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賀客滿門,幾乎朝中的文武大臣都來參加,每個人都給足了瑞親王面子,每個人也都想知道兩個格格一起嫁人王府是何等盛況。
瑞親王跟福晉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放眼朝中,誰有他們這般的榮寵跟幸運呢?
整個瑞王府都籠罩在一片喜氣之中,唯獨東廂房的一側,顯得既冷清且沉寂。
「你還是決定要去嗎?」柔名望著獨坐在銅鏡前的月盈問道。
婚禮都已經快開始了,可是竟然沒有人來通知她們,真是太過分了。難道她們如此不受歡迎?
獨自打扮得嬌艷的月盈回首含笑的點頭,笑容裹有著令人心酸的苦澀。
「讓我陪你一起去吧,盈盈。」柔名擔心的道。
月盈搖頭,「不了,柔名姊,就我一個人去好了。「這杯苦酒她只想自己品嚐。
獨自一人走出了東廂房,沿路看到丫鬟們個個表情驚訝,都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她怎麼出來了?」
「她這些日子不是都躲在東廂房裹嗎?怎麼還有臉出來?」
「該不會是想破壞麒貝勒的婚禮吧?」
「真是個壞心眼的女人。」
沿路的閒言閒語都不能打退她的決心,她無論如何都要再見奕麒一面,錯過了這一面,今生怕不再有相見的時刻了。
默默的擠進廳內一角,他看到了奕麒,身著紅袍的他看起來好英俊、好耀眼。
儘管大廳內擠滿了賀客的人潮,但他還是一眼就注意到她了。今天的她打扮得好漂亮、好嬌艷,即使容顏憔悴蒼白,還是一樣震懾人心。
她並不知道這些日子他雖然沒有去見她,卻時常在深夜、遠處偷偷凝視著她,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他不能去找她的原因是怕逾越了本分,怕自己會忘記她是自個兒的大嫂而去愛上她,所以他必須躲著她,遠離這段情感。
奕-的手肘撞了他一下,提醒他注意現在的場合。「不要用『我喜歡你』的眼神看她,很容易被人知道。」
「什麼?」奕麒一時會意不過來。
「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奕-冷淡的說。
連不管閒事的奕-都知道了,可見流言謠傳得多嚴重,月盈所受的傷害有多深。「還有多少人知道?」
「應該知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人也聽到了。」他指的是這些外來的賓客跟府外的人。
「那麼額娘她……」
奕-笑了,反問道:「你認為額娘為什麼一直邀湘荷格格來府裹作客?又為什麼堅持要你陪他?」
原來最早發現不對勁的人是額娘,她怕他們叔嫂發生感情,故意拆散他們。
奕麒淡淡的一笑,道:「額娘多慮了,我只不過是代奕翔多關心她一點罷了。」無論如何,他還是想替月盈說話。
「是嗎?但願如此。」奕-還以笑容,只不過他的笑是冷的。「我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身份,記住奕翔,不要做出對不起奕翔和咱家的事。」
這句話說得好重,重到敲進他的心,重到令他喘不過氣來。
府外的鞭炮聲響起了,兩位格格的花轎到了。
大群賓客自動退開成一條路,讓兩位新郎倌出去踢轎門。
手牽紅緞,奕麒跟奕-分別牽著自己的新娘進了大廳。
沒有退路了,已經沒有可以讓奕麒猶豫亂想的機會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就在要拜高堂的剎那,打扮成轎夫的鄂泰多突然提劍闖入,直刺向月盈的方向。
「月盈,小心。」一直在暗中守候的齊秉禹見有人提劍刺向月盈,立刻飛身一縱,身手俐落快捷的攔下鄂泰多的長劍。
奕麒見狀,怕月盈受傷,立刻丟下手中的紅緞,奔去守護。
「刺客,有人行刺,快抓刺客。」廳內有人員聲叫喊,引來了在廳外守候的衛兵。
湘荷氣呼呼的掀開紅帕,一切計畫都失敗了。她原本是命令鄂泰多等婚禮完成之後再出現,沒想到這個莽夫一看到齊月盈就失控不聽指揮,這下連她的婚禮都毀了,真是該死的東西。
「是鄂泰多,大家住手。」有人認出了刺客的身份,是秦柔名。
原來她不放心月盈,偷偷的跟來了。
柔名一喊出鄂泰多的名字,王爺一家人也認出來了,他確實是兩年前跟奕翔一起失蹤的家僕鄂泰多。
「住手,全部住手。」奕麒雖然及時朗聲制止了侍衛的動作,但是鄂泰多已經負傷了,鮮血從他的背後汩汩不絕的流出。
「鄂泰多,你這大膽的奴才,竟然敢搗亂婚禮行刺本王!」瑞親王憤怒的大喝。
鄂泰多負傷的道:「奴才該死,奴才不是想行刺王爺,奴才只是想為過世的翔福晉出口氣而已。」
瑞親王跟眾人一愣。「翔福晉?」
「鄂泰多,我沒有死。」泰柔名排開眾人站了過去。「我在這裹,一直都在這裹。」
「夫人!你沒有死?太好了,太好了。」負傷的鄂泰多一見秦柔名出現,立即倏然跪地,為自己的失職守護不周而請罪。
「鄂泰多,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秦柔名伸出手想把他拉起,卻怎麼也拉不動這粗蠻的男子。
「鄂泰多有愧貝勒爺的托付,沒能保護夫人,以致夫人受了那麼多苦,鄂泰多罪該萬死,請夫人責罰。」
「你快別這麼說。」鄂泰多越是這麼說,柔名就越感到慚愧。「是我自己不好,不聽奕翔的話硬拖著你們跑出來,如果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怎麼可以怪你們呢?」
「可是夫人……」
「別再說了。」溫柔的柔名難得拿出主子的魄力打斷他。「現下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鄂泰多,你告訴我為什麼會在這裹?珠兒呢?她也沒事吧!」
鄂泰多搖搖頭。「夫人放心,珠兒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來這裹的目的是為了要殺她。」他的手指向月盈。「她假冒夫人,辱沒了夫人的名譽,所以湘荷格格幫助我進來殺她。」
「湘荷!」奕麒聲勢駭人的瞪著他,一雙俊目進射出憤怒的火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湘荷驚懼的往後退去。「我……我……」
「你真是丟盡了我們皇家的臉。」玉馨格格生氣的扯下蓋頭紅帕。「我一定要將此事稟告皇兄,請他降你的罪。」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湘荷在文武百官前顏面盡失,她又羞又怒的朝玉馨叫嚷,完全忘了格格的身份。
「就憑我是十五格格,你的皇姊。」
「你……」
「夠了。」瑞親王大喝,問出了在場眾人心中的疑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鄂泰多,你說。」
秦柔名道:「還是由我來說吧!」有了鄂泰多這個證人,她相信瑞親王一定會相信自己的話,這也是能幫月盈澄清一切的好機會。
「你到底是誰?」雖然已經猜出了大半,但奕麒還是要從她口中確定。
無懼於眾人的注視,柔名態度自若的道:「我是秦柔名,奕翔的妻子。」
「什麼?」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柔名走到月盈的身邊拉起她的手,給她鼓勵的笑容,轉向眾人道:「事實上這位齊月盈姑娘是齊莊的千金,也是我跟奕翔的救命恩人,她為了成全我跟奕翔才這麼做的,她是位有情有義的好姑娘。」
在眾人一陣驚愕、嘩然與議論之中,奕麒是最驚喜的一位,他興奮的想衝過去拉月盈,卻被守護她的哥哥齊秉禹橫臂擋住了。
「齊兄,你也在這裡!」
齊秉禹冷哼一聲,原來這小子到現在才發現自己,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事。
他四目冷然的道:「你的眼睛瞎了嗎?」
嘩!好大的怒氣。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一點。」瑞親王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被愚弄了!
「王爺。」在秦柔名打算細說從頭之前,齊秉禹拉著月盈說道:「王爺有家事要詳問,這裹沒有我兄妹的事了,在下想先告辭。」說完也不管瑞親王答不答應,拉著月盈就想轉身離開。
「慢著。」奕麒在他們步出大廳時飛身攔住。他真誠的道:「齊兄,能不能把盈兒留下。」
齊秉禹的俊眉瞇了起來。「在你如此傷害她之後嗎?」
「我會補償她的。」他毫不退讓的直視他。
「太晚了。」齊秉禹出其不意的出掌擊向他,用力之猛前所未見。
「奕麒——」月盈出聲驚叫。
可是奕麒不閃也不躲,咬著牙硬是挺直身子承受這一掌,直摔到三尺外嘴角流血。
「奕麒!」福晉跟湘荷大叫的奔過去扶他。
奕-閃身護衛在奕麒的身前,打算出手為兄長討回公道。
「住手,這是我應該得的。」奕麒抹下唇角的血漬,喘著氣說。
齊秉禹毫不領情的道:「哼!算你識相,這是給你的懲罰。」說完就摟著月盈的細腰,雙足一點縱身離開。
一群不服氣的侍衛打開門想追出去,可是門一開,就見到一位百齡老和尚站在那裹。
「阿彌陀佛,貧僧真澄求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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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盈被齊秉禹帶回去後就軟禁在內院之中。
齊秉禹為了防止奕麒潛入,索性將布莊的生意交由總管打理,親自坐鎮在齊莊內看顧月盈,不許敵人擅越雷池一步。
「郎有情、妹有義,齊兄何不乾脆成全他們呢?」與齊秉禹在八卦亭內品茗賞春景的韓柏安說道。
「要我將盈盈的聿福送到斷袖貝勒的手中,門兒都沒有。」每次一提起這件事,他斯文的臉龐就會冒出殺氣。
韓柏安淡笑的搖頭道:「唉!你這麼做,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這麼做將來才會後悔。」齊秉禹依然自以為是的說:「我相信月盈以後一定會感激我的。」如果她夠聰明看清那小子的真面目的話。
韓柏安再次搖頭,他真的不知道何以齊秉禹會那麼討厭奕麒?依他看,麒貝勒滿好的嘛!人長得俊帥不說,功夫也很了得。
一個家丁走來稟報:「啟稟莊主,莊外有人求見小姐。」
「趕他出去。」他想也不想的說。
「是。」家丁得令就要離去。
「等一等。」韓柏安及時喚住了他。「齊兄,你怎麼問都不問一聲是誰就要趕人家走呢?」
齊秉禹端起精緻的茶杯細細的品茗道:「還需要問嗎?一定是那纏人的小子,他是一天不來討打就一天不舒服。」
自他們回來的第二天開始,奕麒每天都來求見月盈,連著一個月毫不間斷。
「那是他的真情至誠。」韓柏安實在看不過去,轉首問向家丁。「來的可是那位麒貝勒?」
「不,不是。」家丁的回答出乎兩人的意料之外,「是一位公子跟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就是前些時日借住咱們這裹的秦姑娘,另一位公子小的則沒印象。」
「秦姑娘?會跟她一起來的公子是何人?」齊秉禹仔細猜想著。
「不管是誰?這兩人一定是來為奕麒當說客的。」韓柏安失笑的道:「你見不見他們呢?」
齊秉禹瞥了他一眼。「當然要見,秦姑娘是咱們的朋友,不見豈不失禮?」
「是嗎?那就一起去吧!」他們兩人一起走往大廳。
兩人一到大廳就看到秦柔名和一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坐在一起,她那巧笑倩兮的模樣他們未曾見過,印象中的秦柔名是溫柔而憂鬱的,會令她如此綻放笑顏的人不用說一定是奕翔了。
「這位公子肯定是瑞王府的翔貝勒。」齊秉禹和韓柏安朝他拱手說道。
「正是奕翔。」奕翔也拱手回禮道:「在下今天是特地來謝謝兩位公子救命之恩的。」
齊秉禹冷漠的道:「好說,這與在下無關,全是真澄老和尚的功勞。」他還是不想與瑞親王府的人有瓜葛。
「若不是閣下幫忙,奕翔又怎能得到真澄老師父的救助呢?」奕翔不卑不亢的說,完全展現不凡的氣度。
唉!如果不是為了奕麒,他想他們應該會成為好朋友的,可惜……「兩位來此就為此事?」
「這……還有為了舍弟之事。」齊公子長得真是俊美,而且有俠義之風,奈何就是太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齊秉禹冷哼一聲,往椅上一坐。「果然不出所料。你是為那斷袖貝勒而來的。」
「奕麒跟月盈姑娘是真心相愛的,能不能請齊兄成全他們?」
「不能。」齊秉禹斷然拒絕,一點面子也不給。「如果閣下沒事了,就請吧!」
雖然齊秉禹表現得不通情理,但奕翔能體諒他是護妹心切,所以不予計較。
「齊公子,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令妹?」秦柔名請求道。
「這……」齊秉禹猶豫著。
「讓人家見吧!別讓人家傳出去說齊莊的大少爺小心眼,是鐵石心腸的冷面公子。」韓柏安調侃的道。
齊秉禹斜睨了他一眼,終於點頭答應。「好吧!煥歡,帶兩位貴客去內院見小姐。」
「是。」梁煥歡走進廳內應道。
「多謝齊公子。」奕翔和柔名告辭後,就隨著梁煥歡而去。
一道道的關卡、一層層的侍衛都讓奕翔和柔名傻了眼。「難怪奕麒屢次闖關都進不來,原來守衛如此森嚴!」
當兩人好不容易來到月盈所住的內院時,月盈非常雀躍。
「奕翔,真的是你!你完全好了?」她又驚又喜的繞著圈看他。「你這個樣子比躺著時要好看多了。」
奕翔露出和煦的笑臉道:「這幾個月來辛苦你了,多謝你的照顧。」
月盈不好意思的臉紅。「哪裹,是我的魯莽害了你,你不怪我吧?」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怎麼會怪你呢?」
「那就好。」月盈安心的道。「柔名姊,你們怎麼會來看我呢?」
她拉著他們在桌前坐下,順便倒了兩杯熱茶。
「我們是受奕麒所托而來。」柔名伸手接過熱茶時,順便把手上的信柬交到月盈的手上,月盈不收,她則將雙手抓緊,不讓月盈掙脫。「收下好嗎?這是奕麒心裹的話,是他一個月來苦候的心血。」
「他都已經成親了,還收這信幹什麼?」她傷痛的別開臉,永遠忘不了他成親時的模樣。
「婚禮毀了,奕麒和奕颶都沒有結成。」
「真的?怎麼會這樣?」是上天的寬容,給了她跟奕麒機會嗎?
「因為真澄從少林回來了,老王爺為了救兒子,將一切事情擱下了。」柔名簡單的解釋。「而且大家對你的誤會也都澄清了,王爺跟福晉很感謝你所做的一切,他們歡迎你回去。」
「可是湘荷呢?奕麒難道不跟她成親了?」月盈依然不太能相信上天給的好運。
「沒錯,這都要感謝玉馨格格。原本皇上要降罪奕麒的,但是玉馨向皇上說情,透露了一切,因此皇上原諒奕麒,並且將湘荷格格圈禁起來讓她反省。」
一切都像夢一般,她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如此急轉直下。「可是我哥哥怎麼辦?他不會答應我跟奕麒在一起。」
「這有什麼關係?」奕翔用計道:「你老家不是有位姥姥嗎?你哥哥不肯做主,你不會跟奕麒一起回老家去,只要姥姥答應,你哥哥還反對得了嗎?」
月盈被奕翔和柔名七嘴八舌的說動了。「好是好,但是我如何逃出去呢?我哥哥除了跟真澄下棋會離開以外,他幾乎都守在外面,我根本走不了。」
想來就洩氣,哪有做哥哥的破壞妹妹的幸福,回老家後一定要跟姥姥狠狠的告上一狀。
齊秉禹的難纏他們都領教過了,到底要如何從他的眼下過關呢?
三個人撫額沉思,希望能想出一個好法子來。
「啊!有了。」柔名突然叫道:「我們就利用真澄,讓真澄約齊秉禹上山下棋。」
「開玩笑,這是不可能的。」月盈搖頭歎道。真澄每次下棋都輸給大哥,躲他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找他下棋呢?
可是沒人聽見她的話,奕翔認真的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但是真澄會答應嗎?」
「他答不答應無所謂,我們答應就好了。」柔名朝他神秘的一笑,奕翔立刻會意的跟著笑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嘛?」月盈最受不了當傻瓜了,她噘著嘴嚷道。
奕翔和柔名相視一笑,同時轉向她。
「這是秘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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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意外還是巧合,沒想到三天不到,真澄就真的派人送信來邀齊秉禹上山下棋了!
喜愛下棋的齊秉禹一接到信就立刻整裝上山。
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到讓月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彷彿是夢境一般。
不過不管是夢還是巧合,月盈都決定把握機會奮力一搏,因此她挑子些細軟裝成一個小包袱,打算去找奕麒私奔。
「月月,把衣服脫了。」她向服侍自己的丫鬟命令道。
「啊!」月月愣了一下,沒聽清楚月盈的話。
月盈的小嘴一撇,不太滿意她的遲鈍。「你快點脫啊,我沒有時間了。」見她依然不動,索性自己走過去解開她的衣服。
「小姐,你幹什麼呀!」月月嚇得右躲左閃的大叫。
「脫你的衣服啊!傻丫頭。」月盈費力的拉住東躲西藏的月月。
到底是誰傻了?哪有人無緣無故脫人衣裳的!「別這樣啊!小姐。」
月盈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扒下了月月身上的衣服,將它擱在一旁,再快速的解下自己的衣褲將它換上。
這下月月總算知道月盈的意圖了,她張著嘴驚訝道:「天啊!我的盈盈小姐,你想打扮成我的樣子混出去!」
「對極了,你這笨丫頭,總算開竅了。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她突然興起的問。
「不要。」月月嚇壞了,想也不想的就拒絕。「大少爺不許小姐出門,更何況莊裹的武師好幾十人都盯著,根本就出不去。」
「武師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有武功啊!」她忘了自己曾慘敗在奕麒手下的教訓,那哪叫武功?只能說是三腳貓的把戲。
「不行的,小姐,千金小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千萬不要讓奴婢為難啊!」
「怕為難就跟我一起出去,這樣就不為難了。」她做完最後的整裝,伸出手來要拉月月。
月月見狀,退了一步,把她的玉手當怪爪一樣。「小姐越說越不像話了,哪有丫鬟跟小姐一起出去野的?」
「你不出去就算了,我自己走。」她解下床簾上的帶子走向月月,輕聲的誘哄道:「來,乖丫頭,把手伸出來吧!」
「做什麼?」月月提高警覺的避著她問。
「真傻,看就知道是想綁你嘛!」
「不要。」我才不傻呢!月月再一次暗暗的反駁道。
「快點嘛!傻丫頭,如果我不把你綁起來,你跑出去告訴大家,那我不就跑不掉了嗎?」
月盈有些生氣的逼進她,嚇得月月想奪門而出,但一看自己僅著內衣的樣子,就不得不關上門退了回來。「不行的,小姐,求求你別害我了。」月月急得快哭出來了。
「就是不想害你才要綁你嘛!」月盈抓住她的手,將帶子繞在她的手腕上捆起來。「這樣一來,你就可以說是我暗算你自己偷跑的,不關你的事了。」
好不容易捆綁好後,又將一團繡帕塞入月月的口中。「這樣就更逼真了。」她笑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極了,真是天才啊!
月月發出痛苦的嗚嗚聲,想抗議些什麼,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月盈再跑到書桌上寫了一張「非請莫入」的紙條後,就不顧月月祈求的眼光,逕自退出門外,將紙條往門上一貼。「這樣就更完美了。」
她再朝裹面充滿歉意的低頭道:「對不起了,月月,為了我的幸福著想,只好委屈你了。」
月盈低著頭,捂著臉快步的走向外院。
外院武師的領班是李安,他是齊秉禹的第一號得力助手。
他把月盈當成月月的打招呼道:「月月,小姐今天的心情好嗎?」
月盈的頭更低了,她故意啞著嗓子道:「嗯,還……還好。」腳步毫不停歇的向前疾走。
咦!她的聲音怎麼突然沙啞了,剛剛進去時還沒有啊!李安懷疑起來。
「站住。」他追了上去,在矮牆處攔住她。
「公子出門前讓你煎的藥弄好了沒?」他故意試探的問。
「好了,好了,我這就去拿。」她胡亂的應道,只求盡快離開。
她才剛移動步伐,李安就命人把她包圍起來了。「盈盈小姐想上哪兒去?有什麼事派人來叫一聲就好,何必親自到外面來呢?」
沒想到那麼快就露出馬腳了,月盈有些喪氣。她排開眾人走出去道:「我沒有什麼事,我只是要出去而已。」
「小姐要出去,等大少爺回來再說吧!」
盈盈秀眉一揚,怒視著他。「你是想囚禁我嗎?」她衡量矮牆的高度,必要時她可以跳牆逃走。
「不,不是,只是為了小姐的安危,少爺交代不許小姐出去罷了。」他正色的說,態度非常強硬。
看來他絕不可能放自己走。「可是我哥現在不在,他的話我沒聽到!」
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她快速的向身後的矮牆攀跳。
李安等人一驚,紛紛叫道:「盈盈小姐,快下來,別為難我們。」礙於男女授受不親的關係,一雙玉腿在眼前就是沒人趕去拉她。
那道矮牆看似不高,月盈卻爬得很吃力,整個身子掛在半空中讓下面的人拉也不是,推也不敢,真是急死人了。
要是摔下來,跌傷了怎麼辦?要如何跟少爺交代呢?真是急煞人了!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身影瀟灑俐落的出現在牆頭上。
奕麒背對著陽光露齒而笑。「漂亮的姑娘,你是等不及要跟在下私奔了嗎?」
月盈的眼眸一亮,泛起驚喜的眸光。「奕麒……」
奕麒將她奮力一拉,帶上了牆頭。
他摟著月盈,濃眉飛揚,臉上浮起一朵好大的笑容,向下面說道:「回去告訴我的大舅子,他的妹妹我帶走了,別擔心我們,明年我們會抱個白胖娃娃回來看他的。」
他得意的朗聲狂笑,縱身飛落在馬背上,手抱佳人疾馳而去。
離他們不遠的主屋屋脊上站著兩人。
「齊兄,你就這麼看著他們走了嗎?」韓柏安問。
「不然怎麼辦?女大不中留,聽過沒有?留來留去留成仇啊!」他轉身步下屋脊。
「齊兄,你怎麼知道那封信是假的?」韓柏安追上。
齊秉禹邊走邊將手中的假信合掌震碎。「這封信的筆跡雖然臨摹得微妙微肖,但我與真澄相交多年,筆跡的真假我會看不出來嗎?」
「齊兄有意成全,那又何必演這場戲呢?」
「不演這場戲我走得了嗎?纏都被他們纏死了。」
韓柏安驚道:「你要走?上哪兒?」
「江南的小山廟。」
「做什麼?」
「接我的小娘子。」
兩人的聲音漸去漸遠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