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舒珊又提議到夜市去逛逛,兩人手牽著手漫步在簇擁的人群中,別有一份浪漫的甜蜜滋味。
突然,一道陌生的聲音叫住了他們。
「先生,小姐,請等一下。」一個在路邊擺攤的算命先生叫住了他們。「兩位是情侶吧?我看兩位的面相有些奇特,要不要坐下來讓我瞧瞧。」
家駿直覺的想離開,但舒珊卻好奇的拉著他走了過去。
「是嗎?你看得出來?那幫我們算算好了,看看是否有機會在一起?」她想乘機探知他的真心。
不顧家駿的反對,她逕自拉著他在椅上坐下。
「那請兩位把生辰八字告訴我,再把手伸出來給我看一看。」算命先生微笑的說。他仔細的寫下他們的生辰八字之後,突然很驚駭的瞠大眼睛望著他們。
「怎麼了?」舒珊不解的問。
「再把手給我看看。」他甚至不等舒珊伸出手,就逕自拉著她的手掌仔細觀看。「妙……妙啊!難得一見的宿世情緣。小姐,你跟這位先生是累世的情人,一定可以終成眷屬的。」
這話聽得舒珊心花怒放。
「只可惜……」算命先生再看了看家駿的手掌之後,潑了她一身冷水。「這位先生前世、今生的殺業太重,恐怕會破壞這樁情緣,再次無疾而終。」
「怎麼會呢?」舒珊無法相信。「你是不是看錯了?」
一下子說是宿世情緣,一下子說會無疾而終,搞什麼鬼嘛!
「算了,走吧!」丟下一張千元大鈔,家駿拉著舒珊站起來離開。
「我就說嘛!算命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害她白白高興了一下下。
舒珊幸悻然的抱怨,完全沒有注意到家駿沉鬱的臉色。
這個算命先生說出了他最害怕的事情,他也擔心自己的身份終會影響到這份感情,再度傷害到無辜的她。
無論命運的齒輪如何轉動,家駿都下了決心,不再讓心愛的人受到傷害,一定不會了。
*******
家駿和舒珊看完電影回來時已經是九點多了。
「我們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再回去?」舒珊仰著頭,雙手俏皮的放在身後,倒退著走。
「不用了。」家駿謔笑地看著她。
舒珊聞言噘起嘴來,「為什麼不吃,你不餓嗎?」
哪有情侶約會這麼早回去的?
「我是擔心你明早做生意會爬不起來。」他體貼地道。
「搞清楚,我是怕你餓哩。」不識好人心。
「我真的不想出去。」奇怪,他心裡直覺得鬱悶,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難道是殺手的直覺?
他警戒的注意起四周的動靜。
被他拒絕,舒珊顯得有些不悅。「你是不是耍我脾氣?」
剛剛在看電影時他想親她,卻被她害羞的拒絕了,一定是因為這樣而不高興。
「不是。」
「不是?」她揚眉。「那就是沒有原因嘍?」
「我只是不想出去吃東西。」這個女人怎麼了?
「好。」舒珊講理的點點頭。「不出去總有個原因,說說看。」
她也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麼回事,怎會像小女孩似的倔強。
難道是剛剛看了愛情電影的關係,羨慕男主角對女主角的百般呵護,所以變得在意不成?
「除非……你有紀錄?」張舒珊斜睨著他,眼神狐疑的閃爍著。
她倒忘了,他是殺手,當然會有紀錄了。
「什麼?」家駿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
「我是說,你是前科犯,所以才怕在外面走動,會被員警注意對不對?」她突發奇想的說。
「哈哈哈!」一陣狂笑聲傳來,原本緊閉的店門突然嘎啦一聲的打開來,喬瑟夫站在那裡,謔笑的看著他們。「家駿,沒想到你還是個通緝的前科犯,短短時間,可說是成績斐然啊!」他臉上掛著戲謔的嘲諷。
從喬瑟夫的身後走出一位亮麗美人,她是昨晚臨時從美國趕來支持的伊蓮娜。
「嘖嘖嘖,家駿,如果我知道你有當工人的本質的話,我一定會提早通知你來飯店搬我的行李。」伊蓮娜調侃的說。她風姿綽約的朝他們走來。
一臉詫異的舒珊,奇怪的看著兩人,「阿駿,你認識他們?」
這兩個人是從哪蹦出來的?
郁鈴呢,怎麼沒有出來?
「好像還少了一個。」他瞇著眼,嗤哼著說。
喬瑟夫往樓上一指,「在上面。」
上面!
齊家駿往一樓的天花板看了看,還在想那惡人在上面幹什麼時,就聽見舒珊驚叫了起來。
「郁鈴!」舒珊叫著衝過他面前,朝樓梯口奔去。
原來此時,宮本鷹司正抱著昏厥的郁鈴緩緩的走下來。
「放手!你對郁鈴做了什麼?」舒珊義憤填膺的推著宮本鷹司,要他把郁鈴放下來。
宮本鷹司雙目進射出殺人的火光,吼道:「走開!蠢女人,你不會看嗎?是她對我做了什麼才對。」
此話引起眾人一陣轟天爆笑,原來那張酷俊有個性的臉龐現在全沾染了血污,而他一向自豪的挺鼻,此刻也滑稽的塞著兩團衛生紙在鼻孔裡。
「哦,上帝。」喬瑟夫的笑聲最大。「原來你上去這麼長的時間,是去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戰啊!」
堂堂一個殺手,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打成這樣,真是丟人啊!
「可不,我還以為你是上去求婚的哩。」伊蓮娜永遠是個浪漫情人,只要一抓到機會就調侃他一番。
可是這句話似乎踩到宮本鷹司的痛腳,只見他惡狠狠的咬著牙,從齒縫裡進出一句威脅的話來。
「閉嘴!別讓我在你們的嘴裡塞下一顆手榴彈。」他凶狠的警告。
「郁鈴怎麼昏了,你抱著她幹什麼?還不快放下來。」舒珊為好友緊張。
宮本鷹司桀驁不馴的濃眉一挑,「你要我把她放下來?」
「廢話!快放人。」舒珊理所當然的叫道。
宮本鷹司露齒一笑,不懷好意的聳聳肩,「好。」他將手一鬆,毫不憐香惜玉的把人直接摔落地上。
舒珊再度驚聲尖叫:「哇!」她想伸手救人,結果連自己也被摔成一塊,整個人被壓在郁鈴的下面。「該死!混蛋!你是蠢人還是白癡啊?!」
她痛得眼淚都快滴出來了。
嗚嗚,這群惡人是來欺侮她們的嗎?
「嘖嘖嘖,家駿,你這個女人真兇。」他一旁涼涼的說。
家駿的眉頭攏了起來,看見舒珊跌倒,心裡感到一陣不快,他瞪向宮本鷹司,「你傷害了我的女人。」
「那又怎樣?」鷹司拿掉塞在自己鼻子裡的棉紙,那汩汩流個不停的鼻血終於停了。「我早就想找你打一架。」
他好心好意,千里迢迢從美國趕來找他,卻被個蠢女人傷成這樣,連帶他男人的自尊也受傷了,難道不應該生氣嗎?
「你想找我打架?」利隼的眼眸一揚,家駿危險的問道。
看來這傢伙也生氣了。
「不然你以為我來幹什麼?找你敘舊?也不想想你這一走幾個月,連個消息都沒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出事了,結果是困在女人鄉中。」早說過叫他不要來,結果一來就把心給遺失了。
要想讓他再回美國,除非心死。
可是要說到心死,就得先殺死那個女人才行!
冷鋒一掃,宮本鷹司迅速移動的身影倏地襲向張舒珊。
「你休想!」家駿身形極快,人影一閃就來到她前面,為她擋掉致命的一擊。
砰的一聲巨響,兩道人影瞬即分開,在短短的一剎那,兩人已經過手一回了。
他們彼此都了然對方的實力。
「怎麼了?怎麼了?」依然搞不清楚狀況的舒珊,還來不及看清是怎麼回事,就見四人臉色難看的分立在一邊。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為什麼打郁鈴和阿駿,你最好馬上說清楚,不然我報警抓你們。」她拉著漸漸甦醒的郁玲站起來,一起走到電話旁,作勢拿起話筒報警。
可是這群人似乎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反而一齊轉向家駿。
「家駿,這就是你女人的待客之道嗎?」伊蓮娜甜膩膩的笑說,一手曖昧的撫著他的胸。
舒珊看得兩眼噴火,醋勁大發的想砍掉她放在阿駿身上的手。
家駿當然也感受到了心上人的怒氣,他拉下伊蓮娜故意作戲的手,走到舒珊的身邊,取下她手上的話筒放回原位。
「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把事情解決了之後,就去找你們。」
「多久?」伊蓮娜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一個禮拜。」
宮本鷹司點頭,跟喬瑟夫和伊蓮娜站在一塊。「好,我們就等你一個禮拜。如果一個禮拜之後你還沒有動作,我們會動手替你解決麻煩。」他一雙黑色冷瞳若有所指的瞥向張舒珊,令她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
家駿身形一動,擋在她面前。「我會自己解決。」
如果她真要死,他也絕不假任何人之手。
「好,就等你的消息了。」三人來得突然,消失得也迅速,才一轉眼就已經不見了。
而他們怎麼走的,舒珊和郁鈴都沒看清楚。
*******
豆漿店內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就像風雨來前的寧靜。
忙完了早上的生意,舒珊正收拾起東西到後面的廚房清洗。從那幾個人出現後,她的心就沒有一點踏實感,總覺得他們是來奪走阿駿的,可是問他又什麼都不說,結果只有她一個人乾著急。
「讓我來。」齊家駿蹲在正清洗鐵鍋的舒珊身邊,捲起袖子想幫她。
「不用了。」她板著一張臉,轉個方向去洗,不看他。
家駿知道她還在為那一天的事生氣。
那天之後,她一直不跟自己說話,工作的事情也都是透過郁鈴在傳達。雖然她表現得很孩子氣,卻也更突顯出重視自己的意味,這讓他覺得高興,卻也更加為難。
「阿駿,你是屬於我們這一群的,普通人的日子你永遠也無法適應,那是你我的另一個世界,別再迷途了,回來吧!不要把危險帶給自己和那個女人。」
伊蓮娜曾經這麼說過。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適應了平民的生活,不再沉醉於槍林彈雨的刺激中,他嚮往大自然的平靜。
從小到大,他們六人就是過著非人的訓練,學習冷血的殺戮技能。不知什麼叫平凡、什麼叫快樂,唯一想的就是如何殺掉眼前的敵人,存活下來。
多少次他在腥風血雨裡戰鬥,在混濁不清的血泥中打滾,身上沾染的血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耳邊傳來的號叫聲,是出於自己的喉嚨,還是對手瀕臨死亡時的淒厲慘叫。
人類的理智往往在那時脫離自己,野獸的虐殺特性在身體裡復甦,這樣的自己令他恐懼,深怕有一天他會失去人性。
唯一可以互相依賴生存的只有六人,因為生命共同體的關係,只要一人被擄,其他人的身份就會跟著曝光,所以他們彼此信賴,互相掩護。
可是此刻面對他們的招喚,他竟然有種遲疑和想逃避的感覺,一股想重新做人的意念深植在他的腦海。
「如果你想去會情人的話,儘管去,用不著蹲在這裡發呆。」已經洗好鐵鍋的舒珊站起來,忿忿的瞪他一眼,轉身離去。
「我沒有情人。」他低沉的說。
看著她執拗離去的背影,他似乎預感自己無法馬上回應同伴的原因。
理由之一是,他不願離開她,更無法親手殺了她。
聽到他跟過來的聲音,舒珊在接近廚房門口時轉身面對他。「那個叫伊蓮娜的女人跟那你麼親熱,不叫情人叫什麼?難道只是普通朋友。」
「是夥伴。」他再一次說道。「一種生死與共的夥伴。」
「生跟死都要在一起了,還不叫情人!」她氣得直跺腳,就算他真的愛那個女人到這個程度,也不一定要在她面前說出來呀!
這樣很傷人的,知不知道?大笨瓜!
她幾乎是哽咽的把抹布丟到他臉上,轉身跑向樓梯。
拿著從臉上滑下來的抹布,家駿實在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話,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舒珊,你怎麼了?」正在二樓補充免洗筷的郁鈴,一看見她衝向房間,立即關心的跟過去。「又是阿駿惹你生氣?」
「除了他還會有誰。」舒珊一邊紅著眼眶,一邊點頭。「他真的喜歡那個叫伊蓮娜的女人。」
郁鈴歎了口氣,和好友一起在床上坐下來。從來沒有看過舒珊如此難過的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才好。
一直以來,都只有舒珊安慰自己的份,堅強的舒珊從來不用她安慰的。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長得很……丑?」她一向以內涵重於外在的想法告訴自己,但今天聽了阿駿的話之後,她開始沒有信心了。
郁鈴噗哧一笑,一手環著她的肩膀,將她拉了過來。「你不是說過嗎?再漂亮的外貌搭配不聰明的腦袋都是沒有用的,那你現在還擔心什麼?」
「唉,說得簡單。」一想到伊蓮娜的聰明、漂亮,她就沮喪。「你說我聰明嗎?」
「聰明,當然聰明了,你不聰明的話,哪我豈不成了笨蛋。」她自嘲的笑道。
舒珊被這話逗得一解愁眉,「你說阿駿真的會走嗎?」
郁鈴肯定的搖頭,「不會,如果他真的想跟那群人走,早在那一天就離開了, 何必等到現在。」
「也許還有別的原因。」
他當初來台灣的目的,不就是要殺她嗎?現在她還好好的活著,他當然不會離開了。她悲哀的想。
郁鈴提振精神的抱她一下,「往好處想,也許是因為阿駿喜歡你呀。你看不出來他這幾天眼睛都跟著你轉嗎?你擔心,我看他比你還煩惱呢。」
「別安慰我了,他是在煩惱如何殺我吧?」
「當然不是。」郁鈴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安慰人是你的專利,我可不會,我說的是真話,他喜歡你。」
「算了。」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沒親口說出來,一切均只是兩人的猜測罷了。真正能做決定的是阿駿本人,如果他要走,誰也攔不住他,兩人的感情對他來說,也許只是獵殺獵物前調劑的一個遊戲。
唉,早知道會這樣,當初讓他一槍解決倒好,也不用像現在,心傷情也傷,後悔也來不及了。
腦筋剛這麼想著,樓下就傳來一陣喇叭聲,接著就是那個討厭的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駿,你還在忙呀!你那兩個女老闆還真是刻薄員工,一點休息機會都不給你。」瞥見那個愛吃醋、護心強的女人就躲在樓梯口偷看,伊蓮娜便故意接近家駿。
「那個女人又來找阿駿。」郁鈴厭惡的替好友打抱不平。「你如果不想下去見她,我替你趕走算了。」她站起來想下樓攆人。
「等一下。」舒珊叫住她,「我不想逃避,我自己下去見她。」
拾步走下階梯,才剛到一半,就見那個女人又黏在家駿身邊。
「阿駿過來。」她胸中有氣。
家駿轉身走了過去。「什麼事?」
「去把廚房後面的鍋具洗一洗。」她惡聲惡氣的說。
看著家駿不置一詞的鑽入廚房,伊蓮娜好笑的撇撇嘴,故作嬌氣地道:「你這個老闆娘還真會支使人,怎麼你們台灣沒有勞工保護法嗎?」
她身子一扭就想跟著進去。
舒珊迅速的跑下來,住前一攔,將廚房門口給擋住。
「對不起,廚房禁地,非本店員工不得進入。」
喲,抬出老闆娘身份來嚇人了!
伊蓮娜秀氣的掩嘴偷笑。「好吧!裡面油膩膩的,我也不想把衣服弄髒。」她優雅的轉身走向外,在風涼處找個位置坐下。
她笑得如芙蓉花開,氣得舒珊牙癢癢的。
「你來有什麼事情,直說好了。」舒珊忍著心中怒火,在她對面位置坐下來,準備談判。
伊蓮娜裝傻的揚動美眸。「有嗎?我有說要找你談什麼事嗎?」
「明人不說假話。如果你沒有什麼事,幹嘛坐到這個地方來?你是想談阿駿的事對不對?先提醒你,我不會放阿駿走的。」
伊蓮娜甜濃地一笑,塗著蔻丹的手指抬起舒珊的俏容,端詳著。「你雖然長得可人,可是卻還沒有這份能力。你知道阿駿擁有過的女人,比他殺過的人還多嗎?他只是一時迷惑,嚮往平凡人的生活而已,等他厭了、膩了之後,你還能給他什麼新鮮感?刺激?還是同伴的歸屬感?」
她的話教舒珊打了個冷顫。
「至少我可以用孩子、家庭來滿足他。」如果他願意的話。
伊蓮娜優雅的掩嘴一笑,如同聽到一個大笑話般。
「孩子?家庭?這是任何女人都給得起的東西,不用你,別的女人也可以辦到。」
「但是,你有一樣是別的女人比不來的,那就是給他一個好的回憶。只要你離開他,我答應保證不傷害你或你的家人,包括朋友。」她美麗的嘴唇說著冷酷的言詞,「這是我們最大的極限了。」
一個看過他們真面目又活著的人,對他們是一個極大的危險跟威脅;若不是因為家駿深愛著她的關係,他們絕對不會冒這麼大的險。
為了這個險,他們五人開了好幾次的會議,最後在她的堅持下,排開萬難說服了其他人,這才保住了張舒珊和郁鈴兩條小命。
不過這個決定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必須由她出面說服家駿,並且讓舒珊死心,不然他們依然會要了她的小命。
哎!殺手的工作她做多了,搶男人的角色倒是第一次,真不知道自己犧牲色相的結果是否能成功。
但是為了喚回一個夥伴,這麼做是值得的。
「你可以給他的,我一樣也可以。」
她才不會笨得像鷹司所想,以為殺了張舒珊就算了,這只會讓家駿痛恨他們,離他們更遠而已。
能讓人死心的方法有很多種,殺人是最笨的一種。
「如何?我的提議你接受嗎?」
「你在威脅我?」舒珊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這個外表美艷,笑容燦爛如天使的女人竟然以親友的生命來威脅自己。
她不甘心。
可是她可以不管自己的安危,卻不能不顧慮到郁鈴,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說到做到。
「阿駿也這麼希望?」
「不,他不知道。」這點伊蓮娜倒是不想騙她。「只是你的存在讓他猶豫,使他無法下定決心,如果你自己消失,一定能讓他鬆一口氣。我想,他也很希望回到夥伴們的身邊。」
「我如何相信?」
「從他平常的態度就可以知道,他一定沒有告訴過你,他愛你吧?因為他是個重信諾而不說謊的人,如果他真的說過愛你的話,那一定會娶你,有想與你共度一生的準備,只可惜他沒有。」
舒珊的心被重重的刺傷了。伊蓮娜說得沒錯,阿駿確實沒有說過愛她,連喜歡兩個字都吝於說出口。
而且如她所說的,自己根本留不住他,不是他心中想共築愛巢的女人。
她那受傷的眼眸緩緩低下。「只要我離開,你們就絕對不會傷害我的親友嗎?」
「我盡量說服其他的人。」伊蓮娜點頭。
「我明天就走。」掩下一顆心被撕裂的痛楚,她低著頭說。
伊蓮娜搖頭,「最好今晚就走。明天是宮本鷹司那頭豹子給家駿最後的期限,如果明天他看你還活著,站在這裡,可能會做出激烈的事,或許會跟家駿出手,打得兩敗俱傷也不一定。張小姐,你不會希望看家駿為你受傷吧?」
當然不,但是誰又能來阻止她被傷呢?
「好,我答應你,今晚走。」自己的傷只能留給自己來醫了。