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電話鈴聲響起。
「揚,是你!?」
「嗯,你還好吧?」
「很好,你呢?」乍聞方興揚的聲音,關澄玉的睡蟲都跑光了。
「還好。」
「怎麼了?聲音聽起來怪怪的。」關澄玉覺得今晚的方興揚很不一樣,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的。
「沒什麼,告訴你也無濟於事。」
「是不是學校發生什麼事了?」關澄玉緊張的問。
「不是。」
「揚,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澄玉,你能幫我嗎?」
「你說,只要我能幫得上忙,我一定幫你。」
「好吧!或許你能替我想辦法……」方興揚在電話另一頭,緩緩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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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關澄玉一個人站在校門口。
她在等蘇少軒,她好久沒和他說話了,自從去平溪回來之後,他就不太愛理她;在學校見了面還會點個頭,離開校園在外頭碰到時,他總會當作沒看到她,直接從她身邊走過。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她不接受他的情意,他們之間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嗎?她曾經懷疑過,不過挽回蘇少軒和她之間的情誼並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她今天是有事要請他幫忙。
想著想著,她的目光落在緩緩走近的一個白點上。那是少軒!
「少軒!」關澄玉出聲叫住他。
「你還沒走?」蘇少軒似乎很訝異。這些天來他都刻意等她離開學校後才走,今天卻在校門口遇見她,他心中難免吃驚。
「嗯,我在等你。」
「等我!?」聞言,蘇少軒的眼睛一亮,他以為關澄玉對自己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不同。
「嗯,我有事情想請你幫忙。」關澄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為難使她臉紅。
「什麼事?」
「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再告訴你。」
關澄玉主動拉起他的手,令蘇少軒意外不已,同時心中暗喜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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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他們來到離學校不遠的一間冰城。
點好飲料後,關澄玉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蘇少軒。
「你要我借錢給方興揚!?」聞言,他的心涼了一半。
「少軒,我知道這太勉強你了,畢竟十萬不是一個小數目。」
關澄玉誤會他生氣的原因,還以為他是一時拿不出這麼一大筆錢。
「你以為我是在氣這個?」
「難道不是嗎?」關澄玉不解的看著他。
「你……該死的!」蘇少軒憤而捶了下桌子,發出好大的聲響,引來鄰桌客人的側目。
「你以為我是為了錢在生氣?我是在氣你,氣你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想到我,該死!」他頓了下,繼續說道:「你為了他來求我,這算什麼?」
「可是,揚他不能來啊!」
關澄玉還是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這令蘇少軒氣悶,他氣她不瞭解他,更氣她把他的情意視為無物,無視於他的自尊。
若是愛一個人,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他不該放進感情的。
「這不是他能不能來的問題,澄玉,你還是不瞭解。沒錯,我對你的感情深到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但我的感情絕不是你可以拿來利用的!」
「我沒有在利用你——」
「有,你有!你以為我是聖人還是耶穌?你以為這樣傷害我,我不會痛嗎?」
這是他最後一次告白了,他告訴自己,若關澄玉還是不瞭解,也只能怪她遲鈍了。
「我……」關澄玉知道自己的確不該這麼做,可是眼下只有他能幫得了揚啊!
看她一副茫然又抱歉的模樣,蘇少軒終於明白,她對自己和自己對她,永遠無法在天平上秤量,他們之間永遠只是失衡的天平,一邊高、一邊低……
「澄玉,對你,我是認真的,可你呢?你拿什麼來回報我?」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覆在自己左邊的胸口上,沉痛的說:「是痛!你把一顆大石丟到我身上,狠狠的砸在這裡,這裡……已經完完全全碎了!」
「少軒,我不是故意……」關澄玉掙扎著要他鬆手。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是故意的,這是我的錯,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他鬆開她的手,「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那麼傻了。」
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少軒,那揚的事……」關澄玉不死心的問,再次把他止不住血的傷口扯開。
「我會把錢匯給他。」
「謝謝!」鬆了口氣,但她的聲音有些軟弱。
他只是頓了下腳步,而後沒有遲疑的離開。他多恨自己還是拒絕不了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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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天空下,一排排高大的木棉花樹已經長滿了橘紅色的木棉花,有的甚至太過成熟,微風一吹就掉了下來。
已然到了畢業的季節,校園裡樂隊練習著驪歌的演奏,三年級的課程早已結束,課堂終日是自習或團體活動;離別的日子即將到來,做什麼好像都跟著沒勁起來,包括他,還有她……
「少軒,考完聯考你要去哪裡玩?」班上的女同學問著。
坐在離蘇少軒不遠的關澄玉也聽到了,她連忙豎起耳朵聽著。
「可能會去日本看我爸媽吧!還不一定。」蘇少軒的父母親在日本有間商社,但因為蘇少軒是在台灣出生的,某些應盡的義務限制讓他必須留在台灣讀書、服兵役,所以從小他就和父母親分隔兩地,偶爾才會飛去看他們。
「喔,那就是說你不會在台灣 ?」女同學用遺憾的口吻問。
「大概吧!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們本來是想找你一起去參加夏令戰鬥營的。」
「哦?聽說那裡的魔鬼訓練非常嚴苛,你不怕嗎?」他挑起一邊眉,還以為女孩子不會喜歡那種像當兵的生活。
「我才不怕呢!那多刺激啊!」女同學高興地說道。難得蘇少軒肯多說幾句話呢!「怎麼樣,要不要去啊?」「我考慮一下。」
「還考慮什麼?去日本隨時都可以去啊,反正我們都已經畢業了。」女同學說得眉飛色舞,就是想拉他參加。
「嗯……好吧!」
「哇,太好了!」女同學跳了起來,「我去替你拿申請表。」
「謝謝。」蘇少軒點點頭,女同學立即一溜煙的跑去團康組拿表格。
看她這麼高興,蘇少軒嘴角不禁也牽出一抹笑,那是不摻雜任何情緒的笑容。
突然,他發覺身後有一道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他知道那是誰,卻不想去理會。
偏偏事情未能盡如他願,關澄玉朝他走來;他看見了,卻仍是低頭看書。
「少軒,我有話想跟你說。」關澄玉推著他的手臂,兩人間的關係因為他那次的表白,變得有些奇怪。
「說呀!」淡淡的口吻,不想讓人聽出他心裡的波濤起伏。
「這裡不方便。」
「好吧!那下課後我們冰城見。」
他沒拒絕她的要求,想來她也知道,自己是永遠拒絕不了她的吧!她也才會這麼一次又一次的傷他。
他淒涼的一笑。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學會徹底死心?也許……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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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少軒走進冰城,就看見關澄玉背對著他坐著。
「你想跟我說什麼?」
關澄玉看了他一眼,用手指夾著吸管,緩緩地攪動杯中的液體。
蘇少軒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書包被他丟在桌上。「澄玉!」
「你一定要這樣嗎?」
關澄玉這突如其來的話,聽得他一頭霧水。「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的。」關澄玉蹙起秀眉,不悅地看著他,眼中淨是責怪之意。
蘇少軒沒辦法給她答案,連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對待她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少軒,難道我們不能做好朋友嗎?」關澄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在意蘇少軒的想法和態度。
他對她好冷好冷,冷得讓她害怕起來,怕他從此就是這麼對待自己了。
她為什麼會這麼想?怎麼會這麼害怕?不管她如何自問,都無法從腦際中找出一個答案,所以她只能問他,只有他能為她解答。
「我們是朋友啊!」他終於說話了,「我對待朋友的方式就是這樣。」
「但是這和以前不同。」關澄玉老實的說。
「以前?以前我是把你當成女朋友。」他苦澀地回道。「現在不是了……」
她連這個夢都不肯給他,現在還來要求他別這樣對她,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難道我們真的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嗎?」關澄玉難過的問。她不喜歡,一點兒都不喜歡現在這個樣子。他對她不是忽冷忽熱,而是漠視,那和從前是雲與泥的天壤之別,她在心中默默地承認——她受不了了。
「你太自私了。」
以前他對她好是因為他覺得值得,現在他不過是將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她卻要他統統挖出來給她,她還是只想到自己嗎?
蘇少軒,你簡直就是個沒用的男人!
他在心底咒罵自己,但看見她滴淌下來的淚,他又心軟了。
「你哭什麼?」
「我……少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人是會變的,你不會以為我會一直等著不屬於我的東西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喜歡這樣的你、不習慣這樣的你。」關澄玉傷心的別開臉。若她知道為什麼就好了,也許她就不會這麼難受。
「那我也沒辦法了,因為這就是我,現在的我和以後的我都會是這個樣子。」
他故意不去看她,故意忽略她掛在頰邊的淚水;他不敢以為那是為他而流的淚,因為那是永遠都不可能發生的事。
「少軒……」
「就這樣吧,你還有事嗎?」他冷冷地問,試著讓自己看起來無情些。
「沒、沒事了。」
「胡說,你找我出來根本不是為了這件事,不是嗎?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是不是方興揚又出了什麼事?」關澄玉臉上從前天開始又覆上了一層陰影,那會是為了什麼,就算她不說,他也明白。
關澄玉仍是不敢開口。
蘇少軒見狀,從書包裡拿出一張白紙和一枝筆。
「說吧!這次又要多少?」
「少軒……」
「別拖拖拉拉的,我還有事。」明明告訴自己幾十遍、幾百遍,不要再和她糾纏不清了,可是每每到了最後,對她,他總是狠不下心。
「少軒,我不是在利用你。」關澄玉搖頭,她不想他又誤會自己。
「說個數吧!」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他還是一副冷酷的模樣。
「十、十萬元。」關澄玉抖著聲音說出口。
只見蘇少軒二話不說,揮筆在紙上寫著,「我明天就幫你匯錢過去,你不會再擔心了吧?」
關澄玉無話可說,喃喃道了聲謝,才低著頭離開,留下蘇少軒癡望著她的背影,長歎了聲。
這會兒,他倒不這麼急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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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房間裡,關澄玉正獨自想著她和蘇少軒之間的事。
其實,他們本來是好朋友的。
自入學第一天開始,他們就是了。
這樣單純的友誼為什麼不能延續下去,非要變得這麼複雜不可嗎?
男女之間,為什麼只能談感情,不能談友情?
簡單的情誼為什麼非得要拖上一個好大的包袱才得以維繫?
為什麼?也許,所有的人都不懂吧!
以前,在他還沒有向她表白的時候,日子過得是多麼快樂啊!
他可以盡情地取笑她的數學成績,她也可以在每個有他的球場上,單純的替他加油打氣……
之後,他不再拿她的數學成績笑話她了,反倒是憂心忡忡的替她補習,怕她考不上大學就要回鄉下去;她也不再在球場上替他加油,就怕他會誤解自己的關心。
這是不是就叫作簡單複雜化?
她仰頭看向窗外的白雲,希望白雲能給她一個答案。
這時,房間的電話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
「喂,我是關澄玉。」
「我是惠文啦!」
「哦,惠文,有事嗎?」
「告訴你一個大好消息,我中了兩張來回法國的機票喔!」段惠文的聲音有止不住的興奮。
「真的!?那真是恭喜你了。」關澄玉知道段惠文一向很喜歡玩抽獎的遊戲。
「什麼,你的反應就這樣啊?」
「不然還要怎麼樣?」
「笨澄玉,這兩張機票當然是我們兩個去啊!然後你飛去英國看方興揚,我呢,就在法國等你。」段惠文很夠意思的送她一張機票。
「我去看揚?」
「是啊!難道你不想找機會去看方興揚嗎?順道看看他有沒有金屋藏嬌!」段惠文自從上次在誠品看到方興揚和另一個女同學狀似親密的樣子後,心裡就一直覺得他對關澄玉肯定不忠實。
關澄玉是很想去英國看方興揚沒錯,可是她必須考慮現實的問題——她哪來這麼多錢住飯店?
「澄玉,你高興過頭啦?到底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我沒那麼多錢住飯店。」
「你不會住方興揚那邊喔!」
「這不好吧!我們孤男寡女的……」
「喂,你們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啊?這麼見外。」
「總之,我不能跟他一起住就對了。」她的家教也不允許她做出那種事,若是因為要省錢而去住揚的住處,那不如別去了。
「不然你跟蘇少軒先借一點好了,他不是挺喜歡你的嗎?」
蘇少軒對關澄玉的好,同學們都知道,所以段惠文想也沒想的就這樣建議她。
「我們……不行。」她不能再跟他借錢了,為了揚的事,她欠他的已經夠多了,若他們真的是朋友,那她就不該再向他開口。
可在電話那一頭的段惠文並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你是不是不好意思開口?那我去替你說吧!」「惠文!」關澄玉驚叫,但是電話那頭已經掛斷了。
怎麼辦?要是惠文把揚說出來,他一定又要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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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沒想到蘇少軒那傢伙的家這麼大!
段惠文自大門口被管家迎進蘇宅後,腦際裡就不斷讚歎個不停。
「要跟我借錢?」蘇少軒坐在虎皮沙發上,褪去制服的他就像是褪去稚氣一般,看起來像個大學生。
「嗯,澄玉和我要到法國去,不過澄玉的經費有點兒不足,所以才想先跟你借一點。」段惠文老實說道。聽到關澄玉的名字,蘇少軒的注意力終於回籠。
「你們去法國幹嘛?」他隨口問道,還未把這件事與方興揚作聯想。
「我去法國玩,澄玉去英國找她男朋友啊!」
聞言,他的拳頭不自禁握得死緊,臉色更是丕變。「是她要你來跟我借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我是不想看她為錢的事傷腦筋,所以才來找你。我看你家這麼大,區區幾萬元應該有吧,幫助澄玉去看她男朋友也不是壞事啊!想想他們都好幾個月沒見面了。」她十分同情關澄玉。
但蘇少軒沒她這麼好風度,只要一想到關澄玉還想著方興揚,他就有氣。他沒有強求澄玉一定要愛他,但她就不能慢慢忘了方興揚嗎?
說到底,有愛的男人都是自私的。
「他們好幾個月沒見關我什麼事?」
「你怎麼這麼說啊!他們可是對苦命鴛鴦耶,你還不成全他們!而且說不定這幾個月方興揚又找上別的女人了,你叫澄玉怎麼辦?她是你的同學耶!」
段惠文把事情說得非常嚴重,她氣憤地還把上回在誠品看到方興揚和另一個女同學在一起的事情也一併說了。
「這樣子你還不借錢給澄玉?萬一方興揚真的有別的女人了,那怎麼辦?」
那最好!蘇少軒在心裡說道。
若真是這樣,要他借錢給澄玉去看清楚事實也無不可。
蘇少軒正要開口答應,管家卻突然走進來告訴他關澄玉來了。
「澄玉也來了?糟!那我得先走了。」段惠文怕關澄玉會罵她多事,便想早一步先溜。
「你們還真是借錢心切啊!」蘇少軒嘲諷道。
段惠文前腳剛由側門溜走,關澄玉後腳就走進蘇宅主屋了。
「少軒。」關澄玉一入門便看見蘇少軒坐在沙發上,桌上還放著兩杯未喝完的果汁。
他有客人?會不會是找他去夏令營的黃丹玲?她直覺的這麼想。
「坐啊!管家,再端一杯果汁來。」蘇少軒招呼她坐下,然後朝另一個方向喊道。
「你有客人?」
「她已經走了。」
「她?女的?」關澄玉就是忍不住想問,但待話一問出口,她又後悔了。
「你在意嗎?」蘇少軒試探性的問。
「不,不是。」她連忙搖頭,雙手不安的扯著自己的衣角。
「說吧!你今天是不是又為了方興揚而來?」
關澄玉抬頭望向他,不懂他怎麼會這麼問。
「奇怪我怎麼會知道是不?」他斜睨著她。難不成她還想告訴他,除了方興揚以外,她還會為別的事來找他嗎?
不,他才不會相信。
「我想知道就會知道。」他高傲地道。
他的話讓她誤以為他去調查她,失去的隱私讓她無法抑制的站了起來,「你怎麼可以調查我?」
蘇少軒兩手一攤,「我還需要調查嗎?看你的樣子不是為了方興揚,難道會是為了我?」他嗤笑一聲,心卻飽受刀割、火燒之痛。
「你怎麼這麼說!」關澄玉話一說出口,便明白自己錯了。
他說的一點也沒錯,自己確確實實是為了揚而來的,可是他的態度卻教她惱怒極了,他一定要這麼直接嗎?
「不管我怎麼說,事實總是事實。」他早就明白她今天會來找他的原因,無論那是不是段惠文告訴他的,還是依他的「經驗」所做的判斷,在在都清楚且殘忍的告訴他——她為了方興揚而來,總是個事實。
「你……」為了證明自己來找他不是每次都為了揚,她不想再多說關於揚的任何事。
「說吧!這次要借多少?我可以成全你。」他拿出支票簿,模樣就像是在進行一場商業交易般,不帶任何感情。
實則,心早已傷透,沒感覺了。
關澄玉不語,站起來就要走。
她可以不去英國,但絕不接受這樣的侮辱;她知道自己欠蘇少軒的已經很多了,怎麼都不應該再欠。
「站住!」蘇少軒怒喝。
關澄玉聞言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第一次,她被蘇少軒的氣勢駭住了。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再不開口,以後就別再來要求我為你做任何事。」
這分明是明擺著的事實,明擺著她要去英國看他,她幹嘛不許他說?難道她是在心裡恥笑他的蠢?只會拿錢砸向一份深如無底洞的感情是嗎?
他恨恨的想著她由心而生的恥笑,咬著牙,他開始對她產生厭惡的感覺。
他可以給她很好的生活,她卻在暗地裡笑話他的愛情。
他的愛情既是如此不值得的東西,他又何必再浪費呢?
他告訴自己,再也不要了,再也不要浪費感情了……
「你說話啊!只要你開口,我就給你錢。」
「不,我不會再向你開口了,那錢你自己留著慢慢用吧!」
關澄玉一說完,立即迅速跑出蘇宅主屋,留下蘇少軒在這間空蕩蕩的屋子裡,憑弔他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