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日,一個令人難忘的日子。
雖然不曾替他慶生過,但是每一年的今天,龔芙蓉總是特別的感傷與沮喪,因為無論他傷得她有多重,她卻始終記得他說過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說過的話,她都銘記在心,卻也很諷刺的反應出她內心真實的感情。
一大早她去超級市場買了菜跟訂了一個蛋糕,卻不敢把她要親自下廚為他慶生的舉動告訴他,怕被他譏笑。
帶著既忐忑又興奮的心情,她忙了一個下午,終於做出幾道菜,有紅燒獅子頭、糖醋魚、白韭菜炒花枝、沙拉拌章魚,還有他最愛吃的鹵白菜及香腸。
他曾說過他母親很會煮菜,別看他是咬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其實他很喜歡吃母親煮的家常菜。
前幾天兩人劍拔弩張的針鋒相對,一直到現在兩人還耿耿於懷,以至於這幾天的氣氛籠罩在冷凝中;為了消弭這種氣氛,他的生日成了一個動力。
其實是她受不了這種氣氛,彷彿只要兩人一見面,他的冷酷就像會抽走她的呼吸,讓她無時無刻處於快要窒息的狀態中。
她不喜歡這樣的日子,為了解除這種令人難熬的日子,她要化解這種氣氛。
所以一大早醒來,她先假意的問他知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然後他回了一句不知道後,她沒再說什麼,心裡卻已暗自盤算起要如何慶祝他的生日。
不過一方面卻也開始擔心,不知道他在知道她要幫他慶生之後,會以什麼異樣的眼光看她?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她就先不說,看能不能瞞過去。
不過,在看到桌上的蛋糕後,她心想,她都已經做得這麼明顯了,聰明的他會不發現嗎?
時針走到七,果然如往常的日子一般,他出現在別墅內。
一進入別墅,撲鼻而來的香味令龍俊一感到訝異,他循著香味走到廚房,一看到餐桌上擺著精緻的佳餚,他的眼睛為之一亮。
「天要下紅雨了嗎?你今天怎麼有興致下廚?」
他沒忘記兩人交往的時候,她總是喜歡煮菜給他吃,然後看他把菜吃光光,隨即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今日這副景象,讓他沒來由的想到兩人以前交往的快樂時光。
「整天吃外面,我都吃膩了,況且待在這裡我閒得發慌,只好找些事情讓自己做。」她心虛臉紅的說。
視線飄向桌上的佳餚,龍俊一不由自主的吞了香口水,卻還是裝酷的說:「這菜能吃嗎?你是不是在菜裡下毒?」他沒忘記兩人這幾天處於緊繃的情形,自從那一天大吵一架後,他幾乎都在壓抑自己的怒火。
不過看見她今天的作為後,很奇妙的,他心裡的怒火漸漸地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喜悅。
「我不像你這麼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趕快吃吧,我忙了一個下午,菜都快涼了。」為了消除他心裡的疑問,她先夾一塊花枝送入嘴裡咀嚼。
見她嚼得十分有味,龍俊一才坐下,然後動手夾菜。
「你的手藝還是沒變,跟六年前一樣厲害。」每一口菜簡直讓他感動得快哭了,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那是當然的。」在看見他如朝陽燦爛的笑容後,她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這樣就對了,我不希望我們每天都處在劍拔弩張的日子,偶爾也該放下對彼此的成見,好好的吃一頓愉快的晚餐。」希望他能瞭解她的用心。
「你這是在求和?」他挑眉,手卻也沒有停止過夾菜的動作。
「隨你怎麼說,我只希望我們的相處模式,不要像個敵人似的浮在挑釁對方的怒火。」
除了做愛之中的他,雖然過程中狂暴佔了大部分,但其中卻也夾帶著一絲溫柔,讓她感受到他愛她的方式,就像在寵愛自己喜歡的女人。
但事後他冷漠的嘴臉,卻教她想不起做愛中那個溫柔的他。
「你認為可能嗎?我的情婦。」
他刻意加重「情婦」兩個字,要她認清楚自己的身份;這兩個月她是來讓他踐踏、蹂躪,而不是來享受的。
「你……算了,我不跟你計較,難得我今天心情好,早上去買菜的時候經過蛋糕店時,剛好看到蛋糕打七五折,所以買了一個蛋糕回來,想不想吃?」這是她絞盡腦汁所想到的借口。
他狐疑的瞅著她。「你今天很奇怪!」
原以為會看到一張生氣的臉,但是他卻被她的反應嚇到,還有她接下來說的話更是不可思議。
「你就當我今天反常吧!來,這塊蛋糕給你。」
「我剛才已經吃得很飽,你切這麼大塊是在餵豬嗎?」
雖然說話尖酸刻薄,但龍俊一還是動手吃起蛋糕。
看她今天這麼高興,他竟莫名的不想破壞她的好心情,暫時休戰。
或許是他心裡一直期待這樣的相處吧,只是礙於心結而無法表現出來。
蛋糕甜蜜柔軟的滋味在嘴巴裡迅速的化開,令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好吃吧?」龔芙蓉眨著一雙水漾大眼。
他沒回應,但嘴巴不停咀嚼的動作已經說明一切。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是我特地為你挑的芋頭奶油口味,我記得你最喜歡吃這種蛋糕,而且今天煮的菜也是你最愛吃。」她心滿意足的看著他,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等到她發現自己說了什麼話時,已經來不及,龍俊一早已用一雙訝異的眼緊瞅著她。
「沒想到你對我喜歡、討厭的東西,都記得一清二楚。」
若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只是她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彷彿他在她心中是一個很重要的男人。
「你別誤會,我只是記憶好,只要我聽過的話,絕對不會忘記。」她臉上迅速佈滿紅潮,急忙解釋,卻顯得欲蓋彌彰。
龍俊一不發一語的看著她。
龔芙蓉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充滿曖昧不明的情潮。
說巧不巧,手機鈐聲適時的響起,剛好解除了龔芙蓉的窘況。
(俊一,你在做什麼?)龍俊一接起手機,那頭傳來謝雯希的聲音。
「我在吃飯。」
(是不是跟你的舊情人——龔芙蓉在吃飯?)
「嗯。」
(我沒別的事啦,只是我忙到剛才才突然想起今天是你的生日,特地打電話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既然你跟龔芙蓉在吃飯,我就不打擾你了。)
謝雯希說完,馬上識相的把手機掛斷。
今天是他的生日!謝雯希的話讓他愕然,卻也明白龔芙蓉今天為何親自下廚,還買了蛋糕。
她拐著彎在幫他慶生,卻不明說。
一股難以形容的喜悅迅速充斥在他胸臆,他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他竟然在傻笑!
龔芙蓉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傻笑,但隨即一抹酸意在胸口化開來。
莫非那通電話是他的女朋友打來的?若不是,他怎麼可能會露出這樣幸福的笑容?看得她好嫉妒,同時也感到痛苦。
雖然是傻笑,但她卻希望有一天他也能為她露出這種毫無心機的笑容。
「你女朋友打來的?」
「嗯。」這女人的心就像海底針一樣教人難以捉摸,明明對他沒有感情,卻記得他任何一切,簡直教人難以相信。「你知道她對我說了什麼嗎?」
她不想知道,但嘴巴卻不由自主地反應出心裡的想法。「她說什麼?」
話一出口,她惱怒的想切掉自己的舌頭。
「她說今天是我的生日。」他一副瞭然的表情,瞄了一眼餐桌上的一切。
龔芙蓉頓時臉色羞紅的僵直身子。
「我好熱,我先去洗澡了。」若有個地洞,她真想鑽進去。
「剛吃飽飯,不要洗澡,對胃不好。」龍俊一眼明手快的拉住她的手,然後一把將她往懷裡帶。「沒想到你記得我的生日。」
「你別誤會,我只是……」她想解釋,卻被他打斷。
「你只是剛好很閒,剛好去超級市場買菜,剛好閒得發慌親自下廚,剛好看到蛋糕店打折把蛋糕買回來,然後並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是不是?」都已經被拆穿,她竟然還想找借口遮掩,未免太令人發笑了。
「對,就像你所說的一樣。」她慎重的點頭。
她欲蓋彌彰的行為,讓他發自內心的露出笑容。
「謝謝你。」
為了感謝她的心意,他決定今晚要放下兩人之間的恩怨,給她一個畢生難忘的激情夜晚。
行動立刻取代腦海裡的想法,他抱起纖細的她,雙腳沉穩的步上樓梯;而龔芙蓉早已沉醉在他如旭日般燦爛的笑容中。
比起剛才的傻笑,這抹笑容更能迷亂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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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不曾停擺過,無情的走過一針一秒,今晚將是她最難熬的一天,明天他就要成為別人的新郎,而她寂寥痛苦的心情又有誰能懂!
當了他兩個月的情婦,每晚的溫存就像殘酷的畫面一一閃過她的腦海,緊緊揪住她的心。
她並不像外表的無動於衷,她也是人,六年前的傷害將她傷得體無完膚,六年後他就像龍捲風迅速的席捲她的生活,最終帶來的依舊是痛苦。
她永遠記不取教訓,每次碰到龍俊一,她所有的理智全拋之腦後;他就像是個強大的吸鐵,總是讓她情不自禁的將感情釋放。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愚蠢,明知道他就像個惡魔,永遠只知道強奪、佔有,不肯為她交付真心,她卻一次又一次地沉淪下去。
兩個月的相處,他帶給她只有無盡的傷害與痛苦。
猛然憶起他生日那晚的溫柔,更教她痛不欲生。
「敬你,恭喜你,明天就要成為別人的老公。」坐在大廳中,龔芙蓉獨自一個人喃喃自語,然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如瓷般細緻白皙的容顏此刻正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過了今晚,我們就不會再有牽扯,我也必須徹底地將你從我的腦海裡驅除,因為你已經是別人的老公。」
唇畔似笑非笑地勾起,然後再將見底的酒杯盛滿液體,龔芙蓉準備喝個痛快,一抹人影迅速籠罩住她的上方。
「沒想到你的興致這麼好,一個人在這裡喝酒。」一進到別墅,龍俊一就看到她拿著酒杯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什麼。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的出現,讓龔芙蓉露出錯愕的神情。
「你酒喝太多了是不是,這是我的別墅,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更何況這兩個月以來,我都跟你一起睡。」
「我的意思是,明天你就要結婚了,你沒待在家裡,竟然還跑來這裡,難道你不怕被人發現?」
「要結婚也是明天的事,今晚我還是會睡在這裡。」去他的結婚,要不是為了給雙親一個交代,他根本還不想結婚。「看你這模樣,一個人在飲酒作樂,一昊非是在慶祝即將脫離情婦的日子?」
一想到她的無情,他的心就像被壓上一塊大石頭般的難受!
兩個月的時間飛也似的過去,快得讓他措手不及;當初他存著蹂躪、踐踏她身心的念頭,但老實說,除了限制她的行動外,他給予她很大的方便,完全不像一個口口聲聲說要報復她的男人。
尤其是在他的生日後,每次一碰到她的身體,他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永遠要不夠她似的佔有她。
擁有她之後由四肢百骸傳來的滿足感,每一次都震撼著他。
就算知道她冷血無情,他仍深受牽引,他仍深深地為這一朵芙蓉著迷;只是這份感情他說不出口,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借口冷酷的外表隱藏起來。
這兩個月以來,他雖然痛大於樂,但面對明天婚禮的到來,她的即將離去,卻令他感到心痛。
他多麼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沒有婚禮。
「當然,一想到明天可以脫離情婦的身份,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終於可以擺脫你了。」就算被誤會,她也不想解釋,她勾起一抹璀璨的笑容,然後挑釁的拿起手中的酒杯敬他。
她的話刺激到他,他二話不說的衝到她面前將酒杯奪走,然後以大拇指及食指扣住她倔強的下巴。
「今晚你還是屬於我的,為了慶祝這最後的夜晚,我會徹底蹂躪你的身體,佔有你每一寸肌膚。」不能擁有她的心,至少可以擁有她的身體,也足以安慰他受創的心靈。
「我無所謂,多做幾次對我而言都一樣,就算你佔有我的身體幾次,你仍舊擁有不了我的心。你傷不了我,龍俊一。」
她非得這麼殘忍的宣告他的失敗嗎?
沒錯,佔有她的身體又如何,不能擁有她的心,才是他最痛苦的地方。
被說中心事,他發出一聲低吼,然後粗魯的吸吮她嬌嫩欲滴的嘴唇,兩人雙雙跌落在沙發上。
龍俊一像一頭出柙的猛獸,粗暴的將心裡的怨恨全數發洩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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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破曉,刺眼的陽光猶如灑落的亮粉,由藍色窗簾迤邐而入。
龍俊一一夜未眠,雙眼緊緊鎖住床上的女人,糾纏了一夜後她累得睡去,而他卻始終沒有睡意的盯著她的臉龐瞧,彷彿要將她的容貌鐫刻在心裡。
他可能有被虐狂吧,否則明知道她是一個見異思遷的女人,卻仍對她存著思念的心態,不曾停止過。
這六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她的恨佔了大部分,所以回台灣後,積極的找尋她的下落,然後威脅她當他的情婦兩個月。
他以為只要兩個月的時間,他就可以盡情的將在國外所受的痛苦全數還給她,他可以無情的踐踏她的身心;但是他辦不到。
見到她的人,他全身的細胞彷彿活了起來,雖然兩人針鋒相對的時間比較多,但那是他唯一的保護色,他不願意再次將心裡的感情剖白,受到她的冷言冷語取笑。
而擁有她的身體之後,他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一次又一次的佔有她,非得利用這種親密的方式來填滿心裡的空虛與無奈。
一直到今天,他非常的清楚,他始終想佔有的還是她的心,只不過這個願望恐怕難以實現。
對她而言,他只是一個過客而已,所以她可以在他出國留學後,馬上跟別的男人交往,而他再次的出現,又是不斷的威脅恐嚇她、惡劣的佔有她的身體。
像他以這種方式強奪她自由與身體的男人,她恨之入骨吧!
俊美無儔的臉龐勾起一抹心酸的笑容。
可悲啊,她的心就像高掛在夜空的星星,令人想擷取卻又摸不到。
不過過了今天之後,他與她不再有交集,他的威脅也將告一段落,她可以回復到她以往的生活,然後徹底忘了他這個男人。
牆上的時鐘顯示他必須回家了,他拿起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然後開機。
一開機,他的手機立刻像催魂般的響起。
龍俊一瞅了一眼床上的龔芙蓉,見她沒被吵醒,他走到門外將門關上,然後接起手機。
電話那頭傳來龍父焦急的聲音。
(俊一,你搞什麼鬼!我不是叫你昨晚一定要回家,我Call了你一個晚上,手機一直轉到語音信箱,你知不知道快把我急死了?)
「爸,我有交代俊二告訴你,我今天早上會回去。」
(我知道,但是你想想今天是你的婚禮,現在都幾點了,你這個做新郎的還沒出現,我當然會著急。馬上給我回來準備,知不知道?)
「我馬上回去。」
掛斷手機,站在門外的龍俊一伸手握住門把,但躊躇了一會兒又放下,然後迅速離開別墅。
他離去後,龔芙蓉才睜開眼注視著天花板,須臾,一串串似珍珠般豆大的淚水滑落她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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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你有沒有看今天早上的新聞?」陸百合像一陣旋風似的飄入婚紗店。
「什麼新聞?」值得百合這麼大驚小怪?季水仙從帳冊中抬起頭。
「就是龍俊一今天要結婚的消息。」
「你是說龍俊一回台灣了?而且今天要結婚?」這個消息的確是驚天動地。
「沒錯,剛才我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嚇了一跳,沒想到龍俊一這個傢伙竟然要結婚了。」
「像他那種男人就算結了婚也是會搞外遇,說不定還會在外頭養情婦,我看當他老婆的女人,這輩子肯定要受人指指點點。」季水仙冷嘲熱諷。
「也對啦,不過幸好芙蓉現在在國外度假,否則要是讓她知道龍俊一回到台灣,並且要結婚了,她不知道會作河反應?」
「還會有什麼反應,當然是狠狠的詛咒他的婚姻不幸福。」
「怎麼可能,我想芙蓉姊一定傷心死了。」
小芬原本是要拿拍攝的婚紗毛片給客人看,但一聽到季水仙與陸百合之間的對話,忍不住插嘴。
「你怎麼知道芙蓉會傷心?」
「龍俊一是芙蓉姊念念不忘的舊情人,知道他要結婚的消息當然會傷心,換成是我也一樣。」
「小芬,你怎麼會知道龍俊一是芙蓉念念不忘的舊情人?我記得我們從來沒在你面前提起龍俊一這三個字,更甭提芙蓉的這一段感情。」
「這……我當然是聽芙蓉姊說的。」
「不可能,芙蓉對龍俊一這三個字絕口不提,她怎麼可能會對你提起這段感情,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隱瞞著我們?」
「我哪有什麼事隱瞞著你們。」小一分心虛的避開她們飄來的狐疑視線。
「你明明就是有事瞞著我們,快說,是不是跟芙蓉有關?」
「我不知道啦……」
拿著婚紗毛片,小芬挪移腳步想離開,但是陸百合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把話說清楚,快!」
「我……好啦……我說,這個龍俊一曾來過店裡對芙蓉姊冷嘲熱諷,而且芙蓉姊這兩個月不是出國度假,而是去當龍俊一的情婦。」季水仙的凌厲眼神嚇得小芬縮了縮脖子,然後很沒義氣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
「什麼!她怎麼會跑去當龍俊一的情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不是……」
小芬將龍俊一與龔芙蓉之間發生的事全數告知她們兩人,季水仙與陸百合一聽,全愣在一旁。
「我有沒有聽錯,芙蓉竟然為了這個原因而去當龍俊一的情婦?」
「芙蓉姊都是為水仙姊著想。」
「這個笨蛋,怎麼不會先跟我商量,一個人去面對龍俊一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不行,我要去找她,我不能讓她繼續任由龍俊一糟蹋下去。」
「水仙姊,你現在去也已經來不及,今天是龍俊一結婚的日子,也就是說芙蓉姊當情婦的日子已經結束,明天她就會到公司上班。」
「那更慘,六年前龍俊一已經傷害過芙蓉一次,今天他要結婚了,芙蓉一定躲在哪裡傷心,我們一定要找到她的人。」陸百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小芬,你知不知道芙蓉在哪裡?」
「我……她會不會還待在那棟別墅裡?」小芬猜想。
「現在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你知不知道別墅的住址?」
「我知道,我帶你們去。」
但是眼一瞟,小芬這才想起她竟然把客人丟在一旁,插人季水仙與陸百合兩人之間的對話,她連忙向客人道歉。
「游先生、李小姐,真是抱歉,我們因為有急事,所以要暫時休息一天,若你不嫌麻煩的話,請你明天……」
「沒關係,只是我想請問一下,季水仙、陸百合,你們還記得我嗎?」
當男客人喊出季水仙與陸百合的名字時,她們兩人皆錯愕的看向戴著一副眼鏡、長相斯文的男人。
這一看,兩人莫不張大嘴同時喊出——
「游騰吉!」
「沒錯,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季水仙沒忘記他是龍俊一的好友。
「我要結婚了,這是我女朋友,小梅。」游騰吉將他身邊小鳥依人的女人介紹給她們認識。「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們,這是你們開的店嗎?」
他因為要結婚了,才會跟女朋友出現在這裡,卻沒想到會遇見她們;更巧的是,這裡似乎是她們合夥開的婚紗店。
「沒錯。」
「沒想到陰錯陽差來到這裡,我剛才聽到你們在討論俊一跟芙蓉的事,沒想到他們到現在還有聯絡。」
「聯絡個鬼,這個龍俊一簡直是個混蛋,不但欺騙芙蓉的感情不說,還要她委曲求全當他的情婦。對了,你是龍俊一的好朋友,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不瞞你們,在俊一出國留學之後,我們就失去了聯絡。」
當時的龍俊一,因感情受創而冰封了自己,也不再跟他聯絡,兩人就此斷了音訊;查到最近他才從媒體上知道他回國,也知道他即將結婚了。
「這麼說,你是真的不知情?」
「由你們說話的語氣聽來,你們對俊一似乎很憤慨?」
「豈止憤慨,簡直是氣到想拆了他的骨頭拿來打鼓,這個薄情郎負心漢,一出現就威脅芙蓉,也不想想芙蓉這六年來是怎麼過的,為了他的薄倖,她周旋於眾多男人之中,強顏歡笑,為什麼他要再出現把芙蓉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
「六年的時間都無法沖淡他對芙蓉造成的傷害。你想想,他現在對芙蓉的態度,豈不是要芙蓉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中嗎?」
瞧他做了什麼,竟然狠心棒打鴛鴦,現在應該是他彌補的時候了。
游騰吉鼓起勇氣說:「其實你們全誤解俊一了,這整件事說來都是我的錯。」
他握住李小梅的手,希望她能給他繼續說下去的勇氣;當初他就是被嫉妒蒙蔽了理智,才會做出許多不可原諒的事。
直到遇到李小梅後,他才恍然大悟,感情不是私心佔有與破壞,而是懂得放手與真心祝福。
他曾將自己荒唐的所作所為告訴李小梅,李小梅在知道後,曾囑咐他若是遇到龍俊一與龔芙蓉,一定要將當初的所作所為說出來,並向他們衷心的懺悔……
但他從媒體上知道龍俊一要結婚的消息,並且新娘不是龔芙蓉時,他以為他們的感情在經過歲月的洗滌後已經雲淡風輕。
沒想到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他以為感情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化,沒想到龍俊一的執著讓他給芙蓉帶來極大的傷害,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現在應該是他還原事情真相的時候。
季水仙與陸百合狐疑的瞅著他。
「你做錯了什麼?」
游騰吉娓娓道來他當年所做的一切,聽得季水仙與陸百合兩人驚訝不已,且怒火中燒。
六年前的誤會終於在此刻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