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之意,那典袍老人叫聲出口,只見只姥姥陡的臉色轉厲,獰笑道:「老婆子只有對不起你了。」話聲中,學法猛然一變,只見那黃袍老人帶著一口鮮血,倒掉出去,四肢痙攣了一陣,立即死去。
白劍對史姥姥的話,本已有了幾分相信,但這時見史姥姥被那黃袍老人認出來之後,就猛然陡下殺手的舉動,使他暗吁了一口氣,忖道:「好險,我幾乎相信了她的話了,也不知她是什麼人物?編出這些荒話其目的何在?我還是不招惹她的好。」此念一生,因自知功力比那史姥姥差得太多,犯不著逞那匹夫之勇,只皺了一皺眉,解下腰中劍鞘,還劍於鞘,雙手捧給史姥姥,打著強笑道:「對不起,在下不知此劍如此珍貴,不敢掠有,僅此壁還,請老太太收回。」
史姥一怔:「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白劍道:「在下受托送藥而來,如今得老太太耳目俱復聰明,責任已了,因此準備就此告辭。」史姥姥愣了一愣道:「少快對於敝公子相手代了心願之事了?」
白劍歉然地道:「在下頗有自知之明,我這點點藝業,實在難當大任,請老太太見宥。」史姥姥霜眉一皺道:「關地這一點,少俠盡可放心,只要你答應敝公子遺命所托,老身包你功力猛進,繼承我家老主人道統。」
白劍搖頭婉謝道:「多謝老太太美意,在下自知資質庸劣,難望有成,老太太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心血了。」史姥姥眉頭一蹙道:「說老實話,少快可是怕事?」
白劍挑眉昂然道:「誰說在下怕事了?」
史姥姥暗中一笑,道:「那你是缺乏俠義心腸了。」白劍雙止神光陡射,惱怒道:「第太太,你示免太小看在下了。」史姥姥道:「你可是心目中對我家老主人沒有好感?」
白劍道:「在下一向敬佩乾坤大俠的風範。」
史姥姥沉吟了一下道:「那你為什麼不願拔刀相救敝公子呢?白劍道:「在下已經說明理由了,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敢有誤令公子的事。」史姥姥道:「這都不成理由,老身兩眼不花,你這種資質足夠繼承我家墳人道統了……即使……稍微差一點,老身也可設法使你脫胎換骨,成為一代大俠,……這是十年難逢的異數,你再考慮考慮回答老身。」白劍毫不猶豫地道:「在下已經充分考慮了,愛莫能助。」
史姥姥望著白劍搖頭一歎道:「你能不能改變主意?」白劍堅決地道:「不能!」
史姥姥霜眉一豎道:「你知道老身剛才為什麼要殺死那黃袍老人?」白劍道:「那是老太太你自己的事,在下不想知道。」史姥姥道:「只因他認出了老身,老身怕他壞了我家公子的事,才不得不硬起心腸殺死他。」
白劍一怔道:「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我……」史姥姥厲聲道:「正是,所以老身希望少俠多考慮考慮。」
白劍劍眉一軒,哈哈大笑道:「老太太是在威脅在下?」史姥姥道:「我家老主人是心地太仁慈了,所以招來滅門慘禍,老身不得不然。」白劍一挺胸道:「那麼老太太就殺了在下滅口吧!在下這條命原就是令公子留下來的,縱然還是死在你的手中.總比將來身敗名裂,遺臭萬年好。」
史姥姥一愣道:「你原來還是不相信老身的話。」
白劍冷笑一聲道:「我看你殺死黃老人用心,只怕不是因為他搶奪鐵木奇劍的緣故吧!」
史姥姥苦笑一聲道:「少俠,你誤會老身了,你可清了剛才這黃袍老人叫老身什麼?」
白劍道:「在下聽得很清楚,他叫你叫姥姥,我想乾坤大俠府中一定不會有你這種心黑手辣的人。」史姥姥一下呆住了。
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洞側傳了過來道:「白少俠,老夫可以證明史姥姥寮在是乾坤大俠府中的人。」
話聲中,走進來一位銀鬚飄飄的紫袍老人。白劍一見來人,歡呼一聲,迎了上去,道:
「啊!老前輩來的正好……」
那銀鬚老人向白劍點了一點,搖手打斷了他的話,走向史姥姥抱拳一禮道:「姥姥,你認得老夫麼?史姥姥冷哼一聲道:「名震天下的七星神彈聞人達聞大俠,老婆子哪敢忘得了。」
話聲頓了一頓,又厲聲接道:「你可是來找老身的?」
七星神彈聞人達對這史姥姥顯然極是顧忌,訕訕地陪著笑臉道:「老夫實在是尋白少俠而來,卻沒想道有幸得遇姥姥……」史姥姥睜著一對怒目,怒視著七星神彈聞人達,道:
「你偷聽我們談話多久了?」
七星彈聞人達道:「老夫剛來不久,還沒有聽到兩三句話哩!」史姥姥看了白劍一眼,忽然歎息了一聲,向七星神彈聞人達一揮手道:「那你請吧,不要來打攪我們。」七星神彈聞人達望了望白劍一眼,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老夫可以在外面等候白少俠。」又向史姥姥拱了拱手,才拱身向洞外走去。白劍叫住七星神彈聞人達道:「老前輩,請留步,晚輩有一句話請教。」
七星神彈聞人達回身道:「你們如有不方便之處,我們的話,等一下再說也是一樣。」
白劍道:「晚輩想沒有什麼不方便的。」話聲一落,又轉向史姥姥道:「姥姥,在下現在改變了主意,可以重新考慮你剛才說的話,不知可否留下聞老前輩作個見證?」史姥姥蹙起眉頭道:「少俠,事怕傳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白劍那能讓她說出即將出口的「不」字,截口道:「姥姥,你可知道,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我們不能沒有朋友啊!」史姥姥愁眉一舒道:「『我們』?那你是答應敝公子重托了?」
白劍道:「有這個意思,但沒有作最後的決定。」史姥姥似是已看出白劍的脾氣,無可奈何,只好深深地歎了一聲道:「少俠,你要知道,我們懷疑的就是一些老朋友,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寧可兩個人獨自摸索,也不敢向任何一位老朋友求助。」白劍輕「啊!」了一聲道:「原來還有這種顧慮……不過,姥姥,我們總不能『因噎廢食』……」史姥姥沉思了一下道:「你說的也許有道理。好吧,就依你吧!」白劍回頭向七星神彈聞人達道:「老前輩有什麼事要找晚輩?」七星神彈聞人達望了史姥姥一眼道:「老夫的事可以慢慢談,你還是先談你們的吧!」
白劍朗朗一笑道:「晚輩如果猜得不錯的話,只怕老前輩來找晚輩的事,和晚輩現在與史姥姥談的事,大有牽連。」七星神彈聞人達眉頭一皺道:「許莊主對你不壞,你為什麼……咳!咳……」下面的話,顯然是礙著史姥姥的面前,不便直說出來,但已經夠明白的了。
白劍望著史姥姥苦笑一聲,道:「姥姥,你看,公子被他們認出了不是在下哩!」沒等到史姥姥接話,七星神彈聞人達已是全身一震,神色驚惶地道:「什麼?醇是說你那替身是乾坤大俠白大俠的少君?」史姥姥冷冷的道:「不錯,那正是我家公子。」七星神彈聞人達愕了半天,頓足道:「你們……你們……」他哪還說出話來。白劍接口道:「老前輩,不要胡思亂想,白公子並不是晚輩害死的,史姥姥更不會謀害自己的小主人。」七星神彈聞人達吁了一氣,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白劍道:「請老前輩先講莊裡情形如何?」
七笪神彈聞人達點點頭,就把紅柳莊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雷雨過後不久,就有紅柳莊的人發現了白英奇的屍體,因為自英奇是自碎天靈蓋而死,而且已模糊不清,最初大家真還以為就是白劍,本來厚殮入棺之後,也就把大家蒙瞞過去了。偏偏事情有那樣巧,白劍的父親正好來探視他,被他看出了毛病。
敢情白奇英的左手大拇指長得特別長,越過了食指第二指節,別人沒有注意到,卻給白劍的父親一眼發現了。
有了這個發現,再仔細全身一檢查,誰都看得出一死者不是白劍。白劍的父親自是化悲傷為高興,歡歡喜喜的回去了。但紅柳莊主心中卻生了老大一個疙瘩,因此懷疑那偷盜「紫蘇丹」的人就是白劍,他故意殺死一個無辜的人代罪脫身。
這時正好七星神彈聞人達路過紅柳莊,知道了這件事,他離開紅柳莊後,又發現了白劍的行蹤,於是一路追尋下來。七星神彈聞人達說完之後,接著神色一凜,道:「許莊主現在不知道死者就是白公子,這件事但願你站得住腳,否則,老夫第一個就放不過你。」白劍愁眉苦臉,轉向史姥姥道:「姥姥,你看還沒有齊始進行,一個新的誤會訓落到我身上了。」
史姥姥望著七星神彈聞人達搖頭一歎道:「我們公子的死,能不能不傳揚出去?」七星神彈聞人達怔了一怔道:「姥姥,你的為人老夫一向非常尊敬,你怎能說出這種話來?你也不想想,白大俠失去了愛子,能不追分麼?」史姥姥道:「我們老主人追究不了啦!」七星神彈聞人達一楞道:「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史姥姥慘笑一聲,道:「我們老主人早死了,他還追究得了麼?」
七星神彈聞人達猝聞此言,神色一呆,半晌不說話,停了好一會,才恢復神智,顫聲道:「他……他是什麼時候死的?」史姥姥道:「三年多了!」七星神彈聞人達現出一副迷惑之色,道:「三年多了……」話聲一頓,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姥姥,你怎可拿白大俠生死之事來戲弄老夫?」史姥姥雙目一瞪道:「老婆子一生,又何時說過半句假話?」七星神彈聞人達迷惘地道:「可是……可是……老夫在兩年前還見白大俠一面。」史姥姥道:「你有把握認定你所見到的,就是我們主人本人?」七星神彈聞人達神色凝重地道:「你可是說白大俠逝世之後,有人假扮白大俠四處招搖欺世?」史姥姥道:「目前也只有這樣說了。」
七星神彈聞人達定了一定神,道:「白大俠是怎樣死的?」史姥姥道:「被人圍攻致死!」?
七星神彈聞人達蹙緊眉頭道:「姥姥,你可說得詳細一點?」史姥姥歎了一口氣,道:
「說起來那是三年前的中秋節晚上,我們全家剛剛歡度過佳節,正要收拾安寢的時候,家中忽然闖進一大批蒙面之人,見人就殺,除了老婆子和我家公子幸逃一死外,全家大小無一倖免。」
七星神彈聞人達喃喃不解地道:「武林之中何人有此神通,能一舉之下消滅遠生山莊?
事後還把整個的江湖瞞得死死的……」史姥姥道。「說來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動手時,我們的功力突然打了折扣,所以任人殺戮。」七星神彈聞人達道:「那是說我們早都被人在暗中下了毒了。」史姥姥道:「正是如此,唉!那些人的手段也真厲害,連夜之間不但帶走了所有的屍體,而且消滅了一切格鬥後的痕跡,臨走時,還在大門上貼出一張啟事,以我家主人的口氣說是從些隱跡深山,不再過問江湖中事了。你們想,以遠塵山莊的威名,誰會想到是遭了意外,那些人的如此手段毒辣,厲害不厲害!」七星神彈聞人達點頭道:「白大快歸隱之事,老夫倒是有所耳聞,真想不到這原來是一個令人髮指的大陰謀。」白劍點頭應聲道:
「不錯,這一定是一個大陰謀,只怕從此江湖上要掀起大風大浪了。」
七星神聞人達一轉臉,又向史姥姥道:「姥姥,你和白公子又是如此倖免於難的呢?」
史姥姥哈哈一笑道:「諮來也是天意,注定給那些惡徒留下後患。就說我家公子吧,他那天忽然心血來潮,想起幼年時候一位總角之交的寡母,弧苦無依,特備子一些禮物去看望她。
本來禮物送去,他耗可趕回與家人同度佳節的,天要告辭的時候,你們說巧不巧,他那在外多少年沒有回家的朋友,忽然在那時回到家中來了……」白劍笑著截口道:「輕此令公子也就被留下來了。」史姥姥道:「可不是,我家公子老友重逢,哪還肯走,就在城陪著老友喝個酪酊大醉,因此逃過了那次大劫。唉,想不到結果還是遭了人家的毒手。」
七星神彈聞人達繼續問道:「你老又是怎樣得免於難的呢?」史姥姥道:「老身那時候正在一口井邊取水,來人一掌就把老身打入井中,隨又向井中擊了一掌,掌力激盪井水,震傷了老身的耳目,卻沒要得了老身的命,想必是他們怕麻煩,沒有撈取老身就起了」老星神彈聞人達一旁啼吁道:「吉人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史姥姥恨恨的道:「老婆子倒不要享什麼後福,我只要能眼看著那些惡徒個個遭報而死,就心滿意足了。」七星神彈聞人達轉發向劍道:「少俠,你與白公子之間,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白劍遂將白曲奇遭到殺身的事詳詳細細地說了。
七星神彈聞人達歎了口氣道:「少俠,既然是這樣一回事,許莊主面前,自有老夫替你解釋。至於白公子相托之事,你到底作何打算?」白劍毅然道:「晚輩原先是懷疑史姥姥別有用心,所以不敢應命。如今既有老前輩認識史姥姥,白公子對晚輩又有知遇之情,晚輩捨此一身,也必為白公子完成心願,為武林之中伸張正義。」七星神彈聞人達大叫一聲道:
「好!老夫總算沒看錯你。」這時,史姥姥卻是:「卜通!」一聲,向白懷拜了下去,謝:
「我謝公子義伸援手,請受老奴一拜。」馬上連稱呼都改了。
白劍沒想到史姥姥有此一舉,只慌得手忙腳亂地伸手去拉,可是憑他那點能耐,哪能拉得動史姥姥,只好放開手,也回拜下去,口中也不迭地道:「姥姥,你這樣一來,我們就不好相處了。」史姥姥一拜而起,正色道:「我愛公子遺言相認公子為弟,公子今後就是我家小主人,禮當如此,公子不可客氣,失了身份。」這話說得很重,在當進的禮節來說,卻是實情,白劍只好苦笑道:「姥姥,這叫我如何敢當。」史姥姥肅然道:「這是老奴對公了應有的尊敬,但望公子一諾干金,隨時記住自己的責任。」
白劍驚然道:「多謝姥姥指教。」七星神彈聞人達只看得一陣激動道:「史姥姥,不知老夫能替你們出什麼力?但得一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史姥姥望著七星神彈聞人達襝衽一禮,道:「多謝聞大俠,現在一切得由我們公子作主了。」白劍答應了白英奇的遺命,她心中一高興,那暴厭之氣,齊化烏有。七星神彈聞人達向白劍一笑道:「少俠,我看,我對江湖上人頭還熟悉,打聽什麼消息,跑腿送個信,大約還誤不了什麼事,我就討下這個差使如何?」
白劍抱拳道:「我謝老前輩,那真是再好沒有了。」七星神彈聞人達正色道:「想乾坤大俠白舜兄在世之日,俠行義舉,有口皆碑,老夫能有機會替白兄屈死之事,略盡綿薄,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少快可謝之有。」史姥姥笑道:「聞大俠俠義肝膽拔刀相助,我們怎得不謝,不過以後我們不再掛在嘴上就是。」七星神彈聞人達呵呵一笑,道:「不說了,不說了,現在請差別你們兩位如何打算?」史姥姥道:「老身想協助我們公子修煉幾種武功,暫時只有隱伏一段時間了。」七星神彈聞人達沉吟子一下道:「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先充實自己,乃是上上之策,不過……不過……」想是礙於什麼,心中的話說不出口,「不過」「不過」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來。
史姥姥微微一笑,道:「聞大俠可為老婆子在武功方面幫不上我家公子的忙?」七星神彈聞人達見她坦直地問過來,不由哈哈一笑道:「哪裡!哪是!誰不知道你史姥姥一身功力,僅閃於乾坤大俠白舜兄?指點少俠的武功,綽綽有餘,不過老夫另有一個想法,如要少俠的藝業突飛猛進,姥姥你卻有許多不便之和。」
史姥姥皺了一下眉頭,想了一想,點頭道:「聞大俠說的話也很有道理,憑老身這點微末之技,至多把我們公子造就到老身之個程度,已是了不起了,要想使他出人頭地,談何容易?只是,當今之世,有誰足當我家公子之師呢?」七星神彈聞人達沉思一下,道:「我看這樣吧,史姥姥你先盡你之能,指導少俠上進,同時老夫也慢慢替少俠尋覓良師,兩下並行不知如何?」史姥姥欠身一禮道:「那就有勞聞大俠費神了。」七星神彈聞人達笑道:「姥姥,你又來了,你可是要趕老夫走麼?好!老夫走!」一抱拳告辭而去。七星神彈聞人達離去之後,史姥姥忽然目光迷惘地望著他所去的方向,發起呆來。
白劍叫了一聲「姥姥」,道:「你在想什麼心事?」
史姥姥一怔收回神思,道:「沒有,沒有想什麼。」白劍訕訕地一笑,道:「姥姥,你可是作難了?」史姥姥怔了一怔,道:「作難,作什麼難?」白劍道:「在下這點微末之技,要到哪一天才能有足夠的力量,來完成令公子的重托?」史姥姥哈哈一笑道:「你不要聽聞大俠的話,我家公子早有安排了。」白劍一蹙眉道:「令公子地在下早就存了心?」
說聲顯得非常不自然,多少帶了點惱怒。
這當然逃不過史姥姥的體察,急忙搖手含笑道:「公子,不要多心,你聽老奴說。」白劍被她一句「不要多心』說得臉上一陣發燒,不好意思起來。史姥姥搖歎息了一聲,接道:
「我們公於當然希望能自己完成心願,可是當發現不知在什麼時候被人下了毒以後,他不得不為萬一不幸作安排了。」白劍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令公子的遭遇真是太不幸了。」史姥姥黯然神傷地道:「我們公子一面想盡方法,以企醫好身中之,同時一面物色可以信託的人,這樣一直拖了兩年多……」
白劍接口道:「最後在下中選了。」史姥姥淒然道:「可是他也棄我們而去了。」悲慘的氣氛,突然充滿了整個山洞,兩人都被這悲慘的氣氛壓得低下頭去,興起了無盡的哀思。
久久,白劍歎聲道:「姥姥,逝者已矣,我們還是打起精神來面對現實吧。」
史姥姥忽然抬目望著白劍道:「公子,你剛才是不是又在改口自稱『在下』了?你可別忘了我家公子已把你當作兄弟了。」白劍微微一笑道:「在下卻不願因此抬高身份,妄以遠塵山莊的人自居。」史姥姥道:「公子你本也姓自,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人,算是我家公子的兄弟有何不可?」白劍搖頭道:「這總是把人物議之事……」
史姥姥霜眉一皺道:「名不正,言不順,你如果和本莊沒有相當關係,怎可替我家公子出力?同時,你又怎可號召我家老認一個好朋友相助?嗯……」沉思了一下,一揚頭道:
「我看這樣好不好?」白劍道:「姥姥想出了什麼主意?」史姥姥道:「你就算是我家老主人的弟子如何,老身代我家老主人收徒,以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替遠塵山莊出力了。」白劍一陣猶豫道:「這……這……」史姥姥雙目一瞪道:「不要這個那個的了,老身一個婦道人家都提得起這份擔子,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怎可如此顧前顧後,畏首畏尾?」白劍被她喝豪興大發,哈哈一笑道:「姥姥說的是,在下遵命就是。」史姥姥一笑道:「這才是,拜師之禮,我們另外擇地舉行,現在由老身代我家主人傳你『乾坤道統』。」
說著,取出白劍替白英奇帶來的那個包裹,雙手高舉過頂,又喝了一聲,道:「白劍,還不大禮領受法器!」白劍肅然正容,向姥姥手中那包裹行了大禮,雙手接了過去。簡單而莊嚴地,完成了「乾坤一門」的道統的傳遞。
史姥姥和他也重新定了稱呼,他仍叫她史姥姥,史姥姥則在「公子」稱呼之上加一個「白」字,表示血緣關係有所不同。
接著,白劍在史姥姥慫恿之下,解開了那個包裹,裡面一共只有三樣東西:一塊赤銅圓牌,一本武功秘籍,一把金色小戈。那把金色小戈,長不過五寸,打造得精巧無比,戈尖上隱隱有一道青冷的光芒發出,透體生冷。那塊赤銅牌,一面刻著一幅一手指天,一手劃地的坐像,另一面是一幅似八卦非八卦的圖形。那本武功秘籍全書只有寥寥十二頁,共分三篇,第一篇開學通論,第二篇內功心示,第三篇是一套名曰「乾坤十二式」的手示。
白劍逐一審察了一番,不不得向史姥姥請教。
史姥姥要向劍妥為收起那把小金戈和銅牌道:「這兩樣東西,在未正式舉行入門拜師的大禮之前,老身只能暫時保管,老身也不便加以說明。只有這本武功秘籍,你馬上就可使用,不過『乾坤門』門的心法,一向是口傳親授,從來不留記錄,這本秘籍,乃是你師兄權宜變通之計,默錄面成,所以,你務必在三天之內將全書圖文與內容緊記心下,而後慢慢參悟練習,至於這本書也必在三天之後付之一炬,以免有人覬覦。」白劍說做就做,就把全副心智集中在記誦那本武習秘籍之上。
別看那本武功秘籍只有寥寥十二頁,白劍也算得上才智突出的後起之秀,但由於那秘籍文字佶屈聱牙,詞義深奧信懂,直把白劍折磨了兩天,才被他完全記住。
他本待立時淨那秘籍付之一炬的,偏偏這時候史姥姥因事出洞去了。白劍颶多了一層顧慮,認為應該當著史姥姥的面銷毀那秘籍才是,所以沒有立時動手,在等史姥姥回來期間,閒著也是沒事,於是合起那秘籍凝神參悟起來。
就在這時候,突有一條人影,悄悄的掩身到了他的背後。來人突然開口道:「你完全記熟了?」同時,一條手臂向那秘籍伸了過來。
白劍全神貫注地在參悟書中精義,當然沒有仔細分辨那口音是不是史姥姥的,隨手便把地秘籍遞了過去。
其實那人乃是模仿史姥姥的口氣發話的,雖不一定逼真,對一個心有所思的人,卻能矇混一進。白劍把秘籍出去之後,才突覺有異,忖道:「這聲音似乎有點怪……」心神猛然一怔,回頭望去,只見身後那人果然不是晚姥姥,而是一位相當嬌美的少婦型女子,那女子正把他遞過去的武功秘籍向內衣放去。白劍心中一急,長身而起,飛快地出手向那女子懷中探去,他的用意當然是想趁那女未藏好武功秘籍前,奪回那武功秘籍。
可是那女子功夫了得,在他出手未及一半是,已將那武功秘籍收好了——
幻想時代 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