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數日已過。
宋兩利傷勢已漸復原,對於夜驚容細心照顧,實感激於心。
夜驚容雖對他感覺漸深,然總覺那是對小弟之愛而非男女之愛,劃得界線後,反而泰然許多。
宋兩利已提出需回宮中了。夜驚容竟然有了失落感,道:“你可以再搬出宮啊,回到神霄寶殿,那樣我們見面即方便多了。”如此師父交代任務亦可兼顧。
宋兩利皺眉:“可是如若有人再干擾……”
夜驚容道:“以前是我,現在沒了,你可安穩得很。何況有我在,也可保護你。”
宋兩利道:“我考慮看看……”
夜驚容輕歎:“你若不陪我,便只剩我一人了。”
宋兩利已知夜無群早離去,於心不忍,道:“好吧,我兩頭跑便是,你若無聊使到神殿幫忙,如何?”
夜驚容欣喜道:“多謝照顧。”
宋兩利直道哪裡,想及林靈素找個魚景紅還封她仙姑,他或可封夜驚容為仙女吧!
不禁呵呵直笑,暗道此仙女果然漂亮。
夜驚容不明就裡,仍陪他笑個幾聲,隨即道:“咱出去走走?”
宋兩利答應。
兩人遂往外頭行去。
轉轉行行已抵相國寺前。
宋兩利顯得窘困,不甚願意靠近。
夜驚容亦不為難他,她只想找糖婆婆買支糖葫蘆,畢竟因此才和宋兩利碰上,算得美好回憶。
糖婆婆果然發現兩人,快步奔來,直道阿利阿利,笑得牙齒暴在外頭。宋兩利自是買她一大串,糖婆婆高興之余,竟然向夜驚容推銷,直道宋兩利不錯,兩人實在相配,惹得雙方好不尷尬,付了錢,應付應付,方始離去。
行進間已抵宮門,宋兩利這才暫別而去。
夜驚容突地落單,悵意甚深。
她避向無人郊處,拿起玉笛吹奏排遣悵情。
宋兩利回到宮中神霄賓殿。
林靈素已等在殿前,一臉焦切道:“你去哪,好些天不見人?”
宋兩利干笑:“被干了一刀,躲起來修養。”
林靈素喝道:“誰敢殺我們?”
宋兩利道:“逃了,下次碰上再說,師父找我有事?”
林靈素重重頷首:“嗯,快跟我來!”
他招著宋兩利進入置有長書桌之書房,且將房門關緊,這才將八卦形寶鏡給取出。
道:“你看!”
他撥動背後紋路,忽見得寶鏡已浮起奇怪淡青紋路,似某種文字或記號,亦像蚯蚓在爬。
宋兩利見狀怔道:“又有反應了?”
林靈素道:“不錯,看第二幕,還有出水似圖形!”撥動一陣,果然浮出仙山似圖案。
宋兩利道:“會是哪裡!”
林靈素道:“怎知,找你來就是希望你能解開此秘,說不定神仙即住在那裡。”
宋兩利道:“果然是仙物……徒兒瞧瞧……”
他將寶鏡接過手,摸摸尋尋,並未發現痕跡,心想,或許該用感應吧。於是將寶鏡置於頭頂,然後運起神通感應狀況。
漸漸地,他已感覺寶鏡出現無數光點,似銀河般飄浮而後旋轉著。那些蚯蚓符號則不斷跳動,待接觸那些光點後,化成更強漩渦,終卷得天翻地覆,全部變成強烈光芒……
最後方始出現仙山般美景。
宋兩利感應一陣,直覺狀況不斷重復,遂收起靈功,不再感應。道:“它好象來自天上,都是星星和光芒。”
林靈素道:“靈寶天尊手中寶鏡當然來自天上,還有什麼名堂?”
宋兩利道:“另有漩渦……我試試看……”翻向背後無數紋路及圖案,照著感應撥撫,終見得銀河般光點漩渦出現,瞧來甚是漂亮。他呵呵笑道:“這條大概是通往天堂之路了。靈寶天尊早就暗示我們……”不自覺伸手往漩渦眼摸去,突覺一股吸力強吸他內勁,嚇得他觸電般哎呀驚叫,趕忙丟掉魔鏡。
林靈素詫奇道:“發生何事?”
宋兩利道:“它會吸入功力!”
“當真?!”林靈素瞧著鏡中那光點小漩渦,既想嘗試又怕受傷害。“你再伸手看看!”
宋兩利癟困道:“師父不自己試試?”
林靈素道:“寶鏡是你的,當然由你試。”
宋兩利無奈,再次伸手摸去,仍被觸電般吸著,趕忙跳開,急道:“還是把它關掉吧,如果要回天庭時再用也不遲,否則三魂七魄都會被它吸光。”
林靈素心念邪閃:“能吸他人魂魄,自能對付別人了……”
宋兩利道:“它能發出電閃強光,也能轟人啊!”
林靈素道:“話是不錯,但那太顯眼,用吸的較無人知道。”
宋兩利道:“依師父意思是……”
林靈素笑道:“它能讓人魂魄回天庭,當然可以用來降妖伏魔了,為師准備用它來鞏固神霄派,你好好研究,然後將功用告訴我。”
宋兩利喔的一聲,拿起怪鏡,總覺好象扛著一副棺材,隨時要裝人靈魂。
林靈素笑道:“你見過童將軍了?”
宋兩利道:“嗯,大將軍有指示?”
林靈素道:“西夏、遼國、大金國都已舉兵欲動,童將軍准備趕去助陣,他交代我們不只是要鞏固大內神霄寶殿,且要助皇上天威,把神霄寶殿推展到全國,讓長生大帝君受全民朝拜。”
宋兩利道:“只要師父出馬,還不是水到渠成。”
林靈素道:“這是一場硬仗,因為各路妖派眾多,必有頑抗分子,屆時可能會沖突。”
宋兩利道:“打架我可不行。”
林靈素笑道:“放心,打架事交給童大將軍那頭負責,我們只管靈異事。”
宋兩利頷首:“如此倒可幫忙。”
林靈素笑道:“若真如此,咱就可回江南要銀子了。”
宋兩利這才想及那混蛋杭州王龐光,總該給他一點教訓才是。
林靈素交代細心研究寶鏡後,道:“趁童將軍出征前,我得過去商量細節。”說完動身離去。
宋兩利將寶鏡置於符桌上,如見怪物般瞧瞧躲躲,這銀河般光點漩渦透著神奇,如若能吸東西,那毛筆行麼?他抓來毛筆丟去,毫無反應,又將朱砂滴落,照樣不動,試來試去,只見一只花貓跳來,他抓得它,置往寶鏡,猝地尖叫沒命跳開。
宋兩利怔詫道:“莫非能動之東西,它都能吸?”
既覺有此可能,他開始將寶鏡藏於胸口,步出外頭,見及守衛便叫對方戳過來。守衛不知有詐,戳指過去,霎若觸電,趕忙收手,宋兩利要他再試幾次,結果完全一樣,嚇得不敢再玩。
宋兩利經過多次試驗,終於證實此寶鏡的確能吸人功力,至於是否會吸得三魂七魄,由於不敢試,故不得而知。
正得意時,忽又聞得女人叫喊。宋兩利回望瞧去,竟然是那凶女人蘇小鳳又凶目光臨。他直叫不妙,趕忙欲躲。
蘇小鳳喝道:“躲哪去!給我站住!”
宋兩利知道躲不掉,立即將寶鏡藏於胸口,護住傷處,轉身迎笑道:“蘇探花還沒變成蘇貴妃啊?”提醒她皇上隨時會來。
蘇小鳳斥道:“敢叫皇上來,有得你受!”上次下棋一事,竟然糾纏得大半天,若非借故尿遁避去,麻煩可大,這筆帳亦算在對方身上。
宋兩利心知對方總會教訓,乘機試試寶鏡也好,便挺直身子,道:“你打我吧,我不逃。”雙手插腰,擺得威武架勢。
蘇小鳳喝道:“打就打,以為我不敢?”
一巴掌擊向對方額頭,叭地勁響。
宋兩利哎呀疼叫,“誰叫你打頭?我是叫你打胸脯!”抓著額頭莫名叫衰!
蘇小鳳呵呵笑起,道:“你又沒說清楚,我怎知,再來一次便是!”
宋兩利哪敢再玩?要是擊個不准,正中傷口要害,那可慘了,道:“不必啦!找我何事?”
蘇小鳳喝道:“你敢不告訴我有關皇上之事!”想揍下去,發現已揍畢,嗔在那裡。
宋兩利瞄眼:“定要逼我麼?為了此事,我還挨了一刀,差點沒命,你還不滿足?”
蘇小鳳道:“當真?”
宋兩利道:“看吧!”將胸口掀開,纏得布條仍滲藥漬。
蘇小鳳霎時急道:“誰傷了你?我替你報仇!”
宋兩利道:“算了吧,只要你別再逼我便可。”
蘇小鳳道:“下次改進;然而你不通知我也是不對,說不定我陪你去.即不可能發生此事。”
宋兩利道:“過去之事毋需再談:你這人也真是有毛病,明明知道這麼玩那麼玩,根本對皇上沒用,怎玩得那麼起勁?我看你是閒著沒事,或著是愛上皇上,天天查他風流帳,何不干脆嫁予他,只要他一離開床鋪你比誰都先知道,何需露宿屋頂,還虧你是探花郎!”
蘇小鳳斥道:“你不懂,我是為天下蒼生著想。”
宋兩利道:“想昏頭了吧!結果蒼生還是蒼生,皇上還是皇上,一點改變也沒有,而最可憐且改變最大的就是我。”
蘇小鳳道:“誰叫你是蘇家的人!”
宋兩利道:“又來了,等把我娘找到再說好麼?你應該改變方式,去調查其它混蛋,再向皇上舉發,老是查他風流帳,我看你是有點變態的偷窺狂!”
蘇小鳳喝道:“你說什麼!”惱羞成怒欲打去。
宋兩利趕忙跳開,道:“那是外面對你的評語,不查別人專查皇上,沒有毛病麼?”
蘇小鳳心神一凜,自己或許走偏,極盡方法做此毫無效果之事,倒不如如他所言去查一些能繩之於法之事,這才是明智之舉。道:“可是我還不是查得蔡京、童真等人作奸犯科,也沒辦法對付他們,連你都不信!”
宋兩利道:“我哪有不信,只是你憑一張嘴,我依靠什麼相信?連我這種人都這樣,何況是皇上。只要你有確實證據,皇上多少會信吧。”
蘇小鳳輕歎,自己是太偏重趙佶而漏了其它許多人事,得修正才行,道:“好吧,你的建議良好,我接受,可是我們約定仍未取消,你還是得向我報告。”
宋兩利道:“隨你吧!”心想反正已快移出宮,自可脫離苦海,不再受威脅,道:
“那我娘消息呢?”
蘇小鳳道:“還在查!很快會有結果!”四下瞧瞧,但覺事情已了,還是先溜為妙,否則再碰上花心皇上,恐怕又要拖磨大半天,道:“下次再聯絡!”飛也似地穿掠月門而去。
宋兩利歎笑不已,怎會有此親戚,叫人苦惱!
既已解開寶鏡之秘,宋兩利自是高興,便尋往林靈素,准備告知結果。
童貫和林靈素正於花石山攬月湖畔賞心亭討論推展神霄派一事。
談及擴張全國版圖之豐功偉業,兩人笑聲不斷。
童貫並未持高姿態,而是和林靈素把臂言歡,兩人似兄弟老友般親熱,林靈素霎時受寵而喜,已把對方當成心腹,談話間較無保留。
童貫笑道:“神霄派就是天子派,理應讓全國臣民膜拜,我早有准備推廣,以示天威,當然,你可能只修道法,對於武功進修較未研究,故我將介紹一位大將助你一臂之力。”
林靈素道:“是誰?”希冀見得。
童貫笑道:“他跟了我甚久,你倆自會處得融洽!”說完伸手一招。
只見得亭後小山旁已行來一位身材適中,著穿素衣布袍,留有短髭,腮骨凸高之中年武者,其表情原是沉冷,然見得林靈素已露出恭敬笑容。
林靈素怔詫:“他是道士?!”
童貫道:“稍有修行而已。他乃南海第一高手,我帶在身邊多年,為要幫你鞏固勢力,特地要他修行道法,至少也得有個道士模樣,相信你會滿意。”
那骨凸中年武者快步行來,立即下跪叩禮:“弟子王文丑拜見神霄帝君,以及童大將軍。”
林靈素原有排斥之意,畢竟對方雖然臉面骨凸,然整體瞧來仍頗有骨感氣勢,可說丑得格調,自己莫要被他比下去,誰知對方一來即行叩頭大禮,且稱自己是大帝君,這份尊敬讓人窩心,已對他有所好感,道:“快快請起,你我皆是道者,毋需如此。”
王文丑這才拜禮而起。
童貫哈哈暢笑道:“王先生日後得聽神君之令,助他打天下。”
王文丑拱手應是。
林靈素道:“不如王老弟何處修行?”
王文丑道:“只修幾個月,皮毛而已,原以天師派為主,因為當時京城沒有神霄派,後來才修了神霄五雷派,日後尚請帝君多多指點。”
林靈素笑道:“叫我神君吧,若稱帝君可能沖了皇上;你且把五雷法要來我瞧瞧。”
王文丑立即應是,征得童貫同意後,已抓出靈符,喝著口訣秘咒,一運法勁,靈符射出空中,砰地起火燃燒,宛若轟小雷,氣勢不弱。
林靈素一見即知出自自己所創手法,大為滿意,道:“好,不錯,只學幾月即有此功力,了得了得。”
王文丑道:“尚祈指點。”
林靈素笑道:“不急,慢慢來。”心念一轉:“你既要輔佐我開幫立派,總該有個封號,便稱你‘神霄五雷尊者’,也是我分身之一。”
王文丑拱手拜禮:“多謝神君賜號。”
兩人相視而笑,天下在握。
童貫見狀更是得意,真正掌控全局皆在手中,笑道:“你們多多聊聊,增進了解,我可要到邊塞伐遼討番,希望回來之時能有好消息。”
林靈素笑道:“一定沒問題。”
三人暢笑開來,一並研究發展計畫。
說話間宋兩利已行來,見得多人,卻也不敢說明寶鏡秘密,林靈素更怕他開口說出,見人即道:“我們在談秘事,不得過來。”宋兩利只好遠遠站著,童貫對這小師弟親切招手,或許真正涉及私密,並未喚人過來。
宋兩利覺得無聊,便往他處行去。
轉得一座小山後,忽見得一位光著上身在練功之俊秀少年。瞧他肌肉結實,倒是經過訓練。天冷地寒,其鼻孔、身體不斷冒出白氣,一套五行拳打得虎虎生威。
宋兩利本是無聊,便瞧他耍去。
那少年練得起勁,拳風腿勁往往嘯得劈叭響,一招橫掃千軍更見霸勁,宋兩利不禁暗喝叫好。
那少年忽覺有人,轉身瞧來,原是小道士,伸手一勾:“過來!”
宋兩利道:“我?”
那少年道:“不錯!”
宋兩利道:“有事?”
那少年道:“對。”
宋兩利道:“啥事?”
那少年道:“過來陪我耍兩招。”
宋兩利道:“不妥吧……”仍往前行去,道:“我有傷在身。”
那少年邪笑:“少裝了,找你比武便有傷?過來過來,不比不行!”
宋兩利行前不及三丈,道:“你又是誰?頂囂張的?”
那少年嘿嘿冷笑:“反正比你大,准備接招吧?”
“比我大?”宋兩利瞧他沒胡子,說不定是小太監,不禁往其下體瞧去,暗道:
“那可未必!”
那少年喝地一聲,一拳便搗來。
宋兩利怎敢當面接招,趕忙開溜。
他雖受傷在身,然若不動及內勁,憑著肌肉活動,仍可靈活躲閃,或可說並非宋武功高強,而是此少年學的全是花拳繡腿,竟然劈人不著。
宋兩利這一逃閃終見對方底子,已自笑起,道:“要耍便來耍吧,你可逮我不著!”
戲弄地閃閃跳跳頂過癮,至於傷口輕微疼痛已不算什麼。
那少年連劈數記全部落空,大為不甘,喝道:“給我站好!誰叫你閃躲!”
宋兩利笑道:“再笨的人也要躲,難道憨憨地讓你打不成?”
那少年喝道:“不錯,就是要你站住受罰!”
宋兩利道:“神經病!不跟你玩了!”說完甩頭即走。
那少年喝道:“站住,敢對本宮無禮麼?我乃當今太子殿下趙桓,我的話你敢不聽。”
宋兩利聞及殿下,心神一愣,轉身回瞧,這少年眉宇較平,眼睛稍小,且是單眼皮,果然和皇上有所神似,不禁皺眉:“你當真是太子殿下?”已瞧過不少王爺公主,就是沒見過這號人物。
那少年喝道:“難道要我抓你去見皇上求證!”
宋兩利干笑道:“不用了,你要比畫,我陪你便是。”說完動身走回。
趙桓邪笑道:“看你是那個假道士吧!”
宋兩利道:“怎可如此說話,我幫了你們不少忙,宮中太多人中邪,都是我幫忙解的。”
趙桓邪笑道:“迷惑我爹那一套,對我不管用!哪天我當了皇帝便拆穿你們。”
宋兩利沒想到對方如此排斥道法,淡聲道:“隨你吧,到那時,誰知道還能不能活!”
趙桓喝道:“你咒我死?”
宋兩利道:“別那麼敏感,我是說自己,還管得了誰!”
趙桓邪笑道:“希望你活得長久些,然後我再來收拾你!出招吧!”喝地一拳又打出去。
宋兩利想躲,趙桓卻叫不准動,宋兩利正猶豫,一道拳勁已直沖胸口,剛好落於寶鏡,霎被吸個精光。宋兩利暗道好險,胸脯終於挺直。
趙桓疑惑,瞧瞧拳頭,明明已使了勁,怎揍不了人?猛喝又是一拳,照樣無效,干脆欺身向前,喝叫:“不信你能忍受多久!”猛拳又搗其心窩,正中寶鏡,猝若觸電般被吸去,嚇得他哇地驚叫,趕忙跳開,駭聲道:“你在耍妖法?!”
宋兩利終覺道家光彩,聳聳肩:“我乃仙人下凡,你豈能傷得了我?”對方不信,硬要捉弄他。
趙桓斥道:“必是騙術!”仍不信邪,猛又一拳全力攻去,照樣被吸,嚇得驚駭如見妖魔,哪還敢再玩,飛命即往後逃,“來人啊!他是妖怪!”
宋兩利呵呵直笑:“看你才是怪物!要得花拳繡腿也敢如此囂張!”
趙桓仍驚叫逃開,已驚動童貫,趕忙掠前探瞧,發現此狀況,立即攔下趙桓,道:
“殿下莫驚,他是神霄小神童,不是妖怪!”
趙桓武功幾乎授自於他,已視他為師,見其前來,心頭稍安,道:“什麼小神童,全是騙術,他是妖怪化身,竟然不怕打!你快將他拿下!”
童貫道:“殿下此言差了,小神童已受皇上賜封,怎可胡言亂語,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廢你這殿下,你將吃力不討好。”
趙桓冷道:“又是皇上,他鬧得還不夠嗎?”想及父親到處拈花惹草,且沉迷仙術,他甚多怨言。
童貫冷道:“殿下豈可批評皇上,若再胡言,屬下可要奏請皇上處罰你了。”
趙桓這才悶下話來,冷道:“宮中幾乎全是道士,你怎不整頓?”
童貫冷道:“以道為天,天道治國,萬民歸心,你又懂什麼!”
趙桓被訓,竟不敢言。
童貫忽覺言責過重,語氣轉溫和,道:“殿下是儲君,應該順應潮流、民情,如今天下太平,人民喜修道法,正可導正,若讓他們任意修行,若中邪法,必搞得天下大亂,皇上早有覺悟,故頌揚道教以讓人民有個依歸,你卻東扯西扯,自個不信倒也罷了,若傳到別人耳中,豈非在扯皇上後腿,如此殿下,皇上豈敢要?臣以為你該多思考少說話,趁年輕多學多練,等及佳時再發話不遲。”
趙桓默然點頭,自己或許真的鬧得過分,尤其君不可胡言,他是小儲君,亦該謹言慎行,直覺童貫教訓得是。
童貫道:“我是愛之深責之切,殿下應以為戒。”
趙桓頷首:“我知道了。”
童貫道:“明白即好,就怕有人至死執迷不悟,今日課程至此,你請回吧。”
趙桓應是,抓起衣衫,瞄得宋兩利一眼,方自快步離去。
宋兩利直覺那眼神多少帶怨,然又能如何,道法不同,又怎逼他相信,且避著他便是。
童貫含笑迎來,道:“別理他,這個小麻煩,自以為英明勇敢,我看他是自大狂,小小年紀便自以為有一套,脾氣拗得很,反正皇太子多的是,他也未必會接皇位,若他下次仍敢惹你,給他一點教訓便是。”
宋兩利拱手道:“多謝大師兄排解。”
童貫拍拍他肩頭,笑道:“好好幫你師父發揚神霄派威力,我且到邊捶走走,最近契丹、女真那些番邦蠢蠢欲動,不壓壓他們,還以為我們怕了;一行大約數月,你好自為之。”
宋兩利拱手道:“祝大師兄早去早回,大功回來。”
童貫哈哈暢笑,直道沒問題。道:“去吧,你師父找得合伙人,足可幫你們鞏固神威。”
宋兩利這才拜禮退去。
童真向天一笑,大勢在握。
宋兩利行往涼亭處,林靈素和王文丑已等在那裡。
林靈素甚快介紹王文丑,說他是“神霄五雷尊者”,乃打天下大將。
宋兩利立即拜禮,豈知王文丑更是恭身九十度,那股虔誠倒讓宋兩利困窘,道:
“尊者怎可拜我呢?”
王文丑道:“神童輩分較高,自該尊敬。”
宋兩利還是不習慣。
林靈素道:“你們便以平輩看待,當然在天界,小神童輩分是高了些,但在人界,王尊者年紀較長,且要向外頭宣氣勢,故阿利還是要尊敬他。”
宋兩利道:“弟子便是此想法。”又拜一次。
王文丑不再回避,拱手向林靈素說道:“多謝安排。”
林靈素笑道:“一切不必客氣;局勢已定,咱准備發帖予各大門派,要他們初一十五至神霄寶殿聽課,且每間觀寺都得恭塑神霄三帝君,若不從者,立即治罪!”
王文丑拱手應是,道:“先從京城下手!全國各派幾乎在京城設有分院以表威風,實是不自量力。”
林靈素道:“就這麼辦。”邪笑道:“不能統一他們,哪還算是天威浩瀚!”
於是林靈素以神霄派名義發出第一道令符。
消息霎時傳遍大街小巷,引起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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