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呀!救人呀!」
「失火啦!失火啦!」
「鐺!鐺!鐺……」
銅盆兒敲得震天價響,像戲院子裡的銅鑼敲的「急急風」。
失火的地方是「馬家坊」的後院,左鄰右舍的人都奔了出來,他們為了免得火勢蔓延,波及到自己的房子,大家都紛紛的幫忙救火。
賭客們都跑了出來,賭場裡的人都奔進了後院,馬家坊門外的對街上站滿了人。
有些人在看熱鬧,有些人在說:「燒得好,這種地方早就該燒了,早燒掉早好,免得害人!」
麥亮宇和芮詩純夾在人叢中,也在看熱鬧,他二人跟沒事人似地,好像這把火根本和他們無關。
在距離麥亮宇和芮詩純身後一丈多遠的地方,站著一個身材瘦小的小伙子,他,正是那位江湖上人稱「神偷」,外號「妙手大聖」的莫秋山的高足小猴兒。
小猴兒兩隻靈活的眼珠子不停地轉動著,一會兒望著對街馬家坊,一會兒望望麥芮二人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有點兒怪異。
「妙手大聖」莫秋山出現了,他悄悄地擠近了小猴兒的身旁:「小猴兒。」
小猴兒朝麥芮二人的背影呶了呶嘴,低聲道:「裡面的情形怎樣?」
莫秋山道:「姓毛的兩個,姓趙的一個,加上十一個爪牙,全都伸直了腿。」
「真狠!」小猴兒道:「師父,這回您撈了多少?」
莫秋山嘻嘻一笑道:「不少,夠咱們爺兒倆做一陣子好事的。」
小猴兒眨了眨眼睛,問道:「師父?您想這會是那兩位做的麼?」
莫秋山目光一瞥麥芮二人的背影,道:「八九不離十。」
小猴兒身子忽地一矮就向人叢裡鑽,莫秋山連忙一伸手,一把抓住小猴兒的後衣領,道:「你想幹什麼?」
小猴兒道:「我去問問他兩個去。」
莫秋山雙目一瞪,道:「小猴兒,你想找揍麼?」
「找揍?」小猴兒一怔,道:「為什麼?」
莫秋山道:「平常看你挺聰明的,這會兒怎麼這樣笨了,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什麼情況,什麼時候,問得麼?」
小猴兒眨眨眼睛,心中明白了,伸伸舌頭,嘻嘻一笑,道:「師父,還是您老人家行,仔細。」
莫秋山道:「少拍馬屁,我老人家要是不行,怎配做你的師父。」
這場火,發現的早,救火的人也多,沒有能造成災害,左鄰右舍人家只是虛驚了一場。
火勢被壓下去了,火苗兒越來越小,終於熄滅了,只剩一道一道的濃煙,還在不停地冒著。
長安府衙門裡來了人,是兩隻捕頭帶著四名衙役。
那是因為有人報了案,火場裡出了人命,所以他們飛快地趕了來。
兩名捕頭和四名衙役進入火場現場,把十四具屍首搬出來排在一起。十四具屍首大都燒焦了,一股股的焦氣味衝鼻,令人欲嘔。
兩名捕頭逐一的看了看屍首之後,他們心裡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於是,他們留下兩名衙役在現場看守,急急地走了。
這情形,看熱鬧的人也都明白,兩位捕頭是回府衙去向府台大人稟報去了。
十四條人命,這是件大案子,他們不得不趕快稟告府台大人,請府台大人定奪!
麥亮宇和芮詩純離開了「馬家坊」,沿著大街往北走,進入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子,直往裡走去。
「妙手大聖」莫秋山師徒就跟在他二人身後五丈開外。
突地,麥亮宇腳下一停,轉過了身子,朝莫秋山師徒二人淡然一笑,道:「二位,這巷子裡很清靜,正是談話的好地方,請走過來一點談談吧。」
莫秋山嘿嘿一笑道:「禹兄弟,你實在高明得令人害怕!」
「是麼?」麥亮宇笑笑道:「我要是真高明令人害怕,賢師徒就不敢跟我了。」
說話間,莫秋山師徒已走近麥亮宇對面丈內地方停步站起,麥亮宇立即話轉,望著小猴兒說道:「小兄弟,你不是要問問我麼,現在這兒沒有外人,你可以大膽地問了。」
小猴兒兩隻眼睛一睜,瞪得好圓好圓,道:「你已經知道了。」
麥亮宇微微一笑道:「是賢師徒的談話我都聽見了。」
小猴兒道:「在那麼嘈雜的地方,離你那麼遠,你都能聽見?」
麥亮宇道:「這雖然是我的聽力比一般人敏銳些,但也是賢師徒的聲音稍高了些。」
莫秋山接口道:「既然我師徒的談話你都聽見了,那你就自己說吧,別要我們問了。」
麥亮宇眨了眨眼睛,說道:「我只能告訴賢師徒,賢師徒猜料的一點都沒錯,那事兒是我幹的!」
莫秋山道:「禹兄弟,你下手太狠毒了!」
麥亮宇道:「老人家可是認為那些人不該殺?」
莫秋山道:「該殺的只是一部分,那些個爪牙,只不過是江湖上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應該罪不至死。」
麥亮宇淡然一笑道:「老人家可知我是在什麼情形下殺那些人的?」
莫秋山搖頭道:「老朽請教?」
麥亮宇道:「我在牌九桌上賭了兩把,幫一個輸家贏回了被他們做弊玩假吃掉的數目。」
莫秋山道:「那數目很大麼?」
麥亮宇道:「數目不大我就不會伸手管了,我以一顆價值五千兩的珠子讓他們估價作賭本,老人家猜他們估了多少?」
莫秋山道:「最少也得估個半價,二千五百兩。」
麥亮宇笑笑道:「老人家這算是有良心的估價,事實上他們只估了一千兩。」
「一千兩?」莫秋山雙目一睜,搖了搖頭道:「他們太黑心,太吃人了!」
麥亮宇接著說道:「我沒有和他們爭價,又拿出四顆大小同樣的珠子,作價五千兩下了注,我倒了倒牌,結果那兩粒骰子失去了控制,莊家拿了副癟十,我拿了個三點兒,贏了五千兩,我的賭注也就因而變成了一萬兩,第二把,莊家仍然沒有控制住那兩粒骰子,又拿了副小牌,在亮牌的時候想耍手法,被我適時按住了他的手,他無可奈何,只好又賠了一次通賠。「莫秋山眨眼睛道:「你對賭道門檻很精麼?」
麥亮宇搖頭道:「我對賭道根本是個門外漢,生平這是第一回玩賭。」
莫秋山凝目道:「那麼你怎會懂得?……」
麥亮宇微微一笑道:「說穿了實在不值一笑,老人家是當世武林高人,應該想得到練武的人講究的是眼明手快心細,對賭道我雖然是個門外漢,但是眼睛卻夠明亮,心也夠細的,況且那個莊家的『郎中』手法又甚低劣,也玩兒假豈能逃過我的眼睛注意!」
這話不錯,是理,也是實情,一個江湖上玩假賭詐的「郎中」,小角色,他的手法豈能逃過一個武林高手的眼睛的注意?
莫秋山點了點頭,道:「後來可是他們因而惱羞成怒和你動了手?」
麥亮宇道:「後來趙帳房把我請到了後院子裡,關上了門,竟想要我身上的那五顆珠子,並且還要把我們撂在裡面,殺人滅口!」
「哦!」莫秋山眉頭微皺了皺道:「他們太也無法無天了!」
麥亮宇淡淡地道:「老人家,毛鐵雄是關東綠道上的瓢把子,他本來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人!」語鋒一頓又起,說道:「那些個爪牙,我本意並不想要殺他們,可是為了一些事情,我卻不得不殺他們!」
莫秋山目光一凝,問道:「什麼事情?」
麥亮宇道:「我問了毛鐵雄一些話。」
莫秋山道:「什麼話?」
麥亮宇臉容倏地一肅,冷聲說道:「老人家,你問得太多了。」
莫秋山道:「怎麼?不該問麼?」
麥亮宇道:「老人家久闖江湖,經多見廣,應該懂得『適可而止』這句俗話!」
莫秋山眨了眨眼睛道:「宇兄弟,你人品氣宇兩皆不俗,想必也該懂得『書有未曾經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的俗話吧!」
麥亮宇劍眉微微一揚,旋即淡然一笑道:「老人家,你別和我來這一套,和我來這一套也沒有效,我問了毛鐵雄一些什麼話,要是能說出來,我早就告訴老人家了。」
莫秋山目光凝注地道:「為什麼不能說?」
麥亮宇道:「因為事關重大!」
語聲微頓了頓,又說道:「關於我們二人的事情,我要勸告老人家別問別管,從現在以後,也最好別再跟蹤我們,否則後果對賢師徒是有害而無益!」
莫秋山臉色不由微微一變!道:「你這是威脅老朽?」
麥亮宇淡淡地道:「老人家要認為這是威脅,我可就不好再說什麼了,不過,話出於我口,入於老人家之耳,聽與不聽,那就任憑老人家自己了。」
莫秋山默然想了想,道:「老朽請問師承?」
麥亮宇眉鋒方自微微一皺,芮詩純突然接口說道:「莫秋山,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要是自認惹得起我們表兄弟,你就儘管管我們的閒事好了。」
話聲中,抬手探腰,寒光閃動,芮詩純手裡已握著一把劍葉窄而特長的軟劍。
莫秋山心中不禁陡地一驚!道:「你是大漠王齊家的弟子?」
芮詩純淡淡地道:「我是來自大漠,但卻不是齊家弟子。」
莫秋山道:「那你這把軟劍?……」
芮詩純道:「是大漠王送我的,而我義父是窮神!」
莫秋山嚇的一怔,又轉向麥亮宇問道:「少俠是……」
芮詩純笑著道:「他的來歷,我想在當今武林,連大漠王和我義父在內,都惹不起。」
這話,聽得莫秋山心頭不禁駭然一驚!暗想道:「他是個什麼師承來頭?
連大漠王和『窮神』竟都惹不起他?……「
他心念電閃飛轉暗想間,芮詩純接著又說道:「好了,話我已經說明,聽不聽勸告那就隨你了!」
話鋒一頓,轉對麥亮宇道:「表弟,我們走吧。」
麥亮宇微一點頭,舉步瀟灑地朝巷外走了出去。
望著麥亮宇和芮詩純的背影,莫秋山師徒兩個全都發了怔!
直到麥芮二人走出了巷口,轉了彎,小猴兒這才眨了眨那雙靈活的眼珠子,問道:「師父,您老人家相信?」
莫秋山道:「小猴兒,你可是認為他吹牛?」
小猴兒道:「師父,你想不想證實一下?」
莫秋山道:「那姓時的既是『窮神』的義子,窮家幫弟子決不會不知道,我們只要找此地窮家幫分舵程分舵主一問就明白了。」
「對!」莫秋山一點頭道:「小猴兒,你的確不差,腦筋夠靈活的。」
小猴兒嘻嘻一笑道:「不然怎配做『妙手大聖』的徒弟。」
莫秋山忽然想起什麼地竟倏地一搖頭道:「不行,小猴兒。」
小猴兒愕然一怔!瞪目問道:「為什麼?」
莫秋山道:「別問為什麼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走,回去。」
天剛黑,華燈初上。
麥亮宇和芮詩純二人來到了「萬花香」。
昨兒晚上的那間精舍內,艷奴和玉妃兩位姑娘接待著麥、芮二人,在低斟淺酌的談笑中,玉妃姑娘忽然轉變話題的望著麥亮宇,甜笑的問道:「宇公子,聽說您在午後曾在『馬家坊』賭場裡賭了一場,是麼?」
麥亮宇神情灑脫地點頭一笑道:「那算不得是什麼豪賭,只不過是一時高興,賭了兩把而已。」
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公子贏了麼?」
麥亮宇道:「贏了。」
玉妃姑娘道:「贏了多少?」
麥亮宇道:「一萬五千兩。」
「啊!那麼多!」艷奴姑娘美目大睜地說。
麥亮宇淡然一笑,道:「名義上是我贏了那麼多,但是實際我卻一個也沒有落著。」
艷奴姑娘詫異地凝目問道:「為什麼?」
麥亮宇道:「有一位賭客在那裡一共輸了一萬三千兩,看情形可能已經傾家蕩產了,所以我都送給了他。」
「哦!」艷奴姑娘道:「公子,您真大方。」
玉妃姑娘接口問道:「公子什麼時候離開賭場的?」
麥亮宇道:「申牌時分。」
玉妃姑娘道:「公子知道賭場裡已經出了事麼?」
麥亮宇點頭說道:「十四條人命加上一把火。」
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不知那是什麼人放的,想想那人的心腸可真狠!
真毒!「
麥亮宇微微一笑道:「姑娘想知道那個心腸狠毒的人是誰不?」
玉妃姑娘美目一睜,道:「公子知道那兇手?見過他了?」
麥亮宇道:「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玉妃姑娘陡地一驚!顫聲兒道:「公子您說什麼?」
她真會裝,真會作戲,其實她早知道眼前的這兩位自稱來自北京的俊公子,就是「馬家坊」後院裡殺人放火的兇手!
麥亮宇談談地道:「姑娘沒有聽清楚?」
玉妃姑娘嬌靨有點發白,點頭道:「妾身聽清楚了,公子這話大概是開玩笑嚇嚇人的吧!」
麥亮宇搖頭道:「這是什麼事兒,我怎麼會開玩笑,嚇人呢!」
玉妃姑娘道:「這麼說,是真的了?」
麥亮宇道:「本來就是真的。」
玉妃姑娘定了定神,美目一凝,問道:「那是為了什麼事?」
麥亮宇道:「因為他們玩假賭,在賭具上作弊吃人。」
玉妃姑娘道:「但是他們並未吃到公子,並且還讓公子贏了一萬五千兩銀子。」
麥亮宇淡然一笑道:「姑娘知道我是怎麼贏他們的麼?」
「不知道。」玉妃姑娘微微搖了頭地眨了眨美目道:「不過,妾身可以猜的出來,必是公子技高一籌,他們那玩假作弊的手法,瞞不過公子的一雙眼睛,對不對?」
麥亮宇道:「姑娘聰慧過人,一猜中的,確實不愧『才女』美譽。」
玉妃姑娘甜美的一笑,道:「公子過獎了。」
話鋒一頓又起,又問道:「公子就是為了他們作弊玩假賭吃人才殺他們的麼?」
麥亮宇道:「這只是原因之一。」
玉妃姑娘道:「另外還有什麼原因?」
麥亮宇道:「有個親戚在他們那兒被他們吃掉了好幾萬兩銀子,回家以後自殺死了。」
玉妃姑娘道:「這麼說,公子是來報仇的了?」
麥亮宇道:「是,也不是。」
玉妃姑娘道:「這話怎麼說?」
麥亮宇道:「開賭場仗的是真不是假,只要是貨真價實的真功夫,我決不會動馬家坊的一草一木,我那個親戚他也就是該死!」
「哦!」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這等說來,公子的本意只是來看看,如果他們賭的是真功夫,公子便不會殺他們了?」
「不錯。」麥亮宇點頭道:「我發現他們不但賭假作弊吃人,並且還幹那劫財害命的勾當。」
玉妃姑娘嬌靨上陡現詫異之色地道:「有這等事情?」
麥亮宇口中「嗯」了一聲,接說道:「俗話說『強盜要財不要命』,除非萬不得已才要命,但是他們卻是錢財要,命也要,就以午後的事情來說吧,我幫那個黃胖子贏了一萬五千兩,結果他們卻看上我身上的五顆珠子,將我們騙進了後院關上了後院門,今兒個幸虧是我們兄弟一身所學尚還差強人意,要是換兩個普通一點的人,以十四對二的比例,命早就留在馬家坊的後院裡了。「話鋒微頓,星目倏然一凝,問道:「姑娘和馬家坊的東家很熟麼?」
玉妃姑娘道:「說不上很熟,他也是我們這兒的客人。」
麥亮宇道:「他常來?」
玉妃姑娘道:「並不常來,一個月裡頂多只來三兩回。」
麥亮宇道:「他每回來都找姑娘麼?」
玉妃姑娘微微搖了搖頭地道:「我和這兒的院主講好了的,我可以陪客人坐談終宵,飲酒獻曲,但卻不賣身,所以有時雖也找我聊聊,卻是找別的姑娘時間居多。」
麥亮宇道:「艷奴姑娘呢?」
玉妃姑娘道:「和我一樣。」
芮詩純含笑接口道:「二位姑娘原來都是出污泥而不染的風塵奇女子,紅粉隊裡的翹楚,實在令人欽佩!」
玉妃姑娘甜美地一笑道:「不敢當,謝謝公子的誇獎,只要您二位不以風塵見薄,我和艷奴姐姐就很知足了。」
芮詩純道:「姑娘真會說話,也真會客氣。」話題忽地一變,問道:「姑娘還記得昨兒談過的事情嗎?」
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可是介紹江湖朋友的事情?」
芮詩純點頭道:「怎麼樣了?」
玉妃姑娘道:「本來我想在今兒晚上替二位公子介紹兩位的,可是一位恰值有事出門去了,另一位則遭了不幸。」
芮詩純道:「那遭不幸的一位,也就是馬家坊的東家,是不是?」
玉妃姑娘微微搖了頭道:「毛大爺乃是長安城裡有名的武林高手,想不到……」
忽然搖搖頭,輕歎了一聲,閉口不語。
芮詩純神情做作惋惜地道:「姑娘,這件事情實在不能怪我們。」
玉妃姑娘道:「我明白,不過平常看他為人倒是挺和氣,挺大方的,長得白白胖胖的,儀表頗為不俗,怎樣也想不到竟會是那種人。」
芮詩純笑笑道:「這就是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儀表相貌好的人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好人,換句話說,一個人的好壞,是不能由其相貌儀表上來作衡量決定的!」
「公子說的是。」玉妃姑娘甜美的笑了笑,眨眨星目道:「如此說來,二位公子也不一定是好人?」
麥亮宇接口說道:「姑娘最好還是防著我們表兄弟一點兒。」
玉妃姑娘道:「防什麼,二位公子難道還會欺負我們風塵薄命女子不成?」
麥亮宇淡然一笑道:「那可很難說,二位姑娘麗質天生,才貌雙絕,乃紅粉隊裡的翹楚,萬花群中的魁首,我表兄弟在愛慕之餘,難保不……」
說至此處,話鋒倏地一頓,住口沒有接說下去,但是一雙星目卻含著一種奇異之色地望著玉妃姑娘。
玉妃姑娘才智絕世,這話的意思是什麼,她怎會不明白,芳心不由微微一跳,立刻紅暈了一張嬌靨。
那艷奴姑娘卻以眼角瞟視了芮詩純一眼,一張嬌靨兒也是紅紅的。
芮詩純感覺到自己的臉兒有點兒發燒,不由立刻站起身子,說道:「已經快二更了,我們該走了。」
艷奴玉妃姑娘連忙同聲道:「時間還早呢,再多坐會兒再走不好麼。」
麥亮宇也站起身子,搖頭笑說道:「二位姑娘請放心,我們表兄弟暫時還不會離開長安,還會再來找二位姑娘聊天的。」
芮詩純沒再開口說話,翻腕留下了一顆光彩耀人眼目,拇指般大小的珠子,舉步向外走出去。
離開「萬花香」,不知為了什麼事,芮詩純心裡似乎很不高興,一直默默地走著,沒有開口說話。
麥亮宇有點忍不住,側臉望了他一眼,問道:「芮兄,你怎麼不說話?」
芮詩純冷冷地道:「我沒有話好說。」
麥亮宇一聽這口氣有點不對勁,心中不禁微微一怔!詫異地道:「芮兄,小弟得罪你了麼?」
芮詩純道:「沒有。」
麥亮宇道:「那你和小弟生的什麼氣?」
芮詩純道:「我沒有生氣。」
麥亮宇道:「既是沒有生氣,語氣為何和往常不一樣?」
芮詩純道:「我不高興。」
麥亮宇道:「為什麼?」
芮詩純道:「不高興就是不高興,無須為什麼!」
麥亮宇心念電轉了轉,說道:「芮兄,小弟如果有什麼不對,或是得罪了你的地方,你一定要多多原諒,因為小弟絕對是無心的!」
芮詩純輕咬著嘴唇兒,沉默了剎那,道:「我問你,你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這話問得似乎有點兒沒頭沒腦,麥亮宇心中不由愕然一怔!問道:「什麼話?」
芮詩純道:「就是最後你對玉妃姑娘說的那番話?」
麥亮宇恍然「哦」,道:「芮兄是在為那番話生氣?」
芮詩純冷冷地道:「你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麥亮宇笑笑道:「小弟那是使用的一支伏筆!」
「伏筆?」芮詩純一怔!不解地問道:「什麼伏筆?」
麥亮宇低聲說道:「今夜小弟要做一回壞人,來一次突襲香閨!」
芮詩純星目倏然一睜,驚聲道:「你……」
麥亮宇微微一笑道:「芮兄別驚,小弟要去突襲香閨,並不是想偷香竊玉。」
芮詩純明白麥亮宇的意思了,眨眨星目道:「有必要這樣做?」
麥亮宇道:「小弟認為這樣做是最好的辦法!」
芮詩純目光微凝,問道:「你可是打算向她逼問?」
麥亮宇道:「不錯,必要時小弟會讓她嘗嘗分筋錯骨,逆血倒穿的滋味!」
芮詩純道:「對那麼一位才貌雙絕的美姑娘,你下得了手?」
麥亮宇雙眉微微一揚,說道:「下得了手下不了手那得要看是什麼事情,月來相處,芮兄應該瞭解小弟的性情,像這種事情,小弟沒有什麼下不了手的!「這麼一說,芮詩純默然了。
二更一刻。
這時,正有一大片烏雲掩遮了月兒的光輝。
一條黑影,騰空飛掠,好快,像一道輕煙似的掠進了「萬花香」的後院,撲上了一座小樓。
這條黑影是誰?他正是麥亮宇。
麥亮宇剛撲上小樓,驀間樓內傳出一個邪氣的聲音:「心肝,下去怎麼這麼久,害得我已經『翹候』好久了……」
一聲嬌「啐」地道:「死鬼,你就沒有一句正經話,只記得這件事?」
邪氣的聲音:「我這是老實人說老實話,不信,你可以看一下,驗明正身……」
吃吃的蕩笑,嗔罵:「你要死了,好嘔心,難看死了,你實在皮厚,拿你……喲……」
可能是那個邪氣聲音的男人伸了一下怪手什麼地,話未說完,忽然一聲「嬌喲」,接著是一聲蝕骨消魂蕩心的嬌笑。
麥亮宇聽得不禁劍眉雙皺,心裡直有著欲嘔的感覺,暗罵:「狗男女!」
快走,落個耳根清靜。
於是,他身形一長,輕如狸貓般地掠上了另一座小樓。
「萬花香」的後院中有五六座小樓,玉妃姑娘住在哪座小樓內,麥亮宇絲毫無知,他只好一座一座的找。
他一掠上這座小樓,立刻聽到一個淫浪的女聲:「爺,你太凶狠了,你饒了奴吧!」
「那怎麼成。」一個帶著喘息的男聲:「這一回非叫你死不要活,叫……
親哥哥不可!「
淫浪的女聲:「好……人……奴的……親哥,太累了,你的身體也要緊……」
「緊……」喘息的男聲:「你越緊……越好……」
這些淫浪聲,只聽得麥亮宇臉也發燒,渾身感覺不自在,他真想破窗而入,一掌一個將這對狗男女送上「極樂世界」去,但是為免打草驚蛇,他只好打消此念,再度長身掠上又一座小樓。
這座小樓內,沒有那些淫聲浪語了,靜悄悄的,燈光隱透,燈既未熄,顯見樓內的人尚還未睡。
麥亮宇提氣輕身,不帶一絲聲息地攏近樓窗旁,身子緊貼著牆壁,凝神運功傾聽。
他聽到了,樓內正有人在談話,那聲音,他也聽清楚了,談話的二人正是玉妃姑娘和巧娘。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沒有?」是玉妃姑娘的聲音。
「屬下明白了。」是巧娘的聲音回答說。從巧娘這句自稱「屬下」的答話中,證實了趙希平說的的確是實話,玉妃姑娘是這「萬花香」和「馬家坊」
的總負責人。
只聽玉妃姑娘說道:「你既然明白,我也就不多說,不過,我還要關照你一聲,這件事關係重大,千萬不能露出去,不然對我們兩個都不會有好處!」
巧娘答道:「這個屬下知道,您請放心好了,屬下決不會露出去替自己找麻煩的。」
玉妃姑娘道:「你知道就好,你去休息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巧娘應了一聲,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巧娘打開門,下樓去了。
麥亮宇屏息貼牆靜立,直到聽不到巧娘的腳步聲響,這才悄無聲息地轉到門口,閃身而入。
陡地,他神情不禁愕然一呆!怔住了!
旋而他雙眉微微一揚,道:「姑娘恕我冒昧。」
玉妃姑娘坐在一張茶几旁的椅子上,嬌靨上毫無一絲驚訝之色的望著他,甜美的地笑著說道:「相公請坐。」
麥亮宇回手關起門,神情瀟灑地一笑:「謝謝姑娘。」
話落,跨步在茶几這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玉妃姑娘伸皓腕拿起茶几的茶壺茶杯倒了杯茶,含笑說道:「相公請用茶。」
麥亮宇道了聲「謝謝」,星目倏地一凝,道:「姑娘好沉著!」
玉妃姑娘美目一眨道:「妾身沉著什麼?」
麥亮宇道:「我突然不速而至,姑娘一點兒也不感覺意外?」
「不。」玉妃姑娘微微一搖頭道:「妾身早就猜料到相公會來。」
麥亮宇道:「也猜料到我的來意不?」
玉妃姑娘道:「相公要和妾身單獨一談,是不是?」
麥亮宇點頭道:「姑娘高明,我確實是這麼個來意。」
話鋒一頓,目光一凝,又問道:「姑娘可願和我開誠地一談不?」
玉妃姑娘道:「相公要談點什麼,可以開口了。」
麥亮宇點頭道:「我敬遵芳命。」語聲一頓又起,道:「我請問姑娘,那毛鐵雄在這長安城中聽什麼人的令諭指揮?」玉妃姑娘毫不遲疑地答道:「妾身。這答覆,相公滿意不?」麥亮宇道:「姑娘真是個爽快人,這答覆我非常滿意。」星目倏地一凝,又說道:「我再請問,姑娘是聽什麼人的令諭?」
玉妃姑娘道:「敝上。」
麥亮宇道:「貴上是那一位?」
玉妃姑娘道:「相公是問敝上的姓名還是外號?」麥亮宇道:「兩者都問。」
玉妃姑娘道:「相公要失望了。」
麥亮宇道:「姑娘不知道?」
玉妃姑娘道:「妾身只知他外號人稱『千面客』。」麥亮宇道:「姑娘可知他的師承來歷?」
玉妃姑娘微微一搖頭,道:「毫無所知。」
麥亮宇劍眉微皺了皺,道:「他現在何處?」
玉妃姑娘道:「不知道。」
麥亮宇雙目倏如電射般地凝注地道:「姑娘這都是實話?」玉妃姑娘道:「句句是實。」
麥亮宇道:「我卻有點不信!」
玉妃姑娘道:「妾身說的確實都是實話,相公要是不信,妾身便就無可奈何了。」
麥亮宇突然冷聲一笑道:「姑娘無可奈何,我卻有可奈何!」
玉妃姑娘美目一眨道:「相公有可奈何便怎樣?」麥亮宇冷冷地道:「姑娘是聰明人,我希望姑娘別讓我對姑娘唐突失禮!」
「哦!」玉妃姑娘道:「妾身不以為相公是那種人,狠得下那個心!」
麥亮宇道:「姑娘應該明白,『馬家坊』的事就是鐵證,對毛鐵雄那班人我既然下得了手,對姑娘我就沒有個什麼狠不下心的!」
玉妃姑娘微微一笑,道:「這個妾身明白,不過,毛鐵雄他們和妾身卻有所不同。」
麥亮宇道:「怎樣不同?」
玉妃姑娘道:「毛鐵雄心狠手辣,在關東綠林上殺人無數,兩手血腥,他早就該殺,該死了!」
麥亮宇星目異采一閃即逝,道:「但是姑娘和他們卻是同一個圈子裡,並且身份比他們高。」
玉妃姑娘道:「這雖然不錯,但是妾身生平卻從未殺一個人,而且又是個姑娘家。」
麥亮宇道:「姑娘可知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俗話?」
玉妃姑娘微微一點頭,道:「妾身知道,不過妾身相信相公決不是那種冷漠無情,不講理,不擇手段欺負一個弱女子的人!」
「好一個弱女子。」麥亮宇冷聲一笑道:「我相信眼力大概還不會有差,姑娘這個『弱女子』的一身所學功力比那位巧娘尤高一籌!」
玉妃姑娘淡然一笑道:「妾身不否認,巧娘一身所學功力在紅粉隊中雖然堪稱高手,但卻不是妾身手下十招之敵,可是如與你麥相公相比,妾身就差遜多多,是個弱女子。」一句「麥相公」聽得麥亮宇心神不禁倏然一震!
星目一凝,道:「姑娘知道我?」
玉妃姑娘點頭道:「妾身如果沒有猜錯,相公就是近月來名震武林『寰宇三英』中的三弟,對不對?」
「不錯。」麥亮宇道:「姑娘既然知道我,便請跟我合作,這對姑娘只有好處而無害。」
玉妃姑娘道:「相公要妾身怎樣合作?」
麥亮宇道:「對我說實話。」
玉妃姑娘道:「適才妾身已經說過了,妾身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麥亮宇劍眉微揚了揚,問道:「姑娘確實不知他現在何處麼?」
玉妃姑娘正容搖頭道:「妾身確實不知。」
麥亮宇心念電轉了轉道:「如此我請問姑娘的身份?」玉妃姑娘道:「壇主。」
麥亮宇道:「什麼壇?」
玉妃姑娘道:「長安分壇。」
麥亮宇道:「姑娘在此地的任務是什麼?」
玉妃姑娘道:「負責斂財和網羅江湖高手。」
麥亮宇道:「你們那個圈子叫什麼名稱?」
玉妃姑娘道:「振武門。」
麥亮宇道:「總壇設在什麼地方?」
玉妃姑娘道:「在關東,詳細地點不清楚。」
麥亮宇微蹙劍眉,問道:「你和總壇有沒有聯絡。」玉妃姑娘道:「有。」
麥亮宇道:「你知不知總壇地點,如何聯絡?」
玉妃姑娘道:「總壇與每一個分壇之間都派有專人,負責聯絡。」
麥亮宇道:「一共有多少分壇?」
玉妃姑娘道:「每一省都有一個分壇。」
麥亮宇道:「此地負責聯絡的人是誰?」
玉妃姑娘道:「名叫秦子欽。」
麥亮宇星目眨了眨,道:「是不是昨兒晚上來過的那個『秦爺』?」
玉妃姑娘微微一點頭,說道:「正是他。」
麥亮宇道:「他現在什麼地方?」
玉妃姑娘道:「今天午後走了。」
麥亮宇道:「他時常來麼?」
玉妃姑娘道:「不常來。」
麥亮宇道:「他昨兒晚上來是什麼事?」
玉妃姑娘道:「他傳來敝上的消息,敝上三天之內會來此地。」
麥亮宇星目異采一閃,道:「這麼說,最快在後天他會到這裡了。」
玉妃姑娘點頭道:「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事情變化,他一定會到。」
麥亮宇心念轉動地沉思了剎那,又問道:「姑娘可知他為什麼要陰謀陷害我,目的何在?」
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相公是指那冒名盜經,殺人之事?」
580玉妃姑娘點頭道:「正是此事。」
玉妃姑娘道:「據妾身所知,他旨在籠絡相公。」
麥亮宇一怔!道:「籠絡我?」
玉妃姑娘解釋地道:「他夜入少林盜經,派人殺害青城等各大門派弟子,留下相公之名的用意在替相公和各大門派之間結仇為敵,迫使相公孤立,無法在江湖上立足,然後他再派人和相公結交,將相公引入他『振武門』中,成為他稱雄天下武林的一條胳膀!」
「哦!」麥亮字心裡明白了,不禁凜震十分,這「振武門」主的心機實在夠陰毒,夠深沉,夠高明的!
因此,他輕聲一「哦」之後,便就默然不語。他心裡在暗想:「這人究竟是誰?難道他真是……」
他暗想間,玉妃姑娘忽又眨了眨星目道:「相公可以賜告師承不?」
麥亮宇道:「這本來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只因目前尚有些不便,請姑娘原諒!」
語鋒微頓,星目倏地一凝,道:「姑娘的本名不會就叫玉妃吧?」
玉妃姑娘微點頭地,道:「妾身的真姓名叫上官素心。」
麥亮宇道:「請問姑娘師承?」
玉妃姑娘上官素心道:「妾身所學乃是家父所授。」
麥亮宇道:「請問令尊諱號?」
上官素心道:「他老人家諱承昌,美號人稱『逍遙書生』。」
麥亮宇道:「令尊現在何處?」
上官素心道:「關東總壇。」
麥亮宇道:「令尊在總壇是什麼身份?想來一定比姑娘這個分壇主的身份尤高了。」
上官素心搖頭道:「家父在那兒並無身份。」
麥亮宇目光凝注地道:「為什麼?姑娘身為分壇主,獨擋一面,令尊他怎會?……」
上官素心嬌靨神色忽然一黯,道:「家父一身功夫已失,成了一個衰弱無用的老人。」
「哦!」麥亮宇微一沉思道:「令尊一身功力之失,可是中了老賊的陰謀暗算所致?」
上官素心點了點頭,道:「家父在那兒名義上是客人,實際卻是脅迫妾身主持這『長安分壇』,替他斂財,網羅江湖高手的人質!」
麥亮宇心念忽然一動,問道:「姑娘本身的情形如何?可受有什麼毒害控制沒有?」
上官素心道:「妾身體內有控制,每隔一個月必須服上一顆獨門解藥,否是全身紅腫潰爛而死!」
麥亮宇問道:「每月服藥可有一定的日期?」
上官素心道:「有,每月望日。」
麥亮宇道:「他每月派人送一顆解藥給姑娘麼?」
上官素心道:「三個月一次。」
麥亮宇沉思道:「姑娘身上還有解藥麼?」
上官素心道:「還有兩顆。」
麥亮宇道:「能借我一顆麼?」
上官索心一怔!道:「想公要它做什麼?」
麥亮宇道:「我想研究研究姑娘中的是什麼毒?」
上官素心神色一喜,道:「相公也懂得毒?」
麥亮宇道:「不懂,不過另外有個人懂。」
「是誰?」上官素心美目一眨道:「可是那位時相公?」
「不是他。」麥亮宇道:「姑娘,他姓芮不是姓時,他是『窮神』的義子。」
上官素心神情忽然一愕!道:「他姓芮,他是『窮神』的義子?」
麥亮宇點頭道:「姑娘不信!」
上官素心微一點頭,道:「不是不信,而是覺得有些兒奇怪?」
麥亮宇道:「奇怪什麼?」
上官素心道:「家父和夏侯伯伯乃是好友,十年以前家父遠遊大漠歸來時,曾對妾身談過夏候伯伯在大漠生活並不寂寞,因為他膝下收了一位美麗聰明十分令人喜愛的義女,並未聽說收有義子。」
麥亮宇心念不由微微一動,問道:「令尊可曾說過她叫什麼名字?」
上官素心美目眨動地想了想,道:「好像名叫詩純。」
麥亮宇雙眉微微一揚,星目異采飛閃地道:「這就沒有錯了,是他!」
上官素心有點詫異地道:「相公難道一點也不知道她是位姑娘?」
麥亮宇搖頭道:「說來真是慚愧,我和他相識同行月餘,竟然絲毫不知,沒有看出來。」
上官素心忽然甜美地一笑,說道:「其實這何止是相公並沒看出來,妾身還不是沒有看出來麼。」
語聲一頓,話鋒回轉到毒藥問題上,問道:「另外那位懂得毒的人是誰?」
麥亮宇道:「姑娘知道四川唐家麼?」
上官素心道:「相公可是要將藥拿到四川唐家的人研究鑒看?」
麥亮宇搖頭道:「眼下唐家就有人在這長安城中。」
上官素心美目一眨道:「唐家那封門不見外客,不問江湖是非的禁令已經解除了?」
麥亮宇道:「算是解除了。」
上官素心道:「是唐老夫人還是唐夫人來了長安?」
麥亮宇道:「是唐家未來的少主唐天威和他姐姐唐秀容姑娘。」
上官素心眨眨美目道:「相公之意可是想為妾身解毒?」
麥亮宇點頭道:「不錯,姑娘回答了這許多問題,雖然我還是不知道那惡賊是誰,但是姑娘已經盡了力,姑娘既忠誠跟我合作,投我以桃,我應當報之以李,何況姑娘又是當世才女,絕代紅粉,我豈能忍心看著姑娘身受惡徒脅迫毒害,又豈忍袖手不為姑娘設法!」
上官素心芳心不由有點激動,道:「謝謝相公,請受妾身一拜。」
說著倏然站起嬌軀,盈盈一福。
麥亮宇連忙欠身還禮,擺手說道:「姑娘先別謝,姑娘體內所中何毒?
是不是能解?現在尚還不知,等到解毒之後再謝不遲。「上官素心甜美地一笑道:「只要相公有這份心,妾身就該感謝了。」
麥亮宇笑笑道:「姑娘別多說客套話了,請將那解藥借我一顆拿回去給唐家姊弟看看。」
上官素心沒再說話,抬秀腕,自懷裡取出一隻白玉小瓶,打開瓶塞,倒出一粒碧綠色的藥丸遞給麥亮宇。
麥亮宇接過藥丸用紙包好收入懷內,站起身子含笑說道:「我該走了,能不能替姑娘解毒,明晚當有消息。」
話落,舉步走向門口,他剛抬起一隻手要拉門,忽然想起什麼事情地回首目視上官素心問道:「剛才姑娘和巧娘談的是什麼,可以見告麼?」
上官素心眨眨美目道:「相公沒有聽見?」
麥亮宇道:「我只聽見了最後的兩句,前面的沒有聽見。」
上官素心道:「她和妾身一樣,也猜料到了相公,所以她來和妾身商量怎麼辦?」
「哦……」麥亮宇沒有再說下去,一聲輕「哦」之後,立即朝姑娘一點頭,說了聲「再見」,拉開門,長身電射,直上夜空,一閃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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