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守大男人立場一晚之後,童羽凡便向自己投降;因為,他還是放不了手。但他同意兩人應該暫時分開,讓彼此的思路整理得更為清晰。同時,為了使拍片計畫順利進行,他主動表示不參與投資,讓左右為難的Paul壓力為之一鬆。
自此,桑韶翎每天和Paul等人緊密開會,忙得不可開交,無暇計較丈夫的疑似爬牆事件。
趁著這個機會,童羽凡積極和丈人、丈母娘聯絡感情。意外出現桑家之後的第二天,他就帶著豐厚的禮品登門負荊請罪,詳細說明他和桑韶翎的結婚時間、地點,其它的則避重就輕。沒想到兩位老人家不但沒有責怪,還很熱情,讓他在被妻子冷落之餘,備感溫馨。
忍耐好幾天不去找心上人,對童羽凡來說很不容易,只能依賴手機來寄相思,雖然每次都被按掉,聽不到她的聲音,但沒關係,他已經達到騷擾目的。老婆大人還在氣頭上,他願意委曲求全,給她多一點時間消氣。
可是,她居然偷偷和別的男人跑去夏威夷?!
是可忍,孰不可忍!
童羽凡立刻啟程飛往夏威夷,展開「挽妻行動」第二步!
☆☆☆☆☆☆
倚窗眺望美得不可思議的白色海灘,桑韶翎的心早已迫不及待地跳出窗外,奔向純淨蔚藍的大海。下午抵達檀香山以後,工作人員已經體貼地安排她和唐惠軍先在酒店房間睡一覺調整時差,以應付接下來的會議。
忙裡偷閒來到這個名聞遐邇的度假聖地開會,雖然只停留兩天,這一陣子以來的「郁卒」卻已不翼而飛。奇怪?同樣是海島,為什麼在台北的時候,總覺得心情沉旬甸的?
位於商業中心的總部辦公室,擁有全島的最佳視野,讓所有在此上班和開會的人,都能夠保持最佳心情。此時,在巨大的環形會議桌前,唐惠軍一面詳細閱讀文件,一面不時和其他人交換意見。看到數字就頭痛的桑韶翎將細節委託好友,志願擔任旁聽生,掌握和瞭解大原則即可。
有人輕輕打開會議室的門,桑韶翎不經意地瞄一眼……童羽凡?!
童羽凡帶著微笑走進來,和幾個熟人點頭打招呼後,坐在不影響開會的位子上,若有所思地望著不告而別的妻子。
他又想來攪什麼局?不是已經同意撒手了嗎?桑韶翎心生不滿,卻被他緊追不捨的目光擾得心猿意馬。
所幸,從頭至尾,童羽凡都很安分地坐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會議順利結束,決定翌日簽訂桑、唐的個人合約,電影籌備處則定於兩個月後在台北成立。
工作人員隨即將可能參與主要角色的藝人資料交給他們,作為參考。
從未和美國人一起工作過的桑韶翎和唐惠軍,為如此的奇速效率而咋舌。
等候回酒店的專車時,Paul表示,晚上有一個歡迎他們的小型接風宴。
☆☆☆☆☆☆
走進酒店,桑韶翎快步走在Lobby中,她知道後面必有追兵。
果然,童羽凡很快追上來。「韶翎,等等。」
唐惠軍轉身停步,擋住來人。「你想做什麼?」
「我找自己的老婆,犯法嗎?」童羽凡昂然自傲。
「等下有Party,我們要準備……」
「她什麼時候需要發言人?!」童羽凡眼睛冒火。
「你不要『魯』啦!在這裡吵架很難看耶。」桑韶翎急急低斥。搞什麼!此時此地,無端擾亂別人的心情。
「那我們去房間吵!」童羽凡拉住她的手,往電梯方向走去。
唐惠軍緊緊跟隨。
「放手啦!人家都在看了啦!」桑韶翎羞愧掙扎、抗議。
童羽凡哪裡肯放手,唐惠軍公然以護花使者自居,他哪肯!
「羽凡!」
一個剛踏出電梯的高貴美女愕然看著表情不善的眾人。
譚露明?!夫妻倆同時一愣!她怎麼也來了?
一定是雙宿雙飛!桑韶翎怒火中燒,用力甩脫鉗制著她的手,在唐惠軍的掩護下,頭也不回地衝進電梯,迅速消失無蹤。
「你在這裡幹什麼?!」童羽凡焦躁不安;每次她一出現,他的老婆就翻臉不認人。
「這麼不高興看到我啊?」譚露明巧笑倩兮。
「有事快說。」童羽凡明顯不耐煩。
「放心,你應該知道我絕不是緊緊抓住過去戀情不放的女人。」譚露明眼波流轉。「羽凡,我希望和你一起出席今晚的Party。」
「Party?」童羽凡立即被勾起興趣;這樣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監視他們了嗎?但他可不是省油的燈,沉聲問:「你的真正目的?」
譚露明毫不扭捏地直言:「我這次來夏威夷,是為了爭取角色。」
哦……童羽凡恍然,亦不禁佩服。「你的經紀人滿厲害的嘛,消息居然這麼靈通。」
「我是演員,為了爭取演出機會,絕對奮戰到底。」譚露明充滿笑意的眼眸中閃現精光。
「你是在辯解當初的臨陣脫逃?」童羽凡冷然。
「當年飛往奧地利之前,我瞭解到自己最愛事業,不適合婚姻,所以去了好萊塢。」譚露明嬌笑。「其實你也很慶幸我們沒有結成婚吧?」
「是,我很感謝。」童羽凡坦然承認。
「那麼,當我幫過你一次,今晚幫我吧。」譚露明趁勢討順水人情。
「樂於遵命。」
☆☆☆☆☆☆
當晚的Party在游泳池畔舉行,前來參加的賓客衣著兩極,有人盛裝打扮,鑲寶戴鑽,有人只穿著泳裝,其中有不少是色彩斑斕的比基尼。
當童羽凡和譚露明雙雙出現時,立即吸引許多目光;他卻逕自不停搜索……親愛的老婆有沒有穿得太清涼,便宜臭男人們?嗯,還好,正常。
在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光環下,別人只有自慚形穢的分,包括桑韶翎。他們擺明著藕未斷、絲還連,真是亮眼得……討厭!她心中微澀,撇頭不看。
唐惠軍見狀,立即打強心針:「你不用在意譚露明,她不是你的威脅。」
「我哪有在意她。」桑韶翎兀自神傷落魄。
「她來夏威夷,另有目的。」唐惠軍目不斜視,捧著椰子啜飲。
「什麼目的?」桑韶翎好奇抬頭。
「她想爭取我們這部電影的女主角,她在利用童羽凡。」
「你怎麼知道?」桑韶翎不禁擔心,雖然知道童羽凡不會隨便被利用。
唐惠軍放下椰子,眨眼。「總有一些小道消息嘛。」
「唐惠軍,我警告你,你不要學那些自甘墮落的事!」桑韶翎勃然大怒。
「騙你的啦。」唐惠軍露齒一笑;她還是關心他的。「是因為有人說要介紹她跟我認識。」
桑韶翎看他半天,傷感。「你真的學壞了,學會說謊作弄人。」
「放心,我永遠是我。」唐惠軍扶住她,認真保證。「韶翎,我不是笨蛋,不會砸掉這次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機會。」
「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話。」桑韶翎笑逐顏開。
「我會。」唐惠軍拍拍她的臉頰。「有你在一旁監督,我哪敢作怪。」
在旁人看來,他們是一對正在打情罵俏的情侶。
在童羽凡眼中,大野狼正在吃小紅帽的豆腐。
「情敵?」譚露明眼明心亮。
「他還不夠格。」童羽凡不屑冷笑。
「過去談談?」譚露明親暱地挽住他。
「嗯。」童羽凡快步而走,他可是等不及過去教訓人了。
「他們來了。」桑韶翎驟然背過身去。
「冷靜,我們一定會居於上風。」唐惠軍輕鬆摟住她的肩頭。
「你會用她當女主角嗎?」桑韶翎低問。
「她是優秀的演員,如果合適,我不排斥。」唐惠軍對著她的耳朵說話。
「我不喜歡和她一起工作。」桑韶翎蹙眉。
「我們是專業人士,要有專業精神,工作中不摻雜個人情緒。」唐惠軍用眼角瞥見來勢洶洶的人已站在身旁,展開燦爛的笑容面對。「你們好。」
童羽凡不語,用死魚眼狠狠瞪他。
「你們好,我是譚露明。」譚露明笑著伸手,丰姿迷人。
「我是唐惠軍,她是桑韶翎,我們今晚不談公事。」唐惠軍先下手為強。
「放輕鬆。」譚露明笑得雍容華貴。「我只希望今晚能給你最好的印象。」
「印象很好,謝謝。」唐惠軍點頭,維持風度。
「我對你的印象很差。」童羽凡的話中夾帶冰塊。
「無所謂。」唐惠軍笑容不變。
「你在得意什麼?!」童羽凡握緊雙拳,即將出手。
「你呢?你在不安什麼?我終於是對手了嗎?」唐惠軍毫不畏懼地反問。
好!自己找的!童羽凡拉開桑韶翎,將她推到一旁,然後迅速出拳。
唐惠軍已有準備,低頭閃過,揮拳回擊。
兩人你來我往,不分勝負,附近的賓客漸漸圍攏過來……
「噗通!」
「噗通!」
兩個全神貫注於對方的男人冷不防被推入游泳池中。
「冷靜一下自己的腦子!」桑韶翎忿然對著池中的鴨子大叫,然後快速奔離。
眾人對此突發狀況看得津津有味。
譚露明尤其笑得千嬌百媚。嗯,接下來的日子,有熱鬧看了。
☆☆☆☆☆☆
舒舒服服洗完澡,桑韶翎穿著浴袍走出浴室,室內電話正好響起,她走過去接起來。「桑韶翎。」
「童太太。」
桑韶翎心中一緊,沉默;全世界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她。
「我在門口。」童羽凡的聲音低啞。
「幹嘛?!」桑韶翎微驚;她可不想在異國的深夜還和他「糕糕纏」。
「你害我生病了……咳,咳。」童羽凡故意裝出咳嗽聲。
「活該!」桑韶翎才不會上當。
「開門!」童羽凡低吼。
「走開啦!」桑韶翎心驚肉跳。
「我要撞門嘍!」童羽凡中氣十足。
這像生病嗎?馬上破功了吧!桑韶翎用力掛掉電話,跑到房門口,一面開門,一面低罵:「你無賴……」
後面的話被一記深吻給堵住……唉!桑韶翎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像個色女一樣,在酒店的房間門口就和他吻得如癡如醉……情慾澎湃——
吻到耳邊,童羽凡的聲音喘得厲害:「我想要你……」
「不!」桑韶翎總算找回理智,用力推他。「我明天還要工作。」
「老婆……」童羽凡用身體擋住房門,低聲下氣:「我明天要去LA!只能停留一個晚上,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一個人苦苦想念你……」
向來呼風喚雨的他何曾這樣委屈過?桑韶翎心軟,略微遲疑。
童羽凡趁機溜入房間。
桑韶翎無奈關上門,瞪人。「你到底想幹嘛?」
「我真的生病了,這裡。」童羽凡可憐兮兮地拉住她的手,捂在自己心口。
「你有神經病!喜歡當眾出醜!」桑韶翎沒好氣地摔手。
「你幹嘛不罵別人?」童羽凡埋怨。
「因為你自己送上門來讓我罵。」桑韶翎板著臉。
「這樣表示我比較愛你。」童羽凡嘻皮笑臉。
「這樣表示你比較厚臉皮。」桑韶翎低頭,掩飾笑意。
「我真的愛你。」童羽凡緊緊抱住她。「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你和譚露明只是偶然碰到?」桑韶翎幽幽看他。「不管在台北還是這裡?世界有這麼小?」
「是真的!我絕對沒有約她!我發誓!」童羽凡豎起「智仁勇」三隻手指。
「算了吧,無所謂的。」桑韶翎意興闌珊;時機不對,心情不對,他的誓言蒼白無力。
「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童羽凡頹喪。
「不要做什麼,真的沒有關係。」桑韶翎搖頭。「有些事,不用說太多。」
「你就是這樣!話裡面好像藏著別的意思,讓人心慌。」
「我自認一向直來直往。」桑韶翎悄然瞅他。「也許我們之間有代溝?」
「見鬼的代溝!」童羽凡快抓狂了。「你只是在替自己找借口!」
「什麼借口?」桑韶翎眼中閃著厲光。
「不想放棄他的借口!」話才說完,童羽凡已經後悔;這麼低智商的話居然出自他口中,他瘋了嗎?!
「不,不要吵架。」桑韶翎乍然退後。「我受不了了!」
「對不起,我口無遮攔。」童羽凡無限懊悔。
「還是分手吧。」
「我不分手!」
「也許,我們的相遇是一個錯誤。」桑韶翎有氣無力,心已累。
「你有膽再說一次!」童羽凡臉色陰霾;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嗎?
桑韶翎低頭不語;太激烈的感情對她來說太不合適了,她承受不了。激情冷卻後,他們之間還剩下什麼?
她在想什麼?真的在後悔嗎?童羽凡黯然神傷。「如果你心裡一直有別人,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她心裡何曾有過別人!但她已厭倦解釋。「跟你在一起,真的很空虛。」
一直相信她最終仍會留在他身邊,從沒想過她情願選擇放棄……童羽凡無法接受心愛的人要捨棄他的事實。
「你真的想跟我離婚,跟他結婚?他能給你幸福嗎?你就這麼想嫁給他?你去嫁他啊!你去啊!我百般容忍,你何必苦苦相逼?!」童羽凡狂吼、摔東西,卻很小心地避開她站著的地方。
桑邵翎看得心痛;他鬧脾氣,他撒嬌,明顯表達他的在乎,可是,她已經累了啊,她不要這種老是爭執的婚姻,她想回到以前那種不能確定、若即若離的平和狀態,那樣反而讓人安心,甚至開心。
過了許久,童羽凡平靜下來,嘲弄地看她。「我又被甩了,很可笑吧?」
她笑不出來,她怎麼笑得出來。桑韶翎忍住淚水。「對不起……」
這晚,桑韶翎睡在丈夫身邊,遲遲無法成眠……她知道他也未入睡,結婚以來,他從不曾在她面前呼呼大睡,這是一種體貼,她明白。
如果,他們能一直這樣平平淡淡的,多好呀……
天快亮了,應該去機場了。
童羽凡輕輕起身,回頭凝望妻子;她已經熟睡,但深鎖的眉間,顯示夢裡仍有許多牽掛。
他不甘就此分手,但要如何才能證明自己的心?
他俯身,輕輕擁住她;這會是他們最後一次的擁抱嗎?
☆☆☆☆☆☆
該死的童羽凡!
攝氏三十五度的高溫下,桑韶翎全副武裝,墨鏡、草帽、領巾、外套,活像阿拉伯婦女。
這不是欲蓋彌彰嗎?唐惠軍好笑地瞄她。
「不准笑!」桑韶翎已經七竅生煙、即將中暑;那個殺千刀的混蛋竟然趁她睡得不省人事時,在她的脖子、胸口、肩膀、手臂上留下好多吻痕!真是丟人丟到太平洋當中來了!她可能已經成為夏威夷有史以來最丟臉的女人。
「唔……」唐惠軍憋得很辛苦。「又沒人在笑,是你自己太敏感。」
「你以為我是笨蛋?!」桑韶翎氣急敗壞。「從早上開始,所有人的眼睛裡面全是嘲笑!」
因為真的很好笑。她就像一個草莓人。但唐惠軍沒膽說出真話,一本正經地說:「放心,如果有人敢笑,我打爛他的臉。」
「你第一個要打爛的人是童羽凡!」桑韶翎憤恨不已。
「你捨得?」
「唐惠軍!」
哦喔!火山即將爆發!唐惠軍趕緊安撫她:「好啦好啦,這裡是候機
室,我們很快就會回到台北,到時候你再好好的找他算帳。」
「當然!」桑韶翎目光凶狠。
☆☆☆☆☆☆
不過,當她再次見到童羽凡時,已是一個禮拜以後的事;身上的吻痕已消失得差不多,而且因為工作忙,要算帳的念頭也已經褪色。
「去『哈哇伊』也不說一聲。結婚這種大事,也弄到像保密防謀。叫你回家吃飯,乾脆躲去高雄,你真的跟天借膽了是不是?!」一見女兒,吳美麗立刻像連環炮般發射。
「我已經被你的奪命連環call打敗了,還要怎樣?」桑韶翎被碎碎念到全身麻痺。「今天到底有什麼事啦?」
「來餐廳還有什麼事?當然是陪你的父母吃飯啊。」吳美麗的眼角掩不住得意之色;這是她特地挑選的藥膳餐廳,意義深遠。
「你又安排了什麼鬼相親哦?」桑韶翎心生警戒;莫非今晚是鴻門宴?
「相什麼親!」吳美麗說來仍然有氣。「我又不是要給阿昌嬸那個媒婆口水淹死!」
「韶翎,你已經結婚了,不用相親。」桑有財老老實實地招供:「今天是我們一家四口吃飯。」
「四口?!」桑韶翎立刻跳起來逃亡……卻被剛進門的童羽凡逮個正著。
「爸、媽。」童羽凡一面笑容和煦地跟岳父母打招呼,一面把妻子壓回座位。
誰同意他表現得這麼熱絡!桑韶翎怒火沖天,質問父母:「你們幹嘛叫他來啦?!」
「不然我們有命等你去請嗎?」吳美麗沾沾自喜;有老娘出山,搞定!
「韶翎,今晚是我主動要求一起出來吃飯,我認為我們應該好好向爸媽認錯請罪。」童羽凡誠心誠意地解釋。
「他們又沒有生氣。」桑韶翎打馬虎眼,想唬弄過去。
「當然沒有生氣。」吳美麗笑得像隻狐狸。「只要趕快給我們生個金孫就算將功折罪了。」
「是,我們會努力。」童羽凡態度謙和。
「你自己去努力啦!」桑韶翎坐立不安。
「這種事,他自己努力有用嗎?」吳美麗白女兒一眼。「阿幾,別怕,我們給你靠。」
「是,媽,我會好好跟她溝通。」童羽凡依舊謙遜。
夠陰險!居然和她的父母暗中聯手。新仇舊恨一起湧上桑韶翎的心頭,她衝過去,抓起童羽凡的手,狠狠咬下去……
「肖查某!你起肖嘍?!」吳美麗慌亂。
「美麗,她有沒有需要看醫生?」桑有財擔心。
「沒關係,她只是在生我的氣,讓她咬一下就好。」童羽凡面不改色,溫柔地拍著妻子的背。
一會兒,桑韶翎鬆口,抬起頭,面色倔強。「我還是要離婚。」
「我不同意。」童羽凡溫和地搖頭,伸出另一隻手。「氣還沒消嗎?再咬。」
不痛嗎?桑韶翎呆呆看著他。
「哈……」桑有財開懷而笑,心滿意足。「少年仔,你不壞。」
「奇怪?這個恰查某是去哪裡燒到好香,居然會釣到你這個憨女婿?」吳美麗實在想不通。
好奸詐的苦肉計!輕易就收買了她這對難搞父母的心。桑韶翎怎能服氣!但是,她卻再也咬不下去了……
「你們兩個以後要好好的,不要吵架。」桑有財殷殷教誨。
「是的,爸爸。」童羽凡表現得百依百順,十分受教。
狗腿!桑韶翎暗罵;然而,父母對他的愛護有加,確實讓她如釋重負。
精緻的料理陸續上桌,吳美麗慇勤夾菜到童羽凡的碗內。「來來來,吃菜。阿幾啊,你要多補一點,趕快給我們生個白泡泡、肥漬漬的孫子。」
「你養豬啊?!」桑韶翎斜睨母親。
「對啊,現在禽流感太厲害了……」吳美麗警覺改口:「不對,不對!總之吃補一點,身體要顧。」
「又不是冬天,補什麼?」桑韶翎懷疑的看她。
「阿凡的工作太辛苦了嘛……」吳美麗秘而不宣;這滿桌,可都是精心特製的補腎秘方啊。
滿碗菜,滿桌溫情,童羽凡滿心溫暖,笑望妻子。「韶翎,有這樣的父母,很幸福。」
「送給你吧。」桑韶翎皺眉。
「哈……」滿室歡樂。
是啊,她的,他的,誰的,都沒有關係,反正是一家人。
☆☆☆☆☆☆
「羽凡!」
「羽凡!」
童羽凡偕妻子走出餐廳,就被閃爍的鎂光燈和吵雜的人聲團團圍住。
數十名守候多時的媒體記者,一見到本人,便拚命謀殺底片。
台北今晚大暴動嗎?從沒見識過這種陣仗的桑韶翎瞠目結舌。
童羽凡緊緊抓住妻子的手,好像怕一不留神,她又會跑得無影無蹤。
「羽凡,她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女記者問得尖銳,毫不掩飾妒意。
關你什麼事?!桑韶翎臉色一變,準備發飆。
童羽凡迅速將她擁入懷中,為她擋去所有好奇,並快速走向停車場。
「羽凡!」記者們急起直追。
「說幾句話吧!」
「告訴我們她是誰!」
在記者的喧囂聲中,BMW跑車快速離開。
留下滿地破碎的芳心。
開了一段路以後,桑韶翎仍臉色蒼白,顯然真的被嚇住了。
「這就是我的生活。」童羽凡心疼不已。
「好可怕。」桑韶翎喃喃。
童羽凡把車停在路邊,執起她的手。
「我知道。可是,你願意陪我一起度過嗎?」
「我不知道……」桑韶翎為難;如果生活中總有這種混亂,她將失去自由。
「韶翎,別害怕,以後不管如何艱難,我們都會緊緊相守在一起。答應我,好嗎?」童羽凡的語氣,有著前所未有的誠懇和輕柔。
桑韶翎仍然沒有回答。
但童羽凡已經滿足。她沒有拒絕。他們的未來,應該是充滿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