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除了蛙蟲的嗚叫聲,似乎沒有別的世俗之音。
聶如風悄悄地走向「風雲龍堡」深處的一間小木屋,這間小木屋平時是僕役的住所,而今卻是安置秦小蠻的「囚牢」,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她在眾人面前公然的違背他。
「她醒了嗎?」聶如風立於門邊,詢問守在秦小蠻床邊打著瞌睡的丫鬟文文。
「大當家!她尚未清醒,不過燒已經退了大半,想是不會有什麼大礙才是。」文文一驚,急忙揉眼答。
聶如風走近床邊,望著床上趴睡的秦小蠻,凝視片刻點頭道:「好好照顧她!」
「是的!」文文馬上接口道,但是臉上卻有掩不住的迷惑,聽說這個女的是大當家仇人的女兒.為什麼大當家的會這麼關心她?竟然還半夜交代自己要好好照顧一個人?
聶如風看出文文的疑惑,「她是重要的人質,如果死了就麻煩了。」他牽動嘴角笑笑,「你是堡中最能幹的丫鬟,相信不會令我失望。」
「奴婢明白,絕不會令您失望。」文文被景仰的聶如風誇讚,當下樂不可支,心中疑惑早已煙消雲散。
聶如風滿意地點點頭,他相信秦小蠻在文文的照顧下,應該是會很快復原的。
抑止住留下來的慾望,他又如來時般悄悄地離開,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正等著他去辦……
「大哥,我覺得事情似乎不像想像中簡單。」聶如龍「闖」進書房,衝著聶如風道。
聶如風緩緩合上書冊,詢問似地抬頭看向不請自來的么弟。
「我指的是秦傲龍這件事,還有……」聶如龍突然面露難色地停了下來。
「還有什麼?」聶如風鼓勵地注視聶如龍。
「石總管知道你回程時帶著秦小蠻同行。」短暫的遲疑,聶如龍繼續道。
「有人告訴他?」聶如風挑眉道。
「帶她同返之事,除你我兄弟三人知道外,堡中不可能有人先行得知,所以必定是有人跟蹤我們,或……『傲天山莊』放出風聲。」聶如龍分析道。
「返城時,秦小蠻曾被刺殺成傷……」聶如風沉思地喃喃道,「難道真有人跟蹤?」
「什麼,你說有人想殺她?」聶如龍詫異地怔了怔,「這樣事情就很明白了,絕不會是『傲天山莊』做的,除非秦傲虎真是如此狠毒之人,連親生女兒也不顧,否則必然是另有內情。大哥,我認為秦傲龍不是殺爹娘的兇手。」
本以為會被責罵的聶如龍,驚訝地看著輕輕點頭的聶如風。
「其實我也覺得事有蹊蹺。」聶如風自桌後站起,慢慢踱步,「你當時還小,或許不記得,但是最近滅絕『聶家堡』的暗黑陰毒爪又出現了。」
「暗黑陰毒爪?」
「沒錯,這是門極其陰毒的爪功,中爪者將骨蝕溶散、受盡折磨而死。」聶如風皺眉道,「而當時的文叔叔便是死於此爪之下。」
「可是……為什麼爹娘卻是死於劍下?而且秦傲虎還持劍在旁?」聶如龍感到事情愈來愈複雜了。
「這正是我們必須理清的疑點,更重要的是,為什麼一直未曾再現的暗黑陰毒爪,竟會在我們尋仇之際再現江湖,此兩者是否有所關聯。」聶如風精光一閃,「如龍,這件事就有勞你了!」
「沒問題!」聶如龍拍胸脯道,「我一定會找出真兇。」
聶如風讚賞地笑笑,雖然聶如龍平時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但他是絕對相信這個么弟的辦事能力。
「大哥,你打算怎麼處置秦小蠻?既然我們不能確定秦傲虎的罪行……」聶如龍打算幫她求情,因為在「風雲龍堡」中,人質的待遇並不好過。
「你好像對她印像不錯?」聶如龍對秦小蠻的關心令聶如風感到不舒服。
「我很佩服她的勇氣,尤其她被鞭打十下,竟然吭也沒吭一聲,連原本起哄的那幫人也對她改觀不少,所以我認為她值得更好的對待。」
「無論秦傲虎是否為真兇,但既然他將女兒以人質押給了我,我就是他的主人,有權決定她的一切,只要她違背我的命令,就得受罰!」
「可是,大哥——」聶如龍本還想爭辯,卻被聶如風揮手打斷。
「你不用再多說了,此事我自有定奪!」聶如風不容多辯下了結論。
「既然如此,我就不說了。」聶如龍不甘願地道。
「如龍……」聶如風若有所思地望著么弟臉上的神情,「你……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了她吧?否則又何必如此在意我如何處置她?」
「天哪!大哥?你是想到哪裡去了?」聶如龍輕拍額頭,啼笑皆非地道,「讚賞並不代表喜歡或著迷,你知道你小弟我一向只對溫柔多情的女子有興趣,至於這只伶牙俐齒的小野貓,我可是敬謝不敏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會錯意嘍?」聶如風求證地問。
「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大哥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該不會……「大哥,我覺得你好奇怪,每次只要事情牽扯上秦小蠻,你就似乎無法冷靜思考,而且,你一向不管我的感情生活,現在為什麼又這樣打破砂鍋問到底,不聽到我說『不喜歡』不甘休?」聶如龍試探地問。「我只是好奇罷了。」聶如風淡淡地帶過。
「喔!」聶如龍的聲音中混雜著懷疑與不信。
聶如風瞥了聶如龍一眼,轉移話題道:「派人盯緊『傲天山莊』.如果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叫他們立即回報!還有,加強堡中的守備及防禦,以免遭襲。」
「那石總管呢?」聶如龍點點頭後道。
「我會另外交代他應注意的事項。」聶如風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認為他有些不尋常。」
「你想太多了,石總管是建堡的功臣之一,向來盡心盡力的協助我處理堡務,不會有問題的。」聶如風不在意地走回座位拿起書冊繼續翻閱。
聶如龍會意地退出書房,心中暗忖,縱使大哥如此認為,他還是打算好好查查這總管有無異樣。
「嗯……水……」秦小蠻輕輕呻吟著,她覺得嘴唇乾得快裂開了。
但是四周靜悄悄地,並沒人回應她。
秦小蠻困難地微微睜眼,發覺自己正「趴」在一張木床上,而這間木屋內,除了這張床外,就只有一張桌子及幾張凳子,雖簡陋,但也總算是乾乾淨淨的。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嘗試著想翻轉身子,背部卻馬上傳來一陣幾乎奪走她呼吸的灼痛,她呻吟一聲,趕緊放棄移動的念頭,乖乖地維持原狀。
她深呼吸了幾下,背部的疼痛才逐漸減緩,當日被鞭打的記憶也一點一滴的流回她的腦海,想起那時,秦小蠻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從小到大她還未曾受過這等恥辱,而聶如風竟不顧她的請求,公然在大家面前羞辱她,聶如風……聶如風……秦小蠻咬牙切齒地暗咒,逮到機會非讓他嘗嘗這種滋味不可。
天哪,她快渴死了,難道就沒半個人能拿水給她嗎?每到這種時候,她就愈發想念冬兒,從前冬兒總是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現在……不知冬兒可好?
「有沒有人哪……水……給我水」秦小蠻用盡力氣喊,但也只有細微的聲音出來。
「咦,你醒啦!」文文恰巧端水進來,走近床邊。
「你是……」秦小蠻困難地吸著由文文端至嘴邊的甘水,總算是熬了過來。
「昏迷了七天?」秦小蠻依戀地舔著殘留在唇角的水珠,自嘲地道:「看樣子那幾鞭還真是收到了不小的效果,只可惜沒把我打死,聶如風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後悔沒有多賞我幾下吧!」
「胡說!」文文面紅耳赤地低吼,「大當家才不會這麼狠心呢,雖然我不懂他為什麼會關心一個仇人的女兒,但是他的確有吩咐我好好照顧你的傷勢。」
「關心?我看他應該是擔心人質死了,沒有籌碼去跟我爹談判才是吧!」秦小蠻才不信他會關心自己。
「大當家才不是那種人,想當初我差點被賣入青樓以償父債,就是大當家及時伸出援手,我才能免於皮肉生涯,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文文激動地辯解。
「沒想到他這種人也會做好事呀,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秦小蠻諷刺道,又迫不及待地淺啄了幾口水。
沒料到文文倏地將水移開,氣憤地道:「我知道你以前是個千金大小姐,但是如果你再說當家的不是,我就不願意再在這多待一刻。」
秦小蠻怔了怔,看樣子這丫鬟似乎很仰慕她的「大當家」,自己的傷勢尚未復原,的確是需要人幫忙,還是先讓一步才為上策。
「文文,我知道大當家對你很好,但是我還是不能原諒他這樣對待我,為了避免你不高興,我們就不要再提起他好嗎?」秦小蠻放緩聲音道。
「這……」文文瞧瞧秦小蠻,也的確頗同情她,「好吧!」
「太好了,」秦小蠻高興地動了動,隨即引來一陣痛楚。大叫,「哎喲!」
「哎呀,你還不能亂動,待會把傷口弄開了,就麻煩了。」文文趕緊上前去幫秦小蠻調整姿勢。
「文文,謝謝你。」秦小蠻忍著痛道謝。
文文一言未發的別過身去,整理著桌面,但心中卻感到,也許這個女人並不會惹人厭哩!
「雲娃姑娘。」石剛輕叩著門喊著。
「誰?」雲娃答腔道,一邊打開一條門縫問道:「咦,石總管?」
「雲娃姑娘,我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這,夜深了,有事明天再談也不遲呀!」如果被人誤會就不好了。雲娃暗忖。
「可是——」石剛故意拖長尾音道,「我想跟你談的事,是關於大當家……」
「關於如風?!」雲娃立時精神一振,眼睛都亮了起來。
「不過,既然雲娃姑娘不方便,那就不勉強了,老夫告辭了。」石剛知道誘餌上勾了。
「等、等等,石總管請留步,雲娃本想明日再去您那兒請安敘舊,但既然您今日來訪,擇日不如撞日,何不進房,讓雲娃以茶代酒敬您幾杯?」雲娃堆起笑臉道。
「就怕雲娃姑娘不方便,還是改日吧!」石剛故意吊她胃口。
「不會,怎麼會呢,決快請進。」雲娃趕緊讓開門,以顯示自己的竭誠歡迎。
「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石剛大派的走了進去,但仍小心地瞧瞧有沒有別人看見,他不希望夜訪雲娃之事被第三者知道。
「石總管,你說要跟我談有關如風之事?」未待石剛坐穩,雲娃已迫不及待追問。
「是的。」石剛點點頭,「其實這件事老夫已憂心許久,但始終無適切的解決之道,幸好雲娃姑娘出現,老夫方覺鬆了口氣。」
「是什麼事讓石總管如此慎重,而且……又跟雲娃有何干係?」雲娃仍不解石剛之意。
石剛喝了口茶,像是故意延長雲娃緊張的情緒,「大當家已經年近而立,於公於私,都該有位『堡主夫人』才是。」他緩緩道,一雙眼不住在雲娃臉上溜來溜去,觀察她的反應。
雲娃不虧是雲娃,縱使「堡主夫人」這四個字大大撼動她的恩緒,但仍表面平靜地問:「石總管所言甚是,但不知與雲娃何干?」「雲娃姑娘是聰明人,怎麼會不明白老夫之意?」石剛拈胡輕笑,「依老夫之意,這『堡主夫人』之人選,除了雲娃姑娘之外,再不做第二人想。」
「承蒙石總管抬舉,雲娃不敢當。」證實來意,雲娃始樂不可支地羞郝道。
「哈!哈!雲娃姑娘才貌歉備,就不用再謙讓了,不知雲娃姑娘意下如何?」
「我……雲娃自小飄零無依,如能得此良緣,當真三生有幸,可不知大當家的意思……」
「這你就不用擔心,大當家那方面由我來解決,只是……」
「只是什麼?」雲娃緊張問道。
「只是秦小蠻會是個障礙,你應該看得出大當家對她有所不同。」石剛指的是派人服侍一個『人質』的起居。
「雲娃是有此感覺。」雲娃想起秦小蠻,一股妒意馬上上升。
「所以,如果你想順利當上『堡主夫人』,就該想辦法把障礙物『永遠』除去。」石剛頓了頓,看看雲娃又道:「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什麼?!雲娃愣了楞,莫非……莫非是要她把秦小蠻……雲娃訝異地回視石剛。
「有時候,為達目的必須不擇手段的,只要能當上『堡主夫人』,就沒人敢再看輕你。」石剛強調道。
這一說倒說到雲娃心坎裡去,她知道雖然很多人表面逢迎她,但私下仍只是把她看成個賣笑的低賤女子般瞧不起。
「難道石總管認為雲娃比不上個小野娃兒?」雲娃開始衡量事情的可行性。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石剛斷然答。
雲娃沉吟想著,突然道:「石總管為何如此支持雲娃,該不會別有用意吧!」她必須確定對方的用心。
「哈!哈!哈!」石剛仰天笑笑,「雲娃姑娘果然聰慧,老夫的確別有用意,希望老夫助你當上『堡主夫人』後,你能記得老夫,有好處不要忘了分老夫一份就是了。」
「原來如此。」雲娃接受他的理由,也不再假惺惺,如果你真能助我達成願望,好處當然是少不了你的。」
「快人快語,老夫就在此先向你道謝了,『堡主夫人』」
秋鳳輕輕拂過「風雲龍堡」,問或伴隨絲絲細雨,雖有些潮卻不惹人厭,反倒平添一股詩意,柔和堡中的剛強之氣。
「文文,我們出去走走好嗎?」秦小蠻收回凝視窗外的視線央求道。
「不行,大當家交代過不能讓你亂跑的。」文文埋頭做著手上的女紅,頭也不抬就拒絕。
「又是大當家,你可不可以不要提起他。」秦小蠻噘起嘴,一屁股坐在床沿。
文文並沒答腔,打算來個相應不理。
秦小蠻無奈地歎口氣,無聊地拔著枕上的毛絮,她已經在這間小木屋中困了一個多月了,背上的傷也已結疤,復原得差不多,教她這樣「足不出戶」簡直是比受苦還難受,偏偏文文對聶如風的命令奉若聖旨,硬是不讓她出門。
唉,她又歎口氣,說也奇怪,自從聶如風羞辱她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這個縮頭烏龜,等她再看見他,一定非報仇不可,根本都不關心她……
關心她?!秦小蠻一凜,整張臉紅熱了起來,秦小蠻,你又在胡思亂想,你恨他的.才不管他關不關心你。她趕緊暗斥自己,一雙手拔得更起勁了。
「你想把枕頭中塞著的羽毛都扯出來嗎?」
低沉的聲音自門邊傳來,撼動了房內的兩個女人。
「大當家!」文文馬上放下乎上的女紅,起身行禮。
聶如風微笑地示意她免禮,「文文,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文文欠欠身,聽從地收拾女紅退了出去。
「看樣子,你的傷都復原了。」聶如風打量著怔住不動的秦小蠻,再瞧瞧她停在枕上的手,「力氣也恢復了八、九成了。」
這個臭男人竟敢若無其事的嘲諷她,一點也不為他曾加諸在她身上的事感到羞愧,秦小蠻握緊拳頭,打算等他靠近後一拳揮過去。
「不要打歪主意,當心傷口又裂開了。」聶如風早看穿她的意圖,輕易就在半空攔截下她的粉拳。
「用不著你假情假意!」秦小蠻氣急敗壞地將手抽出,兩眼狠狠地瞪他。
聶如風無所謂地聳聳肩,而這個舉動又點燃了秦小蠻的怒火。
「你這個劊子手,竟然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秦小蠻尖聲喊著,一半是不滿意自己初見他時竟有些許的喜悅。
聶如風眼中閃過令人無法察覺的歉意,他低沉而不帶情感地道:「堡主的權威是維持堡內制度的一切根源,你公開違背我,就是向堡內所有的人挑戰,若我不對你有所處置,就等於默許這種行為,以後就很難得到大家的信服,更何況你只是一名『人質』。」
「『人質』難道就不是人?非得用笞刑不可,明明就是你公報私仇,故意讓人難堪。」秦小蠻知道聶如風說得也有道理,但一口氣始終嚥不下,「而且你還未證實究竟『聶家堡』的血案是否為我爹爹所為,如果不是,我肯定要你十倍奉還。」
聶如風無言地望著憤恨難平的秦小蠻,不想解釋鞭打她自己並不比她更好過,因為那是他極欲逃避的感覺,這也是為什麼他將近一個月沒來看她的原因。
「沒話說的話,請你出去,我擔心自己又會說錯話惹你生氣,再讓你找藉口鞭打我。」秦小蠻嘲諷地下逐客令,雖然她並非主人。
誰知聶如風完全不受她挑鬥,自顧自地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高深莫測地直盯著秦小蠻,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之前,吐了一個字,「脫。」
「什麼?」秦小蠻不敢置信地張嘴問,驚訝得忘了將他推開。
「我叫你把罩衫脫下,讓我看看你的傷。」聶如風仍一本正經地瞧著她。
「你瘋啦!你到底清不清楚『道德規範』?野蠻人。」秦小蠻向後移了移,不屑地道。
「我就是『道德規範』,如果你不自己脫的話,我就要動手了,不過……我可不敢保證能不能克制自己喲!」聶如風威協地移近她。
他是說真的!秦小蠻恐懼地望進聶如風眼中的堅定不移,但也不能不承認,自己動手總比別人動手來得好,至少掌控權還是在自己手上。
「你不要過來!我……我自己來……」秦小蠻不甘願地囁嚅,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今天她可真是能體會了。
聶如風滿意地雙手環胸而坐,靜待秦小蠻「行動」。
秦小蠻深呼吸了幾下,鼓起勇氣背對著聶如風,緩緩將衣衫滑落至腰部,雙手則緊捧著衣擺緊緊護在胸前,霎時,一片鞭痕交錯的雪白背肌呈現在聶如風眼前。
聶如風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眼前這副彷彿被虐待過的痕跡,是他造成的嗎?
天啊,他從沒如此恨過自己,那可惡的條狀凸起,破壞了原本應該光滑細緻的雪白背部,難道都在宣告著他的殘忍。
「你看夠了嗎?」秦小蠻努力讓聲音充滿怒氣,以掩飾自己的顫抖。
「穿上衣服吧!」聶如風啞聲道,起身踱至床沿。
秦小蠻故作鎮定地將衣服穿回,她必須維持自己剩餘的一點尊嚴,「不怎麼好看,對嗎?」她瞥見聶如風臉上的厭惡,不由得心中一陣抽痛。
事實上聶如風臉上的確掛著厭惡的表情,但那是針對他自己的行為,但這點,秦小蠻卻絕對不會知道。
「我跟你爹爹聯絡過了。」像要彌補自己犯的錯,聶如風淡淡道,他知道她是多渴望回家。
果然秦小蠻馬上精神大振,興奮地問:「爹爹?!爹爹有沒有說什麼?兇手找到了嗎?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他什麼都沒說,只叫你好好照顧自己。」他也覺得奇怪,秦傲虎似乎一點都不急著將女兒接回。
「只有這樣?」秦小蠻的眼神又暗淡了下來,爹爹難道一點都不想她?「他沒有再交代什麼?」
「看樣子你的婚期也許要再延期了。」聶如風以為秦小蠻所指為此,心中感到一陣不舒服。
「什麼婚期?」秦小蠻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拜託,我還希望它無限延期呢!」她手一揮,「我關心的才不是這個,我只希望真兇能快點找到。」
「這件婚事不是你同意的嗎?」聶如風覺得自己問得太多了,但他就是忍不住要開口。
「當然不是。」秦小蠻翻翻白眼,隨即瞪向他,「這又不干你的事,你還是快點把兇手找出來吧!」「我會!」聶如風爽快地回答令秦小蠻大感驚訝,她竟然還發覺他的嘴角漾起一絲笑意。
「你在笑什麼?」秦小蠻不解地問。
笑?聶如風經她一問才驀地發覺,自己的嘴角確是上揚著,莫非聽見她井無意於那件婚事能令自己如此喜悅?
「我沒有笑。」聶如風連忙壓下嘴角否認。
秦小蠻不在意地咂咂嘴,「我也要參加追捕行動。」
「從沒有人質可以參與任何行動。」聶如風想也不想就拒絕。
「好吧,我承認這個要求有失『身份』,但至少你也該『准許』我出房走走吧!」秦小蠻故意敲敲肩頭以顯示自己的久未運動。
聶如風低頭俯視秦小蠻,考慮了片刻.「可以,但你不要忘記你曾給我的承諾。」
「當然!」秦小蠻贊同地點頭,她是不會違背承諾,但也絕不會乖乖地當個「稱職」的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