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葉氏大樓,舒維直接衝了進去,不理會舊同事們的詫異眼光,也不管警衛的勸止,直直的衝上頂樓——總裁的辦公室。
「葉俊麟!」一進入辦公室,她不由分說的就朝坐在辦公桌後的他打了過去,清脆的耳光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格外響亮。
在場的幾個客人都被這個美麗女人的莫名舉動給震住了。
「你做什麼?」一道身影快速的從旁邊閃人,保護性的橫在葉俊麟的身前,抓住她的手嚴厲的威喝道,「你再亂來,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舒維怒瞪著這個抓住她的手的男人,認出他就是調查自己的安全組長羅夫,「你們做出這麼卑鄙的事情,還要我客氣?」她艷麗的臉龐像要燃起火焰一般。
看見她美眸間的熊熊怒火,俊麟的劍眉不禁一蹙,側首望向一旁嚇得臉色發青的女秘書安琪,「先請客人出去。」
受到驚嚇的安琪連忙點頭,「是……是的,總裁。」她迅速的送走三名客人。
「你也出去。」他冷冷的對羅夫下命令,一雙寒眸眨也不眨的直視著舒維。
羅夫猶豫了一會兒,確定舒維對總裁構不成威脅後,才遵從命令的退下。
當所有人都離開,偌大的辦公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時,舒維才發現到自己的不理智及害怕。
因為這會兒的他宛若一隻發怒的雄獅,直盯著侵入者,正預備撲殺。
葉俊麟目露凶光,確實有想殺人的衝動。
眼前這個女人是他一個多月來困擾不安的夢魘,他曾經試著想將她遺忘,無奈卻更加想起她的一點一滴、一顰一笑。試著想起她的壞,卻又往往憶起她的勇敢、堅強跟熱倩。
她是他這輩子的錯誤、污點,卻又偏偏是他這生最在乎的至愛。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俊麟咬著牙說道,口氣冷到令她發寒。
「為什麼不守信用?為什麼要報警抓易漢?」
「我沒有。」對這不實的指控,他只冷冷的說出三個字,簡單卻肯定,「而且我也沒對你承諾過什麼。」
她怒髮衝冠,雙拳握得死緊,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夠,打不嬴他,一定撲上前去打掉他的冷漠。
「如果不是你,警察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為什麼會來抓走易漢?」
「我不知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他眼中的肅殺之氣雖然銳減許多,但態度依舊冷淡。
那會是誰呢?舒維陷入一陣混亂跟茫然中。
「或許你還欺騙過誰,被報復了也說不定。」他譏誚的說,坐回椅子上若無其事的翻閱公文。
舒維狠狠的瞪著他,在他心中自己就真的那麼卑劣、到處欺騙人嗎?
「是,我是仇敵滿天下,是到處騙人的罪犯又怎麼樣?」她雙手抵在他辦公的大桌上,幾近瘋狂的叫嚷:「但是那至少是為了一群無家可歸的可憐孩子,不像某些人,滿日的正義公理,其實卻是專做下流勾當、暗箭傷人的小人。」
她揮去不爭氣的淚水,繼續朝他吼道:「我們沒有你們的財勢、也沒有你們的好命,但我們有的是密不可分的親情跟熱情,我們不惜冒這麼大的危險只不過是想要一個棲身的窩而已,難道這也不能原諒嗎?」說到最後,她的淚水控制不住的潰堤了,就連聲音也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難過的閉上眼睛,她羞愧自己在他面前表現出軟弱的模樣,強迫自己拋棄情感的衝擊鎮定下來。「葉先生,我知道勒索是一種犯罪的行為,但請你看在一群無辜、期待有家的孩子份上,給我們一個機會,放了易漢,我會在最短的期間內把錢湊齊還給你的。」
最後,她連自尊都丟棄的跪了下來,在他面前懇求。
她傷心,他也不好受。
只見在她看不到的桌後,放在腿上的一隻手微微的顫抖,那是他克制衝動不去抱她、安慰她的結果。
聽到她憤怒、悲慟的心聲,他還能麻木的無動於衷嗎?他多想像從前一樣奔過去擁住她、好好地安慰她。可是不行,按住衝動想站起來的大腿,他再一次提醒自己對苡詩的責任,況且這樁婚事已經在父親的安排下正式進行,他不容有絲毫的疏失。
非常困難的,他用偽裝出來的冷靜開了口,「這件事情我確實不知道,不過我會向警方瞭解,盡量試試。」
「謝……謝……」雖然短短的幾句話,卻道盡了兩人感情的結束。他對自己不再存有感情、不再有一絲的憐憫,他對她就如同對待其他人一樣,只是一個低下的求助者、一個陌生的弱勢者。
無力的站了起來,沉默且搖晃的走向門口,她從來沒有這麼看不起自己,這麼的脆弱過,此刻的她就像一尊有了裂痕的瓷娃娃一般,隨時都會破碎。
「舒……維。」就在她要踏出總裁辦公室的那一刻,俊麟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喚了她的名字。
她幽幽地回轉,望著他的眼眸不再晶亮有神,只有茫然。
他心頭一緊,喉間像是梗住般發不出聲音,再鞏固的偽裝在這對心碎且無神的眼眸注視下,也會崩潰。
失去活力的她不再有心觀察他的轉變,只是無力的別過頭去,拉開門走了出去,消失在他的視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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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葉氏大樓的舒維只能跟一純窩在育幼院裡等候消息。
兩人各據辦公室的一角,始終沒有開口說話,這股不安的氣息就連外面的孩子也感受得到。
「易漢哥哥會怎樣?」年紀最小的亞文不安的望著年長的哥哥,小小心靈已經感應到即將分離的可怕壓力。「我們會不會被趕出去呢?」
「不會的,不會的。」年長的錫嘉負起兄長的責任,拍撫著他的背安慰。「警察叔叔只是找易漢哥哥去問話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
「如果不能回來了呢?」另一個孩子淳熙紅著眼眶問道,忘不掉易漢哥哥被警察帶走時的情景。「他們說易漢哥哥是犯人,勒索人家的錢。」
「不是犯人,是嫌疑犯。」亞文很生氣的辯解,生氣淳熙的亂講話。
「都一樣,警察叔叔一樣要抓。」淳熙被罵,氣得嚷嚷起來。
「夠了。」一純和舒維聽見吵架聲,走了出來,將兩個幾乎要打起來的孩子拉開。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吵架?」一純口氣嚴厲的訓誡,「錫嘉,你也真是的,你是大哥哥,為什麼不管著弟弟們呢?大人的心情不好,不要再給我們製造麻煩了。」
一頓訓誡教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全都內疚的低下頭。
錫嘉拿著面紙給氣哭的一純,懂事的道歉,「對不起,一純姊姊,是我不乖沒有好好照顧弟弟們,請你跟舒維姊姊不要再生氣了。」
一番話聽得一純一陣難過,她跟舒維激動的擁著孩子們,自責的心想,怎麼可以把不安的情緒發洩在孩子身上呢?他們都是天真、無辜的啊!
「大家都別再傷心了,」舒維擦了擦眼淚,提醒一純,「瞧我們只顧著擔心,都快一點了還沒弄飯給孩子們吃。」
「是啊!瞧我們疏忽的。」一純也馬上收拾起淚水,抱著孩子就往裡走。「走,我們做飯去。」
看見兩個大姊姊不哭了,孩子們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不用了,淑真跟小芬已經在煮飯了。」
「真的?」一純驚奇的問。
「是啊,她們還說要煎荷包蛋呢!」
孩子們的懂事跟乖巧讓兩人備感窩心。為了他們,即使再大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突然,一陣汽車聲阻斷了他們進屋的動作,一群人好奇的走出來,想看看是什麼人來了。
轎車的門打開了,走出來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名洋人和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請問你找誰?」一純上前問道。
中年人不語,精明的眼睛越過她望向後面的舒維。
「他是來找我的。」舒維即使忘了他的長相,看見他身邊的羅夫也應該想起他是誰了。「請問總裁到我們這裡來有事嗎?」
葉金龍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像是在評估一件貨品似的盯著她看。好一會兒才自顧自的點點頭,「確實長得不錯,難怪會迷惑那小子。」
輕蔑之意甚是明顯。
「總裁來這裡就為了看我?」
「當然不是。」他回道,「我來這裡是想跟你談個條件。」
「條件?」舒維不解的望著他,「我有什麼資格和你談條件?」
「當然有。」他睨了一眼火熱的太陽,再看了看應該是辦公室的小屋子。「我們可以進去再談嗎?」
舒維很想說不用,可是回頭一瞥見孩子們好奇的眼神,不由得點了點頭,「請。」她帶頭走向院長辦公室。
等他們都進去後,她才回身看向一純,「我有點事要跟他們談,你先別進來。」
「嗯。」一純知道她的意思。「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叫我一聲。」她支持的握住舒維的手。
「謝謝。」舒維反握了她一下,之後緩緩走了進去。
來者是客,基於禮貌,舒維還是倒了三杯水給他們。
「有什麼話就說吧!」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條件可跟他們談的,充其量她不過是個失敗者、一個等待被烹煮的俎上肉。
在葉金龍的示意下,羅夫拿出一份文件跟一張支票放在她的面前,「我知道你們現在最擔心的是那個男人跟這幢房子,只要你答應我永遠離開俊麟,我可以放過那男人,並且把這幢房子買下來送給你。」
「我想你弄錯了,你兒子已經跟我分手了,他不會再來找我。」她幽怨的說。
「現在是如此,將來就說不定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舒維被他的話搞迷糊了。「你確定能保證易漢無事?」莫非……俊麟還愛著自己,所以這男人才會緊張的來這裡談條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報警抓易漢的人就不是俊麟羅?
一股希望重新燃了起來。
「不錯,如果你肯答應,那叫易漢的男人立刻就可以回來。」本來是想讓這女人跟那叫易漢的男人一起坐牢的,只可惜那男人獨攬罪名,堅持案子是他一人策畫犯下的,再加上俊麟突然從公司趕了回去,威脅如果不撤銷告訴、保證這間育幼院跟所有人無事的話,就要取消婚約,否則他也不會這麼輕易罷手。
「怎麼樣?快點決定。」他失去耐心的催促。
舒維有些猶豫跟彷徨,對她來說俊麟的心意跟易漢的安全一樣重要,要她放棄任何一方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望著週遭的環境,看看窗外那一雙雙好奇、期待的眼睛,她實在無法丟下他們不管。
「我們答應你的條件。」一純突然開門走了進來,為舒維作了決定。她歉然的走到舒維面前,以極快的動作朝她眨眨眼睛,然後非常內疚的說:「對不起,舒維,你交代要單獨談話,可是我太擔心易漢了,所以忍不住偷聽。」
舒維知道一純眨眼的表示,她是要自己先敷衍,救了易漢再說。
葉金龍望了一純一眼,視線又回到舒維的身上,「你的朋友看來比你有義氣得多。」
「我們可以答應交換的條件,不過你也得保證你兒子絕對不會再來騷擾我們才行。」一純一副在商言商的姿態。
「可以。」對於俊麟,葉金龍可是十分瞭解。他的個性傲得很,雖然愛的是眼前這個女孩,可是一旦娶苡詩了,就絕不會腳踏兩條船的對不起她。
葉金龍自信滿滿的吩咐羅夫拿出紙袋裡的東西,那是一紙房屋地契跟一張美國的單程機票。「只要王小姐同意收下這些東西,離開俊麟到美國去,那這幢房子跟易先生就會沒事。」
美國?!他要她離開俊麟到那麼遠的地方!
「當然可以。」一純全權做主的將東西挪到舒維面前。「葉老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遵守約定的。」
「口說無憑,我希望王小姐簽下保證書。」葉金龍怎麼說也是個精明的商人,沒有那麼容易受騙。他遞上一張早已準備好的字據,放到舒維的面前。
「如果違背的定,王小姐就要無條件歸還這幢房子,以及賠償精神損失一千萬。關於這點,我們請陳律師做證。」
舒維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位西服筆挺的男人會在這裡了。
「還要附加一條,」一純難得精明的提議,「如果你兒子再來打擾我們舒維,就要換你賠償我們精神損耗一千萬。」
「可以。」
於是雙方共同簽訂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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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易漢果然回來了,這令全育幼院的人都興奮了好一陣子,不過興奮快樂也只有這一天,接下來的日子裡,舒維就像生活在沒有自我的世界裡,恍惚、沒有生氣。
「其實你可以不必在乎簽約的事。」一大清早,當舒維一個人坐在走廊下的長椅上發呆時,一純突然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舒維淡笑的搖了搖頭,多謝她的關心和好意。「不是遵不遵守的問題,而是值不值得去爭取。」
如果他真的打算放棄自己,決定娶另一個女人當妻子,那就算自己拚了命去爭取又有什麼用呢?
舒維歎了口氣,「你沒看到那天他父親眼裡的那股自信,如果不是確切的瞭解兒子,他是不會簽下那條約定的。」
「簽了又怎麼樣?能替兒子簽約,可是並不能代替兒子的心啊!你想想,如果不是怕他兒子心裡有你,他為什麼要立下那種虧本的條約?這證明他心中有鬼,他兒子還是愛你的。」
「我想也是。」易漢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們的後面,加入了她們的談話。
他走到前面,與她們並列坐成一排,「其實那傢伙我在拘留所裡見過一面,印象還算不差,感覺得出來他對你是有情的。」
易漢向來不隨便稱讚一個人,他會這麼說一定有所根據。
「他去拘留所?」
「嗯。」易漢回憶那天見面的景象,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人中之龍,很配得上舒維。「我想是因為你的關係,特地去看我,確定我沒事吧!」
這麼說他是真的原諒自已,不生自已的氣羅!
「所以你也認為舒維該去爭取?」一純開心地問。
易漢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下頭,「我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但是幸福必須靠自已去爭取,如果放棄了,我不知道下次是否還會有這麼好的機會出現。」他拿出捲成一團的報紙遞給舒維,指著上面的頭版頭條新聞說道:「他們的婚禮就在今天,而新婚的住處我想你也不會陌生吧!」他指出往後兩人所要居住的新婚地點。
竟是海邊別墅!
這是俊麟決定的嗎?她感覺到心在泣血,有種將被取代的不平感。
「怎樣?你要去嗎?」一純問。
「要去。」海邊別墅是她跟俊麟定情的地方,她不要那個地方被別的女人佔有,她不要被別的女人取代。
「就算是要死心,我也要自己去確定。」
當下便換了衣服前往婚禮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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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的五星級飯店、奢華的佈置……在在說明了這是個世紀大婚禮,好幾百坪的會場席開數百桌,不只政商各界的名人都到齊,就連知名的影歌星都到場祝賀,場面之豪華可謂空前絕後。
混在道賀的人群中,舒維順利的進入會場,她看著每個人臉上的笑顏,一個個搜尋俊麟的身影。
最後,她在最前面的平台上看到了他,他牽著幸福洋溢的新娘,正打算上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俊麟……」她狂喜的想接近。可是突然有道人影快速的閃至她的面前。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出現阻擋的男人便是負責婚禮安全的羅夫,她一出現在會場,他就從監視器上注意到了。
不客氣的揪著她的手臂,他將她架到一旁。「你忘了跟老總裁的約定了嗎?」他厲聲說道。
「我沒有忘記。」她回道,一雙眼眸渴望的膘向台上的新郎,希望他能發現自己。
「你別不死心了。」羅夫冷哼一聲,「這裡的賓客起碼有好幾千人,他怎麼可能發現你的存在?在他的眼中,你不過是幾千人中的一個而已,引不起他的注意。」
他的話提醒了她,看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再望望他所站的平台,兩者的距離實在太大,除非有意外的騷動,否則絕不可能注意到自已。
看著她眼波流轉,羅夫的心裡警鈴大響,「你不會是想製造混亂吧?」
她是想,也可以這麼做。可是這麼一來,俊麟誓必在眾人面前丟臉,她不能害了他。
「如果你答應只是觀賞婚禮不搗亂,我可以做主讓你留下來。」她依依不捨的真情或多或少的打動了他,其實他不如外人所想的冷血無情,他對舒維沒有仇恨,頂多只是有著對僱主的責任跟強烈的使命感罷了。
他真的不是存心要拆散他們。
「你同意不搗亂嗎?」就當是對她的一種補償吧!
舒維同意的點頭。他放心的安排她入座。
這是羅夫第一次違背僱主的意願,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遠遠的,她看著俊麟的一切,看見他體貼的擁著新娘,細心的為她開路,呵護的為她擋酒、夾菜,更看到他像所有新郎一樣的綻開笑靨。她的眼眶濕了,嫉妒跟怨恨的苦味啃噬著她的心。
負氣的,她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每當看到他對著新娘綻露笑容的時候,她就猛灌自己一杯。當看到他為新娘體貼的夾菜時,她又灌了自己好幾杯,最後她的眼花了,分不清是因為淚還是因為酒醉。
誠如羅夫所說的,他發現不到她、感覺不到她,因為就現在的自己而言,她只不過是這幾千個賀客中的一個,既平凡也不顯眼。
忘了嗎?他曾說過的,即使是在千億的人群中,他也會發現得到自己的存在,難道這只是他的一個謊言?
一個開玩笑的承諾罷了!
踉蹌的站了起來,在他伴著新娘向賓客敬酒,還未到達她這一桌前,舒維急忙的逃開了。她不敢看他發現到自己時的眼神,怕他再一次傷透她的心。
招來一輛計程車,她逃離了這個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