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玉龍和司碧寒相談的是夜,登封城內的「揚威鏢局」後院中的那座小樓,「七絕神君」與「金銀雙帝」三人又會了面,商談了一個多更次。
因為白玉龍的出現,時間雖僅隔一年,但已身懷罕絕武學功力,並且救走了趙天霖父女和趙秉揚,加上司碧寒和率領大批高手再度北來,「七絕神君」知道情勢已經進入了緊急的階段,時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於是,他立刻指示了「金帝」和杜志遠的機宜。
於是杜志遠和「金帝」也就遵照指示,立刻分頭展開了行動。
是三天之後的傍晚時分。
杜志遠率領著「護駕二神君」,黃衣六「侍衛」,「十大殿主」中的「六七八」三大殿主和十名一流高手,浩浩蕩蕩地上了華山。
華山掌門「梅花神劍」華雲,他雖然並不知道這批行動詭秘的蒙面人物是何來路,突然登臨華山有何目的。
但是,因為杜志遠是以禮登山拜訪,「梅花神劍」華雲自是不便有失武林禮數,只得按禮迎客,將這批來歷不明,也知道可能並無好意的蒙面客先迎進客廳待茶,再詢問來意。
客廳中,「梅花神劍」華雲和杜志遠相對而坐。
「護駕二神君」,黃衣「六侍衛」,三大「殿主」和十名一流高手,全都排立在杜志遠身後。
「梅花神劍」華雲身後,則站立著「華山五劍」和「雙俠」「九英」。
這人數,和杜志遠身後的人數相比,雖然相差了將近一倍,但卻是華山全派的精英都到齊了。
待茶既畢,「梅花神劍」華雲首先開了口,抱拳為禮的問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杜志遠冷冷地道:「武林至聖大帝座下『金銀雙帝』之一『銀帝』。」
華雲聽得眉頭不由微微一皺,道:「閣下乾脆報出姓名,豈不比較爽快!」
杜志遠道:「目前還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時候。」
華雲道:「為什麼?」
杜志遠道:「少時你自會明白。」
華雲眉頭又皺了皺,問道:「閣下駕臨華山有何見教?」
杜志遠道:「特來拜訪你華山掌門。」
華雲道:「不敢當,華某……」
杜志遠倏然朝華雲一搖手,接口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華雲道:「閣下請說,華某洗耳恭聽就是。」
杜志遠輕聲一笑,道:「我是奉令傳諭而來。」
華雲微微一怔,問道:「閣下奉誰之令,傳的是什麼諭?」
杜志遠道:「奉我義父『至聖大帝』之令,傳諭你華掌門即刻隨我動身前往謁見我義父,聽候差遣!」
華雲臉色不禁勃然一變!問道:「你義父是誰?」
杜志遠道:「至聖大帝。」
華雲道:「請問他名號?」
杜志遠道:「華掌門隨我去謁見了之後就知道了。」
華雲臉色倏地一沉,道:「閣下,你義父憑什麼要老夫去謁見他!」
杜志遠淡淡地道:「你何不乾脆隨我同往,當面去問我義父豈不比較爽快麼!」
這小子心智夠高手,他居然在這裡等著了華雲,用華雲適才說過的話連譏帶激的回敬上了。
華雲雙眉一軒,道:「你可是以為老夫不敢當面問他?」
杜志遠嘿嘿一笑道:「華山掌門 『梅花神劍』威著江湖。我怎會說你不敢,不過……」
語聲倏然一頓,冷笑了笑,竟未接說下去。
華雲沉聲問道:「不過怎樣?為何不說下去!」
杜志遠道:「敢與不敢是你華山掌門自己的問題,我不說下去你也該明白底下的意思,又何必多此一問!」
華雲軒眉一聲冷笑,道:「閣下好會說話的一張利嘴!」
杜志遠輕聲一笑道:「多謝掌門人的誇獎。」
華雲這話本是譏刺之言,而他竟然認做「誇獎」,而且毫不為意的言謝,他的臉皮也實在夠厚了。
華雲眉頭微皺了皺,聲調一沉,道:「你義父他現在何處?」
杜志遠道:「他老人家居無定所。」
華雲道:「他住在什麼地方?」
杜志遠道:「際去了不就知道了麼,何必又多此一問。」
華雲雙眉一挑又垂,聲調突轉牛靜地道:「閣下還有其他的來意沒有?」
杜志遠道:「有便怎樣,沒有又如何?」
華雲道:「有,就請爽快的說完,沒有,便兩個『山』字加在一起,這意思你懂?」
杜志遠冷笑道:「你華掌門要下逐客令了!」
華雲哈哈一笑道:「閣下誠不愧是個聰明人,只是這『逐客』兩字用得十分不當!」
杜志遠道:「怎樣不當?」
華雲正容說道:「你閣下是以禮登山拜訪而來,雖然來意欺人,雖然話不投機,但是,老夫仍當按禮相送,所以這『逐客』兩字,應該改作『送客』兩字才對。」
杜志遠道:「如此,倒果真是我用語有點不當了。」
語聲微頓了頓,嘿嘿一笑,接道:「不過,你華掌門此刻就要『送客』,未免有點嫌早了些。」
華雲目中寒電一閃倏逝,道:「閣下可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杜志遠淡淡地道:「要說的可有可無,那就得要看你華掌門如何回答我而定了。」
聲調倏地一沉,道:「現在請確實答我一句話!」
華雲注目問道:「你要老夫答你一句什麼話?」
杜志遠冷冷地道:「去不去謁見我義父?」
華雲道:「老夫沒有那種空閒!」
聲調一落即起,倏地揚聲說道:「送客!」
華雲雖已揚聲「送客」,但是,作客的杜志遠卻口中嘿嘿冷笑,身子依然端坐原處未動。
華雲目射寒電,沉聲道:「閣下,老夫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杜志遠冷冷地道:「字字入耳。」華雲目光逼注,道:「那你為何坐著不動?」
杜志遠道:「我在考慮一個問題。」
華雲道:「那是你閣下自己的事情,你可以下了華山之後作深長的考慮。」
杜志遠冷然搖頭道:「不,這問題關係你華山派至大,所以我須在此地考慮決定!」
華雲心頭不由微微一驚,道:「是關係我華山派的問題?」
杜志遠點頭道:「不然我便不會要在此地考慮了。」
華雲目光一凝,問道:「是什麼問題。」
杜志遠目光突如寒電激射,逼視著華雲。
華雲心頭不禁暗暗一凜!忖道: 「此人好凌厲的眼神……」
暗忖中,杜志遠已冷冷地道:「你想知道?」
華雲道:「既是關係我華山派的問題,老夫自然想知道。」
杜志遠淡笑了笑,凝聲說道:「如此請再答我一句,你決心不去謁見我義父麼?」
華雲一點頭道:「老夫說話從不更改!」
杜志遠道:「也不後悔?」
華雲正容震聲說道:「老夫生平從不知『後悔』為何物!」
杜志遠陰笑笑道:「江湖傳說華山掌門『梅花神劍』華雲是一條鐵錚錚的硬漢豪雄,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華雲淡淡地道:「那是承蒙江湖朋友的抬愛!」
杜志遠接道:「不過,俗語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我要用來奉勸你華掌門,希望你華掌門見納!」
華雲道:「多謝奉勸。」
語鋒一頓,沉聲接道:「閣下的廢話可以到此為止了,請說正題吧!」
杜志遠陰笑地點點頭,道:「是的,我已經盡過心意,現在確實該說正題了!」
聲調一落即起,道:「我奉命宋此之時,曾得我義父嚴諭交待,華雲遵諭便罷,否則,准由我放手而為!」
華雲目射寒芒地,問道:「放手而為便怎樣?」
杜志遠一字一字的震聲說道:「血洗華山!」
此語一出,華雲和身後的「華山五劍」,「雙俠九英」心頭全都不禁突然一震,臉色倏變,十七雙眼睛他都寒光電射地怒瞪著杜志遠!
杜志遠對這十七雙電射怒瞪的眼神,竟視若無睹地嘿嘿輕笑了笑,接著又道:「怎麼樣?你很吃驚了!」
華雲突然震聲哈哈大笑道:「閣下此語實在有點驚人,但是,就憑閣下你和帶來的這些人能辦得到麼?」
杜志遠冷冷地道:「要是辦不到,我就不會來了,也就不會在此考慮了?」
華雲道:「你考慮的就是這個問題?」
杜志遠道:「不錯,我考慮的正是要不要放手而為,血洗華山的問題!」
華雲道:「你考慮好了沒有?」
杜志遠道:「已經考慮好了。」
華雲道:「考慮的結果如何?」
杜志遠道:「我只有兩條路可行!」
華雲道:「那兩條路?」
杜志遠道:「一是你華掌門答應我,隨我去謁見我義父。」
華雲接道:「否則,你只有血洗華山,是不是?」
杜志遠點頭道:「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不然,我不僅難以向我義父覆命,而且也會被人譏笑我無用,不能辦事!」
華雲突然一聲冷笑,道:「閣下,不管你說了些什麼,來意如何,在未動手之前,你仍然是客人,老夫不想失禮慢客,你現在立刻就帶著你的人離去,老夫不但不計較你上門欺人之罪,而且。仍按禮送客,否則……」
杜志遠淡淡地接道:「否則,你華掌門便要下令動手逐客了,是不是?」
華雲道:「你明白就好。」
杜志遠道:「你華掌門可曾數過我身後有多少人麼?」
華雲道:「老夫已經數過了,連你二十二個。」
杜志遠道:「如講動手逐客,你華山掌門認為和你身後的十六位,可能逐得動我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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