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按著按在其中一個匙洞之上,道:「進口一切既然都沒有變化,內中的藏貧也應該仍然保存得很好的了。」
「叮叮叮叮」的旋即四下輕響,他的手中出現了四把鑰匙,一一插在那四個匙洞之上。看情形,他竟然現在就想將那道石門打開來。
他這一舉動,完全是大出南宮絕、柳西川他們的意料之外。
躲藏在鐘乳洞中的獨孤秋也一樣很意外。
南宮絕他們說的話他都完全聽入耳裡,正所謂先入為主,在他的意念中,司馬方也應該是不會那麼快就開門進去。
可是南宮絕他們才離開,司馬方立即就來了。
這個人所做的事情往往就是如此出人意外。
他的動作異常迅速,而且熟練,好像對於那四把金鑰匙的操作非常習慣,久經訓練一樣。
鑰匙插入,他的一雙手更快起來,在極短的片刻,一連交換了十多種動作。
那些鑰匙有左轉,有右轉,有一連轉兩遍,有一把甚至轉四遍之多。
別的不說,只看這些鑰匙的操作,已經可以看得出這道石門的結構複雜。
到司馬方的動作停下,一陣「軋軋」聲響,終於在石門上響起來,也就在「軋軋」聲中,那道石門緩緩地向內打開。
司馬方雙手急動,在眨眼之間,已經將那四把金鑰匙拔出,他的身形同時展開,鬼魅般向石門之內閃進。
剎那間之間,獨孤秋最少轉了十個念頭。每一個念頭都是在要不要阻止司馬方進藏寶洞。
他的身形終於還是從鐘乳洞中射出來;劍已在手,人與劍齊飛,閃電一樣!
司馬方身形方進去,就已經聽到了衣袂破空聲,猛回頭,正好瞥見獨孤秋人劍射來!
他渾身一震,雙手陡出,抵在石門上。
沉重的石門竟被他推動,疾關向前!
獨孤秋彷彿早已料到有此一著,劍與人並非直射司馬方,而是射向一條石鍾!
劍光及處,合抱的一條石鐘乳「唰」地被斬下,獨孤秋的左手旋即拍在那截斷下的石鐘乳之上,只擊得那條石鐘乳箭一樣射向石門那邊!
「隆」然一聲,石門撞在石鐘乳之上,再也關不起來。
司馬方冷笑,雙掌一沉,「砰」的一聲巨震,那條石鐘乳被擊碎。碎成了千萬片獨孤秋不禁心頭抨然震動。
司馬方掌力的雄厚,實在大出他意料之外。
這廝的掌力看來遠在劍術之上!獨孤秋心念方轉,劍已然刺出,一刺三十劍,劍劍刺向咽喉要害!
司馬方冷笑,雙掌疾翻,激烈的掌風呼嘯暴響,竟然將獨孤秋刺來的長劍封在外門。
獨孤秋連刺三十劍,每一劍都尚未近身便已被掌風震開,心頭更覺驚駭!那道石門這時候只差兩尺便已關上,兩人也就在這兩尺空隙交起手來!
獨孤秋的劍雖然被震得不能再刺近去,司馬方卻也再騰不出手來,將石門關上。
無論如何,獨孤秋到底也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他以貼鏤刺客這個名稱刺殺江湖高手也不知多少人,雖然都是用詭計的多,但是在劍術方面,亦曾下週一番苦功,等閒之輩也絕非他的對手。
而且他的劍術自成一派,刁鑽毒辣及迅速兼而有之。
司馬方儘管雙掌如何厲害,但要應付貼縷刺客那樣的一柄劍也不容易,更重要的是,那只有兩尺空隙,他雙掌根本無從發揮最大威力,反倒是獨孤秋,一柄劍在這樣的空隙正好施展!
劍急如電閃風飄,攻的都是司馬方的心救之處。
兩人的出手部極為迅速,剎那間,已經攻守百多招,獨孤秋劍勢如長江大河,滾滾不絕,一劍比一劍凶險!
「骷髏刺客」名震江湖,手底下的確有幾下子,也並非全憑陰謀詭計取勝。
司馬方雙掌翻飛,出手比起獨孤秋只快不慢,掌勢雷霆萬鈞,只激得碎裂地上的那條石鐘乳的碎片「嗤嗤」亂飛。他絕對可以騰出手來拔劍,可是他仍然只是雙掌交擊!
眨眼間又已攻守百招,兩人的距離始終不變,也竟然仍在原地,與開始動手之時相差無幾!
獨孤秋劍勢不絕,突然大笑道:「好厲害的一雙掌!」
司馬方冷笑,乘獨孤秋說話之間,猛劈十七掌!
掌風激盪,便將獨孤秋迫開了三步。
獨孤秋若無其事,冷笑接道:「憑你的武功,實在用不著冒充我的名號。」
司馬方一聲不發,眨眼間又是十多掌急劈,將獨孤秋再迫退數多。然後他霍地抽身後退。
可是他的身形才一動,獨孤秋便已撲回,一連數劍,封住了司馬力的身形,司馬方怒極反笑,雙掌拍擊,突然道:「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獨孤秋道:「相反,我錢賺得已經差不多,人尚年輕,怎會活得不耐煩?」
司馬方道:「你不去對付南宮絕,卻來干擾我,是什麼居心?」
獨孤秋道:「南宮絕我是非要認真對付不可的,但是你,我卻也一樣不能放過。」
司馬方道:「因為我冒充你的名號?」
獨孤秋道:「這是最主要的原因。」
司馬方突道:「骷髏刺客這四個字值多少錢?」
獨孤秋道:「這寶藏的一半。」
司馬方冷笑道:「你知道這是個寶藏?」
獨孤秋道:「當然。」
司馬方道:「一半是不是人多。」
獨孤秋道:「這個寶藏我可不是白要你的。」
司馬方道:「你意思要與我聯手對付南宮絕?」
獨孤秋道:「正有此意。」
司馬方道:「憑你我的武功,的確是可以對付他們。」
獨孤秋道:「所以一半的寶藏仍然是值得的。」
司馬方道:「你卻是信任我?」
獨孤秋道:「一點也不信任。」
司馬方道:「那麼我們如何合作得來?」
獨孤秋道:「想想,總有辦法的。」
司馬方道:「現在我可沒空閒跟你東思西想。」
獨孤秋淡笑道:「這個問題末解決之前,我看你還是不要進去了。」
司馬方道:「是麼?」
說話間,兩人已經停下手來,司馬方目光落在手上,突然接道:「這個問題根本是絕對沒有辦法解決的。」
獨孤秋道:「也不見得。」
司馬方冷笑道:「你不信任我,正如我不信任你一樣,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合作的可能,你當然也明白,一半的寶藏我是絕不會分給你的。」
獨孤秋道:「又不是你的東西,分一半給我於你並沒有任何損失。」
司馬方道:「你知道,但為了這個寶藏我費了多少心機。」
獨孤秋道:「我只知道我們若是談不攏,可就麻煩得很。」
司馬方道:「本來就麻煩得很。」他冷然盯著獨孤秋,道:「你的用意我其實非常明白。」
獨孤秋道:「我的用意?」
司馬方道:「你其實無意恨我合作,只不過在拖延時間,希望南宮絕他們及時趕至。」
獨孤秋笑道:「這豈非變成我跟他們合作了?」
司馬方道:「誰說這是合作?」
獨孤秋道:「不是合作又是什麼?」
司馬方道:「南宮絕他們若是看見我,一定不肯放過,到時你抽身離開,他們仍然是以找為重,即使分成了兩撥,以你的身手,絕對不難離開這個三游洞。」
獨孤秋道:「你也是的。」
司馬方道:「寶藏的門戶卻已經打開,除非我甘心放棄那些寶藏,否則必須與他們一戰。」他冷冷接道:「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你正是那個漁人。」
獨孤秋道:「好聰明的人。」
司馬方道:「你也是。」
獨孤秋笑道:「你們若是全方一搏,必定是兩敗俱傷,以我的武功,到時候再出手,的確是穩操勝券無疑。」
司馬方道:「你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獨孤秋道:「當然。」
司馬方道:「所以你現在與我動手,只是裝模作樣,目的不過在阻止我將石門關上走進藏寶洞內。」
獨孤秋道:「鑰匙只此一套,你若是進去,別人雖知道你就在那洞內,仍然沒有傷你的辦法。」
司馬方道:「你當然也知道我已經準備好足夠的乾糧,可以留在那洞內一段時間獨孤秋道:「所以找不阻止你進去怎成?」
司馬方道:「你本來是一個聰明人,只可惜就是人聰明了。」
獨孤秋道:「怎會可惜?」
司馬方道:「大聰明的人都是不會長命的。」
獨孤秋道:「是麼?」
司馬方一聲喝叱,雙掌猛擊了出去!
獨孤秋長劍急展對開,道:「談得好好的,怎麼又動起手來?」
司馬方道:「少廢話:」雙掌連環十七下抽出,其勢如雷,其急如電!
獨孤秋又被迫退幾多,司馬方步步進迫,已追出門外,他看來存心立斃獨孤秋於掌下,出手越來越迅速,一掌擊出,隱約有風雷聲。
獨孤秋長劍怒展,方拒擊來的變掌,一個身子被迫得連連後退。
他也不能不後退,身形、劍勢已完全被司馬方的雙掌牽制住!
司馬方的劍卻始終沒有出鞘。
這人難道竟然長長於雙掌,劍術反而其次?
獨孤秋不由生出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在他來說也不是第一次生出來的了。
司馬刀好像看入獨孤秋的心深處,雙掌不停,冷笑道:「憑我的本領,根本不用劍,也能夠將你解決。」
獨孤秋劍勢不絕,一面笑應道:「你不必這樣說的。」
司馬方冷笑道:「什麼意思?」
獨孤秋道:「你根本就不善使劍,雙掌才見功夫。」
司馬方道:「是麼?」
獨孤秋道:「暗器也不是你的特長。」
「從何見得?」
「你若是長於暗器,身上必然已準備足夠的暗器,可是你那些追魂釘,卻難得見你發出一枚,更奇怪的是,殺朱培的時候,釘有毒,之後的卻竟沒有。」
「淬一枚毒針你以為容易?」
「不容易,但只淬一枚釘,卻就奇怪了。」
司馬方只是冷笑。
獨孤秋接道:「所以我實在懷疑你這個司馬方的身份。」
司馬方冷笑揮掌,道:「少廢話。」
獨孤秋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司馬方道:「與你何千?」
「聽你這樣說,絕對可以肯定你不是司馬方。」
「廢話。」
「南宮絕他們也應該有所懷疑才是。」
司馬方悶哼道:「你以為他們是聰明人?」
獨孤秋道:「應該是的。」
司馬方冷笑道:「若是聰明人,根本就不會來這兒。」
「他們來這兒,目的不過在引你上鉤。」
「我並沒有上鉤,他們反而麻煩了。」
「也沒有什麼麻煩,以他們的耐性,即使你已經進去,絕對有耐性等你出來。」
「是麼?」
「而且最要命的就是,你現在能否進去都成問題。」
「好小子,不殺你難洩我心頭之憤!」司馬方雙掌翻飛,攻勢更凌厲!
獨孤秋長劍疾展,急刺十七劍,劍劍刺向司馬方雙掌的掌心!
劍尚未刺到,便已被掌風盪開,司馬方雙掌掌方之強,實在是獨孤秋生平僅見。
是誰有這麼厲害的掌上功夫?
獨孤秋實在奇怪至極,劍勢雖然被迫住,但手底一點卻也不敢怠慢。掌風呼嘯,劍氣激盪,兩人眨眼間又已交手數百招!
獨孤秋被迫退足足有三丈之違,可是沒有一掌打在他身上,他仍然支持得住。司馬方的掌勢卻只強不弱,一掌比一掌兇猛。
這個人內方的高強,遠在獨孤秋意料之外。他的劍勢不由自主緩了下來,是真的不由自主。
在他的感覺,那柄劍顯然就越來越重,簡直已不像是一柄劍!再繼續下去,他的劍必會被完全封死,司馬方乘勢搶進,雙掌就得招呼在它的身上。
獨孤秋暗暗驚駭,憑他的武功,現在開溜還不成問題,只是他實在不甘心。
他並不清楚寶藏之內是否有第二條通路,但從司馬方這樣進去,亦知道司馬方必然已做好準備,不在乎南宮絕他們守候在洞外。
像司馬方這種人,從他一路上的種種表現,應該不會做毫無把握的事情。
他必然已經有一個周詳的計劃。
獨孤秋的出現,毫無疑問就是這個計劃的一個障礙,這一點司馬方固然不能不承認,獨孤秋亦當然已知道。
他現在若是退開,司馬方的計劃就可以順利進行,雖然他並不在乎寶藏,卻不能不在乎司馬方。
司馬方冒用他骷髏刺客的名號,他最是痛恨,也是因為司馬方,他的真面目才會暴露在南宮絕等人面前。他絕對可以肯定,骷髏刺客就是他獨孤秋這個消息不久即會傳遍江湖,換句話說,在江湖上他將永無寧日。除非他能夠將這張臉換掉。
這卻是它的本來面目。
所以無論如何,除非他在離開三游洞的時候,將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完全解決,否則以後就非但不能夠冉在江湖上立足,而且還要開始躲避逃亡。
他的仇人實在太多了。
憑他的身手,即使是暗制,亦末必能夠將南宮絕他們解決,即使能夠,也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唯一的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南宮絕他們與司馬方大打出手,坐收漁人之利。
所以他現在必須將司馬方截下。
那片刻之間,獨孤秋轉了好幾個念頭,他結果還是苦撐下去。
司馬方雙掌雷霆疾擊,尋隙抵暇,偷空往獨孤秋身上招呼,看來他真的已經決心將獨孤秋擊斃掌下。
強勁的掌風迫得獨孤秋那柄劍幾乎已完全施展不開來。
獨孤秋只有借助身形變化,以補劍術的不足,心頭一面暗罵道:「南宮絕那廝怎麼還不到來?」
司馬方一雙眼竟好像看到他的內心深處,突然冷笑道:「你是在等南宮絕他們到來?」
獨孤秋道:「不錯。」
司馬方道:「他們到來又能夠幫你什麼忙?」
獨孤秋道:「最低限度我就可以拔腳開溜。」
司馬方道:「你現在也可以找腳開溜的。」
獨孤秋道:「這也容易,你將路讓開就成了。」
獨孤秋道:「你答應麼?」
司馬方竟聽得出它的意思,道:「你意思是要溜進寶藏洞內?」
司馬方突然收掌,偏身讓開,道:「請!」
獨孤秋一怔,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司馬方道:「你要溜進寶藏洞內,我絕不反對,請!」
獨孤秋寸步也沒有移動,道:「那個寶藏洞裡有多大地方?」
司馬方道:「進去不就知道的了?」
獨孤秋「道:「若是幾丈見方,我進去之後,你跟著進來,將門關上,我豈非就只有等死的千兒。」
司馬方道:「你這個人倒是怕死得很。」
獨孤秋道:「千古艱難惟一死這句話你難道沒有聽過?」
司馬方道:「你要進去,現在我將路讓開了,你卻又退縮,而且阻止我進去,你真是莫名其妙。」
獨孤秋道:「你再怎樣說,我也要阻止你進去。」
司馬方冷笑道:「那你就希望南宮絕他們趕快回來好了。」
獨孤秋道:「他們一定會很快回來的。」
司馬方道:「有件事看來我非要跟你說說不可了。」
「什麼事?」
「他們暫時是不會回來的。」
「你憑什麼肯定?」
「因為他們現在正忙得要命。」
「忙什麼?」
「處理兩個和尚的屍體,追查他們的死因。」
「百了、千了那兩個和尚?」
「這附近只有那兩個和尚。」
「他們都給你殺掉了?」
「除了我,還有誰?」
「目的何在?」
「只是想利用他們的死亡,將南宮絕他們暫時引開。」
「這只怕不是主要的原因。」
「也許我氣得要命,非要被個人洩憤不可。」
「你看來的確像這種人。」
司馬方冷笑道:「現在能夠再多殺一個人,我就什麼氣也都消光了。」
「殺我?」
「正是你!」
獨孤秋大笑道:「南宮絕他們在這兒守候,使你進不去,你當然生氣了。」
「可惜真正惹我生氣的卻不是他們。」
「是我?罪過罪過。」
司馬方盯著他道:「你的身手不錯。」
獨孤秋道:「若非如此,如何當得貼縷刺客?」
司馬方道:「可惜名不符賞。」
獨孤秋道:「你若是有本領,不妨幫我一個忙,送我進幽!:」司馬方道:「好尖的一張嘴,你的劍也這樣利就好了。」
獨孤秋道:「這劍其官也利得很,請看清楚:」語聲甫落,劍已剌出,筆直刺向司馬方的咽喉。
司馬方一閃避開,一聲喝叱,雙掌連環十七擊!
他用的雖然是一雙掌,但掌插如劍,掌劈如刀,恰巧在一條石鐘乳上劃過,那條石鐘乳立時粉碎!
獨孤秋早已知道厲害,但長劍飛舞,仍然是纏著司馬方不肯走。
司馬方顯然已動了真怒,身形冒險挺進,大有拚著挨獨孤秋一劍,也要將他擊殺掌下之勢。
獨孤秋如何看不出來,倉惶後退,一劍千鋒,讓住了全身要害!
司馬方冷笑連聲,雙掌更急,屈指猛一彈,竟正彈在劍脊上!
那柄劍立時被彈得疾揚了起來,獨孤秋胸前空門大露,司馬方立即搶進,雙掌疾插獨孤秋胸膛!
獨孤秋右手劍無論如何也來不及封擋的了,剎那間一柄短劍卻從他的左手衣袖中彈出來!他的左手也相當靈活,一劍在手,立即剌出了兩劍,分別刺向司馬方的雙掌掌心。
這兩劍竟好像同時剌出一樣,非常迅速!
他快,司馬方更快,左掌一沉,食、中指連彈兩次,竟正好將獨孤秋那兩劍彈開每一彈,都是正彈在劍脊之上!
出手之快,判斷的準確,時間拿捏的恰當,實在非同小可。
他右掌的去勢也竟然完全不受影響,疾擊向獨孤秋的胸膛!
好一個獨孤秋,不愧是「骷髏刺客」,剎那間,腰身猛一躬,身形立時如箭般倒射開去!
司馬方也不追擊,身形反向藏寶洞那邊倒掠,誰知道他身形方動,「颼」的破空聲響,一柄劍就向他飛射過來!
那是獨孤秋左手的短劍!
司馬方身形急閃,劍在咽喉旁邊射過,叮地封在一條石鐘乳之上!
那條石鐘乳立斷兩截!
獨孤秋這一劍所用的力道顯然也非同小可,他的人跟著飛回,連人帶劍,飛刺向司馬方!
劍長三一尺,身形飛快,寒光一閃,人劍已到了司馬方身前!
劍刺向眉心!
距離眉心仍然有兩尺,那柄劍的前半截突然暴長,竟長出了足足有三尺之多!
三尺一截比較狹窄,比較扁平的劍鋒突然從劍前端彈出來!
三尺劍立時變成了六尺劍,本來還未足以致命的一劍立時變成致命的一劍!
「金槍」孫志也就死在這六尺劍突然一刺之下!司馬方又如何?
劍刺向眉心,劍未到,殺氣已迫近眉睫!
司馬方已經準備好如何應付這一劍:因為這一劍的破綻也實在太多,他絕對有把握在這一劍刺近眉心之前將劍彈飛,再欺身一掌,將獨孤秋立斃於掌下。
可是這一劍竟然由三尺變成六尺,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高手到底是高手!剎那之間,他竟然還能夠及時將頭猛向後一仰。
劍斜從它的眉心之上刺過,間不容髮!
獨孤秋興奮的心情剎那間不由一沉!
這一劍他很少出手,沒有十分把握也不會出手,所以,這一劍,他從來都沒有失過手!
這一次是例外!
對獨孤秋來說,這未嘗不是一個嚴重的打擊。然而這比起跟著發生的一件事,反而算不了什麼。
劍沒有刺中司馬力的眉心,也沒有利入他的頭顱,只刺中他的頭巾!
「嚇」一聲裂帛聲響,那塊頭巾被劍尖刺飛,被劍風激起,蝙蝠一樣從司馬方的頭上飛了起來!
頭巾下面那個骷髏面具也被頭巾帶離了司馬方的臉龐,墜下,碎裂地上!
司馬方的真面目也就暴露在獨孤秋的面前。
獨孤秋一眼瞥見,渾身立時如遭電極,失聲道:「你」只一個「你」字,他下面的話竟然一個字也再接不上來!
濃眉,巨目,長髮,面如重棗,威猛無儔!
骷髏面具後是這樣的一張臉龐。
這張臉龐在獨孤秋來說,雖然並不熟悉,卻也並不陌生。他見過這張臉龐共有三次,最後的一次,這張臉龐的主人已經是一個死人。
死人又怎會復活?
這個人不是別人,赫然就是揚州的大富豪,已死在骷髏刺客劍下的殷天賜!
刺殺殷天賜的骷髏刺客並不是獨孤秋這個骷髏刺客,就因為不是,獨孤秋才會與這件事情扯上關係,他痛恨別人冒充自己。
根據由南宮絕他們那裡得到的資料,他最初也以為冒充骷髏刺客的乃是司馬方。
但若是司馬方,何以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獨孤秋不無懷疑。
可是他怎也想不到冒充他的人不但並不是司馬方,而且竟然是已經死亡的殷天賜。
殷天賜的屍體,已經由柳西川確定。柳西川的話應該足以可信的,他與殷天賜畢竟是結拜兄弟。
那個屍體如果有問題,柳西川他們也不會走到這裡來,何方也不會毫無表示。
但現在,他們認為已經死亡的毀天賜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獨孤秋面前。也難怪獨孤秋如此的驚駭。
司馬方的相貌總不成與殷天賜一樣?
這個人難道竟然是真的殷天賜?
獨孤秋心頭一亂,靈活的身形亦因此緩下來!
也就在剎那間,殷天賜右手一翻,拇、食指已然把獨孤秋那劍劍的劍尖捏住,隨即一抖!
獨孤秋只覺得一股力道從劍上透過來,那柄劍幾乎脫手飛出!
他本能的亦將內力透到劍上!
那柄劍的劍鋒本來已經被殷天賜抖得弓起,這時候又平直。
殷天賜即時一聲冷笑,突然喝一聲道:「斷!」
那柄劍的劍鋒應聲「崩」的齊中斷成了兩截!
獨孤秋面色陡變,長身暴退!
殷天賜如影隨形,緊追而上,斷劍當劍用,「唰唰唰」一連三劍!
獨孤秋手中嶄劍急展,「錚錚錚」連擋三劍,身形被迫又停下!
殷天賜左手鐵掌旋即擊至!他在掌上的造詣遠在劍術之上,一掌擊出,開碑裂石,而掌勢變化之快,更就是駭人!
獨孤秋只有再過!
殷天賜霍地揮手,捏在二指之間的那截斷劍電射而出,射向獨孤秋!
相距既近,速度又快,獨孤秋避無可避,只有硬擋!
那柄劍劍中藏劍,賞在是非常單薄,殷天賜的內力之強勁,從他隨手只一抖就將那柄劍抖斷可想得知。
現在他這一劍飛擲,更見強勁!
「叮」一聲巨響,兩截斷劍相撞在一起!
獨孤秋那柄斷劍齊柄斷去!
殷天賜魁梧的身形同時大鶻一樣撲至,雙掌齊出,擊向獨孤秋。
獨孤秋驚魂禾定,雙掌已擊至!
他閃左掌卻閃不了右掌,生死關頭,不得不舉左掌擋去。
「叭」一聲雙掌交擊,獨孤秋左掌指骨盡碎,一個身子同時被震開三步,張嘴一口鮮血噴出來!
殷天賜盯著他,冷笑道:「你也敢跟我對掌?」
獨孤秋只痛得齜牙例嘴,悶哼道:「出其不意,有何了不起?」
殷天賜道:「比起你那柄六尺劍,我哪裡說得上出其不意?」
獨孤秋道:「你真的是殷天賜?」
殷天賜道:「是與不是,與你何干?」
獨孤秋目光一閃,突然道:「原來如此,我總算明白了。」
殷天賜冷笑道:「你現在明白是不是遲了些?」
獨孤秋悶哼。
殷天賜沉聲道:「你本就該不要來的你的名難道比你的命更重要?」
獨孤秋這時候又哪裡還有話說。
殷天賜也不再多說什麼,暴喝聲中,長身搶進,雙掌疾劈!
獨孤秋哪裡遼敢接,倒踩七星,慌忙閃避!
殷天賜連聲暴喝,雙掌亦連環擊出,眨眼間,已經十七掌!
獨孤秋一個閃避不及,肩膀被掌緣觸及,衣衫裂開,肌肉亦裂,整個人同時被震開兩尺!
殷天賜腳步飛快,旋即又追上,雙掌電閃似的劈出!
獨孤秋身形急閃,躲進一條石鐘乳之後,殷天賜只當沒有那條石鐘乳的存在,雙掌去勢不停,直擊在那條石鐘乳之上!
「轟」然一聲,整條石鐘乳被擊碎,一蓬鐘乳石猛撞向躲在那後面的獨孤秋的胸膛上!
每一塊碎石都強勁非常,獨孤秋立時只覺得胸膛被無數的「拳頭」擂上去一樣!
這些「拳頭」當然沒有殷天賜那雙拳頭有力,但亦擂得獨孤秋胸膛陣陣發痛!
殷天賜身形同時欺過來,雙拳直擊向獨孤秋的胸膛!
獨孤秋倉惶急退,肋下仍然被拳頭擊中,整個身子立時飛車般一旋,疾跌了出去。他張嘴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這一拳雖然沒有擊中要害,但強勁的內力已從拳頭上透過來,震得他五臟翻騰,面色已變得青白。
十年江湖,他身經百戰,從來都沒有這樣狼狽過。冉這樣下去,毫無疑問一定會被殷天賜活活擊斃,要逃走,也沒有可能。
殷天賜身形的迅速,遠在他意料之外。
剎那間,獨孤秋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應該怎樣做才好。
殷天賜攻勢不絕,左拳有拿,緊接攻至!激烈的拳勁掌風,直激得獨孤秋渾身衣衫獵獵作響!
獨孤秋生死一線,當機立斷,「噗」地仆倒在地上,往外疾滾!
他從來都沒有試過這樣躲避敵人的攻勢,可是他現在卻又非這樣閃避不可!他這邊倒下,頭上的一條石鐘乳已經在殷天賜掌下粉碎。
說險,這當真險極!殷天賜拳掌落空,雙腳立即連環往獨孤秋的身上踩下!
獨孤秋滾身急避。
「通通通」三聲,地面出現了三個洞,都是殷天賜雙腳踩出來的!那若是踩在獨孤秋身上,獨孤秋只怕就得皮開肉綻。
整塊地面都被殷天賜踩得「隆」然震動。
獨孤秋不由心驚膽戰,身形滾動更快,霍地一長身,從地上竄起來,撲向藏寶洞那邊。
他身形滾動,已然在地上滾了一個半弧,不兌間,已然與殷天賜的方向互易。
殷天賜看在眼內,冷笑道:「你進藏寶洞也是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藏寶洞那道門戶,獨孤秋推不動,殷天賜追進去,將門一關,獨孤秋便只有等死的份兒。藏寶洞中的地形獨孤秋完全不熟悉,而且負傷之下,身形不覺亦大打折扣。殷天賜口裡雖然這樣說,身形卻沒有緩下來,相反更迅速。
他只怕獨孤秋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獨孤秋約為人如何,從他那柄六尺劍已可以想像,像這樣的一個人雖然目前毫無疑間已只有死路一條,但方可以肯定絕對不會束手待斃。他臨死之際,是否會有什麼厲害的殺著,殷天賜亦是肯定的。
所以他毫不放鬆,盡量使獨孤秋沒有出手機會。
獨孤秋冷眼盯著他撲來,右手霍地一揮,一團黑黝黝,球狀的東西從袖內飛出來,直向殷天賜射去!
殷天賜看在眼內,面色陡然一變,身形半空一頓,突然暴長,凌空再一翻折,倒翻出去!
那團東西迅速擊至,正擊在一條石鐘乳之上:霹娃一聲,火光暴閃,周圍一丈的石鐘乳剎那間粉碎,四下激射!
一股強烈的火藥味即時瀰漫空氣中!
殷天賜身多半空落下,已經在三丈之外,鐵青著臉道:「好小子,關外霹靂堂的火藥暗器你也有?」
獨孤秋冷笑道:「姓殷的,你也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殷天賜道:「幸好知道,否則以掌擊去,我這隻手掌已經被火藥炸斷!」
他冷冷地接道:「關外霹靂堂火藥暗器有多種,你弄到手的卻不是最好的那幾種。」
獨孤火道:「不過這一聲霹靂巨響,已足以驚動南宮絕他們!」
殷天賜獰笑道:「那你只有早死而已!」
語聲一落身形天馬騰空一樣撲前!
「轟轟轟」霹靂三聲巨震,火光亂閃煙硝瀰漫。
那道石門居然沒有倒下去。
整個三游洞反而震動起來,回聲不絕,那些鐘乳石屑籟籟的不住落下。
殷天賜目光及處,變色道:「你瘋了,再這樣下去,這個三游洞豈非要塌下來!」
煙硝瀰漫中,傳來獨孤秋的聲音,道:「正恨它不塌!」
殷天賜怒嘯一聲,方凝住的身形再展開,箭也似射去!
他雙掌護住了胸膛要害,只等獨孤秋那些火藥暗器射來,看能否接下。
不過一眨眼工夫,他已經撲至古洞之前。
沒有火藥暗器向他射來。他身形箭射,直入藏寶洞。
獨孤秋就倒在洞內三丈之外,一身血污。
殷天賜一看,大笑道:「原來你反而給火藥炸成這樣子,這叫做害人不成,反害己。」
獨孤秋盯著他,冷笑道:「我那三顆霹靂彈若是向你射去,一定會被你閃開,或者會被你接下。」
殷天賜道:「你就只得那四顆霹靂彈?」
「不錯。」
「難怪你沒有再出手。」
「就算有,我也不會再向你出手。」
「為什麼?」
「以那些霹靂彈的威力,絕對不能夠震撼這個三游洞,憑你身手的靈活,也不能夠將你炸傷在彈下,又何必浪費了氣力。」
殷天賜道:「那麼」語聲徒然一頓,吃驚地望著那道石門。
獨孤秋即時道:「你現在總該明白了。」
殷天賜霍地將頭回過來,目露凶光。
獨孤秋接道:「那三顆霹技彈雖然不能夠將那道門炸碎,但是將那道門的開關機括炸壞,相信不成問題!」
殷天賜胸膛起伏,雙拳緊握,怒瞪著獨孤秋。
獨孤秋築了笑,又道:「那道門的開關機括既然是如此複雜,也必然極為精細,在那麼激烈的震盪之下,我絕對相信必然大受影響。」
殷天賜剎那間面色一連變了好幾次。
獨孤秋笑接道:「機括壞了,那道門如何關得上,你就是進去,又有何用。」
他縱聲大笑,又道:「南宮絕他們現在不來,又即使聽不到那幾聲巨震,在你將珠寶搬運出洞之前,他們總會到來的,殷大財主,我看你還是趕快進去找幾件值錢的東西,趕快逃命的好。」
殷天賜悶哼道:「小畜牲壞我大事,饒不得!」
悶哼聲中,縱身撲前,雙掌疾擊而下!
獨孤秋滾身急避!
殷天賜雙掌一擊落空,身形半俯,毒蛇般游前,千指曲鉤如鳥爪,「霍霍霍」一連十七抓!
獨孤秋身形稍慢,一隻左腳足踝已然被殷天賜的右手抓住!
殷天賜喝叱一聲,右手一揚,猛將獨孤秋淪了起來!
獨孤秋驚呼,腰猛折,頭一沉,右臂接一揮,兩道寒光疾從衣領、衣袖中射出!
衣領裡射出的是一支弩箭,衣袖中飛出來的卻是一把飛刀!
殷天賜冷眼瞥見,左手五指如鶴嘴,飛快啄下,間不容髮將那支弩箭啄飛,身形同時一偏,將那把飛刀避開!
獨孤秋的右手剎那間又多了一把匕首,當頭刺下,殷天賜的右手卻只是一揚,獨孤秋那把匕首便完全沒有了分寸!
獨孤秋額角青筋畢露,他知道生死一線之機,匕首立即脫手飛擲。
殷天賜左手一抓,便又將那把匕首抓住,同時右手一沉!
獨孤秋被殷天賜那只右手抓住了足踝,身子立時亦沉了下來!
殷天賜左手的匕首跟著剌出!
獨孤秋完全沒有閃避的餘地,慘叫聲中,身上「噗噗噗」一連出現了十多個血口,鮮血箭也似怒射!
他那一身雪白的衣衫立時變成紅衣,被鮮血迅速染紅,人也變成了血人一樣。
殷天賜最後用匕首插在獨孤秋的咽喉之上!
殷天賜的身上亦濺上了不少血,他一點也不在乎,一揮手,將獨孤秋的屍體擲出洞外。
他身形接展,撲向那道石門,雙手迅速地抵住石門的開關機括,用力企圖將石門推回去。
根據他的經驗,這應該很容易,因為那道石門雖然沉重,底下卻安置有滑輪。
可是現在他這一堆,那道石門竟然紋風不動。
獨孤秋的話難道不幸言中?
殷天賜面色一變,拚盡全力,聞聲吐氣,雙掌猛推去!
那道石門只是輕微地稍移半分。
其實到底有沒有反應,殷天賜也不知道,剎那間,它的心情實在惡劣到極點。
此前他已經有過經驗,那道石門在他這樣的一堆之下,應該就「隆」然關上不可的了。
可是現在竟然是這樣。
石門若是關不上,南宮絕他們即使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才回來,他也難以將藏寶洞之內的藏寶搬走。
何況那些霹靂彈的爆炸聲響遠傳洞外,相距又不怎樣遠,南宮絕他們絕對沒有不覺察的道理!
殷天賜思而想後,猛一聲暴喝,緊咬牙根,全力再向那道石門推去!
這一次,他總算感覺到那道石門在輕微地搖動。
殷天賜這個念頭才起,就聽到了衣袂破空之聲。
從這次袂破空聲來聽,來人的身形顯然非常迅速,而且不止一個。
除了南宮絕他們還有誰?
殷天賜面色一變再變,一咬牙,身形疾向後倒退,一退兩三丈遠。
那個藏寶洞其賞是三游洞的洞中洞,在洞中也是懸滿了百鐘乳。
殷天賜身形飛閃,藏人一堆鐘乳石後面。
洞的右側是一個探望,千臨無底,隱約有煙霧從下面冒上來。
深堅的另一邊是一個樹林,古木參天,然而並沒有將藏寶洞的光源截斷。
那個深壑闊足有三十多丈,中間並沒有任何憑借的地方,即使是輕功如何高強,也絕不能一躍飛過。
而深堅深不可測,直立如削,要下去從望底過去對面也一樣大成問題。
除了這邊之外,其餘三面都是石壁,這只有那道石門可供出入,若是將那個出入口封鎖,這個洞使成絕地。
選擇這樣的地方來藏寶,未嘗不是一絕。
可是這個藏寶洞之內卻不見任何的珍寶,甚至連箱子也沒有一隻。
在洞的右側,竟然有一池水,池水晶瑩,異常澄清。
在水池的中央,有一塊異常奇怪的石頭,從水中突出了水面。驟看來,就像是一個奇大的壁虎斜伏在那裡。
那條石壁虎的背上卻突起了無數鱗片也似的圓石,那些圓石之上都塗有未漆,但大半脫落,顏色亦已經變得暗淡。
水池之上的石鐘乳不少在滴水,一滴一滴的,這大概也就是這個水池的水源了。
像這樣的一個地方,也不可謂不奇怪。
寶藏到底又藏在何處?
衣袂破空聲響中,南宮絕當先進入三游洞內,在它的後面,緊跟著柳西川,然後是阮平、青鳳。
何方當然是最後一個。他距離前面四人,最少有四五十丈。
眾人之中,武功數他最弱,輕功更就不用說了。
他們也的確是因為聽到「拉」然爆炸聲趕來的。
當時他們已經離開飛來寺,地出了石林。
百了、千了兩個和尚的屍體已被葬下。
他們在周圍浚巡了一會牙肉三游洞這邊走來。
這時候,南宮絕與柳西川已考慮到這可能是將他們的注意力引開的一種詭計。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三游洞那邊傳來隆然巨響。
南宮絕一聽入耳,立即向眾人打了一個招呼,身形暴起,搶先向三游洞那邊掠去以他身形的迅速,又是先動,當然沒有人能夠追得及他。
他身形如箭射入,末入洞,劍已經在手,一入洞,劍立即護住了全身的要害。
他目光一掃,瞥見那邊煙硝末散,身形立展,疾涼了過去。
柳西川立時追了土來,道:「那邊是藏寶洞的所在。」
南宮絕道:「不錯。」一頓又道:「是火藥味。」
柳西川點頭道:「難道竟有人意圖用炸藥將石門炸開來?」
南宮絕道:「也許。」
柳西川道:「那又是什麼人?」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藏寶洞前,看見了獨孤秋那個鮮血淋漓的屍身。
獨孤秋臉向下,倒僕在那兒,兩人也就在獨孤秋的身旁停下身形。
南宮絕目光一落,道:「這個人並不是被火藥炸傷。」
柳西川道:「先看看是誰。」腳一挑將獨孤秋的屍體反轉。
兩人立時都一怔。
柳西川脫口道:「獨孤秋!」
南宮絕一皺眉道:「骷髏刺客?」
柳西川道:「殺他的又是誰?」
南宮絕道:「除了司馬方還有誰?」
柳西川道:「小司馬有這個本領?」
南宮絕道:「這若是小司馬下的手,他的內力也不可謂不驚人了。」
柳西川這時候亦已留意到獨孤秋的左掌皮開肉綻,指骨碎裂。他點頭道:「他的左掌竟然完全被震碎!」
南宮絕道:「這絕不像是被什麼兵器擊碎。」
柳西川道:「難道你認為乃是對掌被霞碎的?」
南宮絕道:「老前輩的意思?」
柳西川道:「也是你這樣想。」
南宮絕道:「看情形他的內腕已被震成重傷了。」
柳西川道:「致命的卻是那些兵刃傷。」
南宮絕道:「那顯然是在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之下。」
柳西川道:「顯然是了。」
南宮絕道:「獨孤秋的武功深淺雖然還不大清楚,但他能夠闖下骷髏刺客這個名堂,又一直沒有失過手,可見得武功實在有幾下子。」
柳西川道:「現在他卻死在司馬方這個假骷髏刺客手下。」
南宮絕道:「以司馬方這種武功,何須冒充骷髏刺客,又何須不讓我們看見真面目?」
柳西川點頭道:「現在我也開始懷疑那個假骷髏刺客並不是司馬方了。」
南宮絕道:「不是他又是誰?」
柳西川道:「我們認識的人中,掌力這樣厲害的只有一個人!」
南宮絕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
青鳳、阮平這時候已經掠至,青鳳聽在耳裡,忍不住問道:「誰?」
南宮絕一字字地說道:「殷天賜!」
青鳳一怔道:「殷伯伯不是已經死了?」
柳西川歎息道:「但除了你殷伯伯,我實在想不出誰有這種掌力。」
青鳳道:「江湖上以掌力稱雄的難道就只有殷伯伯?」
柳西川道:「當然不是,問題在,那些人與我們都沒有瓜葛。」
青鳳點頭道:「知道你們的恩怨,及那些寶藏的也就只有你們四個人。」
柳西川道:「可不是」他歎了一口氣道:「我實在想不通。」
青鳳道:「我也是。」
柳西川道:「不過仍然有一種可能性。」
青鳳道:「什麼呢?」
柳西川道:「那就是你司馬叔叔險死還生,十年來真的另有奇遇,練成了驚人掌力。」
南宮絕道:「這種可能性其實並不大。」
柳西川道:「公子這樣說勢必叉有所發現。」
南宮絕道:「殷天賜乃是被迷藥迷倒,才被貼餒刺客刺殺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是死在骷髏刺客的手下,而想到骷髏刺客一向用陰謀詭計殺人,武功絕不會高到哪裡,後來更發現獨孤秋才是骷髏刺客,現在獨孤秋竟然就這樣死在那個假的骷髏刺客的手下,可見得那個假的骷髏刺客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心思的狡滑,絕不在獨孤秋之下,像這樣的一個人,要被殷天賜似乎還沒有用迷藥的必要。」
柳西川道:「不錯,現在想來,那個假的骷髏刺客非但聲音不大像司馬方,身材也不大像。」
他沉聲接道:「難道他竟然真的就是就是殷天賜?」
他的面色變得很難看。
這時候何方已經奔來了,一看見那具屍體,立即嚷起來,道:「又是誰在殺人了?」
沒有人回答他。
剎那間他亦已看清楚屍體的臉,失聲道:「這不就是獨孤秋?」
柳西川道:「也就是那個真的骷髏刺客。」
何方怪叫道:「是誰有這種本領,用匕首插入他的咽喉?」
柳西川道:「那是最後的一刺。」
何方道:「兇手到底是誰?」
柳西川道:「我們也不清楚。」
何方道:「憑你們的武功見識,也不能夠從他的傷看出蛛絲馬跡?」
柳西川道:「看雖然多少看出了一點,但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的。」
何方追問道:「那到底是誰?」
柳西川道:「殷天賜。」
何方一怔道:「哪一個殷天賜?」
柳西川道:「你心中現在所想的是哪一個殷天賜,就是哪一個。」
何方又是一怔,忽然大笑道:「你柳大老闆莫不是給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弄糊塗了?」
柳西川道:「你看是不是?」
何方道:「不像是。」他瞪眼接道:「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柳西川板起臉龐,道:「沒有人說笑。」
何方道:「可是殷天賜不是已經死了,難道他竟然化為厲鬼,殺死骷髏刺客來報仇不成?」
柳西川道:「亦未可知。」
他忽然笑起來,笑得是那麼無可奈何,接道:「不過就算真的有這種事,也不會殺骷髏刺客。」
何方道:「為什麼?」
柳西川道:「他若是已化為厲鬼,又怎會不知道殺他的並非真正的骷髏刺客?」
何方征在那裡。
南宮絕目光一轉,道:「藏寶洞的門戶已經給打開。」
柳西川道:「絕對不是那些炸藥所炸出來的。」
南宮絕道:「前輩如此肯定?」
柳西川道:「看現場的情形,那些炸藥的破壞力實在有限。」
南宮絕道:「不錯,方纔我還擔心這個三游洞已經給炸塌。」
柳西川道:「你再看那道石門的厚薄。」
南宮絕走向那道石門,阮平連忙呼道:「公子小心。」
南宮絕道:「自會小心。」
柳西川身形一閃,亦向那邊奔去,一面道:「青鳳你不要離開我們左右。」
青鳳應聲掠前,拔劍在手。何方慌忙亦跟了上去。這個地方正所謂殺機四伏,那個兇手既然能夠殺死貼縷刺客,憑他何方的武功,簡直就完全沒有抵擋的能力。
所以他最安全的還是不離南宮絕他們左右。
那道石門的厚度實在驚人,南宮絕目光一落,道:「這道石門若是被炸開,整個三游洞最少也得塌下一半。」
柳西川道:「所以毫無疑間,石門是用鑰匙打開來的。」
南宮絕道:「那些炸藥,難道是獨孤秋用的?」
柳西川道:「相信就是了,以我看獨孤秋大概是想阻止那個假的骷髏刺客進內,擲出火藥暗器,結果雖然阻止不了對方,卻將石門的開關機括炸壞,以致不能夠關上,所以,對方才會將他亂刺成這樣。」
南宮絕道:「我也是這樣想。」
他們這種想法雖然並不全對,但獨孤秋擲出火藥暗器,將機括炸毀,以致石門不能夠關上這點,卻是一點也不錯。
柳西川道:「倘若真的是這樣,那位假骷髏刺客可夠頭痛的了。」
南宮絕點頭道:「門既然不能夠關上,這個藏寶洞在他來說,毫無安全可言,找們就是遲一些到來,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他也不能夠將那些寶藏完全搬出去。」
柳西川道:「在這種情形之下你看他會怎樣?」
南宮絕道:「兩種可能一就是暫時離開三游洞,在洞外窺伺,待機會採取行動。」
柳西川道:「有可能。」
南宮絕道:「另一種可能就是藏在洞內,伺機攻擊我們。」
柳西川道:「我看他沒有這種本領,將我們一起擊殺。」
南宮絕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由現在開始,我們更加要小心了。」
柳西川道:「我們已經隨時準備應敵。」目光從青鳳、阮平身上轉過,落在何方的身上。
何方的變刀已經在握,看見柳西川望來,慌忙將刀拔出來,道:「我也準備妥當了。」
柳西川歎息道:「你最好是不要離我們太遠。」
何方連聲道:「一定的。」
柳西川也不多說什麼,舉步往洞內走去,他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卻並無任何發現南宮絕也沒有。
在兩人之間的阮平、青鳳、何方二一人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在洞中突然停下腳步。
何方一路四下張望,這時候忽然道:「這個就是藏寶洞?」
柳西川道:「不錯。」
何方道:「我卻看不見什麼珍寶。」
阮平道:「確實並沒有。」
青鳳皺眉道:「會不會是那個兇手已取走了?」
柳西川道:「絕對不會。」
南宮絕道:「這個洞中洞之內,莫非還有洞?」
柳西川點頭,移步到絕望前面,忽然歎了口氣。
南宮絕目光一轉,道:「當年司馬方就是給殷天賜擊下這個絕望?」
柳西川道:「正是。」
南宮絕移前幾步,探頭往下一望,道:「這個絕望看來很深。」
柳西川道:「當年我曾經將一塊大石拋下去,看看能否知道有多深。」
南宮絕道:「結果怎樣?」
柳西川道:「那塊大石給拋下去之後,一點聲息也沒有。」
南宮絕道:「這若非那下面滿佈棉花一樣的泥濘,相信就深不可測了。」
柳西川道:「不難想像。」
南宮絕道:「司馬方給擊傷內腕,再跌下這樣的一個探望,能夠活命,實在是一個奇跡了。」
柳西川道:「這種奇跡的可能性並不大。」
南宮絕道:「不錯。」
柳西川道:「所以那一個假骷髏刺客到底是否司馬方,其實是值得懷疑。」
南宮絕連聲道:「不錯!不錯。」
阮平一旁忍不住追問道:「寶藏到底在哪兒?」
柳西川道:「阮兄弟是否還記得朱培給你們的那張地圖?」
阮平道:「不是一直給公子收藏起來?」轉望向南宮絕。
南宮絕即時探懷將那張藏寶圖取出來,抖開,青鳳、阮平不由都圍上去。
那張藏寶固繪畫得也相當詳細,他們現在看來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因為現在他們都正在三游洞中。
藏寶圖之上畫有一隻大壁虎,南宮絕手指那隻大壁虎,道:「這相信就是寶藏的關鍵了。」
柳西川道:「公子明察。」
南宮絕細細再打量了那張藏寶圖一遍抬起頭來。
阮平亦自東張西望,道:「這兒哪裡有什麼壁虎?」
南宮絕道:「以這張圖來看,壁虎的所在,應該就是那個水池的所在了。」
柳西川道:「不錯,公子慧眼,果然不凡。」
阮平、青鳳不約而同立即向那個水池奔去,阮平立刻嚷起來,道:「看,這池裡真的有一隻壁虎。」
青鳳接道:「卻是一塊石頭而已。」
柳西川道:「就是那一隻壁虎了。」說著與南宮絕雙雙走了過去。
何方亦步亦趨來到了水池旁邊,看到了那只壁虎,南宮絕道:「這隻大壁虎看來並不是天生成如此。」
柳西川道:「那是一塊形如壁虎的石頭被加工弄成這樣。」
南宮絕道:「地圖上那只壁虎上有很多紅點,大概就是那只石壁虎背上那些鱗片一樣突起來的圓石了。」
柳西川點頭道:「那之上本來塗有硃砂,但因為年代久遠,不時又有水滴在上面,看來已經快要消失了。」
南宮絕道:「那莫非也就是開啟寶藏的關鍵所在?」
柳西川道:「是的。」
阮平道:「如何開啟?」
柳西川道:「你們有沒有發覺那些石塊看似雜亂無章,但又似很有分寸。」
阮平道:「不錯,是,但我卻看不出其中奧妙。」
柳西川轉向南宮絕道:「公子又如何?」
南宮絕道:「若是只看那張藏寶固,真還不容易瞧出其中奧妙,但現在,再配合那只壁虎的形狀,若是晚輩沒有看錯,那是以九宮八對所排列。」
柳西川拍掌道:「一點不錯。」
阮平卻搖頭道:「難怪我瞧不出,對於那門子學間,我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
青鳳道:「我也是不懂。」
柳西川道:「那門學問,說官用,可以說並不實用,但需要用到的時候,若是不懂卻參詳不透。」
南宮絕道:「很多技能也都是這樣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青鳳突然一聲驚呼,道:「你們看!」
眾人一齊向她望去,阮平忙問道:「看什麼?」
青鳳手指著水池的一側,道:「那裡有一具骷髏。」
眾人這時候也都看見了。
那個骷髏躺在池底,身上只見白骨,那些白骨中一絲絲,一縷縷,好像是尚未完全消蝕的肌肉,又好像是尚未消蝕的衣服。
在骷髏的右肩斜掛著一個皮袋,那個皮袋也已經消蝕得七七八八。在皮垂附近,散落著數十枚形狀奇怪的釘子。
對於這些釘子,眾人都不陌生。
柳西川目光落在釘子之上,條地一聲呻吟道:「五雲捧日追魂釘!」
南宮絕脫口道:「這具骷髏莫非就是司馬方的本人?」
柳西川道:「只怕就是了。」
何方插口道:「以找的經驗看來,這具屍體已經在水裡多年。」
柳西川道:「應該有。」
南宮絕道:「這個藏寶洞別人要進來實在沒有可能。」
柳西川點頭道:「當年我們進來也就只有四人。」
南宮絕道:「再加上那些追魂釘,死的人除了司馬方,絕不會是別人的了。」
柳西川歎息道:「看來他被擊掉進絕壑之下,半途也許是被什麼絆著,所以結果仍然能夠爬上來,在這個山洞之內,並沒有任何食物,倘只有喝水延續生命,結果也就死在水裡。」
南宮絕道:「相信就是如此的了。」
柳西川道:「那麼說,那個假的骷髏刺客並非司馬方是絕對可以肯定的了。」
南宮絕道:「不是司馬方就該是殷天賜了。」
柳西川沉聲道:「毫無疑問。」
何方奇怪道:「但是我分明……」
柳西川道:「有很多事情還不是你所能夠想像得到的。」
何方搖頭道:「我實在不明白。」
柳西川道:「你不久就會明白了。」
何方苦笑道:「不久?」
柳西川道:「這個不久就是不久,到這個地步,什麼也快將水落石出的了。」
何方道:「再這樣下去,我的一個腦袋就要變成兩個。」
阮平大笑道:「這有何不好,一個人只有一個腦袋,你居然有兩個,應該值得高興。」
何方只有苦笑。
正當此際,青鳳條地一聲輕呼,道:「殷伯伯」
柳西川一怔,道:「鳳兒,你」
青鳳手指著池水道:「我看見殷伯伯在水裡。」
柳西川叉是一怔,南宮絕卻已經明白,沉聲道:「那是池水倒影。」語聲一落,霍地轉身!
一條人影即時縱那邊鐘乳石後拔了起來,正是殷天賜!
他從鐘乳石後探頭外望,看機會下殺手,只道眾人都背轉身子,看不到他,誰知道水池倒影,給青鳳一眼瞥見。
剎那間,他知道躲不下去了。
憑他的武功,這時候若是要離開,南宮絕他們未必追得及他,可是他若是就這樣離開,南宮絕他們勢必佔據著三游洞。
而即使他們沒有意思將那些藏寶據為己有,只是等候他到來,又即使沒有他那樣的耐性,但有何方在一旁,難保會找機會通知官府,到時候縱然能夠得到那些珠寶,帶著那麼多的珠寶,亦未必能夠逃過官府的耳目。
在這種情形之下,只有突然一擊,如果能夠擊倒柳西川、南宮絕兩人之一,這件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他當機立斷,立即從藏身之處撲出!他輕功未必比得上南宮絕,但身形一動,右腳就撐在鐘乳石之上,身形借這一掌之力,如箭也似射前日半空中,它的劍鋒已出稍,卻立即脫手擲出,飛擲向阮平!劍鞘亦同時擲向青鳳劍如弩,稍亦是似箭一般,雖然並沒有鋒刃,但擲在身上,亦足以將入重傷!
這柄劍並不是它的兵刃,所以他毫不猶豫擲出!
他的兵刃其實也就是它的一雙手!那雙手開碑裂石,簡直就似一雙利斧般,而它的雷霆十七擊,乃是武當四絕真人四絕中最絕的一絕!
他並不是將稍與創擲向南宮絕、柳西川,因為他知道,那對於他們兩人根本就沒有多大的作用。
阮平、青鳳則不同。這一稍一劍足以將兩人暫時截下來,讓他全心全意地對付柳西川、南宮絕兩人。
他的推測很少有錯誤。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阮平手急眼快,舉刀急擋!
「噹」一聲,乃碰在擲來的劍鋒之上,迸出了一蓬火花!阮平只覺得一股力量排山倒海也似撞來,握刀手腕一麻,人竟也立腳不住,悶哼一聲,連人帶刀被那柄劍震下了水池!
「噗噬」一聲水花激濺!
阮平心中大駭,一時間竟不知從水裡站起來。
同時間,劍稍亦擲至,青鳳鴛鴦雙刃交叉,擋一個正著,亦是「噹」一聲,劍鋒飛開,青鳳整個身子被震得倒退八步。
她亦心頭大驚。
劍稍才擲出,殷天賜也撲到了,雙掌一開,「風雷聲響」,左擊南宮絕,右襲柳西川!
南宮絕、柳西川雙雙一聲暴喝,雙劍出稍,急迎上前!柳西川的劍扁而長,「回鳳舞柳」,楓楓一連十一劍,封住了劈來掌勢!
南宮絕一劍千鋒,急切殷天賜左掌!
殷天賜大喝一聲,整個身子陡然車輪般一轉,兩股勁風從雙掌發出,迫住了南宮絕、柳西川兩人的劍勢,雙腳倒錯,突喝一聲,奔馬般直衝柳西川,左右掌同時一台一開,雷霆聲動,劈向柳西川的胸膛!
變式之快,出手之狠辣,實在是難以形容!
柳西川面色一變,劍急展,「嗡」一聲龍吟,震出了千百道閃亮的劍芒!
那千百道劍芒卻一閃即逝,殷天賜掌發雷霆,掌風竟然強勁到將柳西川的劍勢完全壓死。
那股掌風跟著排山倒海一般撞前,柳西川一聲悶哼,竟然不由自主地被那股掌風震得「蹬蹬蹬」連返三步!
南宮絕一劍同時劃至!
殷天賜喝叱一聲,左掌一揮,一股勁風湧前,迫住了南宮絕的劍勢,腳步如箭般衝前,右掌一連向前印出了三掌!
柳西川竟然又被一連迫退了三步,腳下一踏空,墜進水池裡。
殷天賜得勢不饒人,趁柳西川手忙腳亂,一腳猛踢了出去,疾踢向柳西川的胸膛柳西川一眼瞥見,匆忙中,上身斜刺裡一閃,及時將那一腳避過去。
他下身已浸在水裡,但身手仍不失靈活。
殷天賜卻也並不是只踢出一腳,那一腳踢空,立即一枚,半途中一變,又踢出!
「霍霍霍」一連踢出三腳,踢得快且狠,都是向要害踢到!
柳西川的劍尚未施展,腳已又踢到,他急忙一個鐵板橋向後一仰,恰好將三腳避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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