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鴻欲言又止,司雙如龍目光一轉,又道:「你當然也有你值一千兩黃金的原因,可惜素兒見不到公孫老兒。」
南宮素道:「我跟小葉沒死在鬼書生黑羅剎的襲擊下已經萬幸,那還敢再留在萬劍山莊?」
青娥道:「真的有人用千金兇殺小葉。」
司馬如龍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素兒他們朝萬劍山莊原就是通知他小心妨范,我們本以為他是公孫老兒的入室弟子……」
青娥道:「小葉也真的只是一個總管,他也從來不與人結怨。」
杭春華接道:「而且他是完全全不懂武功。」
南宮素瞟了葉孤鴻一眼,道:「這也是真的。」
葉孤鴻感激的看看南宮素,司馬如龍苦笑,道:「千兩黃金的僱用殺手大家也知道,是確有其事,這位葉老弟……」
葉孤鴻忙道:「叫小葉好了。」
司馬如龍道:「公孫莊主從來沒有提出你父母或者什麼的事情?」
葉孤鴻道:「我是一個孤兒,莊主是在莊外將我拾回去的。」
司馬如龍皺眉,青娥插口道:「在莊內有些師弟總是叫你小雜種。
話出口他才知道不妥,忙住口接問葉孤鴻:「小葉,我不是有意的。」
「不要緊。」葉孤鴻垂下頭。
司馬如龍把手一揮,轉問:「那個高永又是什麼來頭?」
話口未完,一個人便飛奔進來,正是司馬捷吩咐回來報信的張全。
一口氣喘過,張全便稟告。「師父,那個紅纓錦衣侯來了。」
眾人齊皆一怔,司馬如龍忙問:「在那兒?」
「他向粥麵店的老闆打聽我們莊院的所在,向這邊走來,師兄與三個師弟隨後追蹤,弟子則抄小路回來稟告。」
歐陽笑算盤上一陣撥打,道:「這件事有些奇怪。」
司馬如龍說道:「他也許還未與黑羅剎鬼書生聯絡上,不知道莊院所在並不奇怪。」
歐陽笑點頭,轉問張全:「你們怎知道他就是紅纓錦衣侯?」
張全道:「他扛著纓槍,蓑衣下穿的是錦衣,捷師兄坐得較近店門看到了。」
歐陽笑沉吟著道:「我總覺得他這一次的行動有些魯莽。
南宮靈沉吟著突然插口。「會不會他是發現了店子裡的是我們的人,故意向店子的老闆打聽?」
司馬如龍面色一變,道:「那捷兒他們追蹤前去……」
「凶多吉少!」歐陽笑算盤急響。
司馬如龍一頓足,往外疾奔了出去,歐陽笑急步追前,南宮靈一聲:「妹妹你留在這兒看看。」亦追上。
青娥杭春華相顧一眼,杭春華道:「我們也去走一趟。」
「若是遇上了,你得找機會將他砍倒。」青娥擁著杭春華的臂膀,柔情萬縷。
葉孤鴻看在眼內,茫然若失,怔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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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才來到莊門,三個弟子已抬著司馬捷的屍體飛步走來。
司馬如龍一看,變色喝問道:「什麼回事?」
「捷師兄給紅纓錦衣侯殺了,我們追前去,可是那廝的輕功太好,又撿巷子走,幾個起落便不知所蹤。」
司馬如龍沉聲問:「那廝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東面」
司馬如龍立即振吭大呼。「來人,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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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迅速拉至,除了司馬如龍歐陽笑南宮靈杭春華青娥,還有三大世家的三十多個弟子,一群人浩浩蕩蕩,衝出了莊院。
風雨仍漫天,一群人飛騎奔過長街,急激的馬蹄踏起了連串的泥濘,馬蹄聲急如驟雨。
他們都知道錦衣侯雖然是往東而去,在東面未必能將他追上,飛騎的狂奔急迫其實只是一種發洩。
這種等待實在太苦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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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當前的風雨,葉孤鴻卻顯得那麼的無可奈何。
南宮素一直留意著他,忽然問:「在想什麼?是不是要走一趟?」
葉孤鴻道:「說不定,我可以幫上一把。」
南宮素笑道,「你這個總管能夠幫上什麼?」
葉孤鴻一怔,苦笑,南宮素接道:「你最好連騎馬也裝作不懂。」
葉孤鴻道:「這個我倒是真的不懂,有生以來我還沒有騎過馬。」
南宮素道:「這也並不難學。」
葉孤鴻又想想,道:「「不過,我就是不懂騎馬,也裝不了多久的。」
「到底什麼地方不妥?」
「那個龍天游知道我會武功。」
南宮素奇怪道:「怎會的?」
葉孤鴻苦笑道:「那天他在萬劍山莊鬧事之後,我曾經追上去教訓了他一頓。」
南宮素笑問:「這是說,你將他打敗了?」
葉孤鴻點頭,南宮素輕哦一聲,道:「難怪方纔他看見你,立即面色大變。」
葉孤鴻道:「他若是知道我裝作沒有武功,一定會說出來。」
「放心,有我呢。」南宮素表示完全站在葉孤鴻那邊。
葉孤鴻感激的看著南宮素,說不出話來,他活到這個年紀,除了公孫無畏、司馬青娥,就只有南宮素這樣友善對他。
南宮素接道:「錦衣侯來了,沈歸愚黑羅剎相信亦很快就會到來,你若是沒有一身武功,我也不會讓你留在一個這麼危險的地方。」
葉孤鴻不由問道:「這到底是什麼回事?那些殺手,為什麼要跟你們作對?」
南宮素道:「是我們跟他們作對。」一頓又道:「但根究卻是他們先殺了我們的人。」
葉孤鴻搖頭道:「我不明白。」
「你本就不是江湖人,當然不會明白江湖上的事情。」南宮素接道:「這簡單來說,就是江湖上有十七個殺手連成一氣,組成了一個殺人集團,而且必要時十七個殺手一齊出動,務求達到顧客的目標,他們以萬無一失來作號召,事實亦齊心合力打響了招牌,生意當然越做越大,江湖上的朋友人人自危。」
葉孤鴻道:「這麼嚴重?」
南宮素道:「走江湖的人有那個沒有仇敵?就說你,才下山,便已開罪了龍天游,他若是沒有志氣,不難便會考慮到僱用殺手殺你的了。」
葉孤鴻怔住,南宮素接道:「我們三大世家的人亦被他們殺了不少,同仇敵氣,再加上一直都有密切的來往,才秘密聯絡起來,對他們採取報復行動,一口氣殺了他們十三個。」
葉孤鴻道:「江湖上的朋友若是都能夠像你們這樣團結,事情大概也不會到那個地步。」
南宮素笑笑。「人總是自私的,就是我們三大世家,若不是都在十七殺手的死亡威脅之下,只怕也未必會這樣團結。」
葉孤鴻看著南宮素。「姑娘這樣說,好像還有其他原因。」
南宮素稍作沉吟,道:「說來這已是十年前的舊事,江湖上有三個殺手世家,總是跟我們作對,一心要取代我們在江湖上的地位,當時我們在江湖上鼎足而立,將我們毀掉,便等於控制整個江湖的了,而在更早之前,大家便對立,也是一個原因。」
葉孤鴻詫異問道:「你們又是怎會對立起來的?」
南宮素道:「開始是雙方的弟子因事爭執,大家都不肯妥協,再加上他們早已有稱霸江湖的野心,事情終於越鬧越大,甚至於不可收拾。」
「那後來怎樣?」
南宮素道:「我們終於找到了他們的根,迫他們不得不來一次決戰,在強弱分明的形勢下,死傷殆盡,事後我們調查,只走了他們三個人,兩男一女,一個男的年紀較大,姓沈,其餘一男一女,當時,不過十來歲,現在當然都是成人了。」
「姓沈的就是沈歸愚?」
「應該就是了。」南宮素接道:「還有一個男的本姓郭……」
「不是姓高?」
「姓是可以改的。」南宮素又稍作沉吟。「至於那個女的一家,原是倭人,現在那個黑羅剎的武功,也是不類似中原所有,應該就是那些倭人的後代了。」
「其餘那十四個殺手……」
「除了為首的一個我們仍然毫無線索,被我們幹掉的十三個我們事後亦已查清楚,與三個殺手世家並無關係,所以結盟,完全被動,我們才更加肯定,他們其實是被三個殺手世家的後人利用,也不得不對那三個人重新的估計。」
「還有的一個,其實又是什麼人?」
「那個人以我們調查所得,應該就是十七殺手的頭兒,十七殺手也是由他一手組織起來,至於他是那三個殺手世家後人的一個還是被利用,則不得而知。」
「到底他是什麼人?」
「現在仍然是一個迷,我們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知。」南宮素一笑。「本來紅纓錦衣侯與他一樣神秘?現在總算有些線索了。」
葉孤鴻嘟喃道:「其實他是不是我那個高師兄,仍然……」
「你放心,我們不會濫殺無辜的。」
「若是證實了,你們也一定會把他殺掉?」
「當然。」南宮素說得很肯定。
「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好讓他知所悔改?」
「血債一定要血償!」南宮素一字一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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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如龍飛騎衝過了東郊長橋才停下,歐陽笑南宮靈雙騎左右隨即奔至。
算盤聲響,歐陽笑一聲長歎。「這種天氣要找一個人實在不容易。」
司馬如龍一手抹面上的雨水,大笑道:「但我們就是找他不著也不要緊。」
南宮靈接道:「他總會回頭來找我們的。」
司馬如龍霍地回頭。「傳我的話,那一個發現此人,來報消息,賞銀百兩。」
這句話吩咐下來,高永若是仍然那一身裝束,周圍百里便再無藏身之地。
眾弟子轟然齊應,司馬如龍接將坐騎勒轉,一群人原路奔回。
也就在這個時候,岸邊草叢一開,露出了高永的一張臉來,滿是驚怒之色。
司馬如龍的話他聽得清楚,又將會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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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終於停下,簾前仍滴水,司馬如龍回來莊院已兩個時辰,這時候正背負雙手,在內堂不住的踱步打轉。
他是在思量如何對付來敵,但青娥一步跨進,便立即發覺,停步回過身來,高手畢竟是高手。
「爹」青娥垂著頭。
「趕了那麼遠的路,你還不去休息一下?」
青娥搖頭,司馬如龍接問:「是不是有事跟爹說?」
青娥立即點頭,欲言又止,司馬如龍「哦」一聲,接道:「是關係你的終生大事?」
青娥再點頭,看看司馬如龍,仍沒有話說。
「方纔不是已經說好了?」
「可是……」青娥一聲歎息。
司馬如龍截道:「天游那個提議雖然荒唐,但既出自他口,也就罷了,你還想怎樣,難道對杭春華一些信心也沒有?」
青娥搖頭道:「不……」
司馬如龍又截道:「那就別再胡思亂想了。」
「女兒告退。」青娥無可奈何地一揖,退了下去。
司馬如龍目光一轉,好像要把她叫住,結果還是沒有叫,他突然有一種感覺,在他們父女之間,已有了一種隔膜,已不像從前那樣。
這婚事難道一開始便已是一個錯誤?司馬如龍不以為然,婚姻大事原就應該由父母作主,又何況當年雖然指腹為婚,龍天游這個孩子現在長大了,無論相貌文才武功都有相當造詣,除了稍為驕傲,實在已很不錯。
他卻不免有些兒感慨。
這年頭的年青人到底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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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內堂,迴廊上轉不了兩個彎,青娥險些便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她一直垂著頭走著,幸好及時看見了那個人的下身,抬眼才看到那個人的胸膛,她便像給毒蛇咬了一口也似的,混身一震,倒退一步。
迎面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龍天游,一臉笑容的看著青娥。
青娥一絲笑容也沒有,偏身便要從龍天游身旁走過去,龍天游即時伸手一攔,帶笑一聲:
「青娥」
「是你。」青娥面寒如水。
「別這樣冷冰冰的。」
「讓開」青娥拂袖。
「好」龍天游將手垂下笑接道:「姓杭的雖然有人撐腰,可是我也有。」
青娥偏身從龍天游身旁走過,視如蛇蠍一樣,龍天游不以為意,繼續道:「你本來就是我的,我也一定會將你得到手,你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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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大家都過得不怎樣開心,紅纓錦衣侯一直沒有消息,對杭春華青娥來說,龍天游比錦衣侯更令他們不開心。
杭春華入夜之後,就抓著葉孤鴻拚酒,他喝的比葉孤鴻卻最少多一倍,葉孤鴻的酒量卻沒有他的好,到他醉得七七八八的時候,葉孤鴻已亦醉態畢呈。
杭春華繼續倒酒,最少一半倒在桌上,他索性拿起酒壺,往葉孤鴻的杯上一碰,嘟喃地道:「小葉,我們再……再乾一杯。」
葉孤鴻捧著酒杯,一個身子東倒西歪,含糊地應道:「大師兄……我不懂喝酒,再喝就要醉的了。」
「醉?」杭春華打著酒呃。 「一醉解千愁,醉了最好……」壺中酒隨即倒進口內。
葉孤鴻有些詫異地道:「大師兄還愁什麼?」
杭春華一面搖手一面道:「你不知道了……」
「誰說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杭春華又倒了一口酒。
葉孤鴻苦惱地喝掉杯中酒。「大師兄還有希望……」
「希望?」杭春華酒壺往桌上一頓,雙手一搖再搖,一頭栽倒地上。
葉孤鴻沒有伸手去扶,拿著空杯,搖了搖,瞪著眼呆看了一會,探手一抓,再抓,終於抓住了那個酒壺,一面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一面嘟喃道:「我小葉,早……早就絕望了……」
他說著,一面斟酒,一面往外走,似醉還醒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杭春華,說道:「大師兄,看來還是我的酒量好……好一些……」
他隨即舉杯,一杯酒卻盡倒在頭上,可是他沒有在意,搖搖晃晃的繼續走前,走出了房間。
到了欄干旁邊,他把酒壺搖了搖,又往杯子裡倒,才倒到一半,便酒力發作,連人帶壺翻過欄杆,栽進花叢裡,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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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終於亮了,葉孤鴻朦朧中醒轉,坐起身子,右手仍抓著酒壺,搖了搖,一面掙扎起身一面道:「一醉解千愁,大師兄,我們再……乾杯……」
他的左手還未摸上欄杆,便已摸到了一隻手,那隻手冷冰冰的,他雖然還未清醒,仍然感那那隻手的冰冷有異常人。
「大師兄」他拉著那隻手接問:「你的手怎麼這樣冷?」
他的眼睛仍然半瞇著,突有所覺,一下張開來,他總算看清楚那隻手的主人,急忙將手鬆開。
那是龍天游,伏倒欄杆上,雙眼暴睜,經已氣絕多時。
葉孤鴻伸手往龍天游眼前搖了搖,看見龍天游的眼睛一些反應也沒有,再往他的鼻子一探,不由怪叫起來,一下退出了數丈,跳過欄杆,在走廊上到處亂闖。
他到底是初出道,很多事情都沒有經驗,何況這樣的一個大人物死在他身旁,又怎不嚇一大跳。
「大師兄」他一面走一面叫,突然省起杭春華的房間並不是這邊兒,方待轉身,一個人已然從前面轉角轉出。
是司馬如龍,一看葉孤鴻的神態,便知道出了事,忙問:「你那位大師兄怎樣了?」
「老前輩」葉孤鴻回身手一指。「那邊死了人。」
「死了人?」司馬如龍一驚。「誰?你的大師兄?」
葉孤鴻搖頭。「是龍天……」
「龍天游?」司馬如龍這才真的大吃一驚,再見葉孤鴻點頭,忙掠了過去。
葉孤鴻自然追在司馬如龍的後面,這時候他已經完全清醒並沒有將輕功施展出來。
來到龍天游屍體旁邊,司馬如龍更吃驚,他原是仍以為葉孤鴻大驚小怪,事情未致於這麼嚴重。
他迅速檢視了龍天游的屍體一遍,回問葉孤鴻。「他怎會死在這裡的?」
「不知道。」葉孤鴻搖頭。「我醒來,就看他倒在這裡了。」
司馬如龍霍地回頭振吭大呼道:「來人」
語聲晴天霹靂一樣,遠傳開去,旁邊杭春華的房間應聲打開來,杭春華披衣而出,猶帶著酒意,看一眼,一怔道;「小葉」
葉孤鴻手指龍天游的屍體:「大師兄你看」
杭春華目光一落,酒意全消,周圍腳步聲緊接傳來。
第一個掠到來的是歐陽笑,南宮靈、南宮素、青娥,還有三大世家的好些弟子也很快趕到來。
司馬如龍這片刻又已將屍體仔細再檢視一遍。
歐陽笑亦檢視了一會才問:「怎會這樣的?」
司馬如龍搖頭,手抵在龍天游脖子上,道:「是劍傷,一劍致命!」
龍天游的脖子上穿了一個劍洞,血經已凝結。
南宮靈隨即問道:「是那一個先發現的。」
「我」葉孤鴻脫口一聲。
所有的目光立即落在葉孤鴻面上,南宮素第一個問:「不是你殺的吧?」
葉孤鴻苦笑搖頭。「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那是他們?」南宮素仰首往天望。
她說的他們當然就是那十七殺手,一聽這句話,眾人的眼睛不由的皆向周圍望去。
司馬如龍怒道:「昨天日間在莊外殺我的弟子,夜裡還進來再殺我的客人,是完全不將我們放在眼內的了。」
歐陽笑一歎。「本來就是的。」
司馬如龍目光落回龍天游身上。「以他的武功,絕對沒有理由這麼容易被暗算,甚至一聲不發。」
南宮靈嘟喃一聲。「難道他們真的是這麼厲害?」
歐陽笑道:「也許也只是這位劍公子名不副實,不堪一擊。」
葉孤鴻一聽本待替龍天游分辯幾句,但心念一轉,還是沒有說出來。
司馬如龍隨即一把將龍天游的屍體抓起來,正要吩咐什麼,兩個玉瓶便在龍天游懷中跌出,滴溜溜地滾動。
歐陽笑探手拾起了一個,拔開塞子,嗅了嗅,面色就變得很奇怪,司馬如龍看在眼內,脫口問道:「什麼東西?」
歐陽笑輕聲道:「春藥。」
「春藥?」司馬如龍一怔,語聲也高了一些,他的嗓門大,聽不到只怕沒有幾個了。
幾乎所有人齊皆一呆,南宮素嬌靨一紅,青娥更就垂下頭羞怯的挨著杭春華。
歐陽笑接將另一玉瓶也拾起,拔開塞子嗅嗅,乾咳一聲。
「也是?」司馬如龍接問。
歐陽笑點頭。「看來這位劍公子龍少爺平日可風流得很。」
「管他呢」司馬如龍有些懊惱地。「只是龍老兒只得這個兒子,倘若知道他這樣死掉,不鬧個翻天覆地才怪。」
歐陽笑道:「他平日本就瘋瘋顛顛的了。」
南宮靈接道:「據說龍老前輩對他的期望很大,難道他竟然沒有學上多少。」
歐陽笑道:「學武既要講天份,還要恆心,並不是有一個武功高強的父親或師父便能夠成功。」
言下之意,他對於龍天游也並無好感,事實龍天游進來司馬世家除了對司馬如龍還算尊重,對於其他人根本就沒有理會,完全不放在眼內的。
他所以尊重司馬如龍,也當然只是因為司馬如龍是青娥的父親。
司馬如龍當然明白各人對龍天游的感受,也沒有多說他什麼的不對,接喝道:「安兒,俠兒」
兩個中年人左右上前,齊聲問:「師父有何吩咐?」
司馬如龍道:「我不是早已叫了你們分出一半人在夜間小心莊院各個出入的地方?」
司馬安道:「昨夜可是什麼異樣也沒有,各個出入口都很平靜。」
「那怎會有這種事發生?」司馬如龍搖頭。「沒用的東西!」
司馬安司馬俠一齊垂下頭,司馬如龍還要說什麼,腳步聲響,一個弟子急奔左來,到了他身前,一揖道:「師父」
「何事如此匆忙?」司馬如龍喝問。
「龍老前輩來了。」
「龍在田那個老頭兒?」司馬如龍有些懷疑。
那個弟子點點頭。「就是那位龍老前輩。」
「不提不來,一提就來了。」司馬如龍以手加額。
眾人面面相覷,只有葉孤鴻例外,龍在田雖然有名難纏,他可是一些印象也沒有。
司馬如龍隨即一把將龍天游的屍體抱起來,道:「我們到大堂再說。」
歐陽笑南宮靈跟了上去,那些弟子也不敢怠慢,南宮素看著在發呆的葉孤鴻,推了他一把。「你跟我來。」
葉孤鴻呆呆的跟了上去。
院子裡就只剩下杭春華青娥二人,青娥目送各人轉過迴廊,突然伏倒杭春華懷中哭起來。
「怎樣了」杭春華輕撫著青娥的秀髮。
「我……怕……」青娥一個身子不住在顫抖,語聲也顫抖得很厲害。
「怕什麼,龍天游的死與我們又沒有關係。」
青娥埋首杭春華懷中,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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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南宮素越走越慢,突然一把將葉孤鴻拉到一株大樹後。
葉孤鴻詫異地望著南宮素。「素姑娘,什麼事?」
南宮素將手放開,反叉在纖腰上。「現在只有你與我兩人,該說實話了。」
「什麼實話?」葉孤鴻反問。
「龍天游真的不是你殺的?」
「當然是真的!」
南宮素目光更緊。「你沒有騙我?」
「素姑娘,之前我說不大會武功,是騙你,但……」葉孤鴻顯得有些委屈。
南宮素截道:「你有你的苦衷,那件事我也已原諒了你的了。」
葉孤鴻苦笑道:「我沒有理由殺龍天游。」
「是不是他找你算帳,你錯手將他殺了?」
葉孤鴻搖頭。「昨晚我醉得不省人事,只有他殺我。」
「你怎麼喝起酒來?」南宮素有些奇怪。「哦?還懂喝酒呢?」
葉孤鴻苦笑。「我可是不太懂,也不喜歡喝,但大師兄一定要我陪他,說什麼一醉解千愁……」
「你大師兄以前是不是這樣子?」
葉孤鴻沉思著道:「我這是第一次看見他喝醉。」
「他很喜歡青娥的,是不是?」
「應該就是了。」葉孤鴻接道:「我也以為青娥姑娘要嫁也該嫁給他。」
南宮素接問:「會不會他喝醉了酒,去殺了龍天游?」
葉孤鴻慌忙搖手。「不會的。」
「龍天游死了,保會對他一個人有好處。」
葉孤鴻固執地道:「大師兄決不是這種人。」
南宮素看看葉孤鴻,搖頭。「你自身難保,還這樣急去替別人分辯。」
葉孤鴻忙問:「你現在相信我了。」
南宮素一笑,葉孤鴻喜極,不覺將手中酒壺舉起來,南宮素一把取過,道:「你還拿著這個酒壺幹什麼?」
葉孤鴻一呆,南宮素接將那只酒壺丟開,道:「我們去看看那個老頭兒。」
「那個什麼龍在田?」
「他既然來了,我們便得去看看。」
「歐陽老前輩說這個人瘋瘋顛顛。」
「據說也講道理的,怎麼?你害怕見他?」
葉孤鴻搖頭。「又不是我殺他的兒子,害怕什麼?」接把胸膛挺起來。
他當然不知道醉仙龍在田就是當日在林中路上強迫他動手的那個背負大葫蘆,身穿紅衣,矮矮胖胖的老頭兒,否則他的胸膛非獨不會挺起來,一個身子只怕還會矮了半截。
知道他身懷絕技的人並不多,龍在田卻正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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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在田現在仍然是那樣子,圓圓的臉龐堆滿笑容,屁股坐在椅上,兩條腳卻架上了桌子,雙手捧著那個大葫蘆,一面喝酒,一面大笑。
什麼地方在他的眼中也是一樣,侍候他的司馬世家的弟子也沒有一個敢說他無禮。
他們雖然並不是每一個都見過這個老頭兒,卻都聽說過這老頭非獨難 .面且喜歡捉弄別人,誰開罪了他,準得吃盡了苦頭,他也絕不會輕易罷手,就像要與你一輩子沒完沒了的,一有空便找到來。
他雖然不是一個壞人,卻實在麻煩得很,連司馬如龍也怕他三分,更何況司馬如龍的弟子?
在他的椅旁這時候站著一個人,由頭至腳都用一方白布蓋罩著,既不辨面目,連衣飾也看不見。
司馬如龍抱著龍天游的屍體走進來,老遠便已招呼:「龍兄」
龍在田正在仰首喝酒,在放下酒壺,一個頭仍仰得老高,大笑著應道:「你跑到那兒去了,老夫還以為你會率領弟子在門外恭迎哩。」
司馬如龍歎了一口氣,道:「龍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尚祈恕罪。」
龍在田大笑道:「現在才說不是太遲了?」
歐陽笑一旁趨上前,道:「龍兄久違了……」
龍在田瞇起眼睛,總算看到歐陽笑,又大笑。「原來是笑兄,你以笑為名,怎麼苦著臉?」
歐陽笑歎了一口氣。「小弟實在笑不了出來。」
南宮靈亦上前,道:「晚輩亦笑不出來。」
龍在田目光一轉。「小南宮哦?三大世家的人都集中在這裡,好熱鬧哇,怎麼都垂頭喪氣?莫非死了人?」
司馬如龍方待告訴他,他已經跳下來,大笑道;「老夫給你們變個戲法,樂一樂。」仰首又喝了一口酒。轉到那個罩著白布的人一側。
歐陽笑不由問道:「這是什麼?」
「連人你都看不出?」龍在田大笑。
歐陽笑再問:「什麼人?」
「猜猜」龍在田仰首又喝了一口酒。
歐陽笑苦笑,南宮靈歎了一口氣,司馬如龍抱著龍天游的屍體更加啼笑皆非。
龍在田接道:「看你們是猜不到的了。」探手執著白布的一角,猛喝一聲:「變」
將白布掀起來。
罩在白布內的赫然是身穿錦衣,手執紅纓槍的高永,一面的尷尬之色。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高永的面上,那三個見過他的弟子不約而同,脫口叫出來:「紅纓錦衣侯!」
歐陽笑終於打了一個哈哈,縱身便要撲前去,龍在田及時將胡蘆一擋,大笑道:「穿的是錦衣用一柄紅纓槍的就是紅纓錦衣侯的了?」
眾人齊皆怔住,歐陽笑算盤一撥。「你說這個人不是紅纓錦衣侯?」
龍在田道;「這個人叫做高永,那是萬劍山莊,公孫老兒的二徒兒。」
歐陽笑道:「我們早就知道了。」
一個司馬世家的弟子接道:「昨天我們就是看見他在捷師兄屍旁。」
另兩個司馬世家的弟子接道:「不會錯的,就是他!」
龍在田一瞪眼道:「你們也看見他殺人?」
三個司馬世家的弟子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歐陽笑反問:「那你又怎能肯定他不是?」
龍在田道:「他老子是老夫的好朋友,他是我親自送上萬劍山莊交給公孫無畏管教的,連我你們也不相信?」
眾人又呆住,龍在田接道:「你們還不明白,是有人打扮成他這樣子,為非作歹。」
「那個人……」歐陽笑又一撥算盤。
「你這算盤聲討厭死了。」龍在田伸手往耳朵挖了幾下,接道:「那個人當然就藏在萬劍山莊之內,他也就是發現了那個人的秘密趕來通知你們,那知道狗咬呂洞濱,不知好人心。」
歐陽笑再問:「那個人到底是誰?」
杭春華青娥也就在這時候走進來,高永一見杭春華,脫口道:「大師兄」
杭春華目光及處,一怔,歐陽笑隨即手指杭春華。「你說就是他?」
龍在田插口道:「他只是叫大師兄,你聽到那裡去了?」
歐陽笑苦笑,方要說什麼,龍在田目光陡然一亮。「啊呀,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循目光望去,只見南宮素葉孤鴻正由那邊走進來。
葉孤鴻南宮素一眼瞥見龍在田,齊都怔住在那裡,葉孤鴻要退後躲避已來不及了。
高永一張臉即時沉下來,龍在田卻只是太笑不絕。
歐陽笑聽著奇怪。正要問,司馬如龍已開口:「龍兄在笑什麼?」
龍在田目光轉向司馬如龍,突然一呆,他終於看到了龍天游的屍體。
司馬如龍看在眼內,歎了一口氣。「我們也想請龍兄看個人……」
話口未完龍在田葫蘆已往肩後一拋,疾衝了過去,一下子從司馬如龍手中將龍天游的屍體搶過來,卻問:「這是那一個?是我的寶貝兒子?」
司馬如龍方要答話,龍在田已大叫起來,瘋瘋顛顛的,哭笑不分。
眾人怔怔的看著,沒一個作聲,龍在田叫了一會,猛一把將龍天游的屍體塞進的旁邊的椅子上,手指著大歎:「你八字不好,算命的批了你年少夭亡,現在果然就一命嗚呼。」
司馬如龍忍不住道:「龍兄……」
龍在田截道;「我這個兒子自小就是一個藥罐子,能夠活到現在已經不易,死了他免得活受罪,我也省得麻煩。」
司馬如龍苦笑,龍在田臉色接一沉,大叫道:「但殺他的人,我卻也絕不能放過。」目光接一掃。
司馬如龍點頭道:「這個當然。」
龍在田隨即大聲喝問:「到底是誰殺的?」
司馬如龍道: 「我們才發現屍體,可能是十七殺手……」
龍在田截問:「那是誰先發現他的屍體?」
司馬如龍手一指葉孤鴻,龍在田目光一落,又大笑了起來:「是你」
葉孤鴻吃吃地道:「我……我……」
龍在田大笑不絕,一屁股突然坐上桌子,反手將後背的葫蘆拿過來。
司馬如龍等了一會,忍不住問道:「龍兄所說的那個紅纓錦衣侯……」
高永這邊不等司馬如龍說話完,已手指葉孤鴻大聲道:「就是他」
「我?」葉孤鴻大驚失色。
杭春華一旁上前一步,說道:「二師弟,別開玩笑。」
青娥亦不覺脫口道:「小葉根本不懂武功。」
南宮素忙亦替葉孤鴻分辯。「他只是萬劍山莊的一個下人。」
高永方要說什麼,龍在田已一個勁鬥翻到葉孤鴻面前。
「他們說,你不會武功,你自己怎樣說?」接又喝了一口酒。
葉孤鴻訥訥地道:「我……我……」
龍在田突然大喝一聲,葫蘆一旋,撞向葉孤鴻,這一撞之中暗藏七個變化,這七個變化一個也不少,在龍在田手上發揮至盡,痛快淋漓。
葉孤鴻瞧出那七個變化,也一一接下來,他出於被動,但一動之下,招式更有如流水行雲,而且都恰到好處,沒有一招是多餘。
只有臨敵經驗豐富,招式滾瓜爛熟,已臻化境的人才能夠這樣施展出來。
龍在田大笑。「你還是還手的好!」葫蘆雙手中的滾轉,眩人眼目,身形突然凌空拔起來,「跌步鴛鴦」連環向葉孤鴻踢出了十三腳。
葉孤鴻避得左腳,右腳又踢到,急一個「鯉魚倒穿波」,疾掠了出去。
龍在田身形半空一旋,雙手一鬆,葫蘆曳著長長的繩子一個流星錘也似飛射前去。
葉孤鴻半空中再一翻,硬硬又往上拔起了丈多高,葫蘆在他的腳下飛過,一旋而回,仍然是撞他不著。
龍在田也就索性將葫蘆當作流星錘使用,喝叱聲中連環收發,眨眼間十八擊。
葉孤鴻一個身子飛鳥般在半空飛來飛去,一雙手搭柱子椅背桌面,身形便又飛舞起來,別的不說,就是這一份
輕功便已經令人歎為觀止。
杭春華瞪大了眼睛,青娥亦是,南宮素卻不知所措,她很明白葉孤鴻不能不閃避,只是這樣子閃避下來,除非是
白癡,否則絕不會不知道他非獨不是不懂武功,而且是一個高手。
司馬如龍看了一會,不由驚歎道:「好身手,好身手……」
歐陽笑亦道:「這一份輕功,我第一個甘拜下風,小南宮」
南宮靈搖頭。「南宮世家的武功輕功第二,劍術第一,這第二的輕功與這位比較,卻還是遠遜一籌。」
龍在田聽在耳裡突然把葫蘆一收,笑問各人。「各位,這算不算懂得武功?」
司馬如龍一怔,驚怒地走向葉孤鴻。
葉孤鴻身形落下,看見司馬如龍走來,連退了幾步。
高永那邊將纓搶一橫,截住了葉孤鴻的去路,道:「若非那天看見你與龍大哥過招,我還不知道你有這麼好的武功。」
葉孤鴻搖搖頭,高永接一聲斷喝,「你說,你這一身武功那裡來的,說!」
葉孤鴻又搖手,又搖頭,連聲說道:「我……我……」
就是我不出原因來。
高永接道說;「那天,你用的是擔挑,施用的是槍法,我練槍十五年,自問不如……」
南宮素插口道:「這是你太笨,怨得誰來?」
高永一怔,南宮靈接道:「根據我們調查所得,紅纓錦衣侯一直在萬劍山莊附近出現,果然就是藏在萬劍山莊之內。」
高永戟指葉孤鴻說道:「你出動的時候還故意穿上錦衣,以便必要時嫁禍於我,我自問與你無仇無怨,何以你要這樣嫁禍我?」
葉孤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反倒是南宮素又插口道:「就是他私下練了一身武功,也不能證明是那個殺手,是那個紅纓錦衣侯。」
高永道:「可是他……」
南宮素截道:「連公孫無畏也不管他,你這個做徒弟的卻來管他。」
高永又是一怔道:「師父他……」
南宮素道:「公孫老前輩明察秋毫,怎會看不出來,他留小葉在萬劍山莊,當然有他的原因,為什麼你不去問清
楚。」
高永道:「我想要問的時候師父已閉關。」
「偏就這麼巧。」南宮素冷冷的道:「我看你一張臉,陰陰森森的,才像個殺手。」
「我……」高永傻了臉。
南宮素接道:「我看你是知道秘密被我們發現,所以故意將罪名推到小葉的身上。」
南宮靈旁喝道:「妹妹」
南宮素回頭道:「哥哥,小葉救過我的命,是一個好人。」
司馬如龍亦向龍在田道:「素兒的確是葉孤鴻送回來的。」
龍在田呵呵笑道:「你們不明白,他是借此混進來,喏,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我的兒子。」
司馬如龍苦笑了一下,龍在田接道:「他們知道是什麼原因,就是我那個寶貝兒子,跟他交過手,知道他身懷絕技的秘密。」
歐陽笑南宮靈司馬如龍相顧了一眼,司馬如龍嘟喃道:「這也不無道理?」
龍在田接指高永。「你們就是不相信他,也得相信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可是如此糊塗,忠奸不辨的人?」
眾人不由苦笑,龍在田接又道:「若不是我老人家來得及時,你們死干死淨,只怕仍然不知道是什麼回事?」
司馬如龍嘴唇嗡動,話還未出口,龍在田話又已接上。
「喏,他若是沒有清白,叫他說出師父來?」
所有的目光立時又集中在葉孤鴻面上,葉孤鴻一面的又著急又苦惱之色,欲言又止。
南宮素忍不住道:「小葉,你就告訴他們。」
葉孤鴻苦笑。「師父說過不能說。」
歐陽笑冷笑道:「若是光明正大,何以不能說出來?」
「小葉」南宮素歎了一口氣。
葉孤鴻搖頭。「素姑娘,我真的不能說……」
司馬如龍道:「以方纔他的用的招式來看,應該是萬劍山莊的武功龍在田道:「我看也是,呵呵,莫非他是混在萬劍山莊之內偷學得來。」
葉孤鴻搖頭,司馬如龍接迫前一步,道:「老弟,今日你若不說出師承身份,莫怪我手下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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