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摯愛的夫君:
當你覽讀此信時,我已離你遠去。不要找我,好嗎?就當作是成全我愛你的心。
回憶過往,諸多的歡樂與幸福,如今要撒手放掉,心中著實有萬般無奈與傷痛……多希望能與你一同共老,可這願望,只怕是再也無法實現了。
請善待杜姑娘,我想她才是能帶給你幸福的人。
情兒
「不——」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自靈魂深處吼出,白松康激動的揉緊了信箋。
情兒,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
已經三天了。三天來白松康不吃不喝不睡的,通知了所有的朋友,動用了全部人脈進行了地毯式的搜尋;客棧、寺廟……所有能找、能查的,他都不願放過……可她就像平空消失一般。
他甚至在各大看榜上張貼榜文,重金懸賞,只求有人肯因豐厚賞銀而提供一些線索;也命人挨家挨戶探訪,甚至一人獨自到江邊找尋……他實在怕,怕她會想不開而尋求解脫!所幸……
而這樣的煎熬折磨終於淹沒了他的理智,他再也受不了的砸爛房-的一切擺設,直到面目全非後才乏力的住手。
情兒……你在哪-……
靜謐的氣氛充斥著整個房間,四周的空氣也突然變冷了許多,是因為女主人不在的關係嗎?
為什麼她總是傻得犧牲自己想成全別人,為什麼不替他想想……沒有了她,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情兒,你到底在哪-?
★ ★ ★
城西十里處,一間廢棄屋子。
這兒鮮少人跡,一片荒涼,仇情提了一桶水,從櫃子中翻出一條抹布正在清理屋子。而屋子由於長久沒有人居住,霉味重得使人難受,-頭蜘蛛網密佈,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有個事情可做,不至於將整個心思全放在他身上。這樣,疼痛或許會比較輕微一些吧!她想。
忙了一整天,此時已是日落月出之際,她拿出冷掉的饅頭,就這樣有一口沒一口地吃了起來。
原本,她是想找一佛門清靜之地終老一生的。青燈伴古佛,無慾無求的日子對她而言應是最佳的抉擇。
但又怕他會找尋自己,依她對他的瞭解,佛門淨地應是他第一個找尋的目標,所以……只得捺下恐懼,先在這間破陋小屋-暫時安身,等過一陣子,她就剃度出家,為自己之前的罪孽償罪。
如果有來生,她希望老天爺憐她這世的坎坷,給她一個平凡正常的家庭,不需大富大貴,只求有爹娘疼寵就行;還有……還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
然而,老天爺像是特別厚愛她似的,總喜歡捉弄她。
這天,她來到江邊提水,卻在這兒遇見了她此生最怕的人——仇烈。她慌得拋下水桶,掩身到老榕樹後,良久,才探出頭來。
他應該沒看見自己吧!她在心底安慰自己。否則,他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棲身之所只怕又要說再見了。
可是,老天爺還是沒有聽見她的祈求。
「賤人!」仇烈在確定剛才看見的人正是仇情後,恨恨地罵道。
若不是她,自己怎麼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四處躲藏的地步?想到這些年來苦心經營的基業,竟在白松康的舉報下,讓朝廷派兵剿滅,他就恨極。
本以為沒有機會報仇了,哼!誰知道,真是天助他也!
「你是在躲我嗎?」仇烈神不知鬼不覺的閃到仇情身後,等到她放鬆的吁出一口氣後,才如鬼魅般陰森地開口。
「你…」仇情驚嚇得倒吸一口長氣,柔白素手緊緊的搗著胸口。
「我,我怎麼樣?」
「你……為什麼不放過我,我與你無冤無仇啊!」仇情緊張地一直倒退,直到整個身子貼著樹身,再也退無可退為止。
「無冤無仇?你說你與我無冤無仇?好,我讓你做個明白鬼。」
他將她的娘親如何在成親當日逃婚與情郎私奔,讓他成為大笑柄的事全告訴了她……
「那他們呢?他們現在在哪兒?」仇情緊張的追問。天啊!該不會已遭不測了,不然自己怎麼會被他給抓走!
「你想知道?」
仇烈不懷好意的露出一抹笑意。雖然令人害怕,但仇情仍顫抖著朝他點頭。
「好,那我就看在曾經父女一場告訴你……」仇烈邪惡的笑道:「你的爹娘,早在十幾年前讓我挖了眼睛、割掉鼻子、割掉舌頭再斷其四肢丟進山谷-去了,現在可能只剩一堆白骨。哦!對了,聽說山谷-多的是野狼,可能連白骨都讓它們啃得一乾二淨羅。」
「不!你騙我——」仇情驚駭的猛搖頭。「這不是真的……」
爹!娘!你們在哪-?
「是不是真的,你永遠都沒辦法知道了。不過嘛!你可以試試看,反正你像九命怪貓,害也害不死,所以我好人做到底,乾脆告訴你他們的下落,這大大小小幾十個山谷,你可以每一個都下去找找看啊!不過,要當心,這些山谷可深得很哪!一不小心可是會粉身碎骨的。」他殘忍的看著仇情傷痛欲絕的神情,露出快意的笑容來。「不過嘛!想找你爹娘的願望可能要緩一緩了,等我事情辦成後,我會親自送你去見他們。」說完,他一掌朝她的頸子劈了下去,速度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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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童拚命敲著檀木大門,口中還直嚷著:「開門啦!」等到門房一開,他把一包用油紙包裹的東西交給開門的人,就一溜煙的跑掉了。
守衛飛快地將油紙包送到大廳,交給莊主白松康。
只見白松康迅速拆開油紙包,-面赫然出現情兒隨身佩戴的玉墜子及一束頭髮,他顫抖的捧起那東秀髮後,發現油紙上寫了幾個字——
欲知仇情下落,城西十里處,柏陽溪畔。 仇烈
只見白松康狂吼一聲,迅急飛身而去。
情兒,等我!他在心底祈求上蒼保佑,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而在白松康疾奔的身形之後,一直守在大門一名衣衫破舊女子拾起他掉落的油紙。柏陽溪畔……只見那女子口中喃喃重複著這句話。
★ ★ ★
烈日曝曬,如人間煉獄一般。
仇情全身酸疼的醒來,她微弱的呻吟一聲,發現四肢無法動彈,才知道全身已讓仇烈給綁了起來,而她就這樣讓仇烈給捆在路旁的樹上。
已經一整天滴水未進的仇情,虛脫得快撐不住了,她想若不是自己已被捆綁在樹幹上,只怕會站不住腳的倒下去。
「醒了。」仇烈的問話打斷她的冥想。
「你把我綁在這兒有何用意?」何不乾脆給自己一刀算了。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仇烈冷冷的回她一句,然後全神貫注的望著京城方向。
這時,一抹白色身影迅速出現,或許是心有靈犀,原已呈半昏迷狀態的仇情竟然睜開了眼。她略微掀了下眼皮,無神的雙眼接觸到身形甫定的白松康。
她震了震,淚水不由自主的落下。
是她的夫婿啊!一向最捨不得她受苦的夫婿。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他是怎麼折磨自己的,才幾天的光景,就瘦了一大圈……望著他憔悴的模樣,仇情心疼不已。
而白松康則是瞪大雙眼看著被綁在樹上的仇情。
老天!她竟讓仇烈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一定是用盡一切手段來折騰她!
想到她受的苦,他的心便緊揪成一團,這個他呵護疼惜、絲毫委屈也不捨她受的妻子,如今竟讓仇烈給綁在樹上如此對待!
「情兒……」他忘情的向前跨去,想衝上去救她,看見她受苦,他的心有如刀割。
仇情拚命搖頭,不斷狂喊:「不!不要過來,有陷阱。」
她好後悔,自己為什麼不乾脆死了算了,反正她是死不足惜的。
依他的固執,絕不會乖乖的聽自己勸告的,一定會想盡法子也要解救自己,即使捨身亦在所不惜。
「不要過來!」仇情見他不聽勸的又踏前一步,只得拚命掙扎,尖聲嘶吼,老天!這繩子上有無數小針,針上喂有劇毒啊!只要他過來解繩子,勢必會讓毒針剎中。
就算他順利解開繩索,只要繩子一鬆動,接連繩索的機關也會立即啟動,屆時,將有無數支箭朝解繩人射來,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求求你,別過來,別過來……」仇情拚命搖頭,哭得聲嘶力竭。
「情兒……」白松康咬牙決定即使拚了一條命,也不要再看她這吃苦受罪的模樣。
「不!你再過來,我就咬舌自盡。」仇情撂下狠話,阻止了他的腳步。
「奸,好!我不過去,情兒,你千萬別激動。」白松康心痛的安撫她,就盼她別真的做傻事才奸。
「你為什麼要來……」她難過的問著他。「你為什麼還要來?」
「你是我的妻子啊!」白松康低語。
這時,仇烈不悅的怒吼一聲,他們以為現在是在幹什麼?十八相送啊!
「奸了,你們兩個,我不是要你們來談情說愛的。」
「你……」白松康怒目一瞪。但監於情兒仍身處險境,只好強迫自己開口與仇烈周旋。「說出你的條件。」
「條件?」他瞪向白松康。
「對!說出你的條件,只要能力所及,我全部照辦,但是,你要放了她。」該死!早知道就不該一時心軟,要官府睜隻眼閉只眼的放了他。當初應該讓他銀鐺入獄,直到老死的,以他的罪惡深重,只是讓他一生基業盡毀已是仁慈了,竟還不知悔改。
「條件!很簡單,一命抵一命。」簡單的說完,他就仰頭哈哈大笑。
「你……」白松康咬牙切齒,但又莫可奈何。
「康……你走……好不好?」仇情哭著求他,只要他平安,自己是無所謂的,更何況,以她對仇烈的瞭解,他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就算康為自己犧牲,也是白白送命而已。他還有仲濤、雪兒,還得為自己照顧奶娘及球球;可她不同,她是孤家寡人一個,如果仇烈說的是事實,那自己的爹娘已不在人世了,所以,她可以死得沒有任何牽絆。只除了他……
這時,一個氣喘吁吁的人兒顛顛簸簸的跑來,她正是求情兒離去的杜芊芊。
只見她跑到仇烈面前站定,軟著聲哀求他放過他們,她願做牛做馬來報答他的不殺之恩。「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名妓女,就憑你這殘花敗柳,連替我提鞋都不配,還妄想替人求情,呸!」說完就惡劣的吐了一口口水在她身上。
而杜芊芊不在乎的繼續懇求他:「那麼,就讓我一命抵一命,反正你要的只是一個人的命,我的命給你!」
她錯了,她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如果還能重新來過,她絕不會再做出這種泯滅良心的事,都怪自己鬼迷心竅,才會自私的去傷害別人。
「你……再不滾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仇烈一腳踢開她,誰知她又不死心的爬過來,然後扔出來一把隨身小刀,要白松康想辦法救仇情,她會困住仇烈。
聽到這-,仇烈氣得忍不住,一掌朝纏著他不放的杜芊芊擊去——她悶哼一聲,鮮血頓時由她的口中流出。
白松康迅速將她抱離仇烈的勢力範圍。
「你…這這是何苦?」就算有再大的怨氣,如今面臨她的挺身相護,也都煙消雲散了。
杜芊芊的視線凝向遠方,突然,她看見齊雲莊的人馬迅速朝這兒集結,她安心了。
「絆住仇烈。」
說完這句話,她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拾起小刀,往捆綁仇情的方向奔去——
「不,不要!」仇情阻止她欲揮刀的手。「樹上有機關,你會沒命的!」
淚眼看著仇情,她慚愧的想,是自己害她變成這樣,她非但不怨自己,還善良的阻止自己。難怪白松康會視她如命而不要自己,她怎麼比得上人家啊!
「對不起……」哽咽地說出這這句遲來歉意後,她毅然的舉起小刀割掉繩索,然後緊緊抱住尖叫的仇情,讓樹上飛射而來的箭剌出一個個血窟窿。
聽見仇情的尖叫,白松康將仇烈交給徐啟,丟下一句殺無赦後,就飛身往她們的方向奔去,正奸接住搖搖欲墜的杜芊芊…
「杜姑娘,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仇情哭得淚水滂沱,雖說她是害自己變成這樣的元兇,可自己也是願意的,更何況,愛本就是自私的,她從沒怪她以這種方式來霸佔自己的幸福。
杜芊芊虛弱的舉起手,阻止了白松康為自己止血的舉動,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現在就算是大羅金仙只怕也救不了她吧!
這一生……自她有記憶起,她就是爹娘口中的賠錢貨,只有弟弟是爹娘的心肝寶貝,而自己什麼都不是。每天總是忙-忙外的張羅一家大小,直到事情全做完了,才有一口飯吃:才十二歲爹就將她賣給劉嬤嬤,開始過著執壺賣笑的生活,雖然從此不愁吃穿,但這樣麻木的日子……直到遇見白松康後,她才開始對未來抱有一絲希望,以為自己也能擁有幸福,沒想到競也是一場虛幻。
如果,老天是這樣安排她的人生,那這樣的結局,倒也是死得其所了。
人在死前,是不是都會看到過往的一幕幕,那些曾深刻體驗的事?
淚水混合著血水,滴落在衣襟上,如果事情可以重來,應該會有不同的結局吧?可是,人生是沒有第二次機會的,是自己選擇了這樣的路,注定了要在十七歲就魂歸幽冥,不怨誰啊!
仇情哭著為她拭去淚水,但她的淚水卻越落越凶。
「白夫人,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她強自嚥回口中腥甜的血氣,微笑地繼續說下去:「若不是我讓嫉妒掩蓋了良心,也不會編造出……自己有孕的謊言來,結果自己痛苦…你們也不快樂。」
「噓,別再說了,大夫就來了,那些我全都知道,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讓我說下去……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她看向白松康祈求的開口:「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愛你,才會鑄下大錯,你可以原諒我嗎?」
白松康眼角含淚的朝她點頭,人非草木,孰能無錯?看著昔日曾帶給自己歡樂的人,如今一身浴血的躺在這兒,氣息奄奄強撐著一口氣,他的心仍是有點難過。
「可以再答應我一個請求嗎?」一陣嘔血的劇咳,顯示大限即將來臨的信息。
「康,救救她……」仇情狂亂的擦拭彷彿永遠擦不完的血水,哭著求他。
他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她能撐到現在而不是當場殯命,已經是奇跡了,這麼嚴重的傷勢,早就沒有存活的機會了。
「謝謝你。」杜芊芊又看向白松康,鼓起勇氣問他:「如果……如果沒有你妻子,你會愛我嗎?」說完又苦笑一聲自我解嘲地說:「是自己癡心妄想啊!你怎麼可能……會愛我,這一個風塵中的女子。那……如果今天我是清白人家的子女,你會不會……喜歡我……」
「如果不是造化弄人,不管你是不是煙花女子,我都會喜歡你的。」善意的謊言是她此刻最需要的,白松康為了讓她安心的走,只好欺騙她。
「謝謝你……」強撐的力氣終於用盡,她頹然的閉上眼睛。「請你們幫我照顧小雙,她同我一樣,也是個……身世堪憐的苦命人。」血絲不斷的自她眼-、鼻問溢出,她知道自己時候已到。
緩緩地,她的手垂落身側,臉上含著最後一抹笑,終於脫離了這苦痛的人生。
「杜姑娘……」仇情痛哭出聲。
白松康摟住愛妻,低聲說:「別哭,讓她安心的走,至少她會很快樂。」
「是嗎?」她泣不成聲的問他,這時,她需要保證。
「思!我們應該替她高興,最起碼,她是含笑離世的。」
「我好恨他!好恨他!」仇情突然厲聲嘶吼。
如此年輕美好的一條生命,就在他扭曲的心態下白白犧牲。
怎有人會視生命如螻蟻般隨意輕踐,人命是可貴的啊!每一條生命都是老天爺的賜子。
「情兒,救我……」這時血漬斑斑的仇烈奄奄一息地跪在地上,徐啟及齊雲莊護衛皆同仇敵愾的用劍指著他,就等主人一聲令下,便打算送他赴黃泉去向曾受他摧殘的人請罪。
「救你?」仇情聞聲回頭,看著俯跪在地的仇烈,不敢相信的反問他:「為什麼?」她嗤笑一聲。
「求求你,情兒,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是我知道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好嗎?不然你也看在我們父女一場的份上,要他們放過我,他們都已經挑斷了我的腳筋,以後我就是個廢人了,放了我好嗎?」仇烈這個欺善伯惡之徒,死到臨頭竟還厚著臉皮求她放他一條生路,實是無恥至極。
一父女一場?好一句父女一場!你怎麼說得出口啊!」仇情一步一步的朝他逼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來替爹娘報仇。
想到爹娘竟慘死在這惡人之手……她恨不得能手刃仇烈,再以他的鮮血來祭拜爹娘在天之靈。
「當初你怎麼待我,怎麼待我爹娘,如今……我一點一點回送給你!」說完就搶過一名護衛手中的長劍,抖著手指向他。「是先割鼻子好呢?還是耳朵?我想你當初一定沒有給我爹娘選擇的餘地吧!沒關係,我比你仁慈,我讓你自己選擇,是耳朵先,還是鼻子?你說啊!為什麼不說話,怕了對不對!你也會怕,也曉得什麼是害怕……仇情每說一句,便是一個心傷、一處難過,回想起自己坎坷的過去,那種無愛的日子,沒有爹娘呵寵的生活……點點滴滴,皆是刻骨銘心。
「情兒,別這樣,冷靜一下。」白松康搶下妻子手中的劍,生怕她在激動時誤傷了自己,仇烈到底同她說過了什麼,怎麼將她刺激得有若復仇使者再世,純淨的臉蛋上全讓仇恨覆蓋了呢?
「對!你冷靜一下,別衝動,千萬別衝動,你聽我說……你的爹娘還沒有死,他們還好好活著。」仇烈恐懼的全身發抖,他開始後悔之前編的謊言了,他當時只是想刺激她,讓她傷心,哪知她竟然當真。
「你到現在還在騙我?」仇情激動得欲掙脫白松康的束縛,怎奈他硬是不放。
「沒有,我真的沒有騙你,你姓古,叫心-,那塊玉墜子背面刻的字是你爹娘給你取的名字。」仇烈真的怕她就這樣衝過來一劍殺死自己,於是飛快的將她的身世仔仔細細的說出來,半點也不敢隱瞞與遺漏。「現在,你可以放過我了嗎?」仇烈在說完後,乞求的看著仇情,希望她在得知自己爹娘安好的情形下,對他網開一面。
「放過你,那杜姑娘呢?當初你在下狠手時為什麼沒想到放過她?」就算爹娘真的沒死,還有許多無辜的性命喪生在他手上。
「康……」仇情難過的將自己埋入白松康的懷-,將決定權交給他。
「徐啟。」白松康瞭解自己的妻子,雖然仇烈待她不仁,但對她仍有養育之情,她不忍親手送他上絕路。
「屬下在。」
「將他送交官府,持我的拜帖請李大人親自審理。」李大人素有青天大人美譽,相信他定能公平審判,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說完就攔腰一抱,將妻子結實地抱在懷-朝家的方向走去。
而仇情只是埋首在他懷-,哭得傷心不已。
她的心好痛!一想起那些無辜的生命,想起已經香消玉殯的杜芊芊……她的心就痛得狠狠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