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董-不解的重復。
「懷疑嗎?」嚴真松開手,唇角冷冷的揚起。
「可是我……我不知道要脫什麼?」董-還是一臉的困惑。
她的反應讓嚴真冰冷的臉部線條有了變化。「你真的不懂?」
她認真的搖頭,無辜的大眼晶瑩閃爍,紅通通的臉頰像個熟透的蘋果,強烈的散發著誘人的費落蒙。
沒有預警的,他的動作迅速而充滿了掠奪性,大掌一伸,俐落的將她的襯衫鈕扣扯開直到腰際,露出了被粉紅色內衣托起的渾圓胸部與纖細無瑕的腰肢。
來不及驚呼出聲,董-的第一個反應是用雙手護住胸前,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此刻的他宛如一只緊盯著獵物的狩獵者,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只有深沉無邊的黑。
你真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李春宇的這句話猛的竄上腦海,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了起來。
「你現在是不是後悔,沒有聽你那個『親密友人』的話了?」嚴真的唇角殘酷的揚了起來。
「你、你不是壞人。」董-像是在說服自己似的出聲。
她的堅持讓他惱怒。「我會證明給你看。」他沒有血、沒有淚,他就是壞胚子。
「不,你是故意的,那不是你的本性。」她還是試圖想喚醒他。
「我不是,你該死的閉嘴。」他猙獰的低吼,結實的長臂一伸,將她纖細的身子卷入了懷中,低下頭狠狠的吸吮著她嬌嫩的紅唇。
董-慌了、傻了。
她的鼻息間充斥著屬於他的男人麝香,那濃郁的氣息讓她醺醉,所有的理智同時停止了思考,只能無助的偎在他的懷中,承受著他的掠奪。
這只是個懲罰的吻。嚴真在心中不斷的提醒著自己,但實際上他卻很明白,在碰觸到她的那一刻,那初衷就已經變了質。
他狂暴的索求被溫柔的試探所取代,環抱著她的雙臂微微收緊,讓她柔軟的身軀與自己的堅硬胸膛更加的貼合。
他的舌靈巧的鑽入了她溫潤的唇內,勾弄著她不知所措的舌尖。
他不知道吻過了多少的女人,反應熱烈的更是不在少數。
但是不知道為何,她生澀的回應卻反而撩撥起他最深層的欲火,雙腿間的堅硬疼痛的吶喊著解放。
他可以感覺到她柔軟的胸部在他寬敞的胸膛前磨蹭著,讓他的每一根神經都敏感的繃緊。
天,這個女人是如此的特別,幾乎讓他瘋狂的想要就地要了她。
「放開她,你在做什麼?」
忽地,一個怒吼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旖旎,讓嚴真懊惱的離開了她的唇瓣。
「誰准你再進來的?」若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李春宇早不知被他殺了幾百刀。
「我就知道你對——意圖不軌,若是我沒進來的話,後果根本就不堪設想。」李春宇沖上前,擋在董-與嚴真之間,順手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董-的身上,遮掩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膚。
「春宇?」發生了什麼事了,她雙眼迷蒙的看著李春宇,腦袋還沒恢復冷靜。
「我們走,這種工作不要也罷。」李春宇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我嚴真的地方,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嚴真沉聲低喝,自然的威嚴讓李春宇的腳步不自覺的停頓住。
「過來。」他朝董-伸出了手。
她迷惑的看看李春宇,又望了望嚴真,宛若被催眠似的掙脫了李春宇的手,走向了嚴真。
「——,你用不著聽他的話。」李春宇想再伸手拉住她,但嚴真卻更快一步的將她扯入了懷中。
「你現在可以走了。」嚴真帶著勝利的得意笑容朝李春宇道。
「——,你不用因為欠他錢就什麼都聽他的。」李春宇不理會他,繼續朝董-喊話。
欠錢?聽他的?董-的頭腦稍稍恢復正常了。「你們在說什麼?」
「你剛剛都沒在聽我說話?」李春宇訝異的問。
一抹羞赧的紅暈飄上了董-的雙頰。
天,她剛剛到底恍神了多久?怎麼現在自己還賴在嚴真懷中呢?
董-連忙離開他的胸前,努力讓自己狂烈跳躍的心跳減速。
她臉上那抹嬌羞的神情,是李春宇跟她相識這麼久以來都沒有見過的,那是種屬於「女人」才會有的神態。
「——,跟我走。」他再度朝她伸手。
他直覺不能再讓他們繼續獨處下去。
「如果你想做個有頭無尾的落跑員工,我不介意,這幾天的薪水照樣算給你。」嚴真看准了她的反應,雙手交叉在胸前,悠閒的道。
他的視線讓她的臉驟的一陣燥熱,方才的碰觸霎時回流腦際,提醒著她的每一-肌膚曾經是怎樣在他的親吻下酥麻顫抖。
「——!」李春宇催促的又喊了聲。
董-倏的回神,朝嚴真道:「既然答應了這份工作,我就會做好。」
「很好。」他滿意的點頭,唇角揚起一抹邪笑,「那麼,記住方才的『職前訓練』。」
他的暗示又讓她紅了臉蛋。
今天應該是她這輩子臉紅次數最多的時候,好像前半輩子的臉紅全都擠在這一天顯現了。
「——,你不要被他用激將法給騙了。」他知道董-的責任感很重,那個男人根本就是捉住了她的弱點。
董-根本沒辦法聽進李春宇說的話,她此刻的每一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的嚴真身上。
「我嚴真從來不勉強別人,你可以回去考慮之後再決定,走吧。」他微掀唇畔,欲擒故縱。
這次不等董-說話,李春宇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往外走去。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嚴真的黑眸緩緩的瞇起,平靜的外表下,內心卻有驚愕的震撼。
那個吻是如此的不同,也是第一次,光只是個吻就幾乎讓他達到了情欲的高潮。
董-……他在心中默念著她的名字,修長的手指觸撫自己方才吻著她的唇瓣,想要得到她的決心,又更加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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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坐在房間,董-整個腦袋還是亂烘烘的。
她不記得李春宇在送她回家的途中說了些什麼,只記得嚴真吻她的那一幕,那撼動著她每根神經的特別感覺。
這就是接吻?
她的雙頰因為想起那過程而發熱臊紅著。
除了爸爸親過她的臉頰之外,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樣碰觸過她。
那種滋味,從小到大她從未嘗過。
原來所謂接吻的感覺就是如此?
可以讓一個人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可以讓一個人完全的失去了力氣,也可以讓一個人銷魂恍神。
想到自己在他們面前數次的失態,董-的臉頰就滾燙得像燒開的沸水。
她知道該氣他不尊重自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心中還湧起一股甜甜的感覺。
甚至,還期待那個吻可以不要結束……
嚴真,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他英俊冷酷的模樣鮮明的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好像很熟悉,卻又找不到那記憶的軌跡。
她見過他嗎?
董-仔細的在腦中搜尋著或許曾經屬於過他的回憶匣,但每每那景象快要跳出來之際,卻又開始模糊了起來。
他那雙犀利的黑眸,明明她就覺得似曾相識,卻為何無法憶起緣由呢?
幾度的思索都失敗,她只好放棄回想。
雖然她認識的男人不多,但她可以直覺的感到他是個特別的男人。
她說不上自己對他的感覺是什麼?不過,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會想要再見到他,即使他是那樣的狂妄、跋扈與冷酷。
他那偽裝出來的淡漠讓她心痛,是怎樣的創傷使他不得不這樣的武裝自己?
董-滿腦子想的都是關於嚴真的事情,就連電話鈴聲響起都沒聽見,直到趙基定在房外喊她,她才猛的回神。
「——,快出來,你爸爸打來的。」
爸爸打來的電話?!
董-飛快的奔出門,接過趙基定手中的話筒,急切的出聲道:「爸?」
「——,爸爸現在很好,知道你住在趙叔叔這邊我就安心了,你放心,爸爸很快會回去接你。」董誓漲匆促的聲音自話筒的另一端傳來。
「爸,你在哪裡?」董-趕緊問。
「爸爸要忙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再見。」不等她回應,電話那端已經收線,聽筒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董-不得已掛上電話,神色黯然。
「你爸爸說什麼?他現在在哪裡?」趙基定關心的問道。
董-搖搖頭。「他只是跟我報平安,然後就匆匆收線了。」
「至少知道他平安就好了。」趙基定安慰的摸摸她的頭,轉移話題,「我買了紅豆湯圓,快趁熱吃吧。」
「趙叔叔,這樣真是太麻煩你的。」董-收起黯然,輕揚唇畔,不好意思的致謝。
自從住進他家之後,他每晚總是會在下班之後帶東西回來給她,讓她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總覺得自己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干麼這麼客氣?這樣我可要生氣了喔。」趙基定佯裝不悅的板起臉,隨即又笑了開道:「還有,以後不要叫我趙叔叔了,我也只不過比你大十六歲,叫我哥哥我會更高興。」
董-愣了一下,不過馬上沒心機的微笑回應,「那我以後叫你趙哥哥好了。」
看來男人跟女人都一樣,不希望被喊老呢。
他大笑幾聲。「哈哈哈,我開玩笑的,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名字?」呃,這樣好像太不禮貌也太不尊敬了耶?她遲疑的說:「可是你畢竟是長輩……」
「我們還分長輩晚輩干麼?就把我當朋友一樣不是很好?」趙基定堅持道:「以後你就叫我基定吧。」
「可是──」董-還是不習慣。
「叫一次我聽看看。」他鼓勵她。
董-實在是喊不出口,聲音好像梗在喉嚨似的,臉上滿是尷尬與為難的神情。
「沒關系,只要多叫幾次就習慣了。」趙基定了解的微笑,「快吃啊。」
幸好他沒有再要求她改口,董-總算松了口氣,佯裝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紅豆湯圓上,埋頭吃著。
可即使她低著頭吃紅豆湯圓,卻始終可以感覺到他似乎一直盯著她瞧。
那感覺讓她有點局促難安,可又認為是自己多心了。
應該是他想要讓自己在這邊住得更自在,所以才會叫她直接喊他名字就好了吧。
對,一定是這樣。
董-「想通」了前後緣由之後,方才的不安隨及消失,朝趙基定綻放了一個純真的笑容,又低頭吃著紅豆湯圓。
一直到她吃完回房,都沒有發現那道目送著她回房的視線,似乎隱隱約約摻雜了些什麼,那是一種男人看女人才會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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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開始,可能要拍點不一樣的東西……」
董-一去上工,就見吳達仁一臉抱歉的邊說邊搔著頭皮。
「不一樣的東西?」董-不明白的等著他繼續說明。
「呃、你也知道,出錢的老板不是我,所以我也必須聽命行事……」吳達仁第一次覺得這麼難以啟齒。
他並不是沒拍過其他AV女優,但是眼前的董-,那氣質讓他就是無法糟蹋她,要求她做些其他女優理所當然要做的動作跟神情。
「我知道,是嚴真吩咐你的。」董-了解的點點頭。
「你跟老板到底有什麼過節?」吳達仁忍不住問了出口。
他實在不懂,為何老板要他主動接近她,誘導她成為AV女優,然後又要他只需要拍拍一些無關痛養的鏡頭。
可是怎麼突然老板又改變了心意,叫他將她跟其他人一視同仁呢?
「我們沒有過節啊。」董-真的是這樣認為,「只是我家欠他一大筆債,我得工作還債。」
「原來是這樣……」吳達仁點頭,他終於明白她為何這麼需要錢了。
「既然我已經答應做這份工作,就會盡責做好,請告訴我該怎麼做。」董-平靜的道。
「你真的要配合?」他反而猶豫了,「這樣吧,你現在要拒絕還不遲,我可以跟老板說你辭職不干了。」不管了,就算要得罪金主他也在所不惜。
反正他現在被「女魔頭」威脅,也早已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不,我答應的事情就不會反悔。」她堅定的道。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他還是試圖打消她的念頭。
真是怪了,以前他都是勸人家脫衣服,這還是他第一次勸人家包緊點。
董-點點頭,一點都沒有退縮的模樣。
「好吧,那不要怪我沒有勸你喔。」吳達仁歎口氣,好像這樣講可以降低自己的罪惡感似的。
「放心,我知道。」董-笑了開來。
「那……我們進棚吧。」吳達仁無奈的領頭走著。
董-跟在他身後,說心中沒有一點點害怕是假的,但除了答應人家的事就要做到的原則之外,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直覺感到嚴真並不會真正傷害她。
她就是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
攝影棚內幾個工作人員正在聊天,三三兩兩的站在角落。
棚內不同以往的擺了個大床,燈光昏暗暈黃。
這氣氛讓董-的手不自覺的在身側握了緊,開始忐忑了起來。
雖然她剛剛是這樣的堅定勇敢,不過……現在她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真有那股「視死如歸」的勇氣了。
「開工了。」吳達仁拍拍手掌大喊。
幾個男人馬上將煙捻熄,各就各位。
「你現在坐在床上。」吳達仁指導她動作。
董-照著指示在床沿坐了下來,雙膝並攏,兩手放在腿上。
「然後……呃、然後……」
「解開扣子。」低沉的命令取代了吳達仁結巴的聲音。
「老板。」他恭敬的喊了聲。
「把扣子全解開。」嚴真沒理會其他人,直視穿著襯衫的董-重復下命令。
董-回望著他,手遲疑著沒有動作。
「我以為你說過,你會是個『盡職』的員工?」嚴真嘲諷的道。
她的臉因為困窘而漲熱了起來。「我是說過啊。」
「那現在呢?」他挑眉,「你該不會認為錢這麼好賺吧?」
她低垂下眼睫,咬咬下唇,再揚睫時,手已經舉起,開始解著自己的扣子。
她的動作讓嚴真臉上的神情驟的沉了下來。
隨著扣子一顆一顆解開,她被衣衫遮住的白皙肌膚也逐漸呈現在眾人面前。
「看不出來她還滿有料的呢。」
「對啊,還有孔溝耶。」
「嘖嘖嘖,她的皮膚真是又白又細。」
「不用擦粉打光就這麼美,真是難得的極品啊。」
男人的耳語開始在攝影棚內絮絮的響起。
每聽到一句,嚴真的臉就更沉下一分。
董-已經解到了最後一顆扣子了,纖細的手指明顯的顫抖著,但她卻咬著牙繼續動作。
「住手──」嚴真忽的低喝,讓全場驟的靜了下來,幾對視線紛紛投向他。
「除了董-,其他人先出去。」他面無表情的命令。
「是。」吳達仁應了聲,帶頭走了出去,其他人也尾隨離開。
一等攝影棚只剩下他們兩人,嚴真就大步走向董-,閃著怒意的黑眸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掃過。
「看來你很樂在其中?」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憤怒,尤其是聽到其他男人對她品頭論足,就讓他有股想殺人的強烈沖動。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只是照你的指示做事。」董-的眸中充滿了受傷的痛楚。
「照我的指示做事?」他嘲諷的扯起唇角,但眼中卻沒有任何笑意,「你寧願露給所有男人看,也不願意成為只屬於我的女人?」
「這是兩回事。」她咬著下唇道。
「荒謬的邏輯。」嚴真嗤之以鼻。
「你愛我嗎?」她突然這麼問,讓他怔愣住。
「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嗎?」畢竟是在商場上打滾的,他很快便恢復平靜的回答,但心跳卻因為這個問題而加快了些。
「沒有愛情,怎麼在一起。」她重復之前曾經給過他的解釋,只是這次她對於他的反應竟然感到有些許的失落。
「你還是沒有長大。」嚴真瞇起眼瞅著她。
董-低垂下眼睫,沉默,而後回答,「如果長大就得要不相信愛情,那我寧願不要長大。」
這話讓嚴真又是一陣錯愕,苦笑道:「長大要付出的代價何止這些?」
「這就是造成你現在變成如此的原因嗎?」董-以研究似的眼神望著他的臉。
他的臉色微變,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冷冷的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改變心意的機會,若你答應成為我的女人,不但不用繼續工作,還可以將你父親欠我的債一筆勾銷。」
她緩緩的搖頭。「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
「你──」嚴真惱怒,正想開口,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他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隨即按掉來電。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努力『工作』吧,你會發現我提供你的才是最好的交易。」嚴真冷著臉,轉過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董-沒來由的感到一陣難過。
交易……對他來說,難道什麼都是交易而不摻雜一點感情嗎?
那麼,那個吻對他來說,應該也不代表任何意義吧……
這是顯而易見的,也是她一直就知道的,不過,為何她還是會覺得這麼失落呢?
那在胸口的窒悶跟酸楚又是怎樣的感覺?
她又多了個不懂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