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總裁室,唐諒邊往專屬電梯走去,邊出聲制止比他早一步走出辦公室的楊立。
「你留下來,別讓任何人靠近我的辦公室。」匆匆交代完保護容容的命令後,他很快的下了一樓,坐上已經在公司前頭等候他的車子。
「怎麼一回事?」唐諒一坐定,便開口向已經等在車子裡的程亦問明。
「我想八成是因為道上開始有風聲傳出警方在調查了,所以楊興急著加快速度,想趁早綁住有錢有勢的靠山。」不用說,那個靠山自是他身邊這個叱吒風雲的唐諒了,「而最快的方法,當然就是來場交通意外,將跑道上的石頭給清理乾淨,免得被絆住了。」
「那陳敬他們父女倆,現在情況如何?」雖然他還沒跟陳敬父女倆清算之前下藥的賬,但怎麼說,陳敬還是天武門的老臣,有一定的功勞在,所以身為門主的唐諒,還是關心的問道。
「車子前頭幾乎全毀,陳老左腿骨折上了石膏不用住院,不過坐一陣輪椅是免不了的。」讓喉嚨歇個幾秒,程亦嘴角隱隱含著護笑,接著說著陳詩妮的情況。
唐諒一聽,不解地看向程亦,「我聽錯,還是你說錯?陳老骨折沒住院,陳詩妮額角擦傷卻住院了?」
「呃……」程亦咧嘴笑了,「身為門主,老臣的女兒因一宗可能是不尋常的車禍而住院,是應該前往探望的。」
閒言,唐諒霍地明白了,他翻翻白眼、跟著笑了——
老天!他開始佩服那對父女了,為了當上一門之母,什麼離譜的蠢事都做的出來。
也罷!既然楊興將箭頭指向他們父女倆,就暫時讓他們當炮灰了,這樣一來,容容就安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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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家的路上踱步而行,已經有差不多兩三個小時了。
容容沒有等唐諒。
事實上,他前腳才離開,發愣的她便再也無睡意的著了裝,離開了公司。
以前同事們話八卦,聽見唐諒與楊凝、陳詩妮之間的曖昧流言時,她從來不覺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她與唐諒發生了關係後,再聽見那些流言,她也只是莫名的渾身不自在,頂多心頭有時無時地覺得悶悶的。
現在她確定了自己的感情,再聽到那些話……
甩甩頭、容容苦澀地笑一笑。
夜已經很深,晚風也透著寒意,她知道自己應該停下這愚蠢的行為,不再虐待雙腿地招輛車子、乖乖的回家。
可是她不想回家,一點都不想,她不想回到冷冷清清的屋子,一個人胡思亂想著唐諒為何一聽到陳秘書出事,就急急跳離她的身邊、奔向她?
望著四周視線所及的每家商店都是熱鬧的,百貨公司裡的櫥窗也都是時髦、繽紛的……
夜越來越沉,有幾家店商開始拉下鐵門,結束了一天的辛勞,而她已經好倦、好累,可是她還是繼續走著,腦袋空空心不在焉地走著,走到兩條腿的酸痛奪去所有的感覺,她仍不想回去。
玻璃櫥窗的反影讓她停下了步伐,散散的馬尾、蒼白的臉孔,這是她嗎?怎麼短短的幾個小時,充滿喜悅的她,便用不安將自己作弄的如此狼狽?
沉浸在自己建造的猜疑空間裡,容容並沒有注意到另一抹身影,不知何時跟她一樣佇立在此,同時直盯著櫥窗上那憔悴容顏的反影。
唐諒一擺脫那對愛搞怪的父女,就趕回公司了,可是沒想到楊立那個蠢奴才,竟將他的寶貝給看丟了。
生氣的他一邊將楊立罵到縮在角落,一邊讓請訣秘密地派出一組人出去協尋。
一個鐘頭後,他得知自從他離開公司後,她便像個苦行僧,往回家的路上走著。
心疼的他當下是飛車來找她了。
在來的路上,唐諒開始冷靜的想著,為什麼他的寶貝會突然有這種舉動?
聰明的他很快地將今天與容容所發生、所交談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都想一遍,須臾、他既是心喜又是心疼。
心喜的是,原來容容對他是那麼的在乎啊!
心疼的是,這個傻女孩,怎麼會那麼沒有自信?
看來處理楊興這個叛徒的事,他得加快腳步才行,免得那小妮子老是胡思亂想。
當車子將他帶到她身後的街道上,他下車停在她幾步遠的地方,透過櫥窗見著她淒楚的容顏,唐諒更加肯定得加快腳步處理一切才行,不為她,也為自己的心。
百貨公司關門前的送客音樂,喚回呆愣的容容。
深深歎出悶在胸腔的悶氣後,她收拾起渙散的視線,想再看一眼櫥窗上狼狽不堪的自己,卻教另一個修長的身形給奪去了所有的目光。
容容緩緩地旋過身,雙眼眨也不敢眨地直盯著那熟悉的身影,小手更是情不自禁地放在胸前,深怕自己是看到了幻像。
「你……你怎麼會在這?」
「我的寶貝走丟了,我是跟著她的足跡出現在這的。」盛滿柔情,他敞開雙臂說道。
聞言,容容掉下她忍了一晚的淚滴,不發一語、快步地投入他的懷裡。
唐諒密密實實地緊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低吼著:「你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嗎?」
他低頭給她一記安撫的吻,然後主動的解釋著,讓她猜疑、不安一整晚的問題:「陳詩妮對我而言,就只是陳老的女兒,亦是天武門的一名門員。」頓一頓、再啄吻她的額際,「我說過,我愛的女人……只有你,相信我,好嗎?」
原來感動可以是這麼的容易呀!
她投降了!
只要知道他目前是在乎她的,那她會珍惜的,她會別無所求的珍惜著。
在他懷中摩蹭著,容容語不成聲地開口:「對不起!我……」
「什麼都別說了,你只要答應我,以後不管什麼事,都不許一個人胡思亂想,我們之間的歲數,應該還沒相差到有代溝吧?」體貼憐惜地斷了她的歉語,唐諒溫柔的要求,末了還加上一句調皮的話語,希望逗笑佳人。
容容略微離開他的胸膛,點著頭答應他的要求,然後抬頭漾出一抹笑容,「我想你。」
唐諒笑著吻她的紅唇,「真的?有多想?」
「想到連晚餐時間過了都不知道。」仰首親吻他的下巴。
「真巧,我也是。」心疼地輕擁著她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既然這樣,我們做伴去吃個消夜如何?」回摟著他的腰,她止不住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
「只要甜點是你,基本上我一定沒意見。」
唐諒沉醉在她的笑靨中,成功地縮短了兩人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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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夜後,唐諒有感容容的不安,及警惕到如果一直沒有解決天武門的叛徒,遲早容容會跟陳詩妮有一樣的遭遇。
遂在他的一聲令下,天武門風雲變色了起來,楊興、以及所有牽涉到的相關人事,皆在最近一次的毒品交易、槍械運送中,被雋派出去的清道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突擊方式,將所有的人一網成擒。
在送交法律治罪前,依照門規,將他們自天武門中除名,並施行懲戒,廢了左手和左腿後,就連楊凝,唐諒亦沒有手下留情,一樣比照門規。
在所有的事情落幕之後,唐諒開始跟容容公開的出雙入對,兩人的感情可說是越來越濃,容容甚至在唐諒霸道的要求下,住進了天武門的總部。
這一天,當容容又在唐諒的誘拐下,在總裁室的休息室裡與他纏綿,之後,唐諒體貼的將兩人的衣服都穿戴整齊,然後一把抱起疲累的她,往外走去。
一直到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後,偎在他懷裡的容容才呢喃的開口:「我們要去哪?」
「回家。」順順她的秀髮,唐諒低頭凝看她的倦容,心疼地說:「我都說別再上班了,你偏偏不聽,瞧!這會你累成這樣,是不是身體有哪裡不對勁?」
聽唐諒這麼一說,原本閉上眼、快睡著的容容,連忙睜大眼睛反駁,「才沒有哩!我的身體很健康,體力也一向很好,以前常常熬夜加班,就算熬到凌晨三四點也沒問題,現在會覺得這麼累,還不是都因為……呃、總之,我的身體很好就對了啦!」她紅著臉,似瞠似惱地捶他的胸膛一下。
唐諒笑著捉住她的粉拳,心裡很是高興。
自從他倆的關係公開之後,她漸漸地放開心胸、不再對自己唯唯諾諾了,有時甚至還會像現在一樣,又惱他、又對他撒嬌。
親吻她的手背,他當然知道她那說不出口的原因是什麼了。
「寶貝、別生氣!你別忘了我們是什麼關係?跟你的未來老公我恩愛,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我還想整天把你綁在身邊,好隨時都能看得到你、碰得到你哩!」
容容一聽,慌忙地搖著頭,「不行啦!你是天武門的首領耶!我可不想當紅顏禍水。」
雖然她知道這麼說是抬舉了自己,但防範一點總是好的,瞧!都過了一個多月,她還是想不清楚、看不明白,他為何最後會選擇她呢?即使沒了楊凝,他也應該會選比她來的有資格的陳詩妮才對。
選上她?即使太爺曾定下那掛名的婚約,但他們的身份地位還是差了一大截,到底為什麼呢?
「可是你一不在我身邊,我就會開始想你。」不知眼前小妮子的心思轉折,他俯下頭,尋著她的唇。
「嗯——」她溫軟的香唇一被他火燙的薄唇覆住,整個腦子就如同化了般,混濁的無法再使用。
在纏綿火辣的熱吻中,車子開進了天武門的主宅前。
唐諒才牽著容容剛跨下車,比他們早一步回來的楊立已等在車門旁,他上前道:「唐爺,陳老及他女兒都在主宅大廳等您,太爺要您過去。」
容容乍然有如被針扎到般瑟縮一下,如果不是這對父女在諒的酒中下藥,她又怎麼會有機會得到堂堂天武門門主的注意,進而相戀呢?
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十分複雜。他們不會是來找碴的吧?畢竟天武門門主夫人屬於她的機會,本來就很小的啊!
瞥見容容一臉擔憂,唐諒立刻對楊立道:「要他們先回去吧!這幾天我沒空見他們父女。」
他低下頭對容容說:「容容、別擔心!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你不用擔心你的老公會跑掉。」原本一臉溫柔又不失嚴肅的在向容容保證的他,語末卻忍不住地多說一句來逗逗她。
「我……我才不會擔心呢!」她先是嘴硬地連忙語出否認,然後才垂下眼瞼、幽幽的再開口說:「其實你跟陳秘書很相配的,她為了你,犧牲這麼大,還住進醫院,所以如果……如果你決定娶她,我……我會尊重你的意見。」
唐諒氣結地瞪著她,她居然連一點也不爭取,難道他在她心中就這麼不值?
「你的意思是說,要我甩掉你,然候再將陳詩妮重新納入天武門門主夫人的候選人之一嗎?」他氣她太過心軟及該死的一點也不重視他,遂口出諷語。
容容呆了一下,現在要她離開唐諒,她一定會難過傷心至死的,可是她真的能安心自在地霸著他,其他什麼都甭管了嗎?
不!她無法不在乎,無法當個睜眼瞎子,尤其是門員對他這個門主的看法,她更是在意的很。
「你……你不用擔心我,也許這樣……」她忍著椎心刺骨的痛,還是無法將逞強的話給說全。
終於從她臉上看出對他的眷戀、對他的不捨,及對他的……深情……
唐諒心揪地看不下去,他暴怒的打斷她的話,「你這個蠢女人!你以為你是什麼?是上帝?是耶穌?你是我的女人,是要嫁我當老婆的人,聽見沒有?!」
「可是……」
不想再聽她愚蠢地將他隨便給轉讓出去,他粗暴的將她摟進懷中,俯身狂烈地吻上她的唇,直至兩人都快不能呼吸,方才鬆開她的唇。
「你別想把我推給別人,你是屬於我的。」
氣喘吁吁的容容,因他這句幾乎是吼出來的辭句而抬起頭來,愣愣地盯著他。
「看什麼?我說錯了嗎?你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早在三年多以前,我父親就把你許配給我了,所以……」雙拳緊握,唐諒的情緒還是沒法從心上人輕易就捨下他的氣憤中跳脫。
他全身緊繃著,嘴上更是喋喋不休繼續列舉著諸多理由,讓眼前的女人不再笨得將他捨棄。
望著滔滔不絕講個不停的唐諒,容容霎時有了領悟——
他說的對,她怎麼可以如此輕易地就放棄了他!
瞧!他是多麼努力地找盡任何理由來告訴她,他倆是相屬的!
踮起腳跟,容容啄吻一下唐諒還一開一闔的唇口,「我愛你。」
唐諒因她突來的舉動及宣告怔愣住了,「你……你說什麼?」他的嘴不受控制地咧著。
回應著他上揚的嘴角,容容漾著甜蜜的笑容再次告白,「我愛你,我的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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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再讓容容有機會將他甩掉,也為了讓她有安全感,在如夢似幻的早晨中,容容穿上了白紗禮服。經過悉心妝扮的她,果然像蒙塵的珍珠一樣,一經擦拭,便光芒四射、耀眼燦爛。
在兩人的新房裡,唐諒屏住呼吸、久久才回過神來。
他走到佇立在化妝台前似乎很緊張的女人面前,然後深情地擁著她,情難自已地吻上她滴嫩的紅唇,貪婪地狂吮,纏吻到兩人幾乎都透不過氣來,他才不捨地放開她。
容容粉頰酡紅,悸動羞赧的偎入他懷中。
他趁勢摟緊她,並俯下頭,貪戀地啄吻一下她的香肩。
她是他最美的新娘。
「你準備好應付外面那些野獸了嗎?」
聽見他的調侃詞彙,她配合的彎彎唇角,其容顏上不難察覺出她極度的不安。
「我、我不太習慣穿的這麼……呃、正式。」終於壓不下那股害怕,她旋身兩手攀在他的手臂上,慌亂地說:「要是我說錯了什麼話,或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甚至踩到裙擺跌倒了!那怎麼辦?會不會讓你丟臉?這禮服裙擺那麼長,唔——」
鎖住她喋喋不休的朱唇,熱烈的深吻之後,他開口:「一切有我在,沒事的。」
望著他幾近溫柔的眼神,及再認真不過的表情,「真的?」
「嗯,你只要記住!凡事有我讓你靠,你高興怎樣,就怎樣。」肯定的點著頭,他一再加強她的信心。
他的神情比她還認真,不安的心被他小心翼翼的呵護住,不再搖擺,她深深地吸一口氣,「走吧!我的勇士,我已經準備好跟你一起去斬妖除魔了。」
聞言,唐諒鼓勵地啄吻一下她的額頭,然後驕傲地挽起她的手,走出房門,往王宅大廳裡的宴會而去。
今天,他要讓所有人知道,天武門的第四代主母出爐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