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柯英俊怒吼著。
「少爺……」阿山欲言又止。這半個月以來,他找了不少殺手到雲府去行刺,但是每次都鎩羽而歸,因為風寄傲太厲害了,而他身邊也有武功高強的人在。
殺不了風寄傲,實在令柯英俊感覺很不是滋味,難道沒有人可以殺得了他嗎。不!自己不能就此罷休。
「阿山!」他喊。
阿山愣了一下,「少爺?」
「再去找人殺了他們。」他絕不輕易放過他們,否則,他就不叫柯英俊。
「可是……少爺……」阿山囁嚅著。
「別像個娘們,有話快說、有屁怏放。」
「少爺,最近官府注意到我常找一些來路不明的人,所以他們……警告我,別不識好歹。」阿山鼓起勇氣,一口氣把話說完。
「你怕了,是嗎?告訴你,我柯英俊不吃這一套。」柯英俊氣呼呼的說。
「這樣吧!少爺,既然現在他們身邊有那麼厲害的人,咱們就先別輕舉妄動。反正那些人也不可能一輩子住在他們家,不妨等到他們離開之後。再作打算。」阿山「難得」聰明的說。
「這……這倒也是個辦法。阿山,真有你的,平常一副'白癡'樣,竟有如此的好主意。」柯英俊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般,誇讚著阿山。
「謝謝少爺,小的愧不敢當。」其實阿山的心裡正咒罵著,竟敢說我白癡?!這樣簡單的道理,誰不懂?我看,你才是一個大白癡吧!
※ ※ ※
這天,樓中賢父子來到了殊翎及秋韻居住的山中。晚霞的光輝照耀著整座山林,偶爾傳來歸巢鳥兒的啼叫聲。
「爹,翎兒就住在此山中。」殊翊靜靜的說,他們沿路打聽,才知道殊翎獨自到了這裡定居。
「翎兒這孩子……」樓中賢心疼的低語。雖然殊翎從小就受嚴厲的訓練,但她從不愁吃穿,過得幾乎像個大小姐一般,而今卻得自力更生,教他怎不心疼?但思及她就此遠離了擾亂不清的江湖,也令他鬆了一口氣。
「翊兒……」
「爹?」
「我想去看看翎兒。」殊翎這孩子讓他十分掛心,不去看看她過得如何,他無法放心。
「可是,爹……翎兒她以為您已經……」殊翊擔心的說。爹想見翎兒的心情他明白,只是……他怕嚇壞了她。
「我明白,我只要遠遠的看著她就好,看到她好好的,我們就可以離開了。」樓中賢看透了殊翊的心思,不疾不徐的回答著。
「嗯!那我們走吧!」
※ ※ ※
「請問有沒有一位姓'樓'的姑娘住在這兒?」殊翊向一戶人家詢問著。
「姓樓?」應門的吳大嬸偏著頭想了想,「是小樓嗎?這附近剛搬來的人只有小樓了,不知道你們找的是不是她?」吳大嬸微微笑著。
「小樓?」殊翊一時會意不過來,想一想,也許是翎兒用了化名吧!「是的,小樓就是我要找的人。麻煩您指點一下怎麼去她家好嗎?」殊翊彬彬有禮的詢問。
「這……」吳大嬸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告訴他?但看這年輕人長相俊悄,頗有氣質,心想也許他不是什麼惡人吧!於是,她細心的告知殊翊往殊翎居住地方的路徑。
殊翊仔細的聽了個-楚,「謝謝您,大嬸。」
「有什麼好謝的呢?對了,請你幫個忙,見到了小樓,就替我向她問個好,說我吳大嬸隔些時候會再去探望她的。」吳大嬸笑笑的說。
「一定、一定,那,告辭了。」
「不送了,年輕人小心點,天就要黑了。」吳大嬸在殊翊臨去前,仍不忘「熱情」叮嚀一番。
※ ※ ※
樓中賢一個人欣賞著山中-霞的風-,心中仍不免想到從前的日子──他和韻兒、翊兒三個人一起欣賞日落的情景,和韻兒親密的依偎著,還有他那未曾謀面的孩子……
「爹。」殊翊見樓中賢沒反應,試探的叫了聲,「爹?」
「啊?喔!打聽到了嗎?」樓中賢急切的問。
「嗯!爹,我們走吧!」
※ ※ ※
今天秋韻到了殊翎的住處,因為殊翎這孩子硬要她來,要請她嘗嘗自己初次下廚的手藝,而這既是女兒的請求,她也就欣然應允了。
此刻,殊翎在廚房裡忙,秋韻就站在屋外「納涼」──殊翎說的,怕油煙會熱著她。
樓中賢遠遠的看見一個人影,他以為是殊翎,但當他定眼一看──不,那、那是,那是韻兒?
他躲在草叢裡,拚命的壓抑自己、克制自己,以免自己衝出去抱住她,以慰藉這十八年來的刻骨相思。
「爹?」殊翊顯然不明白樓中賢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那位女子究竟是誰,竟讓爹如此的震驚與欣喜?
猛然,樓中賢看見了令他難過的一幕──秋韻哭了。說是哭,也不盡然,她只是靜靜的流著眼淚,沒有出聲,但這一切看在樓中賢眼裡,真教他憐惜不已,於是,他衝了出去,不顧殊翊驚異的目光,他深深的擁住了秋韻。
「別哭了,韻兒。」樓中賢心疼的抱住她,-壓的低語。
而秋韻則是受了驚嚇,暫時忘了流淚,怔怔的望著樓中賢依然俊朗的臉龐,和他的低語。
「你……還活的?」她顫抖的伸出手,撫摸他的臉,感覺他的體溫,「告訴我,這不是夢,不是夢……」秋韻哽咽的說。她好怕他是真的死掉-永遠離她而去,不要,她不要。
「不是夢,這一切全是真的,韻兒!」樓中賢激動的流下眼淚,將她摟得更緊。十八年了,他已經有十八年未曾如此擁著心愛的人了,原本他以為再也見不到秋韻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能與她相逢。
「中賢……我好想你。」秋韻哭著說。但是,倏地,地想起了十八年前的那一段恩怨,她狠下心推開了他,表情變得冷漠,只是……淚霧仍揮之不去。
「韻兒?!」樓中賢不明所以。
「樓中賢,十八年前你另結新歡,害我離家出走,你說,你該如何補償我?」此時秋韻不像是在尋仇,反而像是在撒嬌,畢竟,十八年的相思已勝過所有的怨恨。
「沒有、沒有!我沒有另結新歡,我愛的只有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找殊翊來問話啊!」原來韻兒是因為誤會他才離開的,幸好上天給了他機會,讓他能解釋清楚。
殊翊這才知道,原來這神態略似殊翎的婦人,竟是自己的娘親,難怪爹會望著她發呆。
他走了出來,定定的對著秋韻說:「娘,爹這十八年來對你念念不忘,他也沒有續絃,因為他心中只有你。」
秋韻看著眼前氣度不凡的俊俏少年,她不由得落淚了,她終於盼到兒子親口叫她「娘」了!雖然當時一歲的殊翊已會娘啊娘的叫著,但他不明白「娘」的意義為何,所以當已長大成人的殊翊喚她「娘」時,她心中塞滿了無可言喻的喜悅。翊兒,她的寶貝孩子。
「對不起,孩子,是娘不好,不該沒弄清楚就離開你們,害你受苦了。」秋韻自責的說。
「不!娘,殊翊還能看見娘,便是殊翊這一輩子最高興的事了。」殊翊也流下了眼淚。
於是,三人相擁,為這十八年來的別離,開創了新的局面。
站在門後的殊翎看見了這一切,一方面是感動,一方面卻是落寞。原來義父沒死,義父、師兄、秋姨他們一家三口終於團圓了,但是,她呢?她以後……也許又是孤單一人了吧?
「對了,中賢,」秋韻拭去眼淚,「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你的親生女兒呢?」她語氣中帶有責備的意味。
「女兒?我哪來的女兒?我只有一個義女啊!」
「原來,你……你不知道翎兒是你的親生女兒?!當年我生下了她,便將她送回去了,這十八年來,你毫不知情?」秋韻訝異的說。
「翎兒?翎兒真是我的女兒,太好了。」樓中賢高興的說,原來他的孩子一直在他身邊。
「這麼說來,翎兒是我的親妹妹。」殊翊也很驚異。
殊翎則是有些不敢置信,義父……義父是她的親爹?有一瞬間,她很高興,但是……一想起自己的親爹竟無情的要利用她,她便悲憤的無法自己,開了門,她衝了出去。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是我的爹?我不要一個只會把我當工具的爹。」殊翎哭著說完這些話,轉身就逃離,不顧樓中賢在她身後的聲聲呼喚。
「翎兒,回來,爹不是真有那個意思,回來啊!」樓中賢喊著,他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不是。
「爹,你留在這兒陪娘,我去追翎兒回來。」殊翊急急的說完,便追殊翎去了。
殊翎一個人坐在石頭上哭泣著,為什麼?為什麼上天竟要如此殘忍?她無聲的問著蒼天。
「翎兒、翎兒,是大哥啊!你在哪裡?別讓大哥為你擔心,好不好?快出來。」殊翊焦心的喊著-天色漸黑,他實在是害怕殊翎有個意外,那他要如何向爹娘交代?!
殊翎聽見他的聲音便忍不住跑了出來。
「大哥,哥……」她激動的喊著,淚水止不住地潸潸滑落,大哥待她最好了。
「乖、乖……別哭-讓大哥告訴你真相,好嗎?」殊翊安撫著她的情緒,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真相?什麼真相?」殊翎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真相?
「來,坐下來,我慢慢說給你聽。」於是,殊翊將樓中賢欺瞞她的用意娓娓道出,包括為何他說她是利用的工具、他為什麼詐死……其實全是為了她好。
「我……誤會了……爹。」聽完殊翊的解。殊翎才恍然大悟,她懊惱的低語。
「你沒有錯,現在,我們一起回去找爹和娘,今天,是我們一家團聚的日子。」殊翊溫和的說。
「嗯!」殊翎微笑。從今以後,她不再孤單了,只是……她不由自主地想到無行,他們還能見面嗎?
※ ※ ※
「中賢,你看翎兒。」秋韻示意丈夫看看女兒。
樓中賢看到殊翎坐在樹下,望著一條手絹發愣。
「瞧她這樣,怕是有心上人了吧!」秋韻抿起嘴微笑,那神情充滿媚惑力,樓中賢不由得看癡了。秋韻發覺他熱切的注硯,忙低下頭,怯怯的開口,「討厭,別-都老夫老妻了,給孩子瞧見多難為情啊!」
「是是,娘子說得有理?」樓中賢忙說。
「女兒已經十八歲了,該嫁人了。我看,不如我們去套出她的心上人是誰,好給她作打算。」秋韻說。
「這……你去吧!女孩兒的心思你懂,就交給你辦了,只是……我捨不得啊!」樓中賢心情有些低落。
「我才捨不得呢!不過,女兒會給我們賺個女婿回來,你啊!就別操心了。」秋韻安慰著丈夫,她心裡也不好受啊!於是,她起身,踱步到殊翎身邊。
「翎兒。」秋韻喚了聲。
「娘。」殊翎嚇得跳了起來,企圖隱藏自己的情感,但她慌亂的態度則宣洩出她的思緒。
「你有心上人了是吧?」秋韻明白女兒的態度分明就是一個陷入思慕的少女,「告訴娘,娘替你作主。」
「我……娘,是這樣的……」殊翎把她初遇無行,拒絕無行,後來自己才又發現她愛的是無行的種種事跡都說了出來,但說到後來,她無法克制的流下眼淚,為自己的無知及幼稚深深後悔。
「好了,別哭,娘知道你的痛苦,娘和爹和你大哥一定幫你再見到他,好嗎?」秋韻愛憐的撫著女兒的髮絲,真是苦了這孩子!不過,既然他們兩情相悅,她豈有不幫的道理?當然得全力以赴嘍!
「中賢、翊兒,過來一下。」秋韻叫著。
「什麼事?」他們倆異口同聲的說。
「幫幫翎兒,來,耳朵靠過來。」秋韻把她的計謀向丈夫、兒子、女兒敘述了一遍,只見樓中賢、殊翊大笑了起來,殊翎則是滿臉通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這……好嗎?」殊翎吶吶的開口。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原來是丫頭要嫁人啦!」殊翊低低的笑著,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之間,他的寶貝妹妹要嫁人了,真教他不捨。
「好計策、好計策。」樓中賢笑著,看來,女兒成親的日子不遠了。
「翎兒,這沒什麼不好的,雖然他說再也不想見到你,但只要一聽到你有危險,如果他真的還愛著你,他就會來的。」秋韻說著,心裡盤算著她等著要做丈母娘了。
「事不宜遲,我馬上就去雲府找他,爹、娘、翎兒,你們也該準備、準備了,我走嘍!」殊翊馬上付諸行動,立刻下山往雲府而去。
「對,我們也該準備、準備了。」樓中賢說完,對著殊翎笑了笑,殊翎更加的害羞了。
※ ※ ※
「少爺,外頭有人找您,說是有十分要緊的事。」阿忠十分恭敬的對無行稟報著。
「哥,你說會是誰呢?」無心抬起頭看著他。
無行搖了搖頭。「阿忠,請他進來。」
「是。」
隔了一會兒,殊翊進了無行的書房。
見到無行的第一眼,殊翊便直覺的感受到他是一個不錯的青年,雖然他的外表看起來是如此的冷酷,但是也許在聽到翎兒的消息之後,會有什麼改變也說不一定,他得要好好的觀察才行。
「什麼事?」無行不動聲色的問。眼前的這位少年的年紀應該小自己四、五歲吧?但他的氣勢卻不輸給自己,將來必定大有可為。
「是這樣的。」殊翊盡量讓自己看來一副十分慌張的樣子,「你認識翎兒吧?她現在生了重病,大夫說她有生命的危險,她一直希望見你一面,也許是最後一面了。」殊翊看來悲慼萬分的樣子,他一面說一面注意無行的反應。
無行在聽見他叫殊翎「翎兒」時,微微皺了皺眉,這麼親密?但當他一聽到「她生了重病,有生命危險」時,臉色大變,他緊張的站了起來,一張臉刷地變白,而這一切全沒逃過殊翊的眼睛。
「她在哪兒?」無行聲音略微顫抖的說。此刻,他心中想的全是殊翎,完完全全失去了平常的冷靜。
「我帶你去。」太好了,殊翊心想,這個人果然在乎翎兒的安危,計劃已成功了一半。
「快走吧!」不等殊翊應允,無行已快步跨出了書房。
殊翊見狀,也急急的要跟上去,但卻被在一旁旁觀的無心拉住了。
「你說翎姊姊有事是騙我大哥的,對不對?」無心轉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笑笑的望著他。
「這……」殊翊不敢置信一個小女孩竟輕易的拆穿了他的把戲,一時之間,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別擔心,我不會怎樣的,快帶我大哥去吧!我等著他帶我未來的嫂子回來。」她看得出來,這個人不是什麼壞人,純粹是要幫大哥和翎姊姊的。
「謝啦!小姑娘。」殊翊鬆了一大口氣,原來這小姑娘的「段數」竟如此之高,今他不得不甘拜下風。
「快去吧!」
見他出去,無心就開始編織「大嫂夢」,連寄傲進來了都不知道。
寄傲一把摟住她,聲音低低的傳來,「在想什麼?」
無心回以甜甜一笑說:「想你啊!」
「少來,說實話。」寄傲聽她這樣說雖然很高興,但他明白事情並非如此,從剛剛無行和一個陌生人跑出去的舉動就知道了。
「好嘛!大哥是去找翎姊姊了,我想,我就要有大嫂了。」無心說。
「真的?殊翎開竅了?」寄傲也替他倆開心。
「他們不久就會成親了吧!我就要當小姑了!」無心得意的盤算著。
寄傲摟緊了無心,「什麼時候輪到我們?」他說,聲音裡隱含著濃濃的情慾。
「喔?你也想當'小姑'呀?」無心故意開他玩笑。
「丫頭。」寄傲作勢要打她。
「救命呀!來人啊!」無心笑著逃開他的懷抱,準備逃生。
「別跑。」寄傲追著她。
愉快的笑聲,漾滿了書房……
※ ※ ※
無行隨著殊翊到了殊翎的房裡,他看到除了殊翎,還有兩個人,但他無暇顧及其他,他只看到躺在床上的殊翎。望著她緊閉的雙眼,他的心一揪,俊逸的臉龐溢滿了痛苦,他緩緩的走到殊翎的身邊,靜靜的凝視她。
樓中賢、秋韻、殊翊看到這一幕,也就悄悄的出了房門,剩下的,就全看殊翎的工夫了。
輕輕的握起了她的小手,無行喃喃的開口了,「翎翎,介意我這樣叫你嗎?對不起,我不該讓你走的,都是我不好,我……一直都很愛你。」說到這兒,他自嘲的笑了笑,「只可惜,你對我沒感覺,但是,我仍無法克制自己瘋狂的愛你。你知道嗎?我說永遠不想再見你,是騙你的,我天天想著你,所以,不要死……我愛你、我愛你,愛你啊!」說到後來,他已泣不成聲,無力的趴在殊翎的身上。
殊翎早已是-流滿面。她真是傻,當初為何放棄了無行對她的愛?幸好,如今,他來了,為了她而來了,她要好好的把握住這一份幸。
她握緊無行的手,感覺無行一顫,她看見無行忙抬起頭來,驚慌的看見她的淚水。
「翎翎,別哭、別哭,如果是我說錯了什麼話,你打我、罵我吧!只要你不哭,只要你好起來,我什麼都願意做!」無行抱住殊翎,傾注他所有的情感,只求上天別奪走他的翎翎、別帶走她的生命。
「無行,我不會死的。」殊翎感到十分的窩心,「為了你,我不會輕易的死去。」殊翎決定道出自己的感情。
無行錯愕的抬起頭來,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愛你,為了你,我會好好的。」見他震驚的表情,她乾脆起身,緊緊的抱住無行,一字一字-楚的說:「我、愛、你、雲、無、行,聽清楚了嗎?」說完,她無限嬌羞的把頭埋到他的肩窩裡。
「你是說真的?」隔了好一會兒,無行才沙啞的開了囗,見她在他胸前輕輕的點了頭,他萬分狂喜,抬起她的下巴,低頭攫獲了她的紅唇。
殊翎這次沒有反抗,她無力的摟著無行的頸子,任由他溫熱的舌進佔到她的嘴裡,與她的交纏。直到她覺得快喘不過氣了,無行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紅腫的雙唇。
「你的病?」無行間著。他的一雙眼睛仍不住的在她姣美的面孔上巡視,像是在審視自己的寶物般。
沒等她開口,秋韻他們便走了進來,秋韻笑著開口說:「是我設計來騙你的。」
「你們是?」無行不清楚他們的來歷。
「他們是我爹、娘和大哥。」殊翎解開無行的疑問。
「你爹、娘和大哥?可是你……」無行不明就裡。
「小伙子,」樓中賢說,「這待會兒再說吧!你,得準備娶我的寶貝女兒嘍!」
只見無行,殊翎不約而同的臉紅,惹來了其他三人的大笑,一樁好事近了。
※ ※ ※
最近雲府張燈結綵,大伙忙裡忙外,雲家大少爺要成親的事傳了出去,賀客盈門,好不熱鬧。
當初,殊翎還怕自己沒什麼身份地位,怕高攀不起身為富商的雲家,誰知,蘇如映和她見了面就和她投緣,直嚷著這孩子讓人疼死了,成天催促著無行快把殊翎娶回來,沒有嫁妝不是問題,深怕殊翎會被人搶走。
殊翎心中的一顆大石頭落了下來,樓氏夫婦也讚歎雲家為人好,殊翊也替妹妹覓得了好歸宿而高興。
※ ※ ※
今天,是無行和殊翎的大喜之日。到了晚上,眾人也都識相,拉著新郎官喝了幾杯,就催他早些回新房去,別讓新娘子空等,要他珍惜洞房花燭夜。
無行掀開了殊翎的紅蓋頭,露出了殊翎略泛紅暈的臉龐,他看得有些癡了。
喝了交杯酒,吃過討吉利的小點心之後,無行將殊翎抱到了床上,並動手解開殊翎的衣裳。
殊翎羞得不得了,只能讓無行將自己的衣裳一件件褪去,只剩下肚兜。隨後,無行亦慢慢解下自己的衣物,露出他結實的上半身,殊翎只敢偷偷望著他,不敢正眼瞧。
「翎翎,今晚你將完完全全屬於我,成為我的人。」無行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誘惑著她。
「無行,我……」殊翎顯然有話想說,但立刻被無行用唇堵住了嘴,隨著這個吻的加深,他們雙雙的倒向床去。
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終至解開她兜衣的帶子,露出她誘人的身子,無行伸手放下帷幔,讓自己的身體貼向殊翎柔嫩肌膚,接觸的快感讓他滿足的輕歎,他的撫摸讓殊翎發出嬌吟,兩人跌入了激情的漩渦……
今夜,特別溫柔……
※ ※ ※
天尚未全亮,而無行已然清醒,他微笑的更加摟緊了躺在懷中的人兒。殊翎的雪白臂膀露在被外,他忍不住低頭下去輕吻。經過昨夜,翎翎已經是他的人了,她的身心全都是他雲無行的,想到這裡,他不禁得意的一笑。
殊翎被他的輕吻弄醒,她往上一看,發現無行正以懶懶的目光看著自己。她憶起昨夜的一切,忙低下頭去,不好意思看他。
無行見她如此嬌羞的模樣,昨夜好不容易撫平的慾火,此刻有重燃的趨勢,在被子裡的大手又開始在她曲線玲瓏的身上遊走。
「無行……別……我有話說呀!」殊翎勉強拉出一絲理智,要無行聽她說話。
「我弄疼你了嗎?」無行以為她指的是……
「沒……沒有,哎呀!我不是說這個啦!討厭。」殊翎大發嬌嗔,「人家……人家以前傷了你的心,害你難過,都怪我笨,後來才發現我愛的是你嘛……」對於這件事,她一直很掛心,卻沒有機會向他說明。
「有什麼關係?而今,你屬於我,我也屬於你,我們並沒有失去彼此啊!」無行溫柔的說著,然後,他又換上邪邪一笑,「要補償我,有的是辦法。」說完,就翻身覆上殊翎的身子,惹來她的輕呼,另一場纏綿又展開了……
反正,天還沒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