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家堡出發後,這一路上,雪千毓這小惡女將他們如何救起白若情主僕二人,及神醫韋不群用天山峰頂百年結果一次的千雪果挽救寶寶生命的詳細經過,全部說給龍少天知道。
原來白若情跳崖時,正好被崖底的韋不群接個正著,只是彩雲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當韋不群在接住白若情,無法同時救彩雲時,只能以借力使力的方式將彩雲推至水裡,讓其傷害減至最低。幸好彩雲福大命大只摔斷了一條腿,韋不群用家傳的九轉續骨膏為其接妥斷腿,不過彩雲也因此體養了二個月才完全康復。
龍少天聽到這,平素冷靜自持的他也冒出一身冷汗;昨夜在極度興奮中,忘了那小惡女提及的神醫韋不群,他曾聽聞那韋不群是天山耆老笑傲生得意門生,那笑傲生將畢生所學盡數教給韋不群,以至韋不群擁有一身好醫術,不過那韋不群也盡得笑傲生真傳,不喜與人親近,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就像天際一抹孤雲,喜歡四處飄泊,這一回因堂兄弟大婚,他才暫落腳在天緣莊。
幸好有太多的事情要感謝上蒼的巧妙安排,感謝韋昊白在這個時個成親,也感謝那平時來無影去無蹤的神醫韋不群正好路過,更感謝老天爺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能夠再和若情相聚,將他積累了大半年的歉疚與思念得以宣洩,這一次就算若情不肯原諒他,他也會與她纏到度,直到她重新接納他為止。
來到天緣莊的小徑入口,龍少天不禁讚歎起韋昊白的心思。在這偏僻小路上任誰也不會想到在這羊腸小徑背後竟有一與世隔絕的桃花源,就算找到了山莊入口,也會讓入口梅花陣給弄糊塗,誤以為走到了死路,又回頭離去。
難怪這些年來,不管有心人如何找尋仍不得其門而入。韋昊白能在而立之年創下大片江山,成主雄霸一方的霸主,絕不是偶然的;更甚的是,他竟能在一夕之前,將整個天緣莊遷移至這杳無人煙之處,其心思之縝密無人能及,也因此不管他如何尋人、加派多少人馬作地毯式搜尋,都沒有半點消息,若不是這小惡女同情若情的處境,這一生只怕他再也見不到心愛的人面了。
想到這裡,龍少天轉過頭看賂一旁的雪千毓,感激地朝她一頷首;而好像也明白他的意思,竟朝他露出詭譎一笑,好像在告訴他這個大恩情總有一天會跟他討回來瞬間,他不禁佩服起白昊天的勇氣,竟敢娶這種奇女子為妻。
步過羊腸小徑,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條清澈溪流,他們穿過溪流來到一荒寂山谷,腳上的山徑越是崎嶇深幽,且迥繞著淡淡雲霧,若不是武功修為精湛,想登上這山巔還真不是易事。
此時,韋昊白扯住急奔的身形,將摟在懷中的雪千毓放下來。
瞬間,兩上青衣打扮的男子來到眼前,躬身喚了一聲莊主後,又無聲無息的退下去。
韋昊白牽起雪千毓的小手,示意他跟著他所踩的步伐進入莊裡。
原來即使有心人來到這裡,若不懂奇門八卦仍是無法進得去。
終於要見到若情了,龍少天不由自主地開始覺得緊張,手心微微地沁著汗,他甚至清楚的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因為期待,所有有股無法言喻的喜悅從四肢百骸擴散出來,望著眼前的清幽景色,龍少天無心欣賞,此刻他的人、他的心都被即將見著的人兒佔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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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瓦涼亭上,白若情與彩雲兩人落座其中,只見白若情低頭忙碌著,而彩雲則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小衣衫。
算算日子,這幾天該是寶寶即將臨盆的日子,白若情不顧已經泛疼的腰,手上的縫針不停動作著,她要為快出世的寶寶縫製一件精緻的小衣服,她要讓寶寶明白就算沒有爹爹疼,可是還有親愛的娘及許多叔叔阿姨們呵寵,她會將自己最完整的愛都給她,讓他在愛中成長,一如她爹娘待她一般。
一抹身影靠上,將光線遮住大半。
彩雲訝異地抬起頭,隨即抽了一口冷氣,驚呼出聲。
白若情在聽見彩雲的驚呼聲後,誤以為她大驚小怪的毛病又發作了,頭也不抬地笑言:「你又怎麼了?」
「小小姐,堡」彩雲震驚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輕盈淺笑的麗容緩緩揚起,在抬起頭看清站在眼前的人影,她不相信的眨眨眼,直到確定眼前的人真是自己午夜夢迥、淚濕衣衫所衷心渴盼卻又不能相見的人後,才抬起手摀住了已衝口而出的嗚咽聲。
已經半年了,原以為自己將這樣平淡的過完這輩子,以為自己可以緊強地在沒有他的日子裡平靜地活下去,現在,這些偽裝的緊強,在見著他的一瞬間全部崩塌瓦解。
直到在見著這日思夜念的人時,她才明白自己從不曾遺忘,只是傷太痛所以將它掩藏了起來。痛楚迅雷不及掩耳地朝她撲了過來,她慢慢地放下捂著嘴的手,隱藏起自己的心緒,不出聲也不移動地將視線落在遠方。
她不敢看他,也不能看他。怕這一對視就再也不能自己的淚眼模糊。
「若情」
龍少天低喊喚回她遠飄的神智,她咬緊下唇,淚眼迷濛地抬起起頭看向他。她好想他,想得心都擰了,想得每到夜沉仍無法入眠,好想、好想
龍少天望著清瘦卻不減絕麗的精緻容顏,久久不能自己,他努力的找回自己的聲間,卻發現喉嚨像塞滿了棉花一般竟吐不出話。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許久,那些繾綣恩愛的記憶,一幕幕又在龍少天腦海裡鮮活了起來,她淡淡的笑、她柔柔的低喃、一點一滴都是刻骨銘心。
「你怎麼找到我的?」白若情武裝好自己,面無表情地打破沉默。
「跟我回去好嗎?」龍少天的視線熾熱地落在她臉上,不肯移動分毫。
「回去?回哪兒去?」白若情笑意不淡反濃。
「回我們的家」他擠了個笑容,聲音裡滿是懇求。
「家?」她疑惑地輕問。
「我很抱歉」龍少天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她故意忽視他語氣中的歉意,抬起頭望進他溢滿哀求的深邃瞳眸,輕笑一聲,「抱歉?抱歉什麼?」
「那一夜的事」
她劇烈地顫了顫,因他提起那不堪的往事而淚眼迷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良久,才搖搖頭。「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憶起,也沒什麼好抱歉的。」
龍少天的黑眸更加幽黑了,對於白若情語氣中的冷淡,他的心中湧起一陣沒來由的恐慌。
這時,彩雲悄悄地退了下去,她相信善良的小姐終究會原諒堡主的,畢竟小姐是那麼的深愛著堡主。
「對不起。」龍少天啞著聲,沉沉地訴說著歉意:「我知道是我誤會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彌補這些日子來你所受的委屈。」
「彌補?」她的眼神冷冷地看著他,「怎麼彌補?」
「我」她語氣中的淡漠狠狠地刺痛他。
「將我接回去,等到下一個誤會發生時再羞辱我,然後又將我推進煉獄?」她打斷他的話,輕輕地吐出一句「不了。」
「若情,你聽我說」龍少天想再說什麼。
她悲涼的笑著,任由輕風吹拂,一抹褐黃的銀杏葉瓣悄悄飄落,落在她絞緊裙擺的手背上。
「龍少天,你我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你要我回哪個家?那個囚禁我的牢籠?還是讓我愴惶逃離的傷心地?在你如此待我、質疑我的貞潔之後,我就沒有家了,早就沒有家了。」白若情苦澀的笑著,為什麼他總要在傷害她後才來彌補。
「這半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責備自己、懲罰自己、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求你原諒,更清楚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如果因此而失去了你我亦無話可說。」龍少天伸出大手抓住欲轉身離去的白若情,卻在看見她隆起的肚子嚇住。「你的肚子」
雖然知道她懷著身孕也即將臨盆,他仍是讓眼前的畫面給愣住,他憂心的看著她,隨即大手撫上她的腹部,她這麼嬌弱,肚中的寶寶怎麼會這麼大?她能順利生產嗎?他開始膽心了
「放開我!」白若情掙脫他,想在淚水氾濫之前離開,卻又讓龍少天由背後緊緊抱住。
龍少天緊緊地摟住她,手勁卻又輕柔地不至於傷到她和寶寶。抱著她的感覺真好!這半年來的恐慌與不真實感終於在這一刻慢慢淡去,他的氣息輕淺地呼在她的頸背,口中喃喃低語:「原諒我好不好?」
再也忍不住淚水漸漸地佈滿白若情的雙頰。
「我想你,好想、好想!這段日子沒有你在身邊,什麼都不對勁,跟我回去吧!等到寶寶生下來後,我們一起上你家去,你爹爹他們都很想念你」龍少天摟緊她,大手安撫地輕摩著她的腹部。
白若情在聽見他提及她的爹娘,憤怒地掙脫他,再也控制不住理智的尖聲吼道:「龍少天,你竟敢將我們的事告訴我爹娘,你」
龍少天看著她激動的抖著身子,怕她傷了自己和寶寶,趕緊開口澄清:「沒有,真的沒有,相信我!我什麼都沒說,是你爹歸還『冰映玉環』時提及你失蹤的事,還說你娘因為你的失蹤焦急的食不下嚥,我才大略將我們的事告訴他,不過我沒說出不該講的事,真的!」聽完他的解釋,白若情抖顫的身軀才慢慢平息下來。
「跟我回去好嗎?我需要你,也需要寶寶。」龍少天急切地看向她。
白若情忿忿地瞪著他,寶寶?!他還有臉提起寶寶?
「寶寶是我的,和你無關!」白若情哽咽地閉上眼,「你自己說的,你說你說」思及往事,那撕裂心扉的痛讓她語不成聲。
龍少天再也忍不住了,他握緊她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摑去,口中不停的道:「對不起,我是混帳,對不起」
白若情崩潰地哭倒在他懷裡,久久不能平息。
「我沒有不要寶寶,只要是你的,我都要」他語氣哽咽地解釋:「那一天我只是讓怒氣蒙蔽了理智,才會說出那種話來,我怎麼會不要他。」
白若情不停地搖著頭,不!她不相信他,她再也不要信他了。這時,劇烈的疼痛揪回了她的理智,她白著臉,雙手抱著肚子,整個人痛得跪在地上。
天!她要生了!
「若情,你怎麼了?」龍少天看見她痛苦呻吟的樣子,當場傻在那裡!
「我好痛。」白若情痛得咬緊下唇,冷汗一滴滴滑落。
「怎麼辦?怎麼辦?」龍少天急得語無倫次:「寶寶!你!寶寶!」
「將我抱到房裡去啊!」白若情看著他如無頭蒼蠅般地在她身邊走來走去,忍俊不住地嗔道,也露出了這半年來的第一抹笑意。天!這男人。
聞言,龍少天飛快地將她抱進懷中,順著白若情手指的方向爭奔過來。砰的一聲,他用力踹開房門,接著又輕柔地將她放上床,緊張的問:「然後呢?」
「然後?叫彩雲哪!」第一波陣痛過去,她好笑地斜睨著他,原來他也有不知所措的一天。
「喔,叫彩雲。」龍少天轉身就要出去,才踏出腳步又轉回身,「你」他不放心的將她一人留在這兒。
這個認知深深地溫暖了她冰凍已久的心,對他的恨漸漸淡去。白若情朝他點點頭,綻出一抹笑。
呆愣片刻,龍少天才轉身快步離去。
白若情閉上眼。是了!就是這種幸福的感覺,等到寶寶出世後她會告訴他,她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但現在她要壞心一點,好好享受這種折磨他的樂趣。
彩雲隨著龍少天跌跌撞撞地奔進門,之後又跟著愛湊熱鬧的雪千毓及產婆。
一波強過一波的疼痛在白若情全身迸射開來,她咬緊下唇,倔強地不願叫出聲。
龍少天心疼的看著她,不理會一旁產婆趕他出去吆喝聲;他就要陪在她身邊,誰都不能叫他出去!他全神貫注在她的身上,皺著眉看著她過大的肚子;他只知道眼前這女人正在愛苦,都是他,都是他害的,他不捨她咬著唇的樣子,伸出手,將自己的手送到她嘴前,輕聲哄著她,要她咬住他的手。
白若情睜開雙眼望向這個曾傷透她的心,如今卻六神無主、神情痛苦的男人;突然間明白自己是再也不能離開他了。
另一波疼痛襲來,她合上眼,專注地和疼痛奮鬥著,等寶寶生下來後,她要告訴他,她有多愛他
歷經了五個時辰的折騰,白若情在極度疲憊下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生下了寶寶,然後才讓倦意征服自己,緩緩地沉入夢鄉,耳際仍傳來產婆叨絮著男人不能進產房的喃喃聲。
龍少天輕撫著她微濕的秀髮,接過梳洗乾淨的嬰兒,他感動地看著寶寶沉睡的小臉,一個和若情一模一樣的小女娃。那彎彎的眉、濃翹的眼睫,及微嘟的小小菱唇,全都和若情一個樣;他激動的擁緊懷中稚兒,小女嬰讓這突來的動作給吵醒了,張開小小紅唇,哇的一聲不依地哭了起來;就連這點都和他的若情一樣,母女兩一樣愛哭。
「噓!別哭。你乖乖的,爹疼你。我們不要吵醒你娘!你娘為了生下你已經好累了,咱們讓她好好睡一覺,等醒後我們一起回家。到時,如果你娘不肯原諒爹,你可在幫爹爹哦!」龍少天坐在床沿守護著這一大一小-這兩個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兒。
彩雲感動地看著這幅天倫圖,紅著眼,拉著同樣愛哭紅眼的雪千毓退了下去。
這時他們只要彼此,不需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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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陽光透過窗欞投射在薄紗帳內,照在白若情沉睡的臉上,將沉眠入夢的佳人擾醒了。
她睜開惺忪的眼眸,側過頭,床裡內側的小女娃正甜甜酣睡著。昨夜在生下她後她就已力竭睡去,直到現在她才得已見到這在她肚中折騰了她九個多月的新生命,這彎彎的眉,微嘟的小巧紅唇都像極了自己,她感動地輕撫她嫩若細雪的臉蛋;這輕巧的動作仍是擾醒了甜睡中的小嬌兒,只見她眨了眨濃密的睫毛,緩緩地張開眼與自己的娘親對視著。
這黑白髮明、炯炯有神又晶瑩靈動的眼睛就同他爹一樣,同樣一雙讓她心折的星眸呵!她們忍不住地輕吻上小女嬰紅潤的小香頰。
轉過身,只見龍少天倦極的趴在床沿沉沉睡著,白若情仔細端詳著睡夢中的他。少了逼人氣熱添了安詳,只是臉上疲憊的倦容仍未淡去。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龍少天刷白了臉,一手焦急的探向她的額,另一手則緊握住她置在絲被外的纖白素的,在確定她沒有任何不適後微舒了口氣,漸漸放鬆臉部緊繃的線條。
他走向圓桌,端起方才彩雲送過來冒著熱氣的藥膳,為了怕藥涼了,他要彩雲將小火爐順道送來,因此也將整個寢房烘得暖暖的。坐回床沿,他小心的端著藥碗,因為深知她的習性,苦的、燙的一律不喜入口,所以他仍是請彩雲為她備了一碗糖水,準備讓她喝下藥湯後可以解口中的苦澀味。他細心的將藥吹涼、誘哄地要白若情喝下藥湯。
望頭眼前滿臉懇求的他,白若情軟下心腸就著他的手,雙眉微蹙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下。
龍少天滿意地看了已空的碗,接著端起糖水,示意白若情再喝一口。
白若情望了他一眼,仍是聽話的照做。「我已經如你所願喝完藥,你可以離開了。」沒有怨、沒有恨,白若情口氣平和地開口趕人,儘管心底明白自己早已原諒他,可是心中仍有一絲不甘沿未宣洩,所以她仍是折磨他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不!我再也不會放開你!」龍少天溫柔地拒絕,然後抬起手,輕輕地沿著她垂散兩肩的烏絲揉搓。
白若情抬起眼,視線與他交互糾纏著,她無法不注意深藏在他眼底那份強烈熾熱的情感及深深後悔的疼憐。
龍少天就這麼盯著她,幾乎要失去自制地將她強擁在懷中。「聽我說幾句話好嗎?」牽起她雪白小手,龍少天依戀地、輕柔地放在臉上摩挲著。
白若情艱難地移開視線,撇過頭望向一旁的小女娃,她不敢看他,怕自己會這樣輕易地原諒他。她咬緊下唇,沉默著。
「對不起,我讓你受了那麼多苦;如果我說我會這樣對你,全都是因為愛,你可以原諒我嗎?」
「愛?」白若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是的,愛。」他低低歎子口氣,顫著聲,臉頰戀戀地輕碰著柔軟的小手。「若不是太愛你,我就不會這麼生氣了,每一次想到你會留在我身邊只是為了替你爹贖罪,我就難過得睡不好覺,我嫉妒、我真的嫉妒!要你心中,你的爹娘永遠都勝過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因此我只能用脅迫的方式留你下來。」
不!不是這樣的,白若情搖著頭,在心中狂肆吶喊。
「噓!聽我說。」龍少天輕擁住她,「我真的愛你,愛得心都擰了!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諒,在我如此傷害你之後,如果你不想原諒我,我也不會強迫你接受,不過我會等你,等你敞開心胸,真心接納我,一年、二年或是十年、二十年,我都會等下去」
「如果我讓你等一輩子呢?」
「我等!等到你回心轉意的那一天!哪怕等到白了發、等到牙齒動搖、等到生命盡頭,只要你肯原諒我,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抵著她的秀髮,龍少天輕喃低語。
「龍家堡怎麼辦?」白若情動容了。
「沒有了你,一切都無所謂了。」
「傻瓜。」語氣哽咽,白若情眼眶發熱的低聲嬌道。
「沒有你的這些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了你,我若再放開你,我才真的是徹頭徹尾的大傻瓜,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絕不再傷害你,真的,絕不再傷害你。」龍少天哀求地哄著她「而且而且寶寶也需要爹爹。」
白若情破涕為笑,這個人連道歉都會惹她生氣,若不是知曉平素總是高高在上的他實在不懂如何卑躬屈膝,她還真的會誤會他是為了寶寶才會如此軟言相求。忍不住想逗他,她低哽出聲,將臉埋進他懷中。「原來你是為了寶寶才跟我道歉的。」
「不是這樣的,你不能這樣冤枉我。」龍少天摟緊懷中抖顫不已的白若情,苦惱地皺著眉,「你不要哭成這樣!」
白若情笑得不可抑止,身子是抖得更厲害了,人家說「近墨者黑」,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她也不過和那小惡女相處了半年,就已學會她整人的本事了。
「不要哭了!」龍少天拍撫著哭得發抖的人兒,她才剛生產怎麼可以哭成這樣,他不由自主的大嗓門,情急的低吼:「不要再哭了!」
白若情聞言,更加努力地假意低泣了起來。
這個不會處理感情的大白癡!可是,她愛這個大白癡。好愛,好愛!
白若情慚慚收起笑意,伸出手輕摟著他,不能再逗他了;要欺負他,以後多的是機會!
龍少天見她不再哭泣,釋懷地舒了口氣,這女人可真能哭,他在心裡想著。
「我不是為了寶寶才要你,我我真的愛你。」他再一次的陳述,只是這回聲音裡多了絲靦腆。
「寶寶就叫映初好不好?龍映初。」白若情瞅著他。
「龍映初?」他呆呆地問,還未從方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嗯!咱們叫她映初,紀念咱們緣起於冰映玉環,也結緣於冰映玉環。」輕柔的氣息呼在他的胸膛上,白若情喜孜孜地道。
「你是說」狂喜瞬間在他的胸臆間爆發開來,他不信地看著她。
「大傻瓜,下次、下次你若再欺負我,我就帶著寶寶離你遠遠的,再也不原諒你。」白若情睨著他想哭想笑,最後激動地投進他懷裡。
「你你還愛我,願意原諒我了?」龍少天粗嘎著聲,不信地問道。
這個人怎麼平時這麼冷靜專制,遇上感情的事就這麼沒自信啊!白若情淚中帶笑,勾緊他的臂,「是的,是的,我愛你,愛你、愛你。」
回應她的是一雙宛若鐵臂的擁抱。「謝謝你,謝謝你」帶淚的聲音粗嘎異常,聲音中濃濃的感謝,天若有知只怕也會動容吧!「明天我們就回家。」
白若情輕輕搖頭,在看見他瞬間閃著光芒的黑眸後,笑了開來。
「傻瓜!要回家也得等一個月啊!」她的紅唇輕吻著他抿緊的唇角,柔聲安撫。
「可是好吧!」龍少天猶豫半晌,本想立刻帶她回堡的,便為了她剛生產完的身體,只有再等一個月了。再一個月,他就可以帶著她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