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菊四絕 第九十九章 一攻再攻
    解英岡將在雲南遇見塗天妙的經過說出,他怕塗家弟子去找雲南拜月教報仇,說塗天妙壽終正寢,塗家弟子對塗天妙毫尤印像,即聽解英岡說他塗家的創門鼻祖善終後,便也不放在心上。

    解英岡拿起寫好的劍法陰式道:「本門塗家始祖只為拜月教主寫出陽式,陰式無論如何不肯寫,他陽式先寫了兩份,第一份不知怎的落到古梁道人的手中,至於他老人家把陰式寫給我,想來是叫我還給塗家,本門三家已得名家絕學,今天藉機就把塗家劍法歸還塗家,請塗大姐接下。」

    徐鳳得知詳情,好生高興的接下,心想:「這是爹爹夢寐以求的劍譜,他失掉掌門之位,能練到絕學,也可慰補傷痛之懷了。」

    塗公亮陰側惻的再度出現人群中,他見解英岡將他家絕字歸還,自是高興,他乃徐家輩份最高的長老,本當由他接回劍譜,只是解英岡沒交給他,他可不好意思去接,心想:「你交給我女兒,還不是跟交給我一樣。」

    解英岡鄭重道:「塗大姐,你收回你家劍譜,切記一點,為光大本門武學,希望大家不分彼些,只要是徐家弟子都要使他們能夠練到。」

    塗鳳笑道:「這個我知道,三家弟子就跟嚴前輩學了各家的絕學,咱們再不練永遠甭想趕上他們。放心,我爹爹一定會令我家弟子都練這劍譜。」

    解英岡見塗鳳提到她爹爹,冷冷一哼,卻不去說無用的話,忖道:「塗公亮啊,今天且饒過你,到那天能夠揭穿你罪行之日,我解英岡就是不殺你報仇,也教你永遠不能再在金菊門立足!」

    然則他懷疑到時有沒有那種報復的決心,心想塗鳳此時明知我是害死她母親的仇人的兒子,雖曾口說永不理我,還是理了我,那麼,我忍心教她,因父親之累,也遭受三家的歧視麼?

    他不忍心也沒有辦法,他有機會不能不洗刷父親冤屈的罪名,而當父親罪名洗刷之日,也是反過來,該他塗家遭受歧視之日。

    在場塗家弟子見解英岡以大公無私的精神對待他們,暗生感激之心。簡家、嚴家也好生佩服解英岡的處置,解家不用說,下意識深以解英岡為榮了。

    不是解學先的罪名深種他們心頭,只怕已然紛紛讚賞起解英岡的舉止。實在塗公亮害解學先的罪名太深了,至使眾人心中雖黨解英岡很是了不起,但想到他是解學先的兒子,誰也贊不出一句話來。

    可是,眾人的目光柔和了,唯獨塗公亮嫉恨的目光不變外。

    本來用不齒、冰冷的目光去看解英岡的人,皆都換成友善而又讚許的目光。

    簡耀光突然從人群中站出,說道:「本門所有弟子聽了,猶記本門盟主一令被奪之恥否?」

    眾人哄聲道:「誰都記得!」

    簡耀光道,「十七年前,解學先去世,由塗公亮接任掌門兼任盟主之職,本當由本門繼續領導武林十五年,哪知白鶴門落並下石說什麼盟主已死,餘下十五年領導權,由他們白鶴門掌門,區百練接收,你們說,有沒有這個道理?」,眾人紛紛道:「狗屁,狗屁,那有這種狗屁的道理!」

    簡耀光道:「歷來盟主在位中逝世,仍由該門選出新掌門接掌盟主之職,並無改選之例,偏他區百練強詞奪理,倚仗他白鶴門強大的聲勢,迫使武林幾大門派助他聲威,教咱位拱手讓出盟主之位,這仇恨大家要不要報復?」

    眾人大聲應道:「一定要報復!」

    簡耀光激昂道:「如今區百練蟬聯盟主之職更想消滅本門了,幸虧天祐吾門,各家得回絕技,以前咱們沒有報復的力量,現在即有力量,咱們也要從區百練手中奪回盟主之位,叫他還咱位往日失去的十五年盟主領導權!」

    眾人更是激昂道:「對,對,還咱位的領導權!」

    敢情越是激動,哄哄攘攘之聲,歷久不絕,其勢恨不得馬上和白鶴門大幹一場。

    簡耀光止住洶湧之勢,冷靜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咱們各家絕技還未純熟,此事暫存心中。我提此議目的鼓勵大家從今後苦練絕技,三、兩年後,咱們便要以雄厚的實力,奪回十五年領導權!」

    眾人哄聲叫好,臉上皆都透出堅毅興奮之色。解英岡暗暗高興,心想只要本門力量集中,何患不能重振昔日之威。

    他將劍譜交還塗家,了卻一段心事,又見本門群策群力,前途美好,便無牽掛,於是開始替玲玲索仇了。

    他走向嚴麗華,先禮後兵,抱拳道:「嚴前輩,多謝你代傳本門三家弟子的絕技。」

    嚴麗華冷哼道:「不用你來謝,我願意將我嚴家的絕技傳給他人,要你來謝什麼!」

    解英岡道:「但本門深受前輩關護之恩,晚輩身為金菊門弟子,自然要表示謝忱。」

    嚴麗華撇嘴冷笑道:「這種言不由衷的謝意,我一點也不接受,你要真謝我,為何不將劍譜寫給我,難道不知我的需求嘛!

    解英岡道:「前輩意思,晚輩當將劍譜交給你羅?」

    嚴麗華道:「』自當如此,嚴家劍譜還嚴家,你擅自作主傳給塗家,眼中哪有我嚴麗華在了。小子,我教你一課,你懂事的話,應將劍譜交我,再由我傳給塗家才對!」

    解英岡道:「但前輩忘了,晚輩劍譜得自塗天妙,塗天妙乃塗家之人,物歸原主,難道晚輩做的不對?」

    嚴麗華怒道:「你口口聲聲前輩晚輩的,是不是不認我這個岳母了?」

    解英岡冷冷道:「正是如此!」

    嚴青青花容慘變道:「你,你……」

    嚴麗華更怒道:「好啊,你不要我女兒,我也不希罕你這個女婿,只是你跟青兒拜親時,面對令尊遺骨而拜,我不是怕我女兒再嫁不出去。倒要請問令尊應允的親事,你這做兒子的敢大逆不孝的遺棄麼?」

    解英岡憤恨道:「不是我違背父旨,而是前輩殺了我兩位妻子!」

    嚴麗華道:「這話什麼意思?」

    解英岡悲痛道:「你殺了玲玲,玲玲是我的妻子。先父遺命意思要我同娶兩家之女,而化解嚴、劉兩家世代之仇,玲玲死了,父親的願望達不到,我遵照父命要就娶兩個妻子,不要一個也不要。玲玲死了,我也不能再要青青了,你,你等於殺了我兩個妻子!」

    嚴麗華大罵道:「好個解學先,不要臉的傢伙,竟騙了我女兒。我當他誠心跟我嚴家訂親,那想到他又跟劉家訂下親事,難道我女兒不值錢,只配他半個兒子嗎。此人存心不良,惡有惡報,死的好,死的好!」

    解英岡怒喝道:「先父一片好心。你罵他存心不良,來,來,咱們下場講個公道!」說著,走到武術堂的中央站定。

    嚴麗華道:「你當真要替玲玲那丫頭報仇嘛!」

    解英岡怒道:「殺人償命,別人惹不起你嚴麗華,我解英岡倒要同你鬥鬥。我死便罷,你死,玲玲也眼目了。」

    嚴麗華道:「你我生死相拼,若為玲玲那丫頭,告訴你,犯不著什麼殺人償命。嚴劉兩家世代為仇。殺人償命四字用不上,他劉妃玉殺我女兒,我也沒話說,要你局外人來管什麼閒事!」

    解英岡道:「你若一年後殺玲玲,我自然不管閒事,現在非管不可。」

    嚴麗華道:「此話怎說?」

    解英岡道:「嚴、劉兩家,你殺我,我殺你,本不用外姓插身其間。但你和劉妃玉雙方同先父說好,二十年不動干戈,二十年還差一年,二十年不滿,你殺劉家之人視同謀殺。無論誰,只要知情,都可管這筆帳!」

    嚴麗華冷笑道:「不錯,這麼一說,你倒是應該管這閒事了,我本不料解學先找得到『七返靈砂』,哪知被你找來,照說我該遵守二十年之約,但你來晚一步,我已殺玲玲,你來為她報仇吧,只是,你要度量度量自己,是不是罡氣之敵!」

    解英岡喝道:「我不怕你練成罡氣,你下來吧!」

    嚴麗華就要向場中走去,青青一把拖住她母親,哀求道:「娘,你跟他說老實話,你,你並沒……」

    嚴麗華喝叱道:「住嘴,你要認你娘的話,好好站在一旁看著!」

    青青想跟解英岡打個眼色。解革岡卻不去看,她無法暗示,想說出實情吧。又怕母親生氣,急的不如怎生是好。

    嚴麗華來到場中,道:「小子,施展我嚴家那九招絕學吧,否則你不是我的敵手。」

    解英岡道:「你激我沒有,我正是要用那九招絕學,我要你輸在自家的絕學中,好教大家知道姓嚴的人反不會她嚴家之學,令你死了以後還永遭別人恥笑。」

    嚴麗華故作無限的憤怒,心頭卻道:「好啊,我正怕你不施展那九招嚴家絕學哩。」

    原來她要從戰陣中去體會解英岡所創出的絕學,那麼等自己再得到劍譜後,一經練會,不難很快的融合出那九招絕學來。

    她下場的目的就在此,免得自己以後再多費腦筋,現成的「師父」在眼前,錯過實在可借。

    解英岡一拳擊出,嚴麗華識得那是解家拳,心道:「他嘴巴說的凶,卻怕我輸的大慘了,看來我得激他一激,不然這場戰爭鬥對我絲毫無意義了。」

    解英岡正是怕嚴麗華輸的太慘,太丟人所以一連數招都是解家拳,遲遲不展那九招絕學,卻哪知九招絕學固然厲害但苦近不得嚴麗華身旁,絕學不能發揮妙用,是無法奈何嚴麗華的,而嚴麗華只要一運罡氣,他根本不能逼近嚴麗華的身邊去。

    解家拳,嚴麗華練的並非比解英岡差,所以拆解得十分輕鬆,她不主攻,一味嚴密防守,說道:「知我怎麼殺玲玲那丫頭的麼?」

    這句話觸痛解英岡,頓時拳招兇猛起來,卻還是不展那無字神掌。

    嚴麗華揮掌防守中,又道:「她來送死可正合我意,但我不教她痛快死去,我要她累死,要她流完最後一滴血。」

    解英岡「呼」「呼」連攻三記猛招,喝道:「她一個善良的女子,從沒殺過一人,她跟你有什麼難解的大仇,你,你這老惡婦心腸那麼狠!」

    嚴麗華尖聲笑道:「劉家害我孤寡半輩子,這便是難解的大伙。凡劉家之人,我決不能讓他們善終。聽著,我並在玲玲身上刺了十八個刀孔,一個刀孔表示我渡過一年孤寂的生活,每個刀孔流出的血,看在我眼中就如我一年中所流的悲淒的眼淚一般!」

    解英岡聞言大怒,喝聲震徹大堂,道:「好毒婦,你竟拿玲玲如此來洩恨!」

    他拳招越來越猛,卻還是沒施展嚴麗華所盼望的九招絕學。

    嚴麗華心裡罵道:「臭小子,你倒蠻吝嗇的,到現在還拿不出絕學來,看來不激得你吐血,你是不會痛快施展的。」

    當下嚴密揮守中發出刺耳已極的怪笑道:「她血流得越多,我心裡越痛快,直到她血將流完,氣將盡時,你猜我怎麼啦?」

    解英岡悲憤至極,拳招一收,呆問道:「怎麼啦?」

    嚴麗華也停下身來,慢條斯理道:「我啊,乘她血還熱,氣還在,一刀割下她的頭顱。

    現在淹在缸裡,預備哪天見到她母親,拿給她母親看看,你要不要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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