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遠比她想像的難捱,尤其心底對波頓的思念跟期待更令她難受。他害慘她,本該恨他的,可是為什麼她會對他沒有絲毫的恨意?難道就只為了他奪去的初吻?還是連心都奪去了?
波頓一連三天都沒有出現,是還在生她的氣嗎?他會不會就此將她深鎖於此?心裡經不住憂傷,水汪汪的大眼移向侍衛守備的門口,她急切的盼望他的來到。
「波兒,你說海皇今天會不會來?」不願透露自己的渴望,郁庭偽裝冷淡的問道。
新主子的心事波兒豈會不知,她知道這女孩正為海皇陛下深深著迷,只是驕傲的心不願承認而已。「不會,海皇出去了,不在宮中。」
「哦!」一陣失落感襲來,郁庭不禁歎了一口氣。
這幾天她表現得夠乖了,完全遵照波頓的盼咐,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想不到是白費了,因為他根本不在宮內。
幾天相處下來,波兒已經完全瞭解新主子的習性,她不像別的嬪妃那般嬌貴,也沒有她們頤指氣使的跋扈,因此沒有多久,她便成了郁庭在這個世界的第一位朋友。只是,礙於海皇的命令,對於水晶宮的一切奧秘,她仍不敢向郁庭說。
「今天是蘭俐璐夫人的生日,海皇帶她到琉璃宮去了,所以不會過來。」
蘭俐璐夫人?是波頓皇宮裡的女人,原來這些日子他沒來是到她那裡去了,郁庭感到心痛。「琉璃宮?那是什麼地方。」
經過數天的相處,她從波兒的身上挖到不少後宮的消息,也瞭解到波頓是個真真正正的大色狼,在這裡,他所擁有的嬪妃何止千百?比中國古代的帝王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似乎只要他手指一勾,就有無數的女人自動送上門似的。「會很遠嗎?」
「琉璃宮位於東海;是一座能綻放七色神光的美麗宮殿。」波兒無比欣羨的道:「只有最受寵的嬪妃跟侍女才有榮幸到那裡一遊。」
東海?那麼遠的地方,表示海皇波頓今天是回不來了,看來今天的努力又白費了。「波兒,你是怎麼死的?」郁庭突然問道。
突如其來的問題令波兒不知所措,她可是海的精靈,何曾死過?可是海皇的命令又不能讓她知道,「很久以前的事,我忘……忘記了。」
連怎麼死的都會忘記?看波兒外表機伶,原來也是糊塗蛋一個。「那你一定在這裡住很久了?對這裡也很熟悉吧!」
「當然了。」她成為精靈住在水晶宮內四百多年了,這裡的一草一木她沒有不清楚的。
郁庭不由得喜上眉梢,波頓今天不會回來,那就表示她有一天的假期可以觀光。她站了起來,移近波兒的身邊,近似諂媚的道:「好波兒,趁著海皇不在,你帶我出去逛逛好不好?」與其坐在這裡獨自傷感,倒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這一驚非同小可,波兒雙手直搖,焦急的道:「不……不行,海皇陛下有過旨意的,任何人帶你出去都要受罰。」
「可是他現在又不在。」這個男人果然霸道,只許自己玩樂而不許她出去。
「他不在並不代表他不知道。」海皇法力高強,沒有任何事情瞞得過他。
「波兒,拜託你,你總不忍心看我連自己住在什麼地方都不清楚吧!」郁庭採取死纏爛打的哀兵政策。「而且你也看到了,海皇根本就不在意我,他把我丟在這裡不聞不問,別說只是去走走,就算消失了,他也不會察覺到。」
這是實話,自從上次見面之後,波頓就沒有來看過她,也許他真的忘記她的存在了。
才怪,波兒心裡很清楚,這女孩不但戴有紫晶手環,而且還住進紫晶殿,這無疑具有皇妃的身份跟資格,海皇怎麼可能不管她?只是害怕她再吵著回人間而刻意避著她罷了。
見波兒無動於衷,郁庭決定改變方式,威脅道:「如果你真的不肯帶我去,那我就自己去好了,到時候出了意外或迷路不能回來,看你怎麼交代。」她邊說邊走向門口。
波兒一驚,連忙跟上去擋在前面。「您真是為難奴婢了。」
「你到底去不去?」郁庭再一次問道,作勢要推開她離去,急得波兒趕緊又扯住她。
「好……好吧!奴婢帶路就是了。」可憐的波兒在郁庭的淫威之下妥協了。「不過您要跟在奴婢身邊,不能亂跑。」
郁庭欣然的點頭答應,高興的拉著波兒直往殿外走去。
出了紫晶殿的範圍,波兒領著郁庭往御晶園走去,那裡是水晶宮內最大的花園,也是海皇及眾嬪妃休憩的要地。
佔地廣大的御晶園共分為四區:第一區是種植奇花異卉的百香園;第二區由水晶珠貝形成,是個景觀瑰麗的無果園;第三區則是海皇與嬪妃們休憩的珍珠園,在那裡有一座用億萬顆珍珠裝飾的珍珠宮,聽說海皇也曾以此座珍珠宮為樣板,造了一座珍珠殿送給妖精王為新婚之禮;第四區則是比賽海馬的馬園,海皇養殖了數以千計的優良海馬,也是海皇最喜歡的去處之一。
波兒知道海皇跟眾嬪妃到琉璃宮去,料定此處沒有什麼人在,因此,她放心的讓郁庭到處遊玩而不加限制。
果然好奇心旺盛的郁庭,快樂的穿梭其間。對於初次出遊的她來說,什麼都驚奇、什麼都有興趣,只見她著迷於這一片絢麗景觀,完全忘了身處異域的憂傷。
她由早上進入百香園直逛到午後才入無果園,看到這些歎為觀止的藝術品,不禁佩服造物者匠心獨具。她一下子摸摸玉蚌內的珠椅,一下子俯身嗅聞海葵的清香,玩得不亦樂乎。直到波兒頻頻催促,她才將玩心收起。
「好了吧!小姐,該回去了,再不走只怕海皇陛下要回來了。」
「回來又怎樣?」是他冷落、不理會她的。「我又不是犯人,為什麼要一直被關在籠子裡。」
籠子!那可是每位嬪妃都想住進去的紫晶殿啊!也只有她這個不識貨的人才會叫它為「籠子」。「小姐,您答應過奴婢的,如果現在不回去,奴婢下次就不敢冒險『放』您出來了。」波兒現學現賣的威脅起郁庭來了。
沒辦法,為了下次能再有偷跑出來的機會,郁庭悻悻然的收起玩心,乖乖的跟著波兒的後面走,準備回宮。
就在走出無果園時,遠處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及一些女人的低語聲。
「啊!是伊芙夫人跟她的侍女。」波兒瞥見那些倩影,驚呼道。
又是波頓的另一個女人!郁庭很想知道這些女人的長相,是什麼樣的條件足以吸引波頓。她探出頭,仔細的看向那位被簇擁在中間衣著華麗、體態婀娜的女子,她很美,色澤光亮的金髮披散在細緻潔白的頸項之後,其絕世容顏令郁庭黯然失神,即使是世上最完美的模特兒,恐怕也沒有她的好身材吧!
伊芙一聲嬌斥:「是什麼人在那裡?」她身邊的侍女及隱藏於後的侍衛立刻撲將上來,將郁庭兩人團團圍住。
波兒緊張的曲膝下跪,顫抖著回道:「啟稟夫人,奴婢是紫晶殿的侍女長波兒。」
紫晶殿來的!伊芙的臉色稍緩,紫晶殿是未來皇妃的住所,波兒既然來自那裡,伊芙不忍多加責怪,畢竟她將來極有可能是自己的侍女長。「起來吧!波兒。」
她再瞥一眼一直佇立不動的郁庭。「她是誰?為什麼不向我下跪?」
「她……」波兒有些困難道:「她是海皇陛下的客人。」
「哦——」伊芙仔細的凝視著郁庭,緩緩繞步而行,好像在評量她能帶給自己多少威脅,最後發現她相貌平平、身材還好。「你是陛下的朋友?我為何沒見過。」
「也許因為我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吧!」郁庭自嘲,不然波頓也不會把她放在那裡不聞不問。
伊芙露出釋然的笑,對郁庭的坦白感到開心。「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做事?」
「紫晶殿。」郁庭坦白的道:「不過目前除了等發霉之外,並沒有什麼事好做?」
伊芙一聽,更是眉開眼笑,原來紫晶殿還沒有人住進去,看來波頓上次說的話是存心嚇她跟蘭俐璐的。她親切的拉起郁庭的手,打算先拉攏她跟波兒。「沒關係,將來等我住進去之後,你們就有事情做了,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們。」
聽到這樣的美人要搬去和自己住,郁庭開心的笑歪嘴。「太好了,有你這麼漂亮的小姐跟我住在一起,那我就不會無聊了。」有嬪妃當嚮導,還有什麼地方去不得。
聽到這女孩真心的讚美自己,伊芙對郁庭的好感倍增,自然也就不計較她言語中的不敬了。「你這丫頭嘴真甜,我絕不會忘記你的好處。」
刁蠻的伊芙夫人會讚美人?波兒不禁拉拉耳朵,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而這天真的新主子也真不知天高地厚,她難道不明白伊芙夫人是敵人嗎?「啟稟夫人,海皇陛下要回來了,我們必須盡快回紫晶殿去。」還是趕快將她們分開才是。
「好吧!」伊芙手一揮,命令侍衛們讓出一條路,讓郁庭跟波兒過去,臨走時還問道:「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郁庭。」郁庭回頭笑答。
伊芙在心中默念了幾遍,將名字記下。好幾百年都沒碰過這麼討人喜歡的侍女了,她一定要向海皇討這個人當貼身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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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兒一離開伊芙的視線,立刻像逃命似的拉起郁庭的手奔回紫晶殿。
「怎麼了?波兒,有怪獸吃人嗎?」
「怪獸還好講話,就怕遇到不好講話的人。」波兒上氣不接下氣的答道。
郁庭聽不懂波兒的言外之意,正覺納悶時,紫晶殿的大門突然開了。波頓一臉肅殺的站在那裡,原本就巨大的身軀此時更顯得駭人。
他眼中進射出來的火焰將郁庭嚇退了一步。「你……你回來……了。」
無視於她的存在,波頓越過她身前,雷嗚大喝一聲:「波兒。」
原本就嚇得顫抖的波兒,臉上血色盡失,慌忙的跪下。「海……海皇陛下。」
波頓劍眉一挑,聲色俱厲的道:「你還記得我是陛下?那我的旨意呢?為什麼不遵從。」
「我……我……」波兒惶恐,不知如何作答,驚懼的淚水已潸潸而下。
可是波頓一點也不為所動,他命令身後的侍衛道:「將波兒拿下,聽候處置。」
「是。」站在波頓身後的伊查應道。他帶領兩名侍衛上前,想擒拿已然垂首哭泣的波兒。
豈料郁庭不忍無辜波兒受累,一個箭步擋在波兒的身前,對波頓說道:「別怪波兒,是我要她放我出去的,如果要罰就罰我吧!」
她堅定的眼神與波頓的火焰相迎視,「你以為自己會沒事嗎?違抗我命令的人都要受罰,沒有例外。」
「我沒打算成為例外。」她毫不退讓的道:「只是請你注意我的身份,我不是你的奴隸,我是你請來的『客人』。」
波頓神色不變,無情道:「客人?我有說過你是客人嗎?你不過是名俘虜而已。」傷人的話不經意間說出,傷了郁庭也刺痛自己。
雖然明知波頓說的是氣話,但郁庭還是很傷心。她再也無法忍受他那盛氣凌人的高姿態模樣,郁庭的心一橫,衝口而出:「你要嘛就殺了我,要嘛就放了我,不然什麼都別說了。」
不再理會波頓欲殺人的眼神,郁庭推開伊查等人,拉起波兒,大剌剌的走進紫晶殿。
一個人如果連死都不怕,那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波頓憤怒的手一揮,伊查所率領的待衛識相的退了下去,就連剛剛被郁庭拉進殿的波兒,也趕緊掙脫郁庭的玉手溜了出去。
待眾人走後,波頓將門用力關上。「你可知道在臣民面前頂撞我是要受鞭刑的。」他口氣嚴厲的道。
「那你可知道謀害人命要接受死刑?」郁庭毫不畏懼的頂撞回去。
四道憤怒的火焰再度對上,許久,波頓才道:「也許有些話我們需要講清楚,讓你瞭解自己在這裡的身份和地位。」
「我跟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你抓了我,控制我的自由,我跟你好像是債主與債權人的關係,還有什麼好說的?」都是這只紫晶手環惹的禍,如果不是它,自己怎會被困於此。
郁庭越想越氣,她環視週遭,然後朝最近的一根殿柱奔去,舉起戴有手環的右手奮力叩下,企圖敲碎紫晶手環。
波頓一驚,立刻快步向前,握住她的右手,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郁庭用力的想拉回自己的手,但怎麼也掙扎不了,最後只能噴著氣,睜著一雙靈活大眼,學著電視上兇惡壞人特有的招牌眼神,想瞪得波頓渾身發抖,可惜努力的結果令他發笑顫抖。
「拜託,收起你那雙比目魚般的大眼好嗎?我會以為你在勾引我哦!」
「笑話,我生氣的眼睛像在勾引你嗎?」郁庭不平的叫道。
波頓很肯定的點了點頭:「不錯,而且比任何女人拋的媚眼都來得動人。」
郁庭氣炸了,哪有人這樣形容正在爭吵中的敵人。她奮力的想收回仍被掌握的右手,卻發現他絲毫沒有放鬆的打算。「你抓得我手好痛。」
波頓笑著挑眉回應:「這是你應得的懲罰。」依然沒有放開的意思。
郁庭杏眼圓睜,一臉不服氣。「那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個男人的性情令人捉摸不定,剛剛以為他氣消了,卻馬上重翻舊帳,像海浪一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波頓沉默不語,兩道晶亮的藍眸一眨也不眨的凝視她。
他帶著蘭俐璐到琉璃宮去,盡情的放縱自己,沉浸在動人歌舞、美女醇酒的溫柔鄉中,為的是想忘卻那縈繞腦海的秀麗倩影,以及她帶給他的澎湃激清。他一再告誠自己,他不可以對郁庭動情,不可以佔有她,強納她為皇妃,因為這樣有違紀律,不是他們精靈族應該有的行為,可是他失敗了,動人歌舞只會令他煩躁不安,美女醇酒則令他想念她。
幾天下來,他終於發現她不但進駐他的心房,而且還強行佔據,趕都趕不走了。因此,他找回忠於自己的心,不再逃避,不再為她的一顰一笑所牽引,管它什麼紀律、天譴,他要她,他不想再違背自己的心意了。
波頓俯身抱起郁庭,不理會她眼中的惶恐驚悸,逕自走往放置蚌床的內殿,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我給你的懲罰是成為我的人,成為我的皇妃。」他將她壓在身下,附耳說道。
見她又要開口反抗,波頓立刻吻住它,不讓它有出聲的機會。「別說話,你不會忘了第一次見面時我說的話吧!如果讓我知道你欺騙我,就要讓你親嘗苦果。現在,我要履行說過的話,奪取你最寶貴的東西,作為懲罰……」
隨著他漸漸加深的吮吻,郁庭迷惘了,來不及深思他話中的含義,就已經失去意志,沉迷其中。
轉載自POOH樂園 雲掃圖 BANG校對
郁氏集團總裁之女郁庭,失足跌落海中的不幸消息傳開了,台灣以及香港各大報,甚至國際大報都刊登出來了。
郁庭之父郁志恆連夜從加拿大搭專機回國,一出機場立刻驅車前往愛之船成立的緊急救難小組總部,瞭解事情的發生經過。
「伯父!」樂欣一見到郁志恆出現,已經-濫五天的淚水,更是不受控制的決堤了,她滿懷愧疚的向郁志恆道歉:「對……對不起伯父,都是我沒好好照顧,照顧……郁……庭。」原本親切熟悉的名字,此時叫起來無比辛酸。
已經哽咽的聲音,現在更是泣不成聲了。
「算了,小欣,這不關你的事。」儘管愛女失蹤的消息令他憔悴,但郁志恆依然強自打起精神安慰樂欣。「郁伯伯沒有看到庭庭的屍體是不會絕望的,所以你不必難過,我相信庭庭吉人天相,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她,不會讓她那麼早去世。」
話雖如此,但愛之船上所有的人都得救,為何還不見郁庭的蹤影呢?連續五天的搜尋,大家已經不太抱希望了,卻沒有人敢說出來,告訴眼前這位瞬間愁白華發的老人。
「搜救行動還在繼續嗎?」郁志恆轉頭問向雷尚軒。
雷尚軒困難的嚥了嚥口水,與樂欣對望一眼,不知如何啟齒告訴郁志恆實情。
郁志恆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他看出眼前這兩位年輕人的為難神色,因此深深吸了一口氣,沉穩且堅定道:「郁伯伯不是不明理的人,有什麼事你們坦白說吧!」
雷尚軒暗暗佩服郁志恆的理智跟堅強。「事實上,海上搜救隊的人剛剛決定放棄搜尋,他們認為庭庭已經葬身海底,因此不再浪費精力在上面。」
已經透支的體力,終於經不起一再的打擊,郁志恆身子一晃,跌坐進身後的椅內,滿是憂傷的老臉更顯滄桑憔悴。「那你們的意思呢?」原本中氣十足的聲音變得瘖啞。
「我決定以雷氏企業的名義,繼續組隊搜尋。」
雷尚軒和樂欣也抱持郁庭還活著的信念,對郁志恆來說,這比什麼鼓勵都有用。「謝謝,郁庭有你們這樣的好朋友我很安慰,組成搜救隊的事就麻煩你們了。至於金錢,你們不用擔心,只要能找回庭庭,就算會傾盡我所有的財產也無所謂。」郁志恆肯定的道。
他一生鍾愛的女人只有兩個,一個十幾年前就離他而去,剩下的這一個,他說什麼也不會再放開她了。
郁志恆緩緩站起來,蹣跚的走向前面的汪洋大海。舉起雙手,向天祈禱著,我唯一的女兒啊!只要你能回來,回到我的身邊來,我願意傾盡我一生的心血,耗盡我所有的家產,以換取你的平安,天可為鑒啊!
繡芙蓉2003年11月2日整理製作
「爸爸!」郁庭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在夢中,她彷彿聽到父親的悲切呼喚。
她看了看圍繞在身旁的侍女,明白自己依然困在海底,忍不住呻吟道:「這是什麼世界?我竟然會在水裡,水……唉!」這是她作夢也想不到的事。
一想到自己的處境,郁庭又開始覺得缺氧起來,趕緊深呼吸幾次,緩和那股噁心感。唉!不知是哪路神明開的玩笑,明知她有懼水症,卻還讓她住到海底,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波兒帶領著侍女,捧著一堆衣服、飾物一字排開站在郁庭的面前,先是伺候她梳洗,又扶著她在林沿坐下來,為她換上一件淡紫色的輕紗騎裝。服貼柔軟的衣料,讓郁庭的曲線若隱若現,顯得十分誘人。
「你們的主人呢?」郁庭問波兒。不明白她們為什麼替她穿上這件形狀怪異的衣服?不會是波頓有怪癖吧!不過還滿好看的,有種飄逸的感覺。
波兒先是楞了一下,慢慢才明白她問的是海皇,於是恭恭敬敬的答道:「啟稟皇妃,海皇先到馬園去了,他命令我們為皇妃換好騎裝後,立刻帶您過去見他。」
皇妃!郁庭聽了從蚌床上跌下來,頭上撞了個包,嚇得侍女們一陣手忙腳亂,紛紛找藥來擦。
「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怎麼了,皇妃,奴婢說錯什麼了嗎?」波兒戰戰兢兢的道,唯恐惹怒了皇妃。
郁庭此時才發覺侍女們對待她的態度都不一樣了,變得恭敬且曖昧,為什麼呢?不會是……因為她跟波頓睡了一夜的關係吧!
想起昨夜的激情,郁庭羞紅了臉,「你……叫我皇妃?」她什麼時候有了這個新封號,怎麼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波兒為郁庭嬌羞的反應感到好笑,但她還是很有禮貌的點頭解釋道:「是啊!皇妃,您不但擁有紫晶手環,又住進皇妃擁有的寢宮,現在又成了我們海皇的……自然就是我們的皇妃了。」還記得早上她如此稱呼熟睡中的郁庭時,海皇陛下也沒有出口糾正,那不是默認是什麼?
天啊!又是一個大驚奇,她平白無故成了水鬼的妃子?真是天方夜譚。
梳裝打扮好的郁庭,在侍女們的簇擁下,來到波頓所等候的馬園。
今早的他穿著一襲淡藍鑲金邊的輕紗騎裝,跨騎在海馬上的他,看起來更顯得英氣逼人。波頓也看到郁庭的新裝扮了,藍眸閃爍讚許的光芒,帥氣的薄唇揚起迷人的笑。
經過昨晚,他清楚的知道,在這瘦弱的外型下,是一副成熟且玲瓏有致的身體,也是這身體引出他數千年來的激情。
他駕著海馬來到郁庭的面前,俯身抱起她,輕柔的安置在身前。
第一次乘坐海馬的郁庭,緊緊的反手抱住波頓,不受控制的心臟不住的跳動著:「你……你要帶我去哪裡?」
她越顯得驚慌無助,他就越能激起保護的慾望。波頓充滿愛憐的道:「帶你去逛逛我的海底城,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它嗎?」
海底城?從她一踏入這個世界就極欲探知的城市。「好啊!我想知道海底的城市跟陸地上的都市有什麼不同?」
好奇心戰勝了恐懼,她重新調整好位子,朝波頓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走吧!我的導遊先生。」郁庭俏皮的道。
波頓爽朗大笑,一手摟著郁庭,一手驅動巨大的海馬,朝已經打開閘門的出口快速奔去,後面跟著長長的一隊護衛騎士,還有伊查率領的幾位海神。
海馬疾速的朝下方的海底城奔去。原先患有懼水症的郁庭,此次卻沒有一點呼吸困難的感覺。「為什麼?」
彷彿知道郁庭所問何事一般,波頓笑著答道:「因為紫晶手環的關係,它守護著你永遠為海所接受。」
是嗎?她本來以為他會說是因為她已經死了的關係。
只是,她為什麼還有活著的感覺?
「所有死了的人都必須生活在這個城市嗎?」海馬已經減緩了速度,降落在海底城的街道上漫步。所有人在海皇經過時,都會停下手邊的工作行禮。
郁庭發現,這裡不但沒有想像中昏暗,而且還非常明亮。每個生活在海底城的人,他們的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似乎很滿意自己的生活。
波頓道:「在這裡生活的人跟陸地上的人一樣,都必須要工作來養活自己,士、農、工、商各種行業都有,任憑他們選擇。他們可以自由婚配、組織家庭,也可以由我指定配偶,不過那是貴族才有的權利。」
被強迫指定結婚對像還說是一項權利?看來波頓的專橫不是一般言語可以形容。「所謂權利,不會是接收你後宮裡不要的女人吧!」郁庭諷刺道。
聽說古代很多君主,都有將自己不要的女人賜予貴族的習慣,美其名就叫「恩賜」。波頓不會也有此想法吧!
「不錯,能得到海皇的女人就表示得到海皇的信任,這不是恩澤是什麼?」波頓大言不慚的道。
天啊!這是什麼論調?對於生長在現代的郁庭來說,這簡直是侮辱女性的尊嚴,剝奪女人的權利。
她趁著海馬停步之際,一躍而下,氣喘吁吁、憤怒不平的瞪視著他。「那女人呢?她們能得到什麼權利?」照他的說法,那自己豈不是也會被轉賜給別人?
跟在後面的侍衛們聞言,無不瞠目結舌,這個女人的想法怎麼那麼前衛大膽,完全與時下的女人不同。
伊查瞥了他們一眼,一副少見多怪的表情道:「這女孩的尖牙利嘴出了名,這點小見識哪稱得上新奇?」沒見識,孰不知現在的人間女權至上,她會這麼說很自然,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原本正與波頓對峙的郁庭,聞言立刻轉移目標,狠狠的瞪著伊查,這男人從第一次見面就看她不順眼,現在又刻意說話來譭謗她,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我說的話,你有意見嗎?」
伊查沒想到她會那麼快盯上自己,直往後退了幾步,求救似的望向波頓。
波頓躍下馬來,輕輕摟著郁庭,將她帶入懷中。「別找伊查出氣,你要權利我馬上給你。」
「真的?」郁庭充滿好奇的揚起俏臉問道。不明白什麼權利是可以馬上給的。
「寵愛。」波頓說道,笑聲似春風拂過一般,化解了僵滯的場面,也使郁庭浮上兩朵紅暈。
郁庭羞赧的鑽進波頓的懷裡,嬌嗔道:「不要臉,誰要你的寵愛。」嘴上如此說,心裡卻滿是甜甜的滋味,樂欣喜歡依偎在尚軒的懷裡,大概也是因為如此吧!
波頓望著懷中的可人兒,狡黠的笑問道:「是嗎?那我要帶最寵愛的女人去遊街,你去不去?」
「當然去。」郁庭衝口而出,但馬上發覺上當又閉上嘴,直跺著腳道:「你不老實,老愛欺騙人。」說完,巧笑倩兮的往前奔去。
「我欺騙你的何止這個?」波頓深藍的眼眸望著郁庭的背影,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