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 第 5 卷 第 九 章 寶鼎傳愛
    九鼎已成。

    林靈素終意氣風發,待換得新衣裳後,神氣更形活現。

    九口新鼎高若屋子,色若琥珀,置於湖畔四周,不但驚動皇帝,就連皇後、妃子皆想趕來窺瞧,沾沾喜運。然徽宗為顧及自家龍運,已下令劃為禁區,所有人不得進入,眾人顯得失望。

    而享有特權者,唯有宋兩利及林靈素兩人。

    他倆原已熾手可熱,如今更受歡迎,每每堪輿地形完畢回殿時,必定引來皇後、妃子求見賜福,倒讓兩人所料未及。

    首先找上門者乃是豪放女魚景紅。

    她原是林靈素並頭,誰知一進宮即把林靈素拋棄,憑其美色而迷惑徽宗趙佶,林靈素自是懷恨在心,且故意玩那李師師抵債,原以為魚景紅已過河抽板,誰知竟然還有登門一天,林靈素自是嗤之以鼻,不屑接見。

    魚景紅卻以皇上紅人身份,直闖其豪華寢宮。

    林靈素正在研究九鼎欲置何處位置,被其一擾,火氣已升,喝道:“你我已無干系,前來作啥!”

    魚景紅耍弄風騷姿勢,淡白羅紗下隱現尖挺透紅軟兜,正是她勾引男人之本錢,嗲聲說道:“怎麼?得了威風忘了我啦?”就想倚往本尊。

    林靈素伸手推去:“讓開!”竟然落於軟柔胸脯,魚景紅媚笑:“你好壞!”林靈素一楞,趕忙縮手,冷道:“找我何事?”

    魚景紅倚身迫近,吐氣如蘭,挑得林靈素心鼓怦動,欲火乍起,但想及怒處,硬壓下來,冷道:“你已是皇上之人,想讓我掉頭不成?”

    魚景紅一臉委屈:“我又怎是皇上的人?是你棄我於不顧啊!”淚水欲流:“我日夜等著你,誰知你當了本尊,便忘了我這小仙女,害得我想得你好苦啊!”

    林靈素冷哼,不想回話。

    魚景紅泣聲道:“皇上纏著我不放,我哪有機會前來找你啊?你卻不肯向皇上要人,還責怪我呢!”

    林靈素冷道:“我向皇上要女人?你是否有毛病?”

    魚景紅歎道:“不是那種要,而是你開口,皇上豈會不從你?害得我無處尋你。”

    林靈素道:“現在怎又有空了?”

    魚景紅嬌媚道:“人家好不容易才逮著機會,你到底要不要和我溫存嘛?”撲向對方,抱得緊緊、吱唔喘息不斷,似若深宮怨婦,極欲解決愛欲饑渴。

    林靈素原就非正人君子,被其敏感處廝磨,欲火又升,伸手扯開其衣衫,那對奶子仍結實嫩紅,保養功夫的確到家,忍不住已捏去,魚景紅嬌羞一笑,已替他寬衣解帶,林靈素一口咬去,魚景紅吱呃受著輕微虐待快感。

    林靈素問道:“找我何事?”

    魚景紅邊喘息邊說道:“把我生辰八字刻在寶鼎上可好?”

    林靈素一楞:“怎講?”

    魚景紅笑道:“如此你我生的後代才能當上天子啊!這是從皇上那兒套來的。”

    林靈素恍然:“難怪突然那麼多人想找我?”

    魚景紅道:“千萬別替他們辦事,只刻你我兩人的,你該替自己後代想想!”

    林靈素只管吻她奶子,魚景紅又逼迫:“快答應我啊!”

    林靈素邪笑:“不刻你還能刻誰的!”

    魚景紅乍喜:“好壞!這麼會耍人!不過還算你有良心!”登時褪下衣衫,露出迷人胴體,改采主動,媚功盡展,霎時翻雲覆雨,廝殺不斷。

    魚景紅自信房中術了得,否則趙佶怎肯拜倒裙下,這林靈素更沒品,怎能和趙佶相提並論,三兩下已棄械投降,魚景紅且得裝成高潮死命呻吟,終弄得林靈素大感雄風,想來個梅開二度,魚景紅有求於他,便盡量配合,弄得一時辰方能辦事,卻不到半刻鍾又兵敗如山倒,魚景紅仍得配合裝出高潮,暗地已知對方已老,不能滿足自己了。

    梅開二度後,魚景紅始溫存收兵,含情而去。

    林靈素坐定床上,深深吸氣,總覺力不從心,暗下決心得練點陰陽和合功才行,竟也想及雙修派之金妙蓮,若能求得此功,讓其入伙亦無不可,至於有關魚景紅之事,他冷冷一笑:“如此淫女,豈是我妻,生的兒子准非我的,還想當太後,真是!”根本不理。

    穿妥衣衫,仍自研究該將寶鼎置於何處才屬正確。

    蘇小鳳甚快潛入宋兩利休息寢房。嚇得宋兩利緊抓衣衫,責聲道:“你想干啥?沒見著天已黑麼?”

    寢房位於神霄寶殿後院,平時根本無人闖入,宋兩利只著睡衣,怎知要命親人又上門,實是傷腦筋。

    蘇小鳳瞄著四周,除了道袍、道具、道符,還是道家典籍,已呵呵笑起,露出深深酒渦,“你當真一生志願當道士?”

    宋兩利道:“有何不好,否則你深夜闖入,我如何洗得清?”

    蘇小鳳瞪眼:“我是你阿姨,竟敢對我說此話?”

    宋兩利道:“就算阿姨也該有分寸,遲早被你嚇死!”

    蘇小鳳呵呵笑起:“看來你已長大了,嘿嘿,我是不可能讓你當一輩子道士!”陰謀直笑。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怔道:“你想用計逼我走路?”

    蘇小鳳道:“必要的話,我絕對會耍此招,蘇家後代如此沒出息者,你是第一人,希望改進改進!”

    宋兩利道:“會嗎?我現在是二人之下,萬人之上。總比你要躲著見人強得多。”

    蘇小鳳道:“我倒想知是哪兩人?”

    宋兩利道:“皇上,和我師父。”

    蘇小鳳邪笑:“至少還有一人,就是我!”猛地喝前,袖中利劍翻出,直迫宋咽喉,“如何?敢動一下,要你小命!”

    宋兩利登時僵硬不動,干聲道:“刀劍無眼,阿姨要是不小心,我便完了,還是請收手吧。”

    蘇小鳳邪笑道:“收劍可以,得替我辦件事!”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道:“你想在寶鼎上刻名字和生辰八字?”

    蘇小鳳只是閃過念頭,沒想到卻被猜知,立即更正:“刻了也不想生龍種!”喝道:

    “是要你阻止大堆奸臣胡亂刻名字,他們就是想纂位的人!”

    宋兩利道:“隨便刻刻便能當皇上?”

    蘇小鳳道:“照著作,沒人會說你呆子!”

    宋兩利道:“我盡量啦!”

    蘇小鳳這才將利劍抽起,邪眼睨來,道:“當道士當得如此,也算頂風光,可惜難成正果,你去跟李綱將軍如何?征戰沙場,威風八面。”

    宋兩利原是來勁,但想及若被她知其心意,恐沒完沒了,遂搖頭道:“我不是那塊料子,還是饒了我吧!我現在也是統領大軍,且威風百面,因為全國神霄信徒成千上萬,無處不在。”

    蘇小鳳冷哼:“沒出息就是沒出息!”

    宋兩利道:“求沒出息之人,會有出息麼?”

    “你?”蘇小鳳想揍人,宋兩利趕忙逃開,蘇小鳳已呵呵笑起:“真是蘇家異種,也罷,我算服了你,只要你給我好好混,一切我認了!”想及對方既未中科舉,又未逢迎巴結,竟然比自己還紅,實是感慨不已。

    “交代事要記著辦!有什麼秘要也記得通知,這是盡蘇家一份子最基本之事!後會有期,別防我像防色狼!”

    說完掠窗揚長而去。

    宋兩利悶笑:“恐怕該比色狼還防得嚴……,否則一點安全感全無!”趕忙抓來道袍穿上,免得意外橫生。

    想著朝中大群家伙爭想把生辰八字刻於寶鼎,那豈非密謀造反麼?卻不知皇上若知曉後,作何感想?

    微宗趙佶正尋得佳時,偷偷又潛往金銀巷芙蓉坊,私會李師師。

    那清純帶嬌含媚的李師師,總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且現弱女滄桑神韻,惹得趙佶老想英雄護美人而深深被吸引著。

    趙佶照例每次光臨即賜一寶,今夜則賜珍貴田黃玉印一對,刻著心心相印四字,惹得李師師啼笑皆非。歡場情人當真有心心相印之事麼?當年和周邦彥有了感情,誰知被趙佶一攪,周邦彥嚇得似龜孫,且被貶遠官,再也不上門,她算是死了心眼,如今又被皇上禁錮,誰還敢上門?看來這輩子完了,幸得趙佶尚懂風情,否則豈非郁悶而終?

    趙佶仍喜歡瞧美女裸身彈琴,而後順著琴音融入情欲之中,雙雙達到欲醉欲癡地步。

    李師師唯有逢迎配合,否則倒也歉對花大錢的風流皇上。

    趙佶一度春風後,意猶未盡,突地心生一念,道:“朕另有寶物讓你瞧瞧!”

    李師師嬌笑道:“在哪?”想瞧。

    趙佶道:“不在身邊。”

    李師師道:“喔?那下次再帶來如何?”

    趙佶道:“帶不動,天下奇寶!”得意笑道:“你可見得幾月前內宮火山爆發?”

    李師師道:“是見過火龍沖天,莫非是皇上現形?”

    趙佶笑道:“正是正是!朕即是要帶你去瞧火龍煉出來的天下至寶,黃龍九鼎,每口若房子般大小,且色若琥珀,十分難得。”

    李師師但聞鼎若房屋,興趣已起,道:“當真有此龍鼎?那小女子倒想大開眼界?

    明兒有空再去如何?”

    趙佶道:“不,現在!”

    李師師一楞:“現在三更天?”

    趙佶笑道:“良辰佳時,捨你其誰?”

    李師師道:“如此深夜可妥?”

    趙佶道:“朕說妥便妥,去吧!錯過今夜,恐怕已無機會啦!”顧及元符皇後及魚景紅,他不得不防。

    李師師又豈拗得過當今皇上,一切只能順其意思,當下穿妥素衣淨衫,趙佶挽其柔荑,喝令外頭高俅帶路,雙雙潛回皇宮大內。

    金銀巷和皇宮只一街之隔,行來甚是方便。

    未久,趙佶已帶李師師進入後山秘處之中,高俅奉命不得進入,如此一來,整座花石山幾乎只剩兩人,行來無拘無束。

    及近仙池處。

    只見得湖畔九口金黃大鼎佇立天地,其態既沈且穩,王者之氣隱隱泛生,現於冷月青光下,更若天上宮闕寶物落凡塵,倒影幻處,臻美極至,難以形容。

    李師師瞧來似金山銀堆,詫得咋咋稱奇:“好貴重的大金鼎,皇上簡直大手筆。”

    趙佶笑道:“不是黃金鑄成,卻比黃金更珍貴。”

    李師師不解:“是啥料子,比金還貴?”

    趙佶道:“黃龍精鐵,尋常火勢根本燒它不熔,異邦想它已想得發瘋,可惜卻落入朕手中,誰都搶不走!去摸摸欣賞欣賞!”帶著大美人行往鼎腳。

    李師師但覺近看若琥珀,甚奇特,伸手摸去,冰涼嫩滑若牛奶,愛得心兒,越摸越是舒爽呢。

    趙佶笑道:“九鼎鎮天下,朕的王朝可千秋萬世。”

    李師師道:“如此天鼎如何鑄成?實太神奇!”

    趙佶笑道:“得全靠本尊大師,且引得火龍煉鼎,費時數月方成!”指向湖心,神秘說道:“火龍神即在湖心,你且莫要讓他人知曉!”

    李師師暗驚,皇族龍脈何其珍秘,尋常之人不幸得知,必抄家滅族,這花心皇上卻親口告知,看來是真心了,暗歎一聲,感激眼神響應,道:“妾身自當守秘。”但想想火神沖天,必有不少人見著,玄秘豈非半公開了?

    道:“可是火龍現身,恐見著者不少,皇上可有守秘之法?”

    趙佶哈哈笑道:“遠處瞧來只是形狀,怎知正確位置,放心,若有人知,朕不怪你洩密,畢竟它是顯龍,不怕人知的。”

    李師師聞言始安,否則怪罪下來,如何擔待得起。

    趙佶玩得起興,道:“到鼎上去如何?”

    李師師道:“那麼高……”簡直要爬向屋頂。

    趙佶道:“朕自有辦法!”心念一轉,喚向小太監跟班郝元先找來美酒一壇,以及梯子一座,兩人終能登上寶鼎,趙佶為求私秘,又喚郝元到遠處守著,郝元遵命飛去,心兒暗自竊笑,皇上頂會享受,竟玩女人玩到自家寶鼎,傳出去又是風流帳一段。

    鼎杯甚深且寬,躺身下去,如若大床,頂是舒服。

    趙佶立即將美酒開啟,笑道:“試飲朕這‘笑臥美人歸’美酒佳釀以助興兒如何!”

    李師師笑道:“哪來這酒名兒?”

    趙佶笑道:“只有皇上方能賜封,此酒乃黃山花釀,當年唐玄宗和楊玉環泉洗麗山,兩人裸身相戲,即以此酒助興,且封得此名,朕當然拿來用用了!來呀!飲一口,親一口!”尚未飲便先吻了,耍得李師師咯咯羞笑,直道皇上好壞。

    趙倍受及挑撥,欲心又起,邪笑道:“就是壞你!”,登時邊勸美酒邊占便宜,東摸西扯,竟也將美人兒衣衫褪得若隱若現,李師師這才覺得不妥,急抓胸口,“皇上,在此地方不妥吧……”

    趙佶道:“何來不妥?鼎高似牆,唯有天知,咱露天相愛,天地為證,何其風雅!

    你得從我了!”猴急又自撲上。

    李師師哪拗得了皇上,衣衫已被褪去,羞得她左閃右閃,仍被脫個精溜,月光下膚若凝脂,宛若嫦娥美人,趙佶實是難以忍受,終將美人壓倒在地,一勁兒顛鑾倒鳳,陰陽交合。只見得男若春虎,女若粘蛇,糾糾纏纏,徑自發洩身心燦聚一點欲靈。

    激情中終兵敗山倒,雙雙癱軟下來。李師師腦門一片空白,自己的確有了高潮,然難道這個便是愛麼?亦是生理上自然反應?畢竟花心皇上後宮佳麗何其之多,他會專情自己?夢想吧!

    趙佶凝目向天,星月晶閃,又自親吻美人一記,笑道:“若能如此長期廝守,那該多好啊!”

    李師師道:“皇上要什麼有什麼,還有顧忌嗎?”

    趙佶歎道:“只可惜未必要得美人心啊!”

    李師師道:“妾身早是皇上人了。”說來嬌羞。

    趙佶忽而大笑:“好,好!朕可要你陪我一千年、一萬年!”

    李師師道:“那豈非成骷骨了?”

    趙佶道:“怎說不吉話,但縱是如此,朕仍愛死你了!”又自擁吻美人不斷。

    兩人吻盡而疲,稍作休息,凝目望天,忽見北天流星一閃飛掠,這流星並未立即消失,而是拖得既長且亮。李師師首先發現,興奮道:“皇上快看!飛星兒!”

    趙佶瞧得心喜,道:“是‘喜’星,既明且亮,討喜居多!九鼎一鑄,吉運即來啊!”

    李師師道:“那恭喜皇上了。”

    趙佶笑道:“說不定……,你可替朕生個小皇子呢!”又自擁吻,李師師但覺一絲溫愛傳心頭。

    然而喜事未至,衰事先來,且見小太監郝元慌張奔至,見鼎即喊:“皇上不妙了,元符皇後已臨!”

    聞及此聲,趙佶登若抽鞭,趕忙跳起:“她來作啥?”探向小徑處,果然青影閃動,這還得了,趕忙穿套衣衫。

    嗔嗔責責不斷:“這小家伙老是壞朕好事!”

    李師師更形狼狽,抓抓穿穿,不知如何是好。

    郝元苦笑道:“皇上你得加快,呃,來不及了,皇上得叫師師姑娘別現身啊!”

    趙佶急道:“知了知了!”低身交代李師師莫要探身現形,躲在鼎內便是。

    元符皇後劉金媚臉面冷僵,快步逼來,或而仍顧及皇上面子,停在十丈遠處,蹲身為禮後,冷道:“皇上可逍遙了,何處不去,找到此處飲酒尋歡?”

    趙佶干笑:“朕太高興,所以才來此處喝兩杯!”衣衫未穿妥,只能探出腦袋,雙手不停加工,身子顫來顫去。

    元符皇後冷道:“既是助興,何不找妾身一同前來,鼎中躲了什麼人?”

    李師師全身發顫,牙關直咬,衣衫穿至一半,卻不敢再動,身軀半露,顯得可憐淒慘。

    趙佶急道:“哪有什麼人?你別瞎猜!”

    元符皇後冷道:“怎會沒人?脂香酒香四溢,瞞得了我,瞞得了天麼?”甚想欺前拆穿,又自忍住。

    趙佶極力否認,道:“朕剛從魚夫人那兒過來,當然有脂味,酒兒也是現在喝的,你別胡猜才是!”

    元符皇後怎會不知皇上喜漁色,然如此拆穿,於事無補,她突然趕來,除了氣惱,仍在告誡,輕輕一歎,語氣轉柔,歎道:“皇上您也該多想想,黃龍寶鼎何等聖物,您下令內臣妃子不得窺視,妾身立即遵熬以應,想以此維護聖物干淨,您欲一夜暢酒尋歡,若是污了聖物,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趙佶暗楞,怎自己色得忘了此事,然他覺天人交合仍是神聖之事,應無污損道:

    “此鼎乃屬朕所有,慶祝喝杯酒應無關系,皇後多慮了。”元符皇後歎道:“希望如此,天寒地凍,您請快回宮,免得受涼,妾身莽撞之處,尚請見諒,就此告別。”說完躬身為禮,悵然而去。

    趙佶暗自感激,皇後果然識大體,否則如此鬧去,師師大美人兒傷害可就最深了。

    噓喘大氣,道:“好險!”

    李師師卻仍發顫不斷,宮庭威勢仍讓她擋不了。

    趙佶見狀不忍,扶她坐正,笑道:“沒事了,皇後只是盡本份告誡,看來她還接受你了呢!”

    李師師歎道:“妾身怕污了聖物……”

    趙佶道:“哪有此事!你聖潔如仙女,將來必生龍子!來來來,將生辰八字說來聽聽,朕替你寫在此鼎,日後可得龍子!”

    李師師腦袋空白,仍自說出。趙佶沾得美酒,一一寫上,並向天祈禱,李師師大為感動,下跪拜禮,趙佶樂在心頭,直道不必如此,扶她起來。道:“笑臥龍鼎,千古美事,咱留首詩兒做紀念,讓後輩留傳佳話吧!”

    李師師千腸萬緒點頭,趙佶心緒一凝,詩意漸來,終於吟道:“星夜瑩空妾如玉,舞柳春風彩蝶戲,九鼎龍騰雙飛醉,儂香脂柔盡旖旎。”吟罷擊掌忒叫好好好。

    李師師心情沉重,仍自配合說好。

    趙佶道:“終留下千古名言,死而無憾啦!”

    李師師深深領首,心情仍重。

    鼎下郝元急道:“皇上,時間不多了……”

    趙佶這才想及身仍在險,趕忙扶著李師師下梯而去,千情萬意終訂來日緣,始招呼郝元將大美人給送出宮。心情一寬,又吟起方才所做詩句,“儂香脂柔盡旖旎!妙哉妙哉!”陶醉中,想及什麼,趕忙奔往元符皇後居住之崇恩宮,倒讓劉金媚受寵若驚,立即迎接入室。

    趙佶歉聲道:“方才冒犯皇後了。”

    劉金媚道:“皇上有所知,妾身自是高興,只是深夜突至此,妾身感到惶恐,不知所為何事?”

    趙佶道:“快將-兒,模兒,榛兒三人生辰八字寫來,朕好刻在寶鼎上。”

    劉金媚聞言淚水滾落。她雖身為元符皇後,卻另有個元佑皇後,生得趙桓皇子被冊封太子,自個只因和哲宗有了牽連,倒讓三名兒子失去冊封機會,沒想到趙佶竟然要三子生辰八字,那豈非皇子冊封有望,感激之余,難免落淚。趙佶替她拭去,直道:“別難過,朕還活著,大家皆有機會!”劉金媚感激中,終將三兒八字給列了出來。

    趙佶接過手,念了幾遍直道好,然八字豈是詩詞,何來叫好,只不過作樣罷了。

    劉金媚並未在意,道:“時已四更,皇上應作休息,如不嫌棄,讓妾身侍候您?”

    趙佶稍楞,今夜已和李師師梅開二度,有些疲憊,若再戰去,恐體力不繼,然這劉金媚始終高貴豐滿,當年接收自哥哥哲宗之手便已迷戀不斷,被此挑言,又已想入非非,伸手撫向劉後奶子,傳來異樣感覺。

    劉金媚撥去趙佶,道:“皇上應多節欲,來日仍長啊!”侍候他躺於鳳床,只顧替他捏筋捏骨,打從宋兩利開導盡以示愛搶寵,遲早把皇上弄死後,她改了方式,竟然海闊天空,心情舒和許多。

    然這趙佶就是情欲高張,劉金媚明明只是捏筋捏骨,要其入睡,他卻也跟著捏乳捏肉,甚至老往女人私處摸去,一個把持不住,終又壓倒豐滿美女,徑自非禮過來。劉金媚先是抗拒,然拗之不過,終讓他摧殘去了,及至激情處,亦使出渾身解數承迎搏斗著,終至欲邊忘我之境,方自宣洩開來,因而癱瘓昏睡。

    次日。

    趙佶終拿著三名皇兒生辰八字直往林靈素那兒,交代刻於寶鼎處。林靈素自是照單全收。趙佶疲累回房休息,林靈素則換來宋兩利,又到後宮花石山去欣賞九鼎傑作。

    方至仙池,忽覺酒香四溢,林靈素但覺奇異,搜向鼎口,終發現酒壇,詫道:“誰敢在此喝酒?”

    宋兩利已感覺出是誰,笑道:“除了皇上,誰還有此雅勁?”

    林邊素怔道:“他?和誰?”

    宋兩利道:“大概是李師師吧!昨夜鬧了一夜,外頭消息已傳得風風光光啦!”

    林靈素暗斥:“這個色皇帝,連此神聖寶物都要玷污,實要不得!”打從和李師師有一腿後,他暗中視為禁臠,縱是皇上玩她,亦似玩己之妻,責言不斷。

    宋兩利不便多說,溜向四處打轉,准備執行蘇小鳳交代任務,檢查寶鼎,看看是否有人盜刻生辰八字。原以為一兩夜間應無名堂,誰知這一搜瞧,竟然五花八門,不但蔡京、王黼皆有,就連太監童貫、梁師成、楊戩、郝隨,甚至高俅這渾球亦偷偷刻於鼎腳暗處,以為不被發現,卻被宋兩利通靈揪出。“這可好了,每個人都想生龍子,敢情造反啦!”

    林靈素走來,冷哼道:“不怕死的家伙!刻也無用,置你於死門,來個永世不能超生。”

    宋兩利不解,說道:“這麼復雜?也有死門?”

    林靈素道:“有生必有死!”他其實並未真正了解,只不過恐嚇幾句,屆時拭去那些字跡,對方一樣占不了便宜。

    宋兩利道:“怎可讓他們壞了大宋江山前程?”立即拿來利刀,准備將怪八字刮去。

    林靈素道:“現在塗去無用,他們隨時會再刻上,且等鎮鼎封關時再除,方能奏功。”

    宋兩利道:“也對!”收起利刀。

    林靈素未再理會寶鼎,徑往山林掠去。居高四望,准備確定寶鼎鎮置位置。他原是考慮張天師所言,然自己一派之尊,豈可讓人擺布,故得下苦功研究,幾月下來,有所認定。那三白星,即青龍干金白、太乙坎水白、太陰艮土白確可置於外頭,只是青龍干金白為主位,得四面護龍門,方能更興更旺。至於神霄寶殿那頭,亦該鎮置一鼎,如此龍頭龍尾兼顧,方是活龍,更能將靈脈發揮極限,終必無人能擋。

    林靈素自覺學究天人,立即找來宋兩利,一一將格局解說,且得意說道:“此乃神霄派萬年不傳之秘,你得好好保存,日後只傳嫡親徒,知道麼?”

    宋兩利能聽便學,應允便是。

    於是林靈素下令開挖靈地。此舉更比鑄鼎神秘,故已派出重兵駐守四周。林靈素甚至親自坐鎮,務必將任何人擋架於外。

    方動工不久,忽見皇太子趙桓殿下大步前來。那林靈素進入靈殿指揮工程,外頭留著宋兩利看守。乍見要命皇太子,宋兩利眉頭已跳,他直覺對方有意找碴,自己恐怕又要惹麻煩了。

    趙桓年紀二十,和宋兩利差不多,然其平日養尊處優,倒是養得白白淨淨,若非他喜練武,身材較壯,否則儼然娘腔化身,遺傳父親丹鳳眼,細長而挑飛,為其特色,方見宋兩利,冷邪哼起:“小道士,又在玩把戲了?林靈素呢?找來見本王!”目空無人架勢,頗見戾氣。

    宋兩利拱手道:“本尊師父在忙,恐有不便。”

    趙桓喝道:“大膽!可知我乃皇太子,敢不聽我令!”

    宋兩利苦衷道:“殿下有所不知,九鼎靈位正動工,為大宋江山著想,師父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干擾!”

    趙桓冷笑:“小小道士下何命令!”硬要突圍而去,士兵豈敢擋人,紛紛走避,宋兩利沒法,只好擋去,趙桓喝道:“吃了豹膽麼?”

    宋兩利急道:“童大將軍亦有命令!”

    趙桓暗楞,他武功授自童貫,多少忌諱,然此時退縮,臉面安在,冷道:“就算童將軍前來,今兒我也要進去,讓開!”一掌打去,宋兩利硬接,竟然挺得了。

    趙桓乍楞,不甘心又劈一掌,宋兩利苦笑:“殿下何需為難小的呢?”逃閃避去。

    趙桓大步搶進,訕喝道:“聽說皇上將趙-、趙模、趙榛三人八字刻在銅鼎上,可有此事?哼哼,本王不信皇上會遺漏我!”仍往寶鼎逼去。

    宋兩利暗道原是為此事,頂多是繞著寶鼎走一遭,應不礙事,終於放行。

    趙桓繞著大鼎東尋西探,未見著兄弟八字,卻見著童貫、蔡京、梁師成等人八字,臉面陡變:“亂臣賊子也敢造反麼?我得告訴皇上才行!”怎顧得一切,立即調頭離去。

    宋兩利乍驚,叫道:“太子殿下,莫要鬧大!”

    趙桓冷道:“難道你也有份!”

    宋兩利急忙說道:“小的怎敢!”不敢多言,任由趙桓離去。他想事態嚴重,趕忙奔往林靈素,將狀況說明。

    林靈素道:“抹去吧,暫救他們一命!”宋兩利得令,立刻飛向寶鼎,抓出利刀即刮。此寶鼎堅硬非常,刮來甚費功夫,急得宋兩利滿頭汗水。

    趙桓已找到皇上,並將狀況說明,如此重事簡直造反,趙佶聞言大怒,搶步前來探瞧,趙桓緊跟其後,想看好戲。

    方至仙池現場,趙佶發現宋兩利動作,登時大喝:“小神童你在作啥?”宋兩利僵住,暗道要槽,刮了七成,仍留三成字跡,然又怎能繼續下去?

    趙桓更搶步喝來:“地想毀滅證據。”

    趙佶喝道:“大膽!”宋兩利不敢動作,趙佶快步行來,瞧及寶鼎,果然發現蔡姓、王姓、楊姓等字。

    原是宋兩利急於塗去八字,對姓氏較未刮及,故留了痕跡,趙佶氣極而怒,喝道:

    “將蔡相、王相、梁師成、楊戩、童貫一干人全給朕叫來!”

    一聲令下,全城鼎沸。

    趙佶臉色鐵青,坐於鼎前石塊,想親審此案。

    趙桓忽覺事情鬧得過巨,他原只想嚇嚇宋兩利,誰知牽涉起來,竟然如此廣泛,莫說他人,害了童師父,將如何向其交代?然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是一步。

    聖令傳開,諸臣皆知,個個心慌意亂,投機被逮,足可掉頭。情急中,亦思對策,不久左僕射蔡京、右僕射王黼、太監梁師成、郝隨、楊戩、童貫全部趕來,連高俅亦被傳喚,一行數人見及趙佶,立即下跪。

    趙佶喝道:“你們干的好事,也敢動我皇族東西!”

    蔡京故作迷惑:“臣不知聖上所言何事?”

    眾人在路上已取得協議,來個一問三不知以卸責。

    趙佶喝道:“你們在寶鼎刻上生辰八字,罪證確鑿,還想抵賴?”

    蔡京登時拜禮:“冤枉啊!臣怎敢做此謀反之罪?必是有人栽贓,皇上明察秋毫!”

    童貫道:“奴才後繼無人,刻此寶鼎何用?”

    梁師成、郝隨、楊戩亦作此表態。

    高俅道:“定是宋兩利公報私仇,私自刻下陷害奴才等人。”

    宋兩利詫楞,沒想到對方反咬一口,無事惹來一身腥,急道:“小的沒刻,那是他們自個刻的啊,小的又怎知他們八字?”

    趙佶喝向眾臣:“你們怎麼說!”

    蔡京道:“當時林師父作法時,曾取得臣之生辰八字,故非秘密。”

    王黼道:“不錯,當時聖上亦在場。”

    高俅道:“他會妖法,輕易可取得任何人生辰八字,聖上莫要中他奸計才好。”

    趙佶瞪向宋兩利:“你怎麼說?”

    宋兩利苦衷道:“小的和他們無冤無仇,怎來此招,小的甚至想息事寧人而替他們拭去八字,若真是小的所為,早躲得遠遠,又豈肯前來沾此渾水。”

    趙桓冷道:“他乃在皇兒發現之後才塗抹,欲淹滅證據。”

    宋兩利叫道:“沒見著字跡全不相同,是我刻的麼?硬要栽贓的是你!”想及對方昏庸,一把火陡升。

    趙桓喝道:“你敢對我凶?”

    宋兩利頓覺冒犯,可是含冤難忍,僵在當場。

    趙桓仍想逼人。

    童貫已說道:“皇上明察,此事恐非臣等所為,亦非小神童所為,而是另有陰謀者所為,試想臣等忠貞不二,小神童冒死取得寶鼎,功勞何其之巨,又怎會做此叛國之舉?

    區區幾字又怎能定忠良之罪?皇上明察!”

    蔡京等大臣立即聲援求饒,原想找宋兩利當替死鬼,如今有了虛無恙羊替罪,正可和平收場。

    趙佶原是震怒,然想及一次處決如此多重臣,大宋皇朝豈非垮台,如今有了轉機,應是好台階,然轉變豈能太快,喝向宋兩利:“你不是能卜能算,給朕算出,那人到底是誰?”

    宋兩利早知是眼前諸人,又如何能另扯他人,一時不知如何解決。

    後山忽而行來林靈素,淡聲說道:“那人乃一夜賊,昨夜闖入刻字陷害,皇上莫要中計才好。”

    趙佶暗忖,昨夜不就和李師師暢飲時刻,難道已被偷窺?問道:“昨夜何時?”

    林靈素道:“四更天。”

    趙佶暗道好險,道:“先生既知,為何不逮此人?”

    林靈素道:“番邦妖人,不足逮,在下正為慧星卜卦斷吉凶,故不理小事。”

    趙佶復又想及慧星事,登時追問:“北星晶亮,是吉是凶?”

    林靈素道:“福星高照,大吉大利!”

    趙佶擊掌叫好:“果然應驗了!”當時向李師師吹牛,竟也准確,一時忘了仍有一堆人跪在前頭。

    林靈素道:“誤會已解,只要除去鼎中字,自無大礙,皇上英明,且讓他們安心歸去吧。”

    趙佶哈哈暢笑:“是極是極!”轉向眾臣:“愛卿快快請起,朕差點中人奸計,如今雨過天晴,諸位別存心結,好好為朕之江山努力。”

    眾臣同聲道謝,拜禮而起,倒對林靈素解危投以感激笑容,隨即告退離去。

    宋兩利暗自噓氣,忖道好險,生平第一次感覺出伴君如伴虎情境,以及官場斗爭之殘酷、無情,明明一片交情相處,性命攸關時,竟然毫不留情出賣對方,實是不得不防啊!

    趙桓臉面仍怒,沒想到林靈素一句話便讓這囂張小子逃過一劫,已暗自盤算下次如何修理對方。

    趙佶道:“通真達靈先生您認為可要日夜看守寶鼎為佳?”

    林靈素道:“本人業已下令封鎖,就是有人喜歡擅闖,尚請聖上下旨,否則抵擋不了。”

    趙佶明白,瞪向趙桓:“你敢抗旨麼?”

    趙桓登時下跪:“孩兒不敢!”

    趙佶哼道:“退去,下次敢犯,貶你官位!”趙桓連連謝罪而去。

    趙佶終於下旨,貼於四處,未得林靈素允許,擅入者斬。後宮花石山區終成林靈素殿堂。

    宋兩利憨坐寶鼎前,瞧著那些文字,不禁想起蘇小鳳所言,一群奸官當道,皇帝又色心竅,置其寶鼎即能改運麼?

    他起了疑惑。

    還好,童貫仍替自己說了話,唯那高俅渾蛋,竟然公報私仇,哪天得好好修理一頓,替那些受害者爭口氣。

    開挖靈地,並無他事,在宮中已待得煩悶,找了理由,避閃出宮,竟然如此舒爽,暗暗感覺官場束縛太大,還是外界來得自由自在。

    想及久未見及夜驚容,尋得路子,快步行去。

    及至夜驚容住處“清寧雅居”卻發現已人去樓空。他甚為緊張,終在桌前尋得字條,原是臨時有事,先行告別,宋兩利暗道好險,若失去夜驚容,他似乎一無所有。

    離別時,方知感情用得深,摸摸額頭龜形胎記,又覺不配,掙扎虛脫著。

    忽有聲音傳來。

    宋兩利以為佳人返回,轉身搜去,原是飛鳥驚樹,自嘲一笑,悶昏了頭。找向軟床,倒下即睡,希望一覺起來,一切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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