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嘶……哎……」黎彈塵痛得齜牙咧嘴。
「Wilson,拜託,別雞貓子鬼叫啦!」黎彈墨實在受不了他的「惜皮」。
「我會痛啊!」黎彈塵振振有詞:「法律規定不能叫哦?」
「是男人就不要叫那麼大聲!」
「你試試被我打幾下,看你會不會叫!」
「反正我不像你那麼沒用。」
這兩兄妹走到哪裡,鬥嘴鬥到哪裡。
身為主人的申燕賀沉默不語,熟練地為黎彈塵療傷敷藥。
「英英美代子」的伊東紫水靜靜參觀這個精緻的家;兩層樓的小洋房內部裝潢以原木為主,不大的空間,卻都利用得非常巧妙,處處顯現主人的獨具匠心。
「你也喜歡歌劇?」伊東紫水驚訝地發現架子上有許多歌劇盤片。
「有時候聽。」申燕賀沒有回頭,仍繼續手中的動作。
「我最喜歡「貓」。」伊東紫水難得滔滔不絕。「我去百老匯看了三次,百聽不厭。」
「嗤!一群尖叫的人,有什麼好看的?我每次看都會睡著。」黎彈墨持相反看法。「依我說,喜歡歌劇的人都是怪胎。」
「自己沒品味,不懂得欣賞就說一聲。」黎彈塵給妹妹漏氣。
「你別五十步笑百步!你也懂不到哪裡去!」黎彈墨不服氣地皺鼻子。「白讀五年音樂系。」
「Joyce,你幹嘛說我讀音樂系!」黎彈塵焦慮不安。
哦喔!不小心說溜嘴了!黎彈墨偷偷吐一下舌頭,賊頭賊腦觀察申燕賀的表情;他有沒有聽見?明天會不會向老爸告密?
「好了。」申燕賀在黎彈塵的傷口處貼上最後一片OK繃,提醒他:「往後幾天要注意,別碰到水。」
「好。」黎彈塵衷心感謝。「謝謝。」
「不客氣。」申燕賀把醫藥箱收進矮櫃中,站起身,走向角落的吧檯。「喝什麼?茶?」
「請問有沒有咖啡?」因為剛才說錯話,黎彈墨表現得很謙虛。
「有。」申燕賀回頭看她一眼;哦,忘了她對茶葉敏感。「A1ika呢?」
「我喝茶。」伊東紫水從架子上抽出一本旅行雜誌,走到黎彈墨旁邊坐下。
幾杯熱茶和咖啡,音響中輕瀉動人的旋律,四人隨興而坐,看起來和諧融洽。
他們都用英語交談,所以溝通無礙。
「你經常旅行?」伊東紫水指著手中的雜誌。
「只要有時間。」申燕賀點頭。「不過,這兩年幾乎都在大陸。」
「為什麼你要在大陸做生意?」黎彈塵對他很好奇,「台灣沒生意可做了嗎?」
「台灣的房地產幾乎沒有發展空間。」
伊東紫水比較關心軟性問題:「你不回去,不想念親人嗎?」
「我沒有親人。」
「那,也沒有牽掛的人嗎?」
申燕賀想了一下,簡短回答:「沒有。」
他的話很少,卻能讓每個與他相處的人感受到一種power。
始終沒發言的黎彈墨東張西望。
「你在找什麼?」黎彈塵發現妹妹的怪異舉動。
「你老婆呢?」黎彈墨憋不住了,雖然不是很願意跟「他」說話。
「我沒有老婆。」
「騙人!」黎彈墨指手劃腳。「剛才路妍不是一直叫你姊夫?那她的姊姊不就是你老婆嗎?」
申燕賀不想解釋,所以沒有回答。
「你是不是把她打跑了?」
「Joyce!」伊東紫水和黎彈塵齊聲斥責:「別亂說話!」
唉!她就是改不了這種莽撞的個性。
屋內氣氛突然變得尷尬。
「你們可以離開了。」申燕賀的情緒不形於色。
「對不起。」伊東紫水覺得歉然。
「申仔,謝謝你,我欠你一次人情。」黎彈塵站起身,伸出右手。「有機會一定還。」
「不必客氣。」申燕賀與他握手。
「走吧。」黎彈塵拉著妹妹走向門口。
直到三人走出大門,申燕賀都沒有再看他們一眼。
身後的大門關上後,屋內陡然拔高的女高音讓黎彈墨不覺頭皮發麻。
就說吧,喜歡歌劇的人都陰陽怪氣的。
「他結婚了?!」鄧芬娜十分驚訝。「你一定聽錯了。」
「哪有!」黎彈墨極力強調:「Wilson和A1ika也都聽見了。」
「不可能!你們一定弄錯了。」鄧芬娜堅決搖頭。「申仔結婚不可能不告訴我們。」
「我相信他沒有結婚。」伊東紫水悄然發表意見。
「為什麼?」黎彈墨揚眉看好友。
「他說沒有老婆,我相信他。」雖然只見一面,伊東紫水卻對他印象頗佳。
「可是那個路妍沒有理由騙我們啊!」黎彈墨皺眉。
「哪個路妍?」鄧芬娜問。
「就是她一直叫他姊夫的嘛,而且他也沒有否認。」黎彈墨仍堅持己見。
「你們怎麼會認識這個叫路妍的女孩子?」
「都怪Wilson啦!」黎彈墨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大略說一遍。
「阿塵呢?」鄧芬娜看看腕表。「快中午了,還沒看見他。」
「他一定躲在房間裡面。」黎彈墨幸災樂禍的笑。
「我在這裡。」黎彈塵遮遮掩掩地走進客廳,臉上多了幾塊OK繃,已失去昨晚當英雄的丰采。「芬姨,老爸在不在?」
「一早就和申仔去打高爾夫球了。」鄧芬娜面露微笑。
「申仔?他會不會告訴老爸……」黎彈塵開始擔心;昨天晚上在兩個女孩的掩護下,才逃過和父親照面的機會。
「申仔一定不會說。」鄧芬娜說得斬釘截鐵。
「你怎麼知道?」黎彈墨好奇地問。
「我瞭解他。」
「芬姨,我佩服你。」黎彈墨作個鬼臉。「你竟然能瞭解那麼奇怪的人。」
「他奇怪嗎?」鄧芬娜仔細想想,繼而搖頭。「我不覺得。」
「超級怪胎的!」黎彈墨用力點頭。「而且不會笑,像機器人。」
「你對他的偏見太深。」鄧芬娜淺笑。「事實上,我覺得申仔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魅力?!」黎彈墨大驚小怪。「芬姨,我開始懷疑你的眼光了。」
「我同意芬姨的看法。」伊東紫水再度發表意見。
「A1ika,你不會喜歡上他了吧?!」黎彈墨驚呼。「你怎麼跟Wilson學花心?!」
「我學他?」伊東紫水瞥向黎彈塵,輕蔑地,「哼!」
「你少扯上我!」黎彈塵偷看伊東紫水,難堪地,「哼!」
兩個不對盤的人眼神不小心「相打電」,立即彈開,互相不理睬。
「我看你們兩個也是怪胎。哼!」黎彈墨轉向鄧芬娜,「芬姨,那個路妍也是怪怪的,可能是他們家的傳統。」
「你不要亂講。」黎彈塵維護心中偶像。
「真的!」黎彈墨努力辯證:「你說,她昨天下午和晚上的樣子,是不是完全不同?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她?這樣還不算怪?」
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
「老爸回來了?!」黎彈塵慌了手腳。
「他中午不會回來吃飯。」鄧芬娜笑著安慰他。
黎彈塵鬆了一口氣,正在揣測來者何人時,黎彈墨已經把大門打開。
「路妍?!」黎彈墨尖叫。「你怎麼知道我們家?!」
「我問姊夫的。」路妍斯文地回答。
「芬姨,你聽!她叫他姊夫!」黎彈墨回頭看鄧芬娜,得意地。
「你怎麼來了?!」黎彈塵又驚又喜地走到門口。
「謝謝你幫我打架。」路妍遞上手中的花束;今天的她絲毫沒有化妝,穿著米白色長洋裝,又變回文靜的鼓浪嶼女孩。
生平第一次接到偶像送他花,黎彈塵心裡樂到不行,呆笑著。
「你們兩個,趕快請客人進來坐啊!」鄧芬娜提醒他們盡主人義務。
「對!快進來!」黎彈塵興高采烈地引她走進客廳。
「芬姨,你好。」路妍有禮地打招呼。
「你好。」鄧芬娜笑容親切,「申燕賀是你的姊夫?」
「對。」路妍毫不遲疑地回答。
「看吧,我沒說錯吧!」黎彈墨神氣得很。
「他什麼時候和你姊姊結婚的?」鄧芬娜緊跟著追問。
「他們沒有結婚。」路妍神色黯然地解釋:「我姊姊在結婚之前死了。」
「死了?!」眾人聞言大驚。
「她怎麼死的?」黎彈墨問得唐突,只因想知道是不是被他氣死的。
「死於空難。」路妍固執地強調:「可是,他仍然是我姊夫,他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明白了。」鄧芬娜心中寫滿同情。
「芬姨,你們跟我姊夫很熟嗎?」路妍提出想了一夜的疑問。
「對,認識十幾年,可以說是一家人。」
「我跟他不熟!」黎彈墨馬上撇清立場。「一點也不!」
她的強烈反應讓路妍錯愕。
「我們兩個前幾天才認識申仔。」黎彈塵溫和地補充解釋。
「好了。」鄧芬娜巧妙地轉移話題:「難得今天有客人,你們的父親又不在,芬姨請大家出去吃海鮮。」
「好啊!我要去那條船上吃!」黎彈墨對那艘停在碼頭、改裝成餐廳的客輪萬分好奇。
「然後去逛街!」黎彈塵興奮地提議,「我要幫Joyce買生日禮物。」
「你今天生日?!」路妍驚訝地問黎彈墨。
「明天!」黎彈墨沒好氣地斜看哥哥;他哪是好心幫她買禮物!他明明是想多製造一點和路妍相處的機會。
「好啊!」鄧芬娜倒是樂見其成,「這個城市很美,逛一逛也好。」
「Alika!起來啦!」黎彈墨精神抖擻地拉扯棉被。
「讓我睡覺。」眼睛仍然閉著的伊東紫水緊緊守護棉被。
「今天是我的生日耶!」黎彈墨繼續與她拔河。「睡懶覺是有罪的!」
「拜託,Joyce—就算是你的生日,早上七點鐘叫我起床也是不人道的。」伊東紫水實在捨不得離開溫暖的被窩。
「只有今天!」黎彈墨不打算放過她,猛然打開窗戶,冷空氣一下子竄進室內。「快起來!我們去慢跑!」
「天!」伊東紫水忍不住打哆嗦。「去找Wilson陪你,或者任何其它人!」
「陪壽星慢跑是你的榮幸。」黎彈墨說得理所當然,加上一些威脅:「快起來!不然我就去告訴Wilson,說你……」
「好啦!」伊東紫水從床上蹦起來,臉極臭,「如果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現在已經躺在地上了。」
「來啊!」黎彈墨笑嘻嘻地挑釁,「我等著你啊。」
晨曦中的社區,不少人悠閒地散步、慢跑、遛狗……不管認不認識,見了面都會貼頭,打聲招呼。
「Alika—你覺不覺得這裡很像溫哥華那樣整潔、溫和、有禮?」黎彈墨心情愉快地小跑步。赫!春天真是慢跑天,雖然她只有心血來潮時才跑一跑。
「我覺得這裡很像福岡那樣整潔、溫和、有禮。」伊東紫水突然想念起故鄉。
「哦,我從來沒去過日本。」黎彈墨看著好友,關心地問:「你真的要去歐洲?不回日本了?」
「終究還是要回去的。」伊東紫水神情漠然;她非常明白自己的責任。
「還好我不是財團繼承人。」黎彈墨十分慶幸,「只要顧好自己就好了。」
「這是幸運。」
「A1ika,你一定要和那個未婚夫結婚嗎?」黎彈墨一直想不通這件事,「你又不愛他。」
「兩個家族利益聯煙,無所謂愛不愛。」伊東紫水停下腳步,慢慢走著。
「那你打算怎麼辦?」黎彈墨也把速度慢下來。「你真正喜歡的人……」
「不會有結果,我很清楚。」伊東紫水打斷她,「我們在不同的世界。」
「不同世界?」黎彈墨實在聽不懂;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再見,有必要這麼複雜嗎?
「Joyce,那個路妍的心裡沒有Wilson。」
「你怎麼知道?」黎彈墨興致盎然。
「她的視線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
「居然看得這麼仔細?!」黎彈墨很「八婆」地問:「哎,你是不是把她當作情敵,然後很用力地觀察?」
「她不是我的情敵。」伊東紫水話裡有話,「也許會是你的。」
「我的?!」黎彈墨驚呼,突然煞車,「她也喜歡俊逸?!」
「我怎麼知道她喜不喜歡俊逸!」伊東紫水受不了地白她一眼。「反正她是個很有心機的女孩,別被她甜美的外表蒙蔽。」
「我又不是Wilson,她能騙我什麼?」黎彈墨一點也不在意。
「哎,」伊東紫水突然四面張望。「這附近我來過……啊!那是他家!」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黎彈墨看見申燕賀的家,也依稀看見那棟可愛小屋的二樓陽台上,有人正迎著朝陽舞拳。
「是賀!」伊東紫水興匆匆地跑過去。「賀!」
賀?她倒是主動積極得很!黎彈墨不爽地、慢吞吞地跟過去。
看見她們,申燕賀停止舞拳,經由屋外的樓梯走下來。
「早。」申燕賀輕鬆走向她們。
「早。」伊東紫水很感興趣地問:「你在打什麼拳?」
「隨便打。」申燕賀答得簡潔。
「我們在慢跑。」伊東紫水沒話找話說。
申燕賀點頭。「我也該去上班了。」
在他沒有轉身之前,伊東紫水急問:「賀,你晚上會來參加party嗎?」
申燕賀微楞一下,看向黎彈墨,柔聲道:「生日快樂。」
「謝謝。」黎彈墨快速瞟他一眼;人家表示好意,她總不能裝作沒聽見吧?
「再見。」申燕賀轉身走回自己的家。
「再見……」伊東紫水看他走進屋中,恍惚地轉向好友問:「Joyce,他有說晚上來或不來嗎?」
「沒有。」黎彈墨悶悶地回答;她也很想知道。
「真希望晚上能看見他。」伊東紫水內心充滿期待。
「晚上是我的party,又不是他的!」黎彈墨實在看不下去好友發神經。
「party當然是你的;不過,我希望他是我的。」伊東紫水許願。
「A1ika!」黎彈墨驚詫,從沒見過死黨這般色膽包天。
「不可以嗎?」伊東紫水瞪住她。
「你真的喜歡他?」黎彈墨覺得不可思議。
「我……秘密。」伊東紫水笑得詭譎;我讓你急!
「那Wilson怎麼辦?」黎彈墨有莫名的心慌意亂。
「我要移情別戀。」伊東紫水似乎下定了決心。
「有消息了?」
「唔。」申燕賀神色凝重地看著手中的傳真數據。
「怎麼說?」
「前面那些只是表面文章。」申燕賀把資料交給黎國民,「實際上他們在做轉移。」
「終於出手了!」陳其昌輕鬆的笑容中帶著陰狠。
「無所謂。」申燕賀神態自若,「我們早有準備。」
「幸好有準備,不然我們會輸得很慘。」黎國民感慨。
「我們不會。」申燕賀一向深思熟慮,對方的挑戰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申仔,接下來怎麼做?」陳其昌聽候安排;長江後浪推前浪,能被這位出色的後浪推倒,他認了。
「按兵不動。」申燕賀沈穩篤定地說:「等他們發現困難時,會慌。」
「那我們就可以回企了。」黎國民終於露出笑容。
申燕賀提醒他:「民哥,回去以後要更小心。」
「知啦!」黎國民揮手。「要玩陰的?我還會輸給他?!」
廈門「海景酒店」一個可容納一百人的宴會廳。
台上的十人樂隊穿著整齊莊重的表演禮服。
鋪著潔白桌布的長桌靠著一面牆延伸,桌上擺放琳琅滿目、誘人可口的自肋餐點。
宴會廳中間有一個木質的圓形舞池,讓人忍不住腳步輕盈。
堆積如山的生日禮物,顯示賓客絡繹不絕;這些攜伴而來的人大都是和黎國民同一個高爾夫球俱樂部的球友們。
對這樣場面的party,壽星黎彈墨尚覺滿意,雖然百分之八十的人她不認識。
申燕賀和路妍相偕進場後,逕向黎彈墨走來。
「這是我和姊夫一起挑選的禮物,祝你生日快樂。」路妍把包裝精美的禮物遞過來。
「謝謝。」雖然收下禮物,黎彈墨的笑容明顯不夠真誠。
此時,樂隊開始彈奏華爾茲舞曲。
由黎國民和黎彈墨、黎彈塵和鄧芬娜開舞,其它人陸續跟進。
全心全意品嚐美食的伊東紫水拒絕任何邀舞。
一曲舞罷。
黎彈塵迫不及待跑到路妍面前,優雅地行西洋式禮節。
路妍笑著接受。
鄧芬娜順理成章成為申燕賀的舞伴。
「那個路妍的姊姊是怎麼回事?」鄧芬娜一點也不浪費時間。
「我們曾經交往一年,」申燕賀坦言:「但我無法愛她。」
「為何出意外?」
「我們談到分手,」申燕賀心中有難以彌補的遺憾,「她憤然出國……」
鄧芬娜凝視他好久,「你還沒有忘記……」
「我本來以為可以忘記。」申燕賀笑得苦澀。
「真是不可思議……」鄧芬娜覺得心疼;眼前的男人雖然事業成功,卻仍是當年那個溫柔多情的少年兄。
另一邊。
「路妍,我跟你說,Wilson目的女朋友有Mary、Nancy、Anna……」黎彈墨湊到哥哥身旁大肆從事破壞活動。「可以從A排到Z。」
「你譏謗我!」黎彈塵氣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若非要在佳人面前保持紳士風度,他已經把存心搗蛋的壽星一腳踹去黏在牆壁上。
「嘿嘿……」要修理你還不簡單!黎彈墨好不得意。
「既是舞會,怎能不跳舞?」
抱著食物、躲在角落太快朵頤的伊東紫水被申燕賀逮到。
伊東紫水笑著說:「我在等你有空。」
「我現在有空。」申燕賀擁住她,幾個旋轉,飛進舞池。
「沒想到你的舞藝高強。」伊東紫水覺得和他跳舞是一種享受。
「你也不差。」他的話仍然不多。
伊東紫水審視濃密劍眉下帶著憂鬱的雙眸;有多少女人為他心碎?
「你愛她。」伊東紫水並未明說「她」是誰。
但申燕賀知道她的意思,也沒有試圖否認。「這麼明顯?」
「事實上,你隱藏得很好。」伊東紫水臉上有笑意。
「還是被你發現了。」
「因為我是聰明的女孩。」
「不是普通的聰明。」
「謝謝你的讚美。」
「不客氣。」
「哈哈……」他們的笑聲引人側目。
笑得那麼開心幹嘛?!過生日的人是她耶!黎彈墨一肚子不高興。
「來,阿墨,再陪阿爸跳舞。」黎國民挽住女兒。
「你又要踩我的腳?」黎彈墨不是很情願。
「黑白講!」黎國民很不服氣,「你阿爸素舞林高手咧,走!」
救命啊!黎彈墨不得不捨命陪君子。
「奇怪……她怎麼會完全不知道?」伊東紫水無法理解。
「我如此希望。」
「可是你卻能一直愛她?」
申燕賀沉默一會兒。「你怎麼發現的?」
「你每次看她的眼神……」伊東紫水尋找不到適當的字眼。「有深情。」
「我很少看她。」
「幾次就足夠證明了。」伊東紫水加以左證:「而且,你架子上有一些珠寶設計的書,我相信是為了她。」
的確是為了她,他無可辯駁。
「賀,我想聽你們的故事。」伊東紫水有無盡的好奇和想像。
「也許……有一天。」
他們有那麼多好聊的嗎?竟然連續跳了兩支舞!看來,好像每個人都玩得比她愉快,她真是最面上無光的壽星了!黎彈墨興味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