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尹東將人給送走,一回到辦公室,就以極差的口吻把郁勤給叫進辦公室裡來。
「把門關上。」坐在椅子上生悶氣,他連頭都沒抬。
郁勤和緩無聲地將門給關上,手上端著一壺茶來到桌邊。
「不喝。」於尹東冷硬的說,還是連頭部沒抬。
又想拿奶茶來餵他?或許喝了會讓他的心情變好,但現在他不想變好、不想讓不爽的心情消失,只想發飆。
「方纔戴薇拉有來找過你。」郁勤沒理會他那張能凍死人的臭臉,逕自端起桌上的杯子,幫他斟滿茶水。
「嗯。」他只哼了聲,目光仍集中在手上的資料,不知有沒有將她的話給聽進去。
看著他,郁勤在心中深深一歎。
「她帶了這個東西過來給你。」將蠟黃的信封放到他的面前,上頭還附著一張名片。
於尹東的眸光梢梢由資料上移開,落到那張名片上。
半晌之後。「戴薇拉是誰?」
郁勤啼笑皆非的將手裡的奶茶遞給他。「昨天慈善拍賣會裡,主辦單位邀請的超級名模。」他果然沒將人給記住,就如她所想。
「哼,原來是那個八爪女。」於尹東不悅地呿了聲,反射的接過茶杯就口一喝。
嗯哼,就是這味道,香醇濃郁甜得剛剛好,不愧是天地間的美味!
但是,但是……嗯……他不是不喝嗎?怎麼又……深濃的眉被擠成了兩條毛毛蟲。
「她特地幫你送這東西過來,說是附在手錶裡的。」就當沒見到他的尷尬,郁勤盡量讓自己面無表情的說。
原來送她的表是在拍賣會裡買的,也就是說價格一定不菲。
「既然是手錶裡的東西,表已經送給你了,這個東西你自行決定如何處理即可。」他仍舊臭著臉,開始猛灌起手上的奶茶。
郁勤收起了蠟黃的信封,但是……「董事長,要不要撥通電話給戴小姐?」畢竟人家可是專程將東西給送了過來。
他停下喝茶的動作,銳利的目光掃了過來。「你叫我什麼?」
董事長?什麼董事長?他和她的關係何時這麼見外了?她可以喊李宗亮一聲宗亮,卻以職稱來稱呼枕邊情人的他?
「董……」郁勤從不怕他,真的。
但此刻,他的目光不僅能凍死人,還一副欲將人給拆解入腹的模樣。
「董什麼?」他難得發火,橫眉豎目地。「我沒名字讓你喊嗎?」
他很介意,天知道他該死的介意。
這個女人居然對著他以外的男人笑,而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居然妄想邀她去喝咖啡約會,甚至還想將人由他的身邊挖走。
郁勤撇了撇唇,當然知道他的不愉快所為何事。「但是,我們現在是在辦公室。」
「該死的辦公室。」於尹東難得失控的罵人,如果可以,他會直接伸手掐死這個女人,但他知道自己事後一定會後悔到死。「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嗎?就你和我而已,不算私下嗎?」
「呃……」郁勤嚥下一口唾沫,說實在的,他失控的模樣還真的挺嚇人。
「尹東,呃……如果沒別的事,我想我先出去。」喊一下名字是死不了人的,她要聲明,她絕對不是屈服於惡勢力之下。
一聲尹東讓他的心情好去了一大半,不過……誰准她走了?他有說可以嗎?看著她轉身準備離開,他直接以行動表明了他的所有權。略傾身,他手一伸,直接抓住她的手,將人給扯回懷中來。
「誰說你可以走了?」他以一手抬起她的下顎,迫使郁勤昂起臉看著他。
迎著他深亮的眸子,郁勤的心失律的狂跳。「我、我……我想你已經沒事要交代了。」
他眼裡一貫的冷沉不見了,那深邃熾烈的熱情彷彿隨時會將她給吞噬了般。
「誰說跟我在一起,就只有公事可談?」他咬著牙說,也很不願意自己失控。
「但是……」天啊,他的氣息噴拂在她的臉上,讓她全身不由地竄過無數的哆嗦,每個細胞都繃緊了。
「但是什麼?」他的唇與她越貼越近,近得郁勤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心臟就要由嘴裡跳出來。
「我以為在辦公室裡……」她想說話,他卻直接將她的嘴給封緘住。
一陣纏綿悱惻的激吻展開,當他的舌頭帶著強悍的男性氣息進駐她的嘴裡,當他的一手再也無法隱忍的爬上她裙裾間的軟綿,當他的雄偉繃緊得教人發疼,他終於尋回了一絲的理智,讓自己離開了她。
「別再跟我說什麼行、什麼不行,我自己有判斷力。」他喘著息,眸光仍然炙烈。
天知道,他一定是瘋了,要不就是這個女人天生帶毒,要不就是她在奶茶中下了蠱,否則他豈會迷戀她到這等程度?
郁勤紅著臉,半倚在他的懷中。
「那,我……」她想出去,也慶幸著方纔的事沒接著發生。
她瞭解於尹東一向不喜歡在辦公室有任何私人的情事發生,看來她真是逼瘋他了,不過由此也證明他在乎她。
「你什麼?」於尹東瞪著她,略略揚起一眉來,才鬆手放開了她。「別跟著人家搞些有的沒有的,我一直不說、沒問,並不表示我不知道。」
他是指MSN網路上的事,從那件事之後,他發覺自己對她的情感似乎不能再壓抑得冷沉平穩。
「呃?」一向聰明的郁勤突然變笨了,真的完全聽不懂他的話。
又看了她一眼,他的眸光變回原樣,冷冷的寒霜又罩上瞳仁。
「再給我一杯奶茶。」他將喝空了的杯子由桌上拿起,遞給她。
「那、你、我……」郁勤愕然地接過茶杯。他方才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快點。」冷眼瞪了過來,他催促她的動作,
郁勤的腦袋裡裝著一堆的問號,匆匆的又倒滿一杯奶茶遞給他。「尹東,我……」
思前想後,她實在想不起有做過何事,除了背著他在MSN上討論男友之事。他說的會是這事嗎?
端著手裡的茶杯,於尹東仰首又喝了數口。「還有關於跳槽的事,李宗亮只是隨便說說,你最好別放在心上。」他絕對也不允許她這麼做。
「我知道。」郁勤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最好跟他保持一點距離。」一想到兩人肆無忌憚的在他的面前交談,他的心裡就有火。
「我會的。」她當然會,因為除了於尹東之外,她誰也不要。
「既然這樣,那沒什麼事了,你可以下去了,順便把這些我批過的公文送到各部門去。」將桌上的一疊卷宗推給她,於尹東邊喝奶茶,繼續邊看文件。
郁勤抱起那疊卷宗,轉身打算走了。
「算了,你回到座位按電話,讓各部門的經理自己上來拿就好。」他突然反悔。
「耶?」要經理級的人物自己上來拿公文,好嗎?
「我怎麼說,你怎麼做就對了。」於尹東的口吻強硬。
「呃……」不想作無謂辯駁,郁勤心想算了。
「就這樣。」他朝著她揮了揮手,—不意她離開。
他當然不會明著向她說不讓她去送公文的原因,近日來他突然發覺,她的魅力真是無遠弗屆,若讓她到各個部門去走一遭,搞不好又會有些不識趣的傢伙卯起勁來想追求她。
唉,不知算不算作繭自縛?遇上這個女人、這段感情,還有當初決定不公開戀情……
白茉莉撥了通電話約馬郁勤一同吃晚餐。
剛好郁勤今晚有空,於尹東跟她的約會被取消了,因為臨下班前,於震天突然來了通電話,要尹東回家吃飯。
坐在餐廳裡,茉莉的神情非常沮喪。「對不起,臨時把你找出來。」
「什麼話,大家都已經是這麼熟的朋友了。」將皮包放到一旁的空位上,郁勤拉開椅子坐下。
「這裡的海鮮茄汁飯還不錯。」茉莉邊說著邊將菜單遞給她。
「我不看了,就依你的推薦就好。」是家新餐廳,郁勤從來沒來過。
「就兩份海鮮茄汁飯,附餐請幫我們送熱咖啡。」茉莉轉向餐館的服務生說,並且將菜單遞還給他。
看著服務生一退下,郁勤趕緊關心的問。「怎麼了,看你的神情好像很沮喪?」
「我們吵架了。」茉莉攤攤雙手說,雖然臉上還掛著微笑,但郁勤可看出笑容是勉強擠出來的。
「很嚴重?」她想應該是的。
「嗯。」先是一點頭,然後茉莉滿臉疲憊的以雙手搗住了臉。「他還是那副壞脾氣,還有自以為是的該死習慣。」
「你打算要放棄他嗎?」郁瞧偏頭想著,偷瞄了她一眼。
當然提也不必提,茉莉口中的他,指的一定是佟繼白,那個脾氣暴躁的宙斯混蛋。
「不甘心!」放下搗著臉的雙手,茉莉大聲地說。「他從來都沒跟我說過愛我,現在要我放棄,我真的不甘心。」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並非重點。重點是,她真的愛那個男人,很愛很愛。
「真的只是不甘心嗎?」郁勤歎息著問,感同身受呀!
「當然……」茉莉咬了咬唇,囁嚅著。
當然不是。
「當然不是,對吧?」郁勤代替她回答。她自己又何嘗不是相同的狀況?
「……」茉莉一時無語,沉默地低著頭看著自己放在桌上的雙手。
「唉,感情的事好像都是這樣,是一條漫長而達不到盡頭的戰鬥之路。」郁勤有感而發的說。
就算有情人終成眷屬,能平安無波的走上紅毯,結婚之後,還不是另一個挑戰的開始。
「是的,你說得沒錯,是戰鬥。」茉莉突然抬起臉來。
郁勤被她嚇了一跳,呆呆的點著頭。
「既然是戰鬥的話,就沒道理我們要一直處於被動位置。」啪地一聲,她突然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為怕引來不必要的目光,郁勤趕緊拉住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要不要考慮一下,先坐下來再說?」
看了四週一眼,發覺了自己的失態,榮莉尷尬的趕緊坐下。「郁勤,我要反擊,我就不信在醫院裡能戰勝病魔解救許多人的我,一到了他的面前,就像是只任他宰割的羔羊。」
茉莉氣得發抖,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憤慨。
「也對。」羔羊?嗯……這樣的形容好像還蠻貼切的,在於尹東的面前,她也好像是只被送上祭壇,準備待宰的羔羊。
唉!愛情之於女人,說來可真是無可救藥的迷藥!
「你準備怎麼反擊?」拍拍自己的腦袋,郁勤暫且拉回思緒。
想來榮莉的情況應該會比她還好些。
至少她和佟繼白間沒摻著其他的因素,也沒有一個肯定會非常難纏的父親。
一想起了於震天,郁勤就忍不住連連歎息。
「我要讓他知道,我白茉莉並非非他不可,想追求我的人多的是,隨隨便便一喊,一部卡車還載不完。」她該高興、該喜悅的,但……
怎麼感覺越說反而越傷心呢?
「你的大反擊就是準備放手一搏,再去談其他的戀愛?」郁勤撇撇嘴。
這也許是方法之一,但不見得會是個好法子。
「那你呢?」榮莉以雙手撐著下巴,問得突然。
「我……」是呀,她呢?還要一年一年一直的呆等下去嗎?
郁勤一時無語,以一指輕輕的叩著桌面,在桌上勾畫著一圈一圈永無解答的漩渦。
「郁勤,我們要一直這樣過下去嗎?」茉莉有感而發。
她這個問題問得好,不僅問出了自己的心思,也問到了郁勤的心坎裡。
於尹東很驚訝,一回到家,來幫他開門的居然是個陌生的女人。
一走到客廳,映入眼簾的景況更是讓他吃驚不已,還好他一向冷靜沉著,就算喜怒哀樂也不形於色,臉上永遠只掛著一個冷字。
「我才跟伯父談著你呢,沒想到尹東兄你就已經回來了。」是李宗亮,他由沙發上站起,筆直的朝著於尹東走來。
於尹東看著他,有點不悅地略瞇起眼,再轉頭瞧向一旁的父親。
於震天坐在單座沙發上,雙腿交疊著,指間夾著根雪茄,有一口沒一口的吐著煙圈。「人是我邀請回來的,我總得瞭解一下今日你們洽談的情況。」
不動聲色的抬起一手來,於尹東拍拍剛好來到身旁的李宗亮的肩,轉而走向父親。
「看來宗亮都向你報告過了,這樣也好,我省得再說一遍。」挑了張不遠的單座沙發,他坐下,與父親面對面。
聞言,李宗亮趕緊靠過來打圓場。「尹東兄,你可別誤會,伯父邀我來做客可沒有別的用意,純粹是為了聯絡感情,還有他有許多年沒見過我妹妹宗吟了,所以才藉由這次吃飯的機會,帶著我妹妹一同過來走走。」
「你妹妹宗吟?」於尹東瞇起的眼徒睜,眸光直烈的掃向父親。
「是呀、是呀,你方才也見過了,就是幫你開門的那位。」不知是有意或是無心,李宗亮完全沒察覺於尹東略變的神色,繼續滔滔不絕的說著。
「那就是令妹?」嘴角勾著笑,於尹東的笑紋中露著寒意。
他記得跟父親拒絕過的,沒想到他仍一意孤行。
「唉,真是女大十八變呀!印象中當年的宗吟只有這麼一點大,沒想到現在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或許是為掩飾心虛,於震天甚至站起身來,邊說邊比劃著。
「於伯伯,如果沒記錯的話,我聽爸爸提過那段往事,當年宗吟才五、六歲,你還常常誇她長得可愛,長大後一定會是個大美人。」李宗亮將話接得巧妙,時機掌握恰當,讓於尹東不得不懷疑,兩人是不是早有套招排練過。
懶得理人,他完全沒回應,只當是看了場免費肥皂劇。
然而這時,肥皂劇中的女主角出現了,她端著一盤剛炒好的米粉,由廚房裡走出來。
「宗吟、宗吟,把東西放下,趕快過來,我才和尹東談到你。」一見到人,於震天忙著揮手催促。
李宗吟先將東西放到餐桌上,然後很聽話的小跑步過來。
「於伯伯好,於大哥好。」她不敢抬頭,視線低低的看著雙腳。
於尹東撇撇嘴,連說話都懶。
「尹東呀,這就是宗吟,你還記得嗎?」於震天仍沒打消撮合的念頭。
於尹東疲憊的揉揉眉結,冷淡的眸光掃了過來,略瞄了眼前的女子一眼。
「如果沒別的事,我先上去休息,吃飯的時候再叫我。」細眉、鳳眼、蒜頭鼻,呿,還頂著他最討厭的一頭西瓜皮,還有一張菱角嘴。
最重要的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學誰呀?
不管橫看、豎看、立著看、倒著看,哪怕由她身上努力的尋找,都難尋出任何一個勝過郁勤的優點。
這樣的女人,怎可能讓他動心?
頭不回的,於尹東連多說一句話都懶,甩身就上樓去。
他的突然離去為客廳裡帶來一陣尷尬,許久之後,是李宗吟先開口。
「於伯伯,於大哥好像很討厭我?」
「怎、怎麼會呢?」於震天乾笑了幾聲。
「於伯伯,關於舍妹和尹東兄的婚事……」李宗亮望向於尹東消失的方向。
「你放心、你放心,你大可回去跟你的父親說一切有我的安排,怎麼說我還是這個家庭的大家長,尹東不得不聽我的!」
嘴裡雖強硬的說著,但於震天的心裡可是沒把握。
他發覺這幾年來尹東變了,變得不像之前那麼聽他的話,會是那個女人的關係嗎?他想一定是的。
馬郁勤,一定是她改變了他的尹東!
不行,他一定要去找她談一談。
坐在駕駛座上,於尹東難得煩躁的抽了一地的菸蒂。
掏出手機來,他又撥了一次電話,在確定得到相同無法接通的訊息之後,他氣憤的想將手機直接砸出車外。
這時,寧靜的午夜街道上徒地傳來規律的高跟鞋踏聲。
須臾之後,鞋子的主人現身在街燈之下,她一手背著皮包,一手拿著外套,仍是一身上班時的套裝,踩著腳下的細跟鞋,極具節奏的走過來。
坐在車裡的於尹東,一眼就看到了她。
心中澎湃的情緒翻騰,瞧他苦等了她一整晚,而這個該死的女人卻不知到哪裡去鬼混,不僅讓他找不到人,就連手機都不通?
又走了幾步,郁勤很快的發覺了停在公寓門口的進口高級房車。
心猛地砰咚跳了幾下,對於這部車子她相當眼熟,鞋跟摩擦地面的音頻加快,她幾乎是以小跑步的動作來到車邊。
往駕駛座裡一看——果然是他!
「你不是說今晚要回家吃飯嗎?」她微微的訝異著,他的臉色看來極度不善。
「我說要回家去吃飯,不代表你就能出去私混到這麼晚!」於尹東咬著牙的說,甚至可看到額角誇張地微爆著青筋。
「我沒有去私混,是茉莉約我吃飯。」郁勤小聲地說,對於他會直接來找她,仍感到驚訝。
算算時間兩人交往前後應該也有四年了吧?這是四年來的頭一回,他主動到她的住處來找她。
「茉莉……」於尹東想了下,很快想起茉莉是佟繼白的女友。「那手機呢?既然是跟茉莉去吃飯,為什麼手機不開?」
害他撥了—整個晚上。
沒等家裡那頓讓人食不知味的晚餐結束,他就隨便找個藉口離開,心情惡劣極了的開車前來找她,不僅撲空,連手機都撥不通。
「手機?」郁勤趕緊低頭,在皮包裡一陣翻找。「明明有開呀?」
好不容易翻出了小手機,握在手裡一看,她歎了口氣。
「啊,竟然沒電了。」難怪他會撥不通。
又睨著她看了會兒,於尹東突然拔起車內的鑰匙,拉開車門下車來。
「給我。」對著她,他伸來一手。
「手機?」郁勤小心翼翼的問。
「廢話。」他粗聲粗氣的。
郁勤握著手機的一手往前一遞,心想不對的又連忙抽了回來。「你該不會又要把我的手機給扔了吧?」
上回說她的手錶不准,可憐的表一被拿下,馬上就落到地面去與地板親吻,一命嗚呼哀哉。
現在,她的手機沒電,他想看,該不會又……
於尹東略挑起一眉。「叫你拿來就拿來,廢話那麼多幹嘛?」
他相信她沒膽子對他說謊,不過手機是否真的沒電,最好是親自證實過。
他寬大的掌直接伸到她的面前,郁勤咬了咬唇,雖心有不甘,還是乖乖的遞出自己的手機。
他拿起看了一眼,她緊張的差點尖叫,以為手機就要一命嗚呼。
「那麼緊張幹嘛?」他覷著她,半哼聲的說。
其實心裡滿意極了,真的沒電了,不管如何按壓開機鍵,手機就是無法開啟。
「嘍,還你。」拉過她的手,他將東西塞還到她的手中。
「謝謝!」看著手機仍然健在,郁勤大大鬆了口氣。
「這麼舊的東西了你還用?」他仍睨著她,不過口氣明顯變好,轉過身去按了下鑰匙串中的汽車防盜中控鎖。
「收訊很好呀,幹嘛跟人趕時髦。」郁勤利用機會趕緊將手機收回皮包裡。「怎麼會想來找我?要上你那去嗎?」
於尹東凝著她,抿著唇線沉默了許久。
終於,「我今晚想睡你這兒。」
每當他心情極度惡劣時,第一個想到的會是她,待在她的身邊至少能讓他的心情平緩些、舒服些。
至於今夜為何不回住處去,因為他不想接電話。
他想,不用到半夜,父親一定會撥電話過來,如果他不接,他一定會把他住處的電話打到燒掉,就算吵得他整夜不能睡,恐怕也不會介意。
「你要睡我這兒?」郁勤眨眨眼,被今夜第二粒震撼彈炸得瞠目結舌。
他連她的住處都沒來過,更別說上樓去,何況是在她的小公寓裡過夜?
「怎麼,不歡迎嗎?」如果她敢說是,他想他會直接將人給掐死在公寓前。
「也不是。」只是她的住處真的很小。
獨自北上發展的她,家人都在南部鄉下,以這屋子的坪數來說,一個人住已算奢侈。
但若看在他的眼中,他絕對會認為,小得似鴿子窩。
「那還杵在這裡摩蹭什麼?」他邁開步伐,率先往前走了一步。
「也不是,應該是……」郁勤趕緊跟上他。
於尹東突然停下腳步。「除非你在樓上藏了個男人?」
「怎可能!」郁勤頓覺啼笑皆非。
「那不就得了。」說著,他懶得再理她,三兩步就走到公寓門前。「鑰匙。」
他朝著她伸來一手。
郁勤趕緊掏出皮包中的鑰匙。「先說好了,我租的房子不大喔,扣掉前後陽台,大概剩不到十五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