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扭傷的腳陣陣的抽痛著,讓葳葳再也拖不動步伐。
意識到她已經完全遠離了人群,葳葳索性就著一扇沒有開門營業的店面大門,縮著身子蹲坐下來。
如果她夠冷靜的話,她就會知道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她身上還有一點錢,坐車找間飯店並不成問題。她早已經是個有自保能力的大人了,為這一點小事緊張成這樣是很沒有道理的。
偏偏她就是無法控制那種心焦,很可悲地沒了自主的能力。
再如果,她能稍微穩定自己的心神,只要稍一回頭,絕對不難發現,臧馭風一直都在她身後的不遠處。
他的視線從來就沒有離開她慌亂的背影。
一切就如他所預料的,她的弱點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足夠扼殺她的理智。她剛才可憐兮兮的模樣,就是最好的證明。
臧馭風站在陰暗的角落,足足抽了好幾支煙後才甘心現身。
「你就只會哭嗎?」他高大的身體站得直挺挺地,像脾睨萬物的神只一般斜睨著她。
「你……你跑到哪裡去了?!我一直在你……」有些驚喜地,葳葳濕潤的雙眼睜得老大。
「我知道。我也一直在找你。」他很滿意眼前所看到的。
「你怎麼可以走那麼快!明知道我會跟不上,我一直找一直找……」她才說了幾句話,或許是一下子放了心情,眼淚反而流得更凶了。
「我想拉你的手,是你自己放開的。」哼,這是別的女人想都想不到的的恩寵呢!
「我不知道你會走這麼快,才一眨眼而已……」止不住的淚水讓葳葳話不成句,顫晃晃地想直起身,卻又讓抽痛的腳拐了一下,狼狽地撲向前去。
臧馭風向前接個正著,他知道這一晚她受夠了,干脆就緊緊地將她鎖在懷裡,給她最需要的依靠。
葳葳狠狠地將眼淚和鼻水抹在他干淨的襯衫上,整個臉埋在他的胸前,鼻端聞到的全是屬於成熟男人的溫熱氣息。她努力嗅聞著這股舒服的麝香,分辨著其中讓她感到安全的成分究竟是什麼?
「你的腳還能走嗎?要不要我抱著你走?」
葳威貼著他胸口的耳朵只聽到像擂鼓一樣的悶聲,她搖了搖頭。
「那走吧!」臧馭風順手拉起她汗濕的小手,腳步很慢,足夠讓她跟得上的速度。
葳葳這次沒有再抗拒,一次的教訓夠讓她嚇的了,而且她真的很喜歡有人依靠的感覺,很真實、很溫暖。
或許他這樣的人應該不算太壞吧!
跟楊大哥的感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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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馭風帶葳葳敷了藥後,即使進了飯店,兩人交握的手仍然沒有放開。臧馭風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不確定葳葳是否有發現,但是她的態度又似乎很自然,像是很能接受這種改變。
「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心一點,盡量別動到那只扭傷的腳,明天就差不多好了。」他站在葳葳的房門口,很細心地交代。
「我會小心的。你……」葳葳低垂著頭,囁嚅著。「謝謝。」
「你說什麼?大聲一點。」他雖然聽得很清楚,但還是想再聽她說一遍。
「我說……謝謝你!」
「有問題再找我,我就在隔壁。」臧馭風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自己的房間。
葳葳直到看不到他的人影,才轉身走進房裡。一室的寂靜,就跟前幾夜其他落腳的地方一樣,但是今天似乎又很不同,某些在她心中擾攘的聲音硬是讓她靜不下來。
急急忙忙地將自己清洗干淨後,恍惚間,似乎聽見了隔壁房的動靜。
葳葳不假思索地就沖了出來,敲了臧馭風的房門,等了一會兒才又讓她見到了臧馭風的臉。
「怎麼了?」他也是一身的干爽,身上只隨意地套著一條休閒褲,光裸的胸膛很是誘人。
「我聽到你開房門的聲音,我以為……你走了。」
「還沒那麼快。」臧馭風語帶雙關。
「什麼意思?」葳葳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是促狹還是嘲諷。
「你看到了,我還在不是嗎?」他換上和煦的笑臉,大開房門朝她攤開手。「進來吧!我剛才叫了一堆消夜進來。你也還吃,不是嗎?陪我大吃一頓吧!」
「我都忘了自己還沒吃晚餐呢!」確定了對方仍是她認識的臧馭風,葳葳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她選了舒服的長沙發坐下,茶幾上果然擺滿了熱騰騰的食物。
「這麼多……」她知道他的食量驚人,但是眼前的景象真的有點誇張。
「吃不完就擺著,他們會收拾干淨。」這是他的習慣,付錢享受最好的服務。
「可是你不覺得很浪費嗎?吃多少就拿多少,才是正確的觀念。你一定從擔心過能力不及的問題。」葳葳考慮了一下,挑選看起來很可口的壽司吃了起來。
「你說得沒錯,我是從來沒有考慮過。」因為根本就不需要去考慮,他的資產是幾輩子也花不完的。「但是,我會聽你的話,試著改變這種壞習慣。」
「不用勉強啦!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不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你真的覺得有必要的奢侈能讓你快樂的話,誰都不能多說什麼。」葳葳有點無所適從。他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她局促不安地挪動身子,眼睛也不敢回視他。
「好吃嗎?」臧馭風什麼東西也不吃,偏盯著她手上的那盤壽司。
「嗯!你要的話,拿去。」付錢的是老人。葳葳將盤子遞給他。
臧馭風並沒有如她所願地接過盤子,反而就近坐在她的身側,選了一塊很漂亮的軍艦壽司塞進他的大嘴裡。
「還不錯;你也吃啊!」他看葳葳怔忡的樣子,也替她拿起一塊端到她的嘴前。「嘴巴張開。」
這麼親密的舉動像有點不太適宜,但是見他已經把東西端在眼前了,不吃又顯得太不給面子,葳葳只好僵硬地咬下一口。
「你們女孩子吃東西秀氣一點是應該的,但是壽司這種東西就是要一口接著一口吃,每一個都剛好是一口的分量……」臧馭風說著就把葳葳剩下的那半口自己吃了下去。
「你!你……」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剛咬過的東西就這樣被他吃下去……這也算是間接接吻嗎?
「還要嗎?」臧馭風又拿了一個覆著滿滿的鮭魚卵的軍艦壽司等著喂她。
再試試!葳葳又咬了一大口,剩下一小塊在他手上,然後果真又消失在他的嘴裡。
「唔……」天吶!他好像一點都不覺得惡心耶?!
還是他的神經就是比別人的粗很多?葳葳努力地嚼著,拚命地想搞清楚。
「還要?」臧馭風見她吃得津津有味,又拿起一塊軍艦壽司。
這次葳葳不敢再以身試膽,干脆一手捉著臧馭風的手腕,硬將整個壽司塞進嘴裡。
「哇!你有這麼餓嗎?連我的手指都不放過!」她真的連他的手指也咬了。
他並不是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只是沒有料到這一捉弄,連自己的手指頭都遭殃了。
「我唔是故意的……」葳葳羞得整個臉都燒紅了,滿嘴的飯粒也顧不了,就趕緊道歉。
真的好丟臉喔!竟然把人家的手都吃了。
「你真是可愛!如果這種小意思你都能緊張得咬掉我的手指頭的話,那麼『這樣』,你是不是連我的舌頭也要咬下來?」臧馭風意有所指地說著,帶笑的眼眸似乎隱隱可見一股炙熱的波動。
「這樣?!」他的話好奇怪,她怎麼都聽不懂?
「就是這樣……」
他猛然地俯下臉攫住不及反應的葳葳,將她的輕喘和粉嫩的唇瓣盡數納入他的嘴裡。
葳葳的反應是遲緩的,直到來不及合上的雙眼見到臧馭風放大的俊臉,才知道他們正在……接吻?!
不!應該說是臧馭風吻了她。
曾經讓楊大哥輕啄過幾回的雙唇,現在正不由自主地為他輕啟。
當意識到他的舌頭試探性地鑽進了她的嘴裡時,她終於自動地合上眼睫,讓微暈的感覺支配自己。
臧馭風細細地淺嘗著她的滋味,她沒有尖叫,也沒有反抗--這是個好現象;然後他更欣喜地發現,吻她的感覺竟然出乎他意料的美好。
這是意外的驚喜,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再更深更深地探索她的甜美……
「你沒有咬掉我的舌頭。為什麼?」他又一次的明知故問。
「什麼?」葳葳發現和他在一起,她似乎總是在說這兩個字。
「你喜歡我的吻。」這是肯定句。
「吻?你為什麼要吻我?」葳葳終於回過神,問出這個迫切的問題。
「你喜歡,不是嗎?」
「不是!我問你為什麼?」
「你不喜歡?!」他微瞇起眼眸,直盯著她紅艷濕潤的粉唇,粗糙的手指意猶未盡地摩挲著她的唇瓣。
「不!我……我喜歡你剛才那樣吻我。」葳葳像是被他的黑眸所催眠,不自覺地吐露實話。「你呢?」
「我也喜歡你的味道。」他說的也是實話。
但葳葳就是知道他只是避重就輕。他不肯說出吻她的動機,是因為這個吻不具任何意義嗎?
還是他跟一般的男人一樣,不到最後開頭,不輕言承諾?
「我想回去了。」葳葳消沉地又想躲起來……將自己縮成一團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
「如果我不讓你回去呢?」他撫摸她臉龐的手指,改而執住他的下巴。
「好。」葳葳的回答更意外。「只要你承諾不碰我。」
那還有什麼搞頭!
臧馭風好笑地睨著她,猜想著她的小腦袋瓜裡究竟在想什麼;但是當他對上葳葳那雙明亮又單純的晶眸時,原有的戲謔竟一吹就散。
「我可以承諾,在沒有你的允許下,絕不碰你。」臧馭風就像雙狡猾的大野狼。情場老手的他,怎會不知道如何讓女人低頭求他的「觸碰」?!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要求,在他聽來是多麼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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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真的很好笑!
在葳葳的另一個堅持下,他是真的很難碰到她。
「葳葳?」臧馭風不滿地叫喚著那團縮在長沙發椅上的嬌小人影。
他終於知道葳葳為什麼會毫不猶豫地願意留下來了。
她根本就是來當看門狗的!
很顯然的,這一定是今晚讓她走丟的後遺症。
記得剛才她來敲門時,好像就是因為誤以為是他又丟下她走開了。
現在可好!竟然讓他英雄無用武之地。
不過身為「惡男俱樂部」的老板之一,豈有因這點可笑的挫折而低頭的!既然山不來就他,他何不自己去就山呢?
「葳葳,如果你再不過來的話,我保證下一秒就收拾行李離開,讓你一個人在這裡修身養性。」他所知道她的弱點不止一個,隨便拿一個來用就可以了。
「可是……」葳葳無法再裝睡了。
「過來!我又不會吃掉你。剛才不就跟你保證過了嗎?」這招好像很有用。
「那……好吧。」
臧馭風隱在黑暗中的臉滿是得逞的賊笑。
他挪出一半空間讓她窩進來,兩人在同一條被子下的身體不可僻免地靠貼著;葳葳不自在地又想往床沿靠去,但是臧馭風反應極快地鉗制住她。
「再躲就要掉到床底下去了。我有這麼可怕嗎?」
「我……我只是不想被人家誤會……」葳葳索性轉過身背對著他。
「這裡也只有我一個人誤會而已,而你這樣,已經成功地讓我誤會你很討厭我。」他也干脆則轉過身,只是,他是面向著她的。
「我不討厭你,我只是無法理解你的態度。你到底想怎樣?」他給她的感覺很強烈,強烈到足以沖淡楊大哥在她心中的痕跡。
但是,她就是不能確定自己這種感覺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他……讓她無法捉摸。
「我早已經跟你坦白過了,不是嗎?」臧馭風伸出一只手指在她的後頸處輕輕地描畫著,沿著柔和的曲線,慢慢地來到細致的肩膀。
「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對不對?跟著你的感覺走,只要跟著它,就不會錯。」他的手已經滑向葳葳平貼著身側的手臂,像蛇一樣地卷起她的手掌,十指交握。
一瞬間,葳葳被他使勁地扯回身,柔軟的身子撞上他等待著的胸膛。
「你犯規!」葳葳撞痛了鼻子。
「我知道。你可以罰我。」他不客氣地俯身向她。
這樣的接觸早就超過葳葳可以接受的范圍,但是她卻沒有自己預期中的慌張;雖然心跳的頻率持續飆飛,但是由他身上傳來的熟悉溫熱氣息是她喜歡的,這味道曾經讓她覺得安全,現在仍是。
「我一定會罰你……」只是她還沒想到怎麼懲罰-個讓她有些心動的男人。
臧馭風的身體卻沒有等她的意思。他緊緊地貼合著底下軟馥的嬌軀,埋首在她的頸項間,深深地吸取她身上的馨香。
「想到了再告訴我。」
臧馭風抬起頭專注地看向她的雙眼,也讓她看清楚他眼中的炙熱。
光是這一眼,葳葳什麼想法都沒了。這雙原本漆黑如墨的瞳眸,如今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晶亮,來得狂蠻。
葳葳不自禁地閉上眼,同時也迎上他趨近的呼息,再次和他的薄唇相纏。不同於早先的溫柔纏綿,這次的接觸來得火燙迅猛。
臧馭風像只極餓的猛虎,狂鷙地掠取他追蹤已久的獵物。
他深入到葳葳口中的滑舌,熟練地勾引著她回應,要求她跟進。
葳葳輕吟出聲,抗議著他的蠻橫。他的急切咬痛了她細嫩的唇瓣,仿佛還可以嘗到嘴裡一絲絲的血腥味……
不曉得是誰的嘴唇被咬破了?
「喔!好痛!」葳葳後知後覺的驚喘一聲。
原來是她自己的嘴唇被他啃破了!
臧馭風輕笑出聲,還惡劣地伸出舌頭朝她的傷口多舔了幾下。
「你是故意的!」沾到口水的傷口疼痛越是明顯。
他沒有反駁,肆虐的嘴轉戰她細滑的頸項肌膚,留下一朵朵紅艷的草莓印花。
當他粗糙的掌心毫無阻隔地罩在她的胸乳上時,葳葳才驚覺到自己身上的棉質睡衣早被他攤開,連著純白的蕾絲胸罩全可笑地掛在她的肩上,已經完全沒有遮掩的作用。
而他輕揉慢捻的撫觸,已經緩緩地挑起她身體對情愛的知覺。
臧馭風滿意地欣賞著她柔美細白的身段,再一次驚訝地發現她身上竟然藏著這麼多讓他驚歎的寶藏。
他贊美著眼前嬌俏又可愛的粉紅色乳尖,狂亂地愛上雙手所抓握住的柔軟和彈性。
「這麼美……」這是屬於東方女性的嬌柔。
他濕熱的嘴霸道地含住其中一顆戰栗不已的果實,屬於女性幽柔的乳香馬上充滿他的鼻腔。
這樣的甜美是世上僅有的,臧馭風越來越不能自持,雙手搓揉的動作也越來越激狂,將葳葳美麗動人的雪乳緊緊地包含在他的雙掌中。
他流連的探觸來到葳葳最神秘的腿間,隔著單薄的純白色蕾絲底褲,隱約可以見到底下引人遐想的暗影,在他撥開她虛軟的雙腿後,更驚喜地見則些微的濡濕……
他知道她已經准備好了,而他也早已經蓄勢待發。
他不由分說地扯下葳葳最後一件遮掩,讓自己健壯的身軀停佇在她開啟的腿間。
最美麗的芳澤就在他的眼前,只要他一挺身就可以占領這片幽境……
但是正當他輕巧地試探著葳葳的柔軟時,她仿-大夢初醒般,被震回了人間。
「不……等一下!」葳葳大驚失色地扭動起來。
「不能等!我已經准備好了,你也是。別擔心,我會讓你很舒服的。」他怎麼會允許在此時煞車?那是很不人道的!尤其對他這種早巳經嚴重充血的男人而言。
「不可以!我還沒有准備好……」葳葳驚慌地推阻著他。
「可以的,而且你也准備夠了,我知道。」強忍住往前推進的沖動,臧馭風咬緊牙關做最後的誘哄。
「不要……我說了不要!算我求你……」葳葳流下驚懼的眼淚,她從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太快了,我不要這樣……」她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兩人這樣的發展到底對不對都還不知道,他就要在這時候跟她發生關系,只會讓她更加茫亂。
臧馭風無話可說。
他沒有強要女人的癖好,尤其是哭成這樣的淚人兒;再硬上的話,他不就成了擒獸?
他有些悻悻然地離開她的身上,隨意披上一條長褲,沒有多余的心思去安撫低聲啜泣的葳葳。
因為他才是需要被安慰的人!
不過這時候也只能借助時間的幫忙,讓他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別哭了,蓋上被子好好地睡一覺,我去你那間房睡。」
臧馭風站在門外就著微弱的壁燈點亮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尼古丁。
他現在終於知道她要給他的懲罰是什麼。
那就是讓他被欲火焚身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