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上古流傳下來的珍貴遺物青龍玉在幻界出現過後,轉眼已過十八個年頭。對凡人而言,歲月無情,對幻界來說,時光就顯得無啥意義了,
不過,這十多年來,原本風平浪靜的幻界也被搞得雞犬不寧,因這塊世外桃源之地出了個大夥兒又愛又恨的搗蛋鬼--
「小魚兒,你出來啦,別躲在水裡嘛。」
清澈潔淨的水面現出一個俏麗少女的倒影,順著影子向上望去,清楚地瞧見少女生得一雙秋水無塵杏圓眼、翠柳葉眉。她正對著水中優遊自在的魚兒說話。
「巧兒,我不玩了,再玩下去,我的皮都被你剝光了。」
那魚兒說的是人話,邊說邊瞧瞧自己。嗚……一身美麗獨特的魚鱗,所剩無幾了啦,這都是巧兒的傑作。
巧是是當年一場因緣際會吸取青龍玉精華而修練幻化成人形,說也奇怪,她的本體是一株梅樹,理應同梅一般的個性,但除了那身傲骨之外,什麼沉靜、端莊、典雅,全都沾不上邊,反倒是一個調皮、愛嬉鬧的怪胎。
「你再不出來,我就下去逮你嘍。」巧兒眼珠子圓瞪著,有點生氣了。
她就不相信,剛才小魚兒還變成人形跟她玩得挺開心的,怎麼才一會兒就溜回溪裡了,她也只不過拔了幾片那一閃一閃、發著絢麗光芒的鱗片嘛。
「哈哈哈!別唬我了,我就是算準你沒本事來水裡,才變回原形的。」小魚兒快活地在溪裡游來游去,完全無視於她的恐嚇……
「你……」巧兒話到一半,眼尖地瞧見前頭一個魁梧人影,趕緊連跑帶跳奔上前去甜甜地叫著,「鳶鷹哥哥。」
「巧兒妹妹。」鳶鷹親切地回應著:「等一下。」他抬手制止了她的前進,「你站在那兒就好,有什麼話站在那裡說就可以了。」
「為什麼?我偏要站在你旁邊。」
巧兒皺著眉頭往前跨了一小步,他見狀則連退三大步。
「巧兒妹妹,別鬧了,你還是站在那邊就好。拜託拜託。」他對前次她設計將他綁在樹上,使他這只鳶鷹無法展翅高飛,反而窩囊地在樹上晃蕩了好幾個時辰一事仍餘悸猶存。
不過,她好似小小心靈受了傷,一臉受委屈的模樣令人好不生忍。唉!這丫頭真是讓人頭疼。
鳶鷹放柔了語氣哄道:「巧兒妹妹,怎麼了?你喚住我是不是有事要我幫忙呀?趕快說出來,我一定幫你。」
她一聽,整個臉亮了起來。其實她那裡受委屈了,沒整人就不錯啦!這招叫做側隱之心人皆有之。
她開心地回應,「其實也沒什麼啦,只是……」
「沒事!」鳶鷹聽見沒事兩個字,便樂得連忙打斷她的話,「那就好,我走了。」待說完,他一刻也不敢耽擱,隨即回復老鷹本體,展翅飛向天際。
「喂喂,我話還沒說完耶,喂--」巧兒瞪著晴空中的鳶鷹,「可惡!」
「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肚子好痛哦!」小魚兒嘲笑著,激起了些許水花。
「小、魚、兒!」巧兒掉頭望向它,虛張聲勢拾起小石塊狠狠地擲了過去,「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不行,我笑得肚子好疼,不跟你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哈哈哈……」小魚兒笑聲依舊,在她下一個動作之前,一溜煙遊走。
「都是些沒良心的傢伙。」巧兒不悅地咕噥著,嘟著一張嫣紅小嘴,有一步沒一步地走著,「也不想想我帶給大家多少快樂,沒有我,生活多乏味啊!現在連陪我玩耍一下都不肯,像是在躲什麼一樣,一點面子都不留給我,哼!」
順手撿起地上一根竹條,她搖頭甩掉不悅,蹦蹦跳跳地走著,不知不覺的來到消塵居前。
消塵居是幻界之主幻尊及妻子水柔的居處,巧兒瞧見幻尊獨自一人站在前廊上眺望著遠處,興起一股捉弄他的念頭,立刻躲在一旁,而正打算行動時,卻見竹屋裡步出一個纖細人影。
「難得夫君有如此閒情逸致,在這欣賞起美景來。」細細柔柔的軟語如徐風般地緩緩飄至。
幻尊回頭,以深情的笑容迎接妻子,「江山風月本無常主,閒者便是主人。」
「只怕……」水柔蓮步輕移地在丈夫身旁站定,「夫君心裡並不閒,反而憂心著某事唷!」
幻尊並未馬上回答,凝睇著眼前的可人兒,過了半晌才愛憐地說:「你呀,總是這麼善解人意。」
她回以笑靨,「夫君忘了我的本體?當別人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殊不知呈現的正是他們自己的真面目。」
怎麼會忘呢?
猶記初來乍到幻界之時,他就著一彎清淺小溪洗滌臉龐,那透明純淨,隨著環境變化多端的溪水,深深吸引了他……
「我從未忘記你的本體。」幻尊認真地說,「你可柔可剛的特質,始終令我著迷、難以忘懷。」
聽到這兒,她的臉蛋嫣紅一片,「原來夫君助我幻化是有私心的。」
「可以這麼說。」他不諱言地說,嘴角揚起的勾痕很深很深,表示他從未後悔做下此決定。
未曾體驗過男女情事的巧兒,無法領略幻尊賢伉儷間的一片濃情密意,自然也沒法感動其中的深刻愛戀,反倒暗自竊喜著等等可以偷聽到幻界中最大的秘密。
哈哈,再聊啊,再聊下去說不定地就可以知道幻尊的本體究竟是什麼了。
打了個哈欠,雖然有點倦意,她仍然強打起精神。
幻界裡每個人的本體,或是被她嚴刑逼問、或是誘拐得知。總之,個個都洩了底,唯獨幻尊,因為修練已達高深莫測的境界而無從考查,加上他是幻界之主,她不敢太放肆,以至於幻尊的本體到現在仍是個謎。
「巧兒,出來吧。」幻尊和水柔齊聲喊道。
方才丫頭的偷笑已傳至兩人的耳裡了,偏偏她還不知情地繼續東躲西藏,真以為他們沒聽到那如鈴鐺般地響亮笑聲。
「不好玩,又被發現了。」探索謎底的美夢破碎,巧兒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出來,忍不住又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巧兒。」水柔皺了下彎彎黛眉,「大白天的,精神這麼差。」
在她心中,女孩兒家就該要有女兒家的模樣,在外人面前做出打哈欠這種不雅的舉動,真是太沒規矩了。
「沒辦法,突然好困喔!眼皮快撐不住了。」巧兒真想伸個大大的懶腰,可是見她都已經皺著眉頭,那極不優雅的動作只好強忍下。
幻尊聽了,緩緩從衣袖中取出一隻精緻的雕花瓷瓶,倒出一粒漆黑如墨的藥丸遞給她。
「這什麼呀,仙丹嗎?」巧兒好奇地問,仍是放心大膽的接了過來,小嘴一張,便把那顆小丸子吞了下去。
「感覺如何?」幻尊笑問。
巧兒眨了眨眼,頓時整個人顯得清醒多了。「不錯,這仙丹還真靈耶!」
她決定多討個幾顆擺在身邊,至少不要老讓打哈欠擾了她玩耍的興致。「幻尊,你就多給我幾顆,讓我當零嘴吃,這樣我就不會成天無精打采,提不起精神啦!」
似小孩要糖吃的嬌俏可愛,讓幻尊夫婦倆是莫可奈何。
他倒也不小氣,直接把離花瓷瓶給了她,「這藥也只能解燃眉之急,救不了你的。」
此話一出,巧兒差點失手將瓷瓶摔個粉碎。
水柔更是睜大了翦翦水眸詢問:「夫君的意思是……巧兒將有劫數?」她害怕答案會是肯定的,語尾的聲音弱得像空氣一般,迴盪在三人之間。
「沒錯!」幻尊對著她們肯定地點著頭。「這便是我近日憂心的事。巧兒不同我們,她是藉著青龍現光之劫,得以幻化成人形,此刻,玉的靈氣已消耗殆盡,除非找到青龍玉,否則……」他語帶保留。
「否則怎樣?」巧兒與水柔著急地同時問道。
「否則將回歸本體,巧兒不再是巧兒,只是株梅樹,從此自幻界消失。」他有些沉痛地述說著。
語畢,巧兒先一愣,隨即放聲大哭。
「哇……我要死了,怎麼辦?我要死了啦!」如果死了就再也看不到調皮搗蛋的小魚兒,以及待她很好很好的鳶鷹哥哥了,還有好多好多在幻界中的好朋友,像小兔兒、梅花鹿姊姊、田鼠弟弟……念頭一起,她哭得傷心,頓時淚痕爬滿了小臉。
「傻丫頭。」水柔連忙安慰,「誰說你活不下去了,你還有本體啊!或者是……」她看向夫婿,發現他雖然憂心,卻還不至於絕望,想來定有方法可解。
接到妻子詢問的眼神,幻尊緩緩開口,「我說過了,除非青龍玉。」他也欣賞妻子的慧黠。
「所以我必須去找青龍玉?」巧兒自幻尊的話語中領悟到。
「可是,青龍玉在那兒?十八年前的小娃兒此刻已成年,巧兒並不一定認得他呀!」水柔擔憂地問。
「我認得。」巧兒立刻回道。
聞言,幻尊夫婦頗為訝異。
「我也不知道。」巧兒隨後又不確定的搖搖頭,「我也不是很確定,可是,好像有一個影子始終在我心裡,有時也會出現在我的夢中,他是不是就是青龍玉的主人?」
「青龍玉一直為柳家人所有,幾年前,柳揚鷹老將軍過世之後,青龍玉便由他的兒子柳壬卿傳承。其實柳壬卿也就是當年那個小娃兒,他現住在青州城裡,至於他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影子,你見了,自然就有答案。」幻尊說完,睇了她一眼又繼續說道:「明日寅時,我會開啟南邊的幻網,到時你就從那兒離開幻界。」
「我一定會帶回青龍玉的。」調皮歸調皮,巧兒仍是有魄力,「我實在捨不得就這樣離開大家,還有幻界的一切。」光是這一點,她就要全力以赴。
而幻尊夫婦縱是不捨,但人各有命,即使是三不管的幻界也不能違背自然循環之理,所以此刻,也只有她能救自己了。
幻尊最後叮嚀著,「記住,你務必在百日之內取得青龍玉回到幻界,否則,一旦失去幻化力量回歸梅樹,任誰也改變不了。」
巧兒點頭,記下了幻尊的叮嚀,同時準備明日進入人界,找尋攸關自個兒性命的青龍玉。
明成祖永樂六年,鄭和領君命二次下西洋;永樂八年,帝親征韃靼,大破之,明朝國威遠播。
是年臘月初,邊關守將柳揚鷹攜妻及幼子返回青州故里,一行人剛攀過一座山頭,眼看再一天腳程即可抵達青州城,哪裡知道遇上了暴風雪。
這雪來得又猛又急,不到一炷香功夫,眼前已是白茫一片,分不清南北東西。
「停--」柳揚鷹渾厚的嗓音隨即被風雪淹沒。他先安撫胯下稍嫌不安的馬兒,然後勉強抬頭舉目四望。
「將軍。」一旁副將王屹吼道,試圖提高著音量和風雪較勁。「這雪太大了,咱們還是先避一避吧。」
柳揚鷹也正有此打算,點了點頭,指著前方一座依稀可見的亭子,「讓大夥兒先到那亭子裡頭避避,等風雪小點再啟程。」
王屹領了命,轉往後頭吩咐去。
感覺馬車停下,宋蓮湘掀起簾子,現出秀慧端莊的容顏。「夫君……」這語音輕輕柔柔,彷彿是肆虐風雪聲中的天籟之音。
柳揚鷹聞聲來到馬車旁,俊酷的面孔立刻變得柔和起來。
「湘兒。」他給了妻子一個安撫的笑容,「別擔心,咱們就列前頭避避,儘管行程會被耽擱住,也拖不了多少時間的。」以為妻子歸鄉心切,他趕忙安撫著。
「沒事的。」她笑笑。「只是提醒你們小心點,別失了方向。」
她說話時,馬車裡又探出一雙大眼睛,目光的焦距不是在他們的身上,而是好奇地東張西望著。
「壬卿,你在瞧什麼啊?」柳揚鷹問著湊熱鬧的兒子。
五歲大的柳壬卿聽到呼喚,把目光調向父親,「爹爹,這雪真好玩耶!」他童稚的回答不禁讓兩個大人莞爾一笑。
「娘可不認為下暴風雪有趣呢。」宋蓮湘愛憐地摸摸他的頭。
「幫壬卿添件溫暖的外衣吧,」柳揚鷹面帶笑意地交代著妻子,「你也把那件紫裘皮衣披上。」言下之意,是打算讓他們母子倆待會兒下馬車來。
宋蓮湘點點頭,放下簾子結束了對話,柳揚鷹則讓自己的座騎伴隨著馬車一起前行,不一會兒,偌大的亭子已在眼前。
「行之,你先帶幾個家丁把馬匹安置在背風處。」
柳揚鷹一邊吩咐著下屬,一邊幫著妻小步出馬車。
柳壬卿小小的身子很容易就此他娘親先竄了出來,一踏上雪地,他便迫不及待地抓著空中的雪花玩耍,還不時傳出咯咯笑聲。
柳揚鷹看到兒子如此開心,不忍掃他的興,遂扶著妻子先進入亭子裡。
「壬卿。」宋蓮湘一坐定,便喚著仍在雪中玩耍的兒子,「別淘氣了,到娘這兒來,」
雖是調皮的年紀,柳壬卿倒是聽話,聽到娘親的呼喚,很快地拋開了手中一團白雪,滿懷笑意向著爹娘跑去。
宋蓮湘注意到兒子發上殘留的雪花,細心的幫他拍掉,只是這時,他卻突然變了臉色,明顯怔愣了住。
「怎麼了?壬卿。」柳揚鷹發現了兒子的異樣,關心地問。
「爹、娘,你們看!」柳壬卿的語氣透著驚奇,指著兩個大人身後嚷道。
荒郊野外下著大雪,孩子的這番話讓柳揚鷹警覺起來,只不過,當他和妻子一同轉過身時,眼前所見,既非盜匪也沒野獸,而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梅林。
「這……」宋蓮湘首先出聲,張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剛才並沒有這片梅林呀。」
她進入亭子時並沒有看到這片梅林,怎麼一會兒就……更奇怪的是,這梅林彷彿一座世外桃源,與週遭風雪肆虐之景像有著天壤之別。
然而,柳壬卿小小腦袋瓜裡,哪管得這麼多,趁著雙親仍處於震驚之中,一溜煙奔向了梅林。
「哇!」一張嘴像河馬開口般張得老大,他得費力的仰著頭,才能看到頭頂上的花海。
柳揚鷹不放心地跟在兒子身後來到,最後進入林子裡的則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宋蓮湘。
「娘,這是什麼花呀?好漂亮喔!」柳壬卿問著娘親,眼睛則是一刻也沒離開梅樹。
宋蓮湘先站穩了身子,喘口氣,在深呼吸當兒,同時吸取了林間梅花的清香,縷縷芬芳直沁入心坎裡,舒服極了。
這綿延無邊的梅樹,可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呀!
「梅花,隆冬裡的雪梅。」她一邊告訴兒子,一邊伸出手輕觸那白中透著些許粉紅的美麗花瓣。
「我也要。」柳壬卿想學娘親的動作,在林間跳呀跳地,無奈身子太矮小,怎麼跳也構不到點綴著粉粉梅花的梅枝。
柳揚鷹見狀,一把抱起兒子。
「哇!」讚歎之餘,柳壬卿很自然地傾身親吻了最靠近鼻端,一朵玉雕般的花苞。
霎時,他胸口一陣光熱,這股熱潮連抱著他的柳揚鷹也感覺到了。然而,眼前繼續上演的景象更令人屏息。
只見那含苞待放的花兒,竟在白茫茫的枝頭上緩緩綻放,宛若初生嬰兒衝著大夥兒微笑。
「這、這……太神奇了!」宋蓮湘看向夫婿,語中掩不住驚喜。
「花開了!」柳壬卿雙臂揮舞個不停,邊叫邊拍手,「呵呵呵!爹、娘,你們看,這花開了耶。」稚氣的笑聲迴盪在梅林間,聽起來格外悅耳。
孩子開心的模樣感染了柳揚鷹夫婦,他們相視微笑,一同品味這奇異時刻。
「將軍、將軍!」副將王屹焦急的聲音傳來,時遠時近。
柳揚鷹望向四周,卻始終只聞人聲不見其人。
「我們得走了。」柳揚鷹抱著兒子,對妻子言道,他不明白為何見不著其他人,卻意識到一股突然而至的詭異。
縱使對這片梅林有著依依不捨的心情,一家三口仍是循著原路回到先前的亭子裡。
隨後,柳揚鷹找到王屹和家丁一干人等,趁著風雪稍停,便啟程繼續趕路。
一行人匆匆離開之後,方才枝頭乍放,緩緩吐露馨香的雪梅旁,憑空出現一對璧人。
「凡人進入幻界?」說話的是水柔,仙姿玉質、肌香體輕,聲音更是如黃鶯出谷。「這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千年難得一回,莫非那娃兒是天上神仙轉世。」
她的語氣顯得極為興奮,原因無他,只因幻界邊際早有幻界之主--幻尊,撒下的幻網,連神魔各道都得具備相當的功力才能破解,更何況區區的凡胎俗體。
「不。」幻尊淡淡笑著,回應她,眼光卻不曾離開柳壬卿一行人離去的方向。「那是青龍玉的緣故。」
「青龍玉!」她眼中的興奮隨即轉為訝異。「夫君指的,可是上古遺物青龍玉。」
幻尊看向妻子,眼中同樣有著驚訝,「我很好奇,你從哪兒知道青龍玉的?」
水柔嬌笑,並未回答他,反而言道:「難怪那娃兒胸前一陣若隱若現的光芒,原來是青龍現光。」
「青龍玉已遺失百年,今日重現確實令人震驚。」他不以為意、話中有話的說。
「青龍重現,是福是禍,夫君何須掛心。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水柔將目光移向剛才綻放的花朵喃喃道:「就像這朵雪梅。」
「你不提,我倒忘了。」他跟隨妻子目光,「這花兒定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今日才得以藉青龍現光,吸青龍玉的精華。如果勤加修練,不消多久,便可幻化成人形了。」
「我已經等不及想瞧瞧她變成人形的俏模樣。對了--」她像是想起什麼,眼睛突然一亮,「該給她取個什麼名字呢,寒梅?」說完,她搖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
「不,寒梅雖然蘊意頗深,但是顯得太平凡了,就叫巧兒吧!夫君意下如何?」
「你何不問問她自個兒的意見?」
水柔聞言,轉頭對著梅樹說道:「雪梅呀雪梅,我為你取名巧兒可好?」
她的巧笑倩兮,雪梅的花影媚麗,雪白天地中,此刻已分不清是人比花嬌,還是花比人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