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朗擎佔有了藍沁舞的純真之身後,整個人就像團蒸氣似的消失了。
在失去他的蹤影后,藍沁舞整天渾渾噩噩。心情低落的勉強捱過了幾天,直至今日──「你說的是真的?」一雙難以置信的水眸眨呀眨,直想看穿靳陽的心思。
他說朗擎接近她只是為了報復她惡整他,真的嗎?
不,她不相信!
那一夜,她明明在朗擎的眼中看見了愛……
「騙你有好處嗎?」靳陽淡淡一笑,反問。
是沒有。「不過,你似乎沒這麼好心吧?」
「之所以告訴你,無非是不想看你就這麼被蒙在鼓裡,任由那愛情騙子逍遙快活。」他一臉好心的說著。
藍沁舞落寞地垂下雙瞼。
就在此時,官以軒和季品璇不約而同地朝靳陽投射出一道道寒慄之氣,凍得他直打哆嗦;而司空焰則是抿唇竊笑。
「小舞,真愛一個人時,面子並不值錢的。」季品璇拍拍好友的肩,很是心疼的說著。
「是啊,小舞,看看我們三個不都找到至愛了嗎?」舒屏兒漾著甜美的笑容說著,「只要拋開世俗的眼光,你也會和我們一樣的,」
和她們一樣……可能嗎?人都不見了,哪來的幸福可言?
「小舞,別再胡思亂想,去找他吧!」
找他?
「這樣好嗎?」藍沁舞猶豫著。
「不找他,你能瞭解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明白他對你有無感情嗎?」靳陽一針見血地說著。
「我……」他這麼說好像也對。
男女之間的感情總不能老是玩你猜我疑的遊戲。
再看看今天的聚餐,好友們哪一個不是帶著老公來聚會?唯獨她,孤身寡人一個,看著三對有情人眉來眼去的,甜蜜得很,令她心裡怪難受的。
「快去吧!小舞。」伸出右手,官以軒做了個加油的動作為她打氣。
「是啊,愛情是不等人的,錯了這個,你會懊悔的!」
「我……謝謝你們!」
在一幹好友的鼓勵下,藍沁舞毅然決然地起身,決定鼓起勇氣放下自尊,前去找朗擎「示愛」。
不服輸、不輕言放棄──這就是藍沁舞。一旦認定了,哪怕是教她失去了自尊、矜持,她也要為愛一戰!
接著,藍沁舞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靳陽,不是教你別說出來的嗎?」官以軒氣急敗壞地吼著。
震耳欲聾的吼聲教眾人一陣驚愕,倒是靳陽一下子就回過神,連忙順著老婆的背脊,柔聲安慰:「老婆,你才剛坐完月子,身子還很虛呢,千萬別動氣,息怒、息怒!」
虛?眾人相視一眼,冷哼一聲。
不會啊,聽聽她那如河東獅吼的音量,一點兒也不虛啊!
官以軒紅唇一呢,「不管啦,今天你沒說出個合理的解釋,別想人家會和你再說句話,哼!」
「是啊,靳陽,我也覺得你的作法對小舞太殘忍了點!」
「屏兒說得對。」季品璇頻頻點頭附和,「你私心太重,一心想報復小舞,可你沒想過她是個女人,再堅強的女人也承受不了事實的真相啊!」
哇!怎麼炮口一致對準他來了?
「別急、別急,各位美女聽我說!」靳陽勾起一道飽含玄機的笑容,慢條斯理地道:「之所以同那女人說出事實真相,目的是逼她主動去找朗擎……
「然後呢?」官以軒冷冷地打斷他的故弄玄機,一點為人妻應有的溫柔也沒。
都當媽媽了,性子還是這麼急躁?
也罷,誰教他就是愛慘了這火爆女呢?
深感無奈地歎口氣,靳陽繼續說:「那女人生性高傲又不服輸,若是前去找朗擎仍得不到如預期中的結果,心靈受創的她必定會痛心地離開他。」
「離開他?」那怎麼成?美眸又是一瞪,官以軒大聲怒斥:「這豈不是得到反效果了嗎?」
官以軒開始後悔當初怎麼會同老公一起設計小舞,如今看到小舞失魂落魄的模樣,真是教她好生愧疚,悔不當初啊!
「人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唇角微勾,靳陽仍是一臉淡然。「老婆,沒經過考驗的愛情豈能長久?相信我的作法,失去藍沁舞後,朗擎才能痛定思痛地瞭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及重要性。」
「我同意陽的作法。」司空焰緊摟著季品璇的纖腰,柔情地問:「老婆,你覺得呢?」
美麗的唇角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季品璇由衷的說:「聽了靳陽的說辭,我認為此法不無可行,現下就看他們倆的造化。」
「我有把握!」靳陽的手緩緩握拳,幽深的黑瞳掃視眾人一眼後,跟著露出一道如狐狸般的狡笑,「不用多久,咱們六人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笑睨好友一眼,司空焰搖頭輕斥:「設計他們還能得到免費資助的二度蜜月,你這小子!」奸商!
「你們說,咱們是不是該通知朗擎遠在加拿大的雙親前來準備結婚事宜?」
司空焰微瞇雙眼,忍不住的打趣道:「陽,瞧你急的咧!」因為直覺告訴他,朗擎還有場硬仗得打呢,哪這麼快就能辦婚事!
「雖然咱們最終的目的是撮合他們,可是……人家還是覺得這樣的作法似乎太狠了些。」心地善良的舒屏兒很是不捨的說著。
「不會啊!我倒覺得陽這招一石二烏之計簡直是天衣無縫!」摟著即將臨盆的老婆,蔚霆桑已經開始期待沒有寶寶阻礙的二度蜜月。
甜美可人的舒屏兒睨了老公一眼,「你當然不會了!」
哼!別以為她腦筋動得比別人慢點,就不知道滿腦子色慾思想、又禁慾多日的老公打的是啥如意算盤?
眨眨慧黠雙眸,官以軒興奮地建議:「不如咱們開始規劃去哪兒二度蜜月?」
聞言,季品鰱和舒屏兒不約而同地瞪著她,「官以軒,你真是……」
被她打敗了!
☆ ☆ ☆
「啊──」一聲尖銳的嗓音倏地響起。
震耳欲聾的音量震得朗擎一時性慾全失,冷冷瞪著身下的女人,他著實不解她為何突然放聲尖叫?
就算他床上功夫了得,她也不該叫成這樣吧?
他不悅地蹩起雙眉,「Angel?」
「她、她……」受驚過度的Angel指著門口,說不出話來了。
順著她的手指轉頭,全身赤裸的朗擎不經意地接觸到門口一抹呆立的身形。
他愣了愣,隨即抓起內褲套上,淡然地問:「你來做什麼?」不知怎地,乍見她出現,他竟產生一種背叛的感覺?
藍沁舞指著一旁忙著穿衣服的Angel,深感痛心的問:「這就是你消失不見的原因?」出乎意料的是,她還很冷靜。
朗擎抿唇不語。
他的沉默對她而言無疑是種默認,她忍著心痛追問:「告訴我,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不是為了報仇?」
如果是,她會恨死他的。
「是。」
聞言,藍沁舞的眼底閃過一抹痛意,不禁退了一步,「為什麼?」
「難道你接受我的追求就不是為了一個月長假的賭注嗎?」朗擎冷笑。
枉費他已為她悄悄失了心,深深地愛上她,而她對他卻只是……一片虛情假意啊!
天知道為了忘掉她,連日來他可是變本加厲的同女人廝混;可是,不管他再怎麼盡情玩樂,他始終無法忘情於她。
該死的!
「朗少,你該不是真的對她動了情吧!」穿戴整齊來到朗擎身旁的Angel出於自私的佔有心理,故意刺激思緒已動搖的朗擎。
動情?
朗擎一愣,衝著Angel揚起一抹邪笑,然後緊摟著她印下火辣的一吻。「達令,你是知道我從不對女人動情的。」一心只想扳回面子、好勝心又強的朗擎硬是強迫自己轉頭直視藍沁舞,惡意地問:「還不走,想玩3P?」
無情的言語像把利刃殘忍地刺穿藍沁舞脆弱的心,一刀又一刀,傷得她遍體鱗傷。
「我恨你、我恨你……」每說一句,她就退一步。
終究承受不住打擊的藍沁舞腳步踉蹌地飛奔離去,奔跑之際,她竟掉下了一顆顆豆大的淚珠……
她哭了!
她還是哭了,只為了個無心無情的男人。
寒風淒冷,一抹纖細的身影獨自漫步在街道上。
明知他生性風流,為何她還是不知不覺地投下了感情?
明知他無心,她卻對他有情?
明知他殘忍,她卻仍割捨不掉對他的愛意?
藍沁舞,你真笨、真傻呀!
她神情恍惚的走著走著……
一道驚喜的聲音倏地響起:「小舞?」
兩道立在地面上的人影頓時落入藍沁舞低垂的雙眸裡,她停下腳步,半是好奇地抬眸一望。
「媽、王叔?」這麼巧?竟然會在街上巧遇母親和王叔?她驚詫不已。
「小舞,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還在街上遊蕩呢?很危險的!」眼見這麼晚了女兒仍獨自一人在外逗留,藍母忍不住訓了女兒幾句。
「老婆,先帶她去咱們家,有話待會兒再說吧!」一向視藍沁舞如親生女兒般疼愛的王叔巧妙地轉移老婆的注意力,免得老婆繼續數落她。
藍沁舞偷偷使了個感謝的眼神給王叔。
「也好。」牽起女兒的手,藍母尾隨丈夫引領著女兒轉過兩三條巷子,進人一間坪數不大、卻十分溫馨的店。
「媽,這、這是你們的店嗎?」
「嗯。」藍母輕點螓首,仔細地端詳許久不見的女兒一會兒,心疼的說:「孩子,你瘦了。有心事?」
「沒、沒有。」她心虛地斂下眼瞼。
「你是媽生的,能瞞得過媽嗎?」
「媽,我……」在母親面前,藍沁舞就像個透明人似的被看透了,編不了謊言。
「是感情吧?」藍母一目瞭然。這種痛苦她以前也經歷過,為期長達二十餘年,所以女兒此刻的痛她感同深受。
幽幽的歎了口氣,藍沁舞故作輕鬆地道,「媽,可不可以別聊這個話題?」
心,又痛了!
「沒有痛苦,人不會成長。」
「媽?」藍沁舞不解地蹙起秀眉。
拍拍女兒的手背,藍母語重深長的說:「小舞,經過感情的磨練之後,你該明白人生有許多無奈,不可能無風無浪,也該是你學著成長的時候了。」
成長?一向聰明如她隨即明白母親話裡的涵義,她深深吸口氣,努力重整心中那痛苦複雜的思緒。
是啊,唯有成長才能幫她脫離苦境!
慢慢地,她漾起一抹淺笑,「媽,是不是讓自己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快樂、充實,那麼痛苦就能遠離?」
藍母深感欣慰地說:「是不是能夠真正遠離,媽不敢斷言,但至少媽可以保證你的新生活才要開始呢!」她深信自己那勇敢又堅強的女兒復活了。
新生活?
對呀,她不該為了個花心男人失志,她該重新生活,這才是那個堅強的藍沁舞呀!
美眸眨呀眨,她語帶俏皮地問:「媽,試問你和王叔可以『收留』女兒嗎?」
收留?
「你這孩子!」賞了女兒一記衛生眼,藍母佯怒道:「古靈精怪一個!」她歡迎都來不及,還說什麼收不收留的!
一旁的王叔煞有其事的板起臉孔,「小舞,要咱們收留你沒問題,但是得以勞力換取,做苦工來抵喔!」
藍沁舞拍拍胸脯,自信地道:「那有啥問題!」
霎時,一陣響亮的笑聲迴盪於屋內,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