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旭,你找我什麼事?”瑞雪囁嚅地揉搓著雙手,站在雷文旭背後。
“瑞雪,你讓我很失望。”轉過頭的文旭,臉上盡是失意的神情。
“呃?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有不好的預感,會不會是文旭想跟她分手了。
“你不懂……呵!天曉得,我竟被你騙得團團轉。”文旭突然放聲大笑。
他都親眼目睹她跟一名男子當街親吻了,她還能裝成這付清純無辜的模樣,真有一手,難怪能腳踏兩條船。
“我騙你?……我沒有啊!”瑞雪反復思索所有的可能,卻想不起騙了他什麼。
“沒有?……你以為你所做的事沒人知道嗎?真是不巧啊!昨天被我撞個正著,吻得挺激烈的嘛!”文旭狂怒地抓緊她的手臂,指控著她的作為。
“我……”
完了——她沒料到昨晚的事會被文旭瞧見,她該怎麼解釋,他才會相信。
“哼——你這個腳踏兩條船的女人,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你會被那麼多人給甩掉了。”
“文旭,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瑞雪著急地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你再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你了,我很後悔不聽別人的警告跟你交往,我們分手——”
“不!你別說,我不想聽到那二個字。”瑞雪雙手用搗住耳朵,想借此躲開所有的言語。
“你不想聽是你的事,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們……分手吧!”文旭怒吼出聲後,隨即掉頭離去,將所有的難堪留給瑞雪一人承擔。
“為什麼……會這樣?”瑞雪沮喪地垂下雙手,兩眼無神地盯著地面。
原本以為自己會激動地拉往離去的文旭,向他解釋清楚原因,以挽回戀情,然而她卻沒有這麼做。
她不了解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她不喜歡文旭,所以才任他說分手就分手。
盡管憑以往的經驗,跟文旭分手也是早晚的事,只是她想破頭也料不到分手的原因,竟是為了一個蠻橫可惡的應喬維,她何等無辜。
都是他!從他開始出現在她面前後,她的命運輪盤就注定得跟他糾纏不清,她不敢相信石家祖先竟然替她選擇一位放蕩不羈的男人,來當她的未來伴侶。
二條不可能相交的線,如今硬是給湊合起來了,未來的日子她該如何自處?
樹葉因微風的掃動,在空中飄搖著,仿佛陪襯著她的落寞。
“你在發什麼呆啊?”茵茜輕敲著瑞雪的頭。
“哎——因為文旭剛才跟我分手了。”瑞雪勉強將她的視線從窗外的景色移轉到茵茜的身上。
“是喔!”
“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對啊,遲早的事嘛!我說過啦,你跟文旭不相配,早點分開更好,再說,根據你往常的經驗,二個月內分手是正常的事,啊——我算算喔,加上文旭,你已經‘終結’了十個男人了。”茵茜不急不徐地說道,並舉起手指數了起來。
“茵茜,你也別說的這麼白嘛!”瑞雪沒好氣地拉下茵茜的手。
“呵!我看啊——明天校園裡又都是你的新聞了。”茵茜拍拍瑞雪的肩頭,要她保重點,別讓那些無聊的八卦影響了心情。
“我想……還會更慘。”瑞雪無奈地連歎了好幾口氣。
“怎麼說?”茵茜疑惑地問她。
“因為文旭誤以為我同時交二個男朋友,才會跟我分手的。”提起這個,她就有氣,不明不白地被冠上花心的罪名,全都是拜那個惡劣的應喬維所賜。
“咦?不會吧!你啥時搞這一套啊,我怎麼都不知道?”奇怪……憑她對瑞雪的了解,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才對啊。
“就是沒有才冤枉,你認識我這麼久了,我會是這種人嗎?”
“當然不是NB462#只是你怎會被冠上同時交二個男朋友的罪名?”茵茜不解地詢問瑞雪。
“因為……”瑞雪簡單地向茵茜訴說了前因後果。
“天哪!沒想到應喬維是這樣子的人,你還真是無辜耶。”聽完了瑞雪的說詞,茵茜替她感到不滿。
“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了,明天校園裡流傳的新聞,肯定會精彩萬分。”瑞雪氣悶地自我解嘲著。
她已經無法去改變既定的事實了,只希望流言不要愈滾愈大,好歹留點空間,讓她能夠繼續在校園裡立足。
“的確,你可能會被形容成一個‘花花公主’,再加上之前交過九個男朋友的偉大記錄,你這幾天的日子難過了。”茵茜憂心地盯著無神的瑞雪。
“茵茜,我想你最近還是別跟我走在一起,免得被拖下水。”
“你說這什麼話,此時是你最需要朋友支持的時候,如果我離你而去,我張茵茜算什麼英雌。”
“茵茜……謝謝你。”瑞雪因她的浩然正氣,感動地淚盈滿眶。
“說什麼客氣話,別擔心了。”茵茜趨向前,摟著瑞雪安撫著她。
“謝謝。”瑞雪伸出雙手與茵茜相擁在一起。
應喬維……這都是他的錯,她不會原諒他的,瑞雪在心底無聲地吶喊著。
花神茶坊
“哎——應喬維,你這個臭男人、爛男人、死男人,你怎麼不早點從這世上消失,免得遺害千年。”瑞雪生氣地拉扯著桌上的紙巾,以洩她心頭之恨。
盡管有茵茜的支持,她還是選擇暫時蹺課,她寧可坐在這家茶坊,發上一整天的呆,也不願走在校園內,感受無聊人士投來不懷好意的眼光。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臭罵我!”喬維慵懶的聲音在空氣中飄揚著。
“你——”像是被人抓到小辮子的瑞雪,猛地回過頭,當她看清楚說話的人後,整個人的神經全奔僨了起來。
“沒想到你挺會罵人的嘛!”喬維輕松地斜倚在椅子上。
瑞雪懶得搭理他無聊的嘲弄,當水眸瞥過桌上黃澄澄的果汁時,一個熄滅她心頭怒火的妙計陡然而形。
她不發一語地端起杯子,朝他潑了過去,只見果汁在他身上流動著,勾勒出雜亂無章的一幅畫。
無暇欣賞她所創造出來的作品,趁他未發火之前,拿起自己的背包,逃難似的奪門而出。
“SHIT!”喬維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所震憾,待他回神後,伸手抹去臉上的汁液,並瞅著離他遠去的她,那因奔跑而晃動的背部,似在嘲笑他的失態,令他怒不可遏地穢言咒罵著。
“哈——哈哈——”跑了好一段距離的瑞雪,因危機解除而放肆地在街道上大笑著。
想起剛才應喬維錯愕的表情,還有他如同落湯雞般的蠢樣,她就感到好笑。
呵!總算報了一箭之仇,也消去她大半的郁悶,看他以後敢不敢再瞧不起女孩子。
她愉悅地哼著歌,在街道上漫步著,絲毫沒注意到身後那輛挨近的車子。
瞬間,在她尚未搞清楚狀況下,已被狠狠地丟進了車內。
“你想做什麼?”瑞雪怒火沖天指著他鼻子大罵。
這人真惡劣耶!竟將她架上車,若是為了她潑他果汁的事,犯得著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報復嗎?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也不想想他做了多少棄女人如敝屐的壞事,她不過是小小的教訓他一下,干嘛一副與她有什麼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般,板著一張寒冰似的臭臉。
“三歲小孩都知道我要干什麼。”
“車子開在大馬路上,周遭那麼多人,諒你也不敢做什麼!”
由他額邊跳動的青筋看來,她知道他處於心情極度惡劣的狀況。說出這種挑釁的話,無疑是自尋死路。
可身體被他困在車內,又不能在高速行駛的情況下,跳車逃脫,只好逞一下口舌之快,消消她心中又堆高的煩悶。
“是嗎?”喬維寒峻的臉浮上一抹莫測高深的表情。
“什麼意思?”他身上散發出的不尋常氣息,朝瑞雪侵襲過來。
“惹火我的下場可不好過。”冷冽的眉一揚,喬維低沉地說著。
“難道只有你能糟蹋別人,卻不允許別人對你做出不敬的事。”
“對!”簡單的一句話,訴盡了喬維的霸氣。
“差勁。”
“哼。”
她決定不再跟他說話,那只會折磨她的精神,跟他應對,需要極大的抗壓力,否則只是自討苦吃。
而且她現在該擔心的是……他打算做什麼?
一路上,她發覺車子朝市郊的方向前進著,莫非他想將車子開到人煙稀少的地方,然後對她不利?
“你將車子開到這兒,有什麼目的?”瑞雪防衛地問道。
她思考著應付的辦法,絕對不能讓他的計謀得逞。
就算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但她也絕不會讓他好過的。
“我相信連笨蛋都曉得,我要做什麼。”
“你……”瑞雪因他無禮的言詞,而全身發顫。
“我是個差勁的人,所以我也不打算做君子。”喬維將車子開到路邊,熄了火。
趁著他停車的空檔,瑞雪快迅地開了車門,卻還是比不上他的速度,被他強勁的手給扯了回去。
“你這學不乖的小孩。”她一再反復地挑戰著他的耐心,也挑起了他心中想征服她的欲望,但是目前他要先讓她知道,誰才是主宰一切的主人。
“不……要……”面對著他強者般的冷漠眼神,瑞雪無助地扭動著,卻掙脫不開他的鉗制。
“來不及了。”喬維強硬地復上她顫抖的櫻唇,霸道地蹂躪著她柔軟的唇瓣,他的舌尖撐開她的貝齒,尋找著唇內的每一絲甜蜜。
她不停地閃躲著,卻無法避開他狂驚的吻,加上石家人相傳的能力作祟,使她克制不住地融化在他的攻勢下。
在他感覺到她的馴服後,他的嘴角得意地勾了起來,既然他的目的已達到,就不需要再浪費時間了,他冷漠的打開車門,像處理一袋垃圾般,毫不留戀地將她推了出去。
臀部傳來的疼痛,使她從迷亂中清醒過來,也意識到自己此刻正跌坐在草叢堆中,急速升起的火苗想找罪魁禍首算帳,但他早已揚長而去,不見蹤影,獨留她孤零零地待在偏僻的郊區。
縱使有萬般的怒火想發洩,尚比不上此刻迫在眉睫的大問題——就是她該如何在人煙稀少的大路上求救。
可惡的應喬維,連她的背包都給扣留在車上,分明就是想讓她吃足苦頭,無處求援,真想不到一個大男人肚量卻如此狹隘。
不知走了多久,累慘的她聽到後頭有車子的喇叭聲。
“石瑞雪——”車上的人連按了幾聲喇叭,以引起瑞雪的注意。
“咦?”怎麼車內的人知道她的名字。
“要不要搭個便車啊?”畢呈飛探出頭問著她。
在家中睡得正熟時,被一通煩人的電話給吵醒,沒想到是喬維叫他來接石瑞雪,他還來不及問明事由,就被掛了電話。
莫名其妙地被交代這個任務,他只好硬著頭皮來接她了。
“是你!”真巧耶,荒山野嶺的竟會遇到一面之緣的畢呈飛。
“上車吧。”呈飛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謝謝,如果你沒經過這兒的話,我不知道還要走到什麼時候!”瑞雪感激地向他道謝。
“不是經過,我是特地來的。”含著笑看了她一眼,他敢肯定喬維跟她之間一定有問題。
“啊?”這句話讓瑞雪毫無頭緒。
“別這麼驚訝,的確是有人打電話告訴我你這兒,不然我怎會出現在此呢!”
“誰會知道?啊——難道是……”除了將她丟在此地的應喬維外,不會有誰知道的,可是他有這麼好心嗎?
“沒錯,是喬維!”呈飛替她接下未完的話。
“真沒想到他還有點良心。”瑞雪不屑地冷哼。
“發生什麼事了嗎?”呈飛聽出她語氣中的怒意。
瑞雪歎了口氣,無奈地道盡了今天發生的一切。
在述說當中,又使她想起了應喬維被她潑果汁的狼狽,忍不住噗哧地笑一來。
“我大概猜得出來你在笑什麼?”呈飛瞅著笑盈盈的她。
他訝異著喬維也會有出糗的時候,只可惜他沒眼福親眼目睹到。
“呵!真的很有趣,想起他當時錯愕的表情,我就覺得心情愉快了不少。”
“你可是頭一個讓他有這種窘態的人,難怪他會受不了。”
“那是他活該,誰叫他把我們女孩子當做玩具玩弄。啊……對不起,他是你朋友,我還當你的面罵他。”瑞雪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道歉。
“沒關系,你說的是事實。”他無言以對,喬維的花心可是眾所皆知的。
“我……”
“盡管他是我的朋友,我還是要警告你,別跟他走太近,否則受傷的人會是你。不過……看你今天的表現,我的警告可能是多余的。”瞧她說起喬維時,咬牙切齒的模樣,她應該不會成為愛喬維愛到痛不欲生的傻女人之一。
“不……我要謝謝你,你沒有因為他是你朋友,就替他說好話,反而給我忠告。”話說的是沒錯,但她知道……她跟喬維之間的事還未了。
“因為我不希望又有一個女孩為他傷痕累累。”呈飛衷心地說。
“嗯……謝謝你送我回來。”好不容易回到她愛的小屋,瑞雪連聲地向他道謝。
望著車子離去的背影,她的腦海中交織著畢呈飛警告的話,及應喬維那桀驚不馴的笑,她已經理不清該怎麼做了。
她知道應喬維是她招惹不起的人,但他又是石家祖先為她挑選的對象,難道她除了馴服於命運的安排,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不,她自己的人生要自己掌握。她不承認應喬維是些命中注定的丈夫,她要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找個與她心意相通的男人共度一生,就算對方焦法像應喬維般激起她內心的悸動,那又如何,只要他們彼此相愛就行了。
這樣的想法,使她緊繃的神經頓時輕松了許多。這一放松,加上之前的疲憊,讓她感覺好累……好累……
轉身加速腳步朝屋內走去,接下來她所要做的,就是先沖個舒服的熱水澡,再奔進她的大床。
“哪個不知廉恥的人,不經過屋主同意就自行進屋了?”呈飛回到住處,瞧見室內燈光已亮,不禁搖頭輕笑出聲。
沒經他同意就自個兒人屋的人,不會有別人,就只有應喬維敢如此大膽。
“我連備份鑰匙都曉得放在哪兒,怎會沒經過同意就入屋呢!”聽出他話中的揶揄,喬維也不甘勢弱地擋了回去,得意地拿著鑰匙在他面前示威。
“這麼說,都是我的不對,才會引狼入室NB462!!背史商羝鷦謁面前搖擺的鑰匙,順勢放人了褲袋裡。
“不……我又沒對你做出不軌的舉動,說引狼入室就太難聽了,我只愛女人,不愛男人。”
“幸好你說清楚了,我可就放下一百萬個心,因為我也沒那癖好。”
呈飛絲毫不讓喬維占上風,兩人你來我往地消遣彼此。
幾分鍾後,他終於放棄與喬維相爭,每次一有這情況,都是他先甘拜下風,屢試不爽,沒有一次例外。
“你來找我,不是光找我斗嘴這麼單純吧?”大概是想問清楚石瑞雪的狀況。
“就是這麼單純啊。”喬維隨意地回答著。
也不曉得那條神經出槌了,竟會對一個被他丟棄在郊外的女人,感到一絲的不安,這可從來沒在他的身上出現過。
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分手時,每個人在他面前哭得死去活來,他從沒任何愧疚,唯獨她,讓他的心稍微動搖了,也因此,他做出違背他意願的事,打電話給呈飛,將她接了回來。
“你在意她?”呈飛試探地詢問喬維。
“哈——我應喬維何時在意過一個女人了。”
女人算什麼,只不過是他排遣煩悶的調劑品,石瑞雪也一樣。
他會對將她丟在郊外的事,存有一絲的憐憫之心,只是基於同情,沒有其他的情感在內,更不用說是在意她了。
他以這理由來說服自己曾經動搖過的心。
“是嗎?那你何必大費周章地要我接她回來,你當初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教訓她。”
“她告訴你了。”喬維一瞬間化為冰冷的眼神射向呈飛。
會被她潑到,是他的失算,他不會讓相同的事再發生,只有他有讓別人失態的資格。
“很有趣的一幕,只可惜我沒能親眼看見。”呈飛不顧喬維殺人的危險目光,照樣調侃他。
他要是會被喬維寒冷的眼神嚇倒,就枉費他跟喬維相識好幾年了。
“你能笑也只有這時候了,我不會讓類似的事情再發生。”喬維面無表情地吐出這番話。
“你好自為之吧!”呈飛歎著氣。
他聽出喬維語氣中的堅持,那並非他所能勸阻得了。
他很佩服石瑞雪的勇氣,敢公然挑釁喬維,但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得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能消去喬維心頭的怒氣。
只希望喬維別做的太過,否則又有一名純真的少女,將要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