汶京城橫豎茶鋪。宋兩利已將橫豎道尼送回茶鋪。經數日休養,橫豎道尼已康復六分,然失去武功,已若失去一切,尤其在此弱肉強食、兵荒馬亂時代。武學竟然占此重要地位!
想及清風師太所言,要逼她若狗般無法修行,她感慨萬千,縱使菩薩傳意捨一切身外之物,然亦該擁有基本之衣衫或防身之術吧。
宋兩利感受其感傷處,心下不忍,忽想及陰陽老怪武功通玄,或許有法子可想,自升起一絲希望,通:「你且暫住於此,我去探採方法,有機會必治你廢去的武功!」橫豎道尼不忍他受累,通:「隨緣吧,勿強求。」宋兩利直道自會斟酌,告別而去。
他原想回宮,找向花石山秘陣中,誰知林靈素大興土木造萬歲山,陰陽老怪嫌吵,已換地方,他找來王文丑打探,方知移往東殿附近之華陽宮,便自趕去求見。
陰陽老怪似知宋兩利到來,裝得一副和藹臉面,接見於秘室中。
宋兩利道:「師父搬了家,倘習慣吧?」陰陽老怪道:「不習慣也沒辦法,林靈素越玩越大,且看他龍玩出什麼花樣!」暗帶笑意,似乎能引出林靈素劣根性,以證明人性本惡,即是他得意傑作。
宋兩利歎道:「恐要勞民傷財了。」陰陽老怪道:「反正不花白不在,也會落人他人口袋!」伸手一抓:「銀子就這麼多,只是誰拿得多,誰拿得少而已,呵呵,通常越壞的拿的越多。」宋兩利不禁想及妙佛禪師及錢照康,果真越壞拿越多。
陰陽老怪道:「你得好好當小神童,神霄派遲早要統一天下,包括遼國、金國、西夏和吐番也一併算上。」宋兩利皺眉:「怎有此威力?」陰陽老怪道:「那是天意,你不吃他,他們便吃你,千百年便吃來吃去,誰都避免不了,唯有一統天下,才有真正太平一天。放心,有我在,神霄派必定可完成任務!因為九鼎已成啊!」宋兩利忖道:「天意若如此可要大亂了!」且走一步算一步,道:「置了九鼎,當真有此威力?」陰陽老怪笑道:「這還用說,否則為師白混了,所以為師對你護鼎大法師,你覺得如何?」宋兩利想笑,道:「還是由我另一師父護鼎吧,弟子當小法師便行。」陰陽老怪哈哈暢笑:「且看天意如何,找我何事?」宋兩利道:「有個友人被廢了武功,想問師父能否治她?乃氣海穴被刺破,相當嚴重。」陰陽老怪忽有感應,道:「佛家太妹花月貞?」宋兩利道:「她已還俗學道,只是仍剃髮未留而已。」陰陽老怪邪笑:「那便是道家太妹了。呵呵……江湖少了她,鐵定失色不少。」宋兩利道:「師父有辦法醫她?」心想笑得如此開心,應是有把握才對。
陰陽老怪閃出奇異思維,宋兩利感應一片青森深淵,陰陽老怪頓有所覺,斂去思考、幻相立夫。
陰陽老怪道:「除了靈丹妙藥,或是邪功異術外,無法可治!」宋兩利道:「師父說來聽聽如何?」陰陽老怪道:「萬年靈芝或參精,應該有效,剩下便是奇功。我有一套飲血練功法,每天喝一碗人血。立即可練,百日後功力可成:當然也可引鬼附身,活躍於虛無界,變成殭屍威力,她喜歡哪種?」宋兩利皺眉:「倒是頂恐怖,不知她願不願意?」陰陽老怪哈哈暢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起身往牆上書籍處抽出秘本,丟予宋兩利,道:「去吧!好方法即在此!我的成就全靠這本「無上魔經」,正功已無法使用,便把心魔、體魔引出來,照樣厲害無比!喝人血不一定殺人,用買的也可以!」宋兩利瞧著「無上魔經」秘本,感觸良多,求血練功不知邪是不邪?但總是機會,於是告別離去。
陰陽老怪得意直笑:「喝幾日血即可恢復功力,誰會不幹?什麼佛道修行,全是自欺之術!莫若我來得實在!」爽聲暢笑,且等著看結果。
宋兩利甚快奔回橫豎茶鋪,將狀況說明。
橫豎道尼接過「無上魔經」秘本,臉帶喜悅,道:「它當真能使人恢復功力?」仔細翻來,圖樣晝若鬼魅,練功手法更是詭異。
宋兩利道:「或許是吧,可是要喝人血……,你不怕?」瞧她露喜色,頗感意外。橫豎道尼笑道:「形之無物,把血看成白開水不就得了?」宋兩利道:「可是要被要剔要抽,想來便可怖……」橫豎道尼道:「誰說要以此手段,當然是找願意的,身上血既是多了,捐給需要者你是功德一件,我們要用者,尋向緣助者,亦是結緣!切莫讓虛相給蒙了。」宋兩利道:「原以為血淋淋,被你一說反而理所當然了。」橫豎道尼笑道:「待你知佛、解道後,自會明白!」宋兩利道:「好吧,你若無忌,便練練看,要血之事,待我問問神霄弟子,看否有人要樂捐。」橫豎道尼道:「多謝!」於是詳讀此「無上魔經」。直覺此運功手法特異,氣息並非發自丹田,而是心脈,只要逼迫血脈運行,另有力道產生,或因此可彌補氣海穴被毀之惕吧,慢慢已開姑練起。
宋兩利為幫其復功,立刻回返神霄寶殿,將消息放出,信徒個個熱心,自願捐血,亦有許多未必想助人,而是想向小神童輸誠而自動捐血,宋兩利得以順利替橫豎道尼取血練功。
待飲血時,橫豎道尼輕易灌飲,宋兩利卻眉頭直跳,茹毛飲血原是如此慄然,老以形之無物看待,卻定力不夠,乾脆不看。
匆匆半月已過,橫豎道尼已練得四成功夫,每運及心脈處,血液為之奔騰,且帶動勁氣,功力已有恢復跡象。唯一缺點是血脈浮動,讓人脾氣不穩,且血液喝得多,竟然會上癮,總幻想著何類人之血液較好喝。
橫豎道尼知心魔已起,立即禪定化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終發現若定力不夠,修此功夫,恐將走火入魔而變成噬血殺人魔,實是冒險之至。
復過十日,橫豎道尼不但劍傷已痊癒,且那茹血異功漸起作用,待從心脈發功,勁勢漸強,猛一擊掌。仍能劈材破磚,唯一遺憾乃不能聚功丹田,恐得多日練習方熊奏效。
橫豎道尼發現頭髮忽地長得甚快,仔細瞧來,手毛、嫩須亦顯趣青,暗暗想笑,莫要當真變成人猿才好,若真如此,只有每天剃除了。
她仍繼續練功,除了運氣,連那「魔經三絕式」亦開始練起,攻守俱備,應是上乘武學。
二更天。
她仍和以往飲用鮮血,一大碗灌來乾淨俐落。她原已避著不願被發覺始選在夜晚飲用,豈知此事漸漸從神霄弟子傳開,那不悔、無念雙尼本就負責監視,然在橫豎道尼武功被廢之下,兩人始終另在遠處窺瞧,亦見得宋兩利忙進忙出,可以預猜必和治傷有關。但只要目標未失,兩人根本懶得理,一切待師父前來再作處理。然而在聞及茹血練功之消息後,兩人心靈已發毛,尤其無念根本無法接受此事。
兩人終趁夜晚,潛往床鋪內院,親自窺探,忽見橫豎道尼當真茹飲鮮血,且喝得津津有味,嚇得兩人見妖見鬼,無念女尼忍之不住,猛地現身喝道:「你果然是妖魔轉世!」利劍猛攻過去。不悔見狀亦撲前搶攻。
橫豎道尼見狀怔詫道:「兩位師妹怎會在此?」眼看利劍到來,情急萬分,魔經三絕武之一「魂迫天地」突地打去。
叭叭數響,劍偏人退。
橫豎道尼怔詫瞧著雙手,當真恢復功力了?不悔大駭:「她武功根本末廢!師妹小心。」無念斥道:「茹血妖魔,得廢了她!」雙雙利劍再攻。
橫豎道尼急忙躲閃,通:「師妹誤會了,雖是血,卻是他人樂捐,若藥一樣。把它看成蛇血,兩位必定不會如此可怖,我另在療傷,並無任何邪念。」雙尼怎肯相信此事,彩虹劍招攻得招招狠辣,尤其無念女尼,原是善良單純,對此茹血舉止,實是惡絕,故殺之際,竟比不悔猛狠許多,不悔這才明白師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只不過天生善良罷了。
雙尼雖攻得激烈,可惜所用招式早被橫豎道尼學過,故其先機已失,每每要處,立即被化去,一時間欲制住對方恕不容易。
橫豎道尼卻覺越是戰鬥,血氣越見浮動,甚有不易控制之感覺。那敢久戰,猛地劈出強招「魔神俱焚」,勁氣暴處,嘯風大作。
叭叭!
兩勁劈雙尼,各自彈開。
橫豎道尼立足不穩,跌坐地面,勉強爬起:「走吧!再打下去,怕會失手殺了你們!」
不悔、無念心知無法贏過對方,喔哼一聲,立即走入。
橫豎道尼茫然瞧著自己雙手,那似乎無法控制之情境困扼著她,是功夫未純熟現象,亦或是此功練來必定如此?若是後者,那將來豈非變成殺人魔王?白魔、身魔若被引開,後果不堪設想。
她亂了方寸,不知是否該練下去。
宋兩利早聞得打鬥聲,立即趕來,忽見狀況,問明原因,橫豎道尼一一說明,宋兩利怔道:「會是不悔、無念?兩人實是沒完沒了!」橫豎道尼道:「我擔心的是此功練成後,無法控制。」宋兩利說:「怎會?魔由心生,只要控制心意,不是能控制一切?」橫豎道尼歎笑:「說來容易做時難,若在平時倒能順利控制,但亂了方寸後,便即亂事了!」宋兩利道:「那便莫亂方寸啊!」橫豎道尼道:「或許是一大挑戰,好吧!我便取它一個名字叫「佛心魔功」,功夫是魔,心卻是佛,看看能否治住這魔得可以的邪功!」宋兩利笑道:
「祝你修成正果,然後天下無敵!」橫豎道尼苦笑:「以魔功證道法,倒是獨一無二,天大挑戰啊!」宋兩利道:「反正你閒著沒事,練它消遣時間。」橫豎道尼道:「我怎會沒事?
只是苦無機會去處理,罷了!功夫練不成,你走不掉,是我的罪過,此後必奮發圖強,免得耽誤你青春。」宋兩利道:「我怎走不掉?頂多找王護法來陪你便是。」橫豎道尼歎笑:
「菩薩有難,眾生皆苦啊!罪過罪過!」宋兩利瞧她受此波折仍能豁達開朗,實地敬佩,道:「人說你是佛教太妹、道家混妹,我倒覺像佛門太太、道家娘娘,頂是厲害了。」橫豎道尼道:「此話怎解?那來佛門太太、道家娘娘?」宋兩利道:「即是嫁予佛門的媳婦兒,或是當值母親,任勞任怨,永不悔恨之意!」橫豎道尼猛地擊掌:「妙哉!小神童,唯你知我心啊!我看你也是有緣人,拜入我門下如何?然後立即變成你母親啦!」末句乃玩笑語氣。
宋兩利登時拒絕:「不不不!我是欽佩你修道精神厲害,但要我跟你修行,我可難接受,至少我不吃檳榔!」橫豎道尼呵呵笑道:「遲早你會知我心,去吧!悟道後再來找我!
想通沒?一二三四五,零在哪裡?」宋兩利道:「零在哪裡?」打哈哈道:「很遠很遠地方!」橫豎道尼笑得更曖昧:「你的零會跑啊!」宋兩利笑道:「是極是極!」橫豎道尼直道妙哉,笑聲更狂。早忘記廢功之痛。
清風師太已從白雲庵盜走「水靈神譜」。
她原想煽動掌門師父白月師太傳授此功,然白月師太卻以時機未成熟回絕,清風師太熬不了和妙佛禪師之協定,終以盜取方式竊得秘岌。隨又找得協助蓮花師姊理由,再次離庵出走。
她急於尋向妙佛禪師。
縱使兩人末發生肉體關係,然那刻骨銘心之肌膚療法,已讓她深陷感情之中。她雖強加解釋非男女之情,然行為想法卻比之更形深刻。
她又想找妙佛禪師共同切磋武學,甚至可能的話,再次讓他療傷,畢竟想及此事,背脊總覽怪異,需要他來治療似的。
妙佛禪師曾言欲回汗京城,清風師太立即趕往。
然汗京城寬廣如天,尋來甚是不易。清風師太卻接到不悔、無念留下記號,她怔詫橫豎妖女竟然武功又復,這無異一大侮辱,暫且放棄妙佛禪師,尋向無念、不悔居住處「祥升客棧」。求證之下,簡直發狂。
清風師大喝道:「她當真喝血練邪功?」無念道:「千真萬確,還以邪功打敗我倆。」
清風師太冷笑:「可好,可好!早知她心術不正,果然沒錯,既然如此,別再怪我心狠手辣,走!去收拾這佛教叛徒!」帶入即想付去。
不悔道:「師父且慢!那頭現在全是神霄派弟子。」清風師太吃過大虧,冷哼道:「難道就此放過她不成?」無念道:「可用計策將他引出來。」清風師大道:「何許?」無念道:「她極其信任神霄小神童,可以他名譽發信,引她到外面。」清風師大道:「好方法,去辦,把人引到東郊區,再想辦法收拾!」無念、不悔早有準備,立即步田街道,潛往橫豎茶鋪,相準目標,打出石塊,隨即閃去。
橫豎道尼驚詫撿起石塊,扯開信箴,竟然是小神童所約,她疑惑不解,神霄寶殿如此之近,他為何要傳信件?且對方字跡似鬼畫符,怎如此方正-縱使不悔有意偽造,卻仍顯得不夠潦草。暗道:「莫非有假?」亦或是小神童另有秘事商量?她有所盤思後,步向神霄寶殿,問及小神童,皆道末進門,得不到證實。心念一轉,還是到東郊瞧瞧,畢竟自己已練得不弱功夫,自保應無問題。
選得方向,立即奔東郊。
及至一野櫸林區,終發現所約之人。
清風師太、不悔、無念三人已圍出來。
橫豎道尼怔道:「又是你們?」淡笑道:「真是特別照顧啊!」清風師太冷笑:「聽說你殺人取血,練得邪功,果然是骨子裡惡魔胎,早該殺了你!」橫豎道尼一股衝動想教訓對方,但克制下來,通:「我已自廢一次,還了白雲庵收容之債,若再苦苦相逼,莫怪我要施重手了。」清風師太冷笑:「什麼重手?儘管來吧:」利劍猛地攻前,一式彩虹射日直取心窩。
不悔、無念亦想報復,殺招盡出。
三人聯手,險象環生。
橫豎道尼體內魔功頓起強烈變化,血脈竄向四肢百骸,迫得她施展煞招「魔神俱焚」雙掌暴出紅霧氣,似若電槍雷火,難以想像速度和威力衝向三人。
碎!
三聲同響!
不悔、無念悶哼彈落丈餘遠,跌得利劍脫手飛出。
清風師太亦退三步,虎口生疼,不信月餘不到,一廢功傢伙能變得如此厲害。
橫豎道尼卻難以把持身軀魔功反應,硬要再次劈招,她極力抗抵,急念阿彌陀佛,想以佛心壓下,道:「快走吧!否則我控制不了,恐將造禍。」清風師太怎肯相信,冷笑道:
「強弩之末,硬撐不了多久!」劍化強龍,又自刺來。不悔、無念亦配合搶攻。
橫豎道尼突喝:「注意上三路!」掌化紅影,暴劈三尼,碎碎碎連三響,又打得三尼悶吐鮮血猛退。
橫豎道尼無法控制魔功,突地引掌打向左側腰身粗櫸樹,炸得樹爛枝倒,血氣仍旺,迫得她再劈地上石塊,雙手陷入七八寸,震得石塊爆裂。
橫豎已若瘋子,突地追向清風師太:「哪裡逃!」紅掌打去,清風帥太駭然欲逃,卻慢一步,胸口受掌,暴吐鮮血,倒栽七八丈。橫豎道尼仍不止,目標又迫向不悔、無念,她直叫糟,佛心直喊卻擋不了魔身作怪。
魔掌迫近。
不悔、無念避閃不及,怔駭欲死。
千鈞萬發之際,暗處突地射出一道青影,直往橫豎道尼背心擊去。
碎!
正中背心,橫豎道尼狂吐鮮血,倒撲地面,口中喃喃直叫阿彌陀佛,她實不願殺了不悔、無念兩尼。
清風師太見及來人,怔喜不已:「妙佛禪師你來得正巧,快幫我廢了她!」妙佛禪師道:「那掌下去一,她已差不多廢了!倒是你的傷得立即治療。」清風師太急道:「妖女不除:永無寧日啊!」不必她催喚,無念女尼卻已爬起,奔向橫豎道尼,喝著:「女妖,去投胎吧!」利劍猛刺下來,直中命門要穴,又刺其它數穴,鮮血湧出,橫豎道尼暗歎我命休矣,魔功終究戰勝佛心,死了也罷。
無念刺得敵人後,亦已癱軟下來,她原受傷頗重,只是一股怒氣支持,如今洩去,元氣自失。
不悔趕忙扶向她,急迫:「師父,她也快不行了。」清風師太轉求妙佛禪師:「先救我兩徒如何?」妙佛衡量情勢,知道輕重,終先截住無念、不悔穴道,並餵服靈藥,道:「我們得趕快離去,畢竟京城遍佈神霄弟子,如此打鬥心瞞不了對方!」清風師大歎道:「可是我已走不動。」妙佛禪師道:「負我背上!」清風師太照辦,感覺若袱在父親懷裡,安全溫暖。妙佛又挾起不悔、無念,掠往暗處。
他方離去不久,宋兩利已快奔過來,他原在內宮幫林靈素工築萬歲山,然在橫豎道尼受擊剎那,登有所覺,怔迫不妙,立即趕至山林,已見血人一個,嚇煞小神童,趕忙撲前,替她止血,急道:「菩薩、仙姑你可不能翹了!」橫豎道尼奄奄一息,無法回應。
宋兩利感受對方魂魄似欲散去,哪顧得耽擱,趕忙抓來符咒引燃散射四周,降魔驅鬼咒,招魂攝魄咒頓展開來,待靈符化開,他有模有樣撼喝魔走魂留,金剛指這一落定,橫豎道尼終又恢復氣息。
宋兩利這才竊喜:「有氣便好!」不懂如何制穴止血,扛著她,趕忙奔往東殿華陽宮,找那陰陽老怪想辦法。
陰陽老怪正在打坐,忽被騷擾,原想發怒,卻聞及宋兩利,頓化慈祥笑容,立即喚進秘室。
宋兩利急道救人要緊,將橫豎道尼橫置於桌。陰陽老怪皺眉:「她便是佛門太妹?」宋兩利道:「正是!」陰陽老怪道:「可練我奇功?」宋兩利道:「練了才這麼慘!」陰陽老怪哈哈暢笑:「那自當然,不過日後將不一樣!老夫喜歡練武功者!治她便是!」撤出一粒丹丸送入對方嘴中,又捏碎一粒敷向背面傷口,皺眉道:「有人要她命?」宋兩利道:「是她以前師門弟子。」陰陽老怪黠笑:「這就對了!越是親蜜,害得越凶;還好對方力道不夠、利入不深,否則神仙難救了!」宋兩利道:「全靠師父幫忙。」陰陽老怪敷完傷口後,隨又運功替她療皿,道:「不知你如此看中她?三番兩次替她料理後事?」宋兩利道:「實是不忍,孤伶伶躲至此,沒人可幫她了。」陰陽老怪邪笑:「練了我魔功,下次即可獨當一面。當年我全靠它縱橫江湖,所向無敵。」宋兩利道:「二次破功,且傷了命門穴,還能再練?」如此神奇武學,倒是首次聽陰陽老怪哈哈暢笑:「只要不死,任誰皆可練!只是全看她能否熬得過玄秘魔功催殘而已。」宋兩利道:「全看造化了!」陰陽老怪運功一陣,橫豎道尼嘔出瘀血,悠悠轉醒。陰陽老怪立即收手,道:「好了,帶走,我不想讓人知道救了佛門太妹,此事是衝著你,將來別忘了恩情!」宋兩利道:「怎會!」背向橫豎道尼道:「她也可能忘不了。」陰陽老怪喝道:「不准說!此非我的風格!」宋兩利道謝後已去。為維護老怪無利不敷風格,他自不便多言。
陰陽老怪暗喜:「不要錢的最貴!」想及能收得宋兩利為己用,實是賺得多,划算划算!
橫豎道尼回到住處,元氣終恢復許多,歎笑道:「鬼門關走一遭又撿回老命……的攝魂咒有效,白茫茫中,只見靈符發光,便跟著回來了。」宋兩利道:「說不定是佛祖菩薩要你辦事,不忍讓你太早歸天,才又把你給喚回。我只是湊巧罷了。」橫豎道尼苦笑:「是麼?
我卻抵擋不了魔功,實在夠慘;如今廢了也好,從此無憂無慮。」宋兩利道:「沒廢,仍可再練。」橫豎道尼詫道:「毀了這麼多穴道,仍能練?」宋兩利道:「能!你安心練吧!」
橫豎道尼想及無法控制情景,歎道:「還是別練,我已甚小心,仍無法掌握,再練下去,恐出問題。」宋兩利道:「佛心那麼好修便不叫佛了。」橫豎道尼一愣,此話甚有禪機。
宋兩利道:「且佛祖萬能,區區魔功算什麼?要是我來練,會先恢復功力,然後不用它!你以為如何?」橫豎道尼苦笑:「說來容易做時難,不過你說的沒錯,佛祖萬能,豈會治不了魔功:我且治它一治。」宋兩利道:「那便好好養傷,今後別亂出門,將可保平安,我得回去幫師父忙,造萬歲山更難!」橫豎道尼道:「或許你該去找妙佛禪師,是他傷了我。」宋兩利詫愣:「他?不可能啊!以妙佛自視之尊,怎可能向風評不佳且毫無關係者下手?」橫豎道尼道:「千真萬切,他似和清風師大有交情,所以才現身幫忙。」宋兩利道:
「這倒是複雜了,蓮花師大要殺他,清風師太卻和他談交情,其中必有原因,是該查清楚!」心想定,告別離去。
橫豎道尼暗歎不已,師門恩怨何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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