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天香銀鳳卓菁雯上次在古府敢當面答應古劍秋婚事,可是當的真的愛上了古劍秋,卻再也鼓不起那種膽氣。
當古劍秋握著她玉手的時候,她竟慌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這時,古劍秋把話題轉到同心會方面,她才鬆弛下來,暗吁了一口氣。恢復了大方的儀態,道:「同心會共有各門各派新秀一百零八人,秋哥哥,我是用你當做他們雪恨的目標,去激勵他們力求上進的。」
古劍秋被卓菁雯這兩句內容非常矛盾的話,說得如墜五里霧中,不知如何接話才好,只有不著邊際地應付道:「沒有關係,我想你一定想好了控制他們的辦法。」
卓菁雯道:「這次聽說什麼至尊要暗中佔有古府,我和朱伯伯有意替你把古府奪下來,等你脫險後再把古府還給你。」現在你回來了,可好了,我該怎麼辦,全聽你的了。」
古劍秋又驚又喜地道:「全聽我的?他們全任你支使?」
卓菁雯柳眉一皺,道:「當然,其中不無小的枝節問題,你現在如果可以公開你的身份,全正派武林怕不立時對你改變態度。」
古劍秋一愕道:「我……我……」他本想說,「我還有什麼身份未公開?」話到口邊,猛然警覺,暗忖道:「他們之間只怕不太簡單,我還是不能把話說死了,就話中套話,摸清楚他們內情,再相機下手為是。」
此念一生,他口中猶豫了一下,把我字連拖二次。
卓菁雯莞爾一笑道:「你不要做那窮像了吧,外面都是我帶來的人,絕不會落到外人耳中去。」
古劍秋暗中又是一震,忖道:「這丫頭倒是厲害得很,我可不能造次了。」他含笑道:
「這我有話就可以放心說了。」
卓菁雯道:「小妹來時,正好各大門派都有特使到了同心會,準備利用這次機會,掃蕩群魔。」
古劍秋暗中一陣緊張:「你們作了最後決定沒有?」
卓菁雯輕輕搖首道:「他們不知你的苦心,各是認定這次的機會絕好,我當然不能跟著他們輕舉妄動,壞了你的大事。」
古劍秋雙目精光閃動,道:「這件事,讓我多考慮考慮。」
卓菁雯道:「你這次打入至尊基地的收穫如何?五大老掌門人那段公案,有了眉目沒有?」
古劍秋一楞,道:「這……這……」
他什麼也不知道,叫他如何答得上話?真也難為他了。
卓菁雯雙眉一皺,幽怨地道:「你是不是怪我問得太多了?」
古劍秋笑臉相賠道:「哪裡,哪裡,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心事,這些事現在不談好不好?」
卓菁雯算是碰了一個釘子,玉面一紅,心中不由感到一陣難過,瞪眼瞧著古劍秋,也有些惱意了。
古劍秋馬上帶笑歉然道:「玉妹,我這件事實在非常重要,你和我去一看,就知道我不是藉故不答你的話。」話聲一低,又道:「我們要說的話太多哩!豈是三言二語說得完,你現在陪我走一趟,好不好?」
古劍秋能激她去,自是不像說假話,卓菁雯倒覺得自己小氣了,心中那絲不快,已是一掃而光,笑道:「我也去,方便麼?」
古劍秋連連點頭道:「當然方便,要不我也不會邀你了。」這句話說得非常實在,令人有被信任的快慰。
卓菁雯笑道:「小妹敢不奉陪!」
古劍秋道:「你最好能掩去本來面目。」
卓菁雯取出一條頭巾,連頭帶臉蒙住了,道:「等一等,我先和外面的人打一個招呼,免得發生誤會。」
卓菁雯發暗號,吩咐隨來之人,在約定地點相候,她自己卻隨古劍秋出城而去。
他們出的是西門,卓菁雯心中一動道:「你帶我到哪裡去?」
古劍秋道:「當然是到我家中呀!」
卓菁雯道:「你們古府不是……」
古劍秋一笑:「放心,古府現在做主的還是我,何況,還有我的心腹,你難道怕我……」
卓菁雯不好意思地道:「你到底搗什麼鬼?」
古劍秋輕聲道:「見媽去!」不說「見我媽去」,當然把卓菁雯也包括在內了。
卓菁雯又喜又羞,輕罵了一聲:「你真壞!」腳下卻跟著古劍秋如閃電般奔向古府。
二人入得古府,卓菁雯掠目四望,只見古府的氣派又是不同了,全莊燈火通明,好不熱鬧。
古劍秋帶著卓菁雯不奔內院,卻向一所新建的房子走去。
卓菁雯隨口道:「媽她老人家換了房子了?」
古劍秋暗中一皺眉頭道:「可不是!」
進入那所房子,古劍秋請卓菁雯在花廳中相待,道:「你坐一坐,我去請媽媽。」
卓菁雯本待和他一同進去,可是古劍秋不等她開口,就閃身進了花廳。
卓菁雯在古夫人身邊做過不少時間的事,對古夫人的脾氣愛好,多少瞭解一些,但是,這所花廳所給她的印象,全不是古夫人愛好的,如說古夫人就住在這裡,那就令人費解了。
她不由感到一陣納悶,又起了一點疑心。卓菁雯秀眉一皺,忽聽一陣微風起於身後。
她猛回頭望去,只見古劍秋陪著一個錦袍老人出現在她身後。
古劍秋嘻嘻笑道:「雯妹,還不快快拜見至尊?」
卓菁雯一愣道:「至尊?你不是要我來見媽的麼?」
至尊哈哈一笑道:「見老夫難道不是一樣?你該知道古劍秋已是老夫師侄,遇事老夫都可作得一半主。」
卓菁雯乃是冰雪般聰明的人,已看出古劍秋對她沒有誠意,心裡那種難過,就不用說了,只見她氣得臉色發青,嬌軀發顫,戟指著古劍秋罵道:「我真後悔為什麼當日不用亂劍把你砍為肉泥!」
古劍秋更是一怔道:「雯妹……」
卓菁雯嬌叱一聲道:「誰是你的雯妹?」
突然,蓮步一點,長身向廳外射去。
古劍秋又叫了一聲:「雯妹,有話好說,你聽我說。」晃身向卓菁雯截去。
卓菁雯怒喝道:「滾開!」玉掌一揮,一招「橫掃千軍」向古劍秋攔腰掃去。
古劍秋這時劍眉一軒,怒喝道:「丫頭,你走得了麼!」身軀一側,雙掌一翻,迎向卓菁雯玉掌。
兩掌相接,只見古劍秋身子被震得向後飛去。
至尊似是沒有想到卓菁雯的功力如此高強,不由一愕,待要出手時,只是不及,卓菁雯的身形已投入暗影之中,不見蹤影。
至尊冷哼一聲,自言自語道:「老夫要你逃出了古府,這還成話。」忽然從懷中掏出一物,向屋外打出。
一聲尖銳的嘯聲,從那物中發了出來,此聲一響,整個古府立時展開了全面搜捕。
卓菁雯對古府地形原是非常熟悉,身在暗中,一個縱身,已奔人東邊角上一片花林之內。
通過花林,便是一道高有五六丈的高牆,因為牆高,平常人根本飛越不過,所以這個方向警戒力最薄弱,同時,出府也最快捷。
天香銀鳳卓菁雯入林已有十餘丈,方自得計,一抬眼不免怔住了。
原來,她走了十幾丈,竟然又退回到原來入林之處。
那可惡的古劍秋竟在這花林之內,增設了專門陣式。
卓菁雯雙眉一挑,自言自語道:「我就不相信,闖不過這小小的花陣。」
話音未了,只聽花林深處傳出一聲:「這花林中處處都是埋伏,處處都有殺機,你要自恃功力,那就非落入他們手中不可了。」
隨之,人影一閃,現出了一位蒙面人。
卓菁雯道:「尊駕是誰,你的話怎可叫人相信?」
那蒙面人道:「你如要逃出古府,除了相信老夫之外,只怕沒有別法。」
卓菁雯微一皺眉,道:「你要是不可靠呢?」
那蒙面人道:「老夫如果有心留難你,只要隨便一聲呼叫,引來古府之人,你便脫不了身。」
卓菁雯想了一想,道:「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那蒙面人道:「我送你一副人皮面具和一套衣服,快快改裝,從正門混出府去吧。」
卓菁雯心想:「這倒沒有什麼關係,憑我一身功夫,即使被他們看破了,不過多費點力氣而已,料想他們還擋不住我,這倒可以一試。」
此念一決,點頭道:「多謝賜助。」
於是,她迅速地改了裝,轉身改道,向正門奔去。
她戴的那人皮面具,在古府想必極有身份,一路上竟是無人查問,被她大模大樣揚長出了古府。
她出得古府轉入暗處,忽然背後有人道:「老夫騙了你沒有?」
卓菁雯聞聲知人,回頭望去,果是指點地混出古府的那位蒙面人,萬福一禮,道:「多謝老前輩,尚望見賜名諱,以志不忘」
那蒙面人忽然凝目在她臉上注視了半天,一笑道:「你還恨古劍秋不恨?」
她明明剛從古劍秋手中逃出來,哪有不恨他之理,這話問得未免太沒來由。
可是卓菁雯也答得奇怪,道:「現在想來,這事根本就扯不上古劍秋,我為什麼要恨他。」
那蒙面人哈哈一笑道:「果然不錯,你看出他是冒名的了。」
卓菁雯想起被那假古劍秋把玩玉手時情景,不由羞上心頭,玉容飛紅,道:「我不是看出來的,而一路上行來,途中想出來的。」
那蒙面人微微一怔道:「你是想出來的?」臉上現出一種難以相信的神色。
卓菁雯道:「那假冒的,功力比古少俠差得多了,其次,我現在才明白我和他談話時,他總是答不上話來的理由,敢情,他人雖裝得維妙維肖,只是許多事情他並不知道,只怪我當時沒有察覺,否則,我就不會跟他去古府了。」
忽然,她話聲一頓,道:「老前輩,你還沒有見示名諱哩。」
那蒙面人一笑,扯下蒙面巾道:「你看老夫是誰?」
卓菁雯一震,霍然晃身退了五步,愕然道:「你……你……你……就是至尊!」
那人哈哈一笑道:「就算老夫是至尊吧……」
一語未了,卓菁雯怒叱一聲道:「那你就納命來吧!」從袖中甩出了一根尺多長的金色鏈子,尾端安著一把小剪刀,一道金光劃起,向那至尊衝去。
那至尊本來還有活要說,可是卓菁雯來勢極為兇猛,不容他分說,他只好晃身讓過,擺手急道:「卓女俠,且聽老夫一言如何?」
卓菁雯哪肯聽他的話,嬌喝道:「你們詭計多端,少和姑娘來這一套。」
「嗖,嗖,嗖!」那條短短的金色鏈子竟發出了破空之聲,一連三招,把那至尊逼得一連退了五步。
卓菁雯天一神功有成,一身功力何籌深厚,這時全力施展出來,勢若奔雷,好不驚人。
那至尊讓過她雷霆之勢,忽然點頭一笑道:「好吧!我就看看你天一神功到底有了幾分火候。」袍袖一拂,打出一記強猛絕倫的暗勁。
卓菁雯冷哼—聲,道:「那你就死得更快了!」手中金色短鏈忽然一隱,反掌一掄,也用掌力迎了上去,只聽「轟!」的一聲,那至尊臉上含笑如故,而卓菁雯卻感到心頭一震,丹田真氣一陣急蕩,就似散了開去。
卓菁雯倒抽了一口冷氣,暗中運氣,壓住心中翻翻滾滾的血逆。
血逆一平,一股不服不撓的勁頭又油然而生,柳眉一挑,發了小姐脾氣,疾躍而起,又向那至尊撲去。
那至尊想不到她一個女孩子,如此剛烈,眉頭微微一皺,只好和她打在一起。
這一場惡鬥,卓菁雯因為捨死忘生,出手就是驚天動地,那至尊反因種種顧慮,縛手縛腳,功力雖比天香銀鳳卓菁雯更高,竟失去了主動,處處落在下風。
只是時間一久,卓菁雯到底是女孩子,先天有異,便覺內力消耗過巨,漸感不支。
卓菁雯心裡也有些急了,正想用全身功力,試作孤注一擊之際。
忽見一條人影,掠空而下。
隨著一聲暴喝:「住手!」
便有一股極大的勁力,向他們兩人之間衝來。
兩人被那勁力迫得都退後了一步。
他們兩人都不由一驚,向來人望去……
卓菁雯失口「啊!」了一聲,一臉迷惑之色。
那至尊卻仰天發出一聲音調怪異的輕嘯……
來人已是歡呼一聲:「師父!」撲向那至尊膝前,拜了下去。
卓菁雯心頭一涼,暗忖道:「他原來又是一個假冒的!」玉容一戚,便待趁他們師徒行禮之際,悄悄逃去。
哪知她身形方動,那拜伏於至尊膝前之人,已是飄身而起,落在她身前抱拳笑道:「雯妹,你一向可好。」
敢情,這個原來是古劍秋。
卓菁雯柳眉一揚,玉指閃電般疾點而去,同時口中厲叱道:「你們未免太小看姑娘了。」
古劍秋飄身閃過天香銀鳳卓菁雯襲來一指,茫然地道」「雯妹,你……」
那原是至尊的老人,也晃身過來,笑道:「劍秋,她剛才幾乎上了一個大當,是以餘怒未消,真假莫辨了。」
卓菁雯靈眸一閃,落在那老人臉上,一怔道:「你……怎樣又變了?」
那老人哈哈大笑道:「我原是我,只是你剛才眼花了,硬把老夫當作了至尊。」
卓菁雯雙目凝神,轉到古劍秋瞼上一瞬不瞬地冷然道:「你真是古劍秋?」
古劍秋道:「你要我如何證明我自己?」
卓菁雯暗忖道:「你道我想不出辦法麼?」心念疾轉,盡向過去與古劍秋相處時微不足道的瑣事方面想去。
古劍秋暗暗點頭,含笑靜待,也不打攪她。
卓菁雯一揚頭道:「我要問你,你在絕谷之內,裝死之前,留給朱老伯的是什麼東西?」
古劍秋不加考慮便道:「鶴珠。」
卓菁雯道:「那鶴珠你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古劍秋道:「那原來是朱老前輩之物,我不過還給他罷了。」
卓菁雯合目凝思了片刻,又道:「你在谷底,最後失手被擒,我點你的是什麼穴道?」
古劍秋道:「鳳尾穴。」
卓菁雯一陣激動地叫了一聲:「劍秋兄!」剛才上了別人一次當,這時要她叫「秋哥哥」實在出不了口。
古劍秋一笑道:「你現在相信我了,還不見過我師父。」
卓菁雯又向這位身份莫測的奇人望了半天,道:「這位老前輩真是你師父麼?」
古劍秋道:「他不僅是我師父,而且還是少林老掌門人哩!」
少林老掌門人了了禪師雙目陡然一亮道:「你莫非已經見到了他們四位?」
古劍秋躬身道:「弟子幸不辱命,已經把他們都接回來了。」
少林老掌門人了了禪師這等修為深厚的絕世奇人,聽了此訊,也不由興奮地道:「在哪裡?他們現在哪裡?」
古劍秋道:「徒兒把他們送到大洪山去了。」
卓菁雯道:「你把他們送到大洪山去了……」意思是說,我怎麼不知道。
古劍秋道:「那時你剛離開,所以我也就趕來了。」
少林老掌門人了了禪師慈眉微蹙道:「你把他們送到大洪山,有欠妥當。」
古劍秋道:「師父是怕他們的身份過早洩露?」
了了禪師道:「就你來說縱然脫險歸來,也不宜就此露面。」這位奇人真是智慧如海,他沒有問過古劍秋任何一句有關他此行的經過,竟似瞭然於胸。
古劍秋道:「徒兒考慮到師父所擔心的,所以徒兒在卓老前輩面前,也沒說出他們的身份,只請他們暗中保護。至於徒兒一路上也是化裝而來,剛剛復容現身的。」望了一望卓菁雯,顯然都是為了她之故。
同時他取出一張人皮面具,護在臉上,掩去本來面目。
卓菁雯忍不住道:「你到底到哪裡去了?經歷了些什麼危險?」
古劍秋於是扼要地說出他進入絕谷中的經過,當他說到遇見劍魔時,向了了禪師一禮,告罪道:「師父,徒兒也認他老人家為師父,您不怪責徒兒麼?」
了了禪師微笑點頭道:「這件事理當如此,你能有此胸襟,我很是高興。」
當古劍秋說到劍魔之死,和道出列魔要他轉告了了禪,他從未再殺一個人時,了了禪師淒然輕輕地唸了一聲「阿彌陀佛」,道:「唐施主真是魔中君子也。」
古劍秋白小隨少林老掌門人長大,一直都把他當作俗家之人,這時忽然聽他唸了一聲「阿彌陀佛」,深深地體會出恩師這數十年來的自我犧牲的偉大,心中一酸,叫了一聲:
「師父!」
了了禪師脫掉袈裟數十年來,已是習慣了俗家人言行,展顏一笑道:「你說你的吧!」
卓菁雯只惦念著他們如何能逃出來的,也道:「你們到底是怎樣逃出來的呢?」
古劍秋道:「我們當然又回到了絕谷,後來總算被我們發現另一條暗道,於是,就脫險了。」
說來平談得令人失望,卓菁雯不以為足地道:「就那樣簡單麼?」
古劍秋笑道:「簡單?我們足足找了十多天才發現那條暗道,還說簡單!我們如果心中沒有另一條出路的看法,只怕永遠都找不到出絕谷的真正道路。」
卓菁雯被他說得一笑道:「但你說來一點也不緊張呀!」
老禪師莞爾一笑,道:「劍秋,你說得原不夠詳細。」
古劍秋也笑道:「再要詳細,卻又囉嗦了。」
卓菁雯橫了古劍秋一眼,道:「眼下我們怎麼辦?」
古劍秋轉向老禪師請示道:「近來此間情形,徒兒不甚了了,有請你老人家見承。」
老禪師於是把古府的近況告訴了古劍秋,最後道:「現在古府已完全落在那至尊控制之下,由於他把令尊令堂雙雙找了出來,又派人冒充了你們三兄弟,出面處理府中事務,你們的心腹好友,無一不上了他的當,成了他的死士。」
古劍秋雙眉緊鎖道:「這倒是很辣手的事,我這個人等於被他綁住了。」
卓菁雯望著他一笑道:「也把你難住了吧。」
古劍秋一肚子神機妙算,這豈能難得住他,只因師父面前,不敢賣弄,當下,向她一笑道:「你有何高見,何不說出來,大家聽聽。」
卓菁雯興沖沖地道:「他們用的是以假亂真,偷天換日的手段,我們何不給他來個以真亂假,返本還原的針鋒相對?」
老禪師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此計至妙。」
古劍秋也真誠地笑道:「雯妹,虧你想得出這個好辦法。」
卓菁雯嫣然一笑,道:「這還不是被逼出來的!」
卓菁雯說到這話時,心裡或許確是感到輕鬆和愉快,但誰又知道其中包含了多少心酸和多少血淚。
古劍秋感同身受,輕輕一歎,道:「都怪我不好,把你捲入這場江湖是非之內。」
卓菁雯只覺得古劍秋這句話,說得情深萬斛,受用之至,螓首一昂,豪氣如虹地道:
「哪裡話,小妹要不能略盡薄力,那真是虛度此生了。尤其……」忽然,想到老禪師就在身邊,這表達心意的話,如何說得出口,玉容微微一紅,「尤其」之後,便沒有下文了。
老禪師望著她微微一笑,道:「聽說姑娘來此之前,忙過一陣,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卓菁雯「啊」了一聲,道:「真糟糕,晚輩幾乎忘記把這大事向你老人家稟報了。」緩了一口氣,接道:「就為了龍虎幫成立開壇的事,各大門派都派了專使來,想利用這機會,全力而下,作一正邪總決戰。」
古劍秋道:「你的意見如何?」
卓菁雯道:「我還沒有定見,現在就請兩位決定好了。」
老禪師轉向古劍秋道:「劍秋,你看如何?」
古劍秋道:「雯妹,我想先知道一件事。」
卓菁雯道:「什麼事?我答不答得上?」
古劍秋道:「你同心會的實力,能不能超過各大門派的實力?」
卓菁雯道:「同心會為各大門派精英所聚,又能行動如一,各大門派雖有不少前輩高手,真要相比起來,只怕小妹同心會比他們要強些。」
古劍秋回稟老禪師道:「師父,依徒兒之見,我認為有同心會的助力就夠了。」
老禪師道:「這機會等了二十多年了,為什麼不把全力一起用上,豈不是更有把握麼?」
古劍秋道:「徒兒覺得,事實可能恰恰相反。」
老禪師一怔,道:「此話怎講?」
古劍秋款款而談道:「徒兒認為不妥的理由有三:其一,步調不容易一致。其二,容易被那至尊花言巧語所分化。其三,徒兒還怕他們之中有奸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老禪師一震,道:「各大門派之中會有奸細?……」接著,輕輕歎—聲,道:「我早該想到這一點,你是怎樣發現的?」
古劍秋道:「徒兒在絕谷之內就發現他們得到了同心會成立的消息,同心會成立異常秘密,外人如何得以知道?自然是有奸細了。」
卓菁雯雙額微蹙道:「不知同心會中,有沒有奸細?」
古劍秋道:「同心會中現在還沒有奸細,不過你可不能鬆懈防範。」
老禪師道:「劍秋,你如何確定同心會之內沒有奸細?」
古劍秋道:「因為他們還沒有查出同心會會址所在,可知那消息不是從同心會中傳了出去的。」
卓菁雯點頭道:「小妹成立同心會之初,確不曾將會址告訴各大門派,直到最近才通知他們,是以他們才得派專使來會。」
老禪師沉重地長歎一聲,道:「看來只有這樣了!」他心中甚是難過。
古劍秋看在眼中,心裡也很為恩師難過,同時便有了一個決定留在心中,當下不說,轉問卓菁雯道:「雯妹,各大門派專使瞭解了你們的實力沒有?」
卓菁雯道:「本來他們要看看我們的實力的,我因得到朱老伯的消息,先趕來這裡,還沒有給他們看。」
古劍秋道:「這樣很好,你回去之後,只能讓他們看出五六分實力就成了。」
卓菁雯明白這是防奸細的措施,點頭答應道:「小妹知道了。」頓了一頓,又道:「還有什麼事沒有?」
古劍秋轉向老禪師道:「師父,你老人家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老禪師笑道:「你既然脫險歸來,以後的事又是你的了,當決即決,當行即行,不必遇事向為師身上推了。」
古劍秋笑著恭敬地應了一聲:「是!」活潑中不失尊敬。
卓菁雯見他們師徒之間的親情,流露於自然之間,不由一陣嚮往,對老禪師倍覺可奈。
正當她神思不屬之際,耳中忽聽老禪師笑聲傳入道:「卓姑娘,老衲……啊!老夫送你回同心會去。」
卓菁雯忙恭聲應道:「是!」
眨眼間,似見古劍秋向她點頭微微而笑,她心中一甜,不知怎的,全身都有了火燒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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