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來驚人之語,不但「獨腳閻王」父女神色一變,連南宮亮也不禁一呆!
只見「陰世君子」紀獨人臉上迅速閃過一絲不安之色,突然手腕一劃,七尺軟筋長鞭,疾如電光,向羅剎婆婆咽候疾繞而至。口中陰惻惻道:「瘋子何多,一個未去,一個又來,我紀獨人就試你的『天雷龍形九式』拐法有多厲害!」
羅剎婆婆一聲長笑,充滿皺紋的臉上,立刻扭起一條條令人心悸的弧線,道:「追魂十二索,昔年名震關外,讓我老婆子見識一番也好!」
語聲中,上身微一後傾,右手龍頭鋼拐詭如一條烏龍,幻出一個小光圈,疾朝索影中挑去。
這正是昔年技震少林,藝懾天下的「天雷龍形九拐」的第一招「怒龍穿雲」。
「陰世君子」昔年名列關外魔道三君子之一,豈有不識貨之理,羅剎婆婆拐影剛出,他曲肘一收,七尺長索已如靈蛇一般,改繞為點,疾閃而下,索頭指向對方「乳根」重穴。
這一招變得既疾且詭,羅剎婆婆口中倏然響起一聲大喝,腳下未動,上身已經斜傾避過長索,龍頭枴杖呼地一聲改挑為掃,攔腰向「陰世君子」揮去。
拐影如山,風雷之聲,平地而起,威勢絕古傾今。
「陰世君子」陰沉的臉色微微一凜,腳下連變三個方位,才避過這一狠招,但羅剎婆婆一招搶儘先機,怎肯罷休,腳下猛然踏出一步,龍頭拐電掣刺出,口中道:「紀獨人,只要你再逃過『天龍追風』這一招,老婆子抖手一走,萬事不管。」
拐影如烏龍翻騰,快得亂人眼神,「陰世君子」雖然功力不凡,但一見這等來勢,也不由駭然色變,神為之奪!
高手過招,勝負本在霎那之間,紀獨人一陷危機,一旁的「獨腳閻王」
一愕之下,倏然一聲暴叱:「住手!」
咚地一聲,身形疾欺而前,掌式一劃,一道威勢無儔的狂飆,立刻向羅剎婆婆拐身撞去。
羅剎婆婆一聲冷笑,竟搶先半步,曲肘一收,拐影頓斂,風雷之聲立息,仍然氣定神閒地屹立原地,淡淡道:「老不死,別急,我老婆子說過已絕殺戒,決不會要他的命!」
這時,「陰世君子」紀獨人臉上又驚又怒,跨上一步,向「獨腳閻王」
恭身道:「在下承堡主恩遇,倚任總管之職,今日辱失本堡威嚴,已無面目再留,請准告辭為感!」
羅剎婆婆不屑地接口道:「苗頭不對想溜,可沒這麼容易,我老婆子一番心血,豈不白花,紀獨人,你現在只要敢動一動,我老婆子不在百步之內將你追回,就立刻掌拍天靈,自絕當地!」
這番話,語氣雖然輕淡,但威脅之勢,猶如一柄鐵錘,擊在「陰世君子」
紀獨人的心坎上,只見他陰沉的臉色,更加陰森,但雙目閃爍不定,不時掠過一絲不安與驚懼的神色。
一旁的南宮亮一聽羅剎婆婆說得那麼絕對肯定,週身早已蓄足真元,緊盯著「陰世君子」的一舉一動,只要對方一露出逃走的舉動,就立刻先把他截下。
「獨腳閻王」虎目凌芒閃閃,向羅剎婆婆狠狠瞪了一眼,對紀獨人一擺手道:「紀總管,你不必說這種喪氣的話,閻王堡還沒有讓人示過威,只要老夫一口氣在,定讓你要回公道。」
這番話無異是不信任羅剎婆婆之言。
他語聲一落,立又側首沉聲道:「老婆子,你要想挑撥,可是錯了,紀總管在老夫身邊三年,由關外來到中原,從未有什麼不忠不實的言行,你信口開河,可有什麼憑據!」
正在這時,堡後倏然升起一片紅光,濃煙沖天而起。
一旁的慧兒失聲嬌呼道:「啊!起火了!」
語聲未落,一條黑影疾掠而至,現出一個壯漢,神色驚惶地俯首道:「稟堡主,內院起火!」
「獨腳閻王」神色大震,咚地一聲,假腿頓地,就要縱起,羅剎婆婆已冷冷道:「堡主,假如這點小火也使你不能鎮定心神,你『閻王堡』之號,早可去掉啦!」
「獨腳閻王」發須蝟立,正要怒喝,羅剎婆婆又淡淡道:「別氣,你堡主也是位不世高人,難道會看不出,這是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嗎?」
「獨腳閻王」神態驟然之間,已恢復常態,向壯漢一揮手道:「傳諭堡中空閒的人,全部救火,一切聽副總管萬天鵬指揮!」
壯漢一聲應諾,向內疾掠而去。
剎那之間,鑼聲三響,人影蜂湧,齊向內院湧去。
慧兒(黎雪)年紀到底還輕,沉不住氣,嬌聲道:「爸,女兒先進去看看!」
嬌軀一掠,已向火光之處躍去。
「陰世君子」請示道:「堡主,屬下也該進去查搜一下」
羅剎婆婆截口道:「紀大總管,貴堡人手眾多,不會缺你一個,你還是乖乖留在這裡,聽老身交待完了再走不遲!」
「獨腳閻王」縱聲長笑道:「對,紀總管,你就看看老婆子能拿出什麼證據,一把火不值得介意!」
這雙方鎮定的神態,及當機立斷的魄力,看得南宮亮暗暗佩服。
羅剎婆婆雙目電芒向「陰世君子」一瞥,淡淡道:「老身當然有證據,否則剛才也不敢說南宮少俠找對了地方!」
說到這裡,倏然轉對南宮亮道:「耳聞洛水南宮久已不用的護身之寶,『黃蜂絕命針』,最近卻接連出現江湖,有些高手皆死於此物之下,少俠知道內情否?」
這番話前後不相連接,聽得「獨腳閻王」心頭一怔。
南宮亮悲痛地道:「前輩不知,『鐵筆神風』班睢已將家父僅有之一筒,暗中盜出,交給『影子血令』,據聞這魔頭已托漢中暗器打造名家『巧手魯班』仿製百餘筒,散發手下,作為殺人利器!外人不知,都將罪名加在家父頭上。」
羅剎婆婆目注「獨腳閻王」道:「堡主聽到了沒有?」
「這與證據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羅剎婆婆冷冷一笑,倏然側目厲聲道:「紀總管,還不把懷中的一筒『黃蜂絕命針』取出來!」
此語一出,「陰世君子」紀獨人臉色大變,身形突然掠起,長索一甩,呼地一聲,掃向羅剎婆婆,身軀則反向堡外騰去。
「獨腳閻王」昔年曾吃過「黃蜂絕命針」之虧,一世英名,差些付於東海,耳中驟聞此言,一見「陰世君子」作賊心虛,惶然欲遁,知道羅剎婆婆的話,一點不假,咚地一聲,假腿點地,人已如箭般疾射而出,口中大喝道:
「紀獨人,你還不與我留下!」
他雖起身遲了一步,但速度卻超過紀獨人半尺,橫身一截,已攔住去路,左掌駢指如戟,疾向「陰世君子」腰部重穴點去。
南宮亮早已有備,也幾乎同時縱出,身在半空,見狀心中倏然一動,急呼道:「別點他死穴!」
五指箕張,疾逾光電,向紀獨人身後抓去。
在兩大高手挾擊下,「陰世君子」功力再高,豈有幸理。
但「獨腳閻王」一聽南宮亮呼聲,心中一愣,點出之勢,不由微頓。
空隙一露,「陰世君子」紀獨人那肯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刷地一聲,身形凌空折轉,橫掠一丈,並恰巧避過了南宮亮的一抓!
這時「獨腳閻王」心中的悲痛是無法形容的,他想不到自己的手下,竟然是「鐵血盟」中人物,而且不是人家指明,自己還蒙在鼓中。
一種自尊心受到嚴重創傷的羞辱,使這昔年殺人如斬麻的煞星,憤怒欲狂,一見紀獨人竟從自己手指下滑出,不禁厲喝道:「紀獨人,老夫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於我,今天你要生出閻王堡,只怕要日從西起!」
挾著喝聲,人已跟蹤截出。
紀獨人這時魂飛膽落,他自量身手比起「獨腳閻王」尚差數籌,何況還有一個羅剎婆婆虎視在側,耳聞喝聲,加速身形,向西邊圍牆掠去。
南宮亮一抓落空,一聲清嘯,身形如淡煙凌空而起,上升七丈,一翻身,向紀獨人撲去
這兩人速度幾乎一般快,但紀獨人的身形已如激矢,射近牆邊
在這剎那,倏見羅剎婆婆已擋在牆邊,一聲長笑,道:「紀獨人,你還想走?」
身若飄風,橫裡一掠,龍頭拐挾著嘯風已經劈面砸到。
豈知語聲甫落,枴杖剛出,牆頭上驀地冒起一條人影,冷冷接口道:「要走的人你還攔得住麼?」
雙掌並劈,一股勁風,如驚濤拍岸,向羅剎婆婆枴杖上撞來。
啪地一聲,羅剎婆婆龍頭鋼拐竟吃這股掌風,反震三尺,紀獨人目光一瞥,只見那人已自疾喝道:「還不快走!」
紀獨人一聞此言,立如漏網之魚,疾躍出牆,消失在夜色之中。
變起突然,羅剎婆婆心中一震,目光一閃,倏然失聲呼道:「影子血令!」
影子血令四字一出,剛剛撲近牆邊的「獨腳閻王」及南宮亮心中陡然一驚,雙雙勒住身形,舉目望去,只見牆上立著一個渾身黑衣的蒙面人,頭上黑絹密封,只露出一雙寒光閃閃的眼睛,像天上兩顆星一般閃爍著,全身充滿了一種懾人的神秘氣氛,猶如鬼魅幽靈一般。
仇人就在眼前,南宮亮仇火暴熾,長劍平刺,身形再度電掣而起,口中厲叱道:「惡魔,來了別想再走,還我父親來!」
「影子血令」倏然身形一閃,冷冷喝道:「南宮亮,與我停手!」
語聲中彷彿含有一股懾人陰氣,南宮亮心頭一震,劍式微頓,只見「影子血令」繼續陰惻惻道:「要想保住令尊性命,最好別再逞強。」
這番話,正拿著南宮亮的要害,他硬生生地撤開長劍,飄回地上,氣得目眥皆裂。
「獨腳閻王」因對方現身阻攔,讓「陰世君子」紀獨人逃走,這時神色慍怒已極,口中響起一聲淒厲長笑,道:「耳聞朋友最近在江湖上翻雲覆雨,諒來也是一號人物,何不顯示一下面目,也讓老夫一親尊容!」
「影子血令」語聲冷酷地道:「還沒到時候」
話聲未落,「獨腳閻王」倏然大喝道:「別人有人質在你手中,無可奈何,但是老夫卻沒有什麼顧慮,今天非得看看你有何絕藝神功,敢到閻王堡來示威!」
喝罷咚地一響,身形已垂直騰空三丈,掌式弧形雙飛,一排驚風,勢如移山倒海,向蒙面人撞去。
這正是他昔年使江湖喪膽的「驚神泣鬼三十二掌」中,最精奧的「驚神八式」。
掌影點點片片,有如繁星密雨,漫空飛舞,尤其那股陽剛罡力,渾如實體,威猛無儔。端的令人心驚膽顫。
「影子血令」一聲冷笑,人如幽冥一般,裊裊上升,看似緩慢,其實快速無比,避過來勢,猛然凌空一個大車輪,身形倒撲,雙掌一上一下,向「獨腳閻王」反擊而來,口中冷笑道:「老匹夫,你也接我一招試試。」
這份避招出招之速度,簡直亂人眼神,「獨腳閻王」一招擊空,心中微凜,對方掌力已到,不禁一聲長嘯,腳下一旋,右掌又自斜揮而出。
一旁的南宮亮目注「影子血令」出手架勢,倏然脫口驚呼道:「乾坤一元掌!」
他這時想到的「無神影叟」的推測果然不錯,對方曾以偽換真,竊取外公信物,至「絕魂嶺」換得這套掌法。要知「乾坤一元掌」共八八六十四式,是「無影神叟」化了無數心血的結晶,其變化之深奧,就是「獨腳閻王」及「羅剎婆婆」這等高手,也無法全部揣測。
此刻,「影子血令」正施出一招「袖裡乾坤」,一聞南宮亮喊聲,倏然掌式一收,刷地一聲,橫掠一丈,落在場中。目光迅速掠過一絲複雜得難以分析的光芒。
「獨腳閻王」自信生平雙掌尚未遇到對手,一聞「乾坤一元掌」,神色不由一愣,身形陡頓。
一旁的羅剎婆婆也是一怔,倏然長笑一聲道:「尊駕果然身懷絕學,也讓你見識見識『天雷龍形九式』!」
身形倏起,龍頭拐一招「怒龍穿雲」,已向「影子血令」遞出。
風雷之聲大作,如山拐影中,「影子血令」身軀一閃,飄出威力圈外,陰惻惻道:「老婆子,本令主今天並沒有興趣同你較量。」
羅剎婆婆鋼拐一收,橫胸屹立,也冷笑一聲道:「你既然來了,恐怕再也由不得你!」
這時南宮亮與「獨腳閻王」、「羅剎婆婆」鼎足而立,正好把「影子血令」圍在當中。
「影子血令」聞言鼻中冷冷一哼,道:「你老婆子恐怕也作不了主!就是閻王堡堡主又何嘗作得了主。」
「獨腳閻王」臉色一變,只見「影子血令」倏然輕笑道:「口舌逞強,智者不為,堡主,本令主並不一定要與你作對。」
「獨腳閻王」厲笑道:「你在本堡伏下暗樁,阻止老夫擒拿叛賊,還說不與老夫作對?」
「區區一個紀獨人,本令主要他死,他不敢活,你堡主假如一定要抓他,半個時辰之內,本令主就替你抓回來如何?」
「獨腳閻王」聞言一愕,冷笑道:「難道你還有什麼條件?」
「影子血令」陰笑一聲,道:「堡主不愧法眼,條件只有一個,請將那四張『靈天殘篇』交出。」
「住口!你能否活著回去,尚有問題,還想妄圖奇書」
「影子血令」目光一閃,語氣倏轉陰森無比地道:「本令主既然單身而來,自有退身之策,堡主如真要與本令主為難,恐怕令嬡生命危在頃刻。」
此言一出,場中三人心中俱是一驚,「獨腳閻王」臉色更是大變,側目向內院一瞥,只見火光早已熄滅,而女兒黎雪的影子卻是未見。
誰都料不到「影子血令」有這一著。
就在三人震駭分神之際,「影子血令」倏然身形電掣而起,掠上牆頭,一閃而沒,只留下一陣陰惻惻的語聲:「堡主請自三思,限期一月,風陵渡頭,以物換人,過期不候!」
南宮亮一見「影子血令」遁走,鋼牙猛咬,身形已自騰起,羅剎婆婆卻倏然橫拐阻止道:「少俠,你縱不怕死,也應投鼠忌器啊!」
南宮亮心中一呆,身形蹌踉退後兩步,俊目中熱淚汩汩而下。
「獨腳閻王」仰天一聲長歎道:「老夫生平經過多少大風大浪,這次算栽到家了!」
羅剎婆婆淡淡一笑道:「堡主,我老婆子已經交待完畢,你這座閻王堡看樣子還要重新佈置一番,一月之約,多多考慮吧!」
語聲到此,一拉南宮亮衣袖道:「天快亮了,我們走!」
龍頭拐一點,人已與南宮亮飄上圍牆,向堡外掠去。
時已五更。
月沉星隱,四週一片漆黑,遠處不時傳來一兩聲雞啼。
南宮亮被羅剎婆婆牽著衣袖,御風急奔,心中思潮,也隨著如萬馬奔騰。
一幕幕慘痛的回憶,像蟲一般噬蝕著他的心靈,尤其使他悲痛的,是眼見仇人,無法出手報仇,想起母親的遺囑,他差些失聲痛哭。
掠過原野,羅剎婆婆倏然在一座林子前停下身形,鬆手放開南宮亮衣袖,目光一閃,長長一歎道:「孩子,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但是,現在你必須忍耐!」
南宮亮悲痛地道:「前輩,我要忍到幾時」
「當務之急,應該先救出你的父親,那時,你就可以放手作為了!」
南宮亮點點頭,星眸注視著羅剎婆婆,在這剎那,他覺得對方臉上呈現出無比的慈祥,不由拜將下去,道:「前輩這樣愛護晚輩,將來不知怎樣報答才好。」
羅剎婆婆衣袖一揮,一道柔和的陰勁托住南宮亮的身形,道:「少俠,虛禮免了,老身只希望你能堅強起來,別再說什麼報答之語。」
南宮亮無法下拜,只得長長一揖道:「晚輩決不負期望,但剛才前輩所說受人之托,不知系受何人之托?」
羅剎婆婆倏然目視虛空,輕輕一歎,道:「老身已三十年不聞世事,但是那人實在太已可憐,觸動了我惻隱之心,不得不伸手一管不過,那人要我暫時保守秘密,不說出他的名字這點,你慢慢總會知道的。」
南宮亮暗自猜疑道:「是誰呢?由他請羅剎婆婆出來之舉來看,顯然與我有著極密切的關係會不會是外公?」
他正自怔思,羅剎婆婆微笑道:「你胡思亂想也沒有用,天已快亮了,別忘了明晚與少林僧還有約會!」
南宮亮徒然一愕道:「前輩是說我也要去?」
「當然,你是主角,怎能不到,何況,說不定你父親的線索,屆時也可以探得一點端倪呢。」
南宮亮心中一喜,急急道:「這麼說,前輩知道悟眾僧的行蹤?」
羅剎婆婆點點頭道:「嗯,你快去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明夜初更,老身與你在此去三十里的五陵墓地東南方的一棵最高的柏樹旁見面,記得準時到達。」
話一說完,身形一閃,已出十丈,瞬眼消逝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剩下南宮亮呆呆屹立,倏然他腦中微微開朗,喃喃道:「對了,班睢所說的偃師,大概就在那五陵墓地了,唉,自己一夜空忙,竟找錯了地方。」
心中一想明白,南宮亮長長吁出一口氣,向偃師城中奔去。
曉色微現。
四週一片迷濛。光線由黑漸漸變灰
一切恢復了冷清,寧靜
只有春寒料峭的晨風,在呼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