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嚇死他了!
寇翊剛魂飛魄散、四肢無力、臉色灰敗,對著渾身幾乎摸不到溫度的老婆大人拜託著:「你抱住我的腰,不可以放開,聽到了沒?」
汪可涵處於絕對的震愕中,驚慌、失措、茫然、失神……
見她愣愣的沒有反應,他忍不住提高音量了。「你聽到沒有?」
「嗯!」
怎會在這裡呢?
剛剛落水那一摔,讓她整個人暈頭轉向……身子好冷好冷啊!她只記得被他抱上這一塊大寒冰,而現在她人就坐在他身後。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的上下兩排牙齒拚命打架,嘎嘎作響。
他撇過頭瞪著她。「你都跳海了,我不該隨你下來嗎?」
「可是,跳海很危險的,你怎麼可能為了我……」
「沒心肝的女人!我都用行動表示我對你絕對在乎了,你還要怎樣才肯相信我?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尋死,叫我怎麼辦?你叫家裡四隻小鬼怎麼辦?」他憋不住心頭的緊張與不捨,對她怒吼起來。
被他這麼劈頭一罵,可涵所有的知覺都回籠了!
「啊!我不是想死……」她叫得慘絕人籌。「我要回去,我要見歆宇他們啊!我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的……我不可以死啊!」
寇翊剛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她在說些什麼鬼話?
她、投、海、不、是、想、尋、短?
天想亡他!否則不會派這個無理頭的女人來整掉他的三魂七魄,害他凍得變成一根冰柱!
他裝回脫臼的下巴,怪聲怪氣問她。「你究竟在搞什麼?你……又懷孕了!這樣子你還敢跳海?汪可涵,我會被你活活氣死!我怎麼會……愛上你這個女人啊!」
他猛捶自己的額頭一記,真想乾脆一頭栽進冰海裡淹死算了!
「你愛我?」她用看著怪物的眼神研究他,相信自己一定聽錯了。
「我三番兩次對你暗示了,你還給我裝蒜!」他狠狠地彈她額頭一記。
暗示?可是她沒聽懂啊!她記起來了,他說他故意和別的女人調情給她看……
「怎麼可能廣落海之後這個世界怎麼會突然變得美好無比了呢?
「我也發覺愛上你這個磨人精很不可能!但,事實就是如此。」
可涵看到了,一向冷靜沉穩、嚴肅剛峻的男人,耳根子紅了耶!
他還跟著她住冰海裡頭跳……天,她的丈夫真的愛著她呢!
心頭上,自從八年前那個冬季就開始的寒冷感覺不見了
她凍得發紫的嘴唇輕輕咧開,藏不了的那抹清甜笑意,讓寇翊剛看了心頭很不舒服。
「該死的,我居然先對你承認了!」
「愛就愛,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可惡!還一直故意死撐著,要她先說!
她雙手用力環住他,她的臉頰貼緊他挺邁的背心,柔柔磨蹭著。
「因為我緊張、我沒有安全感、我想到我父母的情況……唉,這些以後再告訴你吧!」他的聲音繃緊了。
「哦!」她聽著他狂擂的心音,往後還可以這樣貼近聽個五十年……好美妙幄!
「涵涵,你也說一下吧?嗯?」他就想吃一顆定心丸。
「說什麼?」
然後她發覺她來不及說了,天空中直升機的擴音器聲音震盪著海水波紋。
「Attention to passengers over board,Please fasten
the res-cuerope under your arms and we will pUll your
back anto theship」(底下落水的人,請將繩索拉環套在腋下,我們會拉你們回到郵輪上。)
「Shit!」寇翊剛詛咒一聲,這個救援來得真不是時候!他幾乎第二次差點逼她說出來了……
他認命地把環扣套在自己身上,雙手抱住她的身子,說道:「我不要和你分開!」
誰先獲救都不是他願意看見的結果,只要有那麼百萬分之一的鳳險,他不留下她,她也不准丟下他獨活。
「我知道。」她埋在他懷中,完全信任他雙手的力量。
兩人由海面升起,凌空飛越中……
「翊剛,你為什麼婚禮時沒來?」她仰首低問。
「我要去,但那一班飛機機械故障了。」
唉!她輕歎一聲,這個男人總是不愛開口解釋理由!
「那……蜜月時,你為什麼沒有回來陪我吃早餐?」她又問。
「那個香港女孩玩衝浪溺水了,她語言不通,我送她去醫院急救。」
唉!她好氣自己,為什麼只看了半場戲而已,就忙著躲回床上哭呢?!
「你為什麼放我一個人留在台灣?」她再問。
「因為你一直說你不想當米蟲,留在台灣你的發展自然比較好!」
她的鼻頭發酸了,這個男人一直用他獨特的方式在尊重、憐疼她啊!
「翊剛,這麼多年,你主動吻過多少女人的唇?」
他不回答,直接勾吮上去,深深眷愛著她的小嘴。「就這一個。」
原來一直都是她一個人自尋煩惱,老作繭自縛啊!
直升機讓兩人落下郵輪甲板時,他趕緊追問:「涵涵,你總可以告訴我一聲……」你愛我?
「什麼?」她故意裝傻。
「你知道我想聽你說……」他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看呢!
「不,我不知道!」她綻放出一個絕對無辜的笑靨。
她不說、她不說,總有一次要讓她佔點上風吧!
「你是不想說!」他眉頭的陰雲開始密佈。
她親親他的臉頰.小指頭輕劃開今皺的眉頭、繼續扮天真。
「你冤枉我喔——」
不說不說,等想說的時候再說……也許可以再等個五十年吧!
此時此刻,她只想享受著愛情報道的感覺。
愛上老婆的男人只能繼續死纏著親親老婆大人,追著她到處跑,凶她也不是.不凶她又不甘心……
「涵涵,你別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