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窗外星斗滿天。
從臣寬闊結實的胸膛醒來,又是一項新的體驗。隨著他綿長而規律的呼吸,她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雖然他的鼻息吹到她赤裸的軀體上,難免又勾起她的羞澀,但是她卻心安於他強大男性魅力的包圍中。
再度與臣往來至今;竟然發生如此多的事情。他總領著她渡過一個又一個的難關,若說報答,現在正是機會。
想著他告訴她那屬於姚山洛與謝其為上一代的恩怨,造就了她母女倆的離開……實在無法去責備誰對誰錯,相信絕對沒有人甘願妻離子散、骨肉分離,不是嗎?
陶清梵望著身旁熟睡的桑聿臣,不忍將他吵醒。
看著他俊秀的臉龐,現在得由她來為他展現魔法了!她輕笑。
「又有啥詭計?小魔女。」瞧見她圖謀不軌的笑容,肯定又在計劃些什麼了。
「你醒啦!」她下意識將被子拉高。
她的嬌羞他完全看在眼裡,不由得將她摟緊了些,想借此吸取她嬌柔的氣息。
夜風吹得窗簾漫空飛揚,好羅曼蒂克哦!
「我的小妻子有何賜教?」直覺她有話要說。
「我們這樣是否太……」
見她支支吾吾,他知道她在不安。
「你愛我嗎?」
「愛!」
「那麼你覺得我愛你嗎?」他的聲音十分輕柔,卻有不容忽視的堅定。
「愛!」
應該是愛吧!若不是兩情相悅的狀況下,她不會驚見他眼底洋溢一觸即發的熱情。
那還有什麼問題?」他趁她不注意偷啄了下她的朱唇,喜歡她不經意流露的羞紅,猶如小女孩般的嬌顏。
「我想回去繼承姚氏。」
「為什麼?」他好奇。
小陶子突如其來的改變心意,不似原來的她。
「你要接我回姚氏的最終目的,無非希望我能化解對上一代的恩怨仇視。所以經過深思熟慮後,我決定回去,就是如此簡單。」她輕描淡寫的說。
愈是如此他愈好奇,莫非這小妮子又有啥陰謀?他可被她整怕了。
「我不要你受任何委屈。」他想找出任何蛛絲馬跡。
沒有委屈!我只是贊同你的說法。上一代的恩怨,需要靠我們的愛與包容來化解,否則我們永遠跳脫不了命運的輪迴,不是嗎?你一直在幫我,而現在,我必須自己幫助自己。」她低著頭撫摸他右背那道蜿蜓的疤痕,那是恩怨的痕跡。
「你長大了。」看著她,滿意的笑容不覺從優美的嘴角勾起。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
「什麼?」禁不起她的手在胸前遊走,他快自制不住了。
「你別帶著保險套到處跑,抓賊又不需要用到。」陶清梵突然轉移了話題。
桑聿臣反身壓在她身上,粗重的氣息吹得她好癢,久久才道:「那要看你是否能讓我滿足,讓我沒機會隨時準備偷腥。」
吼,他邪惡到有絲過分了!
「不公平,誰清楚你的胸膛之前躺過多少女人?」她無理取鬧的槌他。
「天地良心哦,我寶貴的第一次可是給了你,我還害怕將來你『不負責任』時,應該怎麼辦呢。」他笑睨她。
「你貧嘴!」
「彼此彼此吧!」
窗簾被夜風吹起,春光隱隱約約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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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半,遠處天際泛起魚肚白。餓著肚子,陶清梵與桑聿臣並肩走在人行道上,又是截然不同的新奇感受。
他們走過小公園旁,草坪上已有許多早起的銀髮族,有團體,打太極拳的老公公、老婆婆;有牽手散步的老夫婦;有些三三兩兩的老爺爺、老奶奶勤做著早操,偶爾他們身邊的小狗,還會肆意的伸伸懶腰。
經過三個月的分離,陶清梵決定與桑聿臣攜手迎向未來。
因為她的釋懷,使得桑聿臣心情大好。過去的幾個月,對他而言,即使再沉重、痛苦也都過去了。
「你先上樓,等我買早點回來。」桑聿臣無限寵愛的吻了她額頭一記。
從她表姐家離開,在回他住的公寓一路上,他聽見她早餓得一場糊塗的肚皮,傳來響亮的咕嚕聲,誰叫他們昨夜「運動」太過劇烈。
目送她安全上樓,他才稍稍放心走開。因為大哥一直未打電話來,向他報告姚瑞峰及姚千傑的下落,對於惡人,還是小心戒備的好。
結果,這頭的陶清梵卻還是遇上麻煩了。
「歡迎我的小侄女加入當人質的行列。」姚瑞峰粗肥的手指燃起一根雪茄,顫著肥大的啤酒肚。
由稱謂及不屑的神情來看,他無疑是姚瑞峰,而那站在他身後較瘦弱的年輕男子,則應該是姚千傑。
事情的發生,老實說,令人頗意外。她是在準備開門進屋的當下,被人用刀抵住背後,威脅她不能出聲而帶進屋子的。
「爸,別跟這臭娘們多賈唇舌!」姚千傑示意手下將她雙手雙腳綁起,嘴巴貼上膠帶。
陶清梵轉頭瞥見他們身旁的四大護法,對她眨眼示意。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姚瑞峰及姚千傑父子倆,一路逃來台灣想置陶清梵於死地。他們持假護照通過海關後,便直奔姚山洛的別墅,綁架了謝其為,並收買了四大護法。反正有錢能使鬼推磨,亂沒有創意一把,像先前收買喬伊、肯恩一般,之後便一直跟蹤陶清梵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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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聿臣一開啟大門,冷不防背部的寒毛便豎起。有狀況!這是他多年警務工作訓練出來的第六感。
才一轉身,果真即被姚千傑逮個正著。
「進去。」他舉起手槍不客氣的抵住桑聿臣的腦門。
「賢侄,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我會在此吧?」姚瑞峰堆起滿臉肥肉賊笑著。
天殺的!他作夢也沒想到,姚瑞峰父子竟然藏身在他家。
桑聿臣悄悄掙脫姚千傑,一個掃堂腿踢飛他的手槍,再一個耀身直起,反手控制住他。相較於他擄人作壞的小兒科功夫,他才是訓練有素的警界英才。
「快住手,若你不想陶清梵變成一具死屍的話!」姚瑞峰森冷的叫喊。他早料到他會以兒子作擋箭牌,可惜他也落了張王牌在他手中。
抓著姚千傑一塊兒轉身,桑聿臣笑了出來。
「死到臨頭還笑?」他不可思議的道。
怕他兒子會洩漏他背後的景象,桑聿臣一把敲昏了姚千傑。
「住手!」姚瑞峰拍了下桌子。
事實上四大護法雖照他的指令,帶出他的王牌陶清梵,但由於他們都站在他身後.殊不知正有四把槍抵住他後腦勺。桑聿臣見了不笑,又該效何表示?
「你自己看看誰在我手上?怎麼你一直記取不住教訓?你的缺點就是永遠太死忠,太過相信別人了。」他的語氣跟姚千傑一模一樣。
「我怎麼會忘記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很好,孺子可教。」姚瑞峰輕蔑的笑。
顯然他發現四大護法被他收買的事實了。
「你自己仔細瞧瞧後頭吧。哈……」桑聿臣再也裝不下去的笑出聲。
然後只見四大護法把姚瑞峰架了住。擄人勒索在台灣可是會判死刑的,這回人證物證俱在,看他如何抵賴。
「怎麼……會如此?」
「怪你作踐金錢,收買錯人,還能怎麼回事。」四大護法笑翻了天。
「幸好你沒事!」桑聿臣飛快的衝到陶清梵身後,幫她解開繩索,又對四大護法感激的道:「謝謝你們。」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盡的義務。」
「就是說嘛,只怪他在太歲頭上動土。」
「罪惡滿身的人還敢囂張!」
「要謝就謝清梵吧,她很機警未供出我們的身份……」
四大護法爭相說明原委,生怕桑聿臣聽漏了。若要說功勞,他們四人可比誰都辛苦,不只在他於姚氏企業臥底期間,保護他的安危;更於姚瑞蜂使出老伎倆,收買他們的同時,急中生智,一舉擒下他們父子倆。
「受驚了嗎?」桑聿臣將陶清梵領到沙發邊。
「不怕!」她呵呵笑個不停,最喜歡刺激的遊戲了。
她當然不怕。他剛剛瞧她手腳被反綁,站在姚瑞峰身後時,只差沒歡聲雷動的搖旗吶喊!當個肉票沒肉票的樣,真不敢領教她的大膽,若姚瑞峰收買的並非四大護法,她的小命早就休矣。
「看來要改名叫你陶大膽。」桑聿臣沒好氣的笑睨她。
清新美好的早晨,無端端賠給兩個惡人,陶清梵的肚子放肆的咕嚕叫。
但顧不了肚子餓,她大聲抗議,「你以為我真的夠大膽?待在你這樣危險身份的人物身邊,難道我只能整天以淚洗面,求歹徒自動棄械投降,要你保護我嗎?」
「是!老婆大人說什麼都對,怪我多嘴。」他溺愛的捏了她鼻子一下。
也不怕大肉麻,聽得一旁收拾善後的四大護法不得不就地掩蔽,以免打擾卿卿我我互吐情懷的小愛侶。
他們已聯絡刑事局同仁,大家正在趕來的途中。他們用先前綁陶清梵的繩索將姚瑞峰五花大綁,然後再到房間內解開謝其為,由於姚千傑被桑聿臣用槍托敲昏了頭,因此準備最後再收拾。
豈料——
「你真以為你們能雙宿雙棲?」姚千傑低吟,不曉得何時撿到了槍。
「小心!」有人發覺他的舉動,想要制止。
可惜來不及,他已經開了槍。
「砰!」
「砰!」
四大護法開了兩槍,將他當場擊斃。
「千傑!千傑……」姚瑞峰老淚縱橫,怎麼也料想不到有這樣的結果。
「你們沒事吧?」看見姚千傑是朝這邊開槍的,四大護法於是趕緊問道。
「沒事……」陶清梵嚇得發抖。她剛剛閃躲時,沙發椅墊被炸了個洞。
「聿臣,你撐著點!」四大護法中有人發現不對勁。
陶清梵一看到桑聿臣胸口淌著血,把淺色襯衫染紅一大片時,險些昏厥過去。
「快叫救護車。」
「臣,你不會有事的,你要撐住!」她雙手沾滿他的血,快嚇死了。
「讓他躺下來,用手壓住傷口!」
客廳中一片凌亂,哭泣聲夾雜在救難聲中。
「報應——」姚瑞峰則兀自詭裡的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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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你快睜開眼睛,看清楚我在你身邊。」陶清梵哭得淚流滿面。
整個急診處充滿她呼天搶地的悲泣,從急救人員將桑聿臣抬進醫院後,她便一直哭喊到現在。
「我們還沒結婚,還沒生小孩,你說最好生個一男一女,男孩你會教他打靶,女孩你要教她防身術……」她說出兩人曾幻想的未來。
可是,桑聿臣仍然僵直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
「如果你再不睜開眼,我就帶著你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陶清梵改用激將法。
說時遲,那時快,「咳!咳!」像是要回應她似的,他咳了兩聲醒了過來。
「太好了!你醒了!」
「小乖乖,別理你媽胡言亂語,爸爸疼,我才不會讓你媽帶著你改嫁。」他顫抖的伸出手,撫摸陶清梵的小腹。
「神經!」她破涕為笑,感謝老天爺救了他一命。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他泛白的嘴唇輕笑。
「小姐,請在旁邊等待,病人需要送進手術室了。」護士叫嚷著。
「臣,為我保重!」
手術室的自動門漸漸闔上,桑聿臣手的餘溫尚留在她的手中
彷彿用盡了這輩子的力量,她雙腳癱軟,一把坐到地上。
「他怎麼樣了,傷勢如何?」
一群人,包括桑家、陶家的人及謝其為、姚擎,全匆匆忙忙的到急診室,依著護士指引,才看見陶清梵微弱的身影便急急的問。
「他醒了!」她看不清自己抱著誰,眼淚早潰決的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