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飄飄與齊士麟間的鴻溝越來越深,自從那日家書被燒之後,她就恢復成當初剛見面時,那種矜持守禮的大家閨秀模樣。
看似恬靜,實則疏離。
儘管齊士麟用盡方法想取悅她,逗她開心,但她就是謹言慎行,不再輕易展露笑顏,擺明了與他劃清界線的決心。
女人一旦執拗起來,還真的是比十頭牛還難駕馭。
這樣的窘境令齊士麟不得不開始思忖對待她的態度,是否需要改變一下。
一味的迎合她並不是辦法,最好的計策是讓她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愛上他,但到底該怎麼做呢?
需要好好盤算一下。
他朗俊的臉,浮上一抹奸詐的笑意。
「小姐,管家剛剛傳話過來,說要把大少爺的東西搬回麒麟軒。」如玉才剛進來說完,後面立即有四位壯碩的家丁魚貫而人,將房內屬於齊士麟的東西搬走。
突如其來的舉動,看得田飄飄莫名不解。
雖說近日兩人感情已由濃轉淡,但他從來沒有徹夜不歸,抑或是宿居他處過,今日突然說要遷出這裡,著實令她感到疑惑。
「那……他呢?」
「誰?」
「你家大少爺。」田飄飄沒好氣地眄她,不明白為何一聽說他要搬離這裡,就覺得心緒紊亂,心煩氣躁。
如玉恍然大悟,連忙答道:「大少爺在大廳宴客。」
「宴客?」他不是答應過要帶她回洛陽,不再大肆宴客了嗎?為何又食言?莫非他反悔了?
田飄飄轉身出了房間,直朝前大廳的方向走去。
「露兒?」來到大廳附近,就見到倪露兒偷偷摸摸的靠近窗子,像是想要窺探些什麼。
「飄飄姐。」一見到多日不見的田飄飄,倪露兒放棄攀附的窗子,興奮的跑了過來,緊緊的拉起她的手。「我好擔心你哦!可是大壞蛋在彩麟樓外派人看守,不許任何人去見你,所以露兒也進不去,真是氣死人了。不過現在看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大壞蛋派人守住彩麟樓?」為何沒人告訴她?難怪露兒和嫣紅、雲姐都沒來找她,原來是進不去。
「我要進去問清楚。」再也壓抑不下竄升的火氣,田飄飄直往廳內走去。
倪露兒連忙跟上。
兩人一進入廳內,看到裡面杯盤狼籍,偌大的大廳只剩下喝得醉醺醺的幾名客人尚未離去,還有幾名衣裳半褪的舞孃偎在齊士麟的身上灌酒。
「嘻,小壞蛋果真沒在這裡。」倪露兒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氣,以齊士鷹沒有跟這些臭男人同流合污而自豪。「飄飄姐.小壞蛋不在這裡,我也要走了,改天再去彩麟樓找你。」嬌俏的倩影飛也似的離開。
看來在她為情神傷的時候,露兒跟齊士鷹的感情卻有了明顯的進展。
她移動腳步,朝沉醉在美人堆裡的齊士麟走去。對於他現在這副風流浪蕩的模樣,怒火盈胸,倏地又後悔的轉身欲走。
「既然來了,又幹嘛急著走?」原本以為醉了的他,突然朗目圓睜,兩眼如劍般犀利地凝視著她。
田飄飄被他銳利的目光看得一怔,情不自禁的退了一下,「我是來看看,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去。」
他從來沒有用這種凌厲的眼神看過自己,感覺好陌生。
「你想走,我隨時可以派人送你回去。」齊士麟冷冰冰地開口,人也從座位上站起來,呼喚外面的管家進來。
「大少爺,什麼事?」管家躬身詢問。
「準備一下,找人送田小姐回洛陽。」他毫不眷戀地下命令。
「是。」管家迅速離去。
如此瞬息的轉變讓田飄飄錯愕,整個人愣然的佇立在原地。
「你真的肯放我走?」是他也死心了嗎?抑或是不需要這份感情了?
一想到他竟然捨得放棄自己,她就不由得鼻頭酸澀,感到淒然。
「正如了你的心願不是?」他沉冷的反問。「既然強求不來伊人的心,還不如別勉強了,放眼天下儘是芳草,我又何必單戀一株呢?」
意思是失去她也無所渭?
田飄飄的腦海被炸得一片空白,人也踉蹌得差點站不住。
「那你之前的山盟海誓、花言巧語又算得了什麼?只是騙人的嗎?」她憤恨地問。
「所謂的山盟海誓,是對兩心相許、互相敬重的人而言。姑娘既然一點都不相信在下那句誓言,就當作是一句戲言罷了。」
「戲言?」一句戲言卻掏空了她的心,害她為空殼的人,比之利刃猶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好很。」
為何心會這麼痛?莫非她還沒有完全死心,還愛著他嗎?
懦弱的淚水潰堤而出,一點都不受控制。
齊士麟的下顎一緊,決然的別開頭去,朝門外大喝道:「吩咐的人準備好了沒有?快送田小姐出去。」
「不用你趕,也不用你送,我自己會找人幫忙回洛陽。」這份尊嚴她還有,不需要他的憐憫。
田飄飄含著淚,倔強的挺直背脊,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大廳。
當她走後,齊士麟才開口道:「現在輪到你了。」
柱子後緩緩走出一個人。「真的要這麼做嗎?」
「這是你欠我的,理該還我。」
那人無奈的歎息,「被你盯上的人真是可憐。」隨即離去。
大廳裡又恢復了先前的沉寂無聲。
田飄飄在京城裡沒有半個熟人,唯一稱得上朋友的,只有水雲居的湘雲娘和秦王府的秦穆懷了。
她剛剛在大廳上沒見到秦穆懷,猜想他應該在自己的王府裡,於是向路人問明了去秦王府的路,找上門去。
可是守門的士兵卻告訴她,王爺一早就到水雲居去探望湘雲娘了,害她撲了個空。
「那請問水雲居該如何去?」上次是讓嫣紅用轎子抬去,沿路沒留神注意,現在想去都認不得路了。
「姑娘一個人去找王爺,恐怕有些不便,不如讓小人派兵保護姑娘前去。」
「那太好了,有勞士兵大哥。」她感激地道謝,坐上士兵為她找來的馬車,起程到水雲居去。
這時晌午才過不久,一般紅樓妓院都還未做開門生意,所以水雲居裡也看不到客似雲來的喧嘩嘈雜,如同一般家宅般的平靜.
王府的馬車將她送到後門,找了個路過的僕人帶她到湘雲娘的房裡去。
一切都順遂得出人意料,好像老天特別眷顧她,替她將一切都安排好。
「哎呀!田小姐,小人臨時肚子疼,要去方便一下。雲姑娘的房間就在前面,直走到底最後一間雅房便是,你自己去吧!」走到一半,帶路的僕人突然說肚子疼,結果就丟下她跑了。
幸好湘雲娘的房間就在眼前,她一個人也可以走過去。
只是走到門前,手才剛舉起,就聽到裡面有談話聲傳了出來。
「為了搶回一份得不到的愛,而捨棄了多年的姐妹情,值得嗎?」是秦穆懷的聲音。
君子非禮勿聽,既然秦王爺在裡面,她是否要迴避一下,等他們談完再進去呢?
猶豫了一下,她決定還是走遠一點。可是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時,裡面的聲音再度響起,內容卻是令她驚愕得停住腳步,傾耳細聽。
「我為這件事對嫣紅感到抱歉,卻一點都不後悔。」望著銅鏡的湘雲娘說,映在銅鏡裡的眼神堅定不移,沒有一絲愧意。「因為只有她才能令田飄飄跟齊士麟的感情產生裂縫,這樣的犧牲是必須要的。我慫恿嫣紅教田飄飄跳舞,目的就是想羞辱齊士麟,打擊田飄飄,把她從齊士麟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地位拉下來。只是沒有想到。舞還沒有學成,就被齊士麟發現了。」
「所以你才臨時改變主意,趁著我跟齊士麟送你回來之際,佯裝舊疾復發需要找人幫忙,好讓齊士麟發現他呵疼備至的心上人就在教坊裡跳艷舞,逼他怒火大發是嗎?」
明明已經知道結果,但聽她親口承認,秦穆懷還是備覺失望。
「這不是我的錯,一切都是齊士麟絕情,負我在先。」看到秦穆懷眼中的失落,湘雲娘倏地站起身,轉向他。「所有一切你都知道不是嗎?我對他的情、對他的思念,是那麼地深。那麼的期盼,可是他帶回來的是什麼?一個女人,一記冰冷的眼神,一顆疏離的心,這不公平,對我太不公平了。」她瘋狂地喊道,哭著為自己辯解。
她一直以為秦穆懷會站在自己這邊,會永遠支持自己,可是她剛剛從鏡中看到的是什麼?
一種失望和傷心的表情。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不該責備自己。
「所以你就利用了嫣紅對你的信任?」這才是他徹底對她死心的原因。
他可以同情她因妒生恨的心情,卻無法理解她為了報復而不惜出賣患難與共的姐妹情誼,那份殘忍不是他認識的雲娘該有的。
「你明知道士麟一旦得知嫣紅在人前教飄飄跳艷舞,必定會怪罪於她,甚至從此不原諒她,可你還是選擇利用了跟你一樣深愛著他的嫣紅,這樣對嫣紅又豈是公平?」
她自私的只考慮到自己,而沒有顧慮到嫣紅的感受。
「她跟我一樣恨田飄飄,只要能令齊士麟討厭田飄飄,這樣的結果也是她所樂見。」
她自以為是地道。
「但讓他恨我,卻不是我想要的。」不知在何時,淤腫未消的嫣紅突然出現在房內。
看到她如鬼魅般的平空出現,湘雲娘震驚得瞠目結舌,「你……你為什麼會在我房裡?」
「是你出去迎接秦王爺時,我進來找不到你,就躺在床上休息一下,沒想到會親耳聽到你狡點詭詐的一面。」嫣紅咬牙切齒,滿臉憤恨的瞪著湘雲娘。「枉費我們姐妹多年,還立下共侍一夫的誓言,結果你輕易的就把我當作一枚棋子出賣,雲姐,你可真對得起我這個妹妹。」
「嫣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湘雲娘心虛得想掩飾。
「夠了,你們剛才所講的話我已經聽得一清二楚,不必再解釋什麼。」嫣紅不想聽,也不想再被騙,人要學著聰明,一次教訓就夠,再多來幾次可就受不了。「我早該懷疑,當你拿著洛陽來的信。四處找人摹擬造假時,我就該明白你不是個單純的人,可是我還是寧願被你蒙騙,跟著你四處奔波,結果你不只算計他們,你連我也算計進去了。我們姐妹的情誼就到此為止,從今而後,誰也不認識誰。」她算是看清了湘雲娘的真面目,不願再與她相交下去。
「妹妹,你等一下。」湘雲娘情急的拉住嫣紅,想挽留這份姐妹情。「我是不得已的啊!你知道洛陽寫來的回信是什麼嗎?它是一封催他們回去成親的家書。齊府和田府兩家,已經張燈結綵為他們張羅好了一切,就等著新郎官帶著新娘回去拜堂成親了,這樣的信我能讓田飄飄看嗎?你我會甘心成全他們兩人嗎?」
「就算有千百個不甘心,我也不會像你一樣計謀算盡。命中屬於我的,我會去爭,可是命裡不該歸我的,我也不會去害人。這就是我嫣紅跟你最大的不同處。」嫣紅輕哼一聲走向房門,將門打開。
門外,一臉蒼白的田飄飄站立著。
「你怎麼會站在這裡?」嫣紅倏地一驚,但隨即感到有絲歉疚的低頭。「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我不能說什麼,只能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然後低頭快速離開。
有情人終成眷屬?她還可以嗎?像失了魂的田飄飄,空洞的雙眼泛出淚水,潰堤一般的滑落。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多蠢。
她笨到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竟然接二連三的誤會士麟,還講話傷害他。即使他一再包容,給她機會,她仍然不懂得珍惜,一再錯失。
如今他死心了,決定收回這段感情時,她才曉得真相,這有用嗎?一切還來得及嗎?
她真的好蠢、好傻啊!
田飄飄後悔莫及的掩臉哭泣。
秦穆懷看到田飄飄,半點也不覺得意外,因為一切都在齊士麟的計劃當中。
「我也該走了。」他道,忍不住為齊士麟的神機妙算感到佩服。
「連你也要離開我嗎?」湘雲娘張惶失措的拉住他。
失去了士麟,失去了嫣紅,剩下的只有他這位知心的朋友了。
她無法再失去這僅有的一個。
秦穆懷搖搖頭,堅定且溫和的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移開。「當初我會被你所迷,是看上你的柔弱與對士麟的一片癡心,由憐生愛,才決定不計較你的身份,把你留在身邊。
只是沒有想到,齊士麟的再度出現,也讓我看清了你醜陋的一面,讓我知道癡心的背後是殘忍的自私。為了得到一個不愛你的人,你千方百計要求我帶你進齊府。傷害了一些原本不該被你傷害的人。現在我醒了,你也該清醒。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明早我會派人送一萬兩銀子過來,要贖身,還是另做他用,由你抉擇,我告辭了。」
人醒了,情冷了,也該是為將來的路做選擇的時候。
他扶起蹲在地上,哭成淚人兒的田飄飄,遞出一方巾帕道:「我們也走吧!一切都還來得及。」
田飄飄淚眼婆娑的抬起頭,像個已經失去自主能力的小女孩,滿懷希望的看著秦穆懷。「真的來得及嗎?」
「相信我,聽我的話。」他道。
田飄飄無絲毫猶豫的點頭,緊緊拉住秦穆懷的衣袖道:「我相信,我聽話。」
此刻只要能讓齊士麟回到她的身邊。任何人的話她都相信,都聽。
她再也不會懷疑他了。
「那就走吧!」秦穆懷含笑的扶住她,一起走出了水雲居,坐上王府馬車,朝齊府別苑的方向駛去。
「王爺……王爺……穆懷……」湘雲娘蹣跚的追出門外,哭喊的看著馬車離去。
直到這時,她才知道自己輸得有多徹底,她失去了太多……太多永遠喚不回來的東西。
「怎麼會這樣?」親口允諾要給田飄飄一份希望的秦穆懷,望著空無一人的麒麟軒,也是一片愕然。
這小子,這一招可不在計策之內,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田飄飄整個人無力的滑坐在地上。「走了……他真的走了。」一點道歉的機會都不給她嗎?
她真的已經知道錯了。
「走,我親自送你回洛陽。」他不假思索的拉起她,轉身又朝馬車奔去。這小子太過分了,竟然連他這個王爺也敢耍,不好好教訓他一頓不行。
「追得上嗎?」田飄飄被攙扶著推上馬車。
「一定追得上,管家說他們才離開兩個多時辰,我們趕快一點,一定能追上他們。」
秦穆懷邊說邊跳上馬車,親自駕馭追逐。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追就足足追了千里,從京城追到洛陽,整整追了十日,差點壞了皇上的和親大事,氣得皇七下旨全國通緝他。
而這一切又在齊士麟的算計之內。
目的是報復他縱容湘雲娘為惡,害他的小飄兒一再被利用,傷心流淚。
因此也該換人嘗嘗苦頭了。
風塵僕僕的回到洛陽,一到城門口就看到城牆上高掛著紅綾綵帶,非常醒目。
連秦穆懷都不禁咋舌。「是誰家在辦喜事,這麼大場面!」皇親國戚都沒有這麼囂張。
馬車緩緩駛進城內,沿途所見更是一片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幾乎家家戶戶的門上都掛上了紅燈籠,貼上雙喜字。
再走不久。二十名紅衣童男童女,手執花籃出現,笑吟吟的排成兩列,沿街撒下繽紛花瓣相迎。
城內的百姓更是紛紛鼓掌慶賀,齊聲恭喜祝賀。
「這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認錯人?還是我們闖錯地方?」秦穆懷說得心驚膽戰,就怕他的皇帝叔叔知道他人在這裡,使計逼自己成婚。
田飄飄也覺納悶,掀開簾幕朝兩旁看去,確定這是洛陽沒錯。至於怎麼會有這些奇怪事情發生,她也是一頭霧水。
兩人還在猜測間,一陣鑼鼓喧天的喜樂聲乍響,將兩人嚇回了神,盛大的迎親場面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
「你們是不是等錯人了?」他們坐在馬車上進退不得。
「沒有等錯人,你是京城來的秦王爺沒錯吧?」一位做喜娘打扮的婦人,帶著幾名丫鬟、壯丁擠過來,笑兮兮的問。
「我是秦王爺沒錯……」秦穆懷剛開口承認,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喜娘帶來的壯丁拖下馬車,一路抬著消失在人海中。
「秦大哥…一秦大哥……」田飄飄慌得喊叫,人才探出個身,就被其餘的丫鬟擠回馬車內,七手八腳的脫下衣裳。
「你們幹什麼?別碰我……不許過來。」她又驚又慌的抵抗,但兩手豈抵得過那群丫鬟,沒兩三下就被剝下衣服,換上一襲嶄新的鮮麗嫁衣,戴上珍珠鳳冠,攙出了馬車。
「恭喜姑娘、賀喜姑娘,今天良辰美景,黃道吉日,祝你跟新郎官百年好合,早結良緣,吉子佳孫。」喜娘口甜似蜜,句句都是祝賀的好話。
「不,你弄錯了,我不是新娘子,我沒要嫁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有人在惡作劇嗎?
田飄飄急得推開那些纏住她的丫鬟,想逃走。
「小飄兒,你這話可真傷我的心啊!」一道低沉的笑聲,看好戲般的在前面響起,一個身著新郎服的偉岸男子,從退開的人群裡走了出來。
不是齊士麟是誰?
「你……」她驚得目瞪口呆,一手直指著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齊士麟眼中含著神秘的溫柔笑意朝她走近,伸手握住她停在半空中的手指道:「你來得太晚了,差點錯過我們的吉時。」他可是老早就準備好,等在這裡了。
「你要迎娶的是我?」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早說過,今生今世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娶其他的女人」他堅定地道。
「可……可是齊士鷹說過,你心中另有女人。」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一切都太突然了。
他應該還在生氣,還在恨自己才對,怎麼會突如其來就說要娶她呢?
而且還一切都準備好的樣子,就等她回來。
她的思緒變得好亂、好亂,都快被搞迷糊了。
「我心中確實有個女人,而且是一個我尋了五年,愛了五年,用情至深的女人。」
他坦白無諱地道,看著她美麗的臉蛋由期待轉為失望時,他英挺的俊臉又神秘地笑了,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盈著淚光的臉道:」而那個女人,此刻就站在我的眼前,即將在今日成為我的妻子。」
「不……可能,怎……怎麼會?」她頭搖得像波浪鼓。
「是真的,我以她胸前的刀傷為誓。」齊士麟溫暖的大掌貼撫在她五年前受過刀傷的地方。
「你怎知我受過傷?」她的眼睛瞪大。胸口雖然曾受過傷。但當年爹就延請名醫診治,傷口好後沒有留下任何疤痕,爹怕她心中存有陰影,更是絕口不提此事。因此根本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除了……「莫非你就是當年的恩人?」
齊士麟含笑不語。
原來命運的紅線早將兩人繫在一塊,繞了一圈之後,終究結合在一起。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