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他語帶嘲諷,心底卻掠過一絲喜悅。
「我……你少胡說!不管在我面前的是人抑或是貓狗,只要受了傷我都會關心──」
龍震威驟然大笑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哈哈哈……對呀,我怎麼忘記了?你的同情心多到氾濫成災,怎麼可能只為了我而興起關懷之情呢?哈哈哈……我怎麼忘記了……」甚至還蠢到沾沾自喜,可笑!真是可笑!
他淒楚的笑聲惹得鍾燕萍心兒好難受,可她仍硬擠出令龍震威痛徹心房的話。「你知道就好。」
歎了一口氣,他無言了。
見他仍不理會頭上的傷口,鍾燕萍實在是走不開,「你的傷口……」
「那是我的事。」他瞠著無神的瞳眸遙望星空,幽幽地道。
「呃-話是沒錯,可是你已經流了不少血,再這麼下去的話……」
「會死嗎?」冷嗤了聲,他又道:「無所謂了。」
鍾燕萍乍然一肚子火,忘了對他的懼意飛奔向他,尖聲指責道:「都是你!那天要不是你出現,文萱不會整天直吵鬧著要見你,害我都不知怎麼哄她、騙她了!都是你的錯!現下你若死了,文萱還會相信我說她爹爹死了的話嗎?所以你不能死,不然我要到哪裡找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爹爹來給她啊?」
撕破裙擺,她細心地為他包紮止血,淚水在不知不覺中又爬滿了她的臉龐,令他好心疼。
「你方才就為了文萱直吵著要見我而坐在這裡哭?」他揣測道。
聞言,她的淚流得更凶,硬是別開臉不回答他的話。
坐起身,他遲疑了好半晌才舉起手為她拭淚,內心拚命祈禱著她不要再露出惶懼的神情,不要再以淒厲的哭喊聲罵他殺人魔、叫他不要碰她,他的心再也受不起打擊了!
鍾燕萍被他的碰觸駭得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甚至有一瞬間的窒息感。
「你……」
「不要說話!」他急忙阻止,生怕她會令他已經支離破碎的心徹底死去。
望著心愛的她,他忍不住攬她入懷,發現鍾燕萍對他的排拒,他知道他該放開她的,可是他卻做不到。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輕撫她顫抖的肩膀,幽幽地說:「不要掙扎,就讓我靜靜的抱你最後一次,好嗎?」
「不……我怕……」
「乖,別怕!就這最後一次。」他將臉埋在她飄著淡淡花香味的髮絲中,哀淒地道:「當我放開你時,也就是我對你心死的時候,往後我絕不會再打擾你平靜的生活。」
聽聞他的話,鍾燕萍應該欣喜若狂的,可是她竟然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反倒因他絕望的語氣而感到胸口悶痛、無法呼吸……
暗處裡,觀察著他們的黑影淡漠地暗忖:看來這兩人終於破鏡重圓了,讓他等待十一年的血海深仇有了報冤雪恨的機會──龍震威,你死定了!
咧出一抹冷笑,黑影輕悄離開。
久久,龍震威放開了她,輕輕在她額上印下一個斷情的吻,而後臉龐瞬間布上一層寒霜,冷冽地道:「告辭。」
「不!等……等一下!」鍾燕萍無法控制的喊了他,小手更不由自主地拉扯住他的衣裳,當他如寒星般的眸子對上她時,她這才驚覺自己的失常,慌亂中隨口問了句:「若……若文萱又吵著要見你時怎麼辦?」
不!不是的!她的心狂肆地吶喊著,它想問的是──他要去哪裡啊?
猛然摀住胸口,鍾燕萍強自壓抑那股越來越猖狂、快令她失去自我的心聲,硬是反抗它的命令。
「就說我拋棄你們母女了。」語畢,他旋身一躍,遁沒在暗夜裡。
※ ※ ※
自那夜後,龍震威就像平空消失般,無影無蹤,惹得宋雅蓮好生著急。
「燕萍,你當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嗯。那晚的事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您老人家,我真的不曉得他去哪裡……」她吶吶回道。
宋雅蓮喟歎一口氣,「你的記憶-...」
鍾燕萍明白她的意思,連忙回道:「老夫人,很抱歉!我對他的記憶始終只停留在他殺小山時的情景,其餘的一概沒印象。」
宋雅蓮頹喪的垂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後喃喃自語:「你當時怎不問他要去哪裡呢?若你問的話……」
「我……對不起。」鍾燕萍跪了下來。
「快起來,這也不是你的錯。」宋雅蓮扶起她,幽怨地道:「若不是震威以往太過嗜血殘虐,也不會造成你──」
她的話被跌跌撞撞衝入門的綠兒打斷,只見她激流滿面的哭喊著:「老夫人、燕萍!事情不好了!你們快逃啊!」
「綠兒!發生什麼事了,你幹嘛如此慌張?別哭,快告訴我!」鍾燕萍上前撬扶起綠兒,急迫地問。
「嗚……你們快逃!唐……唐信宏不知發了什麼瘋,竟、竟然狂肆殺害龍府上上下下的人,好可怕!」綠兒顫抖著身子說。
什麼7!
「綠兒!那文萱呢?文萱在哪裡?」她緊抓著綠兒詢問。
「文萱讓他給捉走了!都是我不好,沒能好好保護她,都是我不好……」
綠兒自責地打起自己來,而後惶恐地道:「你們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唐信宏捉著文萱直殺到這裡來……燕萍!快!你快扶著老夫人逃!我拚死都會救文萱的!你們快逃!」
「不!我不走!我要救文萱!況且我也不可能丟下你自個兒逃命!我做不到!」鍾燕萍哭著拒絕。
「不行!這樣大家都會被殺死的!你對我有恩,現下該是我報恩的時候,你快帶著老夫人走好不好?快啊!再慢就來不──」
「一個都別想逃!」唐信宏森冷的話截斷了綠兒的聲音,此刻的他與平時嘻皮笑臉的模樣判若兩人。
三人心中一驚,同時望向門扉,看著被他只手環在胸前的文萱,為她一條小命感到心驚膽戰。
「文萱!」若不是綠兒極力拉阻,鍾燕萍已經衝上前和他拚命了。「你把文萱怎麼了?」
「放心,這小丫頭可是讓我勝券在握的籌碼,我不會讓她這麼快死的。至於你們嘛……那可不一定了。」他淡漠地說。
「唐信宏,你為何要如此做?虧震威救了你一命,沒想到你竟然恩將仇報,你好狠的心啊!」宋雅蓮忿忿不平的罵道。
「狠心?」他鄙夷地瞥了她一眼,譏誚道:「我再怎麼狠心,會比你兒子冷血毒辣嗎?十一年前,他殺了我一家五口,殘酷到連我兩個才六歲大的孿生妹妹……」他猛然深吸口氣,怨憤地吼道:「甚至尚在襁褓中的幼弟也不肯放過!你說,和你兒子相較之下,我是不是顯得慈悲多了?」
宋雅蓮被他這麼一吼,頓時啞口無言。
「你!」他忽地將視線轉向鍾燕萍,「告訴龍震威,若想他女兒平安無事的話,叫他來後山救人,否則,就等著收你女兒的屍體吧!」
「可……可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呀!」她驚愕萬分地哭叫著。
「不知道?哼,說謊!那夜你們重修舊好的情景我全看在眼底,現在說你不知道龍震威身在何處,你想我會相信你嗎?」
怔忡了下,鍾燕萍臉色倏地刷白,頭搖得似博浪鼓般,「不!不是的!那夜我們並不──」
「廢話少說!我限你在午時前將龍震威給我找來,否則你女兒的命就沒了!」他無情地下達命令,仇恨蒙蔽了原本善良的心。
※ ※ ※
怎麼辦?她找不到龍震威,怎麼辦?
鍾燕萍身心俱疲地遊走著,她所知道的地方她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龍震威,於是她又回到了龍府。
「啊!」一個踉蹌,她被腳下鮮血淋漓的屍首給絆倒,嚇得她尖叫連連、渾身發抖,四周血腥的畫面讓她的頭劇烈疼痛了起來,忍不住抱頭呻吟。
「啊──痛!好痛……我的頭好痛……」一段被她深鎖住的記憶直直衝撞腦門,令她頭痛欲裂。
「啊──我的頭!我的頭!啊 」她尖聲淒吼,難受得在地上翻滾,身子蜷曲成蝦米狀。
龍震威原本想與他們見最後一面,然後就此隱居山林、孤獨一生,抑或剃度為僧。豈料一進入龍府,他便見到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震懾得他赤紅了雙眼,慌急的找尋著母親與鍾燕萍母女。
最後,是鍾燕萍驚天動地的痛號聲牽引著他,讓他找到了心愛的女人。看見她痛苦難當的樣子,他心疼得不能自已。
情字一旦沾惹上了,不是他說斷就能斷得了的……
離府這幾十日,他無時無刻都處在水深火熱的煎熬中,每當一閉上眼,鍾燕萍的倩影就出現在他腦海裡,緊接著一幕幕回轉他與她之間發生過的往事,讓他想忘了她都覺得痛苦,甚至……他知道他再也回復不了以前殘忍嗜血的龍震威,只因為他受她的影響太深、太濃……
所以他才決定隱居深山,剃度出家,過著與世隔絕、斷情斷欲的生活,永不再相見。因為他知道,唯有如此才能令他完完全全斷絕與她的情緣,還給他平靜的生活。
「燕萍!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他抱起她關心的間。
「我……我的頭……我好怕!到處都是血、都是屍首……啊!我的頭好痛!」她尖叫。
「乖,不怕、不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乖,別怕。」他擁緊了她,柔聲撫慰她驚惶的情緒。
「你……」他的氣息、他的擁抱,像是令她找到了安全的避風港般,有效地平復了她的情緒,頭也不再那麼疼,這才抬頭看清他的臉。「龍,龍震威!」她又是懼、又是喜地叫喚他的名。
見她情緒穩定了點,他急忙問道:「告訴我,龍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瞬間淚如雨下,小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襟,「唐唐信宏說你殺了他全家,要找你報仇,他……捉走了老夫人、綠兒,還有文萱,要我找到你去後山救人,若……若我找不著你……他就要殺了她們。鳴你跑到哪裡去了?讓我找了好久好久還是找不到……」
龍震威神色沉靜得嚇人,打橫抱起鍾燕萍後,立即施展輕功往後山掠去。
※※※
「唐信宏,她們呢?」為何他只看見文萱在他手上,卻不見另外兩個人。
「你母親被我一刀殺死了,至於綠兒……她的死活你應該不痛不癢才對,我就不必多費口舌了。哈哈哈……」唐信宏詭戾獰笑著。
「你!」若不是女兒在他手上,他早一劍劈過去了。
「不!你怎麼可以那麼殘忍?老夫人年歲都那麼大了,你還對她下毒手,你太可惡了!」鍾燕萍哭喊著,為老夫人的死痛心不已。
「殘忍?哼,我再怎麼殘忍也比不上你的枕邊人。」唐信宏怕他們倆會耍什麼花樣,急忙指著鍾燕萍命令道:「你,若不想你女兒受到一絲傷害的話,就給我過來這邊。快!」
她望向龍震威,滿眶熱淚地邊走邊指控道:「都是你!都是你造的孽,不然也不會連累我們,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龍震威腳步踉蹌了下,心神俱裂。沒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的錯!
「一人做事一人擔。唐信宏,你有種就衝著我來,別傷害她們。」他喝道。
「哼,你當我白癡嗎?我要不是利用她們哪治得了你?」唐信宏冷笑一聲,「以我的功夫若殺得了你,一年半前早在我傷勢痊癒後就動手了,哪還需要待在你身旁等待時機?原本看你對你母親似乎沒啥感情,所以沒把握用她來威脅你就範,豈料你突然蹦出個妻子與女兒,讓我有報血海深仇的機會,這就是所謂的「天助我也」吧!哈哈哈……」他仰天狂笑了起來。
「難道一年半前的事……是你故意布的局?」
「噢,不不不!那時我的確遭土匪暗算,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當真就傷重而死了。呵,天下何其大啊,竟然是你救了我?你說,是不是連老天爺都站在我這邊?弛知道我欲尋你報仇,所以才刻意安排讓你遇見了我,甚至讓冷血無情的你破天荒救我回府……嗯,沒錯,就是這樣!」唐信宏得意地笑說。
「那你現在想怎麼樣?要我怎麼做才肯放了她們母女倆?」
「我要你自我了結,死在我面前。」唐信宏恨恨地說。
什麼?!他要他死?!鍾燕萍雖然氣惱龍震威,可是一聽聞唐信宏的話,心就絞痛得幾乎不能呼吸,恐懼令她的頭開始隱隱作痛,而且有越來越劇烈的趨勢,令她撫頭痛吟。
「若我答應你,你就會信守承諾放了她們嗎?」龍震威想都沒想地回道。
「沒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唐信宏保證道。
「好,我答應你,自我了結。」他從容不迫。
「不,不要……」鍾燕萍見他毫不考慮的答應,一雙早已哭得紅腫的眼眸瞬間又溢出更多心慌的淚液。
她感到無措,更感到心痛如絞,不知該如何形容那種椎心刺骨的痛…
她只知道她不希望他死啊!
唐信宏聽見她的低聲喃語,不解地問:「你方纔那股氣焰到哪裡去了?不是氣他牽連你們嗎?現在我要他自我了結,你該哈哈大笑才對,不是嗎?」
「不是,就算我再怎麼氣恨他,但是……再怎麼說他都是我女兒的父親,我的相公呀……人是有血有肉的,我怎忍心見他為了我們母女倆而犧牲自己的性命?我求你放過他好不好?我求你……要、要不然你就殺我好了,我這做妻子的願意替他贖罪,求你放過他吧……我求你……」她撫著越來越痛的頭央求道,哭得聲音都啞了。
唐信宏盯著她好半晌,心下有那麼一絲絲的動搖,不過也才一剎那便又被仇恨給佔據了心智。
「沒用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過他,我一定要他死,這樣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燕萍,你有這份心我就心滿意足了。這是我種的因,現在由我來償還是理所當然的,你別再為我求情了。」龍震威對她綻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完全沒有面臨死亡前的恐懼與不安。
有那麼一瞬間,他溫和無害的笑顏讓回憶飛掠過她的腦海,那一幕幕景象快得讓她沒能抓住,可是那莫名的熟識感與親切感,在在令她震撼了下。
「啊!我的頭……」鍾燕萍捧著疼痛欲裂的頭,倒在地上打滾哀鳴。
「燕萍!你怎麼了?」龍震威暴吼,為她擔心不已。
唐信宏狠下心腸不顧鍾燕萍的死活,硬是喝道:「龍震威!你快給我自裁,否則休怪我一刀了結你女兒的命!」
「不要傷害她!我聽你的。」龍震威立刻舉起重劍,就要自我了結。
「哈哈哈……」唐信宏大笑了起來。
「不!不要 」
鍾燕萍哭吼嘶喊著,眼睛瞠得如銅鈴大,她淚流不止,驚悸地看著龍震威舉劍往自個兒的身體砍去,一顆心好痛好痛,好似有千根、萬根針在扎刺般,頭部更像有道巨雷狂劈向她,震得她的頭都快爆裂了,令她禁不住放聲尖叫,幾乎昏死過去,可下一刻──
她腦海驀然轉過一幕幕與龍震威有關的記憶──相遇、驚惶、悸動、認知……進而相愛!
天,她全都想起來了!而她的頭疼也在記憶猛竄而出的剎那平靜下來。
「震威!」
唐信宏見鍾燕萍欲往龍震威撲奔過去,出聲喝道:「你若敢過去阻止他的話,我馬上殺了你女兒!」
她頓時僵愣住,流著傷痛的淚水眼看心愛的人就要走上死亡之路…
「不!震威!不要啊 」她淚水漣漣,還是舉足奔向了龍震威。
不!她不要他死!她不要───
她好不容易恢復了記憶,而他卻欲離她而去,她無法接受這個打擊,她無法接受!
「你……」龍震威看著飛奔而來握住他手臂的鍾燕萍,好想擁抱她。
「震威,不要……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啊!嗚……」她抱著他痛哭。
震威?她叫他震威?!難道她…
「你……叫我震威?」他小心翼翼地問。
「嗯,我恢復記憶了,恢復所有的記憶了!所以你不能死呀……」她哭得柔腸寸斷。
「你恢復記憶……記起我了71」他欣喜萬分,可是下一刻卻說:「那我死也瞑目了。」
「不!我不要你死!震威……你不要拋下我……」她哭吼得都快沒聲了。
他摟緊她,心中有說不出的苦痛,「燕萍,我若不死的話,你們母女如何活得了?」
唐信宏再也看不下去了,厲聲喝道:「鍾燕萍!你當真不顧女兒的死活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過來,否則我現下就殺了這小鬼!」
「過去。」龍震威放開她,見她文風不動,他推了她一把暴吼道:「我叫你給我過去沒聽見嗎?你想害死女兒不成?」
她顫著肩膀,心碎地哭著,「不,震威……我不過去……」
別開臉,他的眼眶是紅的,瞳眸中盈滿了一層霧氣,視線倏然白濛濛一片,鐵漢不輕彈的淚珠落下了。
「過去──」他聲嘶力竭地吼。
聽出他語氣裡的哀痛與悔恨,鍾燕萍更為心傷地奔上前抱住了他,悲倒地哭喊:「不!我不過去、我不過去!我寧可失去孩子也不要失去你……我愛你呀!我今生今世都不能沒有你……你若死了,我獨活又有何意義呢?威……不要趕我過去,我求你啊……」
「你……我該拿你怎麼辦……」丟下劍,他無限深情地擁緊了她。
「可惡!你們會後悔的!我要在你們面前砍了這小鬼的頭,讓她死無全屍!」唐信宏氣憤難當地想要舉劍殺了昏睡的文萱,冷不防地被一箭射中了胸口,頓時口吐鮮血。
「可惡……老天爺為什麼如……此待我……我不甘……心……」他艱難地吐出最後一個字後,滴下兩行淚,昏死過去。
龍震威與鍾燕萍驚愕地往遠處一望,看見綠兒正對他們揮著手,一旁的嚴欽則手持弓箭,兩人正往這兒疾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