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仲苦笑道:「我的姑奶奶,一定要逼鐵羽出山是你的主意呀……」
白玉蓮冷然道:「他為什麼沒提到瑤丫頭的事」
上官仲道:「對啊,他為什麼要劫持她」
白玉蓮冷靜下來了,點點頭道:「不錯,他們劫持瑤丫必然別有陰謀。」
門外傳來古媚娘的語聲道:「什麼別有陰謀,我可以進」
室內的白玉蓮、上官仲二人同時起身,含笑相迎。
白玉蓮井嬌笑道:「古大姊來得正好。」
古媚娘一面緩步進入室內,一面慢應道:「是嗎」
白玉蓮並讓出自己的椅子道:「大姊請坐廣古媚娘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白玉蓮遞過鐵羽的那紙便箋,道:「大姊請先瞧瞧這個。」
古媚娘飛快地掃了道:「救回去了」
白玉蓮苦笑道:「是的。」
古媚娘也苦笑道:「咱們白忙了交換回來了。」
上官仲道:「媚娘請放心,我們將瑤丫頭救回來。」
古媚娘道:「找到他們的落腳處沒有」
上官仲道:「如果已經知道他們的落腳處,那就好辦古媚娘沉思了一下道:「方纔,你們說什麼陰謀不陰謀的,是怎麼回事」
上官仲道:「方纔,我們是因為鐵羽的信上沒提到瑤丫頭的事,覺得他們劫持瑤丫頭的目的,可能是別有陰謀。」
古媚娘道:「何以見得」
上官仲道:「他們將人劫走後,提都不提一聲,那麼,他們劫人的目的何在呢」
古媚娘皺著眉頭道:「不錯,經你這一分析,的確是很可疑。」
白玉蓮接口道行動方針。」
「是嗎」
我們正準備向大姊請示今後的古媚娘冷冷地一笑道:「你們心目中還有我這個大姊!」
白玉蓮苦笑道:「大姊言重了,我們怎麼擔當得起。」
古媚娘道:「如此說來,你們是真的打算向我這個大姊請教啦!」
上官仲插口笑道:「當然了。」
古媚娘臉色一沉道:「我懷疑的,就是你們的誠意。」
上官仲道:「目前,大敵當前,大姊,咱們可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自亂陣腳的是你們兩個,我已由營救瑤丫頭的工作上,獲得了證明。」
「大姊,營救瑤丫頭,我們都是全心全力在做,但由於找不到敵人的落腳地……」
「為何不用獵犬追查」
上官仲苦笑道:「早就試過了好的獵犬,也沒法發揮功效。」
古媚娘歉笑道:「如此說來,是我錯怪了你們,我還以為你們由於女兒是我的,而不關心哩」
上官仲道:「大嬸,你真將我們看得不成玩意啦」
古媚娘道:「好誤會既經解釋明白,就不會再提了,現在,咱們說正經的。」
上官仲道:「請大姊指示。」
古媚娘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找到鐵羽他們的落腳地,否則,敵暗我明,咱們永遠處於挨打的地位。」
上官仲道:「可是,無從下手啊」
古媚娘道:「像這種大事,不能交由底下人去辦,必須叫三個親自出動才行。」
白玉蓮附和著道:「對,對……」
古媚娘道:「今天已快天黑,不用提了,明天開始,由我擔任第一班……」
上官仲忙道:「那怎麼敢當,第一班應該由我效勞才對呀」
古媚娘嬌哼一聲:「少跟我來這一套。」
上官仲苦笑道:「媚娘,我是一片誠心啊」
「謝啦……」
金克用忽然出現門口,恭聲說道:「報告會主,鐵羽派人送信來。」
白玉蓮沉聲道:「呈上來。」
金克用道:「回會主,送信的是趙鳳凰,她說,要親自向會主說。」
古媚娘搶先冷笑道:「這臭丫頭居然還敢到公道會來」
白玉蓮也殊感意外地一怔遭:「就只趙風凰一個人」
金克用點點頭道:「是的。」
「好帶她來廠白玉蓮等人是在小花廳內接見趙鳳凰。
當趙鳳凰神態從容地步人時,上官仲首先沉喝「Y頭,好大狗膽」
趙鳳凰擻唇一哂道:「如果膽量不夠跑來闖狗窩……」
白玉蓮怒叱一聲:「放肆」
趙鳳凰侃侃地道:「會主,在座三位中,論年紀,都比我大,論武功,都比我高,論見識,都比我豐富,應該懂得敬人者人恆敬之的道理。」
詞鋒咄咄逼人,使得白玉蓮、上官仲二人臉上一陣青,一時之間,竟然答不上話來,此情此景,古媚娘不得不出面打圓場了。
她,目注趙鳳凰淡淡地一笑道:「你就是化名黃坤來本會臥底,井將我女兒劫走的趙鳳凰」
「不錯。」
趙鳳凰點首笑道:「前此,我是奉命行事,尚請古夫人多多包涵。」
「你……你認識我」
「我本來不認識你,但上官姑娘曾說起你,而古夫人方纔的話中,也等於告訴我了。」
「你們為何要劫走我女兒」
「夫人,我年紀雖輕,大小也是使者,能否先賜個座一個青衣使女應聲替趙鳳凰搬過來一張竹椅:
趙鳳凰安詳地就座之後,古媚娘才接著說: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是的。」
趙鳳凰正容說道:「我鐵大哥要我劫持令嬡,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希望古夫人解散公道會這個名實不符的邪惡組織。」
「我不是公道會的會主,鐵羽找錯了廟門。」
「據我所知,古夫人才是支配公道會的實權人物。」
「就算是吧我也不會接受威脅廠
「難道古夫人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了」
「誰說的」
古媚娘黛眉一揚道:「只要鐵羽膽敢傷我女兒我要他付出千萬倍的代價」
是毫髮無損,不過」
古媚娘截口問道:「不過怎樣」
趙鳳凰道:「如果古夫人不能接受我鐵大哥的條件,後的事,就很難說了!」
古媚娘冷笑道:「我寧可犧牲女兒,也不會接受威脅。」
白玉蓮插口道:「大姊,請讓小妹跟她說句話。」
古媚娘點點頭道:「好吧……」
趙鳳凰嬌笑道:「古夫人,如果白會主已不聽你的節制,沒法解散公道會,只要你自己退出公道會,置身事外也行。」
古媚娘冷哼一聲道:「這種離間的手段,不嫌大幼稚了嗎」
趙鳳凰道:「古夫人,我鐵大哥是為你好,你可別想左了……」
白玉蓮沉聲道:「趙鳳凰,本會主跟你說話,趙鳳凰道:「我在聽。」
白玉蓮道:「方纔,你說星送信而來」
「不錯。」
「好拿信來」
「我進的是口信。」
趙鳳凰接著說:「給古夫人的口信在是轉達給會主你的。」
「你說!」
「我鐵大哥說則」
「否則怎樣」
「我照實說出來,會主可別生氣。」
白玉蓮冷笑道:「你儘管說,我不怪你。」
趙鳳凰正容沉聲道:「如果會主一意孤行,那麼,元宵那天,貴會的開壇大典,也就是貴會冰消瓦解之日。」
白玉蓮冷哼一聲:「好你回去告訴鐵羽,我等著他前來送死……」
趙鳳凰嬌笑道竟是夫妻呀……」
「閉嘴」
白玉蓮怒叱道:「給我滾」
古媚娘連忙接口道:「不行這樣叫她走,太便宜了白玉蓮一怔道:「大姊之意,是—
—」
古媚娘道:「我要留下這丫頭。」
「對留下這丫頭,好交換瑤姑娘。」
「我正是這意思……」
其實,古媚娘才不是這意思哩她,心知趙鳳凰此行,決不是單純的為了「送口信」,所以才借題發揮,要將趙鳳凰留下來。
同時,她也明白,元宵那天的一場血戰,已勢難避免,由於她自己目前設法和群俠方面聯絡,留下趙鳳凰,這聯絡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何況,說不定趙鳳凰此行,就是希望她將其留下來,以作為元宵那天的內應哩但趙鳳凰卻苦笑道:「古夫人,『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啊」
古媚娘道:「我不會殺你,我只是將你扣留下來,交換我的女兒。」
趙鳳凰道:「古夫人,除非你親自出手這兒沒人可以留得住我。」
「不論別人能不能留得住你,我都必須親自出手,因為,女兒是我自己的。」
「古夫人似乎太老實了,竟然把我的客氣話當了真。」
古媚娘一楞道:「此話怎講」
趙鳳凰嬌笑道:「方纔,我說的是客氣話,其實,我自信整個公道會中,都沒人留得下我,否則,我憑什麼獨闖虎穴。」
古媚娘徐徐站了起來道真才實學……」
「準不會叫你失望。」
趙鳳凰秀眉一揚道:-請劃下道來」
古媚娘沉思著道:「我看這樣吧你可以接你幾招……」
趙鳳凰飛快地接口道:「我也徒手領教。」
「你夠狂」
古媚娘笑道:「好只要你能接下我十招你。」
趙鳳凰冷笑道「如果怕人留難,我也不會獨闖虎穴了緊接著,又嬌笑一聲道:「這兒地勢大窄,咱們到古洞外面。」
也不等對方的反應,說完,立即大步走向室外。
古媚娘自然也緊跟著走向室外,白玉蓮、上官仲二人也起身相隨。
就當趙鳳凰走出小花廳門口,剛好避開白玉蓮、上官仲二人的視線的剎那之間,她忽然扭頭向古媚娘使了一個眼色,同時左掌一揚,反手拋過一個紙團兒。」
趙鳳凰此行目的已達,因此,她到達石洞外站定之後,又嬌笑一聲道:「古夫人,我看還是算了吧……」
古媚娘冷笑道:「怎麼,你膽怯了」
趙鳳凰道:「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
不錯。」
「此話怎講」
「因為,如果你十招之內留不下我來,
古媚娘哼了一聲道:「那與你何干」
趙鳳凰道:「而且,即使你於十招之內也沒法將令搔交換回來。」
「這也有解釋」
「當然古夫人請冷靜地想想看,公道會雖然還不曾舉行開壇大典,卻是人所共知,實力強大,高手如雲。」
「你明白就好」
「你再想想看,鐵大哥這方面,才不過麼跟你們抗衡」
古媚娘注目問道:「難道他尚有所恃」
趙鳳凰點點頭道:「不錯。
古媚娘道:「即使鐵羽另有什麼強有力的靠山,我也不在乎。」
趙鳳凰嬌笑道:「古夫人,這個人,你一定會在乎的。」
「別打啞謎」
「是古夫人,黃山逸叟劉前輩這個人,你誼不至於太陌生」
古媚娘故童臉色一變,道:「你說的是劉洪」
趙鳳凰道:「如假包換。」
白玉蓮插口冷笑道:「我還以為鐵羽真有什麼長進來只不過是找了一個老廢物作靠山……」
趙鳳凰也冷笑道:「據我這些日子來的觀察,你們的武功,卻大半來自你口中的這個『老廢物』……」
古媚娘道:「你既然知道這些,當也知道,我們不會怕他。」
趙鳳凰道:「我不是要抬出劉老爺於的招牌來嚇人,事實上,劉老爺於是正人君子,他有既往不究的雅量,但問題卻在於你古夫人是否能幡然悔悟……」
古媚娘沉喝一聲:「閉嘴」
此時,夜幕已垂,只聽夜空中傳來劉洪的語聲道:丫頭,我早就說過,不可與之言而與之言,謂之失言在,你相信了吧?」
趙鳳凰苦笑道:「老爺子別急,古夫人是聰明人,她會知所抉擇的。」
劉洪的語聲歎道:「算了,我早已看透了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語聲來自箭遠外的一株滿是積雪的古柏上,古媚娘、上官仲、白玉蓮等三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同時長身而起,像道匹練似的,向那株古柏處疾射而去。
劉洪的語聲仍然由古柏上傳來,話聲未落,古媚娘等三人的劈空掌已同時發出。
「轟」地震聲中,積雪與斷枝紛飛,卻並未見到劉洪的只見天井中飛起兩道人影,有如天馬行空似的,向谷外方向飛去,並傳出趙鳳凰的嬌笑道:「古夫人,何必跟一株古柏過不去哩……」
剎那之間,語聲,人影均杳。
古媚娘頓足長歎道:「想不到老鬼已練成了借物傳聲的絕藝。」
上官仲眉梢一揚道:「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絕藝。」
古媚娘道:「如今,會增加不少麻煩。」
既已證實這老鬼在替鐵羽撐腰,白玉蓮道:「我不怕敵人強,只要咱們三人同心協力不被敵人分化就行了。」
上官仲道:「是的,媚娘,則難免被敵人各個擊破……」
很顯然,白玉蓮、上官仲伙。
目前,我們是合則兩利,分人都擔心古媚娘會半途拆古媚娘冷冷地道:「你們認為我是那麼幼稚的人」
上官仲忙道:「媚娘,你別誤會,我只是提醒你,莫被敵人分化。」
古媚娘苦笑道:「幸虧逼鐵羽出山的不是我,重用趙鳳凰也不是我的意思,否則,我可真有某種嫌疑啦」
白玉蓮臉色一變之間,上官仲忙道:「二位,千萬別鬧意氣……」
古媚娘冷笑一聲道:「好我應該識相礙著你們……」
話沒說完,人已拂袖而去。
上官仲連忙將她攔住,陪上笑臉道:罪在我上官仲一人。」
「你明白就好」
古媚娘冷笑道:「別攔住我」
上官仲涎臉笑道:「媚娘,你別走,一下應敵的策略。」
古媚娘道:「現在是你們兩個當家我聽候調遣就是。」
說完,冷不防飛身而起,向她那作為起居室的石洞方向疾射而去。
上官仲只好向白玉蓮苦笑道:「玉蓮,方纔,你怎麼不多忍耐一點……」
白玉蓮也苦笑道:「你想想看,方纔,我可沒說過一句刺激她的話啊倒是她話中帶刺,好像是借題發揮的樣子。」
她說得不錯,古媚娘的確是借題發揮藉著爭風吃醋的姿態,趕回去看趙鳳凰乘機遞給她的那個紙團。
上官仲道:「其實,這也難怪,最近這一段日子,我對她實在太冷落了,加上瑤丫頭被劫走,使她的心情更加惡劣慰安慰她了。」
上官仲道:「也陪我一起去」
「我去」白玉蓮媚笑道:「不礙事嗎」
上官仲苦笑了一下道:「也好……你待會再來。」
白玉蓮遭:「一個時辰後再去,差不多了吧」
說完,向他投過一個暖昧的媚笑之後,才揮揮手道『快去吧莫教伊人等得心焦……」
就在這當口,門外卻傳來一個雄揮語聲道屬下有機密奉稟。」
白玉蓮微微一怔道:「進來。」
進來的是護法陳子健。
當陳子健分別向白玉蓮和上官仲行禮時問道:「陳護法,什麼事」
陳子健恭應道:「回會主,片刻之前,屬下接到密報,谷外發現大批可疑人物。」
白玉蓮道:「是不是應道前來觀禮的武林同道」
陳於健道:「密報中已說明,不是前來觀禮的。」
上官仲道:「那很可能是鐵羽和遭遇宮的人」
陳於健道:「屬下也是這麼忖想,而且,那些已住進谷中的武林同道中,也極可能混雜有他們的人。」
「這是難免的。」
上官仲沉思了一下道:「今宵」,陳子健點點頭道:「是的」
上官仲道:「這幾天情況特殊。你可得多多辛苦。」
陳子健正容道:「總座但有所命,赴湯蹈火說道辭。」
也不知上官仲向他說了些什麼,只見陳子健連連點著頭,並恭應道:「屑下記下了……」
目送陳子健躬身退出之後,上官仲向白玉蓮說道:「五蓮,我想,先到谷外去察看一下,那批可疑人物,究竟是什麼來歷。」
白玉蓮道:「我卻認為,咱們的當務之急,是先行清除內奸。」
「這一點,我已吩咐陳於健去執行了。」
「你知道我說的內奸是誰嗎」
上官仲苦笑道:「總不會是指我而言吧」
「雖然不是指你而言,卻和你有連帶關係。」
白玉蓮正容道:「你冷靜地想想看,方才古媚娘所表現的,是否大有可疑」
上官仲一怔道:「這個……我倒沒感覺到。」
白玉蓮沉聲道:「好那我明白告訴你:第一,趙鳳凰那丫頭親自趕來,帶那麼幾句口信,首先就不合情理。」
「那……你的意思是」
「我認為,所謂帶口信,是一個幌子,真正的任務是在設法和古媚娘取得聯絡。」
「可是,方纔,我們也在場,他們不可能有什麼勾搭。」
「不錯,我們也在場,但她們也有脫離我們視線的時候,也就是當她們由花廳中走出的剎那之間。」
白玉蓮這女人可夠精明,她的判斷,竟然有如親目所睹。
上官仲苦笑了一下。
白玉蓮冷笑道:「我還有事實支持,我是由於方才陳干健的報告,才連帶想起來的。」
「好請一併說明吧!」
「你想想看,方纔,古媚娘為何說只要趙丫頭能接下她十招,就可不為難她」
「這……可能是由於她太過自信吧」
「好就算是由於她太過自信吧那麼,現,又作何解釋還有,谷外那批可疑人物劉洪的適時出怎會也來得那樣。」
白玉蓮冷笑道:「我現在完全明白了,根本是假,古媚娘早已和敵人串通,而且會採取行動。」
上官仲輕輕歎了一聲。
瑤丫頭的被劫持,很可能他們今宵白玉蓮哼了一聲道:「怎麼不相信」
上官仲苦笑道:「現在,我有點相信了。」
白玉蓮道:「那麼,趁他們還沒發動之前,咱們先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可是……」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悔莫及」
「萬一冤枉了她呢」」我抵命」
「玉蓮,還有很重要的
「是哪一點」
「憑單打獨鬥,你我都不是她的對手。」
白玉蓮一指點向他的額角,道:「笨蛋你不能暗中下手嗎」
不等他接腔,又立即接口道:「方纔,努力報效一番的嗎那賤貨對你愛恨交進,手段,就可輕易地宰了她……」
你不是正準備去你只要稍為使點
上官仲點點頭道:「這辦法是不錯,但你必須前去暗中給我掩護,以免萬一出了紕漏時,咱們可以合力對付她。」
「那是當然」
白玉蓮媚笑道:「我怎麼捨得讓你吃虧哩」
上官仲道:「那麼,急不如快,咱們馬上就去……」
門外甬道中,忽然傳來一聲冷笑道:「好一對卑鄙下流的狗男女……」
語聲快速地拉長,當最後那顯然已在箭遠之外。
室內的兩人,臉色大變之下,喝一聲:「洞口是誰輪值」
「狗男女」的尾音將落時默然半晌後,白玉蓮才沉聲喝問。
她一連喝問三聲,竟然沒人答話,上官仲連忙起身去察看,只見那洞口輪值的勁裝漢子,斜倚石壁,有如泥塑木雕。
白玉蓮也跟了出來,人目之下,一指點向那勁裝漢子的死穴上官仲連忙將她拉住道:「玉蓮,這不能怪他。」
白玉蓮頓足長歎道:「可惜我發覺得太遲了,其實,當那小賤人被劫走,我就該聯想到。」
上官仲苦笑道:「我們以為這裡是銅牆鐵壁去自如,如人無人之境……」
白玉蓮道:「由目前這情形看來,那姓趙的賤人在這兒時,已跟這妖婦有了勾搭」
上官仲已將那勁裝漢於的穴道解開。
那勁裝漢子連忙跪下來,磕著響頭道:「屬下該死,……屑下本來是要通報的……
她……她向我搖手,並且,一下子點了我的穴道……」
白玉蓮截口問道:「那妖婦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那勁裝漢於道:「她……她只在外面晃了一下,回來了。」
白玉蓮鐵青著俏臉這兒來。」」是……」
上官仲臉色凝重地道:」看情形,趙鳳凰和劉洪都沒走,玉蓮,咱們要作最壞的打算……」
一個雄揮語聲劃空傳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那分明是神手鐵羽的語聲.但語聲輕飄忽不定,莫知其所自何來。
白玉蓮厲聲喝道:「鐵羽,你滾出來」
鐵羽的語聲道:「別忙,鐵某人既然來了結。」
一個勁裝漢子氣急敗壞地跑過來,促聲說道:「啟稟會主,大事不好」
白玉蓮沉聲道:「別大驚小怪座頂著。」
那勁裝漢子苦笑道:「是是….,
白玉蓮道:「好慢慢說。」
那勁裝漢子道:「回會主,包圍。」
白玉蓮表現得非常沉著道
「還有」
那勁裝漢於道:「谷內發現不少傳單,號召本會的人反正,署名的是已叛變的金星武士黃坤、陳力行、張濤、古天祐等人……」
「還有嗎」
「沒有了。」
「這些,算不了什麼謠言。」-
是……」
陳子健和金克用都匆匆趕了來。
白玉蓮沉聲道:「二位請跟我來上官仲微微一愣道:「會主之竟是」
白玉蓮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懂不懂」
上官仲哦了一聲,苦笑道:「我真迷糊……」
白玉蓮揮揮手道:「明白就行了,快去廠「得令……」
本來是一片沉寂的接天峰峰頂,忽然傳出劉洪的蒼勁語聲道:「公道會的弟兄,以及遠道前來觀禮的同道們請聽著,公道會假公道之名,行邪惡之實,尚未正式成立,已經是
積
案如山,血腥遍地,其最顯著,而仍各同道們所未知者,即為前此假神手鐵羽之名,在江湖上所造成的無數血案,其所以如此倒行逆施,草菅人命,只不過是為了逼使鐵大俠
出山,以快意他們的私仇而已。」
「似此等行為,實為天地所不容,人神所悲憤,凡我同道,都該一致奮起,鳴鼓而攻之,老朽黃山逸叟劉洪,與鐵羽老弟是忘年之交,不論公誼私交,協助鐵老弟消滅此一邪
惡組織,都是義不容辭。」
「現在,對公道會的圍剿行動,即將開始,老朽鄭重忠告諸位:凡是前來觀禮的同道,務請嚴守中立,以免受到無謂傷亡,至於公道會中的人,首惡必沫,脅從免究,事關自己
生死,希望諸位把握良機,善加抉擇……」
劉洪的中氣,本就非常充沛,他說話時又特備一隻能傳聲及遠的特製長筒,加上由峰頂居高臨下,因而一字字有如黃鐘大響,格外的雄渾清晰。
但他這一番說詞,除了谷內臨時搭蓋,招待遠來的觀禮群豪的帳幕中,引起一陣竊竊私語之外,公道會方面,卻毫無反應,少頃過後,谷口隘道方面飛起一支紅色火箭。
接著,喊殺聲與金鐵交鳴之聲,也隱隱地傳了過來,而且,那殺伐之聲快速地接近,好像公道會方面,井末作頑強的抵抗。
是的,由正面進攻破的人員,並未受到堅強抵抗,進隘道的中央。
這一支人馬是以逍遇宮宮主宋志高和虎豹二長老,以及百多名逍遙宮的高手為主,群俠方面,僅有花貞貞一人隨同行動。
由於進展得太快速了,引起宋志高的懷疑,當他們這一行人攻入隘道中央時,宋志高向一旁的花貞貞說道:「鐵夫人,好像有點不對」
花貞貞道:「他們的反應是可疑,但我們的主力早已潛人谷內,目前,我們只有全速進入谷內跟主力會合,才是上策。」
她的話沒說完,一陣「轟轟隆隆」的震聲後面傳出,原來兩旁峭壁上,滾下大批滾木,了,緊接著,數十支火把投落滾木上。
已在他們的將退路封死
那批滾木,顯然都澆過桐油,火把投落其上,立即燃起熊熊烈焰,將隘道中的群豪們,逼得紛紛加速向前奔馳。
峭壁上並傳來一陣得意的狂笑道:「退路已封死了,向前去送死吧」
宋志高揚聲冷笑道:「老夫正要犁庭掃穴,你們這一招,不是封鎖我們的退路,是自斷逃生之路……」
笑聲約莫十丈遠處,忽然傳出金克用的冷笑道站住廣金克用把手的這一關,是整個隘道中最窄之處,最多也不過兩丈來寬,這真是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天險所在,可惜的是,把關的金克用,實在不夠資格稱為大將。
而且,金克用又只帶了四個隨從,那是四個年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律金色勁裝,手持長劍,那四個金衣人年紀雖輕,但雙目開閩之間,卻是冷芒如電,顯然內功方面,已
有很精湛的造詣,但令人費解的是,那四個金衣人的臉色,蒼白得令人可怕。
宋志高畢竟是閱歷豐富的老扛湖,人目之下,就覺得這四個金衣人很邪門,而向花貞貞使了一個眼色,「鐵夫人,那四個金衣人邪門得很。」
花貞貞點點頭道:「我也有這個感覺。」
金克用又冷笑一聲道:」不用商量,這隘道中就是你們的埋骨之所。」
花貞貞道:「金克用,你那兩手三腳貓功夫.一副膽子,也不敢前來把關……」
金克用截口笑道:「郡主,別由門縫裡瞧人,扁了。」
花貞貞扭頭喝道:「有請虎長老,將這老狐狸活捉。」
虎長老暴喝聲中,花貞貞又悄聲說道:「當心那四個金衣人。」
虎長老道:「老朽知道…
話聲中,人已一個虎撲,「金克用,給我躺下」
「砰」地一聲,兩道人影驚歎,並再度揮掌進擊。
原來接住虎長老的攻勢的,不是金克用,而是一個金衣人,虎長老使的是逍遙宮的獨門藝蝕骨掌,在通常情況之下,受到蝕骨掌擊中的人,會當場骨軟筋酥,失去再戰之能。
但目前這個金衣人,不但沒受到蝕骨掌的影響,而且,他左手接過虎長老的一掌後,右手長劍竟然疾如電擊地掃了過來。
這,也就是虎長老不得不飛身後退,並發出驚咦的原因。兩人這一再度交手之後,可越發顯出那金衣人的邪門來了,原來那金衣人不但功力奇高,不畏蝕骨掌,而且,他的招
式中也沒有守勢。這也就是說,完全是放棄防守,與敵偕亡的拚命招式。
像這情形,即使是一個武功平凡的人,也會無形之中增加不少威力,何況這個金衣人,本身的武功又是那麼高強。
因此,儘管虎豹二老是逍遙宮中,功力僅決於宮主的高手,但在目前這種情況之下,一經交手,卻立即被迫得連連後退。
豹長老人目之下,不待吩咐,立即飛身上去支援,卻被另一個金衣人截住,而且,豹長老所遭遇的情形,也和虎長老一樣。
總算虎豹二長老並非浪得虛名之輩,加以臨敵經驗豐富,雖處於險境中,卻能臨危不亂,因而仍能勉強支持,如果是次一點的角色,那必然是一經交手,就非死必傷的了。
花貞貞和宋志高二人,自然是暗暗心驚,而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
金克用得意地笑道:「虎豹二長老,也不過如此,那主,老朽沒騙你吧!」
花貞貞秀眉一揚之間,宋志高悄聲道:「鐵夫人,請在這兒掠陣,由老朽上去支援……」
說完,立即飛身而起,撲向和虎長老交手的那個金衣沒有新的金衣人迎戰,但那和虎豹二長老交手的兩個金衣人立即聯手起來。
逍遙宮的三位功力最高的人,三人聯手之下,那兩個年輕的金衣人,仍然是佔盡上風,差堪告慰的是,宋志高等三人,尚能勉強應付而已。
虎豹二長老,一向以掌力見長,任何場合都是徒手,此刻也不例外。
但宋志高卻已使用長劍,而且,還不止一次砍中對方的軀體,卻不知是那金衣人練成了刀槍不入的功夫,還是那金衣人在作怪,長劍砍上去,居然是絲毫無損。
這情形,不但是當事人的宋志高等三人越打越心驚一旁助陣的花貞貞,也禁不住暗焦急起來。
金克用拈鬚笑道:「郡主,老朽沒騙你吧咱們是當關,萬夫莫敵,這兒還有兩個年輕高手在閒著,郡主不要試試他們的功夫……」
像這種刀槍不入的金衣人,花貞貞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且,目前這場地,有著五位高手在惡鬥著,已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因此,花貞貞沒有下場的打算,也沒答話。
金克用忽然揚聲大喝:「放箭廣
峭壁兩邊,弓弦響處,密如飛蝗的強弓硬弩,一齊向群豪們集中射來。
儘管逍遙宮的群豪們,事先防到這一著,而都攜有避箭用的盾牌,但在目前這人員集中一點的情況之下,卻仍然有不少人受丁箭傷,花貞貞情急之下,只好發出一聲求援的清
嘯。
金克用呵呵大笑道:「郡主,此時此地,可沒人能救你。」
他的話沒說完,峭壁頂上忽然發出一聲清叱:「住手」
花貞貞聽得出來,那呈上官瑤的嗓音,上官瑤雖然已脫離了公道會,但她的驀地出現,卻仍然具有震懾作用,她的喝聲才落,峭壁上射落的箭雨,也立即隨之中止。
同時,另兩道人影,也像天馬行空似地,一晃而瀉落當場,並大喝一聲:「宋宮主,虎豹二長老請退下」
來人是鐵羽和趙鳳凰,說話的是鐵羽,他們來得這麼快,倒並不是花貞貞的嘯聲所召來,而是由於見到谷口的衝霄火光,心知有異,而特地趕來察看的,他們可來的正是時不過,宋志高和虎豹二長老等三人,卻被兩個金衣人纏住而沒法退下來。
鐵羽一見愛妻無恙,心頭一寬,但人目宋志高等人的情形,卻不由咦了一聲。
但他還來不及說第二句話,那兩個閒著的金衣人,已分別向他和趙鳳凰飛撲過來。
花貞貞連忙促聲勁喝:「當心這些金衣人不畏刀劍,邪門得很……」
的確是夠邪門的那兩個金衣人,居然和鐵羽、趙鳳凰二人有攻有守地,殺得難分軒輊。
趙鳳凰已使出長劍,神手鐵羽卻仍然是以往的本色,徒手施展他的神手絕藝。
目前的帙羽和趙風凰,是何等身手,儘管那兩個金衣人起初幾招之內,能和他們打成平手,但十招一過,已分別挨了鐵羽的一掌和趙鳳凰的一劍。
但鐵羽和趙鳳凰的那一掌一劍,卻如擊敗革,雖然也曾將對方震退三步,卻是夷然無損地:比以前攻勢更凌厲了。
金克用哈哈大笑道:「鐵大俠,有多少份量啦」
人影一閃,古媚娘和上官瑤母女倆,已飄落當場。
古媚娘井以長劍指著金克用,沉聲喝道:「叫他們住金克用了無懼意地,冷笑道:
「古夫人,你自己也有嘴古媚娘長劍劍尖已抵上他的喉頭,沉聲道:「少廢話」
金克用索性閉上眼睛道:-古夫人,你干臆殺了我吧」
古媚娘冷笑道:「殺死你,等於捏死一隻螞蟻」
金克用也冷笑道:「那你為何還不下手」
古媚娘道:「金克用,你以為控制這幾個活死人,就百以保命嗎」
金克用道:「原先我是有點不相信」
「現在你相信了」
「事實勝於雄辯呀」
「好一個事實勝於雄辯。」
古媚娘冷笑道:「多謝你提醒我……」
手中長劍一緊,金克用的喉間已沁出殷紅的鮮血用仍然咬牙苦撐著,不吭氣。
古媚娘徐徐轉動著劍葉,冷笑道:「咱們走著瞻吧」
古媚娘刺入金克用喉頭的劍尖,不過分許,痛楚並不嚴重,但這一徐徐轉劍葉,滋味可就不同了,只見金克用眥牙咧嘴,一口鋼牙咬得「格格」作響,一臉的痛苦神色。
這當口,宋志高、虎豹二長老等三人,在兩個金衣人的搶攻下,已露不支狀態,追得上官瑤也只有加入戰囤,二對一,才算將頹勢扭轉。
另兩組中,鐵羽、趙鳳凰二人,大展神威之下,分別將兩個金衣人迫得連連後退,可就是傷不了他們,金克用雖然滿腔痛苦,卻仍然咬牙苦撐,不吭氣。
古媚娘沉聲道:「金克用,你是不是想嘗的滋味」
金克用長歎一聲道:承諾不殺我才行。」
古媚娘點點頭道:來」
金克用苦笑道:「古夫人大叫。」
古媚娘收回長劍道:「我不怕你玩花槍,「我還能玩什麼花槍……」
「少廢話快叫他們停下來」「是……」
金克用大喝一聲道:「停」
真是不可思議,那四個有如瘋虎般的金衣人,聽到金克用叫停之後,竟然如響斯應地,立即各自飛身縱退丈外,也直到這時,上官瑤才有機會將乃母向鐵羽等人正式引見。
由於正是「兩軍對壘」之間,雙方連例行的客套都免了,古媚娘立即向金克用問道:
「金克用,這些金衣武士,「還有六個呢」
金克用道:「那六個跟會主總護法在一起。」
「如果我的觀察不錯,這些金衣武士武功有點...。」
金克用道:「是的,據會主說,本該再練三個月,才算功德圓滿,但今宵情況特殊,所以只好叫他們提前啟關。」
古媚娘道:「這四個,你已能指揮他們」
金克用點點頭道:「是的,這是會主臨時授權,但也只能指揮他們進攻停止。」
「這已經夠了。」
古媚娘沉聲道:「許再跟我們為敵。」
「是」
金克用苦笑道:「老朽怎敢。」
古媚娘目注愛女道:「瑤兒,金克用由你看管,懂嗎」
上官瑤嬌笑道:-我懂,他要是敢玩花槍,我就先宰了古媚娘道:「這老狐狸狡猾得很,千萬不可以掉以輕
上官瑤點點頭道:「我知道。」
鐵羽目注古媚娘道:「古夫人,這些金衣武士,究竟是怎麼凋教出來的」
古媚娘苦笑了一下道:」這事情,說來話長,但目前我只能簡略地加以說明。」
接著,卻含笑反問道:「五十年前,在江湖上肆虐的白蓮教,鐵大俠該聽說過吧」
鐵羽一怔道:「難道這些金衣武士,跟白蓮教有關」
古媚娘點點頭道:「是的,白蓮教以邪術為主,武功為次,但他們的武功,卻是別走蹊徑。就以目前這些金衣武士來說吧由外表看來,他們有高深的武功,也分明是一個活生
生的人,但實際上,他們已失去神智,等於是一具行屍走肉。」
鐵羽道:「那他們是如何調教出來的」
古媚娘道:「除了特殊的心法之外,還得利用特製的藥物。」
上官瑤道:「娘,你也懂得這些…,.
古媚娘點點頭道:「不錯,說起來成的過失。」
「此話怎講」
「因為,調教這些金衣武士的那本秘笈,本來是我於無意中獲得……」
上官瑤驚「啊」一聲,道:「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古媚娘道:「由於那秘笈上的調教方法太過殘忍,我不想用,當然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上官瑤道:「那秘笈又怎會到了白玉蓮手中「古媚娘道:「那必然是上官仲乘我不注意時,的,這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我幾乎已經忘記了:們卻瞞著我,在暗中調教這一批殺手。」
偷去給她想不到他鐵羽插口道:「古夫人是否曾經研究過那本秘笈」
古媚娘道:「是的,我研究過。」
鐵羽道:「那麼,古夫人也懂得控制他們的方法,」
古媚娘苦笑道:「是的,我懂得,也知道如何解除他們的禁制,但我不能指揮他們……」
鐵羽「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只有調教他們的人,才能指揮他們」
「是的。」
「這些人刀槍不入命的所在呢」
「有,那就是他們的雙目……」
上官瑤接口道:「娘你既然知道他們的弱點,方才為何不下手殺了他們」
古媚娘歎了一聲道:「我不忍心,他們本身是無辜的。」
上官瑤苦笑道:「娘,目前這四個,算是暫時控制住了還有六個怎麼辦」
古媚娘沉思了一下道:「那只有制住白玉蓮們接受命令,解除禁制。」
上官瑤道:「金克用也不能指揮他們嗎」
古媚娘道:「金克用只是獲得指揮目前這四個的授權,其餘六個,他是沒法指揮的。」
接著,向金克用問遭:「我沒說錯吧」
金克用點首苦笑道:「是的。」
鐵羽插口道:「如此說來,待會,如果那六個金衣武士死命相纏,倒是令人頭痛的事。」
古媚娘長歎一聲道:「到時候再說吧必要時,咱們也只有以霹靂手段.殺掉他們了。」
鐵羽點點頭,沉思著道:「古夫人,這隘道,是這峽谷的唯一出口嗎」
古媚也點點頭道:「不錯。」
鐵羽道:「那麼,為防他們逃脫:加強才行。」
古媚娘道:「鐵大俠等於是三軍統師,有關人員自可便宜處理。」
「我想……」
鐵羽目注趙鳳凰道:」請大妹子留在這兒坐陣。」
趙鳳凰道:「大嫂呢」
鐵羽道:「貞貞也留在這兒。」
「那……」
趙鳳凰笑道:「你們那邊,就只有你和古夫人等三員大將啦」
鐵羽也笑道:「三位已足夠了,兵在精而不在多呀」
接著,卻再神色一整道:「大妹子,貞貞,你們的責任非常重大,可千萬別掉以輕心,如果再讓他們漏網,以後的麻煩,可就多了……」
谷內忽然傳出白玉蓮的厲叱道:」老殺才,有種別逃廣只聽劉洪的語聲笑道:「白玉蓮,我老人家不是逃,是不屑跟你動手……」
鐵羽忙道:「古夫人,咱們快走。」
話聲未落,兩人已長身飛射而去。
谷地正中,兩道人影在風馳電掣地,繞場追逐著,四周圍著數以百計的公道會的高手,以及遠道前來觀禮的武林好漢們,追逐中的兩人,前面逃的是黃山逸叟,後面追的是白玉
蓮。
劉洪一面衣抉飄飛地,在積雪上奔馳著,一面笑道:「白會主,我老人家年紀一大把了,你身為一派宗師,該懂得敬老尊賢的道理,何苦逼人太甚哩」」砰」地一聲,劉洪跟驀地迎面而來的兩個金衣武士,幾乎擅個滿懷,而不得不揮手硬接一掌,這一掌硬接的結果,卻使得他大大地吃了一驚。
因為,憑他的身手之高,竟沒法避過對方的突擊。
而且,儘管他這一掌,已將兩個金衣武士震飛丈遠之外.「叭」地一聲,跌落在積雪中,但對方竟然一點也沒受到震傷,一彈而起,再度飛身攻了上來。
這情形,可使得這位見多識廣的前輩異人,大感震驚之下,不得不飛身閃避,以觀究竟。
但那兩個金衣人卻是得理不饒人地,節節進逼,以劉洪的功力之高,自然不在乎對方的攻擊,但由於對方那木然的表情與靈活的身法不大調和而使得他大惑不解。
因此,他接連讓了十來招,而仍然想不通時,又試探著攻出兩掌,這兩掌,比第一次的兩掌更加添了一成真力,結果,還是跟方才一樣.兩個金衣武士被震飛丈遠多外,仍然
是一彈而起,再度飛撲過來。
白玉蓮井嬌笑道:「老殺才,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兩道人影疾射而來,人未到,已傳來鐵羽的語聲道:「老爺子,讓我來……」
話落人現,」砰」地一聲,將兩個金衣人震退,並沉聲喝道:「白玉蓮,叫他們住手」
白玉蓮冷笑道:「有本事,你就殺了他們!」
兩個金衣武士,已與鐵羽鬥在一起,鐵羽並一面向劉洪解釋金衣武士的來歷。
古媚娘卻向著上官仲冷笑道:」上官仲,你幹的好事廣上官仲笑道:「我這個人,反正裡外都壞透了,隨你怎麼說吧」
古媚娘道:「那些年輕人何辜,你竟忍心作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
上官仲」哦」了一聲道:「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其實,我一點也沒虧待他們,何況,這法子又不是我研創出來的,再說,這本秘笈,也不是我發現的……」
古媚娘氣得怒叱一聲,飛身撲了上去,道:」我先宰了你再說……」
但她也被兩個金衣武士截住,上官仲並邪笑道:」媚娘,謀殺親夫,這罪名可非常嚴重呀廠
這是一場很奇異的搏鬥,鐵羽和古媚娘都被兩個金衣武士纏住,他們都知道金衣武士的制命弱點,也都具有殺死金衣武士的力量,但他們卻都不便居下殺手,不不是不便,應
該說是不忍心。
上官仲又邪笑道:「媚娘,胃口是越來越大了輕小伙於伺候你,好像還不過癮。」
白玉蓮嬌笑道:「那就再增加兩個吧……」
上官仲道?:「我仍會親自成全你的」
群俠方面,三員大將中已有兩個各自被兩個金衣武士纏住,只有劉洪一人還沒參戰。
而公道會方面,不但兩個首腦人物還在乘風涼,而且身邊還控制著兩個金衣武士,和數十名高手尚未下場,這情形,自然使得身負統籌全局的鐵羽,暗中殊感焦急。
因此,他一面與兩個金衣武士周旋著,一面沉聲喝道:「上官仲,如果你也算『號人物,就該親自下場,一決短長,別老是驅趕這一批活死人前來夾纏。」
上官仲笑道:「你連這些活死人都奈何不了我親自下場嗎」
鐵羽的話鋒轉向劉洪道:「老爺於,請將上官仲或白玉蓮制住,咱們才好解救這批無辜的年輕人。」
劉洪還沒接腔,上官仲又搶先笑道:「是啊你劉老兒何妨上來試試看。」
劉洪仍沒吭氣,但卻緩步向前,向上官仲逼近。
上官仲笑道:「劉老兒,看在咱們也算是靴友的份上,我不用活死人對付你……」
劉洪冷笑一聲:「你敢自己下場嗎」
話聲中,他由緩步前行而突然以快如電掣的身法,向上官仲飛撲過來,但上官仲似乎早已料到了這一著,當劉洪驀地以快速身法向他射來時,他卻舉手一揮,和白玉蓮雙雙橫
飛三丈之外,同時,人影飛閃,寒芒交織,劉洪已陷入一個由七人組成的劍陣。
白玉蓮也冷笑道「劉老兒,看得出這劍陣的來歷嗎」
劉洪哈哈大笑道:「這不過是武當派的七星劍陣,你以為能難住老夫」
上官仲道:「既知七星劍陣的來歷,當也知道它的無敵威力。」
劉洪道:「老夫不在乎七星劍陣的威力,卻不得不佩服你們的手段,居然連武當派的鎮山絕藝也偷了過來。」
上官仲遭:「這也算不了什麼,本會既然要稱霸武林,自然有周詳的準備。」
劉洪冷笑道:「可惜你們發動得太早了一點,這個七星劍陣,也和那批活死人一樣,還不夠火候。」
白玉蓮冷笑道:「冒大氣不管用,劉老兒真本領出來吧」
劉洪呵呵地笑道:「你們且拭目以待吧!」
平心而論,這七星劍陣,不愧是武當派的鎮山絕藝之一,因為,由於陣法的生剋變化,虛實莫測,使得樁困人陣中之人,不知門戶所在而沒法脫困。
而且,陣中七人的每一招一式,都等於是集中七人之力,因而即使被困陣中的人功力奇高,時間一久,也會被活活地累死,但目前的劉洪,不但功力奇高,而且,也似乎對七
星劍陣的變化很內行。
因為,儘管他被困入陣中已挨了應付得非常從容,甚至也還沒亮劍哩的確都是實情。
十多招的圍攻,他卻而且,他說的話,也在白玉蓮、上官仲的預計中,沒有算上劉洪這位絕頂高手,更沒想到古媚娘母女會臨陣倒戈,他們認為,對付一個鐵羽至於那十個金衣武士和七星劍陣,是為了爭霸武林時作不時之需的。
由於一切情況的變化,都出於他們的意料之外,才不得不將還不夠火候的金衣武土和七星劍陣,都提前抖出來了。
也由於這些,儘管他們口中說得硬,內心之中,卻已早就感到焦急的了。
白玉蓮、上官仲二人固然是暗中焦急,而鐵羽心中的焦急,比起他們來,更是只強不差。
由於久戰無功,而對方的首腦人物尚未下場,鐵羽深恐夜長夢多,更有意外的變化,因而揚聲喝道:「老爺子,請奠存婦人之仁……」
劉洪揚聲笑道:「老弟莫急……撒手」
「撒手」聲中,位於七星劍陣中「天樞」
於手中的長劍,已脫手飛去。
「天樞」位是七星劍陣的樞紐,也等於是劍陣的靈魂人物,劉洪的這一手,等於是打蛇打在七寸上。
因此,驚呼聲中,「天樞」、「天璇」、「開陽」、「玉衡星」
等四個位的人,相繼被震飛出去。
所謂「兵敗如山倒」,七星劍陣七去其四,其餘的三個,也像滾湯拔雪似地,一下子都被震倒當場。
白玉蓮、上官仲二人臉色大變之下,舉手一揮,同聲大喝道:「統統上,剁了這老匹夫」
一片人影飛閃中,至少有十個以上的高手,向劉洪圍攻上去,同時,剩下的兩個金衣武士也分別撲向鐵羽和古媚娘,使得他們成為以一對三的局面,而一時之間更加難以脫身。
而白玉蓮、上官忡二人,卻趁著這剎那之間的混亂場面掩護之下,悄然向谷口飛射而去。
原來他們兩人眼看大勢已去,如不乘機開溜,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這情形,當然沒逃過鐵羽的注意。他,一面奮勇衝殺,一面揚聲大喝道:「老爺子,古夫人,咱們必須大開殺戒才即倒斃當場。
「這辦法可真管用」
鐵羽揚聲說道:「老爺於,古夫人,我先追下去。」
劉洪揚聲道:「老弟先走,我就來。」
說話之間,一陣指點腳蹋,圍攻他的人,已倒下四個,但倒下四個,又立即補充四個。
這情形,迫得劉洪怒聲叱道:「你們的主子都逃走了,怎麼如此不知死活……」
這當口,鐵羽已震開另兩個金衣武士的圍攻,向谷口方向飛射而去。
失去攻擊目標的兩個金衣武士,並未向鐵羽追趕,卻返身加人另外三個的戰圃,使得古媚娘形成一對五的困境。
犀管古媚娘功力奇高,也知道如何殺死那些形如瘋虎的金衣武士,但她卻寧願艱苦拚鬥,而遲遲不肯立下殺手,劉洪算是殺出真火未了。
他,一面奮勇衝殺,一面揚聲喝道:「古媚娘下殺手」
古媚娘苦笑道:「這些人,等於都是我造的孽少一個,就可減少我一分罪孽……」
劉洪長歎一聲道:「你如果早有這種好心成今天的局面……」
古媚娘道:「你已說過,原諒我的。」
劉洪道:「不錯,我已原諒你,但你目前這種婦人之仁,不但自討苦吃,也會影響大局,你已看到,兩個元兇首惡都逃了。」
古媚娘道:「他們逃不了的,谷口已布下天羅地網。」
劉洪已殺開一條血路.向古媚娘身邊衝來,一面喝道:「好我來幫你……」
白玉蓮、上官仲二人到達隘道口時鳳凰二人各自截住一個。
可能是由於情急拚命的原因吧此刻的白玉蓮,上官仲二人,面對花貞貞、趙鳳凰這等強敵,居然節節進逼地,還佔了上風。
當然花貞貞、趙鳳凰二人心中都明白,她們的功力比對方只強不差,其所以有目前這種情況,完全是由於對方情急拚命之故。
所以,儘管她們暫時落了下風,卻是不懂不忙地,穩紮穩打,以待後援。
同時,一旁的上官瑤,為免對方發現還有四個金衣武士可用而增加麻煩。立即逼黃金克用帶著四個金衣武士,退到一旁的一個山洞中,並悄聲命令著:「想活命,就不要作金
克用……」
花貞貞截口笑道:「金克用和那四個活死人,都給宰掉了……」
白玉蓮厲聲道:「我不信」
花貞貞道:「你詼明白,古夫人知道如何殺死那些活死人,只是她自己不忍心下手而已。」
這也就是說:古媚娘不忍心下手,別的人可設這種顧慮,這一來,白玉蓮可不得不相信了。
花貞貞沉聲道:「白玉蓮,咱們之間,於公於私不上深仇大恨,只要你放下兵刃,我保證不會殺你。」
白玉蓮厲聲道:「放屁」
另一邊,上官仲卻邪笑道:「黃坤,你投效本會時座待你不薄啊……」
趙鳳凰「刷,刷,刷」一連三劍,將他迫退五尺,並冷笑道:「現在,我就是報答你的知遇之思呀廠
上官仲笑道:「小妞兒,你知不知道,帙羽和劉洪他們,都已給宰掉了」
趙風凰道:「那你們為何還要逃命」
上官仲道:「笑話你看我們像個逃命的樣子嗎」
趙鳳凰道:「別廢話了上官仲,我早巳跟你算過命,你絕對活不過半個時辰……」
一道人影,有如天馬行空似地,一晃而至,趙鳳凰禁不住歡呼一聲道:「鐵大哥,你來得正好……」
鐵羽沒接腔,只是趁著上官仲和趙鳳凰雙劍相交的剎那之間,長劍一揮,上官仲的頭顱已滾落一旁,而且,無巧不巧地,滾在白玉蓮跟前,使得白玉蓮臉色一變為之一怔。
也幸虧花貞貞沒打算殺她.鐵羽沉聲道:「對付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花貞貞嬌笑道:
「羽哥沒我的事了」
鐵羽忙道:「慢著,貞貞,你還得助我一臂之力。』白玉蓮已算是豁出去了。
她,像一頭瘋虎,招招都是與敵偕亡的拚命招式冷笑道:「你們兩個一齊上吧」
鐵羽笑道:「我正是這意思…
話聲中,他已揮劍加入戰圃過去的思恩怨怨,都可一筆勾消,做人了。」
一面接著說道:「玉蓮,但你必須洗心革面,重新白玉蓮冷笑道:「別說夢話我自己知道,我是裡外都壞透的壞人,決不會改過自新……」
鐵羽道:「那我只好廢了你一身仗以為惡的武功……」
白玉蓮道:「你最好是殺了我,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
白玉蓮夠聰明,由於鐵羽已說明不殺她,於是,她仍然繼續她那拚命的打法,於說話中冷不防飛身而起,向谷外疾射而去。
鐵羽、花貞貞二人連忙飛身追截。
鐵羽並以後發先至之勢,凌空飛越白玉蓮的上空一聲:」下去」
「哨」地一聲,白玉蓮手中長劍被震飛,人也摔落雪地上。
鐵羽也疾瀉當場說道:「我說過的話,一定做到……」毫不怠慢地,揚指凌空連點,只見白玉蓮嬌軀一聲幽幽長歎。一陣震顫,像洩了氣的皮球似地。
也直到這時,上官瑤才向鐵羽問道:「我娘呢」
古媚娘像幽靈似的飄落當場,搶先答道:「找我嗎」
上官瑤像乳燕投懷似地,偎人乃母懷裡「娘,老爺於呢」
「你那老爺於還在裡面辦理善後。」
她呦呦地歎了一聲。
鐵羽正容說道:「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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