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素、王文丑、宋兩利,以及八大護法聚於花石山奇陣內。
陰陽老怪囂霸十足地向眾人說道:“該是一統天下時刻了。武林由我統一,佛道由林先生統一,官場由童大將軍統一,三統一體,霸業在握!”
林靈素當然自信滿滿:“毫無問題!有你這句話,本尊立即派兵收拾天下!”有了寶鏡護體,他已覺無人能擋,自和陰陽老怪平起平坐,說話亦以你我相稱。
陰陽老怪並不為意,在他眼中林靈素只不過是傀儡,利於操控角色罷了。哈哈笑道:
“先生神威天下無敵,老朽且看你表演了。”
林靈素笑道:“哪裡,互相配合,各掌道法及武林,霸業可成。”
陰陽老怪笑道:“林先生果然是帝王之材。實是可敬!”林靈素直道尚可尚可。陰陽老怪奉承幾句,方說出計畫,道:“上次我搗了相國寺,那妙佛必定回少林寺告狀,可能引來天下武林結合,但兵來將擋,沒什麼了不起,我早料准他們只是一盤散沙,抵擋不了我們攻勢。此點文丑可以處理,我另一高徒陰是非也已閉關修行完畢,必定會適時支持,故武林事毫無間題。至於一統道家皇朝,得注意南方明教教派,那方臘以難民起教,已凝聚勢力,若不趁早滅去,道家皇韌將受威脅。”
林靈素大喝:“他敢造反?明教又是何東西?”
陰陽老怪道:“‘明教’又稱‘明尊教’、‘摩尼教’、‘日月教’,早在武則天時期傳至波斯,崇拜日月,時興時滅,但余孽不斷,那方臘原是小混混,抓著時機妖言惑眾,藉明教之名壯大自己,威力不可忽視!”
林靈索喝道:“原是混混!該殺!妖言惑眾更該殺!待我出征,三月之內收拾他!”
陰陽老怪笑道:“有此自信,必無堅不催!待先生一統王朝,咱再合作收拾遼賊、西夏、女真那群番邦鬼子!再統天地兩界!”
林靈素頷首:“當然當然!”
兩人英雄惺惺相惜暢笑著。
宋兩利亦感染氣勢,道:“還有江南杭州那龐家幫,他竟敢謀財害命,這筆帳也該算算!”
陰陽老怪邪笑道:“去吧!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人性本惡,龐光壞就是壞,以暴制暴才是正法。”
宋兩利頷首:“不錯!大壞蛋不殺了他,很多人會被他陷害!”
陰陽老怪更是得意:“對極了!把你嗔惡一面拿出來對付壞人,那才是良方!”
宋兩利登時喝喝如野獸狂叫,欲想撕裂龐光.獸性已被引發。
林靈素亦不例外,切齒欲吞掉方臘教派。
魔界大師終再次證實人性本惡,哈哈狂笑不斷。
三日後,大軍宛若皇帝出巡,浩浩蕩蕩直往江南行去。
道家皇朝再次光芒萬丈,氣勢通天。
西湖畔,龐府前那神霄寶殿仍信眾無數,膜拜不斷。
神霄弟子幾遍天下。
龐府後殿那肥胖如豬之龐光,以及腦袋半禿的總管段秀山已為得知之傳言大傷腦筋。
兩人仍假冒道士斂財,一身道袍竟已習慣穿在身上,甚至以為數月學道已有法力在身,可惜卻解不了本尊大軍壓境。
段秀山焦切道:“上次不該得罪宋兩利,否則今日亦不會落得如此局面。”
龐光道:“悔又何用,快想法子!當初你早殺了他不就得了!”
段秀山道:“是掌門控制一切的啊!”
龐光冷道:“想法子吧!”
段秀山道:“還有何辦法?我看錢也賺夠了,找個地方躲起來,隱姓埋名或可相安無事!”
龐光道:“你叫我有頭有臉之人躲起來?”
段秀山道:“識時務為俊傑,沒聽過對方在京城那段風光?連少林分舵相國寺都被挑,咱龐家府又算什麼?”
龐光斥道:“絕不躲人!”
段秀山閉了嘴,且看你要如何收場?
龐光冷哼!油肥脖子跳動幾下,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我龐光會斗不過這小混蛋!
買殺手也要把他殺掉!”冷笑不斷:“只要殺掉宋兩利,這林靈素沒什麼主見,混著過去,一切自可擺平。”
段秀山恍然:“對啊!還有此招可用!若說殺手,倒以只聞聲不見影的‘淚血殺手’刀無緣為信用可靠,能請得他,或許可收拾殘局。”
龐光道:“快去辦!不管花多少錢都沒關系!”
段秀山應允,立即離去。
龐光目露得意炫冷眼神:“斗不過你,白活了!”
段秀山透過無數關系,始找到第一殺手消息。
他在西湖曉月客棧足足等上三天三夜,就快四更天,刀無緣聲音才傳來。
“你說要我殺誰?”
聲音沉冷卻慢條斯理,一切似乎甚有把握。
段秀山一楞,仔細聽來始知傳於屋頂,自是欣喜,道:“如此談話,不怕洩漏風聲?”
刀無緣道:“四處已無人,說吧!”
段秀山道:“神霄派小神童宋兩利。”
刀無緣道:“行情該知道多少吧?”
段秀山道:“萬兩金已准備妥當。”
刀無緣道:“不,那是一般人,對方如日中天,我要你財產的一半。”
段秀山臉面抽動:“得回去跟龐先生商量,出錢的是他,也許應該沒問題。”
刀無緣道:“要的話,明天下午前將銀票交至此。”
說完聲音已斷,人影閃失不見。
段秀山冷哼:“好大胃口,要我一半,豈非殺個人要數十萬兩金,不叫那肥豬出怎行!”
他甚快溜回龐府。
龐光正為此事煩惱,畢竟大軍已逼近江寧府,不及三天將殺至西湖。
一些信徒已得知龐家幫和本尊有過節,哪敢再上門,甚至形成對立,已靠向京城神霄派,准備造反。龐光心知再不處理,一切將毀滅不見。
段秀山立即回報。
龐光冷道:“要你一半錢便要我同意?你難道怕沒得賺?”
段秀山道:“我只是回來問問意見。”
龐光斥道:“什麼意見?反正都要殺人,多一天是一天,簡直亂七八糟,還不快去回復消息?”
段秀山應是。立即離去,卻走得心不甘情不願,這只大肥豬污得更多卻要自己全數吐出來?簡直貪得無厭!
龐光步出門外,夜色凝霜,一陣冷意湧心,從來未曾如此感受,或許該做出非常手段。
遠處不斷傳來敗家女龐小珍聲音:“善有善報,惡有惡果,我爹是個假道士,你們別信他啊!”
若平常神霄寶殿熱鬧非凡,根本聽不著此聲,然此時夜深人靜,聽來十分刺耳。
龐光大怒:“小畜牲,專壞我事!”掠身過去。
禁錮處傳來爭斗聲,龐小珍哭泣聲,且咬得父親一大口。龐光怒不可遏,一掌將她擊昏,往遠房親戚送去
“賤女人!和你娘一樣賤!下次敢再跑去給我當妓女,一刀宰了你!”
無人響應。
龐小珍更聽不著。
神霄派大軍漸往江南杭州逼近。
一行數百人已是聲勢浩大。加上當地信徒沿路相送,跟在後頭者少說成千上萬,儼然一支士氣高昂勁旅。
林靈素自比皇上出巡,風光無限。
宋兩利亦有一頂金鑾轎,只是他不習慣被抬著走,尤其夜驚容亦混在人群跟來,總該陪她走走,故一有機會使跳出金鑾輻,落入人群,和夜驚容相依而談,其樂融融。
感覺上,似一對小夫妻。
夜驚容經過中毒一事,多少知曉自己身子已被瞧及,縱使未因此而以身相許,然一股宿命已潛湧於心,一切照著命運安排便是。
師父不也說過和他有緣?
夜驚容越是接近宋兩利,越覺得他乃認真、善良,把握每一分生命過活之人,縱使還是個狗腿子,然他總認真得叫人喜愛,就連照顧自己來說,只要不小心提及想吃什麼,縱使三更夜晚,亦或已忘記時,他總會突地拿來,實叫人窩心得甜蜜,很似乎跟著他,生命變得甚有意思。
又如此次出征,她原想找那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算帳,宋兩利卻說對方一定會躲在龐家幫,問他為什麼,他卻道,因為他叫兩人去的。原來宋兩利為影響劉道真、金妙蓮兩人想法,每一有空便坐禪運功,想以腦門超感應力量去煽動兩人,縱使效果未必出現,然那分心意已讓人感動萬分。
她發現已漸漸愛上對方。
然而對於師兄呢?
竟也掙扎得難以處理,且以師父所言為依行吧!只要有緣,一切自有結果。
瞧那宋兩利行進中仍不斷替信徒消災除煞,遇有運勢較弱者立即靈符相贈,一路上符-不知發出多少,他卻樂此不疲,甚至拿來朱砂筆即往信徒身上畫去,博得不少掌聲及支持。
行進間。
宋兩利頓覺異樣傳來。
那是對銳利眼神像獵豹般窺伺著。
“有人要殺我!”
宋兩利正起意念。
一道黃影快沖人群射出。
快得像萬斤強弓射出那支射日之箭。
相距不及十丈。
動作如此迅速突-,一閃即至眼前。
宋兩利只見刀尖就快穿入瞳孔。
無處可躲,張著嘴巴似待宰羔羊。
夜驚容怔駭,玉笛抽出欲擋,卻差三尺。
殺手身刀全一就要貫穿目標,完成任務。
在千鈞一發之際,刀、眼不及半寸之際。
宋兩利腦門突地浮現綠龜法王幻像,嘴巴突地張得夠大,腦袋往上仰,眼睛避開.刀光刺入嘴巴。
喀嚓。
刀尖竟然被咬斷半寸。
殺手楞在當場。
從未失手過之獵殺,竟然會栽在小孩嘴中?
一股莫名恐懼讓他直冒冷汗莫非遇鬼了?!
來不及猶豫太多,夜驚容一笛打得他腰際受擊,悶哼一聲,超快滾入人群。由於他亦穿著符衣,立即不見。
群眾雖騷動卻莫可奈何。
五雷尊者王文丑見狀怒喝:“立即追捕!死活勿論!”
大群神霄派猛將登時掠追過去。
夜驚容趕忙護住宋兩利,急道:“如何?”
宋兩利哇哇叫疼:“大門牙松了!哇!好狠啊!”吐出刀尖,撫著門牙,一副可憐樣。
夜驚容急道:“別亂說話.讓牙齒固定再說!”撿起刀尖,特別細長,驚道:“是殺手專用,有人想要殺你!”
宋兩利道:“除了龐光,誰還想殺我?呃……不能說話。”又把嘴巴閉起。
此時王文丑已追來.急問:“小神童傷得如何?”
宋兩利不得不開口:“牙齒動了……不過沒事。”趕忙閉口。
王文丑道:“請回金鑾轎,以免危險,屬下立刻捉人!”拱手而去。
宋兩利想想招來夜驚容:“一起坐轎吧。”
夜驚容怔道:“可好?”
宋兩利道:“總要護著我啊。呃,不能講太多話了!”又閉嘴。
夜驚容窘澀頷首,兩人終往前行,登坐金鑾轎上。
她已扮成村婦,掩去絕世容顏,免得引人注意。這一坐轎,亦未引起騷動,安心不少。
金轎雖不窄卻也不寬,兩人得並肩而坐,傳來異樣感覺。夜驚容帶窘,幸得轎身罩簾布,瞧不及裡頭,否則更糗。
大轎那頭傳來林靈素安慰聲音:“小神童放心,一切自能逢凶化吉,此去一路平安。”
宋兩利回道:“多謝師父關心,徒兒門牙動了,暫不能說話,請見諒。”
林靈素笑道:“門牙越動越發!你運勢將好轉啦!”
宋兩利用鼻音呃呃回笑,不敢再開口。
夜驚容拿出絹布替他拭去嘴角血絲,笑道:“張開,若歪了,我幫你調回來。”
宋兩利張嘴,潔白大門牙是稍偏了點。夜驚容立即替他校正,弄得他呃呃叫疼。夜驚容柔聲直道忍著點,細心將它調回。
兩人相距如此之近,夜驚容吐氣如蘭,待牙齒修正後疼痛減弱,宋兩利已被她深深吸引,瞧得兩眼發直。
夜驚容忽地意識到男人反應,臉面稍紅,“怎地如此看人?”
宋兩利干笑道:“夜姊姊好美啊!”
夜驚容心神一蕩:“少貧嘴,亂說話,不怕牙齒歪了?”
宋兩利道:“歪便歪,你就是美啊!”輕輕一歎:“可惜我們差太多,否則……”
不敢再想。
夜驚容道:“怎會差太多?”
宋兩利道:“你美,我丑,光是頭上烏龜,恐怕就是個龜兒子了!”自卑心靈讓他垂頭喪氣。
夜驚容伸手撫向他腦袋,笑道:“怎麼丑?我可欣賞呢!”
宋兩利仍是覺得那是安慰話。
夜驚容干脆在他胎記處吻了一記。
宋兩利登時楞住,睜目目地瞧著這美人兒。
夜驚容稍窘,仍不閃避,笑道:“越看越酷,我可喜歡的了。”忽打起勇氣:“如果我想嫁你,你會娶我麼?”臉面飛紅卻認真。
宋兩利為之結舌,一張臉比她更紅,道:“姊姊這麼漂亮,誰都願意娶得,只是我不配啦!當個小道士沒什麼出息,你該嫁給那個師兄,我知道他是女真國的王子。”
夜驚容一楞:“你怎知他身分?!”
宋兩利道:“是他自己亂想,我便感應到了。”
夜驚容詫道:“那我?!”
宋兩利道:“你也是來自女真或是西夏吧,真正狀況我不明白,因為既然是朋友.我不會感應你的。”
夜驚容道聲多謝。心靈沉郁起來,被他一提,似乎此感情又有了條件,一道鴻溝又已割開兩人界線。誰又相信一個大老遠從塞外來的孤單女人會沒目的?
輕輕一歎,她道:“不管如何,我一直對你是真的。”
宋兩利笑道:“我當然知道,別忘了我會感應,要是假的才不理你呢!”
夜驚容終稍放心,不敢再談感情,遂扯向殺手,道:“那名殺手可鼎鼎有名,叫淚血殺手,專刺眼睛,且只讓眼睛流出幾滴血,因而得名,你能咬斷他的刀,應可成名武林啦!”
宋兩利苦笑道:“情急之下便亂咬了。下次可沒那麼幸運。”
夜驚容道:“所以你更該小心,休息吧,免得門牙真的走樣,我護著你便是!”
為了大門牙,宋兩利不再開口。
雙方靜默下來,外頭雖吵,裡頭卻靜。
兩人相互聽著對方心跳聲。
一切相系在撲通撲通呼喚中。
刀無緣躲在密室裡頭。
他冷目注視著被咬斷兩寸的利刀。
這把從未失手的刀,如今卻毀在一個毛頭小孩嘴中?
他根本無法相信。
除非對方是妖魔,否則怎可能在短短一瞬間,以嘴咬斷刀尖?!
他抽搐著點點麻斑臉面。三十年風霜辛動苦練竟然不堪一擊?
他灌口烈酒,猛地吞腹,一股強熱竄上胸腔,想證實一切並非做夢,利刀斷折是事實。
麻斑臉面不停地抽動,胡渣子突然冒長許多,原是一股落寞風塵味,此時更為厚濃。
除了殺人,還能干什麼?都已三十年,難道還改行?
以殺人為業,如今即殺了不了人?
他簡直不肯相信。
“是巧合!”
刀無緣決定再試一次。
抓來石塊,開始將斷刀磨尖——
中想重拾信心。
宋兩利已駐進江寧府分殿特別安排之豪華寢宮中。
神霄教派如日中天。神霄寶殿處處可見,一路行來根本毋需擔心住宿問題。
至於安全問題,經過此次刺殺,宋兩利已有戒心,且王文丑已加派人手護駕。
夜驚容特准進入宋兩利寢宮。
裡頭分有廳房及寢室。
宋兩利原要讓她睡寢室床上,夜驚容卻表示習慣打坐休息,客廳便可。宋兩利仍覺不好意思,干脆陪她打坐,兩人相視而坐,說不出情意在心頭。
三更已過。
霜冷月殘。
古松凝冰。
忽地冰針落地,極細極小聲音彈出。
宋兩利又覺異樣上心頭,道:“殺手又來了!”摸著門牙,雖然已不再晃動,卻仍疼著,若想再咬刀尖,恐怕咬不了。
夜驚容抽出玉笛戒備:“你確定?”
宋兩利頷首:“一定是,只要有人要殺我,一定有感覺……在屋頂!”
夜驚容會意,立即掠向屋梁躲藏。
她亦感覺傳來殺氣,不得不佩服宋兩利感應之強勁。
危機只隔一層瓦。
生死一瞬間。
宋兩利似能看穿屋瓦,直指著對方移動位置,夜驚容跟著變換,盯得緊緊。
殺手未找到目標前,必定不肯下手。
宋兩利猜出對方思緒,立即拿起鞋子,往左側太師椅丟去。
叭!脆響傳出。
屋頂突地破瓦射出利刀,奇快無比往下沖刺。
夜驚容早等在那裡,玉笛相准利刀刺去。
笛孔迎刀尖.叭地套住。
殺手怔駭,刺殺計畫顯然已被識破。這一失神,夜驚容乘機反沖屋頂,打得殺手倒彈跌落瓦面,差點再墜砸落地。
四處喝叫傳出。
殺手尖厲嘶叫!簡直無法忍受二度失手,想找夜驚容拚命,卻哪堪七八位護法強撲過來,硬是施展千斤墜撞破屋瓦,從底部開溜。
他雖無法對付宋兩利,但截擊神霄護法卻是管用,連退三敵,趁夜逃之夭夭。
夜驚容並未追趕.立即掠回宋兩利身邊,加以保護,免得另有突襲發生。
外頭傳來王文丑聲音:“小神童可安好?”
宋兩利道:“沒事。”
王文丑滿意一笑:“小神童果然神明附體,無人能擋,在下安心多了!這就去追敵!”
一閃身,他已掠退。
宋兩利笑道:“連嚇兩次,不知殺手是否破膽?”
夜驚容笑道:“可能吧!莫名無法測知之恐懼,最是駭人,不管是人或動物都一樣。”
刀無緣逃回住處。
整張麻臉驚悚得幾乎變形。
他無法想象自己幾乎像透明鏡子攤在那小子面前,甚至似若裸身般掩藏不了身上任何瘡疤。
見鬼般最原始恐懼搗得他快瘋狂。
這不是武功強弱問題,而是自己根本不是在跟人對抗。
是人絕對不會如此未卜先知,且恐怖得無法捉摸。
對方一定是妖魔惡鬼化身,來自不同世界之主宰者,足可主宰任何人命運。
刀無緣猛又灌起烈酒。唯有在酒精刺激下才能稍稍挽回落身“人”之世界。
平常他一向不信邪,不信鬼神,然此刻他不得不信,尤其宋兩利又是傳言神霄大帝君身邊的小神童轉世,道法之說讓他更信幾分。
“我怎能跟神對抗?”
刀無緣掙扎後取得解說之詞。
他的刀只用來殺人,又豈可殺得了鬼神?
屋外漆黑一片,似有無數孤魂野鬼窺探,森森寒意迫得他遍體發毛,不得不抓起利刀橫擋,口中竟然急念著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以為宋兩利催得小鬼來索仇。
足足半時辰後,他方始漸漸平靜,且已醉倒。
心頭意念直想著:他的刀只用來殺人,再也不敢用來對抗鬼神。
天下第一殺手亦得敬鬼神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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