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魂鼓 正文 第二章 九龍魔令
    此突然之變,使郭元生震驚色變,又羞又憤!「翠衫玉女」雖然發覺,但要出手攔截之際,可惜為時已遲,來人身手似乎高臻化境,早將「九龍魔令」奪去。

    當下,她不由大急,玉掌連揚,勁風銳響,森森勁氣,直攻來人,來人猝不及防,鬧得個手忙腳亂,連連向後踉蹌退去。

    郭元生雖抑一股沖天怒火,佇立一旁,蓄勢待發,雖然他不願別人為他出手,尤其是個少女,但他心中有數,自己絕非來者對手,而且此時他感覺胸前似有千斤重垂般的難受。

    他的兩眼,直直注視在翠衫玉女的身上。

    只見來人是個長髮老者,穿著黑衫,正以快若閃電的手法,抵擋著「翠衫玉女」的一掄急攻。

    「翠衫玉女」心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右掌疾揚,推出一道快勁絕倫的威猛掌風潛力,直擊長髮老人持牌手腕。

    長髮老者發覺情勢不妙,急忙挫身,右手握牌一閃。

    倏然!「翠衫玉女」一聲冷然嬌喝道:「丟手!」嬌喝聲中,左手緊跟施出一招獨特絕學「削玉指」,朝長髮老者右腕之上,疾點而去。

    她這一招,變化玄奧,快如閃電雷擊般,捲起一道鋼柔相合的勁氣,不偏不斜,正好擊在長髮老者的腕上。

    長髮老者持著「九龍魔令」的右手,剛剛閃過,再也未曾料到,對方又出此厲招,吃驚之下,欲想再閃,已是不及。

    當下,持著「九龍魔令」的右手腕,頓覺一陣劇痛,手指一鬆,「九龍魔令」脫手震飛出去——「翠衫玉女」見「九龍魔令」飛出,身形緊跟平空而起直若巧燕般向金牌追去,真得奧妙恰好快速絕倫,在一旁佇立的郭元生,被「翠衫玉女」奇詭絕學所震驚,不禁心中暗暗地忖道:「我郭元生如與此女相較,果真是天壤之別,難怪她如此狂傲。」

    心忖之間,就見「翠衫玉女」縱身奪牌之際,倏地一縷銳利的勁氣,挾著凌厲嘯風之聲,從黑暗中,迎面疾襲「翠衫玉女」!此猝然之變,「翠衫玉女」粉頰一沉,身形憑空曼妙一折,刻不容發的避開這暗中突襲,「翠衫玉女」頓時發覺,此襲擊而來的勁氣,乃是一把小劍。

    「鐵劍神叟!」

    這響亮的字號,在她的腦海中,電閃掠人。

    不錯!來人正是當今江湖盛名的「鐵劍神叟」。

    「翠衫玉女」急忙一個轉身,驀地裡,一聲「嘿嘿」冷笑,劃空而來。

    冷笑之聲方起,破墳荒塚間,「唰」的射出一條人影,似是幽靈般,迅速絕倫掠至。

    只見是個白髮銀髯的青衣老者,手中持著一把奇形鐵劍,他——正是「鐵劍神叟」。

    他那身形,恍若夜梟撲空,直馳向「九龍魔令」。

    此一同時,驀然,一個長髮老者也撲抓過去。

    「鐵劍神叟」一看之下,霹靂似的暴喝道:「好個——妙手客!你也來啦。」

    妙手客!「翠衫玉女」與郭元生同時愕然愣住!他們萬萬沒想到,這長髮老者,正是聞名塞外,以偷、盜之學,及懷有絕頂的輕功的——妙手客!他的身子,何等了得,當「鐵劍神叟」發覺他急撲之際,為時已遲。晚了一指之差,「九龍魔令」已落在他手中,憑空一個挫身,施出絕妙輕功,飄然遁逃。

    這當兒,雖然「鐵劍神叟」與「翠衫玉女」大吃一驚,郭元生卻急得五內如焚,大孔一聲,身形疾朝「妙手客」撲追而去。

    但,一聲清脆嬌叱,幾乎與郭元生之大吼出於同時,郭元生頓覺眼前綠影一閃,掠眉而過。

    定神一望之下,就見「翠衫玉女」身影宛如巧燕掠波,疾如鬼魅般,飄追至妙手客身後疾刺!饒是妙手客輕功造詣絕妙至極,但對身後兩人聯袂而襲,也不得不先求自保,若想反擊,已是不及,當下急中生智,右手一揚,將「九龍魔令」朝半空直丟而去。  此突然之變,「翠衫玉女」與「鐵劍神叟」即將傷及妙手客的一剎那,攻勢一斂,生恐「九龍魔令」落入他人之手。

    雖然俱是中途迅速撤招,兩人身形,早如風馳電掣般,直向「九龍魔令」飛身撲上!驀然間!

    傳來一長一短兩聲怪嘯,疊疊墳塚間,嘯如鬼嚎,刺耳已極,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緊隨嘯聲,兩條人影,直似流星飛浮,急如鷹隼般撲向「九龍魔令」。

    此時,正好形成四條人影,由不同的四個方向,撲向「九龍魔令」,身法快迅無比,疾射而至。

    「轟」的一聲巨響!四股剛猛勁力,互撞一起,頓剛勁力激盪,旋風成渦,四條人影,倏合即分,俱被那股真氣,震退老遠。

    「九龍魔令」就在這股猛勁力中,落在數丈之遠。

    剛才縱出二條人影,一個是金色長衫老者,一個是禿頭壯漢,正是聞名武林的頂尖高手,金剛散手與禿頭樵夫,只見兩人不言不笑,雙目炯炯,瞪著場中之人。

    頓時氣氛支得緊張,令人有些閉息。

    在場之中,除了郭元生外,俱是一流高手,均想以絕妙武學,將「九龍魔令」搶歸己有。

    但誰也不敢輕易出手,若是一擊未中,將為別人製造機會,以致,各個含勢待發,窺隙乘機。

    半晌——「鐵創神叟」眼中陡射精光,忽地仰首縱聲狂笑如雷,笑聲入雲,久久不絕,內功修為之深厚,令人咋舌不已,當下笑聲一斂,滿臉立罩寒霜殺機,緩聲冷叱道:「諸道明友,藏頭縮尾,算何英雄,還不乾脆出來。」

    他這突然之舉,以內力播送此言,響撤夜空,傳聞數里之遠,使金剛散手,禿頭樵夫面上猝然一變,定神四週一望——

    驀然!纍纍墳塚,嘯聲迭傳,無數人影,掠空直向這邊撲至,各個身形快迅絕倫,望即就知皆是武林道上一流高手齊集。

    此時,大家不禁對「鐵劍神叟」另眼相看。

    誰也沒想到,他是如此厲害。

    剎那之間,這群高手,俱停身在「鐵劍神叟」等四人的附近,遙望之下,除去郭元生,各個均是武功高臻化境,赫赫一世的人物。

    翠衫玉女不禁暗自叫苦,流目環顧人群之中,竟有靈霄飛劍,青面秀士,終南四劍,一塵生,黑白雙煞,冷面魔姑,絕命手……等不勝枚舉,皆是難纏高手。

    她秀目一轉郭元生,只見他滿面寒霜,嘴角微挑,劍眉揚起,晃得格外冷漠孤傲,神色凌厲。

    身處如林高手之中,殺機遍佈的氣氛內,依然軒昂俊拔,他滿腔悲憤豪勇,未露一絲膽卻之色,這種男兒英豪氣概,看在翠衫玉女眼中,更是心折,不由也勇氣陡增。

    她不禁在心中喃喃的片語:「郭少俠,你儘管放心,事由我起,我一定要將『九龍魔令』搶回還你,雖然此時高手雲集,我決拚力以赴,因為我……」

    心想至此,粉頰緋紅,羞怯的低下了頭。

    這透露了少女神秘的心聲。

    此刻——天,已由黑暗吐出朦朦光明,拂曉眼見即將來臨。

    「九龍魔令」在人群當中,閃閃發著金光!氣氛緊張萬分,場中任何一個人,均拔弦欲張,含勢待發,寧靜,望著場中的「九龍魔令」。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氣氛中,驀地裡——「咚!」的一響,劃空傳來。

    在場眾人面色陡變,心頭跟著一顫,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幾乎同時,驚叫道:「喪魂鼓!」

    不錯!那正是震驚瘋魔整個武林的「喪魂鼓」聲。

    它——又再度響起,咚!咚!咚!咚!咚!咚!……聲聲劃空傳來,那麼低沉,淒厲,震心攝魂。

    此刻——正聚勢待發,欲想搶奪「九龍魔令」的高手,頓時亂作一團。

    這在江湖道上,消聲匿跡,失蹤十三年之久的「喪魂鼓」聲,突於三天前出現後,因為一十三年前,六大門派聯袂圍剿「喪魂鼓主」時,他們也曾參與其事。

    三天前,「喪魂鼓」猛自武林響起,怎不使他們恐懼、驚嚇、不安……

    還是「喪魂鼓主」——魔王尤鼎借屍返魂?不!那絕不可能。

    可是這正在響著的「喪魂鼓」聲,究竟是誰在敲打呢?謎一樣的浮現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揣測得出。

    尤其那十三年來,瘋魔了整個武林,人所日夜夢求的——「九龍魔令」,在「喪魂鼓」突然出現的今晚,也跟著出現了。

    只是誰也料想不到,這曾經使人費盡心思,狂殺了多少生命,所無法尋到的「九龍魔令」,竟然在「萬峰頂」上出觀在一對武功平平的年輕人身上。

    這是多麼奇怪的一樁事!因為人所皆知,凡能獲得「九龍魔令」,將能得到「喪魂鼓」主,昔日超凡入聖的一身絕頂武功,並能控制昔日「喪魂鼓」主那批藝高英勇的手下,而成為「喪魂鼓」的新主人。

    如此將獨尊武林,天下無敵。

    這件軼事,在武林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自然一旦發現,皆奮不顧身的捨命爭搶。

    這當兒,黑夜早已消失無蹤,曙光從東方吐出。

    咚!咚!咚!

    *   *    *

    「喪魂鼓」仍如厲鬼怒吼般在敲著。每個人心中雖恐懼,但誰都心中有數,「九龍魔令」既然出現,能夠搶到,成為「喪魂鼓」新主,自然不再怕此鼓聲。此道意念,倍增著這批高手們搶奪的決心,因此,懾人魂魄的鼓聲,被做鼓主的慾念誘惑一盡。

    一場武林腥風血雨的浩劫,眼見即將觸發。

    驀然!場中人影一晃,禿頭樵夫已是久等不耐,以快速絕倫的身法,掠至場中,疾抓「九龍魔令」。

    禿頭樵夫身形方起,立聞無數聲叱喝,一陣人影晃動,數十位高手紛紛出手,頓時之間,數十道掌風勁力,排空掃蕩而至,威力之大,簡直驚人心魂,憾天動地。

    掌風裂處,直捲起一陣飛沙走石,似若疾勁狂風,不偏不斜,全部擊向禿頭樵夫。

    瞬間「哇」的一聲慘嚎,響撒雲霄,令人聽得,汗毛根根皆豎。

    「九龍魔令」也被群雄的所發奇強勁力,震得離地飛起。

    金臂散手與雲霄一劍,眼明手快,齊齊飛身撲起,其勢如天矢,快如電光石火,同時抓向那「九龍魔令」。

    群雄正欲追撲,但「九龍魔令」已被金臂散手與靈霄一劍同時抓到,兩人身形停留半空,誰也不肯放手。

    這當兒,鐵劍神叟一縱身形,手中鐵劍一掄,內家真力運聚劍鋒,猛一抖手,「嗖」的一劍,刺向兩人手中的「九龍魔令」。

    這一劍出得奇快絕倫,劍芒劈處,「鏘」的一聲,「九龍魔令」應聲落地。

    妙手客見狀,竟以眩人眼目的動作,施出奇詭奧妙的絕學,如馳電掣般,一探伸手,疾抓而出。

    他這一抓,想以必然到手,哪知探手之下,竟告抓空,一塵生銀扇一擊,「九龍魔令」復又凌空飛起。

    此一剎那間,黑白雙煞雙雙縱起,只見一黑一白衣影一晃直撲而去。

    一聲嬌叱,接著兩聲淒厲慘叫,雙煞腦血濺飛摔在一丈之外,中了翠衫玉女一記內家掌力,死於非命。

    此一同時,金臂散手暴喝聲起,又與靈霄一劍同時搶抓。

    「鐵劍神叟」揚劍一挑,又將「九龍魔令」剔開。

    驀然!終南四劍一聲清嘯,四人同時出手,劍勢跟隨而去,逼開四周之人,撲抓地上的「九龍魔令」。

    「翠衫玉女」看得火冒三丈,正待出手阻擋,頓聞一聲嬌叱,一片銀光捲起,冷面魔姑灑出一把極毒的「五毒蜂尾針」,終南四劍再也估不到冷面魔姑會猝然出手,欲想躲閃,已是不及,慘叫聲中,四人滾了兩滾,倒地氣絕身亡。

    這只不過在一瞬間的事,禿頭樵夫身死,黑白雙煞皆亡,終南四劍也中了「五毒蜂尾針」氣絕當場,剩下之人,都不禁心寒欲裂,不約而同的齊齊出手,屏息靜觀。

    雖然經過這一場博鬥,「九龍魔令」依然安放在地上閃閃發光,沒有一個人,敢再度冒險出手搶奪!驀地裡!咚!咚!咚!咚……

    自「萬峰嶺」上傳來的「喪魂鼓」聲,似乎緩緩沿著山坡下移。

    鼓聲——越來越大,越敲越近。

    的確,「喪魂鼓」聲,已移下了「萬峰嶺」。

    頓時間,每個人臉上,緊張的肌肉,繃得更緊了,恐懼得面無人色。

    在場之人,雖然個個都具有高深化境的內功修為,已被鼓聲震得,魂不附體,氣血翻湧。

    郭元生卻是臉色蒼白,額角冷汗直流,週身血液如焚,百骸欲裂,痛苦至極,搖搖欲倒。

    但倔強堅毅的他,卻緊咬鋼牙,硬生地挺直欲墜的身子,突然挪動沉重的腳步,「沙沙沙」一步步朝著場中「九龍魔令」搖晃著走去。

    在「喪魂鼓」聲轟轟不斷的鼓聲中,群雄正凝神緊張的互相監視著,倏見郭元生勉強支撐那油盡燈枯的身子。

    目中無人的走向「九龍魔令」,不禁同時愕然一驚。

    無數的目光,都投向郭元生的身上。

    翠衫玉女看得大驚色變,欲想上前阻擋,已是不及!暗道:「這下可完啦!該死的傢伙,你真的不怕死不成?」

    心急之下,就是郭元生昂然不懼,走近了「九龍魔令」,他驀地裡,仰天一聲慘然狂笑,笑聲已是中氣不足,漸漸地變成了哭泣之聲,當場之人,無不感到一怔,心裡一陣難受。

    倏地!笑聲頓斂,他星目暴射出一股湛寒狠毒駭人的煞芒,向四周高手,逼視過去。

    眼中——充滿了無限的憤怒,仇恨和悲切……

    他冷凌孤傲的狠狠冷叱道:「諸位皆是江湖響名人物,竟然無恥的搶奪他人之物,如果誰再輕舉枉動,郭某將與他記上一筆深仇!」

    這些武功超凡的江湖頂尖高手們,不禁為郭元生豪壯氣勢所懾,連打了兩個寒顫,竟無一人盲然出手。

    翠衫玉女最為難受,當郭元生那仇恨,冷漠的目光,觸及她時,她那嬌軀不禁一顫,幾乎暈眩倒地。

    她知道郭元生仍在恨她入骨,竟將她歸於搶他「九龍魔令」之人一類,兩行眼淚,再也忍耐不住,宛若斷了線的珍珠,順流而下。

    郭元生卻視若無睹,緩緩彎身,拾起了地上的「九龍魔令」,連看也未看群雄一眼,昂著大步走出眾圍。

    奇怪!這也許大家都被郭元生這種豪勇神威所折,竟然未見一人出手阻攔。

    莫非這武林赫赫人物,竟會讓郭元生武功平凡,身負內傷的小娃兒,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的將他們夢寐以求,拚命欲奪的「九龍魔令」如此被取走?不!簡直是不可能的。

    果真!當郭元生走未多遠,倏聞一聲陰陰惻惻的冷喝之聲道:「小娃兒!東西留下!」

    喝聲之中,一條宛如鬼魅般的人影掠起,疾如鷹隼的撲至郭元生的身後,快速無比的狠辣一掌,揚空劈倏聞一聲悶哼,郭元生被此突來的青面秀士一招「寒陰火掌」擊中,頓若離弦之箭,震飛老遠,「叭噠」一聲,摔在丈開外。

    「翠衫玉女」,看得一聲嬌叱,身軀暴起,落在郭元生倒地之處,急忙蹲身探視之下,心如刀割,傷心之淚,脫眶而去。

    此時的郭元生,靜靜的躺著,星目緊閉,嘴解溢出鮮血,已是氣若游絲。

    一向冷傲的她,痛苦萬分,再也顧不得男女之嫌,在眾目睽睽之下,流著傷心之淚,替郭元生推宮活穴。

    她再也顧不得眾人搶奪「九龍魔令」。

    似乎一切在她已然不存在,她所擔心的是郭元生的生命,是如何使郭元生安全醒過來。

    足足一盞熱茶的時間,重傷的郭元生,在她迫不及待的運功調息之下,這才緩緩清醒過來,疲憊無神的眼睛,緩緩睜開,一看自己,竟躺在「翠衫玉女」的懷中,一股少女蘭麝幽香,撲鼻而至,不禁大吃一驚,也顧不得週身的痛苦,急忙掙扎坐起來。

    「翠衫玉女」芳心一急,連忙阻止道:「郭少俠快不要亂動,以免傷了丹田中之氣!」

    但郭元生此時豈會聽她的話,似若未聞,星目急掃四周。

    四野一片寧靜,淒慘慘之景,頓現眼前。

    血!一片一片!

    屍體!一堆一堆!郭元生當下臉色驟變,眼睛睜得銅鈴似的,轉身對著「翠衫玉女」厲聲叱道:「我的『九龍魔令』呢?」

    是啊!

    「九龍魔令」與那些武林高手,轉眼之間,去了何處?這些死的,為「九龍魔令」而亡!沒有死的,又去了何處?「九龍魔令」倒底留入何人之手?「翠衫玉女」呆了,竟然答不出話來。

    她癡情的望著郭元生,顯得無限的痛楚。

    郭元生恨她入骨,一道冷寒目光,狠狠地盯著「翠衫玉女」道:「我的東西呢?你怎麼不說!」

    「翠衫玉女」強忍著冷言,微聳玉肩,說道:「我也不知,不過小俠盡可放心,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我定為你尋回,此時我先為你醫好傷勢,再去尋找不遲!」

    語言婉轉悅耳已極,她本已嬌質艷麗,此時娥眉微蹙,頰帶絳霞,似有千般幽怨,百般嬌羞,真是楚楚憐人。

    可是滿腔仇恨,怒火,怨恨的郭元生,俊面驟變,冷叱道:「你別跟我假惺惺,東西我自己去找,用不著你費神!」

    說畢,倔強的撐起身子,踉蹌著朝山下走去。

    「翠衫玉女」傷心已極,真是痛不欲生,柔腸寸斷。

    少女的心是微妙的,無論郭元生百般冷言相譏,但見敦元生身子虛弱,不由心頭一酸再也難以忍耐。

    淚!又籟籟而下。

    她又顧不得少女的矜持的尊嚴,緩言說道:「郭少俠請暫留步。」

    郭元生聞言,轉身不屑的冷叱道:「你還有什麼事快說!」

    「翠衫玉女」從腰袋,取出一粒丹藥,走至郭元生身前,黯然說道:「這藥丸可治你所受的內傷,你服下吧。」

    郭元生望了望那粒金莧色的丹藥,似是這丹藥是粒極毒的藥丸,立時怒火中燒,臉色一變,冷聲暴叱道:「誰要你的藥!」

    「翠衫玉女」微微一笑,忍著羞辱,哂然一笑道:「郭少俠不要意氣用事,我這全是好意,如果你不服下此丹藥,不出三日,必然七孔溢血而亡。」

    郭元生不禁一愕,倏然,一聲暴喝道:「謝謝你的好意,快給我滾遠些!」

    喝聲未畢,勉強提起所餘一絲真氣,雙掌憑胸,朝「翠衫王女」推去。

    郭元生這一掌,已是有氣無力,緩緩而出,照說,以「翠衫玉女」高臻化境的武功修為,是再也無法傷及她的。

    但,她並未閃讓,堪堪被郭元生這掌擊中,踉蹌退了一步。

    她已傷心至極,黯然一笑,道:「你好狠呀!」

    頓時笑容一斂,滿臉寒霜的一咬銀牙,正待一掌將郭元生死於掌下之際,驀然——「哇」的一聲!郭元生忽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陣昏眩,「噗通」一聲,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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