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比佛利山上佔地千坪的高級別墅內,正策動著一個報復計畫。
氣氛沉重的書房內,一名拘謹的中午男嚴正襟危坐地等待上司的命令。
臧馭風,美國最大的電視王國「透納電視公司」的現任總裁。
千萬別看他年紀輕輕,就以為他只是個靠祖上庇蔭的軟柿子。在臧家的英才教育之了,早在他還在就讀高中時,就得到自家的電視公司半工半讀,大學時期開始參與許多電視台的節日企畫案,由低層做起,漸漸地掌握公司內部的步調和節奏。
直到他真正的進入權力核心後,他卓越的領導能力才讓所有準備看好戲的人認清了一個事實--他絕不是好惹的人物!
臧馭風擺脫了實習時的謙遜態度,一上任就大刀闊斧地改革了公司內的所有弊習,採用了一些新鮮的節日企畫和推出一系列深受好評的影集,為「透納電視公司」打贏了幾場漂亮的仗,也做出完美的口碑。
如今,「透納電視公司」已經是所有懷著摘星夢想的人想進入好萊塢的捷徑,因為只要是曾在「透納電視公司」成功演出戲劇的演員,幾乎都能有幸地進軍好萊塢躍上大螢幕。
而其他性質的節目更是收視率調查榜上的常勝軍,精緻的排場和有深度的節目內容已經是該公司的註冊商標。
這一切轉變全都是這一代領導人所帶領出來的。
然而這個集所有名譽和財富於一身,看起來似乎這一生都與不順遂無緣的強勢男子,如今卻因為某一件無法控制的事情正處於爆炸邊緣。
「你是說她早在兩個星期前就離開美國境內了?」臧馭風沉聲問道。
「是的,我們在出境的名單上找到了唐小姐的名字。」中年男子必恭必敬地回話。
「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裡嗎?」臧馭風斂眉思索。
「目前我們已經查出他們曾經在阿根廷、委內瑞拉和巴西入境過,不過據我的猜測,這些應該都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中年男子趕緊將他所知道的都報告出來。
「他們?!」
臧馭風擰起眉峰,顯然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往這方向發展。
「這是從航空公司那裡查出來的。唐小姐是和一位叫做Peter Young的男子一同登機的,我已經讓下面的人去調查這個男子的身份,他們會以最快的時間將結果送過來。」
中年男子忍住想伸手拂去額頂上沁出的汗珠的衝動,以免不小心又惹得上司心煩。
他的態度是過分誇張了些--雖然臧馭風是他的頂頭上司,但再怎樣又不會吃了他,他這種樣子實在是膽小了點。
但是,對才剛升任全美最大電視公司安檢部門主管的他而言,這是他進入這家公司七年以來最大的榮幸,也是最重的壓力。
臧馭風就任以來,以強悍的作風和靈活的手腕將公司帶入一個高峰,也成為媒體最注日的焦點。
雖然臧馭風本身做的是傳播業,但是他十分注重自己的隱私權。
好死不死的是,前任安檢部主管竟然私下收受某家媒體的高額賄賂金將臧馭風和某當紅女星的出遊照片,包括在遊艇上做日光浴的裸照賣出去。
照片曝光後,雖然曾喧騰一時,也讓那名女星因緋聞身價暴漲了幾倍,但是臧馭風可不是好惹的。
尤其在探查出出賣他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手下,其至是讓他將自身和財產安全托付的安檢部下屬時,他的暴怒是可想而知的。
他的報復行動是,撒下大把銀子買下那家媒體,並且遣散裡面所有的員工,讓那群即使領了大把遣散費的人,目前仍找不到像樣的工作。
至於那個贍敢將他令所有女人為之垂涎的裸照流出去的笨蛋,除了告得他身敗名裂,還背負著大筆賠償金外,到現在沒有人會想知道他究竟是流落何方,下場又是如何的淒慘。
有人或許會質疑,他這樣大費周章的對付這兩方,似乎有點本末倒置。
但是真正在他手下做事的人都知道,臧馭風要對付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個沒有職業道德、不盡忠職守的安檢主管。
他辜負了臧馭風所托,背棄了他的信任,就、該、死!
生不如死!
這個安檢主管終於在進入這間大規模的公司七年有餘後,第一次當面見到公司最有權力的當家總裁。
而目的竟是調查這位讓人不敢輕忽怠慢的男人的未過門妻子--唐曉霜。
門外響起敲門聲。
中年男子在心中偷偷地吁了一口氣,慶幸終於有人來打破室內這沉悶的氣氛。
「進來。」臧馭風像沒事人一樣地面無表情。
「先生,外面有人拿了這件東西,說是強生先生急著要的。」威利管家手上捧著文件袋走廠進來。
「是調查報告出來了。總裁您請過日。」名喚強生的中午男子見到文件袋上的公司標誌和署名,再次慶幸自己的手下辦事還滿有效率的,沒讓他在總裁逼人的氣勢下煎熬太久。
臧馭風慢條斯理地抽出調查報告,目光落在首頁的資料上。
「楊宗澤,台灣人?!」
想不到這個膽敢動他未婚妻的男人會是自己的同鄉。臧馭風一目十行,快速地瀏覽過薄薄的幾張紙。
依這資料看來,這個對手的經歷未免少得可憐,根本不能和他相比,讓他原有的驚訝轉為憤怒。
為什麼他的未婚妻會為這種男人背叛他?!
還有,這個叫楊宗澤的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麼人物?
「總裁,既然這位楊先生是台灣人,有沒有可能唐小姐最後也會落腳在台灣?」
強生也很訝異這位膽敢捋虎鬚的男人竟然也和臧馭風一樣,都和台灣有著一層斬也斬不斷的關係。
「台灣……」臧馭風沉吟著。
他的目光緊鎮在最後一頁報告上的幾張照片。
除了最上面幾張楊宗澤的檔案照片外,最下面還附上了一張讓他意想不到、並且眼睛為之一亮的照片。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少女,剛好到下巴的短髮很有型地貼著她小巧精緻的鵝蛋臉,青春靦腆的氣息在照片上表露無遺。
臧馭風注意到上面註明,她是楊宗澤交往了幾年的女朋友。這點終於讓他有了不一樣的表情。
這麼樣一個吸引人的女孩子,怎麼會連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
或許他該親自過去瞧一瞧--在這個叫楊宗澤的男人還沒把唐曉霜還給他之前,就讓這個女孩子陪他玩一玩吧!
臧馭風仍緊盯著手上的照片,粗糙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摩撫著照片上的人兒,彷彿這樣的舉動就可以真正地觸摸到她。
「你們做得很好,接下來就由你留在這裡繼續追蹤唐曉霜和那個男人的行蹤;你再從部門裡挑出兩個人跟我到台灣一趟,最好是能講上幾句中文的人,外表不要太引人注日,東方人最佳。」
「總裁要親自到台灣?!那麼就由我陪您過去吧,我有責任保護總裁的安全。」強生懇切地請求。
「不,我不想太過招搖而打草驚蛇。就照我說的去做,別試圖指揮我。」臧馭風不怒而威。
「是!我馬上吩咐下去。」強生低頭不敢再有意見。
「我這次並不是以『透納電視公司』的總裁身份到台灣,一切從簡,最重要的是,不准向任何媒體洩漏消息。」
「是!我會特別叮嚀手下。」前車之鑒歷歷在心頭啊!
「你可以回去了,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安排。」臧馭風稍一頷首,遣退下屬。
沒有特別去注意強生離開的身影,他又重新翻閱了一下手上的資料,心中有了幾番回轉。
他和唐曉霜其實就像普通的豪門聯姻,因為同是在美國經營得有聲有色的華人企業,早在兩年前,雙方家長就替兩人安排了一場相親宴。
沒有意外的,就這樣談論到了婚事;只是唐家希望能在唐曉霜研究所畢業後再完成婚禮,而臧馭風一點也不急,他根本就不會想到有哪個女人會捨得放掉他這條大魚。
唐曉霜究竟長得美不美他一點也沒放在心上,依喊家的祖訓之一「不得和外族通婚」這一點看來,外族不外是指中國人以外的民族。
這是什麼「鬼」矩?!
都什麼時代了,還有這種歧視!要跟白澳政策別苗頭也不是這種比法。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無可無不可地任家中長輩安排對象。對於唐曉霜,他只知道她長得還可以--依他見慣了好萊塢各色佳麗的眼光看來,她清秀得就像白開水一樣。
臧家在前幾代由中國內地移民到美洲新大陸時,以守成為主,在小地方做起買賣,而本身帶出來的祖產則是緊守著不放。
直到這邊的環境穩定下來後,才開始展現出野心,也發揮了商人的本色。此間,臧馭風的父母因為曾在台灣住過一段不算短的日子,所以他的童年幾乎都是在台灣接受教育的。
再加上在紐約大學認識的幾位熟悉台灣文化的死黨,一群人經常在閒暇時飛回這座小島胡作非為兼吃喝玩樂,還不務正業地合夥開了一間頗有特色又生意奇佳的俱樂部。
所以,台灣也算是他的第二個故鄉。
而今,他為了這個不知好歹,幾次惡意在試婚紗的日子缺席的唐曉霜,不得不派出他手下的安檢人員公器私用,已經讓他火爆的脾氣瀕臨爆發邊緣。
雖然還不曉得唐曉霜的惡意缺席所代表的意義,但是他的男性尊嚴真真實實的已經受到史無前例的侮辱。
尤其在發現唐家刻意的包庇唐曉霜後,他的反擊正式開始。當然,連這個叫楊宗澤、不知道幾兩重的男人,他也不會放過!
至於--
「管葳葳……你又怎能倖免呢?或許你也是受害者,但是你偏又該死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一定會好好地找出你的存在價值的。」
臧馭風噙著不懷好意的笑,心中竟然有些期待這次的台灣之行。
在他光鮮斯文的外表下,其實就跟一個野蠻人沒兩樣,也有不受禮教規範的一面。
尤其他的成就又助長了他囂張的氣焰。他是個王者,這是個不爭的事實;長期站在金字塔頂端又缺乏勢均力敵的挑戰者,讓他的生活態度越來越糜爛,他需要點新鮮的空氣,或者玩一場有趣的殺戮戰。
而他由衷地感謝唐曉霜提供的這一次機會。
他決心要玩個盡興!
「就台灣吧!我會在那裡等著你們!」
****
台灣 台北市近郊
一處靜謐的老舊社區內,所有該上班的人全都不會出現的時段裡,在一棵生長得過分茂盛的芒果樹所遮蔽的日式木造房子裡,卻傳出一陣快過一陣的鍵盤敲擊聲。
管葳葳終於停下急速跳躍的十指,輕歎了一口氣後,很不雅地伸了個懶腰,再用力地按摩略顯僵硬的脖子和肩膀。
別以為她這時候還待在家裡,肯定是一隻超級大米蟲。她也是有工作的,只是工作地點就在自己的家裡。
從大學畢業也有兩年了,管葳葳斷斷續續地找了幾份工作,並不是做得不好,而是天性的淡漠和不喜歡交際,使她對每一個職務都做不長久。
能夠像現在這樣,坐在自己舒適的家裡翻譯原文小說,還是早她幾屆的學姊介紹得來的。
多虧了這位唯一懂她的直系學姊的幫忙,將她引薦入這家由幾個同校學長合夥開辦的出版社。即使她仍舊是羞澀不易融入人群,但這些有著同校之誼的學長們對她的照顧仍舊一點也沒少。
「終於可以交差了!」
管葳葳按下存檔的指示鍵,開始收拾起桌上的一團混亂。
這份工作她真心希望能好好地經營下去。姑且不論出版社裡罩她的學長和學姊們,光是能讓她自己支配工作時間和地點就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了。
最重要的是,能比所有的人先拜讀完國外知名作家的新作,再經由她的筆翻譯出書,這是她過去想都想不到的好事。
「哇!這本真是有看頭,侍會要先跟亦珍學姊報告故事內容。」
莊亦珍是管葳葳的貴人兼同事好友以及直系學姊。就街著這麼多層關係,她硬是把管葳葳繫在她的褲頭上。
除了管葳葳「有案在身」外(就是有未完成的工作時),她不管是吃喝玩樂,全都拉著管葳葳同進同出。
兩人能如此友好,跟個性有很大的關係。
莊亦珍是個有著大姊大個性的管家婆,最喜歡濟弱扶傾(強出頭);而管葳葳就是她眼中最沒有自保能力的弱者,文靜得就像一抹幽魂,容易讓人忽略。
所以她總是把照顧管葳葳當成己任。
「咦?有郵件耶!」管葳葳訝異地盯著螢幕。
莫怪乎她這麼大驚小怪,因為自認為夠孤僻的她,從未用自己的電子信箱寄信給別人,它的用途到目前為止就只是收發出版社的稿子而已。
除了一個人……
「難道會是楊大哥?!」
在楊大哥出國攻讀學位的這幾年,他們兩人的書信往來還算頻繁。
信上的思念之情隨處可見,即使兩人都各自有更方便的電子信箱,楊大哥仍然堅持要她用信紙和他通信。
還說什麼……他就是喜歡見到自己國家的郵票遠渡重洋,傳送到他的手上那種熟悉的感覺。
怎麼這次會突然破壞了他自己的規矩?!
管葳葳瞇著兩百度的近視眼,好奇地打開郵件。
果然是楊宗澤,簡單的幾行字全是問候,只有最後的問句讓她猛地睜大了迷濛的雙眼。
「什麼?!他竟然要帶朋友過來借住我這裡?他難道忘了他家離我這裡也不過是幾條街的距離而已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心裡著實納悶,但是管葳葳仍舊回了一封信,表示隨時歡迎他朋友的到來……
等等!這個朋友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
楊大哥應該不會明知道她最怕跟不親近的人相處,還故意帶個陌生的男人來住她這兒吧!
照這麼說來,是女的囉?
可是,楊大哥會隨便帶個女性朋友回國嗎?
再怎麼說,楊大哥也應該不會當著她這個女朋友的面,明目張膽地帶個女人回來吧?
那究竟又是怎麼回事呀?!
「算了,就算我現在想破頭也沒有用,還是等月底他回來後再問清楚吧!」
關掉電腦,管葳葳抽出磁片將桌上的原稿放進同一個文件袋裡,準備拿回公司交差。
很不幸地,今天的突發狀況似乎不只這一件。
隔著小小的院落,她聽見了大門外響起的電鈴聲。今天既不是收報費也不是其他拉拉雜雜費用的日子,這電鈴聲聽起來就是讓她有點膽戰心驚的感覺。
「希望不是那種趕都趕不走的推銷員。」她最不會拒絕別人了,每次都是假裝沒有聽到電鈴聲,讓外面的人以為沒人在,自行離去。
但是今天的情況大不同,她趕著要去公司交稿,學姊也等著要同她喝下午茶。
算了,還是硬著頭皮開門好了。
管葳葳套上白色針織外套,將手提袋和要交的稿件全都拿在手上,打算擺出趕時間要出門的模樣。就不相信她人走了,對方還能推銷什麼。
推開有些斑駁的木門,就見到一堵厚實的肉牆擋住了出口。
管葳葳驚嚇之餘,強忍尖叫的衝動,冷凝著聲音問道:「找誰?」
從她的角度,她只能仰著頭顱瞧見對方有型的下巴--距離太近,沒能看清楚他微仰著頭的面孔。
門口的巨人聽到了她硬邦邦的聲音,終於低首往她看來。
剎那間,管葳葳的呼吸為之一奪。即使她再怎麼孤陋寡間或是離群索居,她都知道眼前這個陌生男子擁有的是多麼得天獨厚的俊朗外貌。
好笑的是,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卻是--
這麼帥的男子應該不會是壞蛋吧?!
「嗨,你好。」男子朝她咧開燦亮到足以令所有女人尖叫發癡的笑容。「在我敲了好幾扇沒人理的門後,終於能讓我見到一個活人,好證明未來的日子我不是住在一座死城裡。」
「呃?你說什麼?」管葳葳沒想到他一開口就說了一長串莫名其妙的話,反應不過來地愣了-下。
「糟糕!溝通有問題。」他懊惱地抓了抓額前的亂髮,表情生動有趣。「是我的錯,我應該先自我介紹再表明來意的。」
管葳葳仍是一愣一愣地看著他,完全忘了早先盤算好不甩人的計畫。
「我們再重來一次。」他自導自演又自言自語。
「嗨!你好。我是隔壁新搬進來的鄰居,就是你右手邊那間紅色條紋的木門。」他引著管葳葳朝她的右手邊指過上。
「其實我昨天就搬過來了,直到剛才才將裡面整理好。」他瞧管葳葳仍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很無辜地笑著。
「敝姓臧,叫臧馭風。」他不加從哪裡變出來一盒包裝精美的進口禮盒,就這樣端到管葳葳的面前,等著地接收。
「呃……你好。我叫管葳葳……你……你拿這個做什麼?」她有點手足無措地閃身向後。
「嘿!take it easy,這是見面禮啊!我記得我媽教過我這一招的,剛搬到一個新地方就要主動帶點東西向左鄰右舍打招呼,才不會顯得失禮。禮多人不怪,是不是?」他又將禮盒向前挪了挪。
「沒……沒這回事,我們這裡不時興這一套。」管葳葳又退了一小步。
「是嗎?怎麼我才幾年沒回來,台灣就變了這麼多?」他又是無辜的笑。「可是還是請你收下來。這糖果我還準備了好幾盒要分送給左右好幾個鄰居,如果你們每一家都不收的話,我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為什麼?」只是糖果而已,有這麼嚴重嗎?還扯上生死存亡!
「這一點都不誇張。」臧馭風擰皺了臉上那對煞是好看的濃眉,很認真又苦惱地瞅著管葳葳,「因為我不吃糖,所以這些包裝得漂漂亮亮的糖果到最後一定是被我狠心地丟進垃圾桶裡。從小我媽就叮嚀過我,不可以浪費一丁點的食物,否則一定會遭天打雷劈。所以你一定要收下……就當救我一命吧!我現在不僅給你一個機會可以日行一善,還讓你可以造那個叫什麼七級浮屠的?」
這個ABC到底是斷奶了沒有?怎麼開口閉口都是他母親的偉大事跡?
「我……我也不吃糖,你還是轉送給別人吧!」管葳葳蹙起彎彎可愛的細眉,開始後悔沒按照原先的腳本走人。
「嘿!都跟你說了我那邊還有很多盒,送都送不完。既然你也知道可以轉送給別人,那你何不好人做到底,先收下我這微薄的見面禮,隨你要轉送給誰都可以。」
奇怪的男人,他似乎不懂得什麼叫做知難而退。
管葳葳為難地抿緊了粉唇,光看這包裝上的標籤,她都知道那是要到專賣店才買得到的進一禮盒,這麼大手筆的「微薄見面澧」還真是少見。
或許真是她太孤陋寡聞了,這社會上多得是花得起錢的人……
「那就……」還來不及說聲謝,管葳葳就見到他未經她的同意,長腿一邁往她的小院落跨進了一大步。
「你……你要做什麼?!」太大意了!她竟然就這樣大開門戶地讓一個陌生人進到屋子裡!
所有莊亦珍曾經對她耳提面命過各種可怕的社會新聞,在短短的時間裡,全都灌進她驚慌失措的小腦袋裡。
死定了!她怎麼忘了學姊說過的話?壞人的臉上才不會寫著「我是壞人」,不管他到底有多帥!
管葳葳大驚失色地搋著手上的提包就朝臧馭風揮打過去,也不管到底有沒有命中目標,趁著臧馭風閃身的空檔鑽出自家的大門,閃身衝出這寧靜的社區。
「哇!怎麼回事?」臧馭風不可思議地愣在當場。
明明見她已經軟下態度了,怎麼會突然攻擊他?難不成她真的把他當成了強暴犯?
「未免太侮辱我了!」
他回頭瞄一眼管葳葳棄守的屋子,好笑地擺了擺手。
「這姑娘的膽子未免小了點。」能把他這副尊容當壞人看,何止是膽子小而己,還要非常的不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