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複雜矛盾的心情,言昊回到了花店。
他本想給她驚喜的,才會一早就到公司去找她。因為她教會了他真心微笑,還有昨日的那個小男孩今早又來買花,這回他可沒有嚇哭他,還順利的將花給賣掉。
怎知,這一切都只是個笑話。
宗小綠非但不似他所想的天真,還是個滿懷心機的女人。原來她的接近由頭徹尾都是有目的,只在戲耍他,妄想改變他!
望向天空,他深深一歎,心中也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變了?在這短短幾個月內。
否則以他過往的性子,對於這事的處理絕對不會只是不理會她那般簡單。
收回視線,他望了前方一眼,轉身拐進巷道,心煩地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卻發覺了等在角落的女子。
「阿、阿昊。」女子朝他走近,體態輕盈。
言昊略瞇起眼,因為陽光直射的關係。「淼淼阿姨。」對於施淼淼會突然出現在花店門口,他難掩詫異。
「能請我進去坐坐嗎?」看看他,再望向花店裡頭,施淼淼輕聲說著。
頓了下,言昊拿起鑰匙開了門,引她入內。
「要喝點什麼嗎?」他很快找來一張板凳,遞到她面前。
「阿昊,你別忙了。」在坐下前,施淼淼卻忽然伸手拉住了他。「我、我聽你父親說,你不到公司去上班了?」怔怔地望了他數秒,她終於又接著說。
「嗯。」只回以一記肯定的點頭。
「是不是因為我的關係?」施淼淼的情緒驟然變得激動。
看著她,言昊的心裡變得很複雜。他該點頭,因為對父母之間的情感而言,淼淼阿姨是第三者;但,他又不能點頭,因為雖不是親生母親,淼淼阿姨已盡到了照顧他的責任。
「我想,一定是因為我的關係,對不對?」淼淼的心情沮喪,肩線自然垂落。』
許多年了,她從沒忘記心裡的不安,因為她的存在而傷害了另一個女人,還有她最愛的男人,和眼前這個已長大成人的男子。
如果她從頭到尾都不存在,那今天的結果會不同吧?她時常這樣捫心自問。
見她沮喪的模樣,言昊心裡有濃濃的不捨。
「跟你沒有關係,我心裡一直是這麼想的!」淼淼阿姨待他一直很好,是他自己有心結,總覺得孤單,是個被拋棄的孤兒。
「不是的,一定跟我有關。否則你不會與你父親鬧翻,不會負氣離開,不會不再管公司的事,不會窩在這兒。」她愈說愈激動,淚珠在她的眸眶裡打轉。
「我說過,真的與你無關。」他昂聲否認,不喜歡見到她眸子裡的淚。「是他叫你來勸我回去的,是不是?」轉過身去,他背對著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從來沒責怪淼淼阿姨,他責怪的是他的父親,為何他總讓女人出面來解決問題?
「不是他要我來的!」淼淼急忙否認。
「是嗎?」 言昊輕輕一哼,視她的否認為默認。「他為什麼總是這樣,而你們為何要包容、幫襯他的過錯?」
「我們沒有幫襯,他也沒有過錯。」 她極力想解釋,生怕誤會越來越深。「在情感這條路上,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當初她和言勝的認識和相愛早於紀美,無奈她的身世卻不被言家所接受,所以簡單的戀情變成了三角習題,最後有了退讓的人,卻傷害了第四者。
「身不由己?」 言昊不認同,略略挑起一眉,他的臉上罩著一抹寒。「他可以做選擇的,是他太怯懦!」
男人該有擔當的,不是嗎?他的父親應該勇於選擇自己所愛,而不是讓兩個愛他的女人同時痛苦!
「不是你想的這樣。」 淼淼搖頭,她怨無法擺脫命運。
「回去吧!」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言昊深深一歎。「你跟我母親一樣,都是個好女人。」丟下話,他擺明了不想再談,轉身就往內走。
「阿昊,你父親病了。」看著他的背影,施淼淼大聲一喊。「回來吧,他前一陣子因為感冒,而一病不起,醫生說他需要休養,言氏不能沒有你。」
略停下了腳步,只有幾秒鐘的猶豫,然後他沉默不語的繼續往內走。
見他不為所動,施淼淼慌得大喊。
「你這樣做不公平的!」她衝上前去,不顧一切的抓住他的手臂。「阿昊,你這樣對待他,不公平呀!」
他沒轉身,仍然不為所動。
「因為對你和你母親的愧疚,我們曾經放棄了一個在我腹中已孕育了一個月的生命呀!」
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她道出了一段不想再思及的往事。
紀美的成全,讓她和言勝能終成眷屬,但卻讓他們兩人心懷濃濃的歉意,於是他們決定永不生小孩,言昊就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哪怕當年不小心有了,還是忍痛放棄了他們愛的結晶。
她的話終於讓言昊轉回身來。「你說放棄了什麼?」無法抑制心頭澎湃的狂潮,為這則從來不知的消息。
「你父親是愛你的,他只有你一個孩子。」 面對著他,淼淼終於壓抑不住,說出心裡的秘密,當然包括了她和言勝之間無奈的戀情。
「不、我不相信。」向後退了一大步,他拒絕接受事實。「如果他真的在乎我、愛我,為何對我不聞不問?」
「他沒有不聞不問,只是他心裡有愧,不知該如何面對你。」淼淼進一步解釋。
看著她的眼神,言昊知道淼淼阿姨並沒有說謊。
於是他沉默了,深深的吸氣後,他一手拉來一旁的板凳,無力地坐了下來。
他一向自認是個被拋棄的人,卻沒想到全然不是這麼回事?!居然有個愛他至極的母親,更有個愛他卻因愧疚而不敢面對他的父親。
「回去吧!」一陣冗長的沉寂之後,他忽然抬起頭來說。「我需要時間想一想,你先回去吧!」
這陣子發生太多令他措手不及的事了,他真的需要時間好好地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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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時候,言昊沒料到方甄會直接到花店來找他。
「哥。」一推開門,見到他,她一反過去的囁嚅,自然地喊出了口。
為這突來的喊聲,言昊倒是有些不習慣地愣了幾秒。「你下課了?」 回神後,他平淡回應,讓人看不出心思。
「嗯,今天沒有輔導課。」 出其意外的,方甄主動擠到他的身邊,隨手拿起身旁的幾朵百合花,幫忙將看起來微皺的葉片除去。
「肚子餓不餓?」看看手錶,再抬頭看向店外漸暗的天色,言昊平聲問。
兩人看來就像一對已相處多年的兄妹。
方甄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百合花。「哥,你跟小綠姐姐吵架了最不是?」 她問得很突然,打開書包,取出了一個紙袋。
「為什麼這麼問?」言昊的眉間打了結。
不敢抬起頭來與他對視,方甄暗暗吁出一口氣。
「小綠姐姐要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她推出手中的紙袋,補充道。「不過她的眼睛好像哭過,腫得像核桃一樣大。」
印象中,小綠姐姐是不會哭的,所以她才會猜測,是不是跟言昊哥哥吵架了,否則沒道理將眼睛哭得像紅眼兔一樣。
接過方甄手中的紙袋,言昊仍舊面無表情。
「她有沒有說什麼?」看似不經心的問。
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原諒她,沒想到她就去找方甄傳遞東西。
「沒有。」真的如她所猜,兩人吵架了嗎?「她只要我幫她把這個交給你。」一手指著那個紙袋,方甄一邊觀察。
如果是小綠姐姐配言昊哥哥,還真是不錯的情侶組合。
「她什麼都沒說?」看著手中的紙袋,他又問了一次。
方甄又點了兩下頭。「小綠姐姐是什麼都沒說,不過,我看她心情似乎是很沮喪。搞不好晚上會跑去喝酒也說不定喔!」她添油加醋的說著。
大人心情一煩悶,好像都會借酒消愁吧?
「喔,是嗎?」 言昊挑起一眉,沒再多說話,他拿著手中的紙袋轉身上樓去。
幾分鐘後,他又匆匆下樓。
「方甄,我出去一下,你幫我看店,晚一點我讓鐘點女傭幫你送晚餐過來。」交代完,他很快拉開玻璃窗閃身往外走,連外套都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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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飽的港式餐廳角落裡,坐著兩個正大快朵頤的女人。
「怎麼樣,還是心情不好?」 停下手上的動作,睢予歆抬起頭來看著對面的宗小綠。
吃東西也是種發洩,對於抒發心裡過度的壓抑與不快,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嗯、嗯。」點了兩下頭,宗小綠沒抬起臉來,繼續狂掃著眼前美味的佳餚。
「看來,你這次真的傷得很嚴重。」歎了一口氣,予歆一側臉就能看見眼前的兩顆核桃眼。
「重、當然重了。」配了一口茶,小綠放下筷子,終於嚥下了滿嘴的食物。「我跟天堂請辭了。」她是連工作都丟了。
在公司門口,人行道上所發生的事,令她無顏再到公司去上班。
不僅如此,還違反了職業道德,試問,她還有何顏面留在天堂裡跟其他的同事一起工作?
「不當天使也好!」睢予歆一歎,跟著放下筷子。
提起小綠的工作,倒也挺可怕的,就像是上帝派來的天使一樣,天天纏著你,問你要不要提早買好生前契約。
「其實我還蠻喜歡這個工作的!」深深一歎,她眼裡有滿滿的感傷。
現在初戀沒了,工作也沒了!
「喜歡?」 予歆看了她一眼,拿起了筷子,趕快塞了粒燒賣進嘴裡。「你跟那個男人真的鬧翻了呀?」嚼著東西,她含糊地問。
「我早就知道他的性子了,發生了這種事,要他原諒我,可能比登天還難了。」臉上掛著掩不住的沮喪,小綠的細眉成了倒八形。
言昊的性子雖冷沉,但卻偏執,所以當他親口說出喜歡她、相信她時,她就開始擔心了,生怕讓他知道契約的附加條款。
如今事已成真,擔心已無用。
遞給她一杯茶,予歆拍了拍她的背。「真的沒有補救的法子嗎?」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沮喪掛在小綠的臉上真的不合適。
咬著嘴唇,宗小綠搖了搖頭。「我失戀了!」她大聲的喊著,又開始低頭狂掃眼前的食物。
見她狂吃的模樣,睢予歆搖了搖頭。「根據我過去的談判經驗,初戀的失敗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她很夠義氣地沒忘繼續安慰她。
「那百分之一呢?」宗小綠停下了狂吃的動作。
手裡端著茶,予歆邊喝邊說著:「那百分之一當然是幸運的有結果。」
前些日子她碰過一個因失戀而挾持情人自殺的案例,那個案子就是個幸運的例子,因為它最後居然以幸福完美的結果收場。
『』幸運?」嘴裡喃喃念著這兩個字,宗小綠多希望幸運能降臨到自己的身上呀!
不過對她而言,是奢想吧?
勉強將視線拉回桌上的佳餚,她又是一陣狂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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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過飽,挺著快撐破的肚皮,踏著蹣跚的步履,兩個女人回到了公寓門口。
還沒來得及由皮包裡掏出鑰匙,就見到了等在角落的男子,他的身上沒有御寒的外套,冷風直撲他的臉,拂過他壯挺的身軀。
哎——看來男主角現身了,
睢予歆直看著眼前的男人,再看看一旁的好友。「原來,你是那百分之一的幸運者喔!」 輕輕一笑,她識趣的接著說:「我今晚要值班,得回署裡去了。」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往反方向走。
看著她的身影,宗小綠愣了幾秒,直到一陣冷風又吹來,她打了一陣哆嗦。
「你來做什麼?」努力壓抑著心裡的悸動,她終於走向他。
言昊的雙手在胸前交錯,嗓音聽來仍舊冷冷地。「你去哪兒了?」沒理會她的問題,他一開口就是反問。
方甄說這個女人雙眼哭腫得像核桃,他以為她會乖乖待在家裡的,沒想到還敢隨便跑出去嚇人?
「吃飯。」掏了好久的鑰匙,她發覺自己的手正不聽話的顫抖著。
「我以為傷心的人會吃不下飯,看來你似乎不怎麼傷心?」不改一貫的態度,他半揶揄著。
他以為她會很傷心的,至少應該茶不思飯不想。
她看著他,想著他白天裡的絕情。「不是所有的人傷心時都會茶飯不思。」像她就是靠吃東西來發洩悲傷的情緒呀!
「喔?」他挑起攢眉來看著她,甚至還故意上下的打量著她。「你是說,你真的有很傷心嘍?」
不得不承認,當他發覺真相時,真的很生氣。
原以為她跟一般人不同,接近他純粹是偶然的機緣。
卻沒想到,她的接近是有目的的,是妄想改變他的性格!所以在那剎那間,他胸臆充斥著被欺騙後的怒火。
但在方甄將紙袋轉交給他時,他看著袋子裡的日記,心裡卻又有無限的矛盾。
他知道兩人一開始之所以會有交集,完全是因這本日記。
如今她將日記交回,表示兩人真的完全結束了!
一想到這兒,卻叫他心裡的矛盾無限的擴張。
他一遍遍地自問,分手好嗎?從今往後再也不見她?聽不到她開朗的笑聲,看不到她似朝陽般的笑容?從此身邊不再有她?這樣真的好嗎?
捫心自問,言昊猶豫了。
他不禁想起淼淼阿姨的一番話,想起了母親。父親,還有淼淼阿姨三人間矛盾與痛苦的情感。
最後他決定來找她,因為愛情經不起一絲絲的錯過。
由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中,他學會了這個道理,知道愛一個人就該努力爭取,緊抓不放,而不是等錯過了才徒留遺憾。
他想知道她是真的愛他?還是只為了工作?
「還說這些做什麼?」故意不看他,她越過他準備開門往樓上走。
他不是說分手了嗎?還問這些做什麼?
他跟在她的身側,看著她握著鑰匙的手顫抖了半天,卻無法將鑰匙準確放入鎖孔中。
「你為什麼托方甄將日記交給我?」 沒理會她的話,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鑰匙,隨意一轉,就將門給打開來。
她不是說過,那本日記應該在方甄上了大學後才還給他?
知道搶不回鑰匙,她索性直接往樓上走。
「我只是照著契約裡的附加條件做。」 提到了那本日記,她順道也想起了呂女士的遺願。
「附加條件裡還要你做些什麼?」 他大氣不喘地跟著她的腳步,一下子就上到了三樓。「你不是說要三年後,才能將這本日記交給我嗎?」
停在門口,她看著他。「是我騙你的。」
「原來你還對我說謊!」 言昊單手輕撫著下顎,沒有開門的打算。
「是呀,我是說了謊。」 雖有些心虛,但她豁出去了。
「誰叫你是個冷得可以凍傷人的冰塊男,唯一能讓你點頭的只有這本日記,契約裡要我善用它,你說我該怎麼辦?」
傾身向前,她忍不住地想去搶他手裡的鑰匙。
「是這樣嗎?」掌中緊握著鑰匙串,他將手藏到身後讓她搶不著。「那你說過愛上我,是不是也是假的?」
執意逼出她的真心話,他承認自己得一再確認才能放心。
搶不到鑰匙,小綠已一臉的惱怒,又聽到他的問話,她的怒火竄燒。
「你把我宗小綠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我不是那種為了工作,連自己都可以出賣的人!」
他真可惡,她都可以把自己給他了,他居然還這樣問?
她的答案似乎讓言昊很滿意,他輕輕一笑,不理她的轉身打開了門。
看著他恣意的往內走,如入無人之境,宗小綠很懊惱地小聲嘀咕著。
「不過這一切對我而言,又有什麼用呢?」她沒抬起頭來,只是機械式的轉身關上門。「你媽媽中意的是方甄,她希望你能永遠照顧方甄。」
沒想到這些話卻隻字沒遺漏,全數傳入了言昊的耳朵裡。
「你還偷看了日記?」站在客廳中,他挑起一屆來,睥睨著她走近。
一臉的赧色,對著他的眼神,小綠知道自己已無法逃避。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叫我真的在乎你?」 邊說著,她忍不住眸眶又蓄淚,哽咽著。「反正現在說這些都是多餘的了,以後我們就形同陌路,永不見面就好了!」
這個混蛋知不知道,為了他,她連工作都丟了?
不過,嗯……他怎麼知道她的住處呢?她可從來沒告訴過他呀?
看著她一邊哭一邊哽咽,言昊雙手抱胸,無奈地深深歎了口氣。「我有說過要跟你形同陌路嗎?」向前走了一步,他來到她的身邊。
若真要與她分手,他又何必跑到她的公司去找卜經理,還跟他要了她住處的地址?
宗小綠很用力的點頭。「有。」 她記得今日在人行道上,他確實說過。
「我不記得了!」他耍起賴來,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
「明明就有。」她噘起嘴,有點不服氣。
「那就當有吧!」他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想不想我原諒你?」這一刻,他的心裡有了重大決定。
原諒她?!真有這麼幸運?
眨著眼,宗小綠一臉無法置信的看著他。「你真的會原諒我?」冰塊融解了嗎?他應該狠狠地羞辱她一番才對呀?
「去幫我看店吧!」言昊的眼裡有了笑意。
「看店?」他眼裡的笑很美、很迷人,不過她卻不懂。
「我決定要回言氏工作了,但花店不能沒人看呀!」 弓指彈了一下她的鼻頭,他釋然的笑著。
終於,他徹底的走出了自限的陰霾,他有一對愛他的父母、一個疼他的後母、一個深愛他的情人,還有一個貼心的妹妹,他不該再生活在陰鬱的冷漠中。
而不能否認的,或許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帶給他的。
「看花店?」恍然大悟,宗小綠睜大雙眼的看著他。「你是說……」他不怪她了?
「我可沒說什麼!」言昊故作神秘,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
「我們不會分手!」她高興的幾乎狂叫。
修長的指按住她柔軟唇瓣。「我可沒說。」他發覺了一項新的樂趣——逗她。
「你還是會選擇方甄?」他模稜兩可的答案讓她緊張地追問。
「你說呢?」他只笑不答,這回的笑意染到了眸底,使他黑亮的眸子如燦爛星子般迷人。
對於情感,他可永遠不會學習父親,因為他已找到了他的最愛——
就是眼前這女人!
「我說?我說……什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呀?」緊緊攀著他,宗小綠更緊張了。
這個男人以前冷,現在變了,卻很壞!
「我說,改天我會帶你去見我的父親、淼淼阿姨,然後再去祭拜我母親。」仍舊沒正面回答,這次他哈哈大笑。
「言昊!」問了半天沒得到答案,宗小綠終於忍不住的一喊。
或許她根本不該改變他,不由地,她開始懷念起他以前的冷……
一本書完一
編註:欲知睢予歆之精彩情事,請鎖定(非常男女系列)二之二「小姐你好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