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級貴婦 第十章
    自從扭傷腳之後,夏霽開始過著被禁足的生活。

    隨著婚期一天天的接近,雖然她的腳傷已好,但活動仍受到限制。而當良子因家中有事而得提早返回京都,夏霽的心情簡直可說是蕩到了谷底。

    坐在臥房裡的長廊上,夏霽手上捧著秋御織派人送來的衣裳,看了一遍後就隨意往旁邊一拋。

    她的心情煩透了,而且不僅煩,還有隱隱的擔憂。

    算算日子,婚禮就在後天了。

    但從她來到日本至今,陸光叔叔為何完全都沒聯絡?他到底找到姊姊了沒?

    想到這兒,夏霽就忍不住的歎息,一對細眉也擰得緊緊地。

    如果陸叔叔找到姊姊了,是不是會將姊姊給送到日本來呢?而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得知趣的離去了呢?

    畢竟,西武正澤本就不屬於她呀!

    他是姊姊的未婚夫,而她則是該開口喊他一聲姊夫的。但如今……如今他們之間的關係卻是……

    一想到這些事,夏霽的眉頭就愁得解不開來。

    除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夏霽的心裡更是矛盾痛苦,因為她知道哪怕自己遠遠地躲回了台灣,那個人的身影卻早已深深地刻人了她的心坎裡。

    她喜歡他、愛他,哪怕他的心裡只有姊姊,她還是忍不住地愛上他了!

    若不是因為如此,她想她是不會讓他一次次的佔有她……想起那些瘋狂激情的糾纏,夏霽驀地羞紅了臉。

    深吸一口氣,她看了地上的衣服一眼,然後將視線拉到庭院裡。

    樹影搖曳,微風輕拂,細石花香,對於這些景象,這段時間來她已熟悉,甚至已習慣,若離開了這裡,恐怕還得用一段時間調整好自己。

    索性站起身來,她伸伸懶腰,捧起地上的衣服就要往內走,臥房裡的另一個門卻於此時被推了開來——

    「少夫人,你的藥茶。」是櫻子婆婆,她照慣例的端來了一杯藥茶。

    從上回扭傷腳後,夏霽已足足喝了一個星期苦得能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草藥茶。

    「謝謝你。」接過那杯茶,夏霽擰住鼻子,一口氣喝完。

    哇,苦!真的好苦,但又不得不喝,因為這是西武正澤交代的,而櫻子婆婆每次總是盡責的盯著她喝完,才會放心的退出去。

    收回杯子,櫻子滿意的一笑。

    「少夫人,有個自稱是你在台灣的好友正在客廳裡,要不要請她進來?」除了送藥茶,她最主要就是來稟報這件事。

    「我的好友?」她在台灣沒有什麼朋友,除了麗黛。

    但,會不會是陸光叔叔派了人來呢?

    「她說,她叫高麗黛。」櫻子更詳細的說著。

    「是麗黛?」夏霽高興的大喊一聲,雙眼刷地發亮。

    「櫻子婆婆,你快點把她帶進來。」夏霽只差沒高興的手舞足蹈,她雀躍地催促著。

    太好了,在她快被悶死的時候,麗黛居然就到日本來找她了!

    看著她愉快的神情,櫻子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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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到屋子裡,高麗黛就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周圍的所有陳設。

    她如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這豪宅裡的,切對她而言,是既夢幻又奢華,由進這宅子的大門口開始,不論是車道、造景、主屋的建築、大廳的擺設、到夏霽的臥房……

    「喂,沒想到你過得挺不錯的!」

    兩人在庭院裡一棵大樹下的石椅上坐著,因為怕談話讓其他人聽見,夏霽才會選擇這個地方。

    「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兒?」麗黛的氣色看來也不錯,夏霽高興地對她抱了又抱。

    「還不是那個陸大老闆要我來找你的。」吁著氣,麗黛將夏霽拉開一步,由頭到腳地端詳了她一遍。

    「陸光叔叔?」夏霽胸口倏地漏跳了一拍。

    麗黛點了點頭。「畢竟你是不告而別,害我擔心死了。」她拉著夏霽要她轉個圈,又是一陣打量,然後終於滿意地拉著她重新坐下。「現在看你沒事,我終於放心了。」

    「陸光叔叔呢?」離婚禮只剩兩天了,她想他們應該也到日本了吧?

    「他跟那個漂亮的阿姨先住進飯店了。」緊緊盯著她,麗黛發覺夏霽看來有點不同。

    「他們找到我姊姊了嗎?」夏霽刻意壓低聲音,小聲的說著。

    陸叔叔和米蘭阿姨既然都來了,那是不是表示,姊姊已經找到了?

    「我就是來跟你說這件事的。」雙眼在四周掃了遍,麗黛附在夏霽的耳邊說。

    「喔……」心頭有抹怪異的苦澀頓生,夏霽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聽麗黛的口氣,姊姊是被找到了嗎?而這意味著,她該退讓離開了?因為從頭至尾,她不過是個替身。

    「你姊姊跟我住同一個房間。」果然麗黛的答覆讓夏霽於剎那間失了魂。

    「是這樣啊?」除了笑容消失,她的臉色也漸漸暗沉了下來。

    麗黛馬上發覺了不對勁。「喂,小霽,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夏霽該不會當替身當得太入戲,而愛上了那個男人吧?

    「我……」她一臉沮喪,剎那間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該不會喜歡上你姊夫了吧?」天啊,要是這樣就慘了!

    「我……」難得吞吞吐吐的夏霽,陷入了一片愁雲慘霧的天人交戰中。

    「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過了許久,她終於昧著良心說。

    就算她愛上了他,又有,什麼用呢?

    畢竟他愛的是姊姊呀!從頭到尾,他的心裡就只有姊姊一人!

    「是這樣就好!」麗黛有點不放心,因為她由夏霽的眼裡見到了少有的黯然。「因為他跟我們,本來就是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就像兩條平行線,也許出了差錯而偶有相交,但那畢竟只是剎那,不可能構成永恆,而沒有永恆的情感是很傷人的。

    「我知道……」夏霽沮喪地垂下頭來。

    「知道就好。」麗黛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陸先生要我告訴你……」接下來,她小聲地將陸光的計劃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隨著她越說越清楚,夏霽一顆漸沉的心也陷入了一片悵然若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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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枝頭,夜風微涼。

    躺在床上的夏霽翻來覆去,半分睡意也沒有。

    想想明天她就要與西武正澤分離了,她的心頭就泛起了一波波的苦澀,那滋味比白天裡喝的藥茶還難讓人嚥下口。

    索性翻起身,她的心裡有了一重要決定——

    她躍下床,拿起了一旁的薄外套,往身上一套,很快地來到門邊,輕手輕腳地拉開門,再轉身緩緩合上,然後走向廊道的底端。

    在一扇拉門前她停下了腳步,看著裡頭暈黃的光源,她知道他還在忙。

    深吸了一口氣,夏霽鼓起了心裡最大的勇氣。

    在門上輕敲了兩下,她開口出聲:「是我。」然後緩緩推開門,往內走。

    雖然不可能一輩子與他在一起,但她決定讓今夜的自己做一個壞女人,因為她想保有最美麗的回憶。

    「怎麼?睡不著?」果然,西武正澤還坐在桃木書桌後,看著桌上的電腦。

    「嗯。」夏霽應了一聲,輕輕地合上門來到他的身邊。

    撒嬌地拉了拉他的手,要他退開椅子,然後她像一隻急於討主人歡心的貓兒一樣,坐到了他結實修長的雙腿上。

    「怎麼了?」他空出了一隻手來,輕撫她的頭髮。

    夏霽搖了搖頭,整個人依偎在他的懷裡。「看不到你,我睡不著。」是啊,往後沒有他的日子,她肯定要失眠好長一段時間了。

    正澤的手指飛快地按下了電腦的關機鍵,因為纏著他的小妻子已讓他無心工作。

    「看來我已經成了你最好的助眠藥了。」他輕笑著,一手端起了她的臉。

    看著他,夏霽清楚地閱讀到他黑眸中閃耀的慾念。

    「吻我!」她纖細的雙臂主動地攀上了他的肩頭。

    「你今夜很主動喔?」沒讓她的希望落空,正澤很快地低頭攫住了她嫣紅的唇瓣,但心頭卻為她的主動而感到疑惑。

    「你不喜歡嗎?」她略略地推開他,咬著紅唇地看著他。

    「啊哦……」夏霽忘情的呻吟,抵不住情慾焚燒而緋紅的身子,緊緊地貼伏在他的懷中。

    「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當熱情燃燒到頂端,她終於忍不住在他的耳畔一遍遍喊著,洩露了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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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霽仔細地聆聽著,當庭院裡傳來兩聲貓咪的叫聲時,她刷地飛快拉開了日式拉門。

    「姊姊。」她小聲的喊了聲,驚喜的看著站在眼前的陸瑀。

    依照她告訴麗黛的法子,陸瑀果然順利地由庭院西邊,翻牆進入這宅子。

    與她相同,一見到夏霽,陸瑀激動地上前抱住了她。

    「你還好嗎?有沒有被人欺負?」隨即她又馬上推開她,拉著她從頭到腳的瞧了遍。

    她終於還是讓步的回到台灣,然後乖乖地跟著陸光飛來日本。

    不是她不愛陸瞿了,而是她放心不下唯一的妹妹,因為養父告訴她,若她不乖乖回來,夏霽就必須替代她嫁給西武正澤。

    「我沒事。」夏霽搖了搖頭,合上拉門,趕緊拉著陸瑀進到臥房裡。

    「姊姊,這是怎麼回事?」一回過身來,她就直問出心頭的疑惑。

    姊姊可從未跟她提過有婚約,怎會無緣無故的跑出個未婚夫來,而又離家出走?

    「我……」看著妹妹,陸瑀心有愧意。「我根本不喜歡西武先生。」

    「你不喜歡他?!」夏霽嚇了一大跳,忍不住拉高了音量。

    你不喜歡他?可知他是非常、非常的愛你呀!

    忍不住想起每夜纏綿時,正澤在她耳邊輕吐的呢噥愛語,夏霽的心裡就泛起一陣陣的酸澀。

    「是啊!」陸瑀臉上的神情也跟著黯淡下來。「我喜歡的是陸瞿,但是爸爸卻逼我一定得嫁給西武正澤。」

    她的神情中確有濃濃的懊惱,無法將自己的問題拋給妹妹來解決。

    「你愛陸大哥?!」夏霽又嚇了一大跳,原來……

    一切變得好複雜呀!正澤愛姊姊,而姊姊卻愛上了陸大哥,而她卻又偷偷地愛上了正澤……

    唉!這已經變成了多角習題,誰來告訴她該怎麼解呢?

    「可是,他真的好愛你呀!」看著姊姊臉上的憂鬱,夏霽卻忍不住替西武正澤抱不平。

    「愛我?」陸瑀臉上籠著一層新的憂鬱。「可是我根本不可能愛他!」就算明日真的與他結了婚,她想她永遠也不可能愛上他,因為她的心裡只容得下陸瞿。

    而這正是為何她要編派借口,騙他需要一年時間到美國去進修的理由。

    「姊姊,你這樣對他不公平!」夏霽忍不住抗議。姊姊居然說永遠不可能愛正澤?那正澤不是太可憐了嗎?

    「小霽?」為夏霽激烈的反應,陸瑀感到困惑。

    「你真的不能考慮忘掉陸大哥,而試著愛上他嗎?」她拾起了姊姊的手,緊緊地握著。

    「我……」陸瑀被問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是個很好、很好的男人,你知道嗎?」姊姊真幸福,能同時擁有兩個男人的愛。

    「我……」猶豫著要如何回答之際,陸瑀卻眼尖地發覺了夏霽頸子上的吻痕。

    「小霽,他對你……」她突地將她拉近,飛快地將她的領口拉下。

    她可不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當然知道那些青紫代表了何種意思。

    夏霽驀地羞紅了雙頰,她趕緊轉開頭,逃避著陸瑀的眸光。

    「他真的對你……」陸瑀怒不可抑,她早該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因為由第一次見到西武正澤起,她就知道,他絕對是個掠奪型的男人。

    只是……怎會……唉!一切都怪她,是她太自私的跑掉,否則養父也不會找上妹妹,讓她成為代罪羔羊。

    不過,嗯……等一下,陸瑀腦中乍現了另一種想法——

    她跟夏霽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舉止上的落差卻很大,如果只是短暫的見面、交談,或許很難察覺兩人不是同一人,但若是長久的相處下來,則難保不會露出馬腳來。

    而夏霽已經在這宅子裡住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以西武正澤的精明,不可能沒發現,所以……

    正當她繼續往下想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記男聲——

    「我可以進來嗎?」是西武正澤的聲音。

    臥房裡的兩個女人同時嚇了一大跳,先回神的夏霽傾身抱了陸瑀一下,作出最後決定——

    「姊姊,我走了。」放開陸瑀,她向後退了一大步。「試著去愛他,他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

    離開臥房跑入庭院前,她以唇語無聲的一遍遍說著:

    別了,我的初戀,我最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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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門走了進來,西武正澤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很快地來到她的身旁。

    「櫻子說你的藥茶還沒喝,所以我幫你送來了。」他逕自說著將手裡端著的杯子塞到她的手中,沒來得及瞧她一眼,他就發覺了被拉開的門。

    「窗外起風了,你才剛起床就將庭院的門全都拉開,會感冒的。」轉過身,他去將門合上。

    而他身後的陸瑀仍舊沒開口,她靜靜地看著他,然後又拉回視線看了手上的茶杯一眼。

    看來他真的對妹妹很好,難怪她會動了心!

    沒聽到她的聲音,正澤以為她真的不舒服。

    「怎麼?真的感冒了嗎?」他飛快地走了回來,伸手就要觸及她的額頭。「誰叫你昨夜那麼調皮,硬纏著我不放……」

    話沒說完,他的手就僵在她額前約兩公分的地方,西武正澤的臉色驟變,銳利的眸光飛快地在室內一陣搜尋——

    「她呢?」他問得突兀。

    「誰?」陸瑀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的小霽!」他大喊著,伸手將她揪了起來。

    可惡,真是可惡,他居然沒想到她有交換回身份的打算!

    「小霽?」陸瑀故作不解。

    果然不出她所料,原來他早已知道夏霽不是她。

    「你妹妹。」正澤咬牙切齒的說著,他的眸子裡耀動著駭人的怒火。「她該死的到哪去了?」

    「你果然是知道了!」她故意賣起關子。

    看來他不僅是知道了夏霽替代她,還一眼就能認出她和夏霽的不同.哪怕兩人的臉蛋、身材幾乎一模一樣。

    「我告訴你,她要是丟了、或躲起來,我會要你跟陸家付出代價!」他撂下狠話,匆忙轉身,就要衝出去找人。

    看著他的背影,陸瑀輕輕一笑。

    「她還說你非常、非常愛我呢!沒想到這就是你對愛的表現?」心裡有了肯定的答案,讓她頓時起了頑皮之心。

    原來她的擔憂是多餘的,因為這個男人根本不可能娶她,他的心早就被另一個女人給俘虜了。

    正澤停下了腳步。「真是個小笨蛋!」他低咒一聲,接著說:「我從頭到尾要的就是她,只是不小心將你誤認為是她!」他惡狠狠地抬起頭來,瞪著眼前的陸瑀。

    收到他肯定的答案,陸瑀掩嘴輕輕一笑。「那請西武先生以後好好照顧我妹妹了。」她彎腰,對著他深深一鞠躬。

    「這點你不用擔心。」無心再與她交談,現在他一心只想著趕快追回他的寶貝夏霽。

    他轉身就要追出去,陸瑀卻又喊住他。

    「她方才從庭院走的,我想不可能繞到大門去。」她好心的提醒著。

    「該死!她一定又想爬牆了!」低咒了一聲,他健步如飛的跑過去拉開了通往庭院的門,沒顧慮到打著赤腳,就要往外衝。

    「我很好奇,你怎麼能一眼看出我不是夏霽?」陸瑀的聲音由他身後飄了過來。

    「因為你們眼神不同,還有她身上所穿的衣服,從貼身的內衣褲、睡衫到上衣、裙子、外套,全都是我親自選的。」

    沒空再理會她,他很快地沿著細石花徑,奔向林蔭的那端。

    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再看看自己一身的穿著,陸瑀恍然大悟,原來她的敗筆,竟是這一身衣服呀!

    不過,又有何妨呢?

    妹妹呀,你一定要幸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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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霽不知道是不是傷心時,腳步就會變得蹣跚緩慢,連帶爬牆的速度也大不如前。

    一手掛在牆頭上,夏霽一腳往上一跨,然後再將整個身子撐起,只差一點點她就可以躍到牆上了。

    但,她猶豫了,雙手僵著的攀在牆上。

    只要攀過這面牆,從此之後,她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想著想著,她的眼眶忍不住地泛紅,淚水在她的眸子裡打轉。

    「你似乎是爬牆爬習慣了!」她的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糟了!她都還沒離開就開始這麼想他,連幻聽的毛病都出現了,這下若回到台灣,她該怎麼辦呢?

    吸了吸鼻子,她忍住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突然使盡力道,撐起身子就要往上爬。

    她的腰驟然一緊,被人由身後給緊緊抱住。「你還不下來!」西武正澤咬著牙,臉泛鐵青。

    這聲音?這抱她的感覺?天啊,她不僅有幻聽,還開始有幻想的症狀出現?

    「你再往上爬一點試試看,我一定把你鎖在房間裡一整個月!」他的聲音已是隱忍不住的低咆。

    「啊!」尖叫一聲,夏霽不敢相信的回頭看——

    是他?真的是他?!

    嚇了一大跳,霎時她雙手一鬆,身子很自然地往下墜落,不過卻正巧落在他的懷抱裡。

    「我不是告訴過你別攀牆嗎?」他的額上有青筋跳動,可見他這次的怒火來得驚人。

    「放、放我下來。」夏霽掙扎著,一想起姊姊還在屋子裡,她就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你、你認錯人了,我是夏霽,不是陸瑀。」她口吃的說著,雙手抵在他的胸口想推開他。

    乾脆來個抵死不認好了,否則他一旦發現了她和姊姊聯合起來騙他,屆時就糟了!

    「你是夏霽?」正澤的額上不僅青筋盡露,眼角也開始氣得微微抽動。「你現在告訴我,你、是、夏、霽、對、嗎?」他再次逼問,一字字說得異常清楚。

    「對呀,我不是你的未婚妻,所以我……」夏霽點頭如搗蒜,但尾音卻含糊地不敢說出口,因為正澤的臉色已越來越難看。

    「你敢說你不是我的妻子?」一手箝住了她尖瘦的下顎,他逼她與他對視。

    她想偷跑已經讓他夠生氣了,現在還急忙否認兩人的關係?!

    「我、我、我……我本來就不是。」夏霽顫巍巍地支吾著,她嚇呆了,因為他這次似乎比上次還生氣。

    「你還敢說你不是!」他挑起一眉來,眼裡閃過一簇邪惡的光芒。

    沒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他的雙手下移,刷地一聲扯開了她的衣領。

    「還說你不是我妻子?這些是什麼?」她纖細的肌膚上有著他烙印的吻痕,從頸子一路延伸到美麗的雙峰,那是昨夜兩人激情纏綿的鐵證。

    「那那那……」夏霽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羞怯地以雙手掩住胸前的春光。

    「別告訴我那是別的男人做的,否則我會殺了那個人!」他緊緊地凝視著她,眼底有憤燃的光簇。

    兩人就這麼對峙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過了許久,夏霽終於坦言——

    「對不起,我、我一直在騙你。」她毫無勇氣抬起頭來看他。

    他是由臥房裡出來的,想必已經見過姊姊了,而現在又逮到她,表示已東窗事發。

    「但是,你別怪姊姊,她也是身不由己。」終於鼓足勇氣抬起頭來,她水瀲瀲的眸中有著淚光。「而且你不是說過,你很愛、很愛她的嗎?」

    相處的這段時間,她已深知他的脾氣,絕不可能吞忍任人耍弄的感覺。

    「住口!」他怒喝一聲,阻斷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這個女人腦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到現在居然還認為他愛的是另一個女人?

    他的怒喝換來夏霽的一陣哆嗦,她嚇得想後退一步,無奈卻被他緊鎖在懷中,不能動彈。

    「我……對不起!」抽噎了兩聲,她哇地一聲,開始大哭起來。

    「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她哭得打嗝,還不忘斷斷續續地說著。

    正澤緊緊地抱著她。「別哭了!」見她掉淚的模樣,他的心頭就又一軟。「哭得醜死了!」

    他哄著她,拿起口袋裡的手帕,一手端起她的臉,開始慢慢地拭去她的淚。

    「對不起!」她還抽噎著,雙肩抖動。

    她就說他是個好男人,好好、好好的男人,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不忘哄她,幫她擦淚水。

    「小傻瓜,別哭了。」他低頭親親她的嘴,再度將她摟回懷中。

    倚在他寬闊的懷裡,夏霽的唇上有著屬於他的味道。「我想,我們不可以再……」是的,雖然喜歡,但她卻不能再任他抱著了。

    因為他有姊姊,他是屬於姊姊的,他是她的姊夫。

    「為什麼不可以!」正澤一句話就堵去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你這顆小腦袋、這副小耳朵給我聽清楚了——」

    他看著她,雙手捧住她的頭。「從頭到尾我要的就是你!」

    「你要我?」夏霽臉上有疑惑。

    「是的,就是你。」他抽回一手,捏了一下她巧挺的鼻頭。「我只愛你,要的也是你!」

    「你愛我?」夏霽的心在狂跳,不會吧?她一定是在作夢!

    「一年前,我只是將陸瑀誤認是你!」他說得更清楚。

    「你是說……」誤認?那表示……他一直是記得她嘍?

    夏霽驚訝地合不攏嘴。「你還記得我?」

    看著她,正澤緩緩地點頭。「所以我知道你喜歡太妃糖,我月光下紅磚牆上的小精靈。」

    輕輕揉著她一頭柔軟的頭髮,他將她的臉壓回了胸膛。

    「這麼說,你一直都知道?」夏霽恍然大悟,又抬起頭來。

    「是啊!」凝視著她,他輕輕地笑著。「我只是沒把握,你是不是也愛我。」但在昨夜裡,他已得到了非常肯定的答案。

    「就是說……」夏霽氣得噘起了嘴。「你是要我親自對你說出真相吧?」他真是一個可惡的壞男人!

    「是呀,如何?」他寵溺地又捏了她的鼻頭一下。「下次不准再爬牆了!」順道下了禁止令。女人爬牆,絕對不是件好事!

    「喔!」應了一聲,她已經沒有爬牆的必要了。「對了,你是從何時喜歡上我的?」她忽然問。聽他的口吻,好像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上她了?

    「從第一次遇到你開始。」他毫不隱瞞。 

    「為什麼呢?」

    「你吸引我吧!」

    「可是我這麼粗暴,不是淑女,也不可能成為貴婦。」

    「誰說你不是貴婦?」

    「我看起來像貴婦嗎?」

    「很快就是了。」

    「真的嗎?」

    「你懷疑?」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耶,不會講日語、不會講英語、不會……」

    她的話滔滔不絕,彷彿在他的面前,她再也不擔心自暴其短,因為她知道他對她的愛。

    「沒關係,這些都可以慢慢學。」半安慰、半實話,以她的聰明才智,應該可以學得很快。

    「如果都要學,好像會很累耶!」要當貴婦,果然不是件簡單的事。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呀!」他伸手捏了下她挺翹的鼻,然後想了下,接著說:「不過,不管你學不學,你永遠是個貴婦了,因為我說你是,就沒人會認為你不是!」

    是的,只要他說她是,絕對不會有人敢說不是!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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