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城 正文 第十六章
    水俊浩和絕緣大師二人大不至此。各派學門群豪等人心中微一思忖,大都有點明向了水俊浩的話意。同時。對於這位德高望重的少林掌門大師,也逐漸發覺,他實在是個很陰險狡詐的老和尚。

    很明顯地。他先前對水俊浩的改變態度,那些個誠懇的道歉,由衷的歎服讚佩之間。根本都是假的……絕緣大師口裡雖然回答著「無法猜想得到」。事實上,他心底可比誰都清楚明白水俊浩的意思。

    只見水俊浩神色淡冷地望著他笑了笑。話鋒一轉。問道:「大師知道我為何要談說這些。提前透露『正義教』消息的用意麼?」

    絕緣大師道:「老衲不知。」

    其實,他心裡卻在暗說道:「你小子的那點鬼心思能瞞得了我麼,用意無非是在向我示威罷了,我又豈會被你嚇住……」

    他暗忖中,水俊浩接名義道:「我的用意是在使大師明瞭我所掌有的實力聲勢。」

    絕緣大師道:「少俠是想以此威脅老衲屈服?」

    水俊浩冷然一笑,道:「你還不配。」

    絕緣大師道:「那你何必徒費這多唇舌,多此一舉。」

    水俊浩道:「我只是要使大師明白,憑我眼下所擁有的『藍,黃』兩姓家臣,女王城和『正義教』三方的實力,如果有什麼武林霸業,君臨天下的圖謀,大可以明張旗鼓,大刀闊斧地明幹一番,根本就用不著暗使什麼陰謀詭計手段,是不?」

    絕緣大師忽地哈哈一笑,道:「這話似乎頗有點道理,以你所擁有的三方實力聲勢而言,也確是足以威憾天下武林,不止……。」語鋒一頓又起,道:「你也應該明白,武林七派一幫的實力,可比你只強不弱,你如真敢明目張膽的圖謀武林霸業,那是你目取滅亡!」

    水俊浩神色從容地一笑,道:「我承認,武林七派一幫。倘能攜手合作,這力量確實非同小可,足今天地震動,山河色變,但是……」聲調微微一頓,接道:「大師,我請問,你有把握麼?可能嗎?」

    絕緣大師目光掠掃了各派掌門和窮家幫主一眼,道:「為什麼沒有可能?」

    水俊浩笑了笑,道:「同仇敵愾,情勢所迫,七派一幫也許可能攜手合作一次,但,那須要明顯而具體的事實才成。所以……」語聲一頓又起,朗聲嚴厲地說道:「我希望你不要自作聰明,不要逼我過甚,否則,那是你在替少林派自找滅亡之禍!」

    絕緣大師心頭凜然一震!旋忽雙目猛睜,精光電射地哈哈一聲大笑,道:「你這話,確實驚人心凜,不過,少林派自祖師創派迄今,屹立武林數百年歷史,尚從未被狂言嚇住過!」

    水俊浩語聲冷凝地道:「大和尚,我這是狂言也好。虛聲恫嚇也好,話說到這裡為止,我也不再多說了,只有一句話聽與不聽,悉憑你大和尚的意思!」

    絕緣大師道:「哪一句話?」

    水俊浩一字一字地震聲說道:「安分悔過!」

    絕緣大師一聲冷笑,道:「你是要老衲別再管你的事情,任由你……」

    「住口!」』水俊浩陡地瞑目一聲沉喝,截斷他未完之言,威凌懾人地道:「大和尚,我再警告你。別再招惹我。」

    絕緣大師冷笑了笑,道:「你做賊心虛了!」

    水俊浩星目神光電閃倏逝,冷峻地道:「大和尚,你雖然心存陰毒,硬要在我頭上加一頂武林罪惡的大帽子,我實在懶得和你再分辯下去了,反正此刻我心中已經有了新的決定……」

    絕緣大師道:「新的決定如何?」

    水俊浩沉聲緩緩說道:「當我以事實證明於天下武林同道之時,也就是你嵩山少林寺大禍臨頭之日!」

    絕緣大師心中一震!道。「怎樣的事實?如何的證明!」

    水俊浩道:「找出這次發動陰謀陷阱之人。」

    絕緣大師道:「你斷定這是個陰謀陷阱麼?」

    水俊浩道:「當然,無根無據,非陰謀陷阱而何!」

    絕緣大師道:「如果不是呢?」

    水俊浩劍眉一軒,道:「那更好。」

    絕緣大師道:「何以更好?」

    水俊浩忽地淡笑了笑,道:「替我,也替你大和尚解釋了一切,豈不更好!」

    絕緣大師微微氣愕!旋即恍然悟到水俊浩這句話的含意妙用,心念電轉,正要再出言反擊時。

    突然,窮家幫主麥鵬飛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夠了,大師,你已經出盡風頭,話到這裡為止,該可以告一段落了。」

    語含譏諷,絕緣大師聽得不禁眉頭暗暗一皺。

    麥鵬飛卻是語聲一頓又起,道:「水少俠既已如此說了,大師又何必固執成見,何妨就讓水少俠以事實證明來解釋一切呢!」

    「懷玉門主」溫靜寰首先贊成道:「麥幫主說得不錯,妾身極表贊同!」

    絕緣大師沉聲道:「溫姑娘,你婦道人家,此時此地最好少開口。」 』溫靜宜,雖然是「婦道人家」,但也是領袖一派的掌門人身份,老和尚這種語氣,實在太不禮貌,辱人過甚,也太使溫靜寰的臉上難堪了!

    只見溫靜寰秀目陡地一瞪,紛粉凝寒地冷叱道:「大和尚,你簡直玷辱佛門,太無恥……」「往口!」一聲怒喝,截斷了溫靜寰的話聲。

    是「風、虎、雲、龍」四大護法之首的法風和尚,他雙睛精光電射地了望著溫靜寰,怒聲說道:「溫靜寰,你好大的膽,竟敢污蔑本派掌門人,看來你是……。」

    溫靜寰突然一聲冷笑,截口道:「看來本門主是不想活了,是麼?」

    法風和尚嘿了一聲,道:「你明白最好。」

    「鐵膽霸王」齊彪忽地沉聲喝道:「法風和尚,你太放肆的了!」

    法風和尚濃眉一挑,目光轉向齊彪,道:「齊大俠,你這話,不覺得太偏袒些了麼?」

    齊彪道:「俺對人對事向來公正,從不作偏袒之言。」

    法風和尚道:「太放肆的應該是溫靜寰,而不是貧僧。」

    齊彪道:「你這樣想?」

    法風和尚道:「不是想,這是事實。」

    齊彪道:「但是俺偏要說是你,而不是溫門主。」

    法風和尚道:「齊大俠,你雖然身為江北武林盟主,但是,這種強詞奪理之言,對你盟主的聲望可並無好處!」

    齊彪忽然哈哈一笑,道:「你認為俺確是強詞奪理麼?」

    法風和尚道:「這還用解釋?」

    齊彪道:「你要不要聽聽俺的解釋?」

    法風和尚道:「貧僧沒有興趣。」

    齊彪道:「沒有興趣沒有關係,俺決不勉強,不過,你必須得向俺道歉。」

    法風和尚一怔,道:「道什麼歉?」

    齊彪道:「為『偏袒』和『強詞奪理』的字眼。」

    法風和尚道:「是貧僧用得不恰當麼?」

    齊彪道:「如果只是用得不恰當,那就算了,可惜不是。」

    法風和尚翻了翻環眼,道:「那麼你齊大俠的意思是?……」

    齊彪沉聲道:「侮辱!」

    法風和尚證了怔,皺眉道:「你齊大俠誤會了……」

    齊彪飛快地栽口道:「齊某認為一點也未誤會!」

    法風和尚濃眉一軒,道:「如此看來,貧僧倒是非得要聽你齊大俠的解釋不可了!」

    齊彪道:「不錯,是應該,也是必要。」

    法風和尚冷冷地道:「那麼你齊大俠請說吧,貧僧洗耳恭聽。」

    齊彪咳了一聲,道:「俺請問,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法風和尚眉頭一皺,道:「這與貧僧用的字眼也有關係?」

    齊彪道:「且別問有關係與否,請先回答俺的話。」

    法風和尚心念微轉了轉,道:「一間客店的小樓,總不能說是帝王的宮殿吧。」

    齊彪虎目忽地一張,威態懾人地正容說道:「這裡雖非帝王的宮殿,但是,在座之人,無一不是一派掌門的身份,論身份,豈有你說話稱狠的餘地……」語鋒微微一頓,接道:

    「而你竟公然對溫門主如此大聲喝叱稱狠,這不是太『放肆』而何?」

    這幾句話,合乎情,在乎理,更正直氣壯。

    法風和尚雖然理屈,但,仍強辯地道。「但是,溫門主她不該侮蔑辱罵敝掌門,貧僧身為護法弟子,在旁豈能充耳不聞沉默不語。」

    齊彪道:「大和尚,你可知『敬人者人恆敬之,侮人者人必侮之』的古訓不?貴掌門如不先出語侮蔑溫門主,溫門主又怎會得對貴掌門有那『拈辱佛門』之言出口,是以,歸根究底,實是貴掌門侮人在先,才引起溫門主照方抓藥的回敬!』』語聲一頓又起,道:「現在俺要向你大和尚清教,齊某之所謂「放肆』,是哪裡『偏袒』?又怎樣『強詞奪理』了?」

    法風和尚並非能言善辯之人,在性膽霸王」齊彪這種句句占理;也是事實的情形下,一時不由大感窘迫,無詞以答。

    絕緣大師輕咳一聲,道:「齊大俠,法風和尚出言無狀,冒犯虎威,尚望你齊大俠大量寬容,勿子介懷計較!」語鋒一頓,轉向法風和尚喝道:「師弟,你還不趕快向齊大俠道歉賠罪!」

    這位心機深沉的少林掌門,為了理屈在己,當著各派掌門群豪面前,他不得不作如此之處置,以維武林之禮教。

    其實,他口上雖在喝令法風和尚道歉賂罪,心底卻在暗罵道:「目前且由你這匹夫威風,將來定必叫你知道我的手段厲害!」

    他心底暗罵中,法風和尚已遭諭的朝「鐵膽霸王」雙手合十一禮,道歉地道:「貧僧言語魯莽,冒該無禮之處,萬望齊大俠海涵,勿予怪罪是幸。」

    齊彪哈哈一笑道:「不敢當,只要你護法大師認為齊某之言,並不『偏袒』,也未『強詞奪理』,俺也就心滿意足了……。」

    語聲激頓,目光環視了各派掌門群豪一眼,道「麥幫主之言,俺齊彪認為很對,衷心贊同,各位意為如何?」

    長白掌門「青衫秀士」尚君恆立刻朗聲說道:「都意和齊大俠之意相同。」

    海南「五指山主」路百豐接道:「憑良心說,路某和水少俠雖尚是初次見面,但,從言語氣度上,已覺得水少俠實在是位胸襟磊落,正氣凜然的年青俊逸,武林一代奇才,怎麼看,也看不出是那等陰險狡詐的卑惡之人,所以……」語聲一頓又起,道。「路某也非常的贊同麥幫主之言,事實上,我們實在不當胡亂猜疑水少俠之為人,再說,水少俠如果真是那陰謀發動之人,他便決不會邀請各位來此會談,揭露這陰謀陷阱,提醒各位的注意警惕了!」

    ***。

    絕緣大師一聽各派掌門群豪之言,多半贊同「窮家幫主」

    麥鵬飛之意,知道此時此刻不宜再多言挑撥了,不然,不但是徒費口舌,而且將會引起眾人的不滿。

    他心念飛快地轉了轉,便即高喧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老衲只不過是因江湖波詭雲兩,人心險詐難測……」語聲一頓又起,道:「諸位掌門施主,既然都很贊同麥幫主的意思,老衲自是不便再多事枉言什麼,否則,倒好像老衲和水少俠有什麼深仇大恨,存心和水少俠過不去,在挑撥蠱動諸位和水少俠為敵了……」

    說至此處,語聲復又一頓,目光環視了各派掌門群豪一眼,緩緩接道:「不過,眼下武林浩劫已起,江湖上陰謀陷阱處處,諸位領袖一派掌門的身份,雖然都有一身精深超絕不凡的武學功力,但,陰謀陷阱難防,倘不小心謹慎,個人生死榮辱事小,門派存亡絕續事大……」

    他侃侃而言,似是語重心長,令人覺得他所言實是大有道理,無法駁說他用心險惡,謬言不當。

    但是,他語未盡意,即已被「青衫秀士」尚君恆接口朗聲說道:「多謝大師善意提醒,但是,尚君恆以為,在座諸位掌門,均非三歲小兒,不會不辨善惡,不知那『防人之心術可無』的古訓的。」

    絕緣大師微笑了笑道:「阿彌陀佛、老衲也知諸位掌門施由主都是江湖閱歷甚深,曾經大風大浪之人,可是,老衲仍要奉勸諸位一句,凡事仍以多多謹慎小心為宜……」語鋒一頓又起,道:「好了,老衲也不多說了,即此敬向主人和錯位掌門施主告辭。」

    水俊浩飛快地接道:「大師且慢言告辭,仍請稍留法駕,水俊浩還有話說。」

    絕緣大師眉頭微皺了皺,道:「少俠還有什麼見教?」

    水峰浩道:「水某不是已經說過要宣佈說明兩項重要事情的麼,希望大師聽完之後再走。」

    絕緣大師道:「老衲有要聽的必要嗎?」

    水俊浩道:「雖然並不一定必要,不過,大師如果不聽,定然會後悔遺憾的。」

    絕緣大師道:「那麼少俠請宣佈吧,老衲當洗耳恭聽。」

    水俊浩微笑了笑,道:「第一項要宣佈的事情,大師已經知道了,便是水某所領袖的『正義教』,將於十天後正式創立,公開露面江湖。」

    絕緣大師道:「請說第二項。」

    水俊浩神情容色忽地一肅,道:「這第二項,乃是一件有關武學秘芨的事情。」

    絕緣大師心中一動,問道:「可就是這黃岡附近的藏珍?」

    水俊浩道:「不是。」

    絕緣大師道:「是什麼武學秘芨?」

    水俊浩道:「大師聽說過一位武林前輩異人『龍淵上人』麼?」

    絕緣大師道:「你要宣佈的便是『龍淵上人』所遺的?」

    水俊浩道:「不錯。」

    絕緣大師道:「那『龍淵秘芨』據說共分上下二冊,乃是『龍淵上人』綜合天下各家武林精華研錄的一部武學奇書……」語聲一頓又起,問道:「此書可是已經為你所得?」

    水俊浩道:「水某只是得到了此書的『藏珍圖』。」

    絕緣大師道:「你沒有去取秘芨藏珍?」

    水俊浩道:「沒有。」

    絕緣大師道:「為什麼不按圖索驥去取它?」

    水俊浩道:「有兩個原因。」

    絕緣大師道:「哪兩個原因?」

    水俊浩道:「第一,水某眼下沒有時間,無暇分身往取,第二,是水某不想將它獨佔據為私有。」

    絕緣大師道:「那你現在公開宣佈的意思,便是要把此書公諸武林,讓在場各位掌門施主,都有獲得的機會了?」

    水俊浩點首道:「水某正是這意思,不過……」

    絕緣大師心懷惡意地接道:「必須答應遵從你的某種條件,是不?」

    水俊浩徽徽一笑,道:「大師,你的心智實在令人歎服。」

    絕緣大師笑道:「多謝少俠誇獎,若與少俠比,老衲就差得遠了。」

    水俊浩笑了笑道:「大師以為水某會有什麼條件呢?」

    絕緣大師心念電轉,輕咳一聲,道:「這個,老衲就不敢妄言了。」

    絕緣大師又道:「此乃想當然爾……」語聲一頓又起,接道。「非僅老衲個人有如此之想,各位掌門施主心中必然也會這樣想呢!」

    目光倏地轉向「青城掌門」靈風道長問道:「道兄,你說是麼?」

    他本以為靈風道長一定會點頭說「是」,那知靈風道長只笑了笑,並未答言。

    水俊浩忽地朗聲一笑,道:「好一個『想當然爾』……」語聲一頓,正容接道:「大師,你想錯了,水某並無任何條件。」

    絕緣大師道:「也沒有用意?」

    水俊浩道:「沒有。」

    絕緣大師道:「可是由衷之言?」

    水俊浩冷然道:「水某生平從不作不由衷之言。」

    絕緣大師心念飛轉了轉,問道:「那『藏珍圖』所示是什麼地方?」

    水俊浩道:「是一座山峰。」

    絕緣大師道:「什麼山!什麼峰?」』水俊浩道:「很抱歉,水某還不知道。」

    絕緣大師不信地道:「這話,實在很耐人尋味。」

    水俊浩道:「大師不相信?」

    絕緣大師道:「那『藏珍圖』既已為你所得,豈會不知『藏珍』是什麼山峰,誰相信。」

    水俊浩道。「大師之言雖頗合理,但是,水某如果沒有詳看研究圖示的山峰形勢何處,是不是可以?」

    絕緣大師道:「這當然可以……」語鋒一頓又起,道:「請問『藏珍圖』現在何處?」

    水俊浩道:「水某身上。」

    絕緣大師道:「請拿出來讓大家看看,是哪座山?哪座峰?」

    水俊浩道:「大師急於要看麼?」

    絕緣大師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豈獨老衲個人如此,相信在座的各位掌門施主莫不和老衲一樣,急於看那『藏珍圖』所繪的山峰是何所在。」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大師但請放心,水某既然當眾宣佈了這項消息,稍待自必拿出來給各位掌門觀看,然後再商訂如何往取,又如何處理的方針。」

    絕緣大師道:「少俠自己難道沒有一定的主見方針?」

    水俊浩道:「有雖有,但是,我仍願以各位掌門的意見為意見。」

    絕緣大師道:「老衲倒很想聽聽少俠的高見。」

    水俊浩道:「我哪會有什麼高見,我想待等此地事了之後,便會同各位掌門按圖索駐,往取藏珍秘發,不過……」語聲一頓又起,道:「大師應該除外。」

    絕緣大師臉色微微一變,道:「少俠之意,是不准老衲參與同行?」

    水俊浩道:「大師言重了,水俊浩怎敢。」

    絕緣大師道:「請教這『應該除外』之意?」

    水俊浩笑了笑,道:「少林七十二種絕藝,無一不是蓋世奇學,『龍淵秘芨』,雖是武學奇書,但,何能與少林絕藝相比,是以……」語鋒微微一頓,接道:「水某之意,以少林奇學絕藝之多,一部『龍淵秘芨』,根本就不在大師眼下,大師實無參與同行往取它的必要,故而應當除外。」

    絕緣大師忽然哈哈一笑,道:「少俠如此一說,老衲倒真;不好意思參與同行,不過……」語聲略頓了頓,又道:「老衲已經說過,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為滿足好奇心,如果老衲定要參與同行往取一開眼界呢?」

    水俊浩冷然一笑,道:「大師只怕不是真為滿足好奇心吧!」

    絕緣大師臉色又是微微一變,道:「少俠以為老衲會另有意圖?」

    水俊浩道:「另有意圖與否?乃大師心底秘密之事,我如何知道,但是,我卻要先奉勸大師,最好是別妄生貪念!」語鋒一頓又起,道:「否則,那可是大師自找難堪!」

    絕緣大師心底驀地閃過一個意念,倏地站起身軀,臉現怒色地道:「如此,老衲告辭。」

    水俊浩道:「請恕水某也不多留法駕……」語鋒一頓,目光轉向法風和尚道:「護法,我們的『一招之搏」之約如何?」

    絕緣大師飛快地接口道:「如少俠自信真有一招擊敗四大護法之能,當可履約,否則,就不必了。」

    水俊浩劍眉微微一軒,朗聲說道:「大師不必使用激語,可是要和我一賭?」

    絕緣大師深沉地一笑,道:「少俠要賭,老衲決不反對,請教,賭點什麼?」

    水俊浩道:「大師以為什麼才值得一睹?」

    絕緣大師道:「由少俠你自己決定如何?」

    水俊浩微一沉吟,道:「一招之內,我若不能擊敗貴派四大護法,便算負數,准許大師和各位掌門同行往取『龍淵秘芨』,參與如何處理的辦法。」

    絕緣大師道:「好!少俠如勝,老衲就決不參與此事。」

    水俊浩道:「君子言重如山。」

    絕緣大師道:「放心,老衲決非那等無信之人。」

    ***。

    樓下,院中的空地上,各派掌門群豪和一眾門人弟子,絕緣大師和其派下十二名高手,水俊浩屬下「天地雙煞」,藍黃兩姓家臣……「左丞相」藍立恆等一眾高手,全都屏息凝神地籌立在周圍,形成了一個大圓圈。

    中央,是一塊十丈大小的空地,四面,照明風燈,松子油火把高挑,照耀得整個院落如同白晝。

    水俊浩,神定氣凝,嶽峙淵停的挺立場中,手握「紫金短刀」,刀身紫芒閃灼,在火亮下耀人眼目。

    「風、虎、雲、龍」四大護法,手握粗逾兒臂的「方便鏟」,鏟頭寒光閃閃,散發著森森冷氣,四人分方嶽立,所站的位置,正合「四象」。

    水俊浩胸羅奇學,星目一掃之下,便已瞭然。

    四大護法,雖然身懷少林上乘絕藝,為少林寺中一等一的高手,但,他們均深知水俊浩一身武學功力高不可測,實在是個非常難鬥的強敵。

    大敵當前,他們自是不敢稍為輕敵之心,尤其是,這「一招之搏」,不僅關係他們四人的榮辱,更關係少林一派在武林中的地位聲望,是以,他們雖然分站「四象」方位,但,並未立刻輕妄出手,全都雙目精光灼灼如電地射視著水俊浩。

    顯然,他們是在找尋水俊浩的空隙,謹守著武家名言,「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必先動」「以靜制動」的要訣。

    ***。

    這時,四圍一百多雙眼睛,全都凝神注視著場中水俊浩和四大護法五人身上。

    場中的空氣,於這剎那間,似乎凝結住了,氣氛,有著令人提心吊膽的刺激與緊張!

    突然,水俊浩朗朗一聲,道:「四位大護法可以出手了,若再這樣乾耗下去,那樣就太沒有意味了。」

    四大護法雙目精光灼灼,仍然不稍瞬霎地注視著他不白不動,沉著如舊。

    水俊浩劍眉微微一皺,朗聲道:「水某可不耐久耗,你們四位如再不發動『四象』陣勢進招,水某便不客氣要先出手了!」

    話聲中,右手「紫金短刀」揮處,摹見紫芒暴長電旋,耀眼生花,飛繞盤空……。

    法風和尚為四大護法之首,也是「四象陣」之主樞,見狀,以為水俊浩已經發招出手,心中不由一凜立時一聲大喝,手中「方便鏟」一揮,四人身形齊動,有如走馬燈般,環繞著水俊浩快似飄風地疾走起來。

    可是,四人身形才動,那繞空紫芒已斂,水俊浩仍然氣靜神凝,淵停嶽峙的挺立中央原地,一絲未移未動。

    原來水俊浩適才揮動「紫金短刀」,只是虛張聲勢,旨在逼使四大護法發動陣勢,他「以靜制動」,於一招之內「克敵制勝」。

    「四象陣」既已發動,四大護法身形也就越走越快。

    驀地,法風和尚突然一聲大喝:「四象歸宗。」

    大喝聲中,四人身形倏地折轉,同時飛撲向水俊浩,四柄「方便鏟」挾呼呼勁風,分自四方極凌厲無倫地齊朝水俊浩攻到。

    「方便鏟」每柄重六十二斤,加上四人都已運足內功真力貫注鏟身,一擊之力,至少也有五六百斤。

    換句話說,四柄「方便鏟」同時擊出的力道的總和,足有兩千斤以上,以此,不要說是個血肉之軀的人,就是一座山峰。

    經此猛力一擊之下,也必被擊得碎石紛飛。

    然而,奇事突然發生了,四柄「方便鏟」雖是勢猛力沉無比,但,擊到水俊浩身外四週三尺之處,立被一座無形的氣派所附,不但力道頓失,用不上一點力氣,而且還有一股極強的吸力,吸住四人的「方便-鏟」。

    四人默運內功,猛力往回一掙,意圖撤回「方便鏟」,掙脫這股吸力,但是,如何能夠,四人心中全都不由凜然大驚!

    同時,電這才知道,水俊浩一身武學功力,實以高絕罕世,高得出於他們想像之外。

    陡聞水俊浩朗然一聲大笑,道:「四位大護法,請撒手吧!」

    倏見紫芒飛閃耀眼,直朝他們四人握著鏟柄的右手腕脈劃到。

    四人心頭不禁大駭!在這等情形之下,四人要保住一隻右手,趕緊縮手丟鏟,各自飄身後退尋丈。

    但聞—陣「嗤!嗤!」「叮噹!」之聲激響中,紫芒劍處,四柄粗逾兒臂的「方便鏟」

    柄均已齊飄中斷,變成八截跌落在地上。

    各派掌門群豪等人目睹水俊浩這等功力身手,全都不禁要為之瞠目結舌,驚愕無已地望著水俊浩呆然發怔!

    絕緣大師則是臉色連變,暗中倒吸了一口冷氣,心念飛轉地忖道:「這小子只才這麼一點年紀,武學功力就已如此高絕駭人,若不設法及早除去,武林中哪還有少林武當稱雄的餘地,聲威勢必被他壓得一蹶不振,抬不起頭來不可……」

    只見水俊浩緩緩收起「紫金短刀」,雙目神光如電,威儀懾人地望著絕緣大師朗聲說道:「一招之搏已畢,水某幸未出醜,大師可還有什麼見教沒有?」

    絕緣大師雖是個極富心計之人,但,此時此刻,當著各派掌門群豪之前,也不禁感到無顏再說什麼,於是,他輕咳了一聲,故作大方從容地道:「少俠武學功力罕世,老衲除衷心欽佩以外,已無話可說:」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如此,可得請大師委屈些,遵守賭約了。」

    絕緣大師正容說道:「少俠請放心,賭約既負,老衲理當遵守約言。決不參與少俠和各位掌門施主往取藏珍秘芨就是。」

    話聲一,頓又起,道:「老衲就此告辭。」

    水俊浩道:「那麼,就請恕水俊浩不再留客了。」語鋒一頓,朗聲道:「請藍承相。」

    藍立恆搶步而出,躬身說道:「老臣敬候諭旨。」

    水俊浩道:「請丞相待我送客。」

    藍立恆恭敬地道:「老臣遵旨。」

    話落,轉朝絕緣大師一舉手,道:「大師請吧。」

    絕緣大師雙手合十,向水俊浩施禮道:「承蒙少俠盛情款待,老衲這裡致謝了。」

    水俊浩淡淡一笑,道:「不敢當,招待不周,大師原諒。」

    絕緣大師又道:「老衲心直口快,言語失當之處,尚望少俠切勿介懷。」

    水俊浩道:「哪裡,哪裡,水俊浩年輕氣盛,唐突冒犯之處,敬祈大師多多海涵。」

    他二人一言一答,似乎都非常客氣有禮,事實上卻是針鋒相對,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可完全是兩回事,各派掌門群豪心中自也全都明白,他二人只是口頭上的客氣,實際,這仇恨早已結定了。

    絕緣大師雙目微軒,哈哈一笑,道:「少俠,我們是彼此彼此,大家都不用客氣了」語聲微微一頓。轉向各派掌門群豪合什一禮,道:「各位請多珍重。老衲要先走一步,失陪了。」

    ***。

    樓上,各派掌門群豪靜靜地坐著,十多雙精光灼灼的眼睛,齊都全神貫注的凝在當中桌上,一幅尺五六寸寬,八寸來長的羊皮上。

    那是一幅山峰形勢圖,圖中,樹本蒼鬱,山脈連綿,峰巒起伏,當中一峰獨秀,高峰人云,峭壁懸崖,形勢險峻非常。

    圖上角寫著四行硃砂小字:峰巒起伏。

    寶藏其間。

    奇珍異學。

    留贈有緣。

    眾人目光投注,默默地望著這幅山形圖。

    足足過了有一盞茶的辰光之久,水俊浩這才輕咳一聲,問道:「諸位,都看清楚了沒有?」

    眾人微點了點頭,但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目光仍然不稍瞬霎的投注在圖上。

    水俊浩星目環掃了眾人一眼,又問道:「諸位可看出來了沒有,這是何山何峰?」

    眾人全都雙眉緊蹙,默默搖頭。

    水俊浩見狀,也不由得眉峰微微一皺,道:「諸位請再仔細的多想想看,不然……」

    四川「唐家門」掌門唐少文突然接口說道:「在下想起一處地方似乎頗與此圖形勢相全,只是時隔多年,印象已很模糊,有點不敢斷定。」

    水俊浩笑說道:「且不管是與不是,唐兄清說出來聽聽看。」

    唐少文道:「在下昔年隨同先父採藥各地深山大澤時,經過『隴』省『龍首山』中,曾見一峰挺拔獨秀,高聳雲霄,極似此圖山峰形勢。」

    垂手肅立在水俊浩身側的「天煞」東方毅,忽然接口說道:「稟令主,屬下認為唐掌門可能說對了。」

    水俊浩側首目注東方毅問道:「東方護法也知那地方?」

    東方毅道:「屬下三年前曾經過那裡。」

    水俊浩道:「可知山峰何名?」

    東方毅道:「屬下未曾問過。」

    水俊浩目光一掃諸豪,問道:「對此,諸位有何意見?」

    青城靈風道長道:「貧僧以為,既是唐掌門和東方兄都認為極其相似,我們便何妨前往勘查看看之後再說呢?」

    水俊浩微一點頭,笑道:「事實也只有如此,才可論定是與不是,不過……」語聲一頓又起,道:「從這裡去『龍首山』,途程不近,我們是大夥兒同往勘察呢?還是……。」

    一頓而止,目注群豪不語。自然,群豪全都明白水俊浩的心意,不由均皆沉吟不語。

    海南「五指山主」路百豐突然輕咳一聲,道:「老朽以為,如何前往勘查之事,該由少俠決定,老朽等自必附隨取尾,但是……」話鋒微微一頓,接道:「眼下老朽必須趕返山莊一行。」

    唐少文道:「在下和路山主之意相同,也要立刻趕回本門看看。」

    「錦衣幫主」呂培信道:「呂某和二位的意思一樣。」

    水俊浩微微一沉吟,道:「我很明白,各位都在憂心本門的安危,急欲回去看看,並稍作安排佈置,以防萬一。」語鋒一頓又起,道:「我想請各位推行出一位代表,另外再由我派出二人同往『龍首山』中勘查一番,諸位意下以為如何?」

    「懷玉門主」溫靜寰目光掠視了「鐵膽霸王」一眼,道:「妾身推舉『齊盟主』齊大俠為代表。」

    「鐵膽霸王」齊彪剛待張口推辭。

    「窮家幫主」麥鵬飛已飛快接口說道:「齊大俠為當代武林鐵錚奇豪,是最恰當的代表人選,麥鵬飛舉雙手贊成溫門主此議。」

    青城靈風道長道:「岔道中也舉手贊成。」

    路百豐道:「老朽附議。」

    長白掌門尚君恆道:「尚君恆也附議。」

    水俊浩目視「錦衣幫主」呂培信問道:「呂兄以為如何?」

    呂培信道:「在下沒有意見。」

    沒有意見也就等於贊成。

    水俊浩又轉句唐少文道:「唐兄你呢?」

    唐少文道:「在下和呂幫主一樣。」

    水俊浩一笑,轉望著「鐵膽霸王」齊彪含笑道:「眾意如此,只好煩勞齊兄辛苦一趟了。」

    「鐵膽霸王」齊彪本想要推辭,另選別人前往,但,眾人都異口同聲地附和贊成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又怎能推辭,辜負眾人的信賴!

    何況,這只是前往勘查山形地勢之對與不對,又非是就要先取藏珍,更何況,此行又並非他單獨一人,水俊浩尚要派人前往。

    於是,他也就不作推辭的點頭道:「承蒙諸位如此看得起俺齊彪。俺齊彪遵命。」

    水俊浩笑了笑星目復又一掃群豪,道:「事情就這樣決定,勘查之事,由我派人陪同齊大俠前往,各位立刻動身趕回本門稍作安排,以防萬一,然後再趕回此間來會齊。……」語鋒微微一頓,接過:「至於如何覓取藏珍,取得後又如何處理?將確定地方無差,前往覓取之前,我們再作商討好了。」

    水俊浩這麼說眾人自是都不反對,點頭表示贊成。

    「懷玉門主」溫靜寰突然站起嬌軀,肅容朝水俊浩檢扶一福,道:「水少俠,為適才的事,妾身深感愧歉。」

    水俊浩微微一怔,道:「剛才何事?」

    溫靜寰粉臉一紅,道:「適才若非妾身口不擇言,怎會引起……」

    水俊浩明白了,他不待她話完,立即搖手截口笑說道:「溫門主請不必放在心上,事情過去就算了。」

    溫靜寰道:「那是你少俠胸襟寬大,但,妾身心中卻不這樣想。」

    水俊浩道:「你怎樣想?」

    溫靜寰道:「妾身衷心十分不安,所以……」話鋒一頓,接道:「少林掌門雖已離去了,妾身仍要對那句『言不由衷』,向在座的各位掌門作一詳盡的解釋。」

    水俊浩道:「我看不必了。」

    溫靜寰道:「少俠心懷坦蕩,無愧無作,自可認為不必,但是,妾身內心的感受可就與少俠完全不同。」

    水俊浩道:「門主可是覺得仍有解釋的必要?」

    溫靜會螓首微點地道:「是的,誤會乃由妾身引起,妾身對此若不當眾解釋清楚,便會感覺永遠不能安心。」

    水俊浩微一沉吟,似乎無可奈何地道:「好吧,門主既然這樣想,那你就請解釋吧。」

    ***。

    溫靜寰微微一笑,秀目掠掃了各派掌門群豪一眼,緩緩說道:「諸位,安身當時的意思,實是指水少俠對發動此次陰謀陷阱之人,心中明明已經猜想到可能是誰,而仍在『言不由衷』,說尚未發現適當的對象而已。」

    「鐵膽霸王」齊彪道:「那麼門主必然已經猜到了?」

    溫靜寰螓首一點,道:「妾身不願說謊,確實已經猜想到了一個人。」

    齊彪問道:「此人是誰?」

    溫靜寰秀目一瞥水俊浩,道:「這就要看水少俠承不承認,是不是『言不由衷』了?」

    水俊浩朗聲一笑,道:「門主,我承認了。」

    溫靜寰嫣然一笑,道:「少俠相不相信我們猜想的是同一個人。」

    水俊浩星目陡地一亮,道:「門主以為是?……」

    溫靜宏道:「可以直說嗎?」

    水俊浩星目閃動,道:「門主確知與我心中猜想的是同一個人?」

    溫靜寰盈盈一笑,道:「不然,妾身也不會有那句『言不由衷』之語了。」

    水俊浩星目神光電閃,道:「無憑無證,光憑猜想,門主認為可以說得嗎?」

    溫靜宜正容道:「當然不可以說……」語聲—頓又起,道:「但是,為澄清那句『言不由衷』真意,為解釋諸位掌門對少俠產生的誤會,妾身沒有不敢說的。」

    水俊浩星目神光再閃,道:「門主不怕因而惹禍?」

    溫靜寰淡然一笑,道:「為少俠這等武林奇才,仁心俠骨的俊彥,妾身雖死亦感榮幸,何畏惹禍!」

    語聲雖然十分平靜,但卻真情洋溢正義凜然!

    水俊浩心中微微一震!皺眉道:「門主如此高看我,實使我衷心感愧良深……」語聲一頓又起,道:「再說,我也實在不值得門主如此。」

    溫靜寰正色說道:「這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而是理所當然,義不容辭。」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我明白門主的心意,不過,門主更應該明白,一句話很可能會使『懷玉門』從此除名江湖!」

    溫靜寰臻首輕點地道:「妾身知道,但是,妾身更知少俠心胸,決不會就袖手不管,任由『懷玉門』血流成渠!」

    水俊浩道:「如果我力所不逮呢?」

    溫靜寰淡淡地道:「那是命運,『懷玉門』該遭劫數。」

    水俊浩心中不由一陣激動,道:「我水俊浩何德何能,得蒙門主如此鍾愛!」

    溫靜寰道:「無他,為武林,也為誤會由妾身引起。」

    水俊浩劍眉軒動,道:「我相信,有門主這些解釋已經夠了,各位掌門心中對我的那點誤會,一定也早冰釋,不須要再多說什麼了!……」語鋒一頓,目光環視了各派豪門群豪—

    —眼,道:「諸位,是嗎?」

    窮家幫主麥鵬飛首先點點頭道:「麥鵬飛相信少俠的為人。」

    「鐵膽霸王」齊彪道:「俺不願說謊,心中雖曾暗生懷疑,但,那只不過是『曇花一現』,早就絲毫無存了。」

    長白掌門尚君恆道:「尚某心中根本就從沒有發生過一絲懷疑。」

    「五指山主」路百豐道:「當時老朽雖曾心驚生疑,但是,不久之後,便轉換了目標。」

    「五指山主」路百豐道:「當時老朽雖曾心驚生疑,但是,不久之後,便轉換了目標。」

    唐少文目注路百豐問道:「可是轉對少林掌門起了疑心?」

    路百豐點頭道:「不錯,那老和尚言語之間,極盡挑撥之能,實在令人難禁生疑!」

    「錦衣幫主」呂培信接道:「那老和尚居心叵測,呂某也有同感。」

    唐少文笑道:「在下心中曾經懷疑到老和尚很可能……」

    水俊浩突然含笑截口道:「唐兄說話小心!」

    唐少文一怔!忽然長身站起向水俊浩抱拳一拱,道:「多謝少俠當頭棒喝。」

    水俊浩連忙拱手還禮,含笑說道:「唐兄請勿多客氣,話出如風難收,一切應該小心慎言為上。」

    唐少文再度拱手身躬道:「唐少文敬謹受教。」

    水俊浩擺擺手道:「唐兄請坐。」

    「鐵膽霸王」齊彪國注溫靜露問道:「溫門主,俺……」

    水俊浩飛快地接道:「齊兄,你想替『懷玉門』惹禍麼?」

    「鐵膽霸王」一怔!

    水俊浩接著又道:「無憑無證之言,說來徒亂人意,齊兄何必多問。」

    齊彪聞言,只好點首不問。

    溫靜震秀目深注,溫婉地一笑,道:「少俠,看來妾身和少俠所猜想的可能是同一個人了,不過……」語聲微頓,星眸眨動地接道:「妾身有心想和少俠印證一下,不知少俠可以否?」

    水俊浩略一沉吟,回首向垂手肅立在身後的項天壽吩咐道:「天壽,去取紙筆來。」

    項天壽恭應一聲,飛步下樓。

    片刻功夫,項天壽已取來紙筆,恭敬地放在水俊浩身前桌上…… 水俊浩目注溫靜竇含笑說道:「門主,你我各將心中所猜想的人名寫在紙上,你寫上一半,我寫下一半,看看是否對得上,如何?」

    溫靜寰一點臻首道:「妾身遵命。」

    水俊浩撕下一片紙,握在掌心中,提筆一揮而就,他寫的是一個什麼字,除了站在他身後的項天壽知道之外,即連緊立在他身傍的「天地雙煞」和司馬羽荃也均皆不知。

    項天壽將紙筆送給溫靜寰,溫靜寰如樣地寫,毫不考慮地也是提筆一揮而成。

    接著由項天壽將二張寫的紙片,交換地分送到二人手上,二人將紙片暗合在掌心中一看,臉上立時全都泛起了笑意。

    水俊浩抬頭哈哈一笑,道:「英雄所見。」

    溫靜寰微微一笑,謙虛地道:「妾身這是偶然一得,何敢當得這『英雄所見』四字。」

    水俊浩正容說道:「門主智慧高人,我實在佩服。」

    溫靜寰淡然一笑,道:「讓少俠見笑了,妾身這點愚智又算得了什麼,如和少俊比起來,可就差得太遠了。」

    水俊浩道:「門主不必謙遜了,我說的是實話。」

    溫靜寰秀目深注,嫣然一笑,沒有再說什麼,她雖然沒有再說什麼,可是,心底感受卻是甜蜜無比。

    ***。

    夜!

    二更時分。

    黃岡城東十里,那裡建築了一半的「女王城」內的大廳上,燈燭輝煌,照耀如同白晝,大廳當中,並肩高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白衣,是一個氣度高華,俊逸英挺無倫的少年美書生,他,正是「雷霆二世」「玉面書生」水俊浩。女的,一身杏黃宮裝。臉蒙輕紗。

    真可惜,也實在大煞風景!她為何要臉蒙輕紗,不讓人一睹她廬山真面?她,是美?是醜?在未見過她的人猜想中,她,一定是位美艷傾城的絕色美人。

    為什麼?因為她現露在衣領外面的頸項,那細嫩如凝脂般的膚色。

    她是誰?在這「女王城」的大廳當中,竟能和「雷霆二世」並肩而坐?無可疑異的,身份必定非常尊高,她,正是「女王城」城主。

    大廳中,人數不少,有男有女,但,所有的人都垂手肅然排立著,男東女西,秩序井然,更鴉雀無聲。

    男的,是藍黃兩姓家臣,由「左丞相」藍立恆率領,總共是十五人。

    女的,是「女王城」的女臣,由「女王城」總管「黑鳳」秦曼芝率領,總數也是十五人。

    水俊浩身後,排立著「隨駕五侍衛」。

    「女王城主」身後,排立著四個中年青衣婦人,她們是「女王城」的四大護法。

    大廳門口,身形如山般地挺立著兩個高大魁梧的老者,他們,是水俊浩駕前的「二將軍」。

    出廳門往外,一直到「女王城」的城門口,每隔一丈就有一男一女分立在道旁兩邊。

    這種氣派,這種威勢,實在令人生駭,望而驚心卻步。

    他們這在做什麼?為何要擺出這等聲勢氣派?顯然,他們是在有所等待!

    時間在悄悄地消逝,溜走……在靜寂中,使人感覺得有點特別難耐。

    終於,「女王城主」有點不耐了。

    她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道:「浩……」

    「浩」什麼?她沒有喊出來,便倏地轉了口,接道:「看來,我們是白等了。」

    水俊浩劍眉微微一剔,道:「我已經通知過他們,我想不會不來。」

    「女王城主」道:「現在已經二更半,要來應該早來了。」

    水俊浩道:「我們多等他一會好了。」

    「女王城主」道:「等到三更?四更?」

    水俊浩道:「不!等到天亮。」

    「女王城主」道:「我不贊成。」

    水俊浩道:「我這樣做,是要他將來無話可說。」

    「女王城主」道:「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兩樣。」

    水俊浩道:「但是,我們必須先佔住理。」

    「女王城主」道:「你的一個『理』字,好像永遠都用不完。」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並不是永遠用不完,而是事事均有『理』的一面。」

    「女王城主」道:「但是,你應該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根本不值得以『理』字來衡量的。」

    水俊浩點點頭道:「我懂得,但是,我更懂得,講理,決不會吃虧!」

    星目神光忽地一閃,輕聲道:「來了!」——

    清心居 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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