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菊四絕 第一二六章 盟主之爭
    嚴麗華遠足罡氣,提起手掌,道:「小子,準備接吧,一躲讓就不能算數。」

    解英岡道:「決不讓,你怎麼擊來,我怎麼接。」

    嚴麗華道:「安心受死吧,進到陰間,不要怨人!」

    解英岡道:「死不了呢?」

    嚴麗華道:「死不了算你命大!」

    解英岡轉身退走。

    嚴麗華收掌道:「怎麼啦?」

    解英岡道:「不接了。」

    嚴麗華道:「呆子到底是呆子,行為顛三倒四的,偏有傻瓜相信他,還用性命跟我賭呢!」

    解英岡突又轉身,說道:「你當咱們是傻瓜,可是錯了。」

    嚴麗華道:「你給我滾吧,別在這裡丟人了。」

    解英岡道:「既然要賭,咱們要賭的公平,不是我顛三倒四,而是賭的不公平,所以我不接。」

    嚴麗華道:「一命賭一命,怎麼不公平?」

    解英岡道:「你是否有信心一掌斃了我?」

    嚴麗華道:「不但有信心斃了你,而且有信心將慘擊成肉泥。」

    解英岡頷首道:「那可是一命賭兩命了,要賭的公平。你就不能斃了我。」

    嚴麗華道:「不斃了你,我豈不是輸了?」

    解英岡道:「不,只要你傷了我,就管咱的輸了如何?」

    嚴麗華心想:「將傷擊成肉泥都不難,何況傷你?」

    當下道:「老娘不願多造殺孽,好吧,不斃你就是,以擊傷為原則。」

    她這一讓大錯特錯,她不知眼前這個蒙面人年紀不大卻通了任督脈,內功練到絕頂地步。天下難有人再能傷了他。

    倘若嚴麗華存心斃了他,運上十二功力,或可能兩敗俱傷。

    不存心擊,勁道一減絲毫不可能再傷。

    解英岡聽她這麼一說,己知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卻又道:「還是不公平。」

    嚴麗華不耐煩道:「』你到底要怎樣才算公平?」

    解英岡道:「你贏了,嚴潛做盟主,你輸了呢?」

    嚴麗華揚聲道:「我輸了,劉泰做盟主!」

    解英岡道:「你能保證?」

    嚴麗華怒喝道:「小子嚕囌得緊!」

    突見一位威猛的老漢從人群中走出,道:「我家主人萬一輸了,我嚴潛無條件擁護劉泰當咱們關外武林的盟主。」

    解英岡道:「這樣就公平了,姓嚴的,請!」

    嚴麗華根本不將一個蒙面小子看在跟裡,只道自己的罡氣,天下無人能接,擊傷一人,易如反掌,只見她也不怎麼運氣了,隨手就是一掌招了出來。

    解英岡迎著來掌,雙手朝前推出。

    罡氣之剛,天下第—,無堅不摧。

    解英岡瞭解罡氣的性質,他的內功可剛可柔,知道以剛制剛,自己多少要受點傷,不受傷,惟有以柔克剛。

    他走純柔的路子,推出十二功力。

    他內功已是天下第一,推出的勁道全力貫注下,自是天下之至柔。

    至柔砸至剛,水火不相容,一定兩敗俱傷。

    嚴麗華大意失荊州,罡氣末運至十二成,其剛強之程度,便不能達到至剛的地步。

    所謂「柔能克剛」是說上不一之時,嚴麗華的罡氣本和解英岡的絕頂內功不分上下,但一個未盡全力,一個竭盡功力,上下之差,立時顯然。

    嚴麗華只覺自己擊出的勁道,猶似泥牛如海,化的無影無蹤,不禁駭然失色,想再運出全力挽救,來不及了,一隻手掌擊在對方雙掌之間,收都不能收回。

    此時她知道再擊傷對方已不可能,反怕對方震傷自己。

    她不求傷敵,只求自保,運起全力,欲要收回那隻手掌。

    解英岡突然內力一收,嚴麗華正運起全力,一個收勢不及,踉蹌倒退,全身要害暴露敵方眼中。

    解英岡趁這瞬間之機,一指戮出。

    他還怕戮不中,出指之快,招式之妙,正是無字神掌中那招「無孔不人」。

    嚴麗華識得這招,頓時明白蒙面人是誰了。

    解英岡那上指戮在她氣海要穴上,只見她應指「咕咚」坐倒地上。

    劉泰哪曾料到這結果,大叫一聲:「殺了她,替玲玲小姐報仇。」

    卻見解英岡不殺嚴麗華,退了回來。

    「你怎麼不替玲玲小姐報仇?」

    解英岡道:「夠了,我已收回她的罡氣。」

    嚴麗華軟綿綿的站起身,剎那間,她好像蒼老多了,顫聲道:「解……解英岡…你……

    你好狠!」

    解英岡道:「我要真狠,也會給你來個一刀了結!」

    嚴麗華悲愴地搖著頭,說道:「那你為什麼不一刀了結我,替劉玲玲報仇?」

    解英岡道:「因為你對我金菊門有恩。」

    嚴麗華顫巍巍地直點著頭,說:「好,好,好……記著…

    你記著我對你金菊門…有……句恩的句話……我等著你怎麼解釋『以怨報德!

    「』嚴潛突然叫聲:」殺!「嚴麗華一記耳光撲在他的臉上。

    嚴潛可以躲避並不躲避。

    嚴麗華提起精神,問道:「你要殺誰?」

    嚴潛道:「嚴、劉勢不兩立,老奴絕不能屈於劉泰之下!」

    嚴麗華喝道:「胡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記得我沒輸以前你怎麼說的?」

    嚴潛低頭道:「老奴服從他劉泰就是,但是…」

    嚴麗華道:「沒有什麼但是,說過的話要算數,你只有無條件服從,」

    嚴潛應聲:「是!」

    嚴麗華道:「劉泰,好生記著臘月中旬那天,屆時你要領導關外武林全力以赴!」

    劉泰見解英岡沒殺她替玲玲報仇,心中報不舒服,但聽解英岡說嚴面華對他金菊門有恩,便不好再說什麼,他不提一命賭一命,輸者當場自刎的話,卻不能減去仇視之心,冷冷道:「這個我自然省得,你請吧!」

    劉奏對她不客氣,嚴麗華不以為然,轉首吩咐嚴潛道:「咱們這就告辭,記著!

    他是你的盟主。「

    嚴潛抱拳道:「劉盟主,後會有期。」

    劉泰擺起盟主身份,說道:「臘月中旬即將來臨,那日三天以前你負責將你的弟兄全數帶到隴西老君廟,聽我安排,不得有誤。」

    嚴潛躬身道:「是!」

    他率領所有來犯之人離去後,劉泰朝解英岡直撲揖地說:「我起先把你當作臥底的敵人,實在太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面吩咐屬下收拾現場,一面解釋道:「我聽說金菊門全數投靠嚴家,又聽說你向嚴麗華之女獻媚,與她女兒嚴青青配了親,只當你把玲玲小姐忘了,一心為他嚴家效勞。正巧今晚嚴潛說時要大舉進攻,迫我承認他是關外之主,你之來臨,我便有所誤會了。」

    解英岡道:「關外一向無主,怎麼突然想到要選中一個盟主了的!」

    劉泰歎道:「關外民風淳樸,少主幹戈,本不需什麼武林盟主來統轄。不像中原,武林各大門派時有糾葛,勢需一個武林盟主來替他們排解紛難,咱們遊牧為生,地域遼闊,彼此間難有摩擦,哪需什麼盟主替咱們排解紛難了?

    「武林本有這盟主本不是壞事,倘若選一個公正無私的英雄為盟主,不但可以仗義排解不必要的爭殺,而且可以團結武林人士,力御外侮,伯只怕選出來的盟主自私自利,假公濟私,那可是武林的禍害了。

    「咱們關外武林之士鑒於此點,加以生性自由,所以從沒想到要選一個盟主來統轄咱們。一月多前,關外只要是稍有名望的武林之士都接到一封來自中原武林盟主區百練具名的手涵,信中意思,他要把盟主的勢力擴廣到關外來。

    「這訊息猶如睛天霹靂,區百練荼毒中原武林,咱們已有耳聞,他若是個真正的英雄好漢,那已罷了,偏是個手段毒辣的果雄,若教他將盟主勢力廣及關外,咱的關外武林豈不生靈塗炭暗無天日?

    「他信中說,限咱們關外武林臘月中旬前給他答覆,否則必將進軍關外,強迫咱們承認他也是關外武林的霸主。」

    解英岡道:「那你們將要如何應付?」

    劉泰道:「這關頭咱們關外武林首結,主要是從咱們關外武林人士中推出一個盟主來領導,然後才能合力以御外侮。

    「因時間緊迫,已不容許咱們慢慢推選,目今關外武林分成兩個壁壘。一以他嚴家牧場嚴潛力中心,再就是我劉泰了。

    「由形勢所促成,不久時間,關外武林之士決定由我與嚴潛二人中,推出一個盟主來。

    「一月書前,我與嚴潛私下決定,決鬥一場,以武功之勝負論定盟主之位屬誰。

    「嚴家與我劉家仇深似海,我與嚴潛雖然恢復自由之身,卻彼此心中都仇視著,將兩家主人的世仇耿耿於懷,雖沒表面沖一突,但彼此對壘,無論他的下屬或他的朋友,然都與我的朋友與屬下過往,誰都知道我與他誰也不服。

    「人們都當要從我倆人中推出一個盟主來,必要經過一場劇烈的爭殺,哪想到我們會私下約定,只以個人的勝負論定!」

    解英岡道:「這很好啊,也很公平。」

    甸傣歎道:「話是不錯,但我私心太重,哪天我輸了,竟不承認食言不服!」

    解英岡道:「你難道不怕別人說閒話?」

    劉泰道:「約鬥時只我兩人在場,我輸了一走了之,有誰知道?嚴潛就是傳說出去,別人也不相信,十幾年來關外公認我是第一高毛,他個人說戰勝我。是誰也不相信,當他說大話,但我心中知道,我失信於人,這是我一生來,最大的污點!」

    解英岡想了想,道:「你什麼時候得知玲玲的死訊?」

    劉泰道:「一月前,我與嚴潛私下約鬥的前一曉,二個中年人來自阿爾泰山、丟下那支鐵盒,鐵盤中內附一函說,玲玲小姐死於嚴麗華手中。我看到玲玲小姐的遺發,燃起對他嚴家的仇恨心,內心告訴我,此生此地,與他嚴家勢不兩立,因為這個緣故,第二天敗在嚴游手中,卻不能承認他為我關外之盟主。」

    解英岡道:「若是玲玲沒死呢?」

    劉泰道:「我一定遵守信請,何況大局在前,決不會再與嚴潛爭個區區盟主之位。」。

    解英岡道:「這麼說來那中年人之來,未免來的太巧了、他為什麼早不來,遲不來,卻正當你與嚴潛約鬥前一晚來報知玲玲的死訊?難道他有心破壞你與嚴潛的約定?知道你陡聞玲玲之死,心情異樣下可能不會遵守約定麼?」

    劉泰驚呼道。「莫非他是關內派來的奸細存心不教咱們團結?」

    解英岡歎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那中年人用心正是在此!」

    劉泰道:「所幸逢凶華吉,若不是你,關外武林的元氣必將大損,臘月中旬那天再無能力與關內一決高低了。」

    解英岡道:「一決高低?」

    分傣道:「我的計劃,臘月中旬率領關外所有好手,扎於老君廟,與關內武林一決生死,屆時他們必將從玉門出關,老君廟在玉門之側,我不等他們出關侵犯,先來個迎頭痛擊,教他區百練知道咱們關外之士不是好惹的!』」

    解英風搖頭道:「這樣不好,你想這樣下來兩方傷亡何等之巨?」

    劉泰道:「以你之意如何是好?」

    解英岡道:「約鬥十場!」

    劉泰道:「綵頭呢?」

    解英岡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劉泰道:「關內高手比比皆是,單撲獨鬥十場,我關外無此人才。」

    解英岡道:「何不借重阿爾泰出劉、嚴兩家?」

    劉泰道:「百年來兩家弟子素不涉入武林恩怨,恐怕請不動,若能借重於你,或可考慮。」

    解英岡搖頭道:「獨才難支,我頂多只能參加一場。」

    突見一人從客房走出道:「大哥,還有咱們呢?」

    解英岡笑道:「僕陽弟,你醒來了。」

    解英岡給劉泰介紹後,劉泰道:「嚴老弟,多有得罪,請勿見怪。」

    僕陽道:「人與人之間,難免有所誤會,何怪之有。本門與白鶴門仇深似海,約鬥十場只他白鶴門弟子上場,我金菊門弟子義務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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