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段浪堯「體貼」的把門帶上,會議室裡靜得可以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彷彿沒有人一般,只剩空氣。
牆上的時鐘,規律的走過一秒又一秒,沉澱的心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起了最大的變化,段炅堯的思緒由三年前的記憶拉回到現在。
他知道他被白靖縈這個壞心的女人傷得體無完膚,在他決定迎向光明的同時,她又無情地將他推向深淵。
小時候母親的羞辱與毒打,以及一直伴隨著他長大的私生子名號,讓他度過一段充滿痛苦、折磨的重年。
當他心存報復,想要父親與弟弟的命時,是她的堅持、是她的背叛以及陣前倒戈沒讓他鑄成大錯;她一點一滴的喚起他純潔的心,讓他晦暗、偏激的心重現光明,但是沒想到她的殘忍才是最讓他痛苦難堪的。
既然如此,當初她就不該說她愛他,並且任他予取予求,她這麼做無疑是把他從天堂帶往地獄。
三年前,她無情的離開他,從此她彷彿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般,無論他怎麼查就是找不到她的下落。
他耿耿於懷她的不告而別,所以當以晨說起白靖縈的遭遇時,他的心裡便浮現出一個可能,這個可能促使他動用一切關係展開調查。
果然,調查資料證實了他的推測,白靖縈就是當年的舒舞臻。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把他當成傻瓜玩弄,除了眼前這個女人!
沒想到他才是她的傀儡,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她表面上是想化解他對家人的怨恨,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城府極深的女人。
但可笑的是,這樣的女人卻令他的思念如海般遼闊,她那撩人的身體、清新的香氣,這三年來時時刻刻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不去。
閉上雙眼,那夜的纏綿總能清晰的憶起,他無法忘卻她妖艷卻又羞怯的臉龐在他眼下時,是如何的迷人與美麗……
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勾住他腰際的修長大腿,她所展露的女人味與魅惑、大膽,總令他心猿意馬……
他似乎著了魔,無法將舒舞臻這三個字驅離他的腦海,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變化時,他已經出現在段家,並且認祖歸宗了。
他一直憎恨的家人,欣喜若狂的迎接他,好似他的出現是天降甘霖一般,當時他才意識到他從前的報復行為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幸好,他沒有鑄成難以彌補的大錯,認了親人後,充滿仇恨的心似乎一點一滴的滌淨,他的心在家人的關懷中得到真正的解脫與自由。
只不過他一直明白,他心裡還有一個親情無法填補的缺口。
所以當他知道白靖縈就是臻兒的同時,他便決定要向這個忘思負義的女人討回公道。
不管當初她離開的理由為何,她都欠他一個解釋,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在玩弄他之後,還能活得逍遙自在。
「當初為什麼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此時,會議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既然如此,他就毋需再顧慮什麼了,直接詢問他最想弄明白的問題。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白靖縈別過頭,漠視他眼裡熾烈的火焰,縱使分開三年,他依舊魅力十足,對她具有無遠弗屆的影響力。
「別當我是傻子!」段炅堯沉聲警告。
「既然我們的話題沒有交點,我想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你成為本公司的大股東,我竭誠歡迎,希望以後雙方合作愉快。」白靖縈下了逐客令。
段炅堯露出邪佞的一笑,「我有的是時間在這裡陪你耗。」
她的沉默,只會令他更加厭惡她!
段炅堯邪惡的勾起她垂落在額前的一綹髮絲,緩緩地靠近她,「你記不記得,以前我最愛這樣輕撫你柔亮的髮絲?」
白靖縈渾身顫抖地瞪著段炅堯,他的舉動是那麼的自然,彷彿兩人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而你的唇,是我吻過最甜最香的,它就像一顆鮮嫩欲滴的櫻桃,總令我忍不住的想靠近。」
段炅堯說話的同時,嘴唇也緩緩的靠近她的,不料卻被她閃過了。
「你這個登徒子!你若敢亂來,我可是要喊救命了。」白靖縈亟欲掙脫他撒下的情網,口不擇言的避開他。
不過段炅堯存心要逼瘋她,他將她倔強且發著抖的身體往他懷裡按,雙手強悍的圈住她的小蠻腰,兩人之間完全沒有空隙。
他聞著睽違三年的熟悉香味,只有這種香味,才能讓他的心稍稍的平靜下來、沒有束縛,他等待這一天似乎已經等了一世紀那般的久。
「倘若你想當著眾人的面出糗,你就喊啊!我不會阻止你的。」
「卑鄙!」白靖縈氣得咬牙切齒,但心裡卻不得不承認她懷念這個溫暖的胸膛以及他身上的麝香味,理智正一點一滴的流失。
「承認你是我的臻兒吧!」
「我都說了我不是,你放開我!」
她不懂,她承不承認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他的唇角緩緩的勾起,「沒親耳聽到你承認,休想我會放開你,反正美人在抱,我無所謂,你反而比較吃虧,還是……你比較喜歡我用這種方式挑逗你?」
「你無恥!」
他譏笑道:「我這雙手曾經給過你快樂,我這張嘴曾經吻遍你全身,而我這雙眼曾清楚地看著你陷入激情的漩渦中,而這……」
見他露出邪淫的笑容,白靖縈緊蹙眉頭,阻止他說出更露骨的話。
「夠了!我承認我就是舒舞臻。」他是個惡魔,完全控制了她的心。
終於肯承認了,段炅堯洋洋得意的凝視她,「你這張嘴就是這麼倔強。」
「我已經承認我就是舒舞臻,你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你可以走了。」
「別以為你可以用命令的語氣趕我走!」段炅堯突地攫住她的右手,語氣冰冷地道。
「我們早就沒有關係了,不是嗎?」
段炅堯神色嚴峻,利眼一瞪,「那是你的想法,你應該很清楚,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玩弄我,你是第一個!」
「你的指控太嚴重了,我不承認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那麼你說,當初你徹底的消失在我眼前,是為了什麼?」
「我、我會不說一句話就離開你,是因為我恢復了記憶,我後悔自己竟然獻身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你一定不知道那種感覺有多麼痛苦。」白靖縈難過的說著。
聞言,段炅堯內心翻騰不已,原來這就是他亟欲知道的真相!
他似笑非笑的扯動唇角,暗自嘲笑自取其辱的自己。
可這樣的表情,卻讓白靖縈誤會了。
他勾起的唇角,嚴重的侮辱了她的自尊,沒想到她的坦白,竟換來他的譏笑,他完全不把那一夜當成一回事。
「當我恢復記憶的那一刻,我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醒來過,如此一來我就不會感到那麼痛苦,你竟然在我失去記憶時,強佔了我的身子,你簡直禽獸不如!」
她激烈的指控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劃過他的心,傷口正血淋淋的攤在太陽底下。
她果真後悔了,被他視為最美麗的結合,而她竟然感到痛苦?真是可笑!他何苦為了這麼一個無情的女人而封閉自己的心?
「所以你後悔了、你逃開了?」段炅堯自嘲的笑了笑,為了得到合理的解釋,他把自己傷得體無完膚,自動敞開傷口讓她撒下鹽巴,他是瘋了嗎?
白靖縈避開他的目光,她說的只有一部分是事實,但另一部分是她絕對不會說的,然而他也永遠無法得知真相。
當她恢復記憶,並發現她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強佔身子後,她痛苦萬分的逃離他,回到家中的隔天晚上,她才將所有的記憶串在一起。
她知道他不是陌生人,而是她最深愛的男人,那麼她應該在記起一切後馬上回去找他,尤其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她絕不能離開他。
但是,一想到他陰驚的眼神,以及自己年邁的父親,她卻步了。
恢復記憶的她,心情相當的複雜與沉重,她必須顧及自己的身份,不能像從前那樣守在他身旁。
而父親也一定無法允許她不顧顏面地跟一個不愛她、不願給她承諾的男人在一起。
為了不讓年邁的父親操心,為了不讓他日後後悔,她寧願選擇割捨對他的記憶,但是她萬萬也沒想到,這個決定竟會造成她一輩子的痛。
她低估了段炅堯在她心裡的份量,她戀上了他,就像飛蛾撲火一般,難有回頭的一天,相思的煎熬令她繽日抑鬱寡歡。
「臻兒。」段炅堯握緊拳頭,既然已經得到他要的答案,那麼他接下來的行動,就不會令他良心不安。
「我叫白靖縈,三年前你的臻兒就已經死了。」他每喊她一次臻兒,她的心就更痛苦一分,她不要承受這樣的折磨。
「臻兒,你知道男人最痛恨的是什麼嗎?」他渾身散發著陰涼之氣,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是背叛!而你的背叛,將得到最適當的懲罰,你父親多年來的心血將毀在你的手上,這家公司一個月後將正式併入炅堯集團旗下,安楓企業將永遠成為歷史。」
「不!你不能這麼做。」
她就知道他出現的動機並不簡單,他大量收購安楓的股票,最終目的就是要折磨她。
「你知道我一定會這麼做的。」
「你分明是想折磨我!」
「我說過,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玩弄我,不管你是失去記憶或是恢復記憶,你都應該得到最嚴厲的懲罰。」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正在滴血,但沒關係,因為他不會讓自己再產生這樣的情緒。他段炅堯是一個最適合孤寂的男人,在他的生命中永遠都不可能有天堂的存在!
白靖縈痛苦的凝視著他,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手?他們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他執意把他們的命運再次纏繞在一起,只會帶給二人永無止境的折磨。
這又是何苦呢?
兩人的目光糾纏在一起,卻只在彼此複雜的眼神中看到對方的痛苦與恨意,完全忽略了深藏其中的深情與心疼……
☆ ☆ ☆
煙霧裊裊,段炅堯的思緒沉溺在煙霧中,深鎖的眉頭、無情的雙眸,無損他俊美無儔的面容。
他猶如一隻沉睡中的獅王,靜靜的站在五十樓俯瞰街道上細小如蟻的行人;從安楓企業回到公司後,他一直維持著同樣的動作。
在寬敞的辦公室裡能看到煙霧瀰漫的情形,實在罕見。
這是段浪堯一踏進這間辦公室後的第一個想法。
炅堯不是一個老煙槍,對於香煙這種玩意兒他向來適可而止;除非他的心情極為不佳,否則他不會把自己的辦公室搞得儘是嗆鼻的煙味。
冒著被一雙利眼瞪視的危險,段浪堯咳了幾聲,試圖將段炅堯的思緒拉回來。
「資料我已經拿來了。」
聞言,段炅堯連吭都不吭一聲。
「何必把自己搞成這樣於?大方承認你喜歡她不就行了?」
「我的事你少管。」低沉的聲音,含有警告的意味。
「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來你對她有情。」這傢伙就是死愛面子、嘴硬,明明需要別人的關心,卻總是一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難道將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嗎?更何況他們是親兄弟耶!
「別這麼自以為是。」捻熄手中的煙,段炅堯挑起濃眉,一臉嚴肅的看向段浪堯。
段浪堯唇角勾起,「我說的是事實。」他就是敢往火堆裡跳,挑戰他的極限!
好不容易大家尋覓多年的舒舞臻終於出現了,他自然得把握這次機會,抽絲剝繭、推究真相,沒辦法!他這個人就是愛管閒事。
「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一道殺人目光筆直的朝段浪堯射去。
段浪堯聳聳肩,「來不及了,我已經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父親大人,現在他正前往白靖縈的公司。」
聞言,段炅堯眼底閃過一絲懊惱,他跨出修長的腿想離開,但是段浪堯露出囂張的笑容,大刺刺的擋下微怒的段炅堯。
「想走,沒這麼容易。」
「滾開!」他得趕在父親抵達安楓企業前攔下他。
段浪堯哈哈大笑,「瞧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那件事我沒有告訴爸爸,我是騙你的,我只告訴了以晨。」
「我很後悔讓你參與這件事。」他竟然把他當傻子耍!
「後悔也沒用,誰教你是我親愛的哥哥,為了你的幸福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大言不慚的道。
其實他趟這渾水,無非是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誰教這男人的嘴巴平時緊得像蚌殼似的,他想探聽消息或是和他培養兄弟之情,根本無從下手。現在他的機會來了,他一定要好好的利用這個機會,把炅堯內心深處的熱情給引發出來,而引線自然就是舒舞臻!
「多事!」浪堯的熱情令他招架不住。
他知道自從自己回到這個家後,浪堯與父親便不計前嫌,想以熱情融化他冰封已久的心,更想讓他遺忘不愉快的過去。
但他就是很難將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其實對於家人的關心他真的很感激;這幾年若不是有他們陪伴,在臻兒離開後,他很有可能會走上更偏激的路。
他能夠高高在上的待在總裁辦公室內,完全是因為父親與浪堯的支持;是他們的支持,讓他像一隻已經掙脫枷鎖的老鷹,亟欲表現自己的實力,以博得眾人的尊敬,令大家刮目相看。
他是一隻高傲的老鷹,睥睨眼底的渺小事物,所以不易將內心深處的想法表現出來,但其實他冰封的心早已在親人的疼愛中開始融化。
段浪堯看出段炅堯眼底的掙扎,他露齒而笑,心想要讓這個「冰人」坦誠自己的心意是很難的,所以他與父親並不想強迫他;只要他活得健康,心裡不再有陰影存在,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回報。
「說我雞婆、多事都好,反正你跟舒舞臻的事我是管定了!誰教你們當初一起設計我,我只是想借由這個機會回報你們的『恩情』。」
「臻兒若沒有出現,你跟以晨的感情不會發展得如此迅速。」
他真後悔認了這個弟弟,跟他相處之後,他發現他的個性真的很番,跟女人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再加上那張足以媲美女人的漂亮臉孔,有時候他真的很懷疑他的性別是不是男的!
「唷!跟我討恩情啊?好啊!我報答的方式就是如法炮製,讓你跟舒舞臻也能像我跟以晨一般,恩愛得不得了。」
「這是不可能的。」
段炅堯的眼裡藏著說不出來的心酸與痛苦,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怎料在旁觀者的眼裡,他正是一個為情所困的男人。
「什麼事都有可能。」把段炅堯的反應看在眼裡,段浪堯揚起奸詐的笑容。
「你不清楚我們之間的事,別插手。」若是讓愛管閒事的他插手,八成會把事情搞砸;他得親手教訓那個膽敢背叛他的女人,這筆賬,他一定要親自討回來!
突地,段炅堯的眼神變得陰森,彷彿撒旦般的森冷。
「旁觀者清,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要潘罄影的資料,無非是想模糊所有人的焦點;不過請你別忘了,我才是最清楚你過去的人,這種把戲只會把舒舞臻逼離你身邊。」他希望炅堯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
「哼!最好。」他冷哼一聲,露出毫不在乎的表情。
「固執的傢伙!」
「廢話少說,我要你散播謠言的事,你辦得怎麼樣了?」他轉移話題,不想讓煩人的感情問題繼續困擾他。
「我辦事,你放心。」
「三天後,我要馬上入主安楓企業,這裡需要你主持大局。」屆時,他會全心全意的去對付那個背叛他的女人,讓她痛不欲生。
「你儘管去追你未來的老婆,我不打擾你。」他笑咪咪的說著。
「我警告你,以晨最好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否則我絕對會撕裂你這張大嘴巴!」
「嘖!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本少爺不是被唬大的。」他挺起胸膛,吊兒郎當地說著。
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啊!瞧!以往跟他總是說不到幾句話的炅堯,今天居然跟他說了這麼多話,這表示舒舞臻的出現是一件好事。
炅堯想入主安楓企業的用意為何他還不清楚,不過他相信令炅堯費盡心思的原因是因為他心裡尚有舒舞臻的存在。
「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嗎?」他臉色鐵青、聲音低沉的恐嚇段浪堯,目光瞟向門口,話意再清楚不過了。
「我有自知之明,你不用趕我走。」他擺明了想賴在這兒不走。「有時侯把自己的感情攤在對方面前,才是最直接的方法。」
「我對她沒有感情,只有恨意。」
「她做了什麼事,竟讓你這麼恨她?」其實愛與恨經常是一體兩面的,只有深深愛過的癡情男女才會明白個中道理。
炅堯的眼神固然充滿恨意,但是也同時洩露了他的深情。
他在壓抑自己的情感,不想讓別人取笑他的無能為力,強烈的自尊心使他在面對尋覓了整整三年的舒舞臻時,無法勇於表達真實的情感。
「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
「我在幫你!」
「我說過不用了。」
「我是過來人,我知道口是心非只會帶給彼此最大的傷痛,我相信舒舞臻是愛你的,她……」
他忿忿的打斷他的話:「她若是愛我就不會一走了之,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他就像是一個被戀人拋棄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在自身四周圍起一層保護膜,不讓人接近與觸摸。
「你與她之間是不是有誤會?」
「沒有誤會!她承認那是一個錯誤的夜晚,既然如此,我何必拉下臉去求她回來?」他的心痛得要命。
「錯誤的夜晚?」段浪堯挑挑眉,舜炅終於說出重點,看來再追問下去,他一定可以套出更多內幕。
但是,段炅堯察覺自己已經表露出太多情緒,深知這樣懦弱的自己只會令人討厭,於是他面無表情的走出辦公室。
「公司交給你處理,我不回來了。」撂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可惡!搞什麼鬼嘛?只差那麼一步他就可以突破炅堯的心防,炅堯卻臨陣脫逃,他知不知道他這樣的舉動會讓他捶胸頓足?
段浪堯的眼神充滿失望,不過一會兒後他卻揚起一抹詭譎難測的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似乎有什麼恐怖的計劃,正在他的腦海裡慢慢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