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位叔叔為什麼一直跟在我們後面啊?”文萱不解地問。
“不知道!文萱,你給我閉上嘴,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幾十次,娘都聽煩了。”鍾燕萍咬牙斥道。
奇怪,在市集中她不是已經將他甩開了嗎?怎麼轉眼間他又跟得這麼近,而且似乎還有跟她回家的打算?這人到底安什麼心呀,簡直要嚇死她了,加上女兒又一再的問那些連她都不知道的問題,搞得她都快瘋了!
“娘,您是不是很喘啊?我們有趕時間回家嗎?”娘通常都是黃昏日落時才回家,怎麼今日卻提前了?文萱偏著小小的頭顱思索,模樣可愛極了。
“閉嘴!閉嘴!你討打了是不?娘不是叫你閉嘴嗎?”天!她真的好累。
鍾燕萍抱著女兒拚了命似的往回家的路走,其至還刻意繞路,目的就是想甩掉後面的高大身影,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他總是如影隨形地跟在她身後,害她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終於,她再也受不了的回頭瞪視著不累不喘的他,氣憤的吼道:“喂!你到底想干什麼啦?!干嘛直跟在我屁股後面?”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龍震威再次詢問。他不相信他會認錯人,她一定是燕萍,一定是!
可是他不懂,為何她總是不認他呢?這讓他很苦惱。
“不認識!”她吼得喉嚨都快啞了。
這人發什麼神經啊?她都已經回復他上百次不認識他了,他還想怎麼樣?鍾燕萍氣得都忘了自己的失憶症,直覺遇到了瘋子。
深吸口氣,龍震威只手搶過鍾燕萍抱在懷中的女兒,冷峻地威脅道:“帶我回你家,快!不然我就扭斷你女──”
天,他怎麼現在才意識到她生了個女兒?!難道她已經成親了,所以才不願認他?
不!不可能的!他不相信!他一定要查個清楚。
“不!不要傷害我女兒!我求你!”她心慌了。
“不想你女兒受傷的話就快帶我回你家,我要見你的家人。”他森冷的眼神在對上小女孩靈動的大眼時融化,一股溫馨感倏地流入心窩,令他錯愕不已。
為什麼他竟對這小女娃起了愛憐之心?她可是燕萍和別的男人生的小孩啊,他怎麼……該死!
“叔叔,被您抱在懷裡好溫暖、好舒服喔,文萱可不可以在您懷裡睡覺?”文萱打了個哈欠,睡眼惺松地問。
“文萱!他可是個壞人耶!你、你還……”哎呀!簡直要氣死她了!
“娘,叔叔不是壞人。叔叔救了我和小兔兒,叔叔是好人。”
說著,文萱還將兩只小手環在龍震威的頸項上,小臉枕在他壯碩的肩頭上,沉沉睡去,惹得龍震威渾身一震,環著她小巧身子的手也在不知不覺中縮緊了些,不知如何解釋他對這小女娃奇異的感覺。
鍾燕萍看了險些暈倒,可是顧慮到女兒的安全,她只得乖乖的聽話,將龍震威帶回住處,看他到底想搞什麼鬼!
※ ※
“事情就是這樣。公子你還有什麼疑問嗎?”知道了龍震威的來意後,嚴欽將五年前發生的事全盤托出。
唉,他知道,他與碧兒的緣分到此為止了|只是沒想到碧兒才下山逛了半個月的市集便遇到了她的丈夫,著實令他不捨啊。
蹙了蹙眉,龍震威因鍾燕萍失去記憶的事感到頭痛,不過話說回來,她還活著,而且又讓他幸運的尋獲了她,他真的很高興,只是
“你你們成親了?”他艱難地問出口。
“噢,不,公子,我想你誤會了。文萱是你的女兒,不是我跟碧兒所生的。我救碧兒時,她就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龍震威頓時喜上眉梢,心中那塊大石也在同時放了下來。“真的嗎?你們沒有成親,那女娃兒是我的親生女兒?”
“真的。在下句句屬實,無一虛假。”嚴欽笑著回答,心裡卻滴著血,他何嘗不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看來他真的要將那份愛戀收藏在心底,永遠都沒機會向碧兒開口了。
再見了,他的愛!
※ ※ ※
鍾燕萍和待她如兄長的嚴欽話別後,一路上哭哭啼啼的跟在龍震威後頭,一幕幕回想著嚴欽對她的好、對她的體貼,心中真的不捨和他分離,放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好不寂寞。
“為什麼哭?捨不得嚴兄嗎?”抱著酣睡的女兒,龍震威的語氣有些酸。
“嗯。”鍾燕萍沒注意到他臉色的變化,不知死活的點頭。
“你愛上他了?!”他暴吼。
“不、不是!我對嚴大哥只有兄妹之情,你別誤會!”見他勃然大怒,她嚇得連忙解釋。
“既然如此,那你哭個什麼勁?活像是我橫行霸道拆散一對鰈鶼情深的夫妻!”他銳利的眸光逼視著她,令她有些畏懼地倒退一步。
“我……我是不忍心嚴大哥一個人孤單無伴的過日子嘛。”說著,她又滾下了一串串的淚珠。
“去你的不忍心!”他霸氣十足的摟她入懷,俯首就給她一記火辣辣的吻。“你心裡只能有我!若再讓我看見你為他掉下一滴眼淚,我管他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都會一刀劈了他!”
鍾燕萍倒抽一口氣,著實被他的話給嚇住了,她忙不迭地將臉上所有淚痕抹去,顫抖著聲音問:“你……你真的是我的愛人嗎?”
以前的她是不是瞎了眼啊,不然怎麼會愛上這種人?好可怕哦!
“你敢懷疑我?”森寒的語調彰顯出他即將爆發的怒氣。
“我……口說無憑!除……除非你提出個證據來。”她實在不相信自己會愛上這麼可怕的男人。
龍震威不由得青筋暴露,摟著她的鐵臂縮緊再縮緊,鉗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下一刻,他放開了她,反常的狂笑出聲。
“要證據?好,沒問題。”他指著她平坦的腹部說:“你這兒有道刀疤,對不對?”
“呃……沒、沒錯。可是這說不定是你碰巧猜對的,還有沒有別的證據?”對,這一定是巧合,她還要別的“鐵證”才相信。
冷哼一聲,他邪肆地伸手揉搓她的右乳,感受其上的小蓓蕾硬起突出後才以手指夾住,噙著笑意說:“在這粉紅色的乳暈上是不是有顆小黑疤?”
鍾燕萍驀地刷紅了臉,羞窘得揮開仍在她敏感地帶上撒野的大手,大發嬌嗔道:“你討厭!下流!”
他不理會她,只手再次攬她入懷,抬起強而有力的腿擠進她的兩腿間,往她柔軟的私密處一頂,俯首在她耳畔說:“還有,你的左大腿內側有塊黃褐色的小胎記,你說對吧?”
“啊!討厭!你不要這樣啦!”她直拍打著他不斷在她身下磨蹭的腿,羞得都抬不起頭來看他了。
“現在你相信我是你的愛人了嗎?”
“相信、相信!我全都相信你了!我求你快把腿移開啦!”她的臉好熱好熱,簡直熟透了。
龍震威放開了她,仰天狂笑了起來。
雖然她失去了記憶,可性子卻一點兒也沒變,他真高興。
※ ※ ※
翌日一早,鍾燕萍躺在柔軟舒適的床榻上,一雙大眼直盯視著為她把脈看診的陳大夫,靜待他診察後的結果,而佇立在陳大夫旁邊的所有人也是如此。
“唉!”陳大夫這聲歎息惹得眾人惶惶不安,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地開口。
“你唉什麼唉啊?診斷後到底怎麼樣你就快說呀,還在那賣什麼關子?小心我一掌截了你這條老命!”沉不住氣的顯然是龍震威。
“震威,不得無禮!”宋雅蓮雖也心急如焚,卻不忘出聲喝斥兒子。
“老夫人,不要緊的,少爺會這麼心急也是因為擔憂鍾姑娘的病……”
“那你還不快說她的失憶症到底能不能醫好,還在那廢話一大堆干什麼?”龍震威又忍不住吼道。
“震威!”宋雅蓮簡直快被他氣死了,“陳大夫,對不住!我這兒子的死脾氣你也明了得很,別跟他一般見識。請問燕萍的病醫得好嗎?”
陳大夫點了點頭,神情凝重地說:“鍾姑娘由於頭部受創過重導致失憶,若要用藥物醫好實是不太可能,但也並非無法恢復她原本的記憶,只要你們讓她多接觸之前熟識的人事物──包括地點,不管喜歡或討厭的,藉以刺激她的記憶,時日一久,部分刻骨銘心的記憶必定能被激發出來,至於她能恢復多少,就只能看她個人的造化了。”
聞言,眾人都沉默了,不知該喜還是該悲,唯有鍾燕萍開朗地安慰大家。
“你們笑一個嘛,別愁眉苦臉的,若依照陳大夫的說法,我是有可能恢復記憶的,只要你們不嫌麻煩地從旁協助我,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尋找失去的記憶,不教大家失望。人家說“有希望總比絕望來得好”,不是嗎?”
“對對對,燕萍說得對極了!”綠兒流著淚對宋雅蓮說:“老夫人,我們該對燕萍有信心才是,對不對?”
“嗯。”宋雅蓮領首響應,下一刻卻看見兒子將鍾燕萍扛上肩頭,朝房門口走去,“震威!你要帶燕萍去哪裡?”
強行壓制住肩上掙扎不休的人兒,龍震威僅側過臉回道:“幫她恢復記憶。文萱麻煩您照顧了。”語畢,他轉頭就走,不再理會宋雅蓮的呼喊。
※ ※ ※
龍震威一語不發地走著,直至河梁上才將鍾燕萍放下,舉起雙掌硬是將她的頭顱轉向河梁下,強迫她將視線停留在水面上,然後什麼都不說,也不作任何舉動。
鍾燕萍不知他到底想干什麼,不悅地嬌嗔道:“喂,你這是在干什麼?想幫我恢復記憶也該起個頭,好讓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回憶呀!”
靜默了下,他才緩緩開口:“你對這河梁以及水面有沒有什麼印象?”
“放開你的手我才能仔仔細細地回想,不然你扭得我脖子好不舒服,讓我無法專心。”她連眼珠子都快扭到了!
放開手,他直視著她,眼神充滿期盼,“你觀望一下四周吧,看看能否讓你憶起一丁點的往事?”
鍾燕萍依言東瞧瞧、西望望,頭顱南偏又北側的凝思了好半晌,最後呵呵笑道:“怎麼辦?沒有半點印象耶。”
眼神一黯,龍震威執起她白玉般的柔夷往另一端的河梁下走去,帶她站立在一個小小的墓地前,轉頭對她說:“那你對這個小墳墓有印象嗎?”
大喘一口氣,鍾燕萍惶恐地問:“這該不會是我們之前逝世的小孩──”
“不是!”側過頭,龍震威沮喪不已。連她最喜愛的兔子都激不起她一絲絲的記憶,那還有什麼事可以刺激她呢?
“呃……那這到底是……”
龍震威猛轉過頭,忘了拿捏力道地緊抓住她的肩頭,“你難道對這十只兔子在河梁下淹死的事完全沒有印象?”
“嗯……好痛!”她的痛喊讓龍震威倏地放手,她撫著纖肩,定定看著那小小的墓堆,眼眶紅了,聲音也哽咽了,“這是兔子的墓?”
“你想起來了?!”見她心傷的模樣,他以為她憶起什麼了。
“對不起,我沒有想起什麼,只是覺得兔子好可憐……”她的淚滾下來。
“那你還懂得泅泳嗎?”
才問完話,不待她反應過來,他便將她推到水裡去,試圖讓她記起她曾和小白一同落水,而且差點淹死的往事。
鍾燕萍還來不及尖叫便喝了好幾口水,一陣手忙腳亂後,四肢好似有自己的意識般劃動了起來,她游回岸邊,氣呼呼地大罵:“干什麼?你想謀殺我啊?”
只手將她拉上岸,龍震威在心中輕歎。看來這個地方是激不起她一絲一毫的記憶了。
回廂房換上干淨的衣棠時,鍾燕萍不經意瞥見一個奇特的背袋,好奇地問:“這是什麼?樣子好特別喔。”
“那是你的東西,你可以打開來看看。”龍震威閉上眼,淡然開口。
她依言七手八腳地打開,裡頭是一件件毫無印象的東西,看著看著,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一張早已泛黃斑駁的照片上,不知怎地悲從中來,淚水也在不知不覺中溢出了她的眼眶,流滴在嬌嫩的臉頰上。
聽聞她低切的啜泣聲,龍震威立即睜眼走向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張照什麼鬼東西的對你很重要,你是不是稍稍有了什麼印象?”
“嗯。”抹了下淚痕,她轉頭對上他的眼,濃濃的鼻音彰顯出她內心深處的傷悲。“你可以告訴我,這張紙上除了我之外的三個人是誰嗎?”
摟著淚眼婆婆的人兒,龍震威謹記著陳大夫交代的話 不管她喜歡或討厭的人事物都要讓她知道,所以他狠下心對她實話實說。
“上面這兩位較年長的是你的父母親,下面站在你身旁的男孩是你的弟弟,之前聽你所說……他們全因發生意外逝世了……”看著她不斷流下的淚,他心中滿是不捨,卻仍繼續說下去:“你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是因為那場意外才陰錯陽差地來到了這裡,僥幸存活下來。”
“這……這麼荒誕不經的事……教我怎麼相信……”
那雙噙淚的水眸凝視著他,身心皆受到無情創傷的嬌弱模樣更讓龍震威摟緊她,萬分憐惜地說:“這全是事實,你不得不信。”
“嗚……喂,呃……”原想抱著他痛哭一場的鍾燕萍突然語塞,不知該怎麼稱呼他。從昨日至今,他都還沒對她自我介紹呢,總不能直叫他“喂”吧?
“請、請問……以往我都是怎麼稱呼你的?”她仰首,有些嬌羞地問。
撫著她如上等絲緞的秀發,龍震威放柔嗓音說:“震威,或是威。”
“震威”……嗯……她也才認識他不到兩天的時間,這麼稱呼好象有點不自在;至於“威”就更不用講了,好肉麻喔,令她更難啟齒。
思慮了下,她詢問:“難道以往我從不曾稱你為相公嗎?”這個稱謂她勉勉強強還叫得出口。
“不曾。”看著她漾滿疑惑的大眼睛,他又補充道:“我們還未成親。不過我們既然有了夫妻之實,你又為我生了個女兒,倘若稱呼我為“相公”也不為過。你……想這麼稱呼我?”
“嗯,可以嗎?”
“可以,只要你高興就好。你現在失去了記憶,太親密的稱呼我想你也叫不出口,況且我聽了也不會高興。”
他希望她帶著兩人深濃的感情叫他,而不是硬邦邦不帶一絲情誼地念出他的名字,那只會使他更加感傷罷了。
“相、相公……”咽了口口水,這麼叫似乎也挺別扭的,可她現下的選擇只有這個了,還是得叫。“相……相公,腰借我抱一下,還有胸膛也借靠一下,我還沒哭完呢……”
話才說完,她的淚水瞬間決堤,傾洩而下。
“你……”龍震威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震懾住,不知該笑還是該氣。
上上一刻,他還以為她就要嚎啕大哭,可是她卻戛然而止,問清楚該怎麼稱呼他後,才又接續之前的情緒傷心落淚。試問,天底下哪有人這麼哭法啊?看來古今中外就只屬她一個!
看著她柔弱無助的悲淒模樣,他不由得摟緊了她,將她整個人完全抱在懷裡,是心疼,也是……好笑。
他笑了,這五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不管她能不能恢復記憶,他仍會陪伴她一輩子、照顧她一輩子,疼惜她到天荒地老……
當然,她能恢復記憶是最好了。他深切地期盼著。
※ ※ ※
待鍾燕萍情緒較為平復後,便自動要求龍震威再帶她到別的地方走走逛逛,心底有股非常強烈的欲望──
她想找回失去的記憶。
她深切的想知道,在她屬於這個世界之前的日子,她是如何的快樂?而陰錯陽差的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的心境及適應後的總總生活,又與之前在那個世界時有何不同?甚至更令她好奇的是…
她抬起仍含有點點淚光的眸子往上盱了龍震威一眼,隨即又低下。她究竟是怎麼喜歡上眼前這個時時面帶威嚴、神情總是冷冰冰的偉岸男人?
莫名的,她就是想了解他,想知道他的一切……
此時,龍震威帶她來到以往曾帶她來過一次的郊區,示意她回憶一下這兒的景致,然後又帶她到不遠處的木屋去看看,可是不管鍾燕萍再怎麼看、再怎麼用心回想,就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返回龍府,決定帶她到當初砍殺小山的地方──她死都不願再踏進一步的“領地”!
帶著她一步步前往領地的路途中,他明顯感覺到身旁的人兒渾身輕顫,被他握在大掌裡的小手甚至微微滲出汗來。他知道她心底深處對於那件事仍存有模糊的記憶,這讓他更加鐵了心地拉著她往前走。
步伐越往前走,鍾燕萍就越感到驚惶恐懼,她知道自己的身心排斥著他們正前往的目的地,可是每當她想退縮、想抽回被他執握的手,他就刻意握得死緊,甚至將她更拉近他,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
不!不要!那裡好恐怖、好可怕,不要去!不要去!
她的心卯足了勁對她吶喊著,令她更加驚慌失措,可是他不讓她逃開啊!
她好害怕!不知他到底要帶她去哪裡,為什麼令她全身緊繃、腦中警鈴大作?她想逃,她不要去了!她不要恢復記憶了
“不……相公,我不要去!我不要去了!你放開我好不好?我求你,我求求你啊……”她好怕好怕,淚水布滿楚楚可憐的小臉。
頓了下,龍震威回過頭凝視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似乎有些動搖,不過也才一下子的時間,他便又恢復原有的冷漠。
“不行,你一定得去!看你反應如此激烈,相信到那兒定能激發你的記憶。”抱起她,他筆直地邁向目的地,將她淒厲的哭喊聲拋至腦後。
鍾燕萍拚命哭吼捶打,卻不曾令他停下腳步,直至到達了目的地,她驚慌失措的閉起眼,死都不肯張開。
“睜開眼。”他命令。
“不!”她哭吼著,身子顫得比方才還要厲害。
“睜開眼,不然我就殺了這五年來為你豢養的上百只兔子!”他寒著嗓音威脅,顯然已沒了耐性。
什麼?!他要宰了上百只兔子?!心一驚,鍾燕萍馬上睜開眼。
天!她她她……眼前真的有好多好多的小白兔喔!大的、小的、肥的、瘦的……應有盡有,好可愛!
乍見那麼多可愛的小白兔,令她忘卻了原本該有的恐懼,她欣喜地笑逐顏開,“放我下去,我想抱抱小白兔。”
她如願以償的被他放下,蹲在一只剛出生不久的小小小白兔身前,溫柔地抱起它,像呵護小孩似地攬在她柔軟的胸脯前,手勢輕輕柔柔的撫摸著,生怕嚇著了它。
“哇,好小好可愛喔。”她喃喃低語。
“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喜歡兔子。”
仰起頭,她提出問題:“聽你所言,我從以前就很喜歡兔子囉?”
“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