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崖邊涼亭裡的沈心荷端起了茶杯,輕啜一口初春的春茶,果然是芳香甘醇。
轉頭看看懸崖旁的瀑布,湍急奔流,從高處傾洩而下,波濤洶湧,好不壯觀。
像這樣坐在亭子裡,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欣賞自然的美景,真可說是人生一大享受。
「心荷妹妹。」岳珊珊突然叫喚沈心荷。「我很好奇,你和相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沈心荷放下了茶杯,微微頷首。
「可以這麼說。雖然我和表哥並非常常在一起,但每隔一段時間,姨母便會帶表哥來我家拜訪。」
「原來如此。」岳珊珊明瞭的點了點頭。「那心荷妹妹和相公不就可說是青梅竹馬了?」
沈心荷笑而不答,端起了茶杯,低頭啜飲著。
「對了,心荷妹妹,你還沒告訴我你和寶親王到底如何呢?」岳珊珊好奇地睜大眸子。
「這有什麼好說的。」沈心荷連忙拿起了桌上的點心,有一口沒一口的吃了起來。
岳珊珊別有含意地笑了起來。
「聽說寶親王左玉風流倜儻而且俊美瀟灑,是個獵艷高手,少有女人能逃得過他的手掌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既然是聽說的,那想必是誇大之說,當然不可能是真的。」沈心荷有些不自在地說著。
「是嗎?」岳珊珊顯然是一點也不相信沈心荷的話,因為她笑的實在是有些詭異。「可是我看你提起寶親王的時候,笑容總是特別的甜,該不會你也——」
岳珊珊話還沒說完,沈心荷便嬌羞不已的反駁:「表嫂,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此時,岳珊珊又突然長歎了起來,讓沈心荷不禁關心地問:「表嫂,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又想起相公的事而已。」岳珊珊微蹙著眉頭,眼中帶著些許輕愁。
沈心荷淺笑了起來,安慰岳珊珊。
「表嫂,你想太多了。」
「也許吧。」岳珊珊低頭把玩著茶杯,卻一口也沒有喝。「可是,我總覺得相公的心裡好像有別人。每當他出神發呆的時候,那樣子就好像是在思念某個人似的。」
岳珊珊的話讓沈心荷不由得臉色一變,變得有些蒼白,她力持鎮定地安撫岳珊珊。
「表嫂,我覺得是你太多心了。」
岳珊珊專注地凝視著沈心荷,那眼神就彷彿是想穿透沈心荷的內心似的。
「真的嗎?你真的這麼認為嗎?」岳珊珊似有意又無意的反問沈心荷。
不知道為什麼,方才乍見岳珊珊的眼神時,沈心荷竟感覺從岳珊珊的眼中瞥見了一閃而逝的怨恨。
沈心荷輕輕搖了搖頭。這大概是她的錯覺吧,岳珊珊怎麼可能會恨她呢,這沒有道理啊。
「心荷妹妹,你怎麼啦,為什麼搖頭?」岳珊珊疑惑地看著沈心荷。
看著岳珊珊那甜美的笑容,沈心荷更加確定自己方才一定是看錯了,甜美又親切的岳珊珊是絕對不可能會恨她的。
「沒什麼,我只是——」
沈心荷話才說到一半,便聽見左玉焦急不已的叫喚聲:「心荷,你在哪兒?」
沈心荷連忙站起身,走到涼亭的外面,抬眼一看,只見左玉正急速往這裡來,他身後還跟著衛子寒。
一看到沈心荷,左玉便飛速趕至她的身旁,激動地將她擁入懷中。「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沈心荷還來不及問左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便聽到韓浩宇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說心荷有危險到底是什麼意思,請你解釋清楚。」
怎麼連韓浩宇都來了!一下子,整個涼亭就擠滿了人。
這下子,沈心荷更是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心荷轉頭看了看韓浩宇,然後又回過頭看著左玉,一臉迷惑。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們全都趕來這兒?」
左玉一手護衛地環著沈心荷的腰,厭惡地看著岳珊珊。「因為我擔心你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會有危險。」
聽到左玉的話,沈心荷不禁失笑了起來。她雙手輕貼著左玉的胸膛,仰頭柔柔地望著他的眼睛。
「你真是太會擔心了,我和表嫂在一起會有什麼危險呢?」
「就是說嘛。」岳珊珊表現出一臉委屈的模樣。「王爺,就算你再怎麼寶貝心荷妹妹,也沒有必要到這種地步吧。再怎麼說,心荷妹妹都是我家相公的表妹,也等於是我的表妹,我怎麼可能會做出危及心荷妹妹的事呢。」
看到岳珊珊委屈的神情,沈心荷連忙想安慰她並代左玉致歉,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左玉阻止了。
「心荷,你千萬別被岳珊珊甜美無辜的外表給騙了,那全都是裝出來的。」
話才說完,韓浩宇便大為火光的直責左玉。「就算你是個王爺,也不可以這樣隨便污蔑別人!」
此時,岳珊珊的眼角浮現出淚光,然後撲進韓浩宇的懷中,悲悲切切的輕泣了起來。
「太過分了,說這種話真是太過分了!」
左玉一臉不屑的哼著。「若不是我清楚知道你做了些什麼事,恐怕也會被你這副無辜的樣子給騙了。」
韓浩宇惡狠狠地瞪著左玉。
「那你倒是說說看,珊珊到底做了些什麼事。」
左玉冷冷地看了岳珊珊和韓浩宇一眼,然後緩緩開口說:「今天我去了尋幽閣找詩詩姑娘,結果得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消息。」
話才一出口,只見岳珊珊的臉色變得鐵青,但很快她又恢復了正常。
「原來,你今天所說的重要之事就是去尋幽閣找詩詩姑娘啊!」沈心荷的語氣帶著掩飾不住的氣惱。
「不是的,心荷,我去尋幽閣真的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並不是你以為的去尋歡作樂。」左玉急忙向沈心荷解釋。
此時,岳珊珊刻意火上加油。「哎呀,心荷妹妹,其實你也不要太在意。畢竟寶親王一向就是以花名在外聞名,所以尋花問柳對他來說本來就是很重要的事嘛。」
「岳珊珊,你不要在那裡煽風點火!」左玉一邊直剩著岳珊珊,一邊連忙向沈心荷解釋:「心荷,你要相信我,我之所以會去尋幽閣全都是為了你。」
這時,原本一直在旁觀戰的衛子寒,突然開口了。「沈姑娘,我可以向你保證,王爺說的全都是真的。」
衛子寒的一席話,立刻吸引住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清了清喉嚨,一副慎重其事地接下去說:「其實,王爺之所以去尋幽閣找詩詩姑娘,為的就是想問清楚抬錯轎子那天所發生的事。」
衛子寒微笑地看著臉色變得比剛才更加鐵青的岳珊珊,又說了下去。
「結果在詢問了詩詩姑娘之後我們才知道,根本就沒有這件事。所以整件事情只有一個解釋,有人一開始便決定把沈姑娘送到王府,而那個人是誰並不難猜出。」
沈心荷驚愕地睜大眼,雙手捂著嘴,無法相信竟然會有這種事。
左玉接著衛子寒之後說:「照心荷所言,那天她一上了轎子,便昏睡了過去,所以途中發生了什麼事她全然不知。很明顯的,她極有可能是在上轎子前被人下了迷藥。」
「可是,那天早上我並沒有碰觸任何東西,只除了——」沈心荷突然停頓了下來,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蓮子粥!」
經左玉這麼一提,沈心荷才想起那天早上岳珊珊堅持要她吃下那碗蓮子粥,當時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只當是岳珊珊做主人的熱誠。
「如果一切真的如岳珊珊所說的那樣,那心荷為什麼會被下了迷藥,而且寢室裡又為什麼會燃放催情劑?這說不過去啊!所以當時我便猜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內情。」左玉說道。
「珊珊,這是真的嗎?」韓浩宇一臉嚴厲地問岳珊珊。
「當然不是!」岳珊珊拚命搖頭。「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和心荷妹妹又沒有什麼深仇大很。」「我也不太清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左玉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岳珊珊。「不過,女人會做出這種事,通常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嫉妒。」
左玉斜睨著岳珊珊。
「其實,你早已經知道心荷過去和韓浩宇的婚約了吧?」
在提到婚約之時,左玉還刻意強調過去兩字。
被左玉揭穿他一直隱瞞妻子的事,韓浩宇顯得相當不自在,連忙走到桌邊拿起岳珊珊一口也沒喝的茶,想藉著喝茶來緩和一下自己的緊張。
但他杯子還來不及靠近唇邊,便被岳珊珊一巴掌把茶杯打落到地上。「別喝!」
這時,左玉才警覺到茶杯裡的茶有問題。「這茶有毒?」
岳珊珊支支吾吾,顯然是想找出合理的說明,但最後她索性把心一橫,豁了出去,反正不管她怎麼解釋也不可能推托得了。
「沒錯,你全說對了。那天我去找相公的時候,相公他們的對話我全都聽到了。」
韓浩宇大受震撼。「你——你全都知道了?」
「知道你想納沈心荷做小妾,」岳珊珊的眼神充滿了怨恨。「我甚至知道你還打算在城裡買下華宅安置沈心荷。我並不如你所以為的那樣無知。」
岳珊珊露出狠毒的笑容。
「若不是因為我,不是因為我爹的提拔,就憑你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嗎?」
岳珊珊一步步逼向韓浩宇,而韓浩宇則是一步步往後退,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結果你竟然想背著我納妾,這口氣教我如何吞得下!所以我才會想出這個辦法,以為這樣一來,你就會死心。沒想到,即使沈心荷成了寶親王的人,你還是日日夜夜想著她,就連在睡夢之中你叫的也是她的名字,這教我如何忍受!」
「所以你才會故意假借上香、賞花的名義把心荷騙出來,然後伺機想下毒害她?」左玉冷靜地分析。
「沒錯。」岳珊珊挑釁地看著左玉。「原本這個計劃應該是萬無一失的,沒有人會知道是我做的。沒想到一向以浪蕩聞名的寶親王,竟然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查這件事,這是我所始料未及的,也是我的失策。」
左玉不想再多說廢話,直接追問:「你到底在茶裡面下了什麼毒?快把解藥拿來!」
「沒有解藥。」岳珊珊一臉得意地迎視左玉憤恨的眼神以及沈心荷驚慌的目光。「茶裡下的毒藥叫做七日斷腸散,只要服下了這種藥,每日午時便會痛苦的有如肝腸寸斷,七日之後便會死亡。」「不可能,一定有解藥,」左玉不肯相信岳珊珊所說的話。
「珊珊,別鬧了,快把解藥拿出來吧。」韓浩宇也跟著勸岳珊珊。
岳珊珊的眼神陰暗了下來,冷冷地轉開頭。「我說過了,沒有解藥,七天之後你們就等著替沈心荷送終吧。」
「就算是我拜託你,珊珊,解藥在哪兒?」韓浩宇軟聲懇求岳珊珊。
不過,韓浩宇愈是懇求,岳珊珊愈是不願意理睬。
「你——」這時,左玉已經忍無可忍了,他幾個大步走到岳珊珊的面前,充滿殺氣的怒視著她。「既然如此,那你也別想活,我乾脆在心荷死之前先殺了你!」
「你——你不會——不會殺女人的。」岳珊珊被左玉眼中騰騰的殺氣給嚇壞了,只能勉強擠出這句話來。
「對我來說,你只是個殺害我心愛之人的仇人!」左玉毫不留情的伸手掐住岳珊珊的咽喉,慢慢的收緊。
「放……放手,我……我快……快喘……喘不過……氣來了。」岳珊珊斷斷續續的嗚咽著。
左玉不理會岳珊珊的哀求,仍然緊掐著岳珊珊的咽喉。只見岳珊珊的臉色由蒼白逐漸轉為鐵青。
「快放手,再這樣下去,珊珊她真的會死的!」
韓浩宇見情況不對勁,連忙上前拉著左玉的手,試圖將他拉開,結果卻反而被左玉給甩了開去,撞上涼亭內的石桌。
「住手!」沈心荷大聲驚呼著,甩開了衛子寒,跌跌撞撞的奔向左玉,使勁拉著他的手臂。「你會殺了她的!」
但左玉根本聽不進任何話,此時他已經完全被對岳珊珊的憤怒所控制了,一心只想置岳珊珊於死地。
感覺到有人拉著他的手臂,左玉反射性的就將那人甩了開去,直到聽見沈心荷的尖叫聲,他才慢慢恢復了些許理智,緩緩轉頭搜尋沈心荷的身影。
一見到沈心荷整個人趴在地上,左玉又急又慌的放開岳珊珊,大步趕到沈心荷的身旁將她擁在懷中。
「心荷,你還好吧,有沒有傷到哪兒?」左玉焦急地詢問著。
「我沒事。」沈心荷輕輕搖頭。「你剛才的樣子好可怕,一點都不像我所熟悉的你。」
左玉憐惜地輕撫著沈心荷的臉頰。「只要一想到這個女人如此歹毒的想謀害你,我就恨不得殺了她,你為什麼要阻止我?」
「我不能讓你為了我而殺人,尤其是女人。」沈心荷的唇角漾起一絲淡然的笑容。「殺一個女人絕不會讓你覺得好過,不管她是有多麼的罪有應得。」
「可是——」左玉緊抱著沈心荷,一想到她可能沒有幾天可活,他不禁哽咽了起來。
「王爺,現在就放棄未免太早了吧。」一直沒有開口的衛子寒,此時突然開口了。「其實,這種毒不見得真的無藥可解。」
「你有辦法?」左玉喜出望外地問衛子寒。
「應該吧。」衛子寒不置可否的回答。「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趕緊帶沈姑娘回王府。」「不可能的!給我藥的人明明說這是無藥可解的。」岳珊珊遠遠躲在涼亭的柱子後面,反駁說。左玉抱起沈心荷,冷冷地怒視著岳珊珊。「你最好祈求上天保佑心荷沒事,否則我非殺了你不可。」
「如果你殺了我,我爹也絕不會罷休的,到時候就算是皇上也未必護得了你。」岳珊珊虛張聲勢地說著。
「你以為我在乎嗎?」左玉的臉上泛起一種近乎冷酷的神情。「如果心荷有什麼萬一的話,就算是拼著王爺的地位不要,我也一定要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看著左玉那冷酷無情的眼神,岳珊珊感覺到一陣寒意沿著背脊直竄而上。這時她才發現左玉是真的會這麼做,不禁開始為自己所做的蠢事感到後悔,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王爺,我們沒有時間耗了,趕快回王府吧。」衛子寒催促著。
左玉點了點頭,轉身走出涼亭,飛快往下山的方向奔去。
在衛子寒為沈心荷把過脈之後,他從懷中拿出一罐白色瓷瓶,從瓷瓶裡倒出一顆小小的藥丸。「沈姑娘,請你先服下這顆藥丸。」
沈心荷接過了藥丸,毫不遲疑的仰頭吞下。
接著,衛子寒起身走至左玉面前,將那罐白色瓷瓶交給左玉。
「王爺,每天午時之前,你要記得讓沈姑娘服一顆藥丸。」
「這樣心荷就會沒事了嗎?」左玉滿懷期待地問著。
但令左玉失望的是,衛子寒緩緩的搖搖頭。「這只能減輕沈姑娘毒發時的痛苦,並抑製毒性的蔓延。」
左玉激動地抓緊衛子寒的衣襟,狂烈地喊著:「你不是說你有辦法救心荷嗎?」
看到左玉悲憤交加的模樣,沈心荷不禁又是感動又是難過。「別這樣,生死有命,強求不來的,你就別再責難衛公子了。」
「可是——」雖然沈心荷說的是這般釋然,但左玉卻是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我不准!我不准你離開我,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都不准!」
「王爺,你先冷靜地聽我把話說完。」衛子寒握住左玉的肩用力搖晃著,先設法讓他平靜下來,然後一臉肅然地看著他。「沈姑娘身上的毒確實並非無藥可解,但問題是時間恐怕不夠了。因為要解這種毒,必須找到十三種藥材來提煉解藥,但從找藥材到提煉出解藥最快也需要十天的時間。」
「那怎麼辦?」左玉焦躁不安地在室內來回踱步。「七天之後心荷就會毒發身亡,哪等得了十天啊!」
「所以我才要王爺每天午時之前,讓沈姑娘服下一顆藥丸啊。」衛子寒的話立刻吸引了左玉的注意力,於是他又繼續說下去。「那雖然無法解開沈姑娘身上的毒,但卻可以拖延時間,應該可以讓我有時間提煉出解藥。」
「那麼,心荷不會有事嘍?」左玉一臉歡欣的來到床前,握著沈心荷的手。「心荷,你聽到了嗎,你不會有事的。」
「嗯,我聽到了。」沈心荷輕輕點頭,然後抬頭望向衛子寒,溫柔地微笑著。「謝謝你,衛公子。」衛子寒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回答:「不用謝我,我這麼做全都是為了王爺。」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找藥材。」左玉不耐煩地催促著。「對了,你去叫秦總管派府裡所有的人去幫你找藥材。」
真是的,剛才還一副錯亂的樣子,一聽到沈心荷有救,便又開始指使起人來了,恢復的還真是快啊。衛子寒在心中嘀咕著。
「是,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衛子寒一邊搖頭,一邊走出了房門。
看著左玉為她而喜、為她而憂,他的情緒起伏全因她而起,不禁讓沈心荷感觸良多。
「玉。」沈心荷輕喚著左玉的名字,柔柔地依偎進他的懷中。
左玉先是一驚,隨即一喜,這是沈心荷第一次喚他的名字,聽在耳中竟是如此動聽。
「什麼事?」左玉低頭抵著沈心荷的頭頂,伸手輕撫著她的髮絲。
「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沈心荷一手平放在左玉的胸前,嬌羞地埋首於左玉的懷中。「我現在說會太遲了嗎?」
左玉一手執起沈心荷的手,另一手則是撫摸著沈心荷的臉頰。「不會,一點都不會,而且你日後還要天天說給我聽。」
沈心荷從左玉的懷中抬起頭,眼中還是帶著一絲遲疑。「我真的還有日後嗎?」
左玉稍稍推開了沈心荷,雙手捧起她的臉。「當然有,而且還有無數個日後。我要你時時刻刻陪在我的身旁,做我的情人、我的妻子、我的王妃。」
沈心荷驚訝地瞪大了眼,一臉的無法置信。「王妃!」
「是的,我要你做我的王妃,我相信你一定會是一個獨一無二的王妃。」左玉寵愛地笑著。
沈心荷臉上溢滿喜悅之情,但很快的,她又垮下了臉。「那是不可能的,我只不過是個平民,哪配得起王侯之家。」
「平民又如何,王侯之家又如何。」左玉一臉不以為然的哼著。「什麼配不配得起,那些根本都不重要。」
左玉滿懷柔情的托起沈心荷的臉龐,好讓她清楚看見自己眼中認真的神情。
「重要的是,你是我所愛之人,我才不在乎你是什麼人。況且,皇上已經答應了,所以我的王妃非你莫屬。」
「皇上已經答應了。」這個意外的消息讓沈心荷錯愕不已。「這是怎麼一回事?」
「就是上次我帶你去見皇上時啊。」左玉向沈心荷解釋。「因為我之前進宮見皇上時,向皇上提出了這個請求,所以皇上才會想要見你一面。」
經左玉這麼一說,沈心荷立即恍然大悟。「那麼,皇上當時說的準你所奏,指的就是——」
「嗯,指的就是這件事。」左玉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看著一臉出神的沈心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其實我一直想找時間告訴你這件事,可是卻苦無機會。」
沈心荷緩緩的回過神來,她抬眼望著左玉,突然間,淚水奪眶而出,嚇得左玉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了,心荷?你為什麼哭,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左玉表情是又慌又急。
沈心荷噙著淚水,帶著笑搖頭。「沒有,我只是太高興了而已。」
左玉這才釋然的笑了起來,抬手拭去沈心荷臉上的淚痕。「傻瓜,高興幹嘛還哭。」
「你沒聽過喜極而泣啊。」沈心荷倚在左玉的胸前,唇角掛著甜蜜的笑容。
左玉低頭吻著沈心荷的髮絲,輕柔卻堅定地說著:「心荷,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誰都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就算是老天爺也一樣。」
沈心荷沉默不語,緩緩地閉上了眼,在左玉的懷中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