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個時辰?原白海與雷莽又回到客棧中。
雷莽首先一個開口道:「大哥!如你所料。果然是人去屋空,不但如此.連整座大宅院也被夷為平地.小弟和白海可說是白跑一趟。」
原白海接口道:「小侄和三叔在廢墟上搜尋,那批人毀得很徹底,累小侄和三叔白費了一番力氣,始終找不到一點有用的線索。連沈大哥所說的石屋也找不到。」
熊大爺含笑道:「三弟!白海!快坐下來歇歇,這一切本是意料中事,等會兒咱們吃完飯後立即回家,白海!你離家也有十多天了,也該回家去看看,免得你爹掛念。」
「是二叔!小侄也該回堡看看爹了,二叔!如有用得著小侄處,只管開口,小侄義不容辭!」
熊大爺讚賞地哈哈一笑道:「白海!你年少有為,前途未可限量!」
說著含有深意地望了熊大小姐一眼。
原白海雙目灼灼地望向熊大小姐,見她和沈勝衣在親熱地小聲說笑,不由妒火中燒,暗咬了咬牙道:「君妹!愚兄有句話想和你說很久了,咱們出去走一走好嗎?」
坐在沈勝衣身旁,正在低聲說笑的熊大小姐聞言,不由微蹙了蹙黛眉道:「白海哥!有話請現在說吧,外面風雪大,小妹不想出去。」
熊大爺為了撮合兩人,立刻乘機幫著原白海說話:「君兒!你就和你白海哥出去走走吧。你兩人也有一段時間不見了,你可知白海為了你的失蹤,多憂心。」
古誠和雷莽當然幫著熊大爺,齊聲勸著熊大小姐。
熊大小姐拗不過她爹和兩位盟叔,她本對原白海沒有什麼,雖有感情,也只是兄妹般的感情,她一直將原白海當兄長般看待。她有點無可奈何地站起身,對原白海道:「白海哥!咱們就到外面走走吧!」
原白海聞言大喜,連忙上前拉著熊大小姐的玉手,向沈勝衣示威地笑笑,得意地向房外走去。
熊大小姐臨出房時,回頭向沈勝衣嫵媚一笑。
沈勝衣對原白海的淺薄並不以為意,但對熊大小姐滿含情意的一笑,卻心頭一震,他實在不能接受這份感情,他只是一個到處流浪的人,何況他心頭的創痛還未痊癒。同時他已看出熊大爺三人都對原白海有一份好感,他從中插入,定會惹來麻煩與煩惱。
熊大爺哈哈一笑,對微在沉思的沈勝衣道:「沈大俠!你看小女和白海,真是天生的一對,如觀音座下的金童玉女。」
沈勝衣由衷地點頭說道:「前輩說得對,令千金和原少堡主,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大哥!君兒已長大了,該是為她辦喜事的時候了。」古誠高興地說。
「好啊!小弟等君兒這杯喜酒等得脖子也長長了,大哥!到底幾時?」雷莽興高采烈地嚷叫。
熊大爺胸懷大暢,滿心歡喜,一提起這寶貝心肝女兒,他什麼都可以拋諸腦後:「二弟!急什麼,難道大哥不比你們急?急,也要看看君兒的意思,才好拿定主意。」
「大哥不用擔心,君兒和白海自小長大,一定兩情相悅,你看他倆剛才出去時,手拉手,親熱得很!」雷莽笑著說。
熊大爺心知肚明:「三弟!急也不在一時,待諸般事了,再談!」
語聲一頓,轉望著古誠道:「二弟!李鍔的腿傷不礙事了吧?咱們今天一定要回去。」
「李鍔腿傷差不多已痊癒了,只是失血過多,身體有點虛弱,相信他定能支持得了。」古誠說。
「沈大俠!如不嫌棄,到舍下一敘如何?」熊大爺熱誠地邀沈勝衣到熊家大院。
沈勝衣一來尚有事要辦,二來也不想過分接觸熊大小姐,免得感情滋生,婉卻道:「前輩盛意,在下心感,只是在下還有點事情要辦,請恕在下不能前往,待在下事完,入關途中,定當前往專誠拜謁。」
熊大爺不便強邀,說道:「那麼老夫也不勉強,入關時,請千萬賞臉,到舍下一敘,好讓老夫略盡地主之誼。」
「一定!」沈勝衣抱拳說。
眾人正在談笑,熊大小姐像一陣風般進入房內,氣鼓鼓的,沉著臉,沒見原白海和她一同回來。
熊大爺見女兒如此臉色,心知一定發生了不愉快的事,古誠、雷莽、沈勝衣也看出來了,卻不便發問。
熊大爺明知故問地道:「君兒!你白海哥呢,怎不見他?」
熊大小姐先看了沈勝衣一眼,然後坐在沈勝衣身邊,說道:「他賭氣走了,說要立即回堡。」
「君兒!你一定是惹他生氣了,唉!你怎麼可以如此任性。」熊大爺搖頭歎氣。
「女兒並沒惹他,是他惹女兒生氣,爹也不問清楚,就責備女兒!」熊大小姐說著委屈地哽咽起來。
熊大爺最怕他的寶貝心肝女兒哭了,一哭他就心亂,手足無措,古誠和雷莽平時也極寵熊大小姐,如今見她一哭,也是手足無措,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沈勝衣在旁見了,自是不便出聲,他畢竟是外人,而且相交不深,他感到有點尷尬,真想就此告辭,但又不願失禮,一時間也感到有點不知所措。
還是熊大爺有辦法,溫和地說道:「君兒!是爹不好,錯怪了你,看,這麼大個人了還哭,也不怕沈大俠見笑。來,告訴爹,到底是怎麼回事?」
熊大小姐果然立刻停止了哽咽,羞紅著臉抬頭看了沈勝衣一眼,然後向熊大爺委屈地嬌聲說道:「爹!你給評評理,白海他一定要女兒嫁給他,要女兒立刻答應他的求婚。」
雷莽搶先道:「君兒!這是大喜事,三叔等著喝你的喜酒也不知等了多久了,你答應了他嗎?」
熊大小姐嗔道:「三叔!要答應你答應他吧!」
「你沒有答應,那三叔的喜酒喝不成了。」雷莽大失所望。
「爹!你聽,三叔又在亂說。」熊大小姐不依地說。
「君兒!怎可這樣對你三叔說話?唉!爹真拿你沒辦法。」熊大爺歎了口氣道,「你不答應他就算了,他為何賭氣走了?」
「他無賴,他跪在雪地上,說女兒不答應他,他就跪著不起來,要跪到女兒答應他為止。」熊大小姐紅著臉瞟了沈勝衣一眼道:「女兒氣他這樣無賴,便說你就是跪一輩子,我也不會答應嫁給你,並說他是無賴。他一氣之下,跳起身來,大聲說,我一定要娶到你,一定要和你成親!然後就轉身跑了,他一氣之下必定是回堡去了吧!」
熊大爺頓足搖首道:「唉!怎麼會弄成這樣,白海那孩子也太操之過急了。君兒!爹真拿你沒辦法,你叫爹以後怎有臉面去見他爹呢?」
不等君兒回答話,雷莽接口道:「君兒!三叔真不明白,白海有什麼不好,人人都說你倆是天生的一對,你為什麼不喜歡他?」
鼓著腮,熊大小姐道:「侄女就是不喜歡他,侄女一直將他當作兄長看待,想不到他會如此想。」
望了一眼沈勝衣,故意將「侄女一直將他當作兄長看待」的語氣加重,目的是讓沈勝衣明白她對原白海的感情,免得沈勝衣因為原白海的介入,而不敢接近她。
沈勝衣當然明白她的心意,心裡也很感動,但他又怎能再接受呢?
古誠見氣氛弄得不愉快,他想讓氣氛輕鬆點,哈哈一笑道:「大哥!他們小輩兒女間的事,咱們也管不了那樣多,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去收拾吧。現在差不多快晌午了,吃了飯後,咱們還要趕回去哩!」
熊大爺點點頭道:「三弟!你到李鍔房中,喚他來一同吃飯,順便看他可否能夠行動!」
雷莽應聲邁步出房而去。
熊大小姐破涕為笑地道:「二叔說得對,爹咱們今天回家嗎?」
熊大小姐這一笑,如梨花帶雨,春風拂過,室內氣氛頓時輕鬆活潑起來,熊大爺和古誠兩人都輕快地吐了口氣,笑了。
沈勝衣看著熊大小姐那楚楚堪憐,梨花帶雨,令人心動的笑靨,彷彿變幻成另一張帶淚的笑靨,那個讓他刻骨銘心,死也忘不了的少女倩影。
熊大爺點頭道:「咱們今天回家!」
熊大小姐側臉見沈勝衣呆望著她出神,心頭一甜,臉一扭,伸手輕搖著沈勝衣的肩頭,道:「沈大哥!你在想什麼,這樣出神?咱們今天回家去,你也一起去吧!」
沈勝衣驀然驚覺,臉上不由一紅,怎可當著眾人如此失態,連忙笑道:「沒有什麼,熊小姐!對不起,在下還有點事要辦,有負盛意,請見諒!」
熊大爺也道:「沈大俠剛才也推辭了,不過,他答應入關之前到咱們那裡一敘!」
熊大小姐明眸眨動,望著沈勝衣,道:「沈大哥!這件事很重要嗎?我留下來幫你。爹!女兒幫沈大哥辦完事再回去,你和二叔、三叔先回去吧!」
沈勝衣急忙道:「熊小姐!這件事在下一人辦就成了,盛意心領,你還是和熊前輩一起回家吧!」
熊大爺附和道:「君兒!沈大俠說得對,跟爹回去吧,免得爹掛念。」
熊大小姐道:「沈大哥,你忘了我們的事正好和你有關聯,你一個人太危險了,跟我們同去,彼此好有個照應,共同對付那批人。爹!你說是嗎?」
熊大爺只要女兒肯跟他回去,熊大小姐說什麼他都點頭,何況這是實情,他點頭道:「沈大俠!君兒說得不錯,他們一定還有陰毒的手段對付我們,你一個人留下來確實危險,說實在話,老夫七十二騎已毀,力量削弱,也想借重沈大俠,你如看得起老夫,跟老夫回去,咱們聯手對付那批人,這樣比較穩妥。」
沈勝衣也知道這樣比較安全,因為敵人到現在為止,還在暗處,隨時可以發動攻擊,而他在明處,一切皆在敵人監視下,隨時會遭到意想不到的襲擊。
但是,他有他的主意,他認為他獨自在外,既方便行動,也可分散敵人的力量,雖然危險,只要小心,足可應付過去。
他感激地對熊大爺道:「多謝前輩關懷,在下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在下認為,咱們分開來進行,可將敵人的力量分散,使敵人有了顧忌,不敢放膽而為,可生牽制之效,雖然危險一點,在下相信,只要小心提防,總可以對付,況且在下實在有事要辦,而且有了眉目。在下答應等事完之後,一定趕到熊鎮,共同對付敵人,在下也想弄清楚他們三番五次襲擊在下的原因。」
「如此,老夫也不便勉強了,沈大俠,咱們就這樣一言為定。」熊大爺眼睛望著女兒。
「沈大哥!我留下來幫你,你一個人孤掌難鳴,我留下來,發生事故,也好有個照應。」她不等沈勝衣回答,便轉向熊大爺道:「爹!就這樣決定吧!」
熊大爺怎放心她留下,眉峰微皺地道:「君兒,女孩……」
熊大小姐堅決地接口道:「爹!你不要再說了,女兒已決定了。」
熊大爺張著口,不知如何是好。
沈勝衣見熊大小姐神色堅定,知道多說無益,遂對熊大爺道:「前輩!令千金既意決意留下,在下定當全力保護!」
熊大爺無可奈何地道:「如此,一切拜託了。君兒,情況凶險,一切要聽沈大俠的話,不要任性。」
熊大小姐高興地撲到熊大爺身邊道:「爹!女兒一切聽您的。」語聲一頓,轉向古誠說道:「二叔!煩勞你和三叔多多協助我爹!」
古誠道:「你放心,二叔和你三叔一切自會留意!」
熊大爺伸臂輕擁著愛女,道:「君兒!你就是會說話,爹只是不放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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