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詩韻跟著葉司然來到一家叫「快樂坊」的酒吧,看樣子店面不小,裝潢得也很漂亮、講究,相當有品味。
「開這麼漂亮的大酒吧,看來你朋友滿有錢的嘛。」邰詩韻在他耳邊悄聲說。
葉司然笑而不語,只是把她一一介紹給在場的幾位好朋友。
他們坐下來喝酒、聊天。
「這個小丫頭真的是上次在泰安大喊大叫、囂張得要命的那個小太妹嗎?」鍾陽不敢置信地盯著身材姣好、面容俏麗的邰詩韻,「原來她卸去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彩妝,居然這麼清純可人!」
趁邰詩韻上洗手間的空當,鍾陽對葉司然說出心中的驚訝。
「她本來就很有美女的潛力。」葉司然淡淡地笑。
「你這小子很有眼光嘛。」鍾陽饒富興味地說,「怪不得當初你一口答應她的冒失要求。」
「你胡說什麼?」他明白好友話裡的意思。
「你難道不是看出這小妮子是可造之才,才這麼熱心地去當什麼貼身保鏢嗎?」鍾陽完全不理會他的否認,「以你堂堂房地產大王葉效天三公子的身份,再加上你一向循規蹈矩的個性,怎麼可能這麼瘋,跑去當保鏢?」
葉司然笑而不語,腦子裡卻開始思索好友的話。他的確不需要去做保鏢混飯吃,而且以他一向循規蹈矩的個性,做這麼瘋狂荒謬的事確實不是他的作風,可到底自己當時為什麼會答應她呢?
是因為她的標新立異吸引了自己的目光?還是他潛意識裡覺得這個女孩需要他的拯救和幫助?或著她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東西令他不自覺地陷入?
他有點迷惑了,覺得腦子裡有些混亂,無法深思。
「看得出她現在很信服你,這麼小鳥依人。」鍾陽也有些疑惑,「和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判若兩人,你用什麼辦法把她馴得如此服服帖帖?」
鍾陽的疑問讓葉司然有點尷尬,「我只是盡保鏢之職,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鍾陽卻完全不信,「這麼短的時間內,一個小辣椒為你改變得那麼多,想不到你這小子魅力這麼大。」
葉司然剛想說話,抬眼就看到邰詩韻從洗手間出來了。
「你的小綿羊不奇怪你為什麼去做她的貼身保鏢嗎?」
「她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別說漏嘴。」葉司然趕緊壓低聲音叮囑鍾陽。
「放心,我不會多嘴的。」鍾陽會意地一笑,拿起酒杯和他碰杯。
「你們聊什麼呀?」邰詩韻回到葉司然身邊坐下來。
「聊你啊。」鍾陽語帶戲謔,別有深意地上下打量邰詩韻。
邰詩韻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聊我?我有什麼好聊的?」
「邰小姐從外表到身份,再加上和司然的特殊關係,整個人都是話題啊。」鍾陽微笑,語帶調侃。
明知道對方是在說笑,邰詩韻卻露出嬌羞的笑臉,內心掩不住一陣喜悅。
是不是他和鍾陽說了什麼?要不然人家怎麼會隨便拿他們開玩笑?
「我、我和他哪有什麼特殊關係啊?」心裡竊喜,嘴上卻口是心非。
她紅潤的雙頰令葉司然心神一蕩,她的嬌羞也使他驀然一震。
他突然間意識到一件事,這個認知讓他不安起來。
她、她對他……他不敢想下去,這怎麼可以呢?她還這麼小,只是個孩子而已。
「鍾陽,你別胡說八道。」想到此,他連忙警告好友,生怕這個口沒遮攔的傢伙再說出更過分的話來。「詩韻,你不用理他,他腦子有點問題。」
「我說到底誰腦子有問題啊?」鍾陽不滿地反駁。
他才覺得葉司然莫名其妙,既然對這個小丫頭沒意思,為什麼傻兮兮地給人家當什麼貼身保鏢兼家庭教師?
再看小丫頭今時今日的變化,八成他還當了人家的心理輔導醫生。
鍾陽本來想說「別說得自己這麼正經」,卻接觸到葉司然傳遞過來的警告眼神,只好把話嚥了回去。
「好好好,我錯了,兒童不宜、兒童不宜。」他自嘲。
邰詩韻卻不買帳了。「這裡誰是兒童了?」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說什麼這麼開心呀,看來我來晚了。」
隨著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驀地出現一個長髮披肩、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在大家面前。
「哦,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妹妹米拉拉,剛從英國留學回來。」酒吧主人米笑天說。
二士三、四歲的米拉拉唇紅齒白,笑容甜美。「各位多多指教。」
她禮貌地向大家問候,熱情又不失矜持地環顧一周;當她的目光落到葉司然身上時,那雙嫵媚的眼睛頓時放射二道異彩。
「你是司然嗎?」她微笑著主動詢問,「我哥哥常常提起你,說你非常出類拔萃,只是我一直在國外,今天才有幸得見。」
「我是葉司然。我也一直聽說笑天有個漂亮又會唸書的妹妹,沒想到今天見了,果然美麗又知書達禮。」
「過獎了。」米拉拉美目顧盼,掩不住的開心。
能得到像葉司然這樣的大帥哥稱讚,怎麼能不心花怒放。
一旁的邰詩韻看到他們倆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讚賞,心裡忽然很不舒服。
什麼美麗又知書達禮,還不是像時下女孩子一樣矯揉造作,有什麼特別的?
而且這個米拉拉言談舉止看似淑女,可為什麼一看到葉司然就兩眼發光?還主動纏著他說個沒完?
保鏢哥哥就更過分啦!看到人家漂亮又熱情就抵擋不住誘惑,居然一點也不抗拒!
突然她的腦海裡冒出小蓮的話——
保鏢哥哥這麼斯文帥氣,不用問都知道他一定是喜歡那種優雅乖巧的女孩……
這個女孩子分明是保鏢哥哥喜歡的類型嘛,怪不得他……
邰詩韻看看米拉拉那一身長裙,還有俏麗臉上那嫻靜甜美的笑容,再低頭看自己牛仔褲襯衫的中性打扮,頓時無限自卑。
早知道就打扮得淑女一點,她沮喪地想。
當她聽到米拉拉頻頻和葉司然談起國外留學的事,還不時夾雜一些發音標準的英文時,心底就更不是滋味了。
再看葉司然,雖然仍然很沉靜,話不多,但好像聽得很專注,還不時浮起迷人的微笑。
邰詩韻又氣又惱,只好自己生著悶氣猛喝酒。
酒精一下肚,她的情緒更低落了,童年時父母離去後的那種無助與茫然又漸漸侵襲她的身心。
自從認識葉司然以後,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可如今,就因為葉司然的冷落,那種被遺棄的強烈感覺重返,而且讓她無比心痛。
「邰小姐,你酒量不錯嘛!」鍾陽看到她一個勁兒地喝酒,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發自內心地讚賞她的好酒量。
「我從小就喝酒,所以很能喝。」邰詩韻和他碰一下杯,「是不是從沒見過像我這樣會喝的女孩子啊?」
她說這話的潛意識裡有點自卑,自己是不是很粗魯?
「像你這麼能喝的女孩子我也見過不少,只是沒有見過這麼漂亮而且與眾不同的女孩子如此海量。」鍾陽向來舌粲蓮花,「邰小姐全身上下都那麼有味道,給人感覺……」
「給人感覺怎樣?」邰詩韻望向鍾陽。
「很特別!」
「特別?」邰詩韻淡淡一笑,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葉司然,也許在他眼裡,自己連普通都算不上吧!
誰教自己以前那麼任性,完全是小太妹的樣子,就是一個小麻煩、搗蛋鬼,人塚那麼斯文的人,看自己會順眼嗎?
雖然自己為了他拚命改變,可是他看得見自己的努力嗎?他明白自己的苦心嗎?他看見自己的心嗎?
唉,邰詩韻又喝一口酒,感覺特別地苦澀。
那個米拉拉多高貴典雅啊!看到她和葉司然旁若無人地談笑,她實在很嫉妒。
對,她知道這一定是嫉妒,那種酸酸的感覺,而且還夾雜著難言的心痛。
她為他做了這麼多努力,他根本不知道,今天為了和他一起才來這裡謹言慎行地討他的歡心,可他倒好,居然陪那個剛認識的米拉拉聊得那麼投入!
米拉拉的笑聲雖然嬌滴滴,可是在她聽來卻十分刺耳。
「司然,原來你跟我的那個學長小春是小學同學,真巧耶。」
看來她真的非常欣賞葉司然,拚命拉關係。
鬱悶又不服氣的邰詩韻拿著酒杯走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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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哥哥,陪我喝酒。」她直截了當地對葉司然說。
葉司然其實一直很牽掛邰詩韻,所以和米拉拉聊天有些心不在焉。
只是他一向是個很講究禮節的人,對方是好友米笑天的妹妹,且初相識,人家女孩子又這麼主動攀談,他實在不好意思撇下她去找邰詩韻。
「少喝點,詩韻。」他發覺邰詩韻的臉有些發紅,知道她今天又破戒喝酒了,「不是說只喝果汁的嗎?」
還不是你害的,誰教你不理我!
葉司然的溫柔提醒在此刻的邰詩韻聽來,簡直是一種無理的管束,特別是在這個米拉拉面前。
叛逆心一起,邰詩韻又連喝幾口酒。「我改變主意了,不行嗎?」她一副要和他作對的表情,「誰規定我一定要喝果汁的?」
葉司然也不好在米拉拉面前讓她下不了台,只好輕聲勸她:「那你也別喝太多,不要喝醉了。」語氣裡明顯有一種心疼和關懷。
「這位小妹妹是?」米拉拉很會察言觀色,一下子就發現葉司然對邰詩韻很在意,於是很熱絡地問。
邰詩韻瞪她一眼,「我叫邰詩韻,姐姐混哪裡的呀?」
米拉拉頓時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哦,拉拉……詩韻她……她在和你開玩笑。」葉司然急忙打圓場,他不明白邰詩韻怎麼突然又像以前那樣講話了。
邰詩韻聽他居然叫她拉拉,這麼親熱,已經直呼其名了,更是一肚子火。
「拉拉姐,我們喝酒怎麼樣?」邰詩韻口裡喊著姐姐,眼睛卻斜睨著米拉拉,語氣也怪裡怪氣的,特別不友善。
米拉拉知道來者不善,但在自己喜歡的葉司然面前,她不會輕易動怒,讓自己沒形象。
「試韻妹妹,你好!既然妹妹興致這麼高,姐姐我雖然酒量一般,但還是很樂意陪你喝一點。」
「詩韻!」葉司然微慍地叫她,又轉向米拉拉,「拉拉,她還是個小女孩,你別把她的話當真。」
「我才不是什麼小女孩!」邰詩韻索性大嚷起來,再也不想做他心中的那種女孩,什麼輕聲細語地講話,她才不要!「我大到都可以做你的女朋友了!」
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連自己都吃了一驚。
葉司然猛然一震,這個小丫頭在胡說什麼?
「你喝醉了!」他低吼,不想她再說出莫名其妙的話,「我要帶你離開。」
邰詩韻確實頭痛欲裂,不只頭痛而且心痛,到處都痛,她恨他為什麼要把這句話當成醉話?至少,她知道自己現在還很清醒。
「看來詩韻妹妹真的喝多了。」看到葉司然一臉擔憂地看著邰詩韻,米拉拉善解人意地打破尷尬的局面。「要不我叫我哥哥先送她回去吧。」
「謝謝,我送她就行了,不用麻煩笑天。」葉司然婉拒。
邰詩韻卻仍任性地猛喝酒,「我還要喝呢,一點都不盡興!」
葉司然強硬地奪下她的酒杯,不顧她的掙扎,立即帶她離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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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我!」去停車場的路上,邰詩韻不停地掙扎,大吼大叫:「我還沒喝夠呢!」 葉司然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放鬆,臉色發青,不發一語。
「你弄疼我了!」邰詩韻極力想掙脫他的箝制。
她一喊疼,葉司然的手不由得一鬆,她馬上就想溜。
葉司然又飛快地抓住她,「你鬧夠了沒有?」
「我就喜歡鬧!你管得著嗎?」
「你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了嗎?」葉司然實在很氣,她這麼善變、喜怒無常,真是令人頭疼。「早知我就不帶你出來。」
「我讓你丟臉了是嗎?」邰詩韻的心一陣發疼,「我沒有別人那麼知書達禮,溫柔美麗是不是?所以你後悔帶我出來見人對不對?」
葉司然沒有回答她,只是把她拉到車邊,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去。
「乖乖坐好,我們馬上回家!」
「我不要!」邰詩韻不肯就範,又想逃下車。
「你到底想怎麼樣?」葉司然吼她,趁她呆愣的片刻上了車,發動車子。
「我要下車啦!」邰詩韻一刻也不安分,在車子裡動來動去。「你沒權利限制我的自由。」
「如果你不是那麼幼稚的話,沒人會想限制你的行動。」葉司然很失望,他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恢復原形,又變成那個蠻不講理的丫頭。「看來是我高估了你。」
「對!我很幼稚、很白癡,誰教你來招惹我?」
他的話讓邰詩韻更自卑了,原來他根本就瞧不起她!
「你簡直不可理喻!」葉司然的心情也蕩到了谷底。
本來今天開開心心去為朋友的新酒吧捧場,沒想到讓大家看了一場笑話,這讓向來很注重面子的他實在下不了台,心裡已經夠火了,如今她還在胡鬧,實在太不像話了!
「我喜歡啊,要你管!」邰詩韻又抬出她的口頭禪,「你是我什麼人?我靠!」
已經很久沒聽到她罵粗話,現在又聽到他最討厭的字眼,葉司然實在忍無可忍。
「閉嘴!」
「我為什麼要閉嘴?」正在胡鬧的邰詩韻還沒注意到葉司然強忍的怒火快要爆發,「你以為你是誰啊?」
她在車上又叫又跳,車子有些搖晃,使得正在行駛的車子差點失控撞上障礙物。
終於無法忍耐的葉司然一甩手,重重地給了她一個耳光。
當啪的一聲在小小的車廂裡響起時,兩個人都呆住了。
葉司然居然動手打她?她真的那麼令他討厭嗎?
當他的大手落在臉上時,邰詩韻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沒反應過來,當被打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燒起來,她才確定自己真的被這個她很在乎的男人打了,一種極度的痛楚從心底漫了上來。
一層水幕漸漸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拚命忍著,要把眼淚眨回去!她不想在他面前哭,不想在一個完全不珍愛自己的男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與傷心!
手甩出去時,葉司然其實已經後悔了,當他聽到那聲響亮而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時,覺得這個耳光好像是打在自己的臉上一樣,他感受到她的痛。
自己怎麼可以動手打她呢?
他看到她粉嫩的臉上馬上腫起來,那麼鮮明地刺激著他的眼睛,而她一動也不動地坐著,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想伸出手去輕撫她的臉,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覺得心亂如麻,任由沉默和尷尬在他們之間蔓延,直到車子開回到邰家的車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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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熄火了邰詩韻仍然坐著,依然沉默,像在沉思。
葉司然別過頭去,目光停在她的臉上,鮮明的手指印依然沒有消退,反而更加地顯眼,這讓他的心更疼了。
「詩韻,你!」他終於艱難地開口,可是十分地艱澀,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說對不起嗎?輕描淡寫的一聲道歉可以表達自己的內疚嗎?還有那越來越清晰的心痛感覺又代表什麼?他不知道怎麼會有這樣的心痛,那是一種似乎對自己至親至愛的人才會有的憐惜與疼愛,可是他清楚地感覺到了。
邰詩韻不發一語地下車,走過花園,葉司然追了上去。
「詩韻,你沒事吧?」他實在很擔心,「我去拿藥幫你敷一敷好不好?」
邰詩韻毫不理會,逕自進家門,向樓上走去。
葉司然跟在後面,「你的臉……讓我幫你塗藥好不好?」
「你沒有這個權利!」走到自己臥室門前,邰詩韻突然像火山爆發似的喊出來,「你沒有權利打我!我恨你!」
葉司然驀地看到她眼中隱忍的淚水,震驚不已,還沒反應過來,邰詩韻就重重地把門關上,把他關在門外。
在門前沉默站立了半晌,葉司然聽不到隔音效果很好的房間裡的任何動靜,又不敢再說話驚擾她,只好頹然離開。
其實邰詩韻一進到自己的房間,就控制不住已盈滿眼眶的淚水,讓那鹹鹹的液體肆意地流了滿臉。
她哭自己的委屈,她哭自己的無助!
他怎麼可以在自己為他做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在她一心想努力做個令他滿意和喜歡的女孩的時候,給她這樣重重的一擊?
他明知道她今晚的情緒變化如此之大完全是受他的牽引,是因為在乎他和那個米拉拉熱絡的樣子,是因為內心強烈的嫉妒和自卑……
他一定知道的,可為什麼仍然要故意傷害她?居然還動手打她!
他是用這麼粗暴的舉動來表示對自己的不屑和輕視嗎?就因為不在乎她,就可以這麼過分地欺負她嗎?
一直以來,她以為他是這個世上真正懂得包容和愛護她的人,他善解人意的微笑溫暖了她長久以來抑鬱的心靈,給了她慰藉和力量,使她有動力和信心去改掉自己的很多壞習慣。
因為他,她不願意再過那種放縱自我的生活,她渴望改變,為他而改變,過著充實的日子;可是當她心甘情願為他改變和放棄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原來這個人根本不在乎這一切。
她本以為他是真心關心、希望她快樂的人,可是想起今晚他在眾人面前對她的喝斥,還有車上重重的一個耳光……她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是一廂情願。
眼淚不停的墜落,就像她紛亂而傷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