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你和那個日本人同居嘍?」以宜邊吃餅乾,邊問。
「字面意思是沒錯。」
「盛老一定氣炸了,我還想你怎麼這幾天都不在家呢!」以宜拿著選台器轉來轉去,心情浮躁,未了乾脆轉到點歌台讓電視放著音樂。
小晏攪動著手中的柳橙汁,「燕青……還沒找到?」
這正是以宜煩躁的主因,她忿忿地揮揮手, 「搜救單位只會敷衍了事,真是,去看個特展也會被活埋,以後台北還有哪裡能去?這麼多天了,沒被壓死也餓死了。」她們從高中至今的友誼,特別珍惜所以特別掛心,也增添些許的無力感。
燕青的家庭有些問題,因此養成她早熟獨立的性格,她對她們任一人的瞭解,絕對比她們對她多。
凌家客廳陷入一片低沉氣氛,凌以智卻似絲毫未覺,大刺刺地開門便嚷,「凌以宜,聽說歷史博物館又開挖了,你們不去看看嗎?」
「真的?」以宜跳起身, 「你聽誰說的?」這小子十句裡有八句話必須打折扣。
「電視剛打出標題。」凌以智越過客廳跑上樓,「以後別淨看些沒營養的卡通,腦袋空空遲早讓姊夫休了,看你上哪找這麼凱的姊夫賠我?」
錢鼠!暫時不與他計較,以宜拉起好友往外衝,攔得—輛計程車便往博物館去,到達時,館址所在的廢瓦堆外已堆滿看熱鬧的群眾和眾多媒體。
「哎呀,擠不進去。」以宜著急又帶些怒意,這些人吃飽撐著啦!
隨著一陣陣哭天喊地的哀號響起,兩人的心忐忑不安地起伏著,生怕好友會成為一具沒有生命的冰冷肉塊被抬出來,精神也因此繃得死緊。
由於坍塌時威力強大,再加上被困在裡頭的人已多日未進食,恐怕是凶多吉少,而現場救援行動又因小心更顯得異常緩慢,對外圍等待的家屬而言,是一分等待、一分煎熬。
燕青算是幸運:至少有人知道她現在正困在裡面,更多人甚且不知道他們的親人正在裡面,在生死之間掙扎。
一個個細微的希望隨著深入內部救援人員的出現而破滅,現場悲涼的氣氛令人難受。
兩人到時已以黃昏,如今天色已轉成黃紅,還沒有好友的蹤跡。
「你先撥個電話給至辰吧!他一定急死了。」小晏看看晚霞說道。
「凌以智那只錢鼠不會放過討賞的機會。」以宜相當清楚自己胞弟的劣根性,「倒是你,你的阿娜答恐怕已像熱鍋上的螞蟻了。」
又一聲呼天搶地的嚎泣,兩人心一緊。
「好吧,我去去就來。」小晏擠出人群,找了個電話亭,如以宜所預料的,九十九翔已急得跳腳,生怕她發生什麼意外。
由她簡短的話語中,九十九翔感受到太多疲憊的無力感,他心一揪緊,「我去接你。」他說完也不等她答應便掛了電話。
聽著話筒傳來的嘟嘟聲,小晏心底好似有一般暖流流過,就像冬天寒流中吃下的火鍋般熱呼,她不禁淺笑著持著話筒呆站原地,直到亭外有人敲了門。
她趕緊放下話筒,「對不起。」
「不是的。」亭外的人是一名有著柔順及肩短髮的女子,輪廓比一般亞洲人深,很美,「我想請問,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她手一指,指向博物館「遺址」。
小晏隨即向她簡述一遍。
女子敏銳地發現了一點什麼,「你有親人在裡面嗎?」
見她點頭,女子微笑地道:「她會平安的。」
「謝謝。」小晏回她一笑,匆匆趕回去繼續等候。
一名男子從陰暗處走出,「我認得她。」
他會認得的人通常只有兩種原因,女子不認為剛剛那位小姐對他而言有利用價值,「別殺她。」
男子看向她,「不是她。」
還好,她對那個親切的台灣小姐很有好感呢! 「李仲鳴還請了其他同行,我們該收手了。」女子拿出一張磁碘片。
「不止一個。」
他的眼睛在暮色中透出一抹懾人的寒芒,「我們的朋友寒接輿會很高興。」
那只油條狐狸,她暗罵,「有理由殺了李仲鳴是很好,但這不就順了Harm的意,又替他做白工?」
基本上,她贊成銷毀壞蛋惡棍,但這是工作,挑不得不然乾脆改行,所以世事沒有兩全其美,有時她也只得睜隻眼閉只服,好在他根挑生意,目前為止也沒遇過兩人意見不合。
男子牽動唇角形成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在看向她時轉成柔和,「不會的,他總會付出代價。」
「也好,你總有辦法,聽說Harm正在紐約忙著佈局,我們稍稍搗個蛋可好?」她的眼睛閃著期盼的光芒。
「隨你。」
「哇!」她偎進他胸膛環住他,「我愛你。」
他笑著低下頭覆上她的唇,低語回應, 「我也是。」
路人來來往往,莫不為兩人的濃情蜜意紅了臉,止不住彎起的笑意快步通過,卻仍意猶未盡地頻頻回頭,又不好意思看得太明目張膽,但沒有人想殺風景地提醒這對忘我的愛侶,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台北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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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已完全被黑夜取代,探照燈架了起來,搜救單位幾乎想放棄了,延伸到地下的坍塌石塊似乎永無止境,但在多方抗議、衝突下,只好繼續挖掘。
「小晏,休息一下可好?」他已站了許久,九十九翔將她攪進懷抱。
小晏搖搖頭,眉頭一直沒舒展過。
以宜看得好不嫉妒,至辰該不會還未發現她不見了吧?若真如此,婚禮再延三年!
前方又一陣騷動,有人高喊,「出來了!」人群一下全擁上前。
「是個女的。」又有人喊,「是個年輕女人。」
小宴和以宜心頭直跳,擠上前,「燕青!」兩人驚呼,見她雙眼緊閉,身上、發上滿是塵土,形容枯稿憔悴,兩人害怕地望向救護人員,「她……」
「還有生命跡象。」
救護人員的話令她們放下心,但接下來的話卻令她們再度提起一顆心。
「她被掉下的鋼筋刺穿側腹部,失血過多。」老實說,現在還活著實屬僥倖,能再撐多久就看天意了,救護人員見到她們的臉色,忙又說:「但沒傷到腸子,情況較單純。」
以宜朝好友的側腹望去,果真一個醜陋的傷口在那,黑污的血塊混著斷續流出的紅血,她一陣噁心,頓感頭昏眼花,身體便往下墜。
「以宜!」小晏急忙扶住她。
結果,這趟救護車載走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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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解決了?」他咬住紗帶一端,繞著手臂纏上幾圈,邊聽著寒接輿的自我歌頌吹捧,心裡頭盤算著小晏也該回來了,別讓她看見自己受傷才好。
聽到寒接輿的聲量突然降低,九十九翔不得不停下手中工作凝神細聽,「什麼?什麼朋友跟你開玩笑拿我的生命作賭注?」他吼道,恨不得立刻擰了寒接輿的脖子,「我不聽解釋,那麼請問你的『朋友』何時才能拿下李仲鳴的命?」
這是陰謀,絕對是陰謀,他一定和寒接輿犯沖。
九十九翔正想再吼時,聽到鑰匙孔轉動的聲音,忙壓低聲音,我想你明天應該會『自動』出現在我面前,到時你最好知道答案。「卡的一聲,他切下電話放下袖子,並將急救箱塞進沙發椅下。
「翔,你在講電話嗎?」小晏反手關上門。
「剛掛斷。」九十九翔思索著剛收到的消息該如何做最好,「你的朋友如何?」
「還昏迷著,醫生說這是正常。」她憶起在醫院安頓好燕青後,以宜聽到醫生的宣佈跳了起來,惹得至辰緊張兮兮,原來以宣懷孕了,而且三個月了,是那天以宜昏倒送到醫院時檢查出來的。「你想什麼?」她在他身旁坐下。
九十九翔自然地伸手攬過她,「我想……你先回爸爸那,先替我和爸爸之間搭起一座橋。」既然無法掌握李仲鳴請來的殺手的行蹤,小晏在他身邊就隨時有遭到誤殺的危險。
「你有事瞞我。」她斷言,前些日子他還自信滿滿、大言不慚,怎麼如今又要一座橋了?
九十九翔吻吻她的頰,他何時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消息傳來,李仲鳴不知採取了什麼行動,我不想讓你在我身邊冒險。」
電視劇的女主角或許會留下與他共患難,但她清楚的知道她留下來只是負擔,只會讓他面臨加倍的危險。
「你讓我愈來愈無法安心,怕你不知何時會消失……」她的頭靠在他肩上,低聲地道,「我希望你能讓我安心,別再讓我擔心。」
「我會的。」他吻在她額間,「我會的。」
靜默了會兒,她開口改變話題,「回去也好,爸爸似乎很討厭你。」
「為什麼?」他聞言有如青天霹靂,爸爸沒見過他不是嗎?
「爸爸比較喜歡李仲鳴呀!」
「爸爸的眼光有問題,為何不為爸配一副老花眼鏡?」九十九翔對此耿耿於懷。
「不許拿爸開玩笑。」她抬頭說道。「是。」他乘機偷個纏綿的吻,將有好一陣子不能見到小晏了,當然先偷些儲存起來,以供回味,而且他最愛看吻後她潮紅的臉,更添三分柔媚。
「翔,你說說你家裡的事,我想聽。」 家裡的事?九十九翔想了想,「家裡人口簡單,我是獨子,不用擔心有姑嫂問題,至於那對夫婦,活像愛情鳥,根 根本不理會旁人,你也不用擔心婆媳問題。」
「你真是……我還沒說要嫁你呢!」小晏著實對他甘拜下風,「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
「乏善可陳,那對愛情鳥老是去環遊世界,我就像他們的玩偶,想到才來玩玩我。」九十九翔暗忖,有人看到自己兒子還認不出來的嗎?有,他家那兩個就是,他倒不會特別介意,但叛逆期著實為此耿耿於惚。
「你一定很寂寞吧?」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九十九翔眼珠一轉,「當然,我最希望將來能生幾個小籮卜頭,這樣就有家的感覺了,只是……孩子的媽到如今都沒表示。你說,我該怎麼辦?」
她抿唇一笑,裝傻地道:「放棄如何?」
九十九翔大歎,佳人心未定啊!不過她總算笑了,「我最專情了,放棄做不到。」
真是大言不慚,她說:「是喲!專門濫情,我明早就回家。」
「這麼快?」他明知愈快愈好,就是放不下。
小晏抬眼望他, 「我很珍惜生命。」她主動地環住他頸項,輕啄一下他的唇,「等你來接我。」
「一定。」她是否在要求一種承諾?九十九翔摟緊了她,「一定,我可捨不得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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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仁獲知兒子一事多托,頓時面色死灰地跌坐在倚於 上,兒子平時聰明,為何就這一次糊塗?
普通的殺手他不知道,但這類A級以上的殺手自尊十 分強烈,絕不允許一件事同時委託兩人辦,何況是三人?
所有殺手之中就數這一個的性格最反覆無常,請他還得賭三分運氣啊!他絕不會放過仲鳴的。
接到手下的通報,李仲鳴匆匆趕回家中,「爸,你找我?」
李光仁抬頭望向兒子,「仲鳴,快離開台灣。」
李仲鳴不解地反問:「什麼原因?」他就快成功了,絕不在這緊要關頭抽腿。
「你為什麼同時請了三個殺手?」李光仁質問。
「我要確定九十九翔不能活著回到日本。」他狠毒的本性顯露無遺。
現在卻不知道你能不能活著回到美國啁!李光仁擔心地看著兒子。
李仲鳴往沙發上一坐,「沒想到三個都是飯桶,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為什麼這麼傻?」李光仁沉痛道:「至少那個『死神』不是飯桶。」
是嗎?交前款的日子都過去三天了,至今仍未有捷報傳出,李仲鳴頗不以為然地想。
看出兒子的不以為然,李光仁說道:「他列名國際刑警 SA級檔案不是徒具虛名,你在道上也打滾十幾年了,為什麼不瞭解這件事的嚴重性?是新義安的名字讓你忘了天高地厚?」
被父親說得惱了,李仲鳴一拍桌子,「我就不相信他殺得了我。」和整個華人圈為敵,他不信那個殺手有這膽量。
「有多少名人政要死在他手下,你知不知道?」李光仁不和兒子生這種氣,現在可是性命攸關的時刻啊!
「既然他要殺我,我就再請一個殺手幹掉他!」李仲鳴狠道。
「不行!你再這麼做,不只你,整個堂口都要一起陪葬。」
父親老了,做事這麼畏縮如何能成大事?李仲鳴斷然道: 「爸,一切交給我,你不必操心,等著幸福吧。」
李光仁垂下肩,「我只要你活著,你若是死了,李家就絕後了。」
他感到不悅,父親這麼說,好像他必死無疑,「爸,你放心,一切都會圓滿結束。」說完,他起身便走。
「仲……唉!」李光仁心頭像壓著一塊鉛。
「堂主。」一人進來,臉色有些難看,「美國的本堂被挑了。」
「什麼?」李光仁頓時覺得週身涼颼颼,「是誰幹的?」
「不清楚,但有人說是……龍……」
龍……龍呔集團嗎?他們是否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阿雄。」他沉聲說道,「訂幾張往紐約的機票,三天後。」這是最後的機會了,看兒子是否能死心回美國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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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李宅不遠處的一間小公寓內,窩了一男一女,面前擺了一部精密儀器,顯然正在監聽李宅的一舉一動。
「那個笨蛋想殺你耶!」她彎身從後方環住他,「怎麼辦?」
「沒有人會這麼傻。」他簡單地說完。
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時候總是自己唱獨腳戲,難免有些自討沒趣的感覺,但她瞭解他不是用言語表達的個性,改不掉了。
「好久沒來台灣,挺懷念老朋友的。」她貼著他的臉頰,「亞力不知道結婚了沒,我很想他。」
他動了一下,抓住她環在自己胸前的手,「不好。」
「為什麼?你忙著對付李仲鳴,沒我的事呀!」
他不語,雙眼盯著冷冰冰的儀器瞧。
唉!愛他就得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不太浪漫的天性,她起身繞到地面前,硬是窩進他懷中,勾住他頸子,「那我去找九十九翔。」
他看她一眼。
「我好喜歡九十九翔的女朋友,聲音好好聽,很溫柔的模樣,我也可以保護他女朋友。」說起保護人哪,是她最拿手的,畢竟她曾是個刑警嘛!不能只會抓逃犯。
「不必。」他自會讓那些危險因子消失。
她嘟起嘴,「可是我很無聊。」
「這次委託完結後,我們到瑞士?」
「我是現在很無聊。」他用利誘,那她就用色誘好了, 嗯,很好,她今天穿平肩上衣,效果應該不錯。
「不會有危險的,我保證不胡亂湊熱鬧,管他出現幾具屍體,我都不去看。」
他突然笑了,柔化了冷漠寒峻的臉龐,將她壓到地板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他將手伸進她的上衣內,愛撫著她完美的曲線。
她臉上一紅,被識破了,「等等……別一直,呃,你這樣我怎麼說話?」
「你不是很無聊?」他笑著啄她一下。
砸到腳了,而且是被自己搬的磚頭,她按住他不規矩的手,「不管,我會保護自己。」
他使壞地吻得她意亂情述,輕鬆地扣住她雙手,按到她頭頂上方,「你這樣怎麼保護自己?」
「你使詐!」她的臉更紅了,因為他的腿正摩娑著她的大腿內側,哼!他只有這時候才會多話起來,可是說真的,她挺喜歡的,「萊!」喜歡歸喜歡,她的目的可不能忘。
他放開她的手,「這雙手還是抱著我的感覺好。」但他也知道她確實快悶出病。
「那麼……」這招果然有效,為了回饋他,她開始對他「上下其手」。
他笑著吻住她,「小現實鬼。」他雙手緩緩褪去她的衣衫。
陽光照著房內漸漸升高的溫度,似乎羞於窺探而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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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翔在小晏回家之後,整天無所事事地出外閒晃,目的在引出殺手,但幾天下來連個混混也沒遇到。
沒有愛人的日子真是索然無味!他和小晏真是一波三折,才享受到一點點愛情的甜蜜又被硬生生拆散了。
李仲鳴,全是他的錯!不,還有寒接輿,這個和他稱不上朋友的「朋友」。
「主人。」鬼原無聲無息地出現。
九十九翔停下腳步,心情正郁卒,面色不善地盯視他,「有話快說。」
「是,李光仁訂了三張往美國的機票,昨日和手下兩人已搭機返美,還有,王總經理發生車禍,讓一輛貨櫃車迎面撞上,幸好沒有生命危險。」
九十九翔冷笑,顯然李老頭比較識大體,「給王總送份慰問金。」
「主人……」鬼原不想說,但不得不說。
「嗯?」他心不在焉地應了聲,盤算下一步。
鬼原遲疑了下,「據聞,盛家將在後天盛大舉行女兒的結婚典禮。」
「喔,送份賀禮。」話出口之後他才感到不對,「哪個盛家?」
「小宴小姐。」
「什麼?」九十九翔驚訝的聲音恍如於地一聲雷,驚嚇就在九十九翔當街發飄的時候,小晏在盛宅裡一無所知,只覺傭人們異常忙碌。
「二哥,家裡要辦宴會嗎?」她心中認為只有這個解釋了。
盛仲章心虛地點頭,「是啊!」他連忙轉移話題,「小晏,我和司機去接你時,有個男人送你下樓他是……」
「我的情人。」小晏眨眨眼,選擇這個字眼是因聽起來具有衝擊性,瞧,二哥都傻了。「大哥呢?」她問,沒見到大哥那張長年緊繃的臉挺懷念的。
盛仲章更心虛了,「到南部去……度假。」
「和大嫂嗎?」她又問。
「對。」盛仲章點點頭,其實是被父親調開了,「嗯,小晏,那個男人似乎有點面熟。」
「二哥見過他?」她想想似乎很有可能,畢竟二哥常常出席大哥的商業宴會,「大哥有和日本人做生意嗎?」
「當然有。」口中這麼說,但他還是想不起來,「對了,你好久沒回來了,婉茹很念著你。」婉茹是他的二女兒,年齡和小晏相近。
「喔,爸呢?我有話必須和他說清楚。」
「爸他……出去了。」
小晏瞄了二哥一眼,覺得事有蹊蹺,「二哥,是否有事瞞我?」
「沒……沒有。」
小晏看他一眼後轉身,大概也知道,是有關婚約的至高無上的,無人可違抗,她執意做些什麼,只是為難了別人。
「呃,小晏……其實李仲鳴是有野心了點,但爸的眼光應該……」盛仲章為難地說,唔,在政治上睜眼說瞎話是一回事,但對自己妹昧著良心說話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晏回頭笑了一下,「有時候我不得不贊成九十九翔某些聽來無禮的話,爸真的該配副老花眼鏡了。」
盛仲章瞪大眼,目送妹妹離去。
「阿叔?」侄子盛立德施施然地從外頭回來,「你怎麼站在這一里發呆?」「沒事。」盛仲章感到小晏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你小姑姑回來了,等一下去打聲招呼。」
「啊?」盛立德立時垮下臉,「大哥呢?」他要抓一個墊背才甘心。
「在公司。」盛仲章一副「你問得好奇怪」的表情,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
唉,他忘了,「小……姑姑知道後天的事嗎?應該不知道吧?」他關心地問。
盛仲章搖搖頭,「你爺爺交代不准說。你等下自己小心點,別漏了口風讓小晏知道。」
「我不會。」盛立德搖搖頭,呵,他根本不去看她,如何「漏了口風」?
盛仲章點點頭,轉身要走時又突然回頭,「立德,你知道小晏的男朋友嗎?」
「怎麼了?」
「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喔?」盛立德挑眉好奇道:「怪了,爸也說他挺面善的。」
「大哥也見過?」盛仲章想,那應該是在大哥的宴會上見過了,「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哈,爺爺好像還留著徵信社的那份報告,阿叔可以去找找。」盛立德好笑地說。
盛仲章已經看過了,總覺有偏差。
盛立德根本不曉得盛仲章的顧慮,只覺有趣,他開心地想,不知道那個男人發現了事實真相沒有?如果沒有,那真是令人同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