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龍不由微微一怔!星目深注,詫異地道:「不必捨近求遠!難道……」
司碧寒微微一笑,道:「俗語有云:『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只要找到了『七絕』老魔。關於賀蘭山『至聖宮』,去不去就都無關緊要了,對不對?」
白玉龍點頭道:「這是當然。」
心念地一動,問道:「寒姊,『七絕』老魔已經離開賀蘭山了麼?」
司碧寒螓首微點地道:「不然,那不必捨近求遠的做何解。」
語聲一頓又起,道:「據說老魔目前已到了此地附近。」
白玉龍道:「老魔現在何處?」
司碧寒道:「你知道登封城內有家『揚威鏢局』麼?」
「聽說過。」白玉龍點頭道:「據說局主兼總鏢頭夏信建原,為人古道熱腸,好友重義,是一位甚受江湖朋友稱道的豪雄。」
司碧寒點頭笑問道:「你這是聽誰說的?」
白玉龍道:「難道不對?」
司碧寒搖頭道:「沒有,我只是問問而已。」
趙慧芝突然接口說道:「龍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是聽跛老說的,對不對?」
白玉龍點頭一笑道:「芝妹猜的不錯,我正星聽跛老說的。」
司碧寒眨著美目問道:「潘老是誰?」
她把「跛」字聽作了「潘」字。
白玉龍笑道:「不是潘老,是跛老,也就是那位留給小弟一把『金鑰匙』和羊皮山勢圖的跛腿老人家。」
「哦。」
一提跛腿老人,司碧寒美目倏現異采地道:「聽說老人家是昔年滿江湖的『追魂一劍』江老人家是麼?」
白玉龍點頭道:「寒姊是怎麼知道的?」
司碧寒道:「是馬老告訴我的。」
白玉龍道:「馬老他好快的嘴。」
司碧寒笑道:「這不能怪馬老嘴快,我問他此行之事,他何敢欺瞞不實說。」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再說這些事情,你也不會想瞞我,是不是?」
白玉龍笑道:「反正你說的都有理,小弟怎能說不是。」
司碧寒嫣然一笑,話題倏地一轉,問道:「關於那本『天絕奇書』,你準備如何處置?」
白玉龍微一沉思道:「以寒姊你呢?」
司碧寒道:「我問你是要先聽聽你的想法,你怎麼反問起我來了。」
白玉龍又沉思了剎那,道:「小弟想讓它永遠失傳於世。」
司碧寒眨眨美目,道:「你想毀掉它?」
白玉龍點頭道:「小弟正是此意。」
司碧寒訝異地問道:「為什麼?」
白玉龍道:「因為它的武功走旁門蹊徑,也違反人道。」司碧寒在「彩虹島」地下石室中,曾閱讀過有關天下武林各門各派武功淵源的記載,自然懂得白玉龍所言「違反人道」的意義。
可是,趙慧芝和倩兒就不同了,她們武學知識見聞都不如司碧寒太多,相差何異霄壤之別。
因此,兩人的嬌靨上都現出了茫然之色。
倩兒首先忍不住問道:「龍哥哥,那『天絕』武功如何違反人道了?」
白玉龍不意倩兒忽作此問,如何違反人道,這他那好直說原因,神情不由尷尬地笑了笑,而未作笑。
倩兒不明所以,她以為白玉龍故作神秘不說,小嘴兒立時一噘,道:「不說就算了,希罕!」
倏地轉向司碧寒嬌聲說道:「寒姊姊,你告訴小妹,好麼?」
司碧寒眨眨美目笑道:「倩妹,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還是要他告訴你吧!」
倩兒瞟視了白玉龍一眼,賭氣地一搖螓首道:「小妹才不要他告訴呢,由他神氣去。」
司碧寒笑說道:「那麼你是不想知道了。」
倩兒道:「當然想知道。」
司碧寒道:「你可是想問別人去?」
倩兒道:「只好這樣了。」
司碧寒道:「你想去問誰?」
倩兒道:「趙叔叔他老人家不會也不知道吧!」
司碧寒道:「趙叔叔他老人家可能知道,不過,我勸你最好別去問。」
倩兒道:「為什麼?」
司碧寒道:「我敢說趙叔叔他老人家一定不會告訴你的。」
倩兒道:「這又是為什麼?」
趙慧芝突然接口問道:「寒姊姊,如果小妹去問他老人家呢?」
司碧寒搖頭道:「芝妹,你雖然是他老人家的親生女兒,他老人家恐怕也未必能告訴你。」
趙慧芝眨眨美目道:「可是不便說麼?」
司碧寒道:「不然,我也就不敢這麼了。」
趙慧芝微一沉思,道:「如此,寒姊姊是並非真不知道,而也是不便說了,是不是?」
司碧寒點頭一笑道:「芝妹你好高明。」
趙慧芝嫣然甜笑了笑,又道:「現在小妹已經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是有關我們女人家的問題,對麼?寒姊姊?」
司碧寒點頭笑說道:「芝妹你實在令人驚奇,你是怎會猜到的?」
趙慧芝甜笑道:「小妹也是瞎猜碰上的。」
倩兒本是個聰慧過人的姑娘,只是性情較為急躁活潑,遇事不甚喜歡用心思多想而已。
及至聽得趙慧芝這麼一說,她心裡略一思想,也就立刻恍然明白了地輕「哦」一聲,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司碧寒笑道:「倩妹,你也明白了?」
倩兒訕訕一笑,道:「寒姊姊,你好壞,你既然知道,早告訴小妹不就完了些。」
司碧寒笑道:「倩妹,這能怨我壞麼,你為什麼不肯多用點心思想想呢?」
倩兒眨了眨眼睛,倏地轉向白玉龍嗔怪道:「都是你不好,害得人家……」
白玉龍笑道:「倩妹,你好不講理,這怎能怪我不好呢?」
倩兒櫻口微張,還待再接話,都被司碧寒抬手輕搖地攔住,笑說道:「倩妹,別再說笑了。」
語聲一頓,話又轉入正題,目注白玉龍問道:「龍弟,你知道『天絕』武功的特點是什麼不?」
白玉龍搖頭道:「小弟不知。」
司碧寒道:「石室中那本有關天下各門各派武學源流的志記,你沒有看麼?」
白玉龍道:「看是看了,沒有全看。」
語聲一頓即起,問道:「寒姊,『天絕』武功有何特點?」
司碧寒想了想道:「因其運氣調息,血脈運行,均與一般武學常規相反,是以,全身各部穴道也隨之息異,與敵動手,可以不受穴道被制之威脅,而且功力練到八成之時,內力則可生生不已,與敵拚搏,雖激戰數日夜,亦不虞真力不繼!」
「哦……」
白玉龍沉思地道:「寒姊之意,可是不贊成小弟毀掉它?」
司碧寒道:「因其有此兩項特長,我認為毀掉它未免有點可惜了。」
白玉龍想了想,道:「那麼小弟便把它送回原處,以留待有緣,好麼?」
司碧寒搖頭道:「這雖然不失是個好辦法之一,但是,為防落下惡徒之手,將來為禍武林,我認為還是不送回去的好。」
語聲一頓又起,道:「以我看,你還是暫時保持著它,日後遇有機緣再說好了。」
白玉龍沉思地點點頭道:「如此也好。」
話題倏然一轉,問道:「你突然提起『揚威鏢局』,那『七絕』老魔現在難道就在『揚威鏢局』內麼?」
司碧寒點頭道:「據可靠消息,老魔於日前進入『揚威鏢局』之後,迄今未見離開。」
白玉龍精神一振,道:「寒姊派人監視著老魔的行動沒有?」
司碧寒道:「我把『三巡島』和 『護島』都派出去了。」
白玉龍倏然長身站起,道:「寒姊,我們走。」
司碧寒坐著未動,問道:「去那裡?」
白玉龍道:「自然是去登封。」
司碧寒道:「去做什麼?」
白玉龍劍眉一皺,道:「寒姊,你……何必明知故問呢!」
司碧寒笑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明知故問就好。」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龍弟,你先坐下來,別那麼沉不住氣好不好!」
白玉龍微一猶豫,緩緩地欠身坐了下去,星目凝視著司碧寒的嬌靨,沒有開口。
司碧寒嬌靨不由一紅,笑嗔道:「我臉上有什麼好看的,討厭。」
白玉龍目光連忙一垂,但旋又抬頭道:「小弟想從寒姊的臉色神情上看出為何要明知故問的理由。」
真是這意思麼?也許是,不過,可能只有那麼一丁點兒,並不完全是。
司碧寒眨眨美目道:「你看出了沒有?」
白玉龍聳聳肩,搖頭道:「可惜小弟太笨了。」
語聲一頓即起,道:「寒姊,小弟洗耳恭聽高見。」
司碧寒美目倏地一凝,含笑說道:「龍弟,我問你,此刻趕去登封,你是準備明訪『揚威鏢局』,還是暗探?」
白玉龍劍眉一挑,道:「鬚眉丈夫氣,昂藏男子漢,行事應當光明磊落。」
司碧寒美目異采飛閃地點頭道:「如此,你是準備明訪了?」
白玉龍道:「不是明訪,而是依禮拜訪。」
司碧寒眨眨眼睛道:「依禮拜訪?」
「嗯。」白玉龍點了點頭,道:「寒姊可是認為不妥?」
司碧寒搖頭道:「這是大丈夫光明磊落的行徑,怎能說是不妥,不過……」
語聲微微一頓,問道: 「你可是準備授貼直接拜訪『七絕』老魔?」
白玉龍道:「不是,小弟擬先授貼拜訪夏侯局主,然後再……」
不侍白玉龍說完,司碧寒倏然揚聲一笑,接口道:「這雖然是個好辦法,可惜現在『揚威鏢局』的局主,已經不是那位古道熱腸,好友重義的夏侯建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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