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天昊雖然趁著天剛亮,敵人大意沒有防備的時候帶著殘餘的兵士成功突圍,卻在回營的路上碰上趙玉親率的大軍,兩方人馬當下展開一場激戰。
敵強我弱,又加上被困了幾天,遼軍又損失了好些兵力。
最後,耶律天昊帶去的三十萬大軍,回來的不到三分之一。
「對不起,皇兄。」當耶律天昊回到後方大營時,臉上明顯的顯露出疲憊,但炯炯有神的雙瞳中仍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
若非如梅的背叛,宋室江山他唾手可得。
「罷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能怪你。」耶律天雲嘴上雖是這麼說,臉色卻是出奇的冷漠。
不只是他,帳內的其他人也都是一臉詭異。
耶律天昊不是笨蛋,在宋朝當人質的這十幾年,看盡世人的臉色,當然知道那代表著什麼。
一股不安縈繞於胸,他臉一沉,問道:「若兒呢?她沒事吧?」
「天昊,你聽我說。若兒無恙,只是被軟禁在自己的帳裡。」耶律天雲解釋著。
「軟禁?若兒做錯了什麼事,需要讓皇兄軟禁她?」耶律天昊的怒氣瞬間爆發。
他曾經想過若兒在遼營的處境,或許不太快樂,但萬萬沒有想到會遭到軟禁,他否在的這段期間,他們還對若兒做過什麼?
耶律天雲也不禁板起了臉。「天昊,你冷靜點。你應該知道她是漢人,她的丫鬟如梅又是宋軍派來的奸細,身為主子的她脫不了關係。」
要不是看在天昊的面子上,若兒豈止是受軟禁這麼簡單,天昊該知道他身為兄長的難處。
「如梅是如梅,若兒是若兒,兩人怎可混為一談?更何況若兒還救過我。」
耶律天昊氣得胸中怒火翻騰。不管怎麼說,誰都不能委屈他的若兒。
「喬木呢?他在哪?怎麼可以坐視這種事情發生?」他怒不可遏的大聲問道。
眾人被他的怒氣一懾,紛紛噤聲垂首,不敢回答。
「怎麼了?他在哪裡?」耶律天昊一對劍眉擰得死緊,聲音冷似寒霜。
見他不停咄咄逼問,耶律天雲終於清了清喉嚨,代為回答。「他因為要保護李若兒,違抗軍令,所以被罰以鞭笞,現在被關在牢裡。」
「你說什麼?」耶律天昊握緊雙拳,下巴收起,一雙怒眸宛若著火的利箭,射向眾人。「是誰下的令?」他一步一步的往前,逼問著眾將。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把下令者指出來。
因為那一天大家是意氣所為,也沒有經過大皇子的同意,就逕自把重傷的喬木拖到李若兒的帳前受罰,目的是為了嚇嚇那個女人,以儆傚尤。
大皇子也是事後才知道這件事,責罵了他們幾句之後,便沒再追究,沒想到事情過了那麼多天,二皇子回來了,竟要揪出下手之人,這……這不是存心為難他們嗎?
最後,有個人鼓起勇氣挺身而出。
「稟二皇子,屬下等覺得我們此舉並沒有錯。二王妃私通敵國,絕不可輕赦,而喬木身為遼將,卻袒護叛徒,更該嚴懲,請二皇子明鑒。」他索性把所有想說的話道盡,要耶律天昊還死去的兵士們一個公道。
「沒錯,他們漢人有句話,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果不懲處李若兒的話,我們所有將士將不再聽兩位皇子號令。」
「沒錯,將李若兒處死!」
「將李若兒處死……」
群起要處死若兒的聲浪由帳內傳到帳外,幾乎擴及整個軍營。
面對眾人越來越激昂的情緒,耶律天雲與耶律天昊則是一臉冷郁,沉默無聲,一張無形的網正籠罩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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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著沉重的腳步,耶律天昊來到關著若兒的帳前。他無聲的揮揮手,示意兩名看守的士兵退下,然後掀開帳門走了進去。
現在已是夜晚,但帳內沒有點燈,非常昏暗,他只能憑著較常人佳的眼力看到帳內蜷縮在一角的人影。
她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憔悴的臉上神情恍忽,眼神空洞的望著地上某一點,就像那個地方站著一個人似的。
「天昊,你會平安回來,對嗎?」她喃喃地問,眼睛並沒有看向他的方向。
耶律天昊緩緩走近,怕驚嚇到她,因此壓低聲音答道:「對,我平安回來了。」
她這個樣子多久了?都沒有人來關心她嗎?看著她,他的眼眶變得濕潤,心疼不已。
突來的說話聲讓她迷偶的雙眸眨了眨,不過,她仍誤以為那是每日出現的幻
覺。
「天昊,你相信我沒有出賣你,對不對?」她繼續望著地上那一點問道。
只是這次那個聲音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顯得沉默。
等不到回應,她急得哭了,豆大的淚珠不受控制的滾滾而下,「天昊,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連這幻想出來的聲音都不再相信她,她該怎麼辦?
「我知道。」說話聲終於再次響起,而且清楚的移近
若兒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這次,她明顯的發現黑暗中有一道朦朧的身影。
是她看錯了嗎?抑或是她想像過度?
她輕顫眼睫,茫然的看著那道身影自黑暗中走過來,蹲在她眼前。她試探著伸出手,發現真的有人接住她的手,並且用力的握住。
這一刻她終於知道,他回來了,不是自己的想像,而是他真真實實的回來了。
「天昊!」她喜極而泣的撲向他的懷抱,淚流滿面。「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我沒有看錯,你平安的回到我面前了。」
謝天謝地,上天終於聽見她的祈禱。
「我答應過你,我會活著回來,不是嗎?」他苦澀的笑著。
只是沒有想到他是吃了敗仗回來,連心愛的女人都沒辦法好好保護。
「對不起,原諒我。」他輕吻著她的淚顏道。
若兒破涕為笑,搖搖頭,然後推開他站起來。「我去點燈,讓我好好的看看你。」
可是她的身子才移動,又被耶律天昊用力的拉回去,緊擁在懷中。
「不,別動,別點燈,就讓我這麼抱著你,好好品嚐你在我身邊的感覺。」
他的語氣有點怪,好像怕失去什麼,竭力想留住什麼似的。
他粗喘著,急切的吻烙在她的臉上,毫無預警的激情令她訝異。
不過,善解人意的她知道那是久別重逢後的思念,他急著想彌補這些日子無法見面的遺憾。
所以她沒有抗議,包容的任由他放縱滿腔的情感。
「若兒,你愛我嗎?」耶律天昊在進入她之前問道。
「我愛你。」她毫無考慮的回答。「可是,你相信我嗎?」
「相信,一輩子相信。」他憐惜的一吻,深深的進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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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太陽升起時,帳外嘈雜的聲音將若兒喚醒。
她眨了眨眼,意外的看到耶律天昊已經衣著整齊的坐在床邊,一雙黑瞳正一瞬也不瞬的凝望著她。
「怎麼起得那麼早?」她笑問,掀被欲下床,突來的涼意讓她驚覺身上還未著寸縷,於是嬌羞的一笑,縮回被子內。「幫我拿衣服過來好嗎?」
他點點頭,無言的站起,替她拿來衣服。
「你轉過身去。」她靦腆的低喊。
「好。」
今天的他特別聽話,不像先前那般總是捉弄她,與她唱反調,眼裡也像有說不出的歉意。
只是粗心的若兒並沒有察覺這些,她穿好衣服,在銅鏡前坐下來,正準備拿起玉梳梳頭髮時,耶律天昊已經走過來,從她手中取走玉梳。
「讓我來吧。」
他沉默的梳理著她如烏雲般的濃密秀髮,看著一繒一繒漂亮的髮絲從手中滑落。
沉默的氣氛中透著絲絲詭譎,當帳外的嘈雜聲越來越大,若兒總算從銅鏡中發現耶律天昊不對勁的臉色。
只是,她正要開口詢問原因,耶律天雲已蹙著雙眉走進帳內,跟耶律天昊一樣,都不敢正眼瞧她。
「考慮了一晚,你決定了嗎?」
事關皇室的存亡,他們不得不權衡輕重,犧牲一方。
耶律天昊僵硬的面頰抽搐著,顯得十分痛苦。「如果我告訴你,她已經懷有我的孩子,可以改變情況嗎?」
若兒望著他們倆,心中越來越迷惑,聽他們說的似乎是她的事,可是兩人又為什麼不敢看她呢?
耶律天雲的眼訝然的瞠了下,然後俊眉深深的鎖起。「你知道我們這次損兵折將,死的人實在太多了,如果無法給眾將士一個交代,父王與我們的地位岌岌可危。」
他也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奈何事關皇族,他不得不狠下心腸。
耶律天昊絕望的垂下眼瞼。「我瞭解了,那就執行鞭刑吧。」
「鞭刑?你確定嗎?」耶律天雲訝異的問。
有時候一刀斃命反而是一種幸福,鞭刑太殘忍了,他沒想到深愛若兒的天昊會選擇這種處刑方式。
「確定,但要由我來行刑。」當耶律天昊的黑瞳再度揚起時,已不帶任何感情。
「好,就由你決定吧!」耶律天雲雙掌一拍,兩個等待在帳外的人走進來,將若兒押了出去。
「這是做什麼?天昊……天昊……」若兒掙扎著向耶律天昊求救,可是卻瞥見他漠然的轉過身去。
為什麼?他不是說相信她,愛她嗎?為何又要教人抓她?
還有鞭刑是什麼意思?他們想對她做什麼?
望著那架設在空地上的刑台,若兒面如死灰,渾身的血液彷彿在瞬間凍結。
是鞭笞的刑台!
高大粗壯的喬木都曾經受不了那殘酷的刑罰而昏死在上頭,現在,它又被架設在那裡。
難道……難道她真的……
「不……不要,救我--救我,天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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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太陽照射著這片炊煙冉冉升起的營地,正烹煮著早膳的爐火,現在卻無人看管,因為所有的人都丟下手邊的工作聚集在空地上,觀看奸細被處刑的一幕。
嬌弱無助的若兒被拉到刑架下,雙手被吊起,她害怕的直抖動身子,不住的哭喊,呼喚著耶律天昊,冀望他能來救她,讓她離開這可怕的受刑架。
可是,他人是出現了,卻不是來救她,而是從一名士兵的手中接過那泛著黑亮血漬的刑鞭,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向她。
這一刻,她再笨也知道他要做什麼。
「不……不要這樣,天昊,相信我,我沒有出賣你!」
她奮力掙扎,不住的搖頭哀求,希望他能相信她。
「我是冤枉的,我沒有竊取軍機……啊--」一道淒厲的慘叫隨著鞭聲劃過空氣而響起。
若兒感覺到溫熱的液體自鞭子落下之處緩緩流出,她疼得渾身顫抖,額角沁出冷汗。
第一鞭就如此疼痛,令她難以承受,可是她還是嘗試著想解釋些什麼。
「不……天昊,你聽我說,我不是……啊--啊--」那緊接而來的鞭子落得又急又快,無情的打在她的背上,讓原本還想解釋的她只有無助哀號的份。
她的背像火燒一般,一波一波的疼痛襲擊著她,那似乎要將她活生生撕裂的痛楚,比拿刀子殺了她還要痛上千百倍。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乾脆一刀殺了她呢?為什麼要這麼殘忍,讓她受這種罪?
她喊得喉嚨都啞了,因為劇烈的痛楚而聽不到任何聲音,只知道自己疼得死去活來,生命正隨著不斷流淌的鮮血慢慢的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若兒因為過於疼痛而失去知覺,全身的骨頭像已經散開般,身子頹然無力。
「夠了。」耶律天雲舉超手喊停,親自上前採了探若兒的鼻息,再看了下一臉陰沉的耶律天昊,道:「奸細已經被活活鞭笞至死了。」
士兵中,有人歡欣鼓舞的拍掌,但也有些受過若兒照顧的傷兵黯然的垂下眼眸,還有幾個人好心的走出來,想將若兒從架上放下來。
「不用了。」耶律天昊沉著臉抬手攔下他們,絕冷地道:「她是害死我們數十萬弟兄的罪魁禍首,不值得同情,就讓她的屍首吊在這裡,任禿鷹叼食吧。」
這幾名好心的士兵看見他對妻子的無情,都悄悄投以厭惡不屑的眼光,悶聲不響的退下。
「好了,奸細已經處決,咱們即刻拔營,趄程回京。」
耶律天雲一聲令下之後沒多久,大軍便迅速的拔營離去。
遺留在那裡的,只有一名傷痕纍纍的女子,還有聞到死亡的氣息,在天上盤旋不去的禿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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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軍起程北歸後,一名高大的男子自一塊大石頭後方定出來。他瞧了一眼已經走遠的大軍,便快步朝空地上的若兒跑去。
「二王妃?二王妃?」
他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確定她尚有呼吸,連忙將她從架上解下來,背在身上,往南方跑去。
他是耶律天昊吩咐留下來救若兒的人,喬木。
他不斷的往前奔跑,即使自己也剛受過鞭刑,背上的傷還未痊癒,但為了救女主人,他不顧一切,拚命的拔足狂奔。
他在大太陽底下跑了數個時辰,跑得汗流浹背,身上傷口進裂,還是不敢有絲毫停歇。
少主交代過,為了防範不死心的遼將返回營地查看,他無論如何要帶著若兒跑遠,哪怕進入宋境也沒有關係,不論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到他們。
所以喬木沿路留下只有他們主僕倆才知道的記號,希望少主可以盡快趕來。
許久後,他跑得幾乎虛脫,終於看到一問偏僻的破廟可供兩人暫時休息。
他背著若兒走進廟內,清理出一個地方安置她。
原本昏迷的若兒因為這一移動,又扯痛了傷口,逸出痛苦的呻吟聲。
喬木憂心的伸手採了探她滾燙的額,又看了看她乾裂的唇,便立刻轉身走出破廟,到處尋找水源。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他才拿著一個破水瓢,裝了一些水回來。
他手忙腳亂的扶起她,餵她喝水,然後將她小心的放回乾草堆上,打算用剩餘的水替她清洗傷口。
臨行前,少主已經將皇宮御用的金創藥交給他,要他不必顧慮男女之別,盡快醫治。
但真正要動手時,喬木還是十分猶豫。
若兒傷勢極重,雖然少主下鞭時拿捏了下分寸,不至於奪走她的性命,但白皙的肌膚上鮮血淋漓,看來真是怵目驚心。
加上他先前一直背著她逃命,經過這番折騰,破碎的衣服已與乾涸的血肉糊在一塊,若要仔細替她清理上藥,除非把整件衣裳脫下。
如此一來,他不但腧矩,而且犯上,這實在不是他能做的事。
喬木不住來回踱步,蹙著眉考慮再三,最後他終於一歎,在生命安危與名節之中作了抉擇。
他重新蹲回若兒身邊,將她扶起,動手為她褪下衣裳。
「哪來的淫賊,還不快把人放開!」此時,一群宋兵倏地破門而入,見到這一幕時立刻大喊。
喬木連忙將已經脫下的衣服覆住若兒裸露的身子,然後把插在腰問的雙斧舉起,瞪視著眾人。
「你們想幹什麼?」
這些人是趙玉的親兵,其中一名副將認出眼前正是質侯府的喬木,立即吩咐大家不要輕舉妄動,之後連忙跑出廟外,向隨後而來的趙玉稟報。
不一會兒,趙玉便帶著如梅走進破廟。
他先是微訝的挑起俊眉看著喬木,然後目光一轉,當發現躺在乾草堆上被喬木護住的人是誰時,他更是驚訝。
「若兒?她怎麼會在這裡?」而且看樣子還受了重傷。
趙玉腳步一移,就想朝若兒走去,可是喬木快一步的舉起雙斧攔住他。
「不許你靠近二王妃。」
「王妃?哼,你要是真的有辦法保護她的話,就不會讓她受這麼重的傷了。」趙玉不悅的推開他,讓左右的士兵將他架住,然後蹲下來檢視若兒的傷勢。
他意外的發現,她身上那些不是刀傷也不是劍傷,而是一道道鞭痕。
「是誰對她做這麼過分的事?」
他雖然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但還不至於對一個柔弱的女人做這麼殘忍的事情。
要殺人,一刀就夠了,犯不著如此苦苦折磨。
喬木無言,且臉上沒有仇恨之心,不由得讓趙玉心生懷疑。
「莫非下手的人是天昊?」
若兒犯了什麼大錯,讓他無情至此?
「少主也是不得已的,是你們這些人把他害得如此痛苦!」喬木忿忿不平的吼道。
被鞭打的人是二王妃,可是真正痛心裂肺的人卻是少主啊!
沒有人知道必須親手鞭笞心愛的妻子是多麼大的折磨,是這群奸佞的小人逼得少主不得不如此。
都是這群宋兵!喬木越想越恨,不住的掙扎。
趙玉一聽,瞭然的點了下頭。
「因為我利用如梅臥底,竊取軍情,害得遼軍大敗,所以遼人把所有罪過歸咎在若兒身上,逼耶律天昊處死她是吧?」
他十分聰明,仔細一推敲,馬上就明白事情的原委。
「而天昊當然捨不得心愛的妻子死,所以決定對她處以鞭刑,因為他知道,唯有鞭刑是不會立即斃命而且又不傷筋斷骨的刑罰,雖然承受的痛楚最大,最難以忍受,但只要下鞭的人手勁拿捏得準,打得又重又快的話,受罰的人很快就會昏過去,而且因為連續的劇痛而呈現假死的狀態,若不是十分細心,或是有處刑經驗的人,根本很難看出來。」
耶律天昊在大宋為質,而父皇為了收到威嚇之效,早年曾經常要他看犯人受刑,所以他知道這一點。
「呵,那小子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趙玉不由得歎道。
為了保護所愛的人,不惜想出這種主意,換作是他,就絕對做不到。
聽了趙玉的話,如梅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於是屈膝道:「啟稟殿下,此事是因如梅而起,如梅對李姑娘實在深感抱歉,所以懇請殿下允許如梅照顧她好嗎?」
「也罷,算是償還她對你的恩情。」趙玉點了下頭。
對於無辜的若兒,他確實也有些歉意。
她原是山上花農的女兒,猶如一株生長於深谷,不染纖塵的百合,卻因為他與耶律天昊的恩怨,被強行摘下,捲入兩國的紛爭中,顛沛流離,如今還承受這麼大的折磨。
要不是他當初派人將她擄走,此刻她依然待在山上,是個無憂無慮的小花仙,與疼愛她的雙親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是他一手改變了她的命運。
趙玉輕聲一歎,俯身將若兒抱起,舉步走向廟門。
「不,不許你帶走二王妃,不許你帶走她……」喬木怒吼著,不斷掙扎,想掙脫士兵們的箝制。
無奈傷勢未癒的他根本不是一群士兵的對手,最後還是被壓倒在地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趙玉抱著若兒消失在廟門外。
「少主,我對不起你,我有負你的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